大藏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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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No. 125 增壹阿含经序 晋沙门释道安撰 四阿含义同,中阿含首以明其旨,不复重序也。增壹阿含者,比法条贯以数相次也。数终十,令加其一,故曰增一也;且数数皆增,以增为义也。其为法也,多录禁律,绳墨切厉,乃度世检括也。外国岩岫之士、江海之人,于四阿含多咏味兹焉。 有外国沙门昙摩难提者,兜佉勒国人也,龆龀出家,孰与广闻,诵二阿含,温故日新,周行诸国,无土不涉。以秦建元二十年来诣长安,外国乡人咸皆善之,武威太守赵文业求令出焉。佛念译传,昙嵩笔受,岁在甲申夏出,至来年春乃讫,为四十一卷,分为上下部。上部二十六卷全无遗忘,下部十五卷失其录偈也。余与法和共考正之,僧[(丰*力)/石]、僧茂助校漏失,四十日乃了。此年有阿城之役,伐鼓近郊,而正专在斯业之中。全具二阿含一百卷,鞞婆沙、婆和须蜜、僧伽罗刹,传此五大经。自法东流,出经之优者也。四阿含四十应真之所集也,十人撰一部,题其起尽,为录偈焉,惧法留世久,遗逸散落也。 斯土前出诸经班班,有其中者,今为二阿含,各为新录一卷,全其故目,注其得失,使见经寻之差易也。合上下部,四百七十二经。凡诸学士撰此二阿含,其中往往有律语,外国不通与沙弥、白衣共视也。而今已后,幸共护之,使与律同,此乃兹邦之急者也。斯谆谆之诲,幸勿藐藐听也。广见而不知护禁,乃是学士通中创也。中本起康孟祥出,出大爱道品,乃不知是禁经,比丘尼法甚慊切真,割而去之,此乃是大鄙可痛恨者也。此二经有力道士乃能见,当以着心焉,如其轻忽不以为意者,幸我同志鸣鼓攻之可也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一 东晋𦋺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序品第一 自归能仁第七仙, 演说贤圣无上轨; 永在生死长流河, 世尊今为度𪏭庶。 尊长迦叶及众僧, 贤哲阿难无量闻; 善逝泥曰供舍利, 从拘夷国至摩竭。 迦叶端思行四等, 此众生类坠五道; 正觉演道今去世, 忆尊巧训怀悲泣。 迦叶思惟正法本, 云何流布久在世? 最尊种种吐言教, 总持怀抱不漏失。 谁有此力集众法, 在在处处因缘本? 今此众中智慧士, 阿难贤善无量闻。 即击揵椎集四部, 比丘八万四千众, 尽得罗汉心解脱, 以脱缚着处福田。 迦叶哀愍于世故, 加忆尊恩过去报; 世尊授法付阿难, 愿布演法长存世。 云何次第不失绪? 三阿僧祇集法宝, 使后四部得闻法, 已闻便得离众苦。 阿难便辞吾不堪, 诸法甚深若干种, 岂敢分别如来教, 佛法功德无量智! 今尊迦叶能堪任, 世雄以法付耆旧; 大迦叶今为众人, 如来在世请半坐。 迦叶报言虽有是, 年衰朽老多忘失, 汝今总持智慧业, 能使法本恒在世。 我今有三清净眼, 亦复能知他心智, 一切众生种种类, 无有能胜尊阿难。 梵天下降及帝释, 护世四王及诸天, 弥勒兜术寻来集, 菩萨数亿不可计。 弥勒梵释及四王, 皆悉叉手而启白: 一切诸法佛所印, 阿难是我法之器。 若使不欲法存者, 便为坏败如来教; 愿存本要为众生, 得济危厄度众难! 释师出世寿极短, 肉体虽逝法身在; 当令法本不断绝, 阿难勿辞时说法! 迦叶最尊及圣众, 弥勒梵释及四王, 哀请阿难时发言, 使如来教不灭尽。 阿难仁和四等具, 意转入微师子吼, 顾眄四部瞻虚空, 悲泣挥泪不自胜。 便奋光明和颜色, 普照众生如日初; 弥勒睹光及释梵, 收舍迟闻无上法。 四部寂静专一心, 欲得闻法意不乱; 尊长迦叶及圣众, 直视睹颜目不眴。 时阿难说经无量, 谁能备具为一聚? 我今当为作三分, 造立十经为一偈。 契经一分律二分, 阿毗昙经复三分; 过去三佛皆三分: 契经、律、法为三藏。 契经今当分四段, 次名增一、二名中, 三名曰长多璎珞, 杂经在后为四分。 尊者阿难作是念: 如来法身不败坏, 永存于世不断绝, 天人得闻成道果。 或有一法义亦深, 难持难诵不可忆; 我今当集一法义, 一一相从不失绪。 亦有二法还就二, 三法就三如连珠, 四法就四五亦然, 五法次六六次七, 八法义广九次第, 十法从十至十一; 如是法宝终不忘, 亦恒处世久存在, 于大众中集此法, 即时阿难升乎座; 弥勒称善快哉说, 诸法义合宜配之。 更有诸法宜分部, 世尊所说各各异; 菩萨发意趣大乘, 如来说此种种别。 人尊说六度无极: 布施、持戒、忍、精进、 禅、智慧力如月初, 逮度无极睹诸法。 诸有勇猛施头目, 身体血肉无所惜, 妻妾国财及男女, 此名檀度不应弃。 戒度无极如金刚, 不毁不犯无漏失, 持心护戒如坏瓶, 此名戒度不应弃。 或有人来截手足, 不起瞋恚忍力强, 如海含容无增减, 此名忍度不应弃。 诸有造作善恶行, 身口意三无厌足, 妨人诸行不至道, 此名进度不应弃。 诸有坐禅出入息, 心意坚固无乱念, 正使地动身不倾, 此名禅度不应弃。 以智慧力知尘数, 劫数兆载不可称, 书䟽业聚意不乱, 此名智度不应弃。 诸法甚深论空理, 难明难了不可观, 将来后进怀狐疑, 此菩萨德不应弃。 阿难自陈有是念: 菩萨之行愚不信, 除诸罗汉信解脱, 尔乃有信无犹豫。 四部之众发道意, 及诸一切众生类; 彼有牢信不狐疑, 集此诸法为一分。 弥勒称善快哉说, 发趣大乘意甚广; 或有诸法断结使, 或有诸法成道果。 阿难说曰此云何? 我见如来演此法, 亦有不从如来闻, 此法岂非当有疑? 设我言见此义非, 于将来众便有虚; 今称诸经闻如是, 佛处所在城国土, 波罗捺国初说法, 摩竭国降三迦叶; 释翅、拘萨、迦尸国, 瞻波、句留、毗舍离。 天宫、龙宫、阿须伦, 干沓和等拘尸城; 正使不得说经处, 当称原本在舍卫。 吾所从闻一时事, 佛在舍卫及弟子, 祇桓精舍修善业, 孤独长者所施园。 时佛在中告比丘: 当修一法专一心, 思惟一法无放逸。 云何一法?谓念佛, 法念、僧念及戒念, 施念去相次天念, 息念、安般及身念, 死念除乱谓十念。 此名十念更有十, 次后当称尊弟子; 初化拘邻真佛子, 最后小者名须拔。 以此方便了一法, 二从二法三从三, 四五六七八九十, 十一之法无不了。 从一增一至诸法, 义丰慧广不可尽; 一一契经义亦深, 是故名曰增壹含。 今寻一法难明了, 难持难晓不可明; 比丘自称功德业, 今当称之尊第一。 犹如陶家所造器, 随意所作无狐疑; 如是阿含增一法, 三乘教化无差别。 佛经微妙极甚深, 能除结使如流河; 然此增一最在上, 能净三眼除三垢。 其有专心持增一, 便为总持如来藏; 正使今身不尽结, 后生便得高才智。 若有书写经卷者, 缯彩花盖持供养, 此福无量不可计, 以此法宝难遇故。 说此语时地大动, 雨天华香至于膝, 诸天在空叹善哉! 上尊所说尽顺宜。 契经一藏律二藏, 阿毗昙经为三藏; 方等大乘义玄邃, 及诸契经为杂藏。 安处佛语终不异, 因缘本末皆随顺; 弥勒诸天皆称善, 释迦文经得久存。 弥勒寻起手执华, 欢喜持用散阿难; 此经真实如来说, 使阿难寻道果成。 是时,尊者阿难及梵天将诸梵迦夷天,皆来会集;化自在天将诸营从,皆来会聚;他化自在天将诸营从,皆悉来会;兜术天王将诸天之众,皆来会聚;艳天将诸营从,悉来会聚;释提桓因将诸三十三天众,悉来集会;提头赖吒天王将干沓和等,悉来会聚;毗留勒叉天王将诸厌鬼,悉来会聚;毗留跛叉天王将诸龙众,悉来会聚;毗沙门天王将阅叉、罗刹众,悉来会聚。 是时,弥勒大士告贤劫中诸菩萨等:“卿等劝励诸族姓子、族姓女,讽诵受持增一尊法,广演流布,使天、人奉行。” 说是语时,诸天、世人、干沓和、阿须伦、伽留罗、摩睺勒、甄陀罗等,各各白言:“我等尽共拥护是善男子、善女人,讽诵受持增一尊法,广演流布,终不中绝。” 时,尊者阿难告优多罗曰:“我今以此增一阿含嘱累于汝,善讽诵读,莫令漏减,所以者何?其有轻慢此尊经者,便为堕落为凡夫行。何以故?此,优多罗,增一阿含,出三十七道品之教,及诸法皆由此生。” 时,大迦叶问阿难曰:“云何,阿难!增一阿含乃能出生三十七道品之教,及诸法皆由此生?” 阿难报言:“如是,如是,尊者迦叶!增一阿含出生三十七品,及诸法皆由此生;且置增一阿含,一偈之中,便出生三十七品及诸法。” 迦叶问言:“何等偈中出生三十七品及诸法?” 时,尊者阿难便说此偈: “诸恶莫作, 诸善奉行, 自净其意, 是诸佛教。 “所以然者,诸恶莫作,是诸法本,便出生一切善法;以生善法,心意清净。是故,迦叶!诸佛世尊身、口、意行,常修清净。” 迦叶问曰:“云何,阿难!增壹阿含独出生三十七品及诸法,余四阿含亦复出生乎”? 阿难报言:“且置。迦叶!四阿含义,一偈之中,尽具足诸佛之教,及辟支佛、声闻之教。所以然者,诸恶莫作,戒具之禁;清白之行,诸善奉行;心意清净,自净其意;除邪颠倒,是诸佛教,去愚惑想。云何,迦叶!戒清净者,意岂不净乎?意清净者,则不颠倒;以无颠倒,愚惑想灭,诸三十七道品果便得成就。以成道果,岂非诸法乎?” 迦叶问曰:“云何,阿难!以此增一付授优多罗,不嘱累余比丘一切诸法乎?” 阿难报言:“增一阿含则是诸法,诸法则是增一阿含,一无有二。” 迦叶问曰:“以何等故,以此增一阿含嘱累优多罗,不嘱累余比丘乎?” 阿难报曰:“迦叶当知,昔者九十一劫,毗婆尸如来.至真.等正觉出现于世。尔时,此优多罗比丘名曰伊俱优多罗,尔时彼佛以增一之法嘱累此人,使讽诵读。自此以后三十一劫,次复有佛名式诘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尔时,此优多罗比丘名目伽优多罗。式诘如来复以此法嘱累其人,使讽诵读。即彼三十一劫中,毗舍婆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复出于世。尔时,此优多罗比丘名龙优多罗,复以此法嘱累其人,使讽诵读。 “迦叶当知,此贤劫中有拘留孙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尔时,优多罗比丘名雷电优多罗,复以此法嘱累其人,使讽诵读。此贤劫中次复有佛,名拘那含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尔时,优多罗比丘名天优多罗,复以此法嘱累其人,使讽诵读。此贤劫中次复有佛,名迦叶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尔时,优多罗比丘名梵优多罗,复以此法嘱累其人,使讽诵读。 “迦叶当知,今释迦文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今此比丘名优多罗,释迦文佛虽般涅槃,比丘阿难犹存于世。世尊以法尽以嘱累我,我今复以此法授与优多罗。所以者何?当观其器,察知原本,然后授法。何以故?过去时于此贤劫中,拘留孙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出现于世。尔时,有王名摩诃提婆,以法治化,未曾阿曲,寿命极长,端正无双,世之希有,八万四千岁中于童子身而自游戏,八万四千岁中以太子身以法治化,八万四千岁中复以王法治化天下。 “迦叶当知,尔时世尊游甘梨园中,食后如昔常法中庭经行,我及侍者,尔时世尊便笑,口出五色光。我见已,前长跪白世尊曰:‘佛不妄笑,愿闻本末。如来.至真.等正觉,终不妄笑。’尔时,迦叶!佛告我言:‘过去世时于此贤劫中,有如来名拘留孙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,复于此处为诸弟子而广说法。复次,于此贤劫中,复有拘那含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,尔时彼佛亦于此处而广说法。次复,此贤劫中迦叶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,迦叶如来亦于此处而广说法。’ “尔时,迦叶!我于佛前长跪白佛言:‘愿令后释迦文佛亦于此处,与诸弟子具足说法,此处便为四如来金刚之座,恒不断绝。’ “尔时,迦叶!释迦文佛于彼坐,便告我言:‘阿难!昔者此坐,贤劫之中有王出世,名摩诃提婆。乃至八万四千岁以王法教化,训之以德,经历年岁,便告劫比言:“若见我首有白发者,便时告吾。”尔时,彼人闻王教令,复经数年,见王首上有白发生,便前长跪白大王曰:“大王当知,首上已生白发。”时王告彼人言:“捉取金镊,拔吾白发,着吾手中。”尔时,彼人受王教令,便执金镊,前拔白发。 “‘尔时,大王见白发已,便说此偈: “‘“于今我首上, 已生衰耗毛; 天使已来至, 宜当时出家。 “‘“我今已食人中之福,宜当自勉升天之德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离于众苦。” “‘尔时,王摩诃提婆便告第一太子,名曰长寿:“卿今知不?吾首已生白发,意欲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离于众苦。汝绍吾位,以法治化,勿令有失,违吾言教,造凡夫行。所以然者,若有斯人,违吾言者,便为凡夫之行。凡夫者,长处三涂、八难之中。”尔时,王摩诃提婆以王之位授太子已,复以财宝赐与劫比,便于彼处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离于众苦。于八万四千岁善修梵行,行四等心,慈、悲、喜、护,身逝命终,生梵天上。 “‘时,长寿王忆父王教,未曾暂舍。以法治化,无有阿曲,未经旬日,便复得作转轮圣王,七宝具足。所谓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典藏宝、典兵宝,是谓七宝。复有千子,勇猛智慧,能除众苦,统领四方。 “‘时,长寿王以前王法,如上作偈: “‘“敬法奉所尊, 不忘本恩报; 复能崇三业, 智者之所贵!”’ “我观此义已,以此增一阿含授与优多罗比丘。何以故?一切诸法皆有所由。” 时,尊者阿难告优多罗曰:“汝前作转轮圣王时,不失王教,今复以此法而相嘱累,不失正教,莫作凡夫之行。汝今当知,若有违失如来善教者,便堕凡夫地中。何以故?时,王摩诃提婆不得至竟解脱之地,未得解脱至安隐处;虽受梵天福报,犹不至究竟;如来善业,乃名究竟安隐之处,快乐无极,天、人所敬,必得涅槃。以是之故,优多罗!当奉持此法,讽诵读念:莫令缺漏。” 尔时,阿难便说偈曰: “于法当念故, 如来由是生; 法兴成正觉, 辟支罗汉道。 法能除众苦, 亦能成果实; 念法不离心, 今报后亦受。 若欲成佛者, 犹如释迦文; 受持三藏法, 句逗不错乱。 三藏虽难持, 义理不可穷; 当诵四阿含, 便断天人径。 阿含虽难诵, 经义不可尽; 戒律勿令失, 此是如来宝。 禁律亦难持, 阿含亦复然; 牢持阿毗昙, 便降外道术。 宣畅阿毗昙, 其义亦难持; 当诵三阿含, 不失经句逗。 契经阿毗昙, 戒律流布世; 天人得奉行, 便生安隐处。 设无契经法, 亦复无戒律; 如盲投于冥, 何时当见明? 以是嘱累汝, 并及四部众, 当持勿轻慢, 于释迦文尼!” 尊者阿难说是语时,天地六反震动,诸尊神天在虚空中,手执天华而散尊者阿难上,及散四部之众。一切天、龙、鬼神、干沓和、阿须伦、加留罗、甄陀罗、摩休勒等,皆怀欢喜而悉叹曰:“善哉!善哉!尊者阿难!上中下言,悉无不善,于法当恭敬。诚如所说,诸天、世人无不从法而得成就。若有行恶,便堕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。” 尔时,尊者阿难于四部众中而师子吼,劝一切人,奉行此法。尔时,座上三万天、人得法眼净。尔时,四部之众、诸天、世人,闻尊者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十念品第二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佛,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法,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众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除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演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除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戒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除去众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是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施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除众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如是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。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天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除去诸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休息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去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安般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去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身非常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得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死。当善修行,当广演布,便成神通,去众乱想,得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佛.法.圣众念 戒.施及天念 休息.安般念 身.死念在后 增壹阿含经卷第一 “‘“于今我首上, 已生衰耗毛; 天使已来至, 宜当时出家。 “‘“我今已食人中之福,宜当自勉升天之德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离于众苦。” “‘时,长寿王告第一太子善观曰:“卿今知不?吾已首上生白发,意欲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离于众苦。汝绍吾位,以法治化,勿令有失,违吾言教,造凡夫行。所以然者,若有斯人,违吾言者,为凡夫之行。夫凡夫者,长处三涂、八难之中。”时,王长寿八万四千岁善修梵行,行四等心,慈、悲、喜、护,身逝命终,生梵天上。时,王善观忆父王教,未曾暂舍,以法治化,无有阿曲。’ “迦叶!知不?尔时摩诃提婆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,尔时王者,今释迦文是;时长寿王者,今阿难身是;尔时善观者,今优多罗比丘是;恒受王法未曾舍忘,亦不断绝。时,善观王复兴父王敕,以法治化,不断王教。所以然者,以父王教,难得违故。” 尔时,尊者阿难便说偈曰: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广演品第三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已修行一法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佛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佛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之。” 答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佛。观如来形,未曾离目;已不离目,便念如来功德:如来体者,金刚所成,十力具足,四无所畏,在众勇健。如来颜貌,端正无双,视之无厌;戒德成就,犹如金刚,而不可毁,清净无瑕,亦如琉璃。如来三昧,未始有减,已息永寂,而无他念;憍慢强梁,诸情憺怕,欲意、恚想、愚惑之心、犹豫网结,皆悉除尽。如来慧身,智无崖底,无所挂碍。如来身者,解脱成就,诸趣已尽,无复生分,言我当更堕于生死。如来身者,度知见城,知他人根,应度不度,此死生彼,周旋往来生死之际,有解脱者,无解脱者,皆具知之。是谓修行念佛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佛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、广布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法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法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佛告之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法。除诸欲爱,无有尘劳,渴爱之心,永不复兴。夫正法者,于欲至无欲,离诸结缚、诸盖之病。此法犹如众香之气,无有瑕疵乱想之念。是谓,比丘!修行念法者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法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功德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僧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僧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众。如来圣众,善业成就,质直顺义,无有邪业,上下和穆,法法成就。如来圣众,戒成就,三昧成就,智慧成就,解脱成就,度知见成就。圣众者,所谓四双八辈,是谓如来圣众,应当恭敬,承事礼顺。所以然者,是世福田故。于此众中,皆同一器,亦以自度,复度他人至三乘道,如此之业名曰圣众。是谓,诸比丘!若念僧者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僧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戒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戒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。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戒。所谓戒者,息诸恶故。戒能成道,令人欢喜,戒缨络身,现众好故。夫禁戒者,犹吉祥瓶,所愿便克,诸道品法,皆由戒成。如是,比丘!行禁戒者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戒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施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施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施。我今所施,施中之上,永无悔心,无返报想,快得善利。若人骂我,我终不报;设人害我,手卷相加,刀杖相向,瓦石相掷,当起慈心,不兴瞋恚。我所施者,施意不绝。是谓,比丘!名曰大施,便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施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法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天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天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天。身、口、意净,不造秽行,行戒成身;身放光明,无所不照,成彼天身;善果报,成彼天身;众行具足,乃成天身。如是,诸比丘!名曰念天,便得具足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天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休息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休息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众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说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休息。所谓休息者,心意想息,志性详谛,亦无卒暴,恒专一心,意乐闲居,常求方便,入三昧定。常念不贪,胜光上达。如是,诸比丘!名曰念休息,便得具足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休息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具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安般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安般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众善普具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宣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义,诸比丘从如来闻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安般。所谓安般者。若息长时,亦当观知我今息长;若复息短,亦当观知我今息短;若息极冷,亦当观知我今息冷;若复息热,亦当观知我今息热。具观身体,从头至足皆当观知。若复息有长短,亦当观息有长有短,用心持身,知息长短,皆悉知之,寻息出入,分别晓了。若心持身知息长短,亦复知之,数息长短,分别晓了。如是,诸比丘!名曰念安般,便得具足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安般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道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身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身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宣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法,诸比丘从如来闻法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身。所谓念身者,发、毛、爪、齿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胆、肝、肺、心、脾、肾、大肠、小肠、白䐈、膀胱、屎、尿、百叶、沧、荡、脾、泡、溺、泪、唾、涕、脓、血、肪脂、㵪、髑髅、脑。何者是身为?地种是也?水种是也?火种是耶?风种是也?为父种、母种所造耶?从何处来?为谁所造?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心,此终当生何处?如是。诸比丘!名曰念身,便得具足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身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已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逮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念死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云何修行念死,便有名誉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诸法之本,如来所宣。唯愿世尊为诸比丘说此妙法,诸比丘从如来闻法已,便当受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前受教已。 世尊告曰:“若有比丘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系念在前,无有他想,专精念死。所谓死者,此没生彼,往来诸趣,命逝不停,诸根散坏,如腐败木,命根断绝,宗族分离,无形无响,亦无相貌。如是,诸比丘!名曰念死,便得具足,成大果报,诸善普至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,便成神通,除诸乱想,获沙门果,自致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思惟,不离死念,便当获此诸善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佛、法及圣众, 乃至竟死念, 虽与上同名, 其义各别异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弟子品第四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宽仁博识,善能劝化,将养圣众,不失威仪,所谓阿若拘邻比丘是。初受法味,思惟四谛,亦是阿若拘邻比丘。善能劝导,福度人民,所谓优陀夷比丘是。速成神通,中不有诲,所谓摩诃男比丘是。恒飞虚空,足不蹈地,善肘比丘是。乘虚教化,意无荣冀,所谓婆破比丘是。居乐天上,不处人中,所谓牛迹比丘是。恒观恶露不净之想,善胜比丘是。将养圣众,四事供养,所谓优留毗迦叶比丘是。心意寂然,降伏诸结,所谓江迦叶比丘是。观了诸法,都无所著,所谓象迦叶比丘是。” 拘邻陀.夷.男 善肘.婆第五 牛迹及善胜 迦叶三兄弟 (二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威容端正,行步庠序,所谓马师比丘是。智慧无穷,决了诸疑,所谓舍利弗比丘是。神足轻举,飞到十方,所谓大目揵连比丘是。勇猛精进,堪任苦行,所谓二十亿耳比丘是。十二头陀,难得之行,所谓大迦叶比丘是。天眼第一,见十方域,所谓阿那律比丘是。坐禅入定,心不错乱,所谓离曰比丘是。能广劝率,施立斋讲,陀罗婆摩罗比丘是。安造房舍,兴招提僧,所谓小陀罗婆摩罗比丘是。贵豪种族,出家学道,所谓罗吒婆罗比丘是。善分别义,敷演道教,所谓大迦旃延比丘是。” 马师.舍利弗 拘律.耳.迦叶 阿那律.离曰 摩罗.吒.旃延 (三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堪任受筹,不违禁法,所谓军头波汉比丘是。降伏外道,履行正法,所谓宾头卢比丘是。瞻视疾病,供给医药,所谓识比丘是。四事供养衣被、饮食,亦是识比丘。能造偈颂,叹如来德,鹏耆舍比丘是。言论辩了而无疑滞,亦是鹏耆舍比丘。得四辩才,触难答对,所谓摩诃拘絺罗比丘是。清净闲居,不乐人中,所谓坚牢比丘是。乞食耐辱,不避寒暑,所谓难提比丘是。独处静坐,专意念道,所谓今毗罗比丘是。一坐一食,不移乎处,所谓施罗比丘是。守持三衣,不离食、息,所谓浮弥比丘是。” 军头.宾头卢 识.鹏.拘絺罗 善牢及难提 今毗.施罗.弥 (四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树下坐禅,意不移转,所谓狐疑离曰比丘是。苦身露坐,不避风雨,所谓婆嗟比丘是。独乐空闲,专意思惟,所谓陀素比丘是。着五纳衣,不着荣饰,所谓尼婆比丘是。常乐冢间,不处人中,所谓优多罗比丘是。恒坐草蓐,日福度人,所谓卢醯宁比丘是。不与人语,视地而行,所谓优钳摩尼江比丘是。坐起行步,常入三昧,所谓删提比丘是。好游远国,教授人民,所谓昙摩留支比丘是。喜集圣众,论说法味,所谓迦泪比丘是。” 狐疑.婆蹉离 陀苏.婆.优多 卢醯.优迦摩 息.昙摩.留泪 (五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寿命极长,终不中夭,所谓婆拘罗比丘是。常乐闲居,不处众中,所谓婆拘罗比丘是。能广说法,分别义理,所谓满愿子比丘是。奉持戒律,无所触犯,优波离比丘是。得信解脱,意无犹豫,所谓婆迦利比丘是。天体端正,与世殊异,所谓难陀比丘是。诸根寂静,心不变易,亦是难陀比丘。辩才卒发,解人疑滞,所谓婆陀比丘是。能广说义,理不有违,所谓斯尼比丘是。喜着好衣,行本清净,所谓天须菩提比丘是。常好教授诸后学者,难陀迦比丘是。善诲禁戒比丘尼僧,所谓须摩那比丘是。” 婆拘.满.波离 婆迦利.难陀 陀.尼.须菩提 难陀.须摩那 (六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功德盛满,所适无短,所谓尸婆罗比丘是。具足众行道品之法,所谓优波先迦兰陀子比丘是。所说和悦,不伤人意,所谓婆陀先比丘是。修行安般,思惟恶露,所谓摩诃迦延那比丘是。计我无常,心无有想,所谓优头槃比丘是。能杂种论,畅悦心识,所谓拘摩罗迦叶比丘是。着弊恶衣,无所羞耻,所谓面王比丘是。不毁禁戒,诵读不懈,所谓罗云比丘是。以神足力能自隐曀,所谓般兔比丘是。能化形体,作若干变,所谓周利般兔比丘是。” 尸婆.优波先 婆陀.迦延那 优头.王.迦叶 罗云.二般兔 (七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豪族富贵,天性柔和,所谓释王比丘是。乞食无厌足,教化无穷,所谓婆提婆罗比丘是。气力强盛,无所畏难,亦是婆提婆罗比丘是。音响清彻,声至梵天,所谓罗婆那婆提比丘是。身体香洁,熏乎四方,鸯迦阇比丘是。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知时明物,所至无疑,所忆不忘,多闻广远,堪任奉上,所谓阿难比丘是。庄严服饰,行步顾影,所谓迦持利比丘是。诸王敬待,群臣所宗,所谓月光比丘是。天人所奉,恒朝侍省,所谓输提比丘是。以舍人形,像天之貌,亦是输提比丘。诸天师导,旨授正法,所谓天比丘是。自忆宿命无数劫事,所谓果衣比丘是。” 释王.婆提波 罗婆.鸯迦阇 阿难.迦.月光 输提.天.婆醯 (八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体性利根,智慧渊远,所谓鸯掘魔比丘是。能降伏魔外道邪业,所谓僧迦摩比丘是。入水三昧,不以为难,所谓质多舍利弗比丘是。广有所识,人所敬念,亦是质多舍利弗比丘是。入火三昧,普照十方,所谓善来比丘是。能降伏龙,使奉三尊,所谓那罗陀比丘是。降伏鬼神,改恶修善,所谓鬼陀比丘是。降干沓和,勤行善行,所谓毗卢遮比丘是。恒乐空定,分别空义,所谓须菩提比丘是。志在空寂,微妙德业,亦是须菩提比丘。行无想定,除去诸念,所谓耆利摩难比丘是。入无愿定,意不起乱,所谓焰盛比丘是。” 鸯掘.僧迦摩 质多.婆.那罗 阅叉.浮卢遮 善业及摩难 (九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入慈三昧,心无恚怒,梵摩达比丘是。入悲三昧,成就本业,所谓须深比丘是。得喜行德,无若干想,所谓娑弥陀比丘是。常守护心,意不舍离,所谓跃波迦比丘是。行焰盛三昧,终不解脱,所谓昙弥比丘是。言语粗犷,不避尊贵,所谓比利陀婆遮比丘是。入金光三昧,亦是比利陀婆遮比丘。入金刚三昧,不可沮坏,所谓无畏比丘是。所说决了,不怀怯弱,所谓须泥多比丘是。恒乐静寂,意不处乱,所谓陀摩比丘是。义不可胜,终不可伏,所谓须罗陀比丘是。” 梵摩达.须深 娑弥.跃.昙弥 毗利陀.无畏 须泥陀.须罗 (一○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晓了星宿,预知吉凶,所谓那伽波罗比丘是。恒喜三昧,禅悦为食,所谓婆私吒比丘是。常以喜为食,所谓须夜奢比丘是。恒行忍辱,对至不起,所谓满愿盛明比丘是。修习日光三昧,所谓弥奚比丘是。明算术法,无有差错,所谓尼拘留比丘是。分别等智,恒不忘失,所谓鹿头比丘是。得雷电三昧者,不怀恐怖,所谓地比丘是。观了身本,所谓头那比丘是。最后取证得漏尽通,所谓须拔比丘是。” 那迦.吒.舍那 弥奚.尼拘留 鹿头.地.头那 须拔最在后 此百贤圣,悉应广演。 增壹阿含经比丘尼品第五 (一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久出家学,国王所敬,所谓大爱道瞿昙弥比丘尼是。智慧聪明,所谓识摩比丘尼是。神足第一,感致诸神,所谓优钵华色比丘尼是。行头陀法,十一限碍,所谓机梨舍瞿昙弥比丘尼是。天眼第一,所照无碍,所谓奢拘梨比丘尼是。坐禅入定,意不分散,所谓奢摩比丘尼是。分别义趣,广演道教,所谓波头兰阇那比丘尼是。奉持律教,无所加犯,所谓波罗遮那比丘尼是。得信解脱,不复退还,所谓迦旃延比丘尼是。得四辩才,不怀怯弱,所谓最胜比丘尼是。” 大爱及识摩 优钵.机昙弥 拘利.奢.兰阇 那罗.迦旃.胜 (二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自识宿命无数劫事,所谓拔陀迦毗离比丘尼是。颜色端正,人所敬爱,所谓醯摩阇比丘尼是。降伏外道,立以正教,所谓输那比丘尼是。分别义趣,广说分部,所谓昙摩提那比丘尼是。身着粗衣,不以为愧,所谓优多罗比丘尼是。诸根寂静,恒若一心,所谓光明比丘尼是。衣服齐整,常如法教,所谓禅头比丘尼是。能杂种论,亦无疑滞,所谓檀多比丘尼是。堪任造偈,赞如来德,所谓天与比丘尼是。多闻博知恩慧接下,所谓瞿卑比丘尼是。” 拔陀.阇.输那 昙摩那.优多 光明.禅.檀多 天与及瞿卑 (三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恒处闲静,不居人间,所谓无畏比丘尼是。苦体乞食,不择贵贱,所谓毗舍佉比丘尼是。一处一坐,终不移易,所谓拔陀婆罗比丘尼是。遍行乞求,广度人民,所谓摩怒呵利比丘尼是。速成道果,中间不滞,所谓陀摩比丘尼是。执持三衣,终不舍离,所谓须陀摩比丘尼是。恒坐树下,意不改易,所谓珕须那比丘尼是。恒居露地,不念覆盖,所谓奢陀比丘尼是。乐空闲处,不在人间,所谓优迦罗比丘尼是。长坐草蓐,不着服饰,所谓离那比丘尼是。着五纳衣,以次分越,所谓阿奴波摩比丘尼是。” 无畏.多毗舍 婆陀.阿奴波 檀.须檀.奢多 优迦.离.阿奴 (四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乐空冢间,所谓优迦摩比丘尼是。多游于慈,愍念生类,所谓清明比丘尼是。悲泣众生,不及道者,所谓素摩比丘尼是。喜得道者,愿及一切,所谓摩陀利比丘尼是。护守诸行,意不远离,所谓迦罗伽比丘尼是。守空执虚,了之无有,所谓提婆修比丘尼是。心乐无想,除去诸着,所谓日光比丘尼是。修习无愿,心恒广济,所谓末那婆比丘尼是。诸法无疑,度人无限,所谓毗摩达比丘尼是。能广说义,分别深法,所谓普照比丘尼是。” 优迦.明.素摩 摩陀.迦.提婆 日光.摩那婆 毗摩达.普照 (五) 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心怀忍辱,如地容受,所谓昙摩提比丘尼是。能教化人,使立檀会,所谓须夜摩比丘尼是。办具床座,亦是须夜摩比丘尼是。心已永息,不兴乱想,所谓因陀阇比丘尼是。观了诸法,而无厌足,所谓龙比丘尼是。意强勇猛,无所染着,所谓拘那罗比丘尼是。入水三昧,普润一切,所谓婆须比丘尼是。入焰光三昧,悉照萠类,所谓降提比丘尼是。观恶露不净,分别缘起,所谓遮波罗比丘尼是。育养众人,施与所乏,守迦比丘尼是。我声闻中最后第一比丘尼,拔陀军陀罗拘夷国比丘尼是。” 昙摩.须夜摩 因提.龙.拘那 婆须.降.遮波 守迦.拔陀罗 此五十比丘尼,当广说如上。 增壹阿含经清信士品第六 (一) “我弟子中,初闻法药,成贤圣证,三果商客是。第一智慧,质多长者是。神德第一,所谓犍提阿蓝是。降伏外道,所谓掘多长者是。能说深法,所谓优波掘长者是。恒坐禅思,呵侈阿罗婆是。降伏魔宫,所谓勇健长者是。福德盛满,阇利长者是。大檀越主,所谓须达长者是。门族成就,泯兔长者是。” 三果.质.干提 掘.波及罗婆 勇.阇利.须达 泯兔是谓十 (二) “我弟子中第一优婆塞,好问义趣,所谓生漏婆罗门是。利根通明,所谓梵摩俞是。诸佛信使,御马摩纳是。计身无我,喜闻笒婆罗门是。论不可胜,毗裘婆罗门是。能造诵偈,优婆离长者是。言语速疾,亦是优波离长者。喜施好宝,不有吝心,所谓殊提长者是。建立善本,所谓优迦毗舍离是。能说妙法,所谓最上无畏优婆塞是。所说无畏,善察人根,所谓头摩大将领毗舍离是。” 生漏.梵摩俞 御马及闻笒 毗裘.优波离 殊提.优.畏.摩 (三) “我弟子中第一优婆塞,好喜惠施,所谓毗沙王是。所施狭少,光明王是。建立善本,王波斯匿是。得无根善信,起欢喜心,所谓王阿阇世是。至心向佛,意不变易,所谓优填王是。承事正法,所谓月光王子是。供奉圣众,意恒平等,所谓造祇洹王子是。常喜济彼,不自为己,师子王子是。善恭奉人,无有高下,无畏王子是。颜貌端正,与人殊胜,所谓鸡头王子是。” 毗沙王.光明 波斯匿.阇王 月.祇桓.优填 师子.畏.鸡头 (四) “我弟子中第一优婆塞,恒行慈心,所谓不尼长者是。心恒悲念一切之类,所谓摩诃纳释种是。常行喜心,所谓拔陀释种是。恒行护心,不失善行,所谓毗阇先优婆塞是。堪任行忍,所谓师子大将是。能杂种论,所谓毗舍御优婆塞是。贤圣默然,难提婆罗优婆塞是。勤修善行,无有休息,所谓优多罗优婆塞是。诸根寂静,所谓天摩优婆塞是。我弟子中最后受证,所谓拘夷那摩罗是。” 不尼.摩诃纳 拔陀.优多罗 师子.毗舍.离 优多.天.摩罗 四十优婆塞尽,当广说如上。 增壹阿含经清信女品第七 (一) “我弟子中第一优婆斯,初受道证,所谓难陀难陀婆罗优婆斯是。智慧第一,久寿多罗优婆斯是。恒喜坐禅,须毗耶女优婆斯是。慧根了了,毗浮优婆斯是。堪能说法,鸯竭阇优婆斯是。善演经义,跋陀娑罗须焰摩优婆斯是。降伏外道,婆修陀优婆斯是。音响清彻,无优优婆斯是。能种种论,婆罗陀优婆斯是。勇猛精进。所谓须头优婆斯是。” 难陀陀.久寿 须.毗.鸯竭阇 须焰及无优 婆罗陀.须头 (二) “我弟子中第一优婆斯,供养如来,所谓摩利夫人是。承事正法,所谓须赖婆夫人是。供养圣众,舍弥夫人是。瞻视当来过去贤士,所谓月光夫人是。檀越第一,雷电夫人是。恒行慈三昧,所谓摩诃光优婆斯是。行悲哀愍,毗提优婆斯是。喜心不绝,拔提优婆斯是。行守护业,难陀母优婆斯是。得信解脱,照曜优婆斯是。” 摩利.须赖婆 舍弥.光月.雷 大光.毗提、陀 难陀及照曜 (三) “我弟子中第一,恒行忍辱,所谓无优优婆斯是。行空三昧,所谓毗仇先优婆斯是。行无想三昧,所谓优那陀优婆斯是。行无愿三昧,无垢优婆斯是。好教授彼,尸利夫人优婆斯是。善能持戒,鸯竭摩优婆斯是。形貌端正,雷焰优婆斯是。诸根寂静,最胜优婆斯是。多闻博知,泥罗优婆斯是。能造颂偈,修摩迦提须达女优婆斯是。无所怯弱,亦是须达女优婆斯是。我声闻中最后取证优婆斯者,所谓蓝优婆斯是。” 无优.毗仇先 优那.无垢.尸 鸯竭.雷焰.胜 泥.修.蓝摩女 此三十优婆斯,广说如上。 增壹阿含经阿须伦品第八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受形大者,莫过阿须伦王。比丘当知,阿须伦形广长八万四千由延,口纵广千由旬。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阿须伦王欲触犯日时,倍复化身十六万八千由旬,往日月前。日月王见已,各怀恐怖,不宁本处。所以然者,阿须伦形甚可畏故。彼日月王以怀恐惧,不复有光明;然阿须伦不敢前捉日月。何以故?日月威德有大神力,寿命极长,颜色端正,受乐无穷。欲知寿命长短者,住寿一劫。复是此间众生福祐,令日月王不为阿须伦所见触恼。尔时,阿须伦便怀愁忧,即于彼没。 “如是。诸比丘!弊魔波旬恒在汝后,求其方便,坏败善根。波旬便化极妙奇异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,欲迷乱诸比丘意。波旬作是念:‘我当会遇得比丘眼便,亦当得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之便。’尔时,比丘虽见极妙六情之法,心不染着。尔时,弊魔波旬便怀愁忧,即退而去。所以然者,多萨阿竭.阿罗呵威力所致。何以故?诸比丘不近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法。尔时,比丘恒作是学,受人信施,极为甚难,不可消化,堕坠五趣,不得至无上正真之道。要当专意,未获者获,未得者得,未度者度,未得证者教令成证。是故,诸比丘!未有信施,不起想念;以有信施,便能消化,不起染着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多饶益人,安隐众生,愍世群萌,欲使天、人获其福祐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谓一人出现于世,多饶益人,安隐众生,愍世群萌,欲使天、人获其福祐。是故,诸比丘!常兴恭敬于如来所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便有一人入道在于世间,亦有二谛、三解脱门、四谛真法、五根、六邪见灭、七觉意、贤圣八道品、九众生居、如来十力、十一慈心解脱,便出现于世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谓一人出现于世,便有一人入道在于世间,亦有二谛、三解脱门、四谛真法、五根、六邪见灭、七觉意、贤圣八道品、九众生居、如来十力、十一慈心解脱,便出现于世。是故,诸比丘!常兴恭敬于如来所,亦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便有智慧光明出现于世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谓一人出现于世,便有智慧光明出现于世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信心向佛,无有倾邪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无明大冥便自消灭。尔时,凡愚之士为此无明所见缠结,生死所趣,如实不知,周旋往来今世、后世,从劫至劫,无有解已;若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出现世时,无明大闇便自消灭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承事诸佛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便有三十七品出现于世。云何三十七品道?所谓四意止、四意断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意、八真行,便出现于世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承事于佛,亦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没尽于世,人民之类多怀愁忧,天及人民普失荫覆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谓一人没尽于世,人民之类多怀愁忧,天及人民普失荫覆。所以然者,若多萨阿竭于世灭尽,三十七品亦复灭尽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恭敬于佛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尔时天及人民便蒙光泽,便有信心于戒、闻、施、智慧,犹如秋时月光盛满而无尘秽,普有所照。此亦如是。若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出现世间,天及人民便蒙光泽,有信心于戒、闻、施、智慧,如月盛满,普照一切。是故,诸比丘!兴恭敬心于如来所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尔时天及人民皆悉炽盛,三恶众生便自减少。犹如国界圣王治化时,彼城中人民炽盛,邻国力弱。此亦如是。若多萨阿竭出现世时,三恶趣道便自减少。如是,诸比丘!当信向佛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无与等者,不可摸则,独步无侣,无有俦匹,诸天、人民无能及者,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,无能及者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谓一人出现于世,无与等者,不可摸则,独步无伴,无有俦匹,诸天、人民无能及者,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,皆悉具足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信敬于佛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须伦.益一道 光明及闇冥 道品.没尽.信 炽盛.无与等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一子品第九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母人,心怀笃信,唯有一子,恒作是念:‘云何当教,使成为人?’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我等,世尊!不解此义。世尊是诸法之本,如来所陈,靡不承受。唯愿世尊与诸比丘说此深法,闻已奉行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犹彼优婆斯心怀笃信,作是教训:‘汝今在家,当如质多长者,亦如象童子。所以然者,此是其限,此是其量。世尊受证弟子,所谓质多长者、象童子也。’若童子意欲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当如舍利弗、目犍连比丘。所以然者,此是其限,此是其量。所谓舍利弗、目犍连比丘!好学正法,莫作邪业,兴起非法;设汝生此染着之想,便当坠堕三恶趣中。善念专心,不得者得,不获者获,未得证者,今当受证。所以然者,诸比丘!信施之重,实不可消,令人不得至道。是故,诸比丘!莫生染着之意,已生当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笃信优婆斯唯有一女,彼当云何教训成就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我等,世尊!不解此义。世尊是诸法之本,如来所陈,靡不承受。唯愿世尊与诸比丘说此深法,闻已奉行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犹彼笃信优婆斯教训女曰:‘汝今在家者,当如拘仇多罗优婆斯、难陀母。所以然者,此是其限,此是其量。世尊受证弟子,所谓拘仇多罗优婆斯、难陀母是。’若女意欲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者,当如谶摩比丘尼、优钵花色比丘尼。所以然者,此是其量,此是其限。所谓谶摩比丘尼、优钵华色比丘尼,好学正法,莫作邪业,兴起非法;设汝生此染着之想,便当坠堕三恶趣中。善念专心,不果者果,不获者获,未得证者,今当受证。所以然者,诸比丘!信施之重,实不可消,令人不得至道之趣。是故,诸比丘!莫生染着之想,已生当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不见一法疾于心者,无譬可喻,犹如猕猴舍一取一,心不专定。心亦如是,前想、后想所不同者,以方便法不可摸则,心回转疾。是故,诸比丘!凡夫之人不能观察心意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降伏心意,令趣善道,亦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不见一法疾于心者,无譬可喻,犹如猕猴舍一取一,心不专定。心亦如是,前想、后想所念不同,是故,诸比丘!凡夫之人不能观察心意所由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降伏心意,得趣善道,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恒观见一人心中所念之事,此人如屈伸臂顷堕泥𪏭中。所以然者,由恶心故,心之生病坠堕地狱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言: “犹如有一人, 心怀瞋恚想, 今告诸比丘, 广演其义趣。 今正是其时, 设有命终者, 假令入地狱, 由心秽行故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降伏心,勿生秽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恒观见一人心中所念之事,如屈伸臂顷而生天上。所以然者,由善心故;已生善心,便生天上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言: “设复有一人, 而生善妙心, 今告诸比丘, 广演其义趣。 今正是其时, 设有命终者, 便得生天上, 由心善行故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发净意,勿生秽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此众中,不见一法最胜最妙,眩惑世人,不至永寂,缚着牢狱,无有解已。所谓男子见女色已,便起想着,意甚爱敬,令人不至永寂,缚着牢狱,无有解已,意不舍离,周旋往来,今世后世,回转五道,动历劫数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梵音柔软声, 如来说难见; 或复有时见, 系念在目前。 亦莫与女人, 往来与言语; 恒罗伺捕人, 不得至无为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除诸色,莫起想着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此众中,不见一法最胜最妙,眩惑世人,不生永寂,缚着牢狱,无有解已。所谓女见男子色已,便起想着,意甚爱敬,令人不至永寂,缚着牢狱,无有解已。意不舍离,周旋往来,今世后世,回转五道,动历劫数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若生颠倒想, 兴念恩爱心, 除念意染着, 便无此诸秽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除诸色,莫起想着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此众中,不见一法,无欲想便起欲想;已起欲想便增益。无瞋恚想便起瞋恚;已起瞋恚便增多。无睡眠想便起睡眠;已起睡眠便增多。无调戏想便起调戏;已起调戏便增多。无疑想便起疑想;已起疑想便增多。亦当观恶露不净想,设作乱想,无欲想便有欲想;已有欲想便增多。瞋恚、睡眠,本无疑想便起疑想;疑想已起便增多。是故,诸比丘!莫作乱想,常当专意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此法中,不见一法,未有欲想便不生欲想;已生欲想便能灭之。未生瞋恚想便不生,已生瞋恚想便能灭之。未生睡眠想便不生;已生睡眠想便能灭之。未生调戏想便不生;已生调戏想便能灭之。未生疑想便不生;已生疑想便能灭之。亦当观恶露不净,已观恶露不净,未生欲想便不生;已生便能灭之。未生瞋恚便不生;已生瞋恚便能灭之。乃至疑,未生疑想便不生;已生疑想便能灭之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专意观不净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二斯及二心 一堕一生天 男女想受乐 二欲想在后 增壹阿含经护心品第十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,广布一法已,便得神通,诸行寂静,得沙门果,至泥洹界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无放逸行。云何为无放逸行?所谓护心也。云何护心?于是,比丘!常守护心有漏、有漏法,当彼守护心有漏、有漏法,于有漏法便得悦豫,亦有信乐,住不移易,恒专其意,自力劝勉。 “如是。比丘!彼无放逸行,恒自谨慎。未生欲漏便不生;已生欲漏便能使灭;未生有漏便不生;已生有漏便能使灭;未生无明漏便不生;已生无明漏便能使灭。比丘于彼无放逸行,闲静一处,恒自觉知而自游戏,欲漏心便得解脱,有漏心、无明漏心便得解脱。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无憍甘露迹, 放逸是死径; 无慢则不死, 慢者即是死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念修行无放逸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一法,当广布一法;修行一法,广布一法已,便得神通,诸行寂静,得沙门果,至泥洹处。云何为一法?谓无放逸行于诸善法。云何无放逸行?所谓不触娆一切众生,不害一切众生,不恼一切众生,是谓无放逸行。彼云何名善法?所谓贤圣八道品:等见、等方便、等语、等行、等命、等治、等念、等定,是谓善法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施一切众生, 不如法施人; 虽施众生福, 一人法施胜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善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云何观檀越施主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世尊是诸法之王,唯愿世尊与诸比丘而说此义,闻已尽当奉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与汝分别其义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檀越施主当恭敬,如子孝顺父母,养之、侍之,长益五阴,于阎浮利地现种种义。观檀越主能成人戒、闻、三昧、智慧。诸比丘多所饶益,于三宝中无所挂碍,能施卿等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卧具、病瘦医药。是故,诸比丘!当有慈心于檀越所,小恩常不忘,况复大者!恒以慈心向彼檀越,说身、口、意清净之行,不可称量,亦无有限。身行慈,口行慈,意行慈,使彼檀越所施之物,终不唐捐,获其大果,成大福祐,有大名称,流闻世间,甘露法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施以成大财, 所愿亦成就; 王及诸贼盗, 不能侵彼物。 施以得王位, 绍继转轮处; 七宝具足成, 本施之所致。 布施成天身, 首着杂宝冠; 与诸妓女游, 本施之果报。 施得天帝释, 天王威力盛; 千眼庄严形, 本施之果报。 布施成佛道, 三十二相具; 转无上法轮, 本施之果报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檀越施主当云何承事、供养,精进、持戒诸贤圣人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世尊是诸法之王,唯愿世尊与诸比丘而说此义,尽当奉持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与汝分别其义。” 对曰:“如是,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檀越施主承事、供养,精进、持戒诸多闻者,犹如与迷者指示其路,粮食乏短而给施食,恐怖之人令无忧恼,惊畏者教令莫惧,无所归者与作覆护,盲者作眼目,与病作医王。犹如田家农夫修治田业,除去秽草,便能成就谷食。比丘常当除弃五盛阴病,求入无畏泥洹城中。如是,诸比丘!檀越施主承事、供养,精进、持戒诸多闻者,当施。” 尔时,阿那邠持长者集在彼众,尔时长者阿那邠持白世尊曰:“如是,世尊!如是,如来!一切施主及与受者犹吉祥瓶,诸受施人如毗沙王,劝人行施如亲父母,受施之人是后世良祐,一切施主及与受者犹如居士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!如汝所言。” 阿那邠持长者白世尊曰:“自今已后,门不安守,亦不拒逆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斯,及诸行路乏粮食者。” 尔时,阿那邠持长者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及比丘众受弟子请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长者请。 尔时,长者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礼佛三匝,还归所在,到舍已,即其夜办具甘馔种种饭食,广敷坐具,自白:“时到,食具已办,唯愿世尊愿时临顾。” 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众,着衣持钵,诣舍卫城,至长者家,到已,各自就座,诸比丘僧亦各随次坐。尔时,长者见佛、比丘众坐定,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。以行种种饮食,各收钵坐,更取卑座,在如来前欲听闻法。 尔时,长者白世尊言:“善哉!如来!听诸比丘随所须物三衣、钵盂、针筒、尼师坛、衣带、法澡罐,及余一切沙门杂物,尽听弟子家取之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若须衣裳、钵器及尼师坛、法澡罐,及余一切沙门杂物,听使此取,勿足疑难,起想着心。” 尔时,世尊与长者阿那邠持说微妙之法。说妙法已,便从坐起而去。 当于尔时,阿那邠持复于四城门而广惠施,第五市中,第六在家,须食与食,须浆与浆,须车乘、妓乐、香熏、璎珞,悉皆与之。 尔时,世尊闻长者阿那邠持于四城门中广作惠施,复于大市布施贫乏,复于家内布施无量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弟子中第一优婆塞好喜布施,所谓须达长者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那邠持长者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世尊足,在一面坐。世尊告曰:“云何,长者!贵家恒布施贫乏耶?” 长者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恒布施贫乏,于四城门而广布施,复在家中给与所须。世尊!我或时作是念,并欲布施野、飞鸟、猪、狗之属。我亦无是念,此应与,此不应与。亦复无是念,此应与多,此应与少。我恒有是念,一切众生皆由食而存其命,有食便存,无食便丧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长者!汝乃以菩萨心,专精一意而广惠施。然此众生由食得济,无食便丧。长者!汝当获大果,得大名称,有大果报,声彻十方,得甘露法味。所以然者,菩萨之处恒以平等心而以惠施,专精一意,念众生类由食而存,有食便济,无食便丧。是谓,长者!菩萨心所安处而广惠施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尽当普惠施, 终无吝悔心, 必当遇良友, 得济到彼岸。 “是故,长者!当平等意而广惠施。如是,长者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我今日审知众生根原所趣,亦知布施之报。最后一抟之余,已不自食,惠施他人,尔时不起憎嫉之心如毛发许。以此众生不知施之果报,如我皆悉知之。施之果报,平等之报,心无有异。是故,众生不能平等施而自堕落,恒有悭嫉之心,缠裹心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众生不自觉, 如来之言教; 常当普惠施, 专向真人所。 志性以清净, 所获福倍多; 等共分其福, 后得大果报。 所施今善哉, 心向广福田; 于此人间逝, 必生于天上。 以到彼善处, 快乐自娱乐; 吉祥甚欢悦, 一切无乏短。 以天威德业, 玉女为营从; 平等之施报, 故获此福祐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莫畏福报,所以然者,此是受乐之应,甚可爱敬。所以名为福者,有此大报。汝等当畏无福。所以然者,此名苦之原本,愁忧苦恼不可称记,无有爱乐,此名无福。比丘!昔我自念七年行慈心,复过七劫不来此世,复于七劫中生光音天,复于七劫生空梵天处为大梵天,无与等者统百千世界,三十六反为天帝释形,无数世为转轮王。是故,诸比丘!作福莫惓。所以然者,此名受乐之应,甚可爱敬,是谓名为福。汝等当畏无福。所以然者,苦之原本,愁忧苦恼不可称记,此名无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快哉福报, 所愿者得, 速至灭尽, 到无为处。 正使亿数, 天魔波旬, 亦不能娆, 为福业者。 彼恒自求, 贤圣之道, 便尽除苦, 后无有忧。 “是故,诸比丘!为福莫厌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承顺一法,不离一法,魔波旬不能得其便,亦不能来触娆人。云何为一法?谓功德福业。所以然者,自忆往昔在道树下,与诸菩萨集在一处,弊魔波旬将诸兵众数千万亿,种种形貌,兽头人身不可称计,天、龙、鬼、神、阿须伦、迦留罗、摩休勒等,皆来运集。 “时,魔波旬而语我言:‘沙门速投于地!’佛以福德大力,降伏魔怨,诸尘垢消,无有诸秽,便成无上正真道。诸比丘!当观此义,其有比丘功德具足者,弊魔波旬不能得其便,坏其功德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有福快乐, 无福者苦, 今世后世, 为福受乐。 “是故,诸比丘!为福莫惓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修行一法,便不能坏败恶趣,一为趣善,一为趣泥洹。云何修行一法,不能坏败恶趣?所谓心无笃信,是谓修此一法不坏败恶趣。云何修行一法趣善处者?所谓心行笃信,是谓修此一法得趣善处。云何修行一法得至泥洹?所谓恒专心念,是谓修行此法得至泥洹。是故谓,诸比丘!专精心意,念诸善本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于世,此众生类便增寿益算,颜色光润,气力炽盛,快乐无极,音声和雅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此谓一人出现于世,此众生类便增寿益算,颜色光润,气力炽盛,快乐无极,音声和雅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专精一心念佛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无慢二.念坛 二施.坚无厌 施福.魔波旬 恶趣及一人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五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不逮品第十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灭一法,我证卿等成阿那含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贪欲。诸比丘!当灭贪欲,我证卿等得阿那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贪淫之所染, 众生堕恶趣; 当勤舍贪欲, 便成阿那含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灭一法,我证汝等成阿那含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瞋恚是。诸比丘!当灭瞋恚,我证汝等得阿那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瞋恚之所染, 众生堕恶趣; 当勤舍瞋恚, 便成阿那含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灭一法,舍离一法,我证汝等成阿那含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愚痴。是故,诸比丘!当灭愚痴,我与卿等证阿那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愚痴之所染, 众生堕恶趣; 当勤舍愚痴, 便成阿那含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灭一法,舍离一法,我证汝等成阿那含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悭贪。是故,诸比丘!当灭悭贪,我证汝等阿那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悭贪之所染, 众生堕恶趣; 当勤舍悭贪, 便成阿那含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此众,初不见一法不可降伏,难得时宜,受诸苦报,所谓心是。诸比丘!此心不可降伏,难得时宜,受诸苦报。是故,诸比丘!当分别心,当思惟心,善念诸善本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此众,初不见一法易降伏者,易得时宜,受诸善报。所谓心是。诸比丘!当分别心,善念诸善本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若有一人而作是念,我悉知之。然后此人不以饮食,在大众中而虚妄语。我或复于异时,观见此人,生染着心,念于财物,便于大众中而作妄语。所以然者,诸比丘!财物染着甚为难舍,令人坠堕三恶道中,不得至无为之处!是故,诸比丘!已生此心,便当舍离;设未生者,勿复兴心染着财物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而作是念:‘正使命断,不于众中而作妄语。’我或复于异时观见此人,生染着心,念于财物,便于大众中而作妄语。所以然者,诸比丘!财物染着甚为难舍,令人堕三恶道中,不得至无为之处!是故,诸比丘!已生此心,便当舍离;若未生者,勿复兴心染着财物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,诸比丘!颇有见提婆达兜清白之法乎?然复提婆达兜为恶深重,受罪经劫不可疗治。于我法中,不见毫厘之善可称记者。以是之故,我今说提婆达兜诸罪之原首不可疗治。犹如有人而堕深厕,形体没溺,无有一净处。有人欲来济拔其命,安置净处,遍观厕侧及彼人身,颇有净处,吾欲手捉拔济出之。彼人熟视,无一净处而可捉者,便舍而去。如是,诸比丘!我观提婆达兜愚痴之人,不见毫厘之法而可记者,受罪经劫不可疗治。所以然者,提婆达兜愚痴专意,偏着利养,作五逆罪已,身坏命终,生恶趣中。如是,诸比丘!利养深重,令人不得至安隐之处。是故,诸比丘!以生利养心,便当舍离;若未生者,勿兴染心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有一比丘闻如来记别调达,受罪一劫不可疗治。时,彼比丘便至尊者阿难所,共相问讯已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问阿难曰:“云何,阿难!如来尽观提婆达兜原本已,然后记别,受罪一劫不可疗治乎?颇有所由可得而记耶?” 时,阿难告曰:“如来所说终不虚设,身口所行而无有异。如来真实记提婆达兜别,受罪深重,当经一劫不可疗治。” 尔时,尊者阿难即从坐起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有一比丘来至我所,而作是说:‘云何,阿难!如来尽观提婆达兜原本已,然后记别,受罪一劫不可疗治乎?颇有因缘可得记别耶?’作是语已,各自舍去。” 世尊告曰:“彼比丘者必晚暮学出家,未久方来至我法中耳。如来所说终不虚妄,云何于中复起犹豫?”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汝往至彼,语比丘言:‘如来呼卿。’” 阿难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阿难受世尊教,便往至彼比丘所,到已,语彼比丘曰:“如来呼卿。”彼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尊者!”尔时,彼比丘便严衣服,共阿难至世尊所。到已,礼世尊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云何,愚人!汝不信如来所说乎?如来所教无有虚妄,汝今乃欲求如来虚妄。” 时,彼比丘白世尊曰:“提婆达兜比丘者,有大神力,有大威势。云何世尊记彼一劫受罪重耶?” 佛告比丘曰:“护汝口语,勿于长夜受苦无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游禅世俗通, 至竟无解脱, 不造灭尽迹, 复还堕地狱。 “若使我当见提婆达兜,身有毫厘之善法者,我终不记彼提婆达兜受罪一劫不可疗治。是故,愚人!我不见提婆达兜有毫厘之善法,以是故,记彼提婆达兜受罪一劫不可疗治。所以然者,提婆达兜愚痴,贪着利养,起染着心,作五逆恶,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。所以然者,利养心重,败人善本,令人不到安隐之处!是故,诸比丘!设有利养心起,便当求灭;若不有心,勿兴想着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彼比丘从坐起,整衣服,礼世尊足,白世尊曰:“今自悔过,唯愿垂恕!愚痴所致,造不善行。如来所说,无有二言,然我愚痴,起犹豫想。唯愿世尊受我悔过,改往修来。”乃至再三。 世尊告曰:“善哉!比丘!悔汝所念,恕汝不及,莫于如来兴犹豫想。今受汝悔过,后更莫作。”乃至三四。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设有作重罪, 悔过更不犯, 此人应禁戒, 拔其罪根原。” 尔时,彼比丘及四部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四种阿那含 二心及二食 婆达二契经 智者当觉知 增壹阿含经壹入道品第十二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一入道,净众生行,除去愁忧,无有诸恼,得大智慧,成泥洹证。所谓当灭五盖,思惟四意止。云何名为一入?所谓专一心,是谓一入。云何为道?所谓贤圣八品道,一名正见,二名正治,三名正业,四名正命,五名正方便,六名正语,七名正念,八名正定,是谓名道,是谓一入道。 “云何当灭五盖?所谓贪欲盖、瞋恚盖、调戏盖、眠睡盖、疑盖,是谓当灭五盖。 “云何思惟四意止?于是,比丘内自观身,除去恶念,无有愁忧;外自观身,除去恶念,无有愁忧;内外观身,除去恶念,无有愁忧。内观痛痛而自娱乐,外观痛痛,内外观痛痛;内观心而自娱乐,外观心,内外观心;内观法,外观法,内外观法而自娱乐。 “云何比丘内观身而自娱乐?于是,比丘观此身随其性行,从头至足,从足至头,观此身中皆悉不净,无有可贪。复观此身有毛、发、爪、齿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髓、脑、脂膏、肠、胃、心、肝、脾、肾之属,皆悉观知。屎、尿、生熟二藏、目泪、唾、涕、血脉、肪、胆,皆当观知,无可贪者。如是,诸比丘!当观身自娱乐,除去恶念,无有愁忧。 “复次,比丘!还观此身有地种耶?水、火、风种耶?如是,比丘观此身。复次,比丘!观此身,分别诸界,此身有四种,犹如巧能屠牛之士、若屠牛弟子,解牛节解,而自观见此是脚,此是心,此是节,此是头。如是,彼比丘分别此界,而自观察此身有地、水、火、风种。如是,比丘观身而自娱乐。 “复次,比丘!观此身有诸孔,漏出不净。犹如彼人观竹园,若观苇丛。如是,比丘观此身有诸孔,漏出诸不净。 “复次,比丘!观死尸,或死一宿,或二宿,或三宿、四宿,或五宿、六宿、七宿,身体膀胀,臭处不净。复自观身与彼无异,吾身不免此患。若复比丘观死尸,乌鹊、鸱鸟所见啖食;或为虎狼、狗犬、虫兽之属所见啖食。复自观身与彼无异,吾身不离此患。是谓比丘观身而自娱乐。 “复次,比丘!观死尸,或啖半散落在地,臭处不净。复自观身与彼无异,吾身不离此法。复次,观死尸,肉已尽,唯有骨在,血所涂染。复以此身观彼身亦无有异。如是,比丘观此身。复次,比丘!观死尸筋缠束薪,复自观身与彼无异。如是,比丘观此身。 “复次,比丘!观死尸骨节分散,散在异处,或手骨、脚骨各在一处;或膞骨,或腰骨,或尻骨,或臂骨,或肩骨,或胁骨,或脊骨,或项骨,或髑髅。复以此身与彼无异,吾不免此法,吾身亦当坏败。如是,比丘观身而自娱乐。 “复次,比丘!观死尸白色、白珂色。复自观身与彼无异,吾不离此法,是谓比丘自观身。 “复次,比丘!若见死尸、骨青、瘀想,无可贪者,或与灰土同色不可分别。如是,比丘!自观身除去恶念,无有愁忧;此身无常,为分散法。如是,比丘内自观身,外观身,内外观身,解无所有。 “云何比丘内观痛痛?于是,比丘得乐痛时,即自觉知我得乐痛;得苦痛时,即自觉知我得苦痛;得不苦不乐痛时,即自觉知我得不苦不乐痛。若得食乐痛时,便自觉知我得食乐痛;若得食苦痛时,便自觉知我得食苦痛;若得食不苦不乐痛时,亦自觉知我食不苦不乐痛。若得不食乐痛时,便自觉知我得不食乐痛;若得不食苦痛时,亦自觉知我不食苦痛;若得不食不苦不乐痛时,亦自觉知我得不食不苦不乐痛。如是,比丘内自观痛。 “复次。若复比丘得乐痛时,尔时不得苦痛,尔时自觉知我受乐痛。若得苦痛时,尔时不得乐痛,自觉知我受苦痛。若得不苦不乐痛时,尔时无苦无乐,自觉知我受不苦不乐痛。彼习法而自娱乐,亦观尽法,复观习尽之法。或复有痛而现在前可知可见,思惟原本,无所依倚而自娱乐,不起世间想;于其中亦不惊怖,以不惊怖,便得泥洹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真实知。如是,比丘内自观痛,除去乱念,无有愁忧;外自观痛,内外观痛,除去乱念,无有愁忧。如是,比丘内外观痛。 “云何比丘观心心法而自娱乐?于是,比丘有爱欲心,便自觉知有爱欲心;无爱欲心,亦自觉知无爱欲心。有瞋恚心,便自觉知有瞋恚心;无瞋恚心,亦自觉知无瞋恚心。有愚痴心,便自觉知有愚痴心;无愚痴心,便自觉知无愚痴心。有爱念心,便自觉知有爱念心;无爱念心,便自觉知无爱念心。有受入心,便自觉知有受入心;无受入心,便自觉知无受入心。有乱念心,便自觉知有乱心;无乱心,便自觉知无乱心。有散落心,亦自觉知有散落心;无散落心,便自觉知无散落心。有普遍心,便自觉知有普遍心;无普遍心,便自觉知无普遍心。有大心,便自觉知有大心;无大心,便自觉知无大心。有无量心,便自觉知有无量心;无无量心,便自觉知无无量心。有三昧心,便自觉知有三昧心;无三昧心,便自觉知无三昧心。未解脱心,便自觉知未解脱心;已解脱心,便自觉知已解脱心。如是,比丘心相观意止。 “观习法,观尽法,并观习尽之法,思惟法观而自娱乐。可知、可见、可思惟、不可思惟,无所猗,不起世间想,已不起想,便无畏怖;已无畏怖,便无余;已无余,便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如是,比丘内自观心心意止,除去乱念,无有忧愁;外观心,内外观心心意止。如是,比丘心心相观意止。 “云何比丘法法相观意止?于是,比丘修念觉意,依观、依无欲、依灭尽,舍诸恶法。修法觉意、修精进觉意、修念觉意、修猗觉意、修三昧觉意、修护觉意,依观、依无欲、依灭尽,舍诸恶法。如是,比丘法法相观意止。 “复次,比丘!于爱欲解脱,除恶不善法,有觉、有观,有猗念,乐于初禅而自娱乐。如是,比丘法法相观意止。 “复次,比丘!舍有觉、有观,内发欢喜,专其一意,成无觉、无观,念猗喜安,游二禅而自娱乐。如是,比丘法法相观意止。 “复次,比丘!舍于念,修于护,恒自觉知身觉乐,诸贤圣所求,护念清净,行于三禅。如是,比丘法法相观意止。 “复次,比丘!舍苦乐心,无复忧喜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乐于四禅。如是,比丘法法相观意止。彼行习法,行尽法,并行习尽之法而自娱乐,便得法意止而现在前。可知可见,除去乱想,无所依猗,不起世间想;已不起想,便无畏怖;已无畏怖,生死便尽;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诸比丘!依一入道众生得清净,远愁忧,无复喜想,便逮智慧,得涅槃证。所谓灭五盖,修四意止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是中不见一法速磨灭者,憎嫉梵行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慈忍,身行慈,口行慈,意行慈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一人出现世时,诸天、人民、魔及魔天、沙门、婆罗门,最尊最上,无与等者,福田第一,可事可敬。云何为一人?所谓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。是谓一人出现世时,过诸天、人民、阿须伦、魔及魔天、沙门、婆罗门上,最尊最上,无与等者,福田第一,可事可敬。如是,诸比丘!常当供养如来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其有瞻视病者,则为瞻视我已;有看病者,则为看我已。所以然者,我今躬欲看视疾病。诸比丘!我不见一人于诸天、世间、沙门、婆罗门施中,最上无过是施。其行是施,尔乃为施,获大果报,得大功德,名称普至,得甘露法味。所谓如来.至真.等正觉,知施中最上无过是施。其行是施,尔乃为施,获大果报,得大功德。我今因此因缘而作是说:‘瞻视病者,则为瞻视我已而无有异,汝等长夜获大福祐。’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其有叹誉阿练若者,则为叹誉我已。所以然者,我今恒自叹誉阿练若行;其有诽谤阿练若者,则为诽谤我已。其有叹说乞食,则为叹誉我已。所以然者,我恒叹说能乞食者;其有谤毁乞食,则为毁我已。其有叹说独坐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所以然者,我恒叹说能独坐者;其有毁独坐者,则为毁我已。其有叹誉一坐一食者,则为叹誉我已。所以然者,我恒叹誉一坐一食者;其有毁者,则为毁我已。若有叹说坐树下者,则为叹说我身无异。所以然者,我恒叹誉在树下者;若有毁彼在树下者,则为毁我已。其有叹说露坐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所以者何?我恒叹说露坐者;其有毁辱露坐者,则毁辱我已。其有叹说空闲处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所以者何?我恒叹说空闲处者;其有毁辱空闲处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其有叹说着五纳衣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所以者何?我恒叹说着五纳衣者;其有毁辱着五纳衣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 “其有叹说持三衣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何以故?我恒叹说持三衣者;其有毁辱持三衣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其有叹说在冢间坐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何以故?我恒叹说在塳间坐者;其有毁辱在冢间坐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其有叹一食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何以故?我恒叹说一食者;其有毁辱一食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其有叹说日正中食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何以故?我恒叹说正中食者;其有毁辱正中食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 “其有叹说诸头陀行者,则为叹说我已。所以然者,我恒叹说诸头陀行;其有毁辱诸头陀行者,则为毁辱我已。我今教诸比丘!当如大迦叶所行,无有漏失者。所以然者,迦叶比丘有此诸行。是故,诸比丘!所学常当如大迦叶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尊者大迦叶住阿练若,到时乞食,不择贫富,一处一坐,终不移易,树下,露坐,或空闲处,着五纳衣,或持三衣,或在冢间,或时一食,或正中食,或行头陀,年高长大。尔时,尊者大迦叶食后,便诣一树下禅定。禅定已,从坐起,整衣服,往至世尊所。 是时,世尊遥见迦叶来,世尊告曰:“善来,迦叶!” 时,迦叶便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世尊告曰:“迦叶!汝今年高长大,志衰朽弊。汝今可舍乞食,乃至诸头陀行,亦可受诸长者请,并受衣裳。” 迦叶对曰:“我今不从如来教。所以然者,若当如来不成无上正真道者,我则成辟支佛。然彼辟支佛尽行阿练若,到时乞食,不择贫富,一处一坐,终不移易,树下,露坐,或空闲处,着五纳衣,或持三衣,或在冢间,或时一食,或正中食,或行头陀。如今不敢舍本所习,更学余行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迦叶!多所饶益,度人无量,广及一切,天、人得度。所以然者,若,迦叶!此头陀行在世者,我法亦当久在于世。设法在世,益增天道,三恶道便减,亦成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三乘之道,皆存于世。诸比丘!所学皆当如迦叶所习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利养甚重,令人不得至无上正真之道。所以然者,诸比丘!彼提婆达兜愚人,取彼王子婆罗留支五百釜食供养。设彼不与者,提婆达兜愚人终不作此恶;以婆罗留支王子五百釜食日来供养,是故提婆达兜起五逆恶,身坏命终,生摩诃阿鼻地狱中。以此方便,当知利养甚重,令人不得至无上正真之道。若未生利养心不应生,已生当灭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提婆达兜坏乱众僧,坏如来足,教阿阇世取父王杀,复杀罗汉比丘尼,在大众中而作是说:“何处有恶?恶从何生?谁作此恶当受其报?我亦不作此恶而受其报。” 尔时,有众多比丘,入罗阅城乞食而闻此语。提婆达兜愚人在大众中而作是说:“何处有恶?恶从何生?谁作此恶而受其报?”尔时,众多比丘食后摄取衣钵,以尼师坛着右肩上,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曰:“提婆达兜愚人在大众中而作是说:‘云何为恶无殃,作福无报,无有受善恶之报。’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恶、有罪,善恶之行皆有报应。若彼提婆达兜愚人知有善恶报者,便当枯竭,愁忧不乐;沸血便从面孔出,以彼提婆达兜不知善恶之报,是故在大众中而作是说:‘无善恶之报,为恶无殃,作善无福。’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愚者审自明, 为恶为有福; 我今豫了知, 善恶之报应。 “如是,诸比丘!当远离恶,为福莫惓。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受人利养甚重不易,令人不得至无为之处。所以然者,利养之报,断入人皮,以断皮,便断肉;以断肉,便断骨;以断骨,便彻髓。诸比丘!当以此方便,知利养甚重。若未生利养心便不生,已生求令灭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受人利养甚为不易,令人不得至无为之处。所以然者,若彼师利罗比丘不贪利养者,不作尔许无量杀生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受人利养重, 坏人清白行; 是故当制心, 莫贪著于味。 师利以得定, 乃至天帝宫; 便于神通退, 堕于屠杀中。 “诸比丘!当以此方便,知受人利养甚为不易。如是,比丘当作是学,未生利养心制令不生,已生此心求方便令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五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六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利养品第十三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受人利养甚为不易,令人不得至无为之处。所以然者,若修罗陀比丘不贪利养者,终不于法中,舍三法衣而作居家。 “修罗陀比丘大作阿练若行;到时乞食,一处一坐,或正中食,树下露坐,乐闲居之处,着五纳衣,或持三衣,或乐冢间,勤身苦行,行此头陀。 “是时,修罗陀比丘常受蒲呼国王供养,以百味之食,日来给与。尔时,彼比丘意染此食,渐舍阿练若行:到时乞食,一处一坐,正中食,树下露坐,闲居之处,着五纳衣,或持三衣,或乐冢间,勤身苦体。尽舍此已,去三法衣,还为白衣,屠牛杀生,不可称计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诸比丘!以此方便,知利养甚重,令人不得至无上正真之道。若未生利养,制令不生,已生,求方便使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灭一法,我证汝等成果神通,诸漏得尽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味欲。是故,诸比丘!当灭此味欲,我证汝等成神通果,诸漏得尽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众生着此味, 死堕恶趣中; 今当舍此欲, 便成阿罗汉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常当舍此味着之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于舍卫城内,有一长者,适丧一子,甚爱敬念,未曾能舍。彼见子死,便生狂惑,周旋往来,不停一处。若见人时,便作是语:“颇有见我儿乎?” 尔时,彼人渐渐往至祇洹精舍,到世尊所,在一面住。尔时,彼人白世尊曰:“瞿昙沙门!颇见我儿乎?” 世尊告长者曰:“何故颜貌不悦,诸根错乱?” 尔时,长者报瞿昙曰:“焉得不尔。所以然者,我今唯有一子,舍我无常。甚爱敬念,未曾离目前;哀愍彼子,故令我生狂。我今问沙门,见我儿耶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!如汝所问,生、老、病、死,世之常法;恩爱离苦、怨憎会苦,子舍汝无常,岂得不念乎。” 尔时,彼人闻世尊所说,不入其怀,便舍而退去。前行见人,复作是语:“沙门瞿昙说言曰:‘恩爱分别,便有快乐。’如沙门所说,为审尔不?” 前人对曰:“恩爱别离,有何乐哉?” 当于尔时,去舍卫城不远,有众多人而共博戏。尔时,彼人便作是念:“此诸男子聪明智慧,无事不知,我今当以此义问彼诸人。”尔时,即诣博戏所,问众人曰:“沙门瞿昙向我说曰:‘恩爱别离苦、怨憎会苦,此者快乐。’诸人等今于意云何?” 是时,诸博戏者报斯人曰:“恩爱别离,有何乐哉?言快乐者,此义不然。” 是时,彼人便作是念:“审如来言终不虚妄。云何恩爱别离,当有乐耶?此义不然。” 尔时,彼人入舍卫城,至宫门外称:“沙门瞿昙而作是教:‘恩爱别离、怨憎之会,此者快乐。’”尔时,舍卫城及中宫内,普传此语,靡不周遍。 当于尔时,大王波斯匿及摩利夫人,共在高楼之上相娱乐戏。尔时,王波斯匿告摩利夫人曰:“沙门瞿昙审有斯语:‘恩爱离别、怨憎之会,此皆快乐。’” 夫人报曰:“吾不从如来闻此言教,设当如来有此教者,事亦不虚。” 王波斯匿告曰:“犹如师教弟子:‘为是、舍是。’弟子报言:‘如是,大师!’汝今摩利亦复如是,彼瞿昙沙门虽作是说,汝应作是言:‘如是不异,无有虚妄。’然卿速去,不须在吾前立。” 尔时,摩利夫人语竹膊婆罗门曰:“汝今往诣祇洹精舍,到如来所,持我名字,跪如来足,复以此义具白世尊云:‘舍卫城内及中宫人有此言论,沙门瞿昙言恩爱别离、怨憎合会,此皆快乐。不审世尊有此教耶?’若世尊所有说者,汝善承受,还向我说。” 是时,竹膊婆罗门受夫人教敕,寻往至祇洹精舍。到世尊所,共相问讯。共相问讯已,在一面坐。 时,彼梵志白世尊曰:“摩利夫人礼世尊足,问讯如来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乎?训化盲冥,得无劳耶?”复作是语:“此舍卫城内普传此言:‘沙门瞿昙而作是教:“恩爱别离、怨憎之会,此乐快哉!”’不审世尊有是言教耶?” 尔时,世尊告竹膊婆罗门曰:“于此舍卫城内,有一长者丧失一子,彼念此子,狂惑失性,东西驰走,见人便问:‘谁见我子?’然,婆罗门!恩爱别离苦、怨憎会苦,此皆无有欢乐。昔日此舍卫城中,复有一老母无常,亦复狂惑不识东西;复有一老父无常;亦复有兄弟姊妹皆悉无常。彼见此无常之变,生狂失性不识东西。婆罗门!昔日此舍卫城中有一人,新迎妇,端正无双。尔时,彼人未经几时,便自贫穷。时,彼妇父母见此人贫,便生此念:‘吾当夺女更嫁与余人。’彼人窃闻妇家父母欲夺吾妇,更嫁与余家。尔时,彼人衣里带利刀,便往至妇家,当于尔时,彼妇在墙外纺作。是时,彼人往至妇父母家问曰:‘我妇今为所在?’妇母报言:‘卿妇在墙外阴中纺作。’尔时,彼人便往至妇所。到已,问妇曰:‘云卿父母欲夺汝更余嫁耶?’妇报言:‘信有此语,然我不乐闻此言耶。’尔时,彼人即拔利剑,取妇刺杀,复取利剑,自刺其腹,并复作是语:‘我二人俱取死。’婆罗门!当以此方便,知恩爱别离、怨憎会苦,此皆愁忧,实不可言。” 尔时,竹膊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如是。世尊!有此诸恼,实苦不乐。所以然者,昔我有一子,舍我无常。昼夜追忆,不离心怀。时我念儿,心意狂惑,驰走东西,见人便问:‘谁见我儿?’沙门瞿昙今所说者,诚如所言。国事烦多,欲还所止。” 世尊告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 竹膊婆罗门即从坐起,绕佛三匝而去。往来至摩利夫人所,以此因缘具白夫人。 时,摩利夫人复至波斯匿王所,到已,白大王曰:“今欲有所问,唯愿大王事事见报!云何,大王!为念琉璃王子不?” 王报言:“甚念!爱愍不去心首。” 夫人问曰:“若当王子有迁变者,大王!为有忧也?” 王复报言:“如是,夫人!如汝所言。” 夫人问曰:“大王当知,恩爱别离,皆兴愁想。云何,大王!为念伊罗王子乎?” 王报言:“我甚爱敬。” 夫人问曰:“大王!若当王子有迁变者,有愁忧耶?” 王报言:“甚有愁忧。” 夫人报言:“当以此方便知,恩爱别离,无有欢乐。云何,大王!念萨罗陀刹利种不?” 王报言:“甚爱敬念。” 夫人言:“云何,大王!若使萨罗陀夫人有变易者,大王为有忧耶?” 王报言:“吾有愁忧。” 夫人言:“大王!当知恩爱别离,此皆是苦。” 夫人言:“王念我不?” 王言:“我爱念汝。” 夫人言:“设当我身有变易者,大王有愁忧乎?” 王言:“设汝身有变易,便有愁忧。” “大王!当以此方便知,恩爱别离、怨憎合会,无欢乐心。” 夫人言:“云何,大王!念迦尸、拘萨罗人民乎?” 王言:“我甚爱念迦尸、拘萨罗人民。” 夫人言:“迦尸、拘萨罗人民设当变易者,大王有愁忧乎?” 王言:“迦尸、拘萨罗人民当有变易者,我命不存,况言愁忧乎?所以然者,我因迦尸、拘萨罗国人民力,当得自存。以此方便,知命尚不存,何况不生愁忧乎?” 夫人言:“以此知之,恩爱别离,皆有此苦,无有欢乐。” 尔时,王波斯匿右膝着地,叉手合掌而向世尊!作是说:“甚奇!甚奇!彼世尊而说此法。若当彼沙门瞿昙来者,尔乃可得共言论。”复语夫人:“自今以后,当更看汝胜于常日,所著服饰与吾无异。” 尔时,世尊闻摩利夫人与大王立此论本,告诸比丘:“摩利夫人甚大聪明,设当王波斯匿问我此语者,我亦当以此义向彼王说之,如夫人向王所说而无有异。”又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得证优婆斯,笃信牢固,所谓摩利夫人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拔祇国尸牧摩罗山鬼林鹿园中。 尔时,那忧罗公长者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须臾,退坐白世尊曰:“我今年朽,加复抱病,多诸忧恼,唯愿世尊随时教训,使众生类长夜获安隐。” 尔时,世尊告长者曰:“如汝所言,身多畏痛,何可恃怙?但以薄皮而覆其上。长者当知,其有依凭此身者,正可须臾之乐;此是愚心,非智慧者所贵。是故,长者!虽心有病,令心无病。如是,长者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长者闻说斯言,从坐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尔时,长者复作是念:“我今可往至尊者舍利弗所问斯义。舍利弗去彼不远,在树下坐。”是时,那优罗公往至舍利弗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舍利弗问长者:“颜貌和悦,诸根寂静,必有所因。长者!故当从佛闻法耶?” 时,长者白舍利弗言:“云何,尊者舍利弗!颜貌焉得不和悦乎?所以然者,向者世尊以甘露之法,溉灌胸怀。” 舍利弗言:“云何,长者!以甘露之法,溉灌胸怀?” 长者报言:“于是,舍利弗!我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我白世尊曰:‘年朽长大,恒抱疾病,多诸苦痛,不可称计,唯愿世尊分别此身,普使众生,获此安隐!’尔时,世尊便告我言:‘如是,长者!此身多诸衰苦,但以薄皮而覆其上。长者当知,其有恃怙此身者,正可有斯须之乐,不知长夜受苦无量。是故,长者!此身虽有患,当使心无患。如是,长者!当作是学。’世尊以此甘露之法,而见溉灌。” 舍利弗言:“云何,长者!更不重问如来此义乎?云何身有患心无患。云何身有病心无病?” 长者白舍利弗言:“实无此辩重问世尊,身有患心有患,身有患心无患。尊者舍利弗必有此辩,愿具分别。” 舍利弗言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与汝广演其义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舍利弗!”从彼受教。 舍利弗告长者曰:“于是,长者!凡夫之人不见圣人,不受圣教,不顺其训;亦不见善知识,不与善知识从事。彼计色为我,色是我所,我是色所;色中有我,我中有色,彼色、我色合会一处,彼色、我色以集一处,色便败坏,迁移不停,于中复起愁忧苦恼。痛、想、行、识,皆观我有识,识中有我,我中有识,彼识、我识合会一处。彼识、我识以会一处,识便败坏,迁移不停,于中复起愁忧苦恼。如是,长者!身亦有患,心亦有患。” 长者问舍利弗曰:“云何身有患、心无患耶?” 舍利弗言:“于是,长者!贤圣弟子承事圣贤,修行禁法,与善知识从事,亲近善知识。彼亦不观我有色;不见色中有我,我中有色;不见色是我所,我是色所。彼色迁转不住,彼色以移易,不生愁忧、苦恼、忧色之患。亦复不见痛、想、行、识,不见识中有我,我中有识;亦不见识我所,亦不见我所识。彼识、我识以会一处,识便败坏,于中不起愁忧、苦恼。如是,长者!身有患而心无患。是故,长者!当作是习,遗身去心,亦无染着。长者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那忧罗公闻舍利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与数千万众,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尔时,江侧婆罗门身负重担,便至世尊所。到已舍担,一面在世尊所,默然而住。尔时,彼婆罗门作是思惟:“今日沙门瞿昙与数千万众,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我今清净,与沙门瞿昙等无有异。所以然者,沙门瞿昙食好粳粮,种种肴馔,今我食果蓏以自济命。” 尔时,世尊以知婆罗门心中所念,告诸比丘:“其有众生以二十一结染着心者,当观彼人必堕恶趣,不生善处。云何为二十一结?瞋心结、恚害心结、睡眠心结、调戏心结、疑是心结、怒为心结、忌为心结、恼为心结、疾为心结、憎为心结、无惭心结、无愧心结、幻为心结、奸为心结、伪为心结、诤为心结、憍为心结、慢为心结,妒为心结、增上慢为心结、贪为心结,诸比丘!若有人有此二十一结染着心者,当观其人必堕恶趣,不生善处。犹如白㲲新衣,久久朽故,多诸尘垢,意欲染成其色,青、黄、赤、黑终不得成。何以故?以有尘垢故。如是,比丘!若有人以此二十一结染着心者,当观其人必堕恶趣,不生善处。 “设复有人无此二十一结染着心者,当知斯人必生天上,不堕地狱中。犹如新净白㲲,随意欲作何色,青、黄、赤、黑,必成其色,终不败坏。所以然者,以其净故。此亦如是,其有无此二十一结染着心者,当观其人必生天上,不堕恶趣。 “若彼贤圣弟子起瞋恚心结,观已,便能息之。起恚害心结、起睡眠心结、起调戏心结、起疑心结、起怒心结、起忌心结、起恼心结、起疾心结、起憎心结、起无惭心结、起无愧心结、起幻心结、起奸心结、起伪心结、起诤心结、起憍心结、起慢心结、起妒心结、起增上慢心结、起贪心结。 “若彼贤圣弟子无瞋、无恚、无有愚惑,心意和悦,以慈心普满一方而自娱乐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。四维上下,于一切中,一切亦一切,一切世间以无限无量,不可称计,心无恚怒而自游戏。以此慈心,遍满其中,得欢喜已,心意便正。 “复以悲心普满一方而自娱乐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四维上下,于一切中,一切亦一切,一切世间以无量无限,不可称计,心无恚怒而自游戏。以此悲心,遍满其中,得欢喜已,心意便正。 “复以喜心普满一方而自娱乐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四维上下,于一切中,一切亦一切,一切世间,以无量无限不可称计,心无恚怒而自游戏。以此喜心,遍满其中,得欢喜已,心意便正。 “复以护心普满一方而自娱乐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四维上下,于一切中,一切亦一切,一切世间以无量无限不可称计,心无恚怒而自游戏。以此护心,遍满其中,得欢喜已,心意便正。 “便于如来所成于信根,根本不移,竖高显幢,不可移动。诸天、龙、神、阿须伦、沙门、婆罗门,或世人民,于中得欢喜,心意便正。此是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足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于中得欢喜,心意便正,亦复成就于法。如来法者,甚为清净,不可移动,人所爱敬。如是智者当作是观,便于中而得欢喜,亦复成就于众。如来圣众甚为清净,性行纯和,法法成就,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圣众者,四双八辈,此是如来圣众,可爱可贵,实可承事。于中得欢喜,心意便正。 “彼复以此三昧,心清净无瑕秽,诸结便尽,亦无沾污,性行柔软,逮于神通,便得自识无量宿命事,所从来处,靡不知之。若一生、二生、三生、四生、五生、十生、二十生、三十生、四十生、五十生、百生、千生、百千生,成败劫、不成败劫、成败不成败劫、无数成败劫、无数不成败劫,我曾在彼,字某、名某、姓某,如是生、如是食、受如是苦乐,受命长短,从彼终生彼间,从彼终生此间。如是自识无数宿命事。 “复以此三昧,心清净无瑕秽,知众生心所念之事。彼复以天眼观众生类,有生者、有终者,善色、丑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随众生行所作果报,皆悉知之。或有众生,身行恶、口行恶、心行恶,诽谤贤圣,邪见造邪见行,身坏命终,生三恶道,趣泥𪏭中。或复有众生,身行善、口行善、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正见、无有邪见,身坏命终,生天上善处。是谓清净天眼观众生类:有生者、有终者,善色、丑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随众生行所作果报,皆悉知之。 “彼复以此三昧,心清净无瑕秽,无有结使,心性柔软,逮于神通。复以漏尽通而自娱乐。彼观此苦,如实知之;复观苦习,复观苦尽,复观苦出要,如实知之。彼作是观已,欲漏心得解脱,有漏心、无明漏心得解脱。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如是,比丘!贤圣弟子心得解脱,虽复食粳粮、善美种种肴膳,抟若须弥,终无有罪。所以然者,以无欲、尽爱故,以无瞋、尽恚故,以无愚痴、尽愚痴故,是谓比丘中比丘!则内极沐浴已。” 尔时,江侧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瞿昙沙门!可往至孙陀罗江侧沐浴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婆罗门!名之为孙陀罗江水?” 婆罗门曰:“孙陀罗江水是福之深渊,世之光明,其有人物在彼河水浴者,一切诸恶皆悉除尽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此身无数劫, 经历彼河浴; 及诸小陂池, 靡不悉周遍。 愚者常乐彼, 闇行不清净; 宿罪内充躯, 彼河焉能救? 净者常快乐, 禁戒清亦快; 清者作清行, 彼愿必果成。 设护不与取, 行慈不杀生; 守诚不妄语, 心等无增减。 汝今于此浴, 必获安隐处; 彼河何所至, 犹盲投乎冥。” 尔时,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止!止!瞿昙!犹如偻者得伸,闇者见明,迷者示道,于闇室然明,无目者为作眼目。如是,沙门瞿昙!无数方便说此妙法,愿听为道。” 尔时,江侧婆罗门即得作道,受具足戒。所以族姓子,出家学道,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时,尊者孙陀罗谛利即成阿罗汉。 尔时,尊者孙陀罗谛利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 尔时,释提桓因日时已过,向暮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。尔时,释提桓因即以偈颂问如来义: “能说能宣布, 渡流成无漏; 以渡生死渊, 今问瞿昙义。 我观此众生, 所作福祐业; 造行若干种, 施谁福最尊。 尊今灵鹫山, 唯愿演此义; 知释意所趣, 亦为施者宣。 四趣造福无, 四果具足成; 诸学得迹人, 宜信奉其法。 无欲亦无恚, 愚尽成无漏; 尽度一切渊, 施彼成大果。 诸此众生类, 所作福德业; 造行若干种, 施僧获福多。 此众度无量, 犹海出珍宝; 圣众亦如是, 演慧光明法。 瞿昙彼善处, 能施众僧者; 获福不可计, 最胜之所说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闻佛所说已,即礼佛足,便于彼退而去。尔时,释提桓因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 尔时,尊者须菩提亦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侧,别作屋庐而自禅思。尔时,尊者须菩提身得苦患,甚为沉重,便作是念:“我此苦痛为从何生?复从何灭?为至何所?”尔时,尊者须菩提便于露地而敷坐具,直身正意,专精一心,结跏趺坐,思惟诸入,欲害苦痛。 尔时,释提桓因知尊者须菩提所念,便以偈敕波遮旬曰: “善业脱诸缚, 居在灵鹫山; 今得极重患, 乐空诸根定。 速来往问疾, 觐省尊上颜; 既得获大福, 种德莫过是。” 时,波遮旬对曰:“如是。尊者!” 尔时,释提桓因将五百天人及波遮旬,譬如士夫屈伸臂顷,便从三十三天没,来至灵鹫山中,离尊者须菩提不远,复以此偈语波遮旬曰: “汝今觉善业, 乐禅三昧定; 柔和清净音, 今使从禅坐。” 波遮旬对曰:“如是。” 尔时,波遮旬从释提桓因闻语已,便调琉璃之琴,前至须菩提所,便以此偈叹须菩提曰: “结尽永无余, 诸念不错乱; 诸尘垢悉尽, 愿速从禅觉。 心息渡有河, 降魔度诸结; 功德如大海, 愿速从定起。 眼净如莲花, 诸秽永不着; 无归与作归, 空定速时起。 渡四流无为, 善解无老病; 以脱有为灾, 唯尊时定觉。 五百天在上, 释种躬自来; 欲觐圣尊颜, 解空速时起。” 尔时,尊者须菩提即从坐起,复叹波遮旬曰:“善哉!波旬!汝今音与琴合,琴与音合,而无有异。然琴音不离歌音,歌音不离琴音,二事共合,乃成妙声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便往至尊者须菩提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。尔时,释提桓因白须菩提言:“云何善业所抱患苦有增损乎?今此身病为从何生?身生耶?意生乎?” 尔时,尊者须菩提语释提桓因言:“善哉!拘翼!法法自生,法法自灭;法法相动,法法自息。犹如,拘翼!有毒药,复有害毒药。天帝释!此亦如是,法法相乱,法法自息。法能生法,黑法用白法治,白法用黑法治。天帝释!贪欲病者用不净治,瞋恚病者用慈心治,愚痴病者用智慧治。如是,释提桓因!一切所有皆归于空,无我、无人,无寿、无命,无士、无夫,无形、无像,无男、无女。犹如,释提桓因!风坏大树,枝叶雕落;雷雹坏苗,华果初茂,无水自萎;天降时雨,生苗得存。如是,天帝释!法法相乱,法法自定,我本所患疼痛苦恼,今日已除,无复患苦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白须菩提言:“我亦有愁忧苦恼,今闻此法无复有愁忧。众事猥多,欲还天上。已亦有事及诸天事,皆悉猥多。” 时,须菩提言:“今正是时,宜可时去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即从坐起,前礼须菩提足,绕三匝而去。 是时,尊者须菩提便说此偈: “能仁说此语, 根本悉具足; 智者获安隐, 闻法息诸病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闻尊者须菩提所说,欢喜奉行。 调达及二经 皮及利师罗 竹膞.孙陀利 善业.释提桓 增壹阿含经卷第六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七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五戒品第十四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是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已、多修已,成地狱行、成畜生行、成饿鬼行。若生人中,受命极短,所谓杀生者也。诸比丘!若有人意好杀生,便堕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。若生人中,受命极短,所以然者,以断他命故。是故,当学莫杀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受人中福,受天上福,得泥洹证,所谓不杀生也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不行杀生,亦不念杀,受命极长。所以然者,以彼不娆乱故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不杀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成地狱行,饿鬼、畜生行。若生人中,极为贫匮,衣不盖形,食不充口,所谓劫盗也。诸比丘!若有人意好劫盗,取他财物,便堕饿鬼、畜生中。若生人中,极为贫匮。所以然者,以断他生业故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远离不与取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受人中福,受天上福,得泥洹证,所谓广施也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广行布施,于现世中得色、得力,众得具足,天上、人中食福无量。是故,诸比丘!当行布施,勿有悭心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成地狱、饿鬼、畜生行。若生人中,居家奸淫,无有净行,为人所讥,常被诽谤。云何一法?所谓邪淫也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淫泆无度,好犯他妻,便堕地狱、饿鬼、畜生中。若生人中,闺门淫乱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正意,莫兴淫想,慎莫他淫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佛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受人中福,受天上福,得泥洹证,所谓不他淫,身体香洁,亦无邪想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贞洁不淫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。是故,诸比丘!莫行邪淫以兴淫意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成地狱行,饿鬼、畜生行。若生人中,口气臭恶,为人所憎,所谓妄语。诸比丘!若有人妄言、绮语、斗乱是非,便堕畜生、饿鬼中。所以者何?以其妄语故也。是故,当至诚,莫得妄语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受人中福,受天上福,得泥洹证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不妄语也。诸比丘!其不妄语者,口气香芬,名德远闻。是故,诸比丘!当行莫妄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我不见一法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受畜生、饿鬼、地狱罪。若生人中,狂愚痴惑,不识真伪,所谓饮酒也。诸比丘!若有人心好饮酒,所生之处,无有智慧,常怀愚痴。如是,诸比丘!慎莫饮酒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此众中,无有一法胜此法者,若修行已、多修行已,受人中福,受天上福,得泥洹证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不饮酒也。诸比丘!若有人不饮酒,生便聪明,无有愚惑,博知经籍,意不错乱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第五地狱经 此名不善行 五者天及人 令知次第数 增壹阿含经有无品第十五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知有此二见。云何为二?所谓有见、无见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于此二见习已、诵已,终不从其法,如实而不知,此则非沙门、婆罗门。于沙门,则犯沙门法;于婆罗门,则犯婆罗门法,此沙门、终不以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于此二见诵读、讽念,知舍,如实而知,此则沙门持沙门行,婆罗门知婆罗门行,自身取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更不复受有,如真知之。是故,诸比丘!于此二见不应习行,不应讽诵,尽当舍离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见。云何为二见?所谓有见、无见。彼云何为有见?所谓欲有见、色有见、无色有见。彼云何为欲有见?所谓五欲是也。云何为五欲?所谓眼见色,甚爱敬念,未曾舍离,世人宗奉。若耳闻声,鼻嗅香,口知味,身知细滑,意了诸法,是谓有见。彼云何名为无见?所谓有常见、无常见、有断灭见、无断灭见、有边见、无边见、有身见、无身见、有命见、无命见、异身见、异命见,此六十二见,名曰无见,亦非真见,是谓名为无见。是故,诸比丘!当舍此二见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施。云何为二?所谓法施、财施。诸比丘!施中之上者不过法施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学法施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业。云何为二业?有法业、有财业。业中之上者,不过法业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法业,不学财业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恩。云何为二?所谓法恩、财恩。恩中之上者,所谓不过法恩也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法恩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愚者有此二相像貌。云何为二?于是,愚者所不能办者而办之,垂办之事厌而舍之。是谓,诸比丘!愚者有此二相像貌。复次,比丘!智者有二相像貌。云何为二?于是,智者所不能办事亦不成办,垂办之事亦不厌舍。是故,诸比丘!愚者二相像貌当舍离之,当念修行智者二相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内自思惟,专精一意,当礼如来。云何为二法?一为智慧,二为灭尽。是谓,比丘!内自思惟,专精一意,当礼如来。如是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内自思惟,专精一意,当礼法宝,亦礼如来神庙。云何二法?有力、有无畏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内自思惟,专精一意,当礼法宝及如来神庙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内自思惟,专精一意,礼如来寺。云何为二法?如来与世间人民无与等者;如来有大慈大悲,矜念十方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内自思惟,专精一意,礼如来寺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因二缘起于正见。云何为二?受法教化,内思止观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因二缘起于正见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二见及二施 愚者有二相 礼法如来庙 正见最在后 增壹阿含经火灭品第十六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难陀在舍卫城象华园中。是时,尊者难陀在闲静处,便生是念:“如来出世甚为难遇,亿劫乃出,实不可见,如来久远长夜时乃出耳。犹如优昙钵花时乃出现,此亦如是。如来出世甚为难遇,亿劫乃出,实不可见,此处亦难遇,一切诸行悉休息止,爱尽无余,亦无染污,灭尽泥洹。” 尔时,有一魔行天子,知尊者难陀心中所念,便往至孙陀利释种女所,飞在虚空,以颂而嗟叹曰: “汝今发欢喜, 严服作五乐; 难陀今舍服, 当来相娱乐。” 尔时,孙陀利释种女闻天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便自庄严,修饰房舍,敷好坐具,作倡妓乐,如难陀在家无异。尔时,王波斯匿集在普会讲堂,闻难陀比丘还舍法服,习于家业。所以然者,有天在空中告其妻曰。是时,王波斯匿闻是语已,便怀愁忧,即乘驾白象,往至彼园。到已,便入华象池中,遥见尊者难陀,便前至难陀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尊者难陀告波斯匿曰:“大王!何故来至此间,颜色变异?复有何事来至吾所?” 波斯匿报曰:“尊者当知,向在普集讲堂,闻尊者舍法服,还作白衣。闻此语已,故来至此,不审尊者何所敕告?” 是时,难陀含笑徐告王曰:“不见不闻,大王何故作此语耶?大王!岂不从如来边闻:我诸结已除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胞胎,如实而知,今成阿罗汉,心得解脱。” 波斯匿曰:“我不从如来闻难陀比丘生死已尽,得阿罗汉,心得解脱。所以然者,有天来告孙陀利释种女曰。是时,孙陀利夫人闻此语已,便作倡妓乐,修治服饰,敷诸坐具。我闻此语已,便来至尊者所。” 难陀告曰:“王不知不闻,何故大王而作是语?诸有沙门、婆罗门无不乐此休息乐、善逝乐、沙门乐、涅槃乐,而不自观此淫火之坑。复当就者此事不然,骨犹如锁,肉如聚石,犹蜜涂刀,坐贪小利,不虑后患。亦如果繁折枝,亦如假借不久当还,犹如剑树之薮,亦如毒害药,亦如毒药,如毒华果,观此淫欲亦复如是。意染著者此事不然,从火坑之欲乃至毒果,不观此事,欲得度欲流、有流、见流、无明流者,此事不然。以不度欲流、有流、见流、无明流,而欲得入无余泥洹界而般泥洹者,此事不然。大王当知,诸有沙门、婆罗门观察此休息乐、善逝乐、沙门乐、涅槃乐,此事不然。彼以作是观察,解了淫坑之火,犹如骨锁、肉聚、蜜涂利刀、果繁折枝、假借不久,亦如剑树、毒树,如毒害药,悉观了知,此则有处。已解了知淫火所兴,便能得渡欲流、有流、见流、无明流,此事必然。彼已渡欲流、有流、见流、无明流,此事必然。云何,大王!以何见何知而作是说?今我,大王!已成罗汉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母胞胎,心得解脱。” 尔时,王波斯匿心怀欢喜,善心生焉,白尊者难陀曰:“我今无狐疑如毛发许,方知尊者成阿罗汉,今请辞还,国事众多。” 难陀对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 尔时,王波斯匿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波斯匿王去未几时,时彼魔天来至尊者难陀所,住虚空中,复以此偈向难陀曰: “夫人面如月, 金银璎珞身, 忆彼姿容颜, 五乐恒自娱。 弹琴鼓弦歌, 音响甚柔软, 能除诸愁忧, 乐此林间为。” 是时,尊者难陀便作是念:“此是魔行天人。”觉知此已,复以偈报曰: “我昔有此心, 淫泆无厌足; 为欲所缠裹, 不觉老病死。 我度爱欲渊, 无污无所染; 荣位悉是苦, 独乐真如法。 我今无诸结, 淫怒痴悉尽; 更不习此法, 愚者当觉知。” 尔时,彼魔行天人闻此语便怀愁忧,即于彼没不现。 尔时,众多比丘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端正比丘者,无有胜难陀比丘;诸根澹泊,亦难陀比丘是;无有欲心,亦是难陀比丘;无有瞋恚,亦是难陀比丘;无有愚痴,亦是难陀比丘;成阿罗汉,亦是难陀比丘。所以然者,难陀比丘端正,诸根寂静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弟子端正者,难陀比丘是。诸根寂静,是亦难陀比丘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涅槃界。云何为二?有余涅槃界、无余涅槃界。彼云何名为有余涅槃界?于是,比丘灭五下分结,即彼般涅槃,不还来此世,是谓名为有余涅槃界。彼云何名为无余涅槃界?于是,比丘尽有漏成无漏,意解脱、智慧解脱,自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更不受有,如实知之,是谓为无余涅槃界。此二涅槃界,当求方便,至无余涅槃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乌喻,亦当说猪喻,善思念之,吾当演说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人喻如乌?犹如有人在寂静处,恒习淫欲,作诸恶行,后便羞耻,便自悔过,向人演说,陈所作事。所以然者,或为诸梵行人,所见讥弹:‘此人习欲,作诸恶行。’彼作诸恶行已,向人悔过,自知羞耻,犹如彼乌恒患苦饥,便食不净,寻即拭𠿘,恐有余鸟见言:‘此乌食不净。’此亦如是。若有一人在闲静处,习于淫欲,作不善行,后便羞耻而自悔过,向人演说陈所作事。所以然者,或为诸梵行人所见记识,此人习欲,作诸恶行,是谓名为人犹如乌。 “彼云何名为人如猪。若有一人在闲静处,长习淫欲,作诸恶行,亦不羞耻,复非悔过,向人自誉,贡高自用:‘我能得五欲自娱,此诸人等不能得五欲。’彼作恶已,不羞耻,此人喻如猪,恒食不净,卧于不净,便自跳踉向于余猪。此亦如是。若有一人习于淫欲,作诸恶行,亦不羞耻,复非悔过,向人自誉,贡高自用:‘我能得五欲自娱,此诸人不能得五欲自娱。’是名为人如猪。是故,诸比丘!当舍远离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人有似驴者,有似牛者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人像驴者?若有一人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牢固,出家学道。尔时,彼人诸根不定,若眼见色,随起色想,流驰万端,尔时眼根则非清净,生诸乱想,不能制持,众恶普至,亦复不能护于眼根。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知细滑,意知法,随起识病,流驰万端,尔时意根则非清净,生诸乱想,不能制持,众恶普至,亦复不能护于意根。无有威仪礼节之宜,行步进止,屈伸低仰,执持衣钵,都违禁戒,便为梵行人所见讥弹:‘咄,此愚人像如沙门?’便取弹举:‘设是沙门者,宜不应尔。’彼作是说:‘我亦是比丘!我亦是比丘!’犹如驴入牛群之中而自称曰:‘我亦是牛!我亦是牛!’然观其两耳复不似牛,角亦不似,尾亦不似,音声各异。尔时,群牛或以角抵,或以脚蹋,或以口啮者。今此比丘亦复如是,诸根不定,若眼见色,随起色想,流驰万端,尔时眼根则非清净,生诸乱想,不能制持,众恶普至,亦复不能护于眼根。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了细滑,意知法,随起识病,流驰万端,尔时意根则非清净,生诸乱想,不能制持,众恶普至,亦复不能护念意根。无有威仪礼节之宜,行步进止,屈伸低仰,执持禁戒,便为梵行人所见讥弹:‘咄,此愚人像如沙门?’便见弹举:‘设是沙门者,宜不应尔。’尔时彼作是说:‘我是沙门。’犹如驴入于牛群,是谓人像驴者也。 “彼人云何像牛者耶?若有一人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牢固,出家学道。尔时,彼人诸根寂定,饮食知节,竟日经行,未曾舍离意游三十七道品之法。若眼见色,不起色想,亦无流驰之念,尔时眼根则应清净,生诸善想,亦能制持,无复诸恶,常拥护于眼根。耳声、鼻香、口味、身细滑、意法不起识病,尔时意根则得清净。彼人便到诸梵行人所,诸梵行人遥以见来,各自扬声:‘善来,同学!’随时供养,不使有短,犹如良牛入牛众中,而自称说:‘我今是牛!’然其毛尾、耳角、音声都悉是牛,诸牛见已,各来舐体。此亦如是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牢固,出家学道。尔时,彼人诸根寂定,饮食知节,竟日经行,未曾舍离意游三十七道品之法。若眼见色,不起色想,亦无流驰之念,尔时眼根则得清净,生诸善想,亦能制持,无复诸恶,常拥护于眼根。耳声、鼻香、口味、身细滑、意法不起识病,尔时意根则得具足,是谓此人像牛者也。如是,诸比丘!当学如牛,莫像如驴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善、不善行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彼:“云何名为不善?云何名为善?所谓杀生为不善,不杀为善。不与取为不善,与取为善。淫泆为不善,不淫为善。妄语为不善,不妄语为善。绮语为不善,不绮语为善。两舌为不善,不两舌为善。斗乱彼此为不善,不斗乱彼此为善。贪他为不善,不贪他为善。起恚为不善,不起恚为善。邪见为不善,正见为善。如是,比丘!行此恶已,堕畜生、饿鬼、地狱中。设行善者,便生人中、天上,及诸善趣阿须伦中。是故,当远离恶行,修习善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与汝等说微妙法,初善、中善、至竟亦善,有义、有味,得修具足梵行之法,所谓二法也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与汝具足说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为二法?所谓邪见、正见,邪治、正治,邪语、正语,邪业、正业,邪命、正命,邪方便、正方便,邪念、正念:邪三昧、正三昧,是谓比丘名为二法。我今已与汝说此二法,如来所应为者,今已周讫。善念、观诵,勿有懈惓,今不行者,后悔无及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烛明之法,亦当说由烛趣道之业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彼云何名烛明者?所谓贪淫、瞋恚、愚痴尽。彼云何名为由烛趣道之业?所谓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,是谓由烛趣道之业。我由此已说烛明,亦说由烛趣道之业,如来所应为者,今已周讫。善念、讽诵,勿有懈怠,今不行者,后悔无及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力。云何为二力?所谓忍力、思惟力,设吾无此二力者,终不成无上正真等正觉。又无此二力者,终不于优留毗处六年苦行,亦复不能降伏魔怨,成无上正真之道,坐于道场。以我有忍力、思惟力故,便能降伏魔众,成无上正真之道,坐于道场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修此二力,忍力、思惟力,便成须陀洹道、斯陀含道、阿那含道、阿罗汉道,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如是。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阿那律在拘尸那竭国本所生处。尔时,释、梵、四天王及五百天人,并二十八大鬼神王,便往至尊者阿那律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复以此偈叹阿那律曰: “归命人中上, 众人所敬奉; 我等今不知, 为依何等禅?” 尔时,有梵志名曰阇拔吒,是梵摩喻弟子。复至尊者阿那律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梵志问阿那律曰:“我昔在王宫生,未曾闻此自然之香,为有何人来至此间,为是天、龙、鬼神、人、非人乎?” 尔时,阿那律报梵志曰:“向者释、梵、四天王及五百天人,并二十八大鬼神王,来至我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复以此偈而叹我曰: “‘自归人中上, 众人所敬奉; 我等今不知, 为依何等禅?’” 梵志问曰:“以何等故,我今不见其形?释、梵、四天王为何所在?” 阿那律报曰:“以汝无有天眼故也,是故不见释、梵、四天王及五百天人,及二十八大鬼神王。” 梵志问曰:“设我能得天眼者,见此释、梵、四天王及二十八大鬼神王耶?” 阿那律报曰:“设当得天眼者,便能见释、梵、四天王及五百天人,并二十八大鬼神王。然复,梵志!此天眼者何足为奇!有梵天名曰千眼,彼见此千世界,如有眼之士,自手掌中观其宝冠。此梵天亦如是,见此千世界无有挂碍,然此梵天不自见身所著衣服。” 梵志问曰:“何以故?千眼梵天不自见形所著服饰?” 阿那律曰:“以其彼天无有无上智慧眼故,故不自见己身所著服饰。” 梵志问曰:“设我得无上智慧眼者,见此身所著服饰不耶?” 阿那律曰:“若能得无上智慧眼者,则能见己形所著服饰。” 梵志问曰:“愿尊与我说极妙之法,使得无上智慧之眼。” 阿那律曰:“汝有戒耶?” 梵志问曰:“云何名之为戒?” 阿那律曰:“不作众恶,不犯非法。” 梵志报曰:“如此戒者,我堪奉持如此之戒。” 阿那律曰:“汝今,梵志!当持禁戒,无失毫厘,亦当除去憍慢之结,莫计吾我染着之想。” 时,梵志复问阿那律曰:“何者是吾?何者是我?何者是憍慢结?” 阿那律曰:“吾者是神识也,我者是形体之具也。于中起识生吾、我者,是名为憍慢结也。是故,梵志!当求方便,除此诸结。如是,梵志!当作是学。” 梵志即从座起,礼阿那律足,绕三匝而去。未至所在,于中道思惟此义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有天昔与此梵志亲友,知识梵志心中所得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尔时,彼天复往至尊者阿那律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即以此偈叹阿那律曰: “梵志未至家, 中道得道迹; 垢尽法眼净, 无疑无犹豫。” 尔时,尊者阿那律复以偈告天曰: “我先观彼心, 中间应道迹; 彼人迦叶佛, 曾闻此法教。” 尔时,尊者阿那律即其时离彼处,在人间游,渐渐至舍卫国,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世尊具以法语告阿那律,阿那律受佛教已,便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弟子,得天眼第一者,所谓阿那律比丘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罗云奉修禁戒,无所触犯,小罪尚避,况复大者,然不得有漏心解脱。尔时,众多比丘便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曰:“罗云比丘奉修禁戒,无所触犯,然故有漏心不解脱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具足禁戒法, 诸根亦成就, 渐渐当逮得, 一切结使尽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常当念修治正法,无有漏失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难陀.涅槃.乌 驴不善有二 烛及忍思惟 梵志及罗云◎ ◎增壹阿含经安般品第十七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将罗云入舍卫城分卫。尔时,世尊右旋顾谓罗云:“汝今当观色为无常。” 罗云对曰:“如是,世尊!色为无常。” 世尊告曰:“罗云!痛、想、行、识皆悉无常。” 罗云对曰:“如是,世尊!痛、想、行、识皆为无常。” 是时,尊者罗云复作是念:“此有何因缘,今方向城分卫,又在道路,何故世尊而面告诲我?今宜当还归所在,不应入城乞食。” 尔时,尊者罗云即中道还到祇桓精舍,持衣钵,诣一树下,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专精一心,念色无常,念痛、想、行、识无常。 尔时,世尊于舍卫城乞食已,食后在祇桓精舍而自经行,渐渐至罗云所。到已,告罗云曰:“汝当修行安般之法,修行此法,所有愁忧之想皆当除尽。汝今复当修行恶露不净想,所有贪欲尽当除灭。汝今,罗云!当修行慈心,已行慈心,所有瞋恚皆当除尽。汝今,罗云!当行悲心,已行悲心,所有害心悉当除尽。汝今,罗云!当行喜心,已行喜心,所有嫉心皆当除尽。汝今,罗云!当行护心,已行护心,所有憍慢悉当除尽。” 尔时,世尊向罗云便说此偈: “莫数起着想, 恒当自顺法; 如此智之士, 名称则流布。 与人执炬明, 坏于大闇冥; 天龙戴奉敬, 敬奉师长尊。” 是时,罗云比丘复以此偈报世尊曰: “我不起着想, 恒复顺于法; 如此智之士, 则能奉师长。” 尔时,世尊作是教敕已,便舍而去,还诣静室。 是时,尊者罗云复作是念:“今云何修行安般,除去愁忧,无有诸想?”是时,罗云即从坐起,便往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须臾退坐,白世尊曰:“云何修行安般,除去愁忧,无有诸想,获大果报,得甘露味?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罗云!汝乃能于如来前而师子吼,问如此义:‘云何修行安般,除去愁忧,无有诸想,获大果报,得甘露味?’汝今,罗云!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吾当为汝具分别说。” 对曰:“如是,世尊!”尔时,尊者罗云从世尊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于是,罗云!若有比丘乐于闲静无人之处,便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无他异念,系意鼻头,出息长知息长,入息长亦知息长;出息短亦知息短,入息短亦知息短;出息冷亦知息冷,入息冷亦知息冷;出息暖亦知息暖,入息暖亦知息暖。尽观身体入息、出息,皆悉知之。有时有息亦复知有,又时无息亦复知无。若息从心出亦复知从心出。若息从心入亦复知从心入。如是,罗云,能修行安般者,则无愁忧恼乱之想,获大果报,得甘露味。” 尔时,世尊具足与罗云说微妙法已,罗云即从坐起,礼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往诣安陀园,在一树下,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,无他余念,系心鼻头,出息长亦知息长,入息长亦知息长;出息短亦知息短,入息短亦知息短;出息冷亦知息冷,入息冷亦知息冷;出息暖亦知息暖,入息暖亦知息暖。尽观身体入息、出息,皆悉知之。有时有息亦复知有,有时无息亦复知无。若息从心出亦复知从心出。若息从心入亦复知从心入。 尔时,罗云作如是思惟,欲心便得解脱,无复众恶。有觉、有观,念持喜安,游于初禅。有觉、有观息,内自欢喜,专其一心,无觉、无观,三昧念喜,游于二禅。无复喜念,自守觉知身乐,诸贤圣常所求护喜念,游于三禅。彼苦乐已灭,无复愁忧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于四禅。 彼以此三昧,心清净无尘秽,身体柔软,知所从来,忆本所作,自识宿命无数劫事。亦知一生、二生、三生、四生、五生、十生、二十生、三十生、四十生、五十生、百生、千生、万生、数十万生,成劫、败劫,无数成劫、无数败劫,亿载不可计,我曾生彼,名某姓某,食如此食,受如此苦乐,寿命长短,彼终生此,此终生彼。彼以此三昧,心清净无瑕秽,亦无诸结。亦知众生所起之心,彼复以天眼清净无瑕秽,观众生类:生者、逝者,善色、恶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所行、所造,如实知之。 或有众生,身行恶、口行恶、意行恶,诽谤贤圣,行邪见,造邪见行,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。或复众生,身行善、口行善、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恒行正见、造正见行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是谓天眼清净无瑕秽,观众生类:生者、逝者,善色、恶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所行、所造,如实知之。复更施意,成尽漏心,彼观此苦,如实知之。复观苦习,亦知苦尽,亦知苦出要,如实知之。彼以作是观,欲漏心得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得解脱,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时,尊者罗云便成阿罗汉。 是时,尊者罗云已成罗汉,便从坐起,更整衣服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白世尊曰:“所求已得,诸漏除尽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得阿罗汉者,无有与罗云等也。论有漏尽,亦是罗云比丘。论持禁戒者,亦是罗云比丘。所以然者,诸过去如来.等正觉,亦有此罗云比丘。欲言佛子,亦是罗云比丘,亲从佛生,法之上者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弟子能持禁戒,所谓罗云比丘是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具足禁戒法, 诸根亦成就; 渐渐当逮得, 一切结使尽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◎增壹阿含经卷第七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八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◎安般品之二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二人出现于世甚为难得。云何为二人?所谓如来.至真.等正觉出现于世甚为难得;转轮圣王出现于世甚为难得。此二人出现于世间甚为难得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二人出现于世甚为难得。云何为二人?所谓辟支佛出现世间甚为难得;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出现世间甚为难得。是谓,比丘!此二人者出现于世甚为难得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在于世间,甚为烦恼。云何为二法?所谓作众恶本,起诸怨嫌,复不造善行诸德之本。是谓,比丘!二法甚为烦恼。是故,诸比丘!当觉知此烦恼法,亦当觉知不烦恼法。诸烦恼之法,当念断除;不烦恼之法,当念修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邪见众生所念、所趣及余诸行,一切无可贵者,世间人民所不贪乐。所以然者,以其邪见不善故也。犹如有诸苦果之子。所谓苦果、苦参子、葶苈子、毕地槃持子,及诸余苦子,便于良地种此诸子,然后生苗犹复故苦。所以然者,以其子本苦故。此邪见众生亦复如是,所作身行、口行、意行,所趣、所念及诸恶行,一切无可贵者,世间人民所不贪乐。所以然者,以其邪见恶不善故。是故,诸比丘!当除邪见,习行正见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正见众生所念、所趣及诸余行,一切尽可贵敬,世间人民所可贪乐。所以者何?以其正见妙故。犹如有诸甜果,若甘蔗、若蒲桃果,及诸一切甘美之果,有人修治良地,而取种之,然后生子皆悉甘美,人所贪乐。所以然者,以其果子本甘美故,此正见众生亦复如是,所念、所趣及诸余行,一切皆可贪乐,世间人民无不喜者。所以者何?以其正见妙故。是故,诸比丘!当习行正见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阿难在闲静之处,独自思惟,便生是念:“诸有生民,兴爱欲想,便生欲爱,昼夜习之,无有厌足。” 尔时,尊者阿难向暮即从坐起,着衣正服,便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向在静闲之处,便生此念:‘诸有众生,兴欲爱想,便生欲爱,长夜习之,无有厌足。’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阿难!如汝所言,诸有人民,兴欲爱想,便增欲想,长夜习之,无有厌足。所以者何?昔者,阿难!过去世时有转轮圣王,名曰顶生,以法治化,无有奸罔,七宝成就。所谓七宝者: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,是谓七宝。复有千子,勇猛强壮,能降伏诸恶,统领四天下不加刀杖。阿难当知,尔时顶生圣王便生此念:‘我今有此阎浮提地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我亦曾从耆年长老边闻:“西有瞿耶尼土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。”我今当往统彼国土。’尔时,阿难!顶生适生斯念,将四部兵,从此阎浮地没,便往至瞿耶尼土。 “尔时,彼土人民见圣王来,皆悉前迎,礼跪问讯:‘善来,大王!今此瞿耶尼国,人民炽盛,唯愿圣王当于此治化诸人民,使从法教!’尔时,阿难!圣王顶生即于瞿耶尼统领人民,乃经数百千年。 “是时,圣王顶生复于余时便生此念:‘我有阎浮提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亦雨七宝,乃至于膝;今亦复有此瞿耶尼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。我亦曾从长年许闻:“复有弗于逮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。”我今当往统彼国土,以法治化。’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适生斯念,将四部兵,从瞿耶尼没,便往至弗于逮。 “尔时,彼土人民见圣王来,皆悉前迎,礼跪问讯,异口同响而作是语:‘善来,大王!今此弗于逮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唯愿大王当于此治化诸人民,使从法教!’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即于弗于逮统领人民,乃经百千万岁。 “是时,圣王顶生复于余时便生此念:‘我于阎浮提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亦雨七宝,乃至于膝;今亦复有此瞿耶尼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;今亦复有此弗于逮国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。我亦曾从耆年长老边闻:“复有郁单越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所为自由,无固守者。寿不中夭,正寿千岁。在彼寿终必生天上,不堕余趣,着劫波育衣,食自然粳米。”我今当往统领彼国土,以法治化。’ “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适生斯念,将四部兵,从弗于逮没,便往至郁单越。遥见彼土郁然青色,见已,便问左右臣曰:‘汝等普见此土郁然青色不乎?’对曰:‘唯然,见之。’王告群臣曰:‘此是柔软之草,软若天衣而无有异。此等诸贤当于斯坐。’小复前行,遥见彼土晃然黄色,便告诸臣曰:‘汝等普见此土晃然黄色不乎?’对曰:‘皆悉见之。’大王曰:‘此名自然粳米,此等诸贤恒食此食。如今卿等,亦当食此粳米。’尔时,圣王小复前行,复见彼土普悉平正,遥见高台显望殊特,复告诸臣:‘汝等颇见此土普地平正乎?’对曰:‘如是,皆悉见之。’大王报曰:‘此名劫波育树衣,汝等亦复当着此树衣。’ “尔时,阿难!彼土人民见大王来,皆起前迎,礼跪问讯,异音同响而作是说:‘善来,圣王!此郁单越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唯愿大王当于此治化诸人民,使从法教!’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即于郁单越统领人民,乃经百千万岁。 “是时,顶生圣王复于余时便生此念:‘我今有阎浮地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亦雨七宝,乃至于膝;今亦复有此瞿耶尼、弗于逮及此郁单越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。我亦曾从耆年长老边闻:“有三十三天,快乐无比,寿命极长,衣食自然,玉女营从,不可称计。”我今当往领彼天宫,以法治化。’ “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适生斯念,将四部兵,从郁单越没,便往至三十三天上。尔时,天帝释遥见顶生圣王来,便作是说:‘善来,大王!可就此坐。’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即共释提桓因一处坐。二人共坐,不可分别,颜貌举动,言语声响,一而不异。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在彼,乃经数千百岁已,便生此念:‘我今有此阎浮地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亦雨七宝,乃至于膝;亦有瞿耶尼,亦复有弗于逮,亦复有郁单越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。我今至此三十三天,我今宜可害此天帝释,便于此间独王诸天。’尔时,阿难!顶生圣王适生此念,即于座上而自退堕,至阎浮里地,及四部兵皆悉落堕。尔时,亦失轮宝,莫知所在,象宝、马宝同时命终,珠宝自灭,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斯皆命终。 “尔时,顶生圣王身得重病,诸宗族亲属普悉运集,问讯王病:‘云何,大王!若使大王命终之后,有人来问此义:“顶生大王临命终时,有何言教?”设有此问,当何以报之?’顶生圣王报曰:‘若使我命终,命终之后有人问者,以此报之:“顶生王者,领此四天下而无厌足,复至三十三天,在彼经数百千岁,意犹生贪,欲害天帝,便自堕落,即取命终。”’ “汝今,阿难!勿怀狐疑。尔时,顶生王者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时顶生王者即我身是。尔时,我领此四天下,及至三十三天,于五欲中,无有厌足。阿难!当以此方便,证知所趣,兴贪欲心,倍增其想,于爱欲中而无厌足;欲求厌足,当从圣贤智慧中求。” 尔时,世尊于大众中,便说此偈: “贪淫如时雨, 于欲无厌足; 乐少而苦多, 智者所屏弃。 正使受天欲, 五乐而自娱; 不如断爱心, 正觉之弟子。 贪欲延亿劫, 福尽还入狱; 受乐讵几时, 辄受地狱痛。 “是故,阿难!当以此方便,知于欲而去欲,永不兴其想。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生漏婆罗门便往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生漏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当云何观恶知识人?” 世尊告曰:“当观如观月。” 婆罗门曰:“当云何观善知识?” 世尊告曰:“当观如观月。” 婆罗门曰:“沙门瞿昙今所说者,略说其要,未解广义。唯愿瞿昙广普说义,使未解者解。” 世尊告曰:“婆罗门!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与汝广演其义。” 婆罗门对曰:“如是,瞿昙!”生漏婆罗门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犹如,婆罗门!月末之月,昼夜周旋,但有其损,未有其盈。彼以减损,或复有时而月不现,无有见者。此亦如是,婆罗门!若恶知识,经历昼夜,渐无有信,无有戒,无有闻,无有施,无有智慧,彼以无有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,是时彼恶知识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。是故,婆罗门!我今说是恶知识者,犹如月末之月。犹如,婆罗门!月初生时,随所经过日夜,光明渐增,稍稍盛满,便于十五日具足盛满,一切众生靡不见者。如是,婆罗门!若善知识,经历日夜,增益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。彼以增益信、戒、施、闻、智慧,尔时善知识身坏命终,生天上善处。是故,婆罗门!我今说此善知识所趣,犹月盛满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若人有贪欲, 瞋恚痴不尽; 于善渐有减, 犹如月向尽。 若人无贪欲, 瞋恚痴亦尽; 于善渐有增, 犹如月盛满。 “是故,婆罗门!当学如月初。” 尔时,生漏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善哉!瞿昙!犹如屈者得伸,冥者见明,迷者见路,于闇冥然明。此亦如是,沙门瞿昙无数方便为我说法,我今自归世尊及法、众僧,自今以往,听我为优婆塞,尽形寿不杀生。” 尔时,生漏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善知识法,亦当说恶知识法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恶知识法?于是,比丘!恶知识人便生此念:‘我于豪族出家学道,余比丘者卑贱家出家。’依己姓望,毁訾余人,是谓名为恶知识法。 “复次,恶知识人便生此念:‘我极精进奉诸正法,余比丘者不精进持戒。’复以此义,毁呰他人,而自贡高,是谓为恶知识法。 “复次,恶知识者复作是念:‘我三昧成就,余比丘者无有三昧,心意错乱,而不一定。’彼依此三昧,常自贡高,毁呰他人,是谓名为恶知识法。 “复次,恶知识复作是念:‘我智慧第一,此余比丘无有智慧。’彼依此智慧,而自贡高,毁呰他人,是谓名为恶知识法。 “复次,恶知识人复作是念:‘我今常得饭食、床褥、卧具、病瘦医药,此余比丘不能得此供养之具。’彼依此利养之物,而自贡高,毁呰他人,是谓名为恶知识法。是谓,比丘!恶知识人行此邪业。 “彼云何为善知识之法?于是,比丘!善知识人不作是念:‘我豪族家生,此余比丘不是豪族家。’己身与彼而无有异,是谓名为善知识法。 “复次,善知识人不作是念:‘我今持戒,此余比丘不持戒行。’己身与彼无有增减,彼依此戒,不自贡高,不毁他人,是谓,比丘!名为善知识法。 “复次,比丘!善知识人复不作是念:‘我三昧成就,此余比丘意乱不定。’己身与彼亦无增减,彼依此三昧,不自贡高,亦不毁呰他人,是谓,比丘!名为善知识法。 “复次,比丘!善知识人不作是念:‘我智慧成就,此余比丘无有智慧。’己身与彼亦无增减,彼依此智慧,不自贡高,亦不毁他人,是谓,比丘!名为善知识法。 “复次,比丘!善知识人不作是念:‘我能得衣被、饭食、床褥、卧具、疾病医药,此余比丘不能得衣被、饭食、床褥、卧具、疾病医药。’己身与彼亦无增减,彼依此利养,不自贡高,亦不毁他人,是谓,比丘!名为善知识法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与汝分别恶知识法,亦复与汝说善知识法。是故,诸比丘!恶知识法当共远离,善知识法念共修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尼拘留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国中豪贵诸大释种五百余人,欲有所论,集普义讲堂。尔时,世典婆罗门便往诣彼释种所,语彼释种言:“云何,诸君!此中颇有沙门、婆罗门及世俗人,能与吾共论议乎?” 尔时,众多释报世典婆罗门曰:“此中今有二人,高才博学,居在迦毗罗越国。云何为二人?一名周利槃特比丘,二名瞿昙,释种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众中少知无闻,亦无智慧,言语丑陋,不别去就,如此槃特之比。又此迦维罗越一国之中,无知无闻,亦无黠慧,为人丑陋,多诸秽恶,如此瞿昙之比。汝今可与彼论议。设婆罗门能与彼二人论议得胜者,我等五百余人,便当供养随时所须,亦当相惠千镒纯金。” 尔时,婆罗门便生此心:“此迦毗罗越释种,悉皆聪明,多诸技术,奸宄虚伪,无有正行。设吾与彼二人论议而得胜者,何足为奇,或复彼人得吾便者,便为愚者所伏。”思此二理,“吾不堪与彼论议也。”作是语已,便退而去。 是时,周利槃特到时持钵,入迦毗罗越乞食。时,世典婆罗门遥见周利槃特来,便作是念:“我今当往问彼人义。”时,世典婆罗门便往至比丘所,语周利槃特曰:“沙门!为字何等?” 周利槃特曰:“止!婆罗门!何须问字?所以来此欲问义者,时可问之。” 婆罗门言:“沙门!能与吾共论议乎?” 周利槃特言:“我今尚能与梵天论议,何况与汝盲无目人乎?” 婆罗门言:“盲者即非无目人乎?无目则非盲耶?此是一义,岂非烦重。” 是时,周利槃特便腾逝空中作十八变。尔时,婆罗门便作是念:“此沙门止有神足,不解论议;设当与吾解此义者,身便当与作弟子。” 是时,尊者舍利弗以天耳听闻有是语:“周利槃特与世典婆罗门作此论议。”是时,尊者舍利弗即变身作槃特形,隐槃特形,使不复现,语婆罗门曰:“汝婆罗门!若作是念:‘此沙门止有神足,不堪论议。’者,汝今谛听,吾当说之,报汝向议,依此论本,当更引喻。汝今,婆罗门!名字何等?” 婆罗门曰:“吾名梵天。” 周利槃特问曰:“汝是丈夫乎?” 婆罗门曰:“吾是丈夫。” 复问:“是人乎?” 婆罗门报曰:“是人。” 周利槃特问曰:“云何,婆罗门!丈夫亦是人,人亦是丈夫,此亦是一义,岂非烦重乎?然,婆罗门!盲与无目,此义不同。” 婆罗门曰:“云何,沙门!名之为盲?” 周利槃特曰:“犹如不见今世、后世,生者、灭者,善色、恶色,若好、若丑,众生所造善恶之行,如实而不知,永无所睹,故称之为盲。” 婆罗门曰:“云何为无眼者乎?” 周利槃特曰:“眼者,无上智慧之眼。彼人无此智慧之眼,故称之为无目也。” 婆罗门言:“止!止!沙门!舍此杂论,我今欲问深义。云何,沙门!颇不依法得涅槃乎?” 周利报曰:“不依五盛阴而得涅槃。” 婆罗门曰:“云何,沙门!此五盛阴有缘生耶?无缘生乎?” 周利槃特对曰:“此五盛阴有缘生,非无缘也。” 婆罗门曰:“何等是五盛阴缘?” 比丘曰:“爱是缘也。” 婆罗门曰:“何者是爱?” 比丘报曰:“生者是也。” 婆罗门曰:“何者名为生?” 比丘曰:“即爱是也。” 婆罗门曰:“爱有何道?” 沙门曰:“贤圣八品道是。所谓正见、正业、正语、正命、正行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,是谓名为贤圣八品道。” 尔时,周利槃特广为说法已,婆罗门从比丘闻如此教已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即于其处,身中刀风起而命终。是时,尊者舍利弗还复其形,飞在空中,还诣所止。 是时,尊者周利槃特比丘往至普集讲堂众多释种所。到已,语彼释言:“汝等速办苏油、薪柴,往耶维世典婆罗门。” 是时,释种即办苏、油,往耶维世典婆罗门。于四道头起鍮婆,各各相率,便往至尊者周利槃特比丘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时,诸释种以此偈,向尊者周利槃特说曰: “耶维起鍮婆, 不违尊者教; 我等获大利, 得遇此福祐。” 是时,尊者周利槃特便以此偈而报释曰: “今转尊法轮, 降伏诸外道; 智慧如大海, 此来降梵志。 所作善恶行, 去来今现在; 亿劫不忘失, 是故当作福。” 是时,尊者周利槃特广与彼诸释种说法已,诸释白周利槃特言:“若尊者须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卧具、病瘦医药,我等尽当事事供给,唯愿受请,勿拒微情。”时,尊者周利槃特默然可之。 尔时,诸释种闻尊者周利槃特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 尔时,提婆达兜恶人便往至婆罗留支王子所,告王子言:“昔者,民氓寿命极长,如今人寿不过百年。王子当知,人命无常,备不登位,中命终者不亦痛哉!王子,时可断父王命,统领国人。我今当杀沙门瞿昙!作无上至真等正觉,于摩竭国界,新王、新佛,不亦快哉!如日贯云,靡所不照,如月云消,众星中明。”尔时,婆罗留支王子即收父王,着铁牢中,更立臣佐,统领人民。 尔时,有众多比丘入罗阅城乞食,便闻提婆达兜教王子收父王,着铁牢中,更立臣佐。是时,众多比丘乞食,还归所在,摄举衣钵,往至世尊所。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朝入城乞食,闻提婆达兜愚人教王子使收父王,闭着牢狱,更立臣佐。复敕王子言:‘汝杀父王,我害如来,于此摩竭国界,新王、新佛,不亦快哉!’” “尔时,臣佐亦行非法;臣佐已行非法,尔时王太子亦行非法;太子已行非法,尔时群臣、长吏亦行非法;群臣、长吏已行非法,尔时国界人民亦行非法;国界人民已行非法,尔时人众兵马亦行非法;兵众已行非法,尔时日月倒错运度失时;日月已失时,便无年岁;已无年岁,日差月错,无复精光;日月已无精光,尔时星宿现怪。星宿已现变怪,便有暴风起;已有暴风起,神祇瞋恚;神祇已瞋恚,尔时风雨不时。尔时谷子在地者便不长大,人民之类、蜎飞蠕动,颜色改变,寿命极短。 “若复有时,王法治正,尔时群臣亦行正法;群臣已行正法,时王太子亦行正法;王太子已行正法,尔时长吏亦行正法;长吏已行正法,国界人民亦行正法;日月顺常,风雨以时,灾怪不现,神祇欢喜,五谷炽盛;君臣和穆相视,如兄如弟,终无增损;有形之类,颜色光润,食自消化,无有灾害,寿命极长,人所爱敬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犹如牛渡水, 导者而不正; 一切皆不正, 斯由本导故。 众生亦如是, 众中必有导; 导者行非法, 况复下细人。 萠类尽受苦, 由王法不正; 以知非法行, 一切民亦然。 犹如牛渡水, 导者而行正; 从者亦皆正, 斯由本导故。 众生亦如是, 众中必有导; 导者行正法, 况复下庶人。 萠类尽受乐, 由王法教正; 以知正法行, 一切民亦然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舍非法而行正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八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九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惭愧品第十八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妙法拥护世间。云何为二法?所谓有惭、有愧也。诸比丘!若无此二法,世间则不别有父、有母、有兄、有弟、有妻子、知识、尊长、大小,便当与猪、鸡、狗、牛、羊六畜之类而同一等。以其世间有此二法拥护世间,则别有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尊长、大小,亦不与六畜共同。是故,诸比丘!当习有惭、有愧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有二人,无有厌足而取命终。云何为二人?所谓得财物恒藏举之;复有得物而喜与人。是谓二人无有厌足而取命终。” 尔时,有比丘白世尊曰:“我等,世尊!不解此略说之义。云何得物藏举?云何得物与人?唯愿世尊广演其义。” 世尊告曰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” 尔时,佛告诸比丘:“于是,有族姓子学诸技术,或习田作,或习书疏,或习计算,或习天文,或习地理,或习卜相,或学远使,或作王佐,不避寒暑、饥寒、勤苦,而自营己。彼作是功力而获财物,彼人不能食啖,亦不与妻子,亦不与奴婢亲亲之属,皆悉不与。彼所得财物,或王劫夺,或复被贼,或火烧水漂,分散异处,不获其利,即于家中有人分散此物,不得停住。是谓,比丘!得财藏举者也。 “彼云何得财分布?有族姓子学诸伎术,或习田作,或习书䟽,或习计算,或习天文、地理,或习卜相,或学远使,或作王佐,不避寒暑、饥寒、勤苦,而自营己。彼作是功力而获财物,彼人惠施众生,给与父母、奴婢、妻子,亦复广及沙门、婆罗门,造诸功德,种天上之福。是谓,比丘!得而惠施。是谓,比丘!二人无厌足。如前一人得财物而举者,当念舍离;第二人得而广布,当学此业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常当法施,勿习食施。所以然者,汝等今有果报之祐,使我弟子恭敬于法,不贪利养。设贪利养者,则有大过于如来所。何以故?谓众生类不分别法,毁世尊教;已毁世尊教,后不复得至涅槃道,我便有耻。所以然者,谓如来弟子贪着利养,不行于法,不分别法,毁世尊教,不顺正法;已毁世尊教,复不至涅槃道。汝今,比丘!当念法施,勿思欲施,便得称誉,多闻四远,恭敬于法,不贪财物,此则无有羞耻。所以然者,如来弟子以好法施,不贪思欲之施。是谓,比丘!当念法施,勿学财施。汝等比丘,吾说此义,为因何义而说此缘乎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事事分别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有一人请吾供养,然吾尔时有遗余法而可除弃。有二比丘从远方来,形体困笃,颜色变易。尔时,我便语彼比丘,作是语:‘有遗余法而可除弃,随时须者,便可取之而自营己。’时,一比丘便作是念:‘世尊今日有遗余法而可除弃,随时须者,便可取之。设复我等不取食者,便当以此食舍于净地。若着水中。然今我等宜取此食,以充虚乏,加得气力。’尔时,彼比丘复作是学:‘佛亦作是说:“当行法施,莫行思欲之施。所以然者,施中之上无过财施,然复法施于中最尊。”我今堪任竟日不食,犹得自济,不须受彼信施之福。’尔时,彼比丘便自息意,不取彼施,形体困笃,不自顾命。 “彼时,第二比丘复作是念:‘世尊亦有遗余之法而可除者,设我等不取食者,便当困笃。今以此食用充虚乏,加得气力,昼夜安宁。’尔时,彼比丘便取食之,昼夜安隐,气力充足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彼比丘虽复取彼供养,除去虚乏,气力充足,不如先前比丘可敬,可贵,甚可尊重。彼比丘长夜名称远闻,于律知足,易充易满。诸比丘当学法施,勿学思欲之施。我前所说者,由此因缘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语已,便从坐起而去。 是时,众多比丘复作是念:“向者,世尊略说其要,竟不广普,便从坐起,入寂静室。今此众中谁能堪任于此略义而广普演其义者也?”是时,众多比丘复作是念:“今尊者舍利弗,世尊所誉,我当尽共诣彼舍利弗所。”是时,众多比丘便往至尊者舍利弗所,共相礼拜,在一面坐。在一面坐已。是时,众多比丘所可从世尊闻事,尽向舍利弗说之。 是时,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云何世尊弟子贪着利养,不修行法?云何世尊弟子贪修行法,不贪利养?” 尔时,众多比丘白舍利弗曰:“我等乃从远来,请问其义,得修行之。尊者舍利弗堪任者,便与我等广演其义。” 舍利弗告曰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与汝广演其义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” 舍利弗告曰:“世尊弟子所学寂静念安,声闻弟子不如是学;世尊吐教所应灭法,而诸比丘亦不灭之;于中懈怠起诸乱想,所应为者而不肯行,所不应为者便修行之。尔时,诸贤长老比丘于三处便有羞耻。云何为三?世尊常乐寂静之处,尔时声闻不作是学,长老比丘便有羞耻。世尊教人当灭此法,然比丘不灭此法,长老比丘便有羞耻。于中起乱想之念,意不专一,长老比丘便有羞耻。 “诸贤当知,中比丘于三处便有羞耻。云何为三?世尊常乐寂静之处,尔时声闻不作是学,中比丘便有羞耻。世尊教人当灭此法,然彼比丘不灭此法,中比丘便有羞耻。于中起乱想之念,意不专一,中比丘便有羞耻。 “诸贤当知,年少比丘于三处便有羞耻。云何为三?世尊弟子常乐寂静之处,尔时声闻不作是学,年少比丘便有羞耻。世尊教人当灭此法,然彼比丘不灭此法,年少比丘便有羞耻。于中复起乱想之念,意不专一,年少比丘便有羞耻。是谓,诸贤!贪著于财,不著于法。” 诸比丘白舍利弗曰:“云何比丘贪著于法,不著于财?” 舍利弗曰:“于是,比丘!世尊乐寂静之处,声闻亦学如来乐寂静之处;世尊所说当灭此法,诸比丘便灭此法;不懈怠,亦不乱,所应行者便修行之,所不应行者便不行之。诸贤当知,长老比丘于三处便有名称。云何为三?世尊乐寂静之处,声闻亦乐寂静之处,长老比丘便有名称。世尊教人当灭此法,尔时比丘便灭此法,长老比丘便有名称。于中不起乱想之念,意常专一,长老比丘便有名称。 “诸贤当知,中比丘于三处便有名称。云何为三?世尊乐寂静之处,声闻亦乐寂静之处,中比丘便有名称。世尊教人当灭此法,尔时比丘便灭此法,中比丘便有名称。于中不起乱想之念,意常专一,中比丘便得名称。 “诸贤当知,年少比丘于三处便有名称:云何为三?于是,比丘!世尊乐寂静之处,年少比丘亦乐寂静之处,年少比丘便有名称。世尊教人当灭此法,尔时比丘便灭此法,年少比丘便有名称。于中不起乱想之念,意常专一,年少比丘便有名称。 “诸贤当知,贪之为病,甚大灾患,瞋恚亦然。贪淫、瞋恚灭者,便得处中之道,眼生、智生,诸缚休息,得至涅槃。悭疾为病,亦复极重,烦恼烧煮,憍慢亦深。幻伪不真,无惭、无愧,不能舍离,淫欲败正,慢、增上慢亦复不舍。此二慢灭,便得处中之道,眼生、智生,诸缚休息,得至涅槃。” 比丘白曰:“云何,尊者舍利弗!处中之道,眼生、智生,诸缚休息,得至涅槃?” 舍利弗言:“诸贤当知,所谓贤圣八品道是。所谓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行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。是谓,诸贤!处中之道,眼生、智生、诸缚休息,得至涅槃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闻尊者舍利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,在一街巷。尔时,彼巷有一梵志妇,欲饭食婆罗门,即出门,遥见世尊,便往至世尊所,问世尊曰:“颇见婆罗门不?” 尔时,尊者大迦叶先在其巷。世尊便举手指示曰:“此是婆罗门。” 是时,梵志妇熟视如来面,默然不语。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无欲无恚者, 去愚无有痴; 漏尽阿罗汉, 是谓名梵志。 无欲无恚者, 去愚无有痴; 以舍结使聚, 是谓名梵志。 无欲无恚者, 去愚无有痴; 以断吾我慢, 是谓名梵志。 若欲知法者, 三佛之所说; 至诚自归彼, 最尊无有上。” 尔时,世尊告大迦叶曰:“汝可往为此梵志妇,便现身,得免宿罪。” 是时,迦叶从佛受教,往至梵志妇舍已,就座而坐。是时,彼婆罗门妇便供办肴膳种种饮食,以奉迦叶。 是时,迦叶即受食饮,欲度人故,而为彼人说此达嚫: “祠祀火为上, 众书颂为最; 王为人中尊, 众流海为上。 众星月为首, 照明日为先; 四维及上下, 于诸方域境。 天与世间人, 佛为最尊上; 欲求其福者, 当归于三佛。” 是时,彼梵志妇闻此语已,即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前白大迦叶曰:“唯愿梵志恒受我请,在此舍食。” 是时,大迦叶即受彼请,在彼处受彼食。是时,婆罗门妇见迦叶食讫,更取一卑座,在迦叶前坐。是时,迦叶以次与说微妙之法。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不净,断漏为上,出家为要。尊者大迦叶已知彼梵志妇心开意解,甚怀欢喜。诸佛所可常说法者,苦、习、尽、道。 是时,尊者大迦叶悉为梵志妇说之时,梵志妇即于座上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犹如新净白亵,无有尘垢,易染为色。时梵志妇亦复如是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彼已得法、见法,分别其法,无有狐疑,已逮无畏,自归三尊:佛、法、圣众,受持五戒。是时,尊者大迦叶重为梵志妇说微妙法已,即从坐起而去。 迦叶去未久时,妇夫婿来至家。婆罗门见妇颜色甚悦,非复常人。时,婆罗门即问其妇,妇即以此因缘具向夫婿说之。时,婆罗门闻是语已,便将其妇共诣精舍。往至世尊所,时,婆罗门与世尊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婆罗门妇头面礼世尊足,在一面坐。时,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向有婆罗门来至我家,今为所在?” 尔时,尊者大迦叶去世尊不远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思惟妙法。 尔时,世尊遥指示大迦叶曰:“此是尊长婆罗门也。” 婆罗门曰:“云何,瞿昙!沙门即是婆罗门耶?沙门与婆罗门岂不异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欲言沙门者,即我身是。所以然者,我即是沙门。诸有奉持沙门戒律,我皆已得。如今欲论婆罗门者,亦我身是。所以然者,我即是婆罗门也。诸过去婆罗门,所持法行,吾已悉知。欲论沙门者,即大迦叶是。所以然者,诸有沙门律,迦叶比丘皆悉包揽。欲论婆罗门者,亦是迦叶比丘。所以然者,诸有婆罗门奉持禁戒,迦叶比丘皆悉了知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我不说梵志, 能知咒术者; 唱言生梵天, 此则不离缚。 无缚无生趣, 能脱一切结; 不复称天福, 即沙门梵志。” 尔时,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言结缚者,何等名为结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欲爱是结,瞋恚是结,愚痴是结。如来者无此欲爱,永灭无余,瞋恚、愚痴亦复如是。如来无复此结。” 婆罗门曰:“唯愿世尊说深妙法,无复有此诸结缚着。” 是时,世尊渐与彼婆罗门说微妙之论。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不净,断漏为上,出家为要。尔时,世尊知彼婆罗门心开意解,甚怀欢喜,古昔诸佛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尔时世尊尽为婆罗门说之。 时,婆罗门即于座上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犹如新净白亵,无有尘垢,易染为色。时婆罗门亦复如是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彼已得法、见法,分别其法,无有狐疑,已逮无畏,自归三尊:佛、法、圣众,受持五戒,为如来真子,无复退还。 尔时,彼婆罗门夫妇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王阿阇世有象,名那罗祇梨,极为凶弊暴虐,勇健能降外怨,缘彼象力,使摩竭一国,无不靡伏。 尔时,提婆达兜便往至王阿阇世所。到已,而作是说:“大王当知,今此象恶,能降伏众怨,可以醇酒,饮彼象醉。清旦,沙门瞿昙必来入城乞食,当放此醉象,蹋蹈杀之。” 时,王阿阇世闻提婆达兜教,即告令国中:“明日清旦,当放醉象,勿令人民在里巷游行。” 是时,提婆达兜告王阿阇世曰:“若彼沙门瞿昙有一切智,知当来事者,明日必不入城乞食。” 王阿阇世曰:“亦如尊教,设有一切智者,明日清旦不入城乞食。” 尔时,罗阅城内男女大小事佛之者,闻王阿阇世清旦当放醉象害于如来,闻已,各怀愁忧,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白世尊曰:“明日清旦,愿世尊勿复入城!所以然者,王阿阇世今有教令,敕语城内人民之类:‘明日勿复在里巷行来,吾欲放醉象,害沙门瞿昙。设沙门有一切智,明日清旦不入城乞食。’唯愿世尊勿复入城,伤害如来,世人丧目,无复救护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诸优婆塞!勿怀愁恼。所以然者,如来之身非俗数身,然不为他人所害,终无此事。诸优婆塞当知,阎浮里地东西广七千由旬,南北长二十一千由旬;瞿耶尼纵广八千由旬,如半月形;弗于逮纵广九千由旬,土地方正;郁单越纵广十千由旬,土地圆如满月。正使此四天下醉象满其中,如似稻、麻、丛林,其数如是,犹不能得动如来毫毛,况复得害于如来?终无此事! “则舍四天下,复有如千天下、千日月、千须弥山、千四海水、千阎浮提、千瞿耶尼、千弗于逮、千郁单越、千四天王、千三十三天、千兜术天、千艳天、千化自在天、千他化自在天,此名千世界;乃至二千世界,此名中千世界;乃至三千世界,此名三千大千世界;满其中伊罗钵龙王,犹不能动如来一毛,况复此象欲害如来哉?终无是处。所以然者,如来神力不可思议,如来出世,终不为人所伤害也。汝等各归所在,如来自当知此变趣。”尔时,世尊与四部众广为说微妙之法。时,优婆塞、优婆斯闻正法已,各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世尊清旦着衣持钵,欲入罗阅城乞食。是时,提头赖吒天王将干沓和等,从东方来,侍从世尊。是时,毗留勒王将拘槃茶众,侍从如来。西方毗留波叉将诸龙众,侍从如来。北方天王拘毗罗将罗刹鬼众,侍从如来。是时,释提桓因将诸天人数千万众,从兜术天没,来至世尊所,时,梵天王将诸梵天数千万众,从梵天上来至世尊所。释、梵、四天王及二十八天,大鬼神王各各相谓言:“我等今日当观二神,龙象共斗,谁者胜负?” 时,罗阅城四部之众遥见世尊将诸比丘入城乞食,时城内人民皆举声唤曰。王阿阇世复闻此声,问左右曰:“此是何等声响,乃彻此间?” 侍臣对曰:“此是如来入城乞食,人民见已,故有此声。” 阿阇世曰:“沙门瞿昙亦无圣道,不知人心来变之验。”王阿阇世即敕象师:“汝速将象饮以醇酒,鼻带利剑,即放使走。” 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诣城门,适举足入门。时,天地大动,诸神尊天在虚空中散种种之华。时,五百比丘见醉象来,各各驰走,莫知所如。时,彼暴象遥见如来,便走趣向。侍者阿难见醉象来,在世尊后,不自安处,白世尊曰:“此象暴恶,将恐相害,宜可远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勿惧!阿难!吾今当以如来神手降伏此象。” 如来观察暴象不近不远,便化左右作诸师子王,于彼象后作大火坑。时,彼暴象见左右师子王及见火坑,即失尿放粪,无走突处,便前进向如来。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汝莫害于龙, 龙现甚难遇, 不由害龙已, 而得生善处。” 尔时,暴象闻世尊说此偈,如被火燃,即自解剑,向如来跪双膝,投地以鼻舐如来足。时,世尊伸右手摩象头,而作是说: “瞋恚生地狱, 亦作蛇蚖形; 是故当舍恚, 更莫受此身。” 尔时,神尊诸天在虚空中,以若干百千种花散如来上。是时,世尊与四部之众、天、龙、鬼神说微妙法。尔时,见降象男女六万余人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八万天人亦得法眼净。时,彼醉象身中刀风起,身坏命终,生四天王宫。 尔时,比丘、比丘尼,诸优婆塞、优婆夷,及天、龙、鬼神,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难陀着极妙之衣,色曜人目,着金厕履屣,复抆饰两目,手执钵器,欲入舍卫城。尔时,众多比丘遥见尊者难陀着极妙之衣,入舍卫城乞食。尔时,众多比丘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于一面坐,须臾退坐,白世尊曰:“向者,难陀比丘着极妙之衣,色曜人目,入舍卫城乞食。” 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速往至难陀比丘所:‘如来呼卿!’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时,彼比丘受世尊教,头面礼足而去。往至难陀比丘所,到已,语难陀曰:“世尊呼卿。” 是时,难陀闻比丘语,即来至世尊所,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世尊告难陀曰:“汝今何故着此极妙之衣,又则着履屣,入舍卫城乞食?”时,尊者难陀默然不语。 世尊复重告曰:“云何,难陀!汝岂不以信牢固出家学道乎?” 难陀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族姓子不应律行,以信牢固出家学道,何由复着极妙之衣,摩治形服,欲入舍卫城乞食?与彼白衣有何差别?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何日见难陀, 能治阿练行; 心乐沙门法, 头陀度无极。 “汝今,难陀!更莫造此如是之行。” 尔时,尊者难陀及四部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难陀不堪行梵行,欲脱法衣,习白衣行。 尔时,众多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曰:“难陀比丘不堪行梵行,欲脱法服,习居家行。” 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至难陀所,云:‘如来唤卿。’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时,彼比丘受世尊教,即从坐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至彼难陀比丘所云:“世尊唤。” 难陀对曰:“如是。”尔时难陀比丘寻随此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世尊告难陀曰:“云何,难陀!不乐修梵行,欲脱法衣,修白衣行乎?” 难陀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何以故?难陀!” 难陀对曰:“欲心炽然,不能自禁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难陀!汝非族姓子出家学道乎?” 难陀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我是族姓子,以信牢固出家学道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族姓子!此非其宜,以舍家学道修清净行。云何舍于正法欲习秽污?难陀当知,有二法无厌足,若有人习此法者终无厌足。云何为二法?所谓淫欲及饮酒。是谓二法无厌足。若有人习此二法,终无厌足,缘此行果,亦不能得无为之处。是故,难陀!当念舍此二法,后必成无漏之报。汝今,难陀!善修梵行,趣道之果,靡不由之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盖屋不密, 天雨则漏; 人不惟行, 漏淫怒痴。 盖屋善密, 天雨不漏; 人能惟行, 无淫怒痴。” 尔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此族姓子欲意极多,我今宜可以火灭火。”是时,世尊即以神力手执难陀,犹如力人屈伸臂顷,将难陀至香山上。尔时,山上有一岩穴,复有一瞎猕猴在彼住止。是时,世尊右手执难陀而告之曰:“汝,难陀!颇见此瞎猕猴不?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何者为妙?为孙陀利释种妙耶?为此瞎猕猴妙乎?” 难陀对曰:“犹如有人伤极恶犬鼻,复加毒涂,彼犬倍恶。此亦如是。孙陀利释女,今以此瞎猕猴相比,不可为喻,犹如大火𧂐焚烧山野,加益以干薪,火转炽然,此亦如是。我念彼释女,不去心怀。” 尔时,世尊如屈伸臂顷,从彼山不现,便至三十三天。尔时,三十三天上诸天普集善法讲堂,去善法讲堂不远,复有宫殿,五百玉女自相娱乐,纯有女人,无有男子。尔时,难陀遥见五百天女,作倡伎乐,自相娱乐,见已,问世尊曰:“此是何等,五百天女作倡伎乐,自相娱乐?” 世尊告曰:“汝难陀自往问之。” 是时,尊者难陀便往至五百天女所,见彼宫舍,敷好坐具若干百种,纯是女人,无有男子。是时,尊者难陀问彼天女曰:“汝等是何天女,各相娱乐,快乐如是?” 天女报曰:“我等有五百人,悉皆清净,无有夫主。我等闻有世尊弟子,名曰难陀,是佛姨母儿,彼于如来所,清净修梵行,命终之后当生此间,与我等作夫主,共相娱乐。” 是时,尊者难陀甚怀喜悦,不能自胜,便作是念:“我今是世尊弟子,且又复是姨母儿,此诸天女皆当为我作妇。”是时,难陀便退而去,至世尊所。 世尊告曰:“云何,难陀!彼玉女何所言说?” 难陀报曰:“彼玉女各作是说:‘我等各无夫主,闻有世尊弟子善修梵行,命终之后,当来生此。’” 世尊告曰:“难陀,汝意云何?难陀!汝意云何?” 难陀报曰:“尔时,即自生念:‘我是世尊弟子,又且复是佛姨母儿,此诸天女尽当与我作妻。’” 世尊告曰:“快哉,难陀!善修梵行,我当与汝作证,使此五百女人皆为给使。” 世尊复告:“云何,难陀!孙陀利释女妙耶?为是五百天女妙乎?” 难陀报曰:“犹如山顶瞎猕猴在孙陀利前,无有光泽,亦无有色。此亦如是。孙陀利在他天女前,亦复如是,无有光泽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善修梵行,我当证汝得此五百天人。” 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我今当以火灭难陀火。”犹如力人屈伸臂顷,世尊右手执难陀臂将至地狱中。尔时,地狱众生受若干苦恼。尔时,彼地狱中有一大镬,空无有人。见已,便生恐惧,衣毛皆竖,前白世尊曰:“此诸众生皆受苦痛,唯有此釜而独空无人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者名为阿毗地狱。” 尔时,难陀倍复恐怖,衣毛皆竖,白世尊曰:“此是阿毗地狱,而独自空,亦无罪人?” 世尊告曰:“汝难陀自往问之。” 是时,尊者难陀便自问曰:“云何,狱卒!此是何狱?此是何狱空无有人?” 狱卒报曰:“比丘当知,释迦文佛弟子名曰难陀,彼于如来所,净修梵行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于彼寿千岁,快自娱乐。复于彼终,生此阿毗地狱中,此空镬者即是其室。” 时,尊者难陀闻此语已,便怀怖懅,衣毛皆竖,即生此念:“此之空釜,正为我耳。”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愿受忏悔,我自罪缘,不修梵行,触娆如来。” 尔时,尊者难陀便说此偈: “人生不足贵, 天寿尽亦丧; 地狱痛酸苦, 唯有涅槃乐。” 尔时,世尊告难陀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涅槃者最是快乐。难陀!听汝忏悔,汝愚、汝痴,自知有咎于如来所。今受汝悔过,后更莫犯。” 尔时,世尊屈伸臂顷,手执难陀,从地狱不现,便至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世尊告难陀曰:“汝今,难陀!当修二法。云何为二法?所谓止与观也。复当更修二法。云何为二法?生死不可乐,知涅槃为乐,是谓二法。复当更修二法。云何为二法?所谓智与辩也。”尔时,世尊以此种种法向难陀说。 是时,尊者难陀从世尊受教已,从坐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,至安陀园。到已,在一树下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思惟如来如此言教。是时,尊者在闲静处,恒思惟如来教,不去须臾。所以族姓子,以信牢固出家学道,修无上梵行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时,尊者难陀便成阿罗汉。 已成阿罗汉,即从坐起,整衣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尊者难陀白世尊曰:“世尊前许证弟子五百天女者,今尽舍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吾即舍之。” 尔时,便说偈曰: “我今见难陀, 修行沙门法; 诸恶皆以息, 头陀无有失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言:“得阿罗汉者,今难陀比丘是。无淫、怒、痴,亦是难陀比丘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瘦迦毗罗越尼拘留园中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 尔时,大爱道瞿昙弥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愿世尊长化愚冥,恒护生命。” 世尊告曰:“瞿昙弥!不应向如来作是言:‘如来延寿无穷,恒护其命。’” 是时,大爱道瞿昙弥即说此偈: “云何礼最胜, 世间无与等, 能断一切疑, 由是说此语?” 尔时,世尊复以偈报瞿昙弥曰: “精进意难缺, 恒有勇猛心; 平等视声闻, 此则礼如来。” 是时,大爱道白世尊曰:“自今以后当礼世尊,如来今敕礼一切众生,意无增减。天上、人中及阿须伦,如来为最上。” 是时,世尊可大爱道所说。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弟子广识多知,所谓大爱道是。” 是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人,于如来众而兴诽谤。云何为二人?谓非法言是法,谓法是非法,是谓二人,诽谤如来。复有二人不诽谤如来。云何为二?所谓非法即是非法,真法即是真法,是谓二人不诽谤如来。是故,诸比丘!非法当言非法,真法当言真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人获福无量。云何为二?所谓应称誉者便叹誉之,不应称者亦不称叹之,是谓二人获福无量。复有二人受罪无量。何等为二?所谓可称叹反更诽谤,不应称叹者而更称叹。诸比丘!莫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九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劝请品第十九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道场树下。 尔时,世尊得道未久,便生是念:“我今甚深之法难晓难了,难可觉知,不可思惟,休息微妙,智者所觉知,能分别义理,习之不厌,即得欢喜。设吾与人说妙法者,人不信受,亦不奉行者,唐有其劳,则有所损。我今宜可默然,何须说法!” 尔时,梵天在梵天上,遥知如来所念,犹如士夫屈伸臂顷,从梵天上没不现,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梵天白世尊曰:“此阎浮提必当坏败,三界丧目。如来.至真.等正觉出现于世,应演法宝,然今复不畅演法味,唯愿如来普为众生广说深法!又此众生根原易度。若不闻者,永失法眼。此应为法之遗子,犹如优钵莲华、拘牟头华、分陀利华,虽出于地,未出水上,亦未开敷。是时,彼华渐渐欲生,故未出水,或时此华以出水上,或时此华不为水所著。此众生类亦复如是,为生、老、病、死所见逼促,诸根应熟,然不闻法而便丧者,不亦苦哉!今正是时,唯愿世尊当为说法。” 尔时,世尊知梵天心中所念,又慈愍一切众生故,说此偈曰: “梵天今来劝, 如来开法门; 闻者得笃信, 分别深法要。 犹在高山顶, 普观众生类; 我今有此法, 升堂现法眼。” 尔时,梵天便作是念:“如来必为众生说深妙法。”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头面礼足已,即还天上。 尔时,梵天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波罗㮈国仙人鹿苑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事,学道者不应亲近。云何为二事?所谓着欲及乐之法,此是下卑凡贱之法,又此诸苦众恼百端,是谓二事学道者不应亲近。如是,舍此二事已,我自有至要之道得成正觉,眼生、智生,意得休息,得诸神通,成沙门果,至于涅槃。云何为至要之道得成正觉,眼生、智生,意得休息,得诸神通,成沙门果,至于涅槃?所谓此贤圣八品道是。所谓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定,此名至要之道。今我得成正觉,眼生、智生,意得休息,得诸神通,成沙门果,至于涅槃。如是,诸比丘!当学舍上二事,习于至要之道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罗云.迦叶.龙 二难.大爱道 诽谤.非梵法 二事最在后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释提桓因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白世尊曰:“云何比丘断于爱欲,心得解脱,乃至究竟安隐之处,无有诸患,天、人所敬?” 尔时,世尊告释提桓因曰:“于是,拘翼!若是比丘闻此空法解无所有,则得解了一切诸法,如实知之。身所觉知苦乐之法,若不苦不乐之法,即于此身观悉无常,皆归于空。彼已观此不苦不乐之变,亦不起想,以无有想,则无恐怖;以无恐怖,则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谓,释提桓因!比丘断于爱欲,心得解脱,乃至究竟安隐之处,无有灾患,天、人所敬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礼世尊足已,绕三匝而退。 当于尔时,尊者大目犍连去世尊不远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尔时,尊者大目犍连便作是念:“向者,帝释得道迹而问事耶?为不得道迹而问义耶?我今当试之。”尔时,尊者大目犍连即以神足,如屈伸臂顷,便至三十三天。 尔时,释提桓因遥见大目犍连远来,即起奉迎,并作是语:“善来!尊者大目犍连!尊自不至此,亦大久矣!愿欲与尊论说法义,愿在此处坐。” 是时,目犍连问释提桓因曰:“世尊与汝说断爱欲之法,我欲闻之,今正是时,可与我说之。” 释提桓因白言:“我今诸天事猥多,或自有事,或复有诸天事,我所闻者即时而忘。昔者,目连,与诸阿须伦共斗,当斗之日,诸天得胜,阿须伦退。尔时,我身躬往自战,寻复领诸天还上天宫,坐最胜讲堂。因斗胜故,故名为最胜讲堂,阶巷成行,陌陌相值,一一阶头,七百楼阁,一一楼阁上,各七玉女,一一玉女各有七使人,愿尊目连在彼观看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及毗沙门天王在尊者目连后,往至最胜讲堂所。是时,释提桓因及毗沙门天王,白大目犍连曰:“此是最胜讲堂,悉可游看。” 目犍连曰:“天王!此处极为微妙,皆由前身所作福祐故,致此自然宝堂,犹如人间小有乐处,各自庆贺,如天宫无异,皆由前身作福所致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左右玉女,各各驰走,莫知所如,犹如人间有所禁忌,皆怀惭愧。是时,释提桓因所将玉女亦复如是。遥见大目犍连来,各各驰走,莫知所凑。 时,大目犍连便作是念:“此释提桓因意甚放逸,我今宜可使怀恐怖。”是时,尊者大目犍连即以右脚指案地,彼宫殿六变震动。是时,释提桓因及毗沙门天王皆怀恐怖,衣毛皆竖,而作是念:“此大目犍连有大神足,乃能使此宫殿六返震动,甚奇!甚特!未曾有是!” 是时,大目犍连便作是念:“今此释身以怀恐怖,我今宜可问其深义。”“云何,拘翼!如来所说除爱欲经者,今正是时,唯愿与我等说。” 释提桓因报言:“目连!我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是时,我即白世尊曰:‘云何比丘断于爱欲,心得解脱,乃至究竟至无为处,无有患苦,天、人所敬?’尔时,世尊便告我言:‘于是,拘翼!诸比丘闻法已,都无所著,亦不着色,尽解一切诸法,了无所有。以知一切诸法已,若苦、若乐、若不苦不乐,观了无常,灭尽无余,亦无断坏。彼以观此,已都无所著,已不起世间想,复无恐怖;以无恐怖,便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谓,释提桓因!比丘断欲,心得解脱,乃至究竟无为之处,无有患苦,天、人所敬。’尔时,我闻此语已,便礼世尊足,绕三匝,即退而去,还归天上。” 是时,尊者大目犍连以深法之语,向释提桓因及向毗沙门具分别之。尔时,目犍连具说法已,犹如士夫屈伸臂顷,从三十三天没不现,便来至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目犍连即于座上白世尊曰:“如来前与释提桓因说除欲之法,唯愿世尊当与我说之。” 尔时,世尊告目犍连曰:“汝当知之,释提桓因来至我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释提桓因问我此义:‘云何,世尊!比丘断爱欲,心得解脱?’尔时,我告释提桓因曰:‘拘翼!若有比丘解知一切诸法空无所有,亦无所著,尽解一切诸法了无所有,以知一切诸法无常,灭尽无余,亦无断坏。彼已观此,已都无所著,已不起世间想,复无恐怖;已无恐怖,便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谓,释提桓因,比丘断欲,心得解脱。’尔时,释提桓因即从坐起,头面礼我足,便退而去。还归天上。” 尔时,大目犍连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有此二人,若见雷电霹雳,无有恐怖。云何为二人?兽王师子、漏尽阿罗汉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人在于世间,若见雷电霹雳,不怀恐怖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漏尽阿罗汉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令人无有智慧。云何为二法?不喜问胜人,但贪睡眠无精进意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令人无有智慧。复有二法,令人成大智慧。云何为二法,好问他义,不贪睡眠有精进意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令人有智慧,当学远离恶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令人贫贱,无有财货。云何为二法?若见他施时便禁制之,又自不肯布施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令人贫贱,无有财宝。比丘!复有二法,令人富贵。云何为二法?若见人与他物时助其欢喜,己好布施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令人富贵。如是,诸比丘!当学惠施,勿有贪心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令人生贫贱家。云何为二法?不孝父母、诸尊师长,亦不承事胜己者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令人生贫贱家。诸比丘!复有二法生豪族家。云何为二?恭敬父母、兄弟、宗族,将至己家,惠施所有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生豪族家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梵志女名须深,往至尊者大拘絺罗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梵志女须深白拘絺罗曰:“优蹋蓝弗、罗勒迦蓝,此深法中,竟不受化,各取命终,世尊记此二人曰:‘一人生不用处,一人生有想无想处。此二人尽其寿命,各复命终,一人当为边地国王,伤害人民,不可称计;一人当为着翅恶狸,飞行走兽无得脱者;命终之后各生地狱中。’然复世尊不记彼人何时当尽苦际,何故世尊不记彼人当尽苦际?” 尔时,尊者拘絺罗语须深女人曰:“所以世尊不说者,皆由无人问此义故,是故,世尊不记彼人何时当尽苦际。” 须深女人曰:“于是如来以取涅槃,是故不得问之;若当在世者,往问其义。如今尊者拘絺罗与我说之,彼人何时当尽苦际?” 尔时,尊者拘絺罗便说此偈: “种种果不同, 众生趣亦然, 自觉觉人者, 我无此辩说。 禅智解脱辩, 忆本天眼通, 能尽苦原本, 我无此辩说。” 尔时,须深女人便说此偈: “善逝有此智, 质直无瑕秽, 勇猛有所伏, 求于大乘行。” 是时,尊者拘絺罗复说此偈: “是意甚难得, 能获异法要; 难为能办之, 向于奇特事。” 尔时,尊者与彼须深女人具说法要,便发喜心。时,彼女人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时,须深女人闻尊者拘絺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摩诃迦遮延游婆那国深池水侧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尊者迦遮延有此名闻,流闻四远。尊者长老奸茶婆罗门在此游化。尔时,婆罗门闻尊者迦遮延在此池侧游化,将五百比丘,尊者长老功德具足,“我今可往问讯彼人。”是时,上色婆罗门将五百弟子,往至尊者迦遮延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婆罗门问尊者迦遮延曰:“如迦遮延所行,此非法、律,年少比丘不向我等诸高德婆罗门作礼。” 迦遮延曰:“婆罗门当知,彼如来.至真.等正觉,说此二地。云何为二地?一名老地,二名壮地。” 婆罗门问曰:“何者为老地?何者为壮地?” 迦遮延曰:“正使婆罗门年在八十、九十,彼人不止淫欲,作诸恶行,是谓婆罗门虽可言老,今在壮地。” 婆罗门曰:“何者年壮住在老地?” 迦遮延曰:“婆罗门!若有比丘年在二十,或三十、四十、五十,彼亦不习淫欲,亦不作恶行,是谓婆罗门年壮在老地。” 婆罗门曰:“此大众中颇有一比丘不行淫法,不作恶行乎?” 迦遮延曰:“我大众中无有一比丘习欲作恶者。” 时,婆罗门即从坐起,礼诸比丘足,并作是语:“汝今年少住于老地,我今年老住于少地。”尔时,彼婆罗门复往至迦遮延所,头面礼足,而自陈说:“我今自归迦遮延及比丘僧,尽形寿不杀。” 迦遮延曰:“汝今莫自归我,我所自归者汝可趣向之。” 婆罗门曰:“尊者迦遮延,为自归谁?” 时,尊者迦遮延便长跪向如来所般涅槃处:“有释种子出家学道,我恒自归彼,然彼人即是我师。” 婆罗门曰:“此沙门瞿昙为在何处?我今欲见之。” 迦遮延曰:“彼如来已取涅槃。” 婆罗门言:“若如来在世者,我乃可百千由旬往问讯之。彼如来虽取涅槃,我今重自归作礼及佛、法、众,尽其形寿,不复杀生。” 尔时,上色婆罗门闻尊者迦遮延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人出现世间,甚难得遇。云何为二人?能说法人出现于世,甚难得值;能闻法人受持奉行,甚难得值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人出现世间,甚难得遇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说法,当学闻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游摩竭国界,渐来至毗舍离城。尔时,在毗舍离北闇婆婆利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闇婆婆利女闻世尊来在园中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尔时,彼女驾乘羽宝之车,便往出毗舍离城,至侠道口,即到世尊所,自下车往至世尊所。 尔时,世尊遥见彼女来,便告诸比丘:“皆悉专精,勿起邪想。” 是时,女人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说极妙之法。 说极妙之法已,女白佛言:“唯然世尊!当受我请,及比丘僧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女请。女见世尊默然受请已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复道而归。 尔时,毗舍离城男女大小,闻世尊在闇婆婆利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时,城中有五百亿童子,乘种种羽宝之车——其中或乘白车白马,衣盖、幢幡、侍从皆白;其中或乘赤车赤马,衣盖、幢幡、侍从皆赤;或乘青车青马,衣盖、幢幡、侍从皆青;或乘黄车黄马,衣盖、幢幡、侍从皆黄——威容严饰,如诸王法,出毗舍离城,往至世尊所,未到之顷,道逢彼女,走打车牛,驰向城内。 是时,诸童子问女曰:“汝是女人,应当羞辱,何以打牛走车,驰向城内?” 时女报曰:“诸贤当知,我明日请佛及比丘僧,是故走车耳。” 童子报曰:“我亦欲饭佛及比丘僧,今与汝千两纯金,可限明日,使我等饭。” 时女报曰:“止!止!族姓子!我不听许。” 童子复报:“与汝二千两、三千、四千、五千,乃至百千两金,是非听许,明日使我等饭佛及比丘僧。” 女报言:“我不听许。所以然者,世尊恒说:‘有二希望,世人不能舍离。云何为二?利望、命望。’谁能保我至明日者,我以先请如来,今当办具。” 时,诸童子各振其手:“我等尔许人不如女人也。”作是语已,各自别去。 时,诸童子往至世尊所,头面作礼,在一面住。尔时,世尊见童子来,告诸比丘:“汝等比丘,观诸童子威容服饰,如天帝释出游观时,等无差别。” 尔时,世尊告童子曰:“世间有二事,最不可得。云何为二?有反复之人,作小恩常不忘,况复大者?是谓,诸童子!有此二事,最不可得。童子当知,念有反复,亦识使小恩不忘,况复大者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知恩识反复, 恒念教授人; 智者所敬侍, 名闻天世人。 “如是。诸童子!当知作是学。” 尔时,世尊具与诸童子说微妙法。闻已,各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是时,女人即其夜,办种种甘馔饮食,敷诸坐具,清旦便白:“时到,今正是时,唯愿世尊临顾鄙舍。” 尔时,世尊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前后围绕,往至毗舍离城,到女舍。是时,女见世尊坐定,手自擎食上佛及比丘僧。饭佛及比丘僧已,行清净水已,更取小金镂座,在佛前坐。 尔时,女白世尊曰:“此闇婆婆利园用奉上如来及比丘僧,使当来、过去、现在众僧,得止住中,愿世尊受此园。” 尔时,世尊为彼女故,便受此园。世尊便说此咒愿: “园果施清凉, 桥梁渡人民; 近道作圊厕, 人民得休息。 昼夜获安隐, 其福不可计; 诸法戒成就, 死必生天上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记已,即起而去。 尔时,女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断爱及师子 无智.少于财 家贫.须深女 迦旃.法说.女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一 东晋𦋺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善知识品第二十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亲近善知识,莫习恶行,信于恶业。所以然者,诸比丘!亲近善知识已,信便增益,闻、施、智慧普悉增益。若比丘亲近善知识,莫习恶行。所以然者,若近恶知识,便无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。是故,诸比丘!当亲近善知识,莫近恶知识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罗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 尔时,提婆达兜将五百比丘去如来不远而迳过。世尊遥见提婆达兜自将门徒,便说此偈: “莫亲恶知识, 亦莫愚从事; 当近善知识, 人中最胜者。 人本无有恶, 习近恶知识, 后必种恶根, 永在闇冥中。” 是时,提婆达兜五百弟子闻世尊说此偈已,便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斯须退坐,向世尊悔过:“我等愚惑,无所识知,唯愿世尊受我等忏悔。” 尔时,世尊受彼五百比丘忏悔,便与说法,令得信根。 尔时,五百比丘在闲静之处思惟深法。所以然者,族姓子出家学道,以信坚固,修无上梵行。尔时,彼五百比丘便成阿罗汉:生死已尽,所作已办,梵行已立,更不复受胎有,如实知之。尔时,五百人成阿罗汉。 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与无央数之众围绕说法。是时,昙摩留支在静室中,独自思惟,入禅三昧,观见前身在大海中作鱼,身长七百由旬。即从静室起,犹如力士屈申臂顷,便往至大海中故死尸上而经行。 尔时,昙摩留支便说此偈: “生死无数劫, 流转不可计; 各各求所安, 数数受苦恼。 设复见身已, 意欲造舍宅; 一切支节坏, 形体不得全。 心已离诸行, 爱着永无余; 更不受此形, 长乐涅槃中。” 尔时,尊者昙摩留支说此偈已,即从彼没,来至舍卫祇洹精舍,往至世尊所。尔时,世尊见昙摩留支来,作是告曰:“善哉!昙摩留支!久来此间。” 昙摩留支白世尊曰:“如是。世尊!久来此间。” 尔时,上坐及诸比丘各生斯念:“此昙摩留支恒在世尊左右,然今世尊告曰:‘善哉!昙摩留支!久来此间。’” 尔时,世尊知诸比丘心中所念,欲断狐疑故,便告诸比丘:“非为昙摩留支久来此间,故我言此义。所以然者,昔者过去无数劫时,有定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为佛.众祐,出现于世,治在钵摩大国,与大比丘众十四万八千人俱。尔时,四部之众不可称计,国王、臣吏、人民之类,皆来供养给其所须。 “尔时,有梵志名耶若达,在雪山侧住,看诸秘谶,天文、地理靡不贯博,书䟽文字亦悉了知,讽诵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亦复了知,事诸火神、日月、星宿,教五百弟子宿夜不惓。耶若达梵志有弟子名曰云雷,颜貌端政,世之希有,发绀青色。云雷梵志聪明博见,靡事不通,恒为耶若达所见爱敬,不去须臾。是时,婆罗门所行咒术,尽皆备举。 “尔时,云雷梵志便作是念:‘我今所应学者悉皆备已。’然复自念:‘书籍所载,诸有学梵志行术过者,当报师恩。又我今日所应学者皆复知之,我今宜可报于师恩。然复贫匮,空无所有可用供养师者;宜当往诣国界求所须者。’ “尔时,云雷梵志便往至师所,而白师曰:‘梵志所学技术之法,今悉知已,然复书籍所载,诸有学术过者,当报师恩。然复贫乏,无有金银珍宝可用供养者,今欲诣国界求索财物,用供养师。’ “尔时,耶若达婆罗门便作是念:‘此云雷梵志我之所爱,不去心首。设吾死者尚不能别离,何况今日欲舍吾去。我今当作何方宜,使留得住耶?’ “是时,耶若达梵志即告云雷曰:‘汝梵志!今故有婆罗门所应学者,卿尚不知。’是时,云雷梵志便前白师:‘唯愿见教,何者未诵?’是时,耶若达梵志便思惟造五百言诵,告云雷曰:‘今有此书名五百言诵,汝可受之。’云雷白言:‘愿师见授,欲得讽诵!’ “比丘当知,尔时,耶若达便授弟子此五百言诵。未迳几日,悉皆流利。是时,耶若达婆罗门告五百弟子曰:‘此云雷梵志技术悉备,无事不通,即以立名,名曰超术。此超术梵志极为高才,天文、地理靡不观博,书䟽文字亦悉了知。’尔时,超术梵志复经数日,复白师曰:‘梵志所学技术之法,今悉知已,然复书籍所载,诸有学术过者,当报师恩。加复贫乏,无有金银珍宝可用供养师者,今欲诣国界求索财物,用供养师,唯愿听许!’尔时,耶若达梵志告曰:‘汝知是时。’超术梵志前礼师足,便退而去。 “尔时,钵摩大国去城不远,有众梵志普集一处,欲共大祠,亦欲讲论。时,有八万四千梵志共集。第一上坐亦复讽诵外道书䟽,莫不练知,天文、地理、星宿变怪,皆悉了知。各欲散时,便以五百两金及金杖一枚,金澡罐一枚,牛千头,用奉上师,与第一上坐。 “尔时,超术梵志闻,去钵摩大国不远,有诸梵志八万四千集在一处,其有试术过者,便与五百两金及金杖一枚,金澡罐一枚,大牛千头。是时,超术梵志自念:‘我今何故家家乞求?不如诣彼大众共捔技术。’是时,超术梵志便往至大众所。 “尔时,众多梵志遥见超术梵志,各各高声唤曰:‘善哉!祠主,今获大利,乃使梵天躬自下降。’时,八万四千诸梵志等各起共迎,异口同音而作是语:‘善来,大梵神天!’时,超术梵志便生此念:‘此诸梵志谓呼吾是梵天,然复吾亦非梵天。’是时,超术梵志语诸婆罗门曰:‘止!止!诸贤!勿呼吾是梵天也。汝等岂不闻乎?雪山北有大梵志众师,名耶若达,天文、地理靡不贯练。’诸梵志曰:‘吾等闻之,但不见耳!’超术梵志曰:‘我是其弟子,名曰超术。’是时,超术梵志便向彼众第一上坐而告之曰:‘设知技术者,向吾说之。’ “尔时,彼众第一上坐即向超术梵志诵三藏技术,无有漏失。时,超术婆罗门复语彼上坐曰:‘一句五百言,今可说之。’是时,彼上坐曰:‘我不解此义,何等是一句五百言者?’时,超术梵志告曰:‘诸贤!默然听说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。’ “比丘当知,尔时,超术梵志便诵三藏之术,及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。尔时,八万四千梵志叹未曾有:‘甚奇!甚特!我等初不闻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,今尊者宜在上头第一上坐。’ “尔时,超术梵志移彼上坐已,便在第一上头坐。尔时,彼众上坐极怀瞋恚,发此誓愿:‘今此人移我坐处,自补其处。我今所诵经籍,持戒苦行,设当有福者,尽持用作誓:“此人所生之处,所欲作事,我恒当坏败其功。”’ “是时,彼施之主即出五百两金及金杖一枚,金澡罐一枚,牛千头,好女一人,持用与上坐使咒愿。尔时,上坐告主人曰:‘我今受此五百两金及金杖、金澡罐,当用供养师。此女人,及牛千头还施主人。所以然者,吾不习欲,亦不积财。’ “是时,超术梵志受此金杖、澡罐已,便往诣钵摩大国。其王名曰光明。时,彼国王请定光如来及比丘众衣食供养。时,彼国王告令城内:‘其有人民有香华,尽不得卖,若有卖者当重罚之;吾自出买,不须转卖。’复敕人民,扫洒令净,勿使有土沙秽恶;悬缯幡盖,香汁涂地,作倡妓乐,不可称计。 “尔时,彼梵志见已,便问行道人曰:‘今是何日?扫洒道路,除治不净,悬缯幡盖,不可称计。将非国主太子有所娉娶?’彼行道人报曰:‘梵志不知耶?钵摩大国王今请定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,衣食供养,故平治道路,悬缯幡盖耳。’然梵志秘记亦有此语:‘如来出世,甚难得遇,时时乃出,实不可见,犹如优昙钵华,时时乃出。’此亦如是,如来出现于世,甚不可值。又梵志书亦有语:‘有二人出世甚难得值。云何二人?如来及转轮圣王。此二人出现甚难得值。’尔时,彼复作是念:‘我今可急速报佛恩,今且以此五百两金奉上定光如来。’复作是念:‘书记所载,如来不受金银珍宝;我可持此五百两金,用买华香,散如来上。’ “是时,梵志即入城内求买华香。尔时,城中行人报曰:‘梵志不知耶?国王有教令,其有香华卖者当重罚之。’时,彼超术梵志便作是念:‘是我薄祐,求华不获,将知如何?’便还出城,在门外立。 “尔时,有婆罗门女名曰善味,持水瓶行取水,手执五枚华。梵志见已,语彼女人曰:‘大妹!我今须华,愿妹见卖与我。’梵志女曰:‘我何时是汝妹?为识我父母不?’时,超术梵志复生此念:‘此女人性行宽博,意在戏笑。’即复语言:‘贤女!我当与价,是非见惠此华。’梵志女曰:‘岂不闻大王有严教,不得卖华乎?’ “梵志曰:‘贤女!此事无苦,王不奈汝何!我今急须此五枚华,我得此华,汝得贵价。’梵志女曰:‘汝急须华,欲作何等?’梵志报曰:‘我今见有良地,欲种此华。’梵志女曰:‘此华以离其根,终不可生。云何方言我欲种之?’梵志报曰:‘如我今日所见良田,种死灰尚生,何况此华?’ “梵志女曰:‘何者是良田,种死灰乃生乎?’梵志报曰:‘贤女!有定光佛.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’梵志女曰:‘定光如来为何等类?’梵志即报彼女曰:‘定光如来者,有如是之德,有如是之戒,成诸功德。’梵志女曰:‘设有功德者,欲求何等福?’梵志报曰:‘愿我后生当如定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,禁戒、功德亦当如是。’ “梵志女曰:‘设汝许我世世作夫妇,我便与汝华。’梵志曰:‘我今所行,意不着欲。’梵志女曰:‘如我今身不求为汝作妻,使我将来世与汝作妻。’超术梵志曰:‘菩萨所行,无有爱惜,设与我作妻者,必坏我心。’梵志女曰:‘我终不坏汝施意,正使持我身施与人者,终不坏施心。’是时,便持五百金钱,用买五枚华,与彼女人,共作誓愿,各自别去。 “是时,定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时到着衣持钵,与比丘僧前后围绕,入钵摩大国。时,超术梵志遥见定光如来颜貌端政,见莫不欢,诸根寂静,行不错乱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。犹如澄水无有秽浊,光明彻照,无所挂碍。亦如宝山,出诸山上。见已,便发欢喜心,于如来所持此五茎华,至定光如来所。到已,在一面住。 “时,超术梵志白定光佛言:‘愿见采受,设世尊今不授决者,便当于此处断其命根,不愿此生。’尔时,世尊告曰:‘梵志!不可以此五茎华授无上等正觉。’梵志白言:‘愿世尊与我说菩萨所行法!’定光佛告曰:‘菩萨所行,无所爱惜。’ “尔时,梵志便说偈言: “‘不敢以父母, 持施与外人; 诸佛真人长, 亦复不敢施。 日月周行世, 此二不可施; 余者尽可施, 意决无有难。’ “尔时,定光佛复以此偈报梵志曰: “‘如汝所说施, 亦不如来言; 当忍亿劫苦, 施头身耳目。 妻子国财宝, 车马仆从人; 设能堪与者, 今当授汝决。’ “尔时,摩纳复说此偈: “‘大山炽如火, 亿劫堪顶戴; 不能坏道意, 唯愿时授决。’ “尔时,定光如来默然不语。时,彼梵志手执五茎华,右膝着地,散定光如来,并作是说:‘持是福祐,使将来世当如定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,而无有异!’即自散发在于淤泥。‘若如来授我决者,便当以足蹈我发上过。’ “比丘当知:尔时,定光如来观察梵志心中所念,便告梵志曰:‘汝将来世当作释迦文佛.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’ “时,超术梵志有同学,名昙摩留支,在如来边,见定光佛授超术梵志决,又足蹈发上。见已,便作是说:‘此秃头沙门何忍,乃举足蹈此清净梵志发上?此非人行!’”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耶若达梵志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耶若达者,今白净王是。尔时八万四千梵志上坐者,今提婆达兜身是也。时超术梵志者,即我身是也。是时梵志女卖华者,今瞿夷是也。尔时祠主者,今执杖梵志是也。尔时昙摩留支,口所造行,吐不善响,今昙摩留支是也。然复昙摩留支无数劫中恒作畜生,最后受身在大海作鱼,身长七百由旬,从彼命终,来生此间,与善知识从事,恒亲近在善知识,习诸善法,根门通利。以此因缘故,我言:‘久来此间。’昙摩留支亦复自陈:‘如是,世尊!久来此间。’是故,诸比丘!常当修习身、口、意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,有人似师子者,有似羊者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人云何似师子者?于是,比丘!或有人得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;彼得已,便自食啖,不起染着之心,亦无有欲意,不起诸想,都无此念,自知出要之法。设使不得利养,不起乱念,无增减心。犹师子王食啖小畜,尔时,彼兽王亦不作是念:此者好,此者不好,不起染着之心,亦无欲意,不起诸想。此人亦复如是,若得供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彼得已,便自食啖,不起想着之意;设使不得,亦无诸念。 “犹如有人受人供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得已,便自食啖,起染着之心,生爱欲意,不知出要之道;设使不得,恒生此想念。彼人得供养已,向诸比丘而自贡高,毁蔑他人:‘我所能得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此诸比丘不能得之。’犹如大群羊中有一羊,出群已,诣大粪聚,此羊饱食屎已,还至羊群中,便自贡高:‘我能得好食,此诸羊不能得食。’此亦如是,若有一人,得利养衣被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起诸乱想,生染着心,便向诸比丘而自贡高:‘我能得供养,此诸比丘不能得供养。’是故,诸比丘!当学如师子王,莫如羊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知反复者,此人可敬,小恩尚不忘,何况大恩!设使离此间千由旬、百千由旬,故不为远,犹近我不异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我恒叹誉知返复者,诸有众生不知反复者,大恩尚不忆,何况小者!彼非近我,我不近彼,正使着僧伽梨在吾左右,此人犹远。所以然者,我恒不说无反复者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反复,莫学无反复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懈惰,种不善行,于事有损。若能不懈惰精进者,此者最妙,于诸善法便有增益。所以然者,弥勒菩萨经三十劫应当作佛.至真.等正觉,我以精进力、勇猛之心,使弥勒在后。过去恒沙多萨阿竭.阿罗诃.三耶三佛,皆由勇猛而得成佛。以此方便,当知懈惰为苦,作诸恶行,于事有损。若能精进勇猛心强,诸善功德便有增益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精进,勿有懈怠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阿练比丘当修行二法。云何二法?所谓止与观也。若阿练比丘得休息止,则戒律成就,不失威仪,不犯禁行,作诸功德。若复阿练比丘得观已,便观此苦,如实知之。观苦习、观苦尽、观苦出要,如实知之。彼如是观已,欲漏心解脱,有漏心、无明漏心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亦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 “过去诸多萨阿竭.阿罗诃.三耶三佛,皆由此二法而得成就。所以然者,犹如菩萨坐树王下时,先思惟此法止与观也。若菩萨摩诃萨得止已,便能降伏魔怨;若复菩萨得观已,寻成三达智,成无上至真.等正觉。是故,诸比丘!阿练比丘当求方便,行此二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不在众中,恒当恭敬,发欢喜心。若复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无有恭敬,不发欢喜心,正使在大众中,为人所论.不知阿练之法,云:‘此阿练比丘无恭敬心,不发欢喜!’ “复次,比丘!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不在众中,常当精进,莫有懈慢,悉当解了诸法之要。若复阿练比丘在闲静之处,有懈慢心,作诸恶行,彼在众中,为人所论:‘此阿练比丘懈怠,无有精进。’是故,比丘!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不在众中,常当下意发欢喜心,莫有懈慢、无有恭敬,念行精进,意不移转,于诸善法,悉当具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人不能善说法语。云何为二人?无信之人与说信法,此事甚难;悭贪之人为说施法,此亦甚难。若复,比丘!无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兴瞋恚,起伤害心,犹如狗恶,加复伤鼻,倍更瞋恚。诸比丘!此亦如是,无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起瞋恚,生伤害心。若复,比丘!悭贪之人与说施法,便生瞋恚,起伤害心,犹如痈疮未熟,复加刀割,痛不可忍。此亦如是,悭贪之人与说施法,倍复瞋恚,起伤害心。是谓,比丘!此二人难为说法。 “复次,比丘!有二人易为说法。云何为二?有信之人与说信法,不悭贪人与说施法。若,比丘!有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得欢喜,意不变悔。犹如有病之人,与说除病之药,便得平复。此亦如是,有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得欢喜,心不改变。若复无贪之人与说施法,即得欢喜,无有悔心。犹如有男女端政,自喜沐浴手面;复有人来,持好华奉上,倍有颜色;复以好衣服饰奉上其人,彼人得已,益怀欢喜。此亦如是,无悭贪之人与说施法,便得欢喜,无有悔心。是谓,比丘!此二人易为说法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有信,亦当学布施,莫有悭贪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法与凡夫人,得大功德,成大果报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。云何为二法?供养父母,是谓二人获大功德,成大果报。若复供养一生补处菩萨,获大功德,得大果报。是谓,比丘!施此二人获大功德,受大果报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。是故,诸比丘!常念孝顺供养父母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教二人作善不可得报恩。云何为二?所谓父母也。若复,比丘!有人以父着左肩上,以母着右肩上,至千万岁,衣被、饭食、床蓐卧具、病瘦医药,即于肩上放于屎溺,犹不能得报恩。比丘当知,父母恩重,抱之、育之,随时将护,不失时节,得见日月。以此方便,知此恩难报。是故,诸比丘!当供养父母,常当孝顺,不失时节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槃特告弟朱利槃特曰:“若不能持戒者,还作白衣。”是时,朱利槃特闻此语已,便诣祇洹精舍门外立而堕泪。 尔时,世尊以天眼清净,观是朱利槃特比丘在门外立,而悲泣不能自胜。时,世尊从静室起,如似经行至祇洹精舍门外,告朱利槃特曰:“比丘!何故在此悲泣?” 朱利槃特报曰:“世尊!兄见驱逐:‘若不能持戒者,还作白衣,不须住此。’是故悲泣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!勿怀畏怖,我成无上等正觉,不由卿兄槃特得道。” 尔时,世尊手执朱利槃特诣静室教使就坐,世尊复教使执扫㨹:“汝诵此字,为字何等?” 是时,朱利槃特诵得扫,复忘㨹;若诵得㨹,复忘扫。 尔时,尊者朱利槃特诵此扫㨹乃经数日。然此扫㨹复名除垢,朱利槃特复作是念:“何者是除?何者是垢?垢者灰土瓦石,除者清净也。”复作是念:“世尊何故以此教悔我?我今当思惟此义。”以思惟此义,复作是念:“今我身上亦有尘垢,我自作喻,何者是除?何者是垢?”彼复作是念:“缚结是垢,智慧是除,我今可以智慧之㨹扫此结缚。” 尔时,尊者朱利槃特思惟五盛阴成者、败者:所谓此色、色习、色灭,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,成者、败者。尔时,思惟此五盛阴已,欲漏心得解脱,有漏心、无明漏心得解脱。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有,如实知之。尊者朱利槃特便成阿罗汉。已成阿罗汉,即从坐起,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白世尊曰:“今已有智,今已有慧,今已解扫㨹。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!云何解之?” 朱利槃特报曰:“除者谓之慧,垢者谓之结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比丘!如汝所言,除者是慧,垢者是结。” 尔时,尊者朱利槃特向世尊而说此偈: “今诵此已足, 如尊之所说; 智慧能除结, 不由其余行。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!如汝所言,以智慧,非由其余。” 尔时,尊者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不可敬待,亦不足爱着,世人所捐弃。云何为二法?怨憎共会,此不可敬待,亦不足爱着,世人所捐弃;恩爱别离,不可敬待,亦不足爱着,世人所捐弃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世人所不喜,不可敬待。 “比丘!复有二法,世人所不弃。云何为二法?怨憎别离,世人之所喜;恩爱集一处,甚可爱敬,世人之所喜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二法,世人所喜。 “我今说此怨憎共会、恩爱别离;复说怨憎别离、恩爱共会,有何义?有何缘?” 比丘报曰:“世尊诸法之王,唯愿世尊与我等说,诸比丘闻已,当共奉行。” 世尊告曰:“谛听!善思念之。吾当为汝分别说之。诸比丘!此二法由爱兴,由爱生,由爱成,由爱起;当学除其爱,不令使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一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二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三宝品第二十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自归之德。云何为三?所谓归佛第一之德,归法第二之德,归僧第三之德。 “彼云何名为归佛之德?诸有众生,二足、四足、众多足者,有色、无色,有想、无想,至尼维先天上,如来于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由牛得乳,由乳得酪,由酪得酥,由酥得醍醐;然复醍醐于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此亦如是,诸有众生,二足、四足、众多足者,有色、无色,有想、无想,至尼维先天上,如来于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诸有众生承事佛者,是谓承事第一之德。以获第一之德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,此名第一之德。 “云何名为自归法者?所谓诸法:有漏、无漏,有为、无为,无欲、无染,灭尽、涅槃;然涅槃法于诸法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由牛得乳,由乳得酪,由酪得酥,由酥得醍醐;然复醍醐于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此亦如是,所谓诸法:有漏、无漏,有为、无为,无欲、无染,灭尽、涅槃;然涅槃法,于诸法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诸有众生承事法者,是谓承事第一之德,以获第一之德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,此名第一之德。 “云何名为自归圣众?所谓圣众者,大众大聚有形之类。众生之中,如来众僧于此众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由牛得乳,由乳得酪,由酪得酥,由酥得醍醐;然复醍醐于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此亦如是,所谓圣众者,大众大聚者,有形之类众生之中,如来众僧于此众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是谓承事第一之德,以获第一之德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,此名第一之德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第一承事佛, 最尊无有上; 次复承事法, 无欲无所著; 敬奉贤圣众, 最是良福田; 彼人第一智, 受福最在前。 若在天人中, 处众为正导; 亦得最妙座, 自然食甘露。 身着七宝衣, 为人之所敬; 戒具最完全, 诸根不缺漏。 亦获智慧海, 渐至涅槃界; 有此三归者, 趣道亦不难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福之业。云何为三?施为福业,平等为福业,思惟为福业。 “彼云何名施为福业?若有一人,开心布施沙门、婆罗门、极贫穷者、孤独者、无所趣向者,须食与食,须浆给浆,衣被、饭食、床卧之具、病瘦医药、香花、宿止,随身所便,无所爱惜,此名曰施福之业。 “云何名平等为福业?若有一人不杀、不盗,恒知惭愧,不兴恶想。亦不盗窃,好惠施人,无贪吝心,语言和雅,不伤人心。亦不他淫,自修梵行,己色自足。亦不妄语,恒念至诚,不欺诳言,世人所敬,无有增损。亦不饮酒,恒知避乱。复以慈心遍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八方、上下遍满其中,无量无限,不可限,不可称计。以此慈心普覆一切,令得安隐。复以悲、喜、护心,普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八方、上下悉满其中,无量无限,不可称计。以此悲、喜、护心悉满其中,是谓名为平等为福之业。 “彼法云何名思惟为福业?于是,比丘!修行念觉意,依无欲、依无观、依灭尽、依出要。修法觉意,修念觉意,修猗觉意,修定觉意,修护觉意,依无欲、依无观、依灭尽、依出要。是谓名为思惟为福业。 “如是。比丘!有此三福之业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布施及平等, 慈心护思惟; 有此三处所, 智者所亲近。 此间受其报, 天上亦复然; 缘有此三处, 生天必不疑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索此三处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如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因缘,识来受胎。云何为三?于是,比丘!母有欲意,父母共集一处,与共止宿,然复外识未应来趣,便不成胎。若复欲识来趣,父母不集,则非成胎。若复母人无欲,父母共集一处,尔时父欲意盛,母不大殷勤,则非成胎。若复父母集在一处,母欲炽盛,父不大殷勤,则非成胎。 “若复父母集在一处,父有风病,母有冷病,则不成胎。若复父母集在一处,母有风病,父有冷病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集在一处,父身水气偏多,母无此患,则非成胎。 “若复有时父母集在一处,父相有子,母相无子,则不成胎。若有时父母集在一处,母相有子,父相无子,则不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俱相无子,则非成胎。 “若复有时识神趣胎,父行不在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然母远行不在,则不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然父身遇重患,时识神来趣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识神来趣,然母身得重患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识神来趣,然复父母身俱得疾病,则非成胎。 “若复,比丘!父母集在一处,父母无患,识神来趣,然复父母俱相有儿,此则成胎。是谓有此三因缘而来受胎。是故,比丘,当求方便,断三因缘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,欲起慈心,有笃信意,承受奉事父母、兄弟、宗族、室家、朋友、知识,当安三处,令不移动。云何为三?当发欢喜,于如来所,心不移动,彼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世尊。 “复当发意于正法中。如来法者,善说无碍,极为微妙,由此成果。如是智者当学知之! “亦当发意于圣众所。如来圣众,悉皆和合,无有错乱,法法成就: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所谓圣众者,四双八辈、十二贤圣,此是如来圣众,可敬、可贵,此是世间无上福田。诸有比丘学此三处,则成大果报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瞿波离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曰:“此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甚恶,造诸恶行。” 世尊告曰:“勿作是语。汝发欢喜心于如来所,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纯善,无有诸恶。” 是时,瞿波离比丘再三白世尊曰:“如来所说诚无虚妄;然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甚恶,无有善本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是愚人,不信如来之所说乎?方言:‘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甚恶。’汝今造此恶行,后受报不久。” 尔时,彼比丘即于坐上,身生恶疮,大如芥子,转如大豆,渐如阿摩勒果,稍如胡桃,遂如合掌,脓血流逸,身坏命终,生莲华地狱中。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闻瞿波离命终,便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斯须退坐,白世尊曰:“瞿波离比丘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彼命终者生莲华地狱中。” 是时,目连白世尊曰:“我今欲往至彼地狱,教化彼人。” 世尊告曰:“目连!不须往彼。” 目连复重白世尊曰:“欲往至彼地狱中,教化彼人。” 尔时,世尊亦默然不对。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如力士屈申臂顷,从舍卫没不现,便至莲华大地狱中。当尔时,瞿波离比丘身体火然,又有百头牛,以犁其舌。 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在虚空中结跏趺坐,弹指告彼比丘。 彼比丘即仰问曰:“汝是何人?” 目揵连报曰:“瞿波离!我是释迦文佛弟子,字目揵连,姓拘利陀。” 是时,比丘见目连已,吐此恶言:“我今堕此恶趣,犹不免汝前乎?”说此语讫,即其时以有千头牛以犁其舌。 目连见已,倍增愁悒,生变悔心,即于彼没,还至舍卫国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目连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 世尊告曰:“我前语汝,不须至彼见此恶人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夫士之生, 斧在口中, 所以斩身, 由其恶言; 彼息我息, 此二俱善。 已造恶行, 斯堕恶趣, 此为最恶, 有尽无尽, 向如来恶, 此者最重。 一万三千, 六一灰狱, 谤圣堕彼, 身口所造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学三法,成就其行。云何为三?身行善、口行善、意行善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成就三法,于现法中善得快乐,勇猛精进,得尽有漏。云何为三?于是,比丘!诸根寂静,饮食知节,不失经行。 “云何比丘诸根寂静?于是,比丘若眼见色,不起想着,无有识念,于眼根而得清净,因彼求于解脱,恒护眼根。若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知细滑,意知法,不起想着,无有识念,于意根而得清净,因彼求于解脱,恒护意根。如是,比丘诸根寂静。 “云何比丘饮食知节?于是,比丘思惟饮食所从来处,不求肥白,趣欲支形,得全四大。我今当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令身有力,得修行道,使梵行不绝。犹如男女身生恶疮,或用脂膏涂疮。所以涂疮者,欲使时愈故,此亦如是。诸比丘!饮食知节,于是,比丘思惟饭食所从来处,不求肥白,趣欲支形,得全四大,我今当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令身有力,得修行道,使梵行不绝。犹如重载之车所以膏毂者,欲致重有所至。比丘亦如是,饮食知节,思惟所从来处,不求肥白,趣欲支形,得全四大,我今当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令身有力,得修行道,使梵行不绝。如是,比丘饮食知节。 “云何比丘不失经行?于是,比丘前夜、后夜,恒念经行,不失时节,常念系意在道品之中。若在昼日,若行、若坐,思惟妙法,除去阴盖。复于初夜,若行、若坐,思惟妙法,除去阴盖。复于中夜,右胁卧,思惟系意在明。彼复于后夜起,行思惟深法,除去阴盖。如是,比丘不失经行。 “若有比丘诸根寂静,饮食知节,不失经行,常念系意在道品之中,此比丘便成二果,于现法中得阿那含。犹如善御之士,在平正道中,御四马之车,无有凝滞,所欲到处,必果不疑。此比丘亦复如是,若诸根寂静,饮食知节,不失经行,常念系意在道品之中,此比丘便成二果,于现法中漏尽,得阿那含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大患。云何为三?所谓风为大患,痰为大患,冷为大患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大患,然复此三大患有三良药。云何为三?若风患者酥为良药,及酥所作饭食。若痰患者蜜为良药,及蜜所作饭食。若冷患者油为良药,及油所作饭食。是谓,比丘!此三大患有此三药。 “如是,比丘亦有此三大患。云何为三?所谓贪欲、瞋恚,愚痴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大患。然复此三大患,有三良药。云何为三?若贪欲起时,以不净往治,及思惟不净道。瞋恚大患者,以慈心往治,及思惟慈心道。愚痴大患者,以智慧往治,及因缘所起道。是谓,比丘!此三患有此三药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索此三药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恶行。云何为三?所谓身恶行、口恶行、意恶行。是谓,比丘!有三恶行。当求方便,修三善行。云何为三?身恶行者,当修身善行;口恶行者,当修口善行;意恶行者,当修意善行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当护身恶行, 修习身善行, 念舍身恶行, 当学身善行。 当护口恶行, 修习口善行, 念舍口恶行, 当学口善行。 当护意恶行, 修习意善行, 念舍意恶行, 当学意善行。 身行为善哉, 口行亦复然, 意行为善哉, 一切亦如是。 护口意清净, 身不为恶行, 净此三行迹, 至仙无为处。 “如是,诸比丘!当舍三恶行,修三善行。如是,比丘!当作如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众多比丘到时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是时,众多比丘便生此念:“我等入城乞食,日时犹早,今可相率至外道梵志所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便往至异学梵志所。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梵志问沙门曰:“瞿昙道士恒说欲论、色论、痛论、想论,如此诸论有何差别?我等所论亦是沙门所说,沙门所说亦是我等所论。说法同我说法,教诲同我教诲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闻彼语已,亦不言善,复非言恶,即从坐起而去。并作是念:“我等当以此义往问世尊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食后便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众多比丘从梵志所,问事因缘本末,尽白世尊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设彼梵志作是问者,汝等当以此义,酬彼来问:‘欲有何味?复有何过?当舍离欲。色有何味?复有何过?当舍离色。痛有何味?复有何过?当舍离痛。’汝等设以此语酬彼来问者,彼诸梵志默然不对。设有所说者,亦不能解此深义,遂增愚惑,堕于边际。所以然者,非彼境界。然复,比丘!魔及魔天、释、梵、四天王、沙门、婆罗门、人及非人能解此深义者,除如来.等正觉及如来圣众受吾教者,此即不论。 “欲有何味?所谓五欲者是。云何为五?眼见色,为起眼识,甚爱敬念,世人所喜。若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细滑,甚爱敬念,世人所喜。若复于此五欲之中,起苦、乐心,是谓欲味。 “云何欲有何过者?若有一族姓子,学诸伎术,而自营己。或学田作,或学书䟽,或学佣作,或学算数,或学权诈,或学克镂,或学通信,至彼来此。或学承事王身,不避寒暑,记累勤苦,不自由己,作此辛苦而获财业,是为欲为大过。现世苦恼,由此恩爱,皆由贪欲。然复彼族姓子,作此勤劳,不获财宝,彼便怀愁忧,苦恼不可称记。便自思惟:‘我作此功劳,施诸方计,不得财货。如此之比者,当念舍离。’是为当舍离欲。 “复次,彼族姓子或时作此方计而获财货,以获财货,广施方宜,恒自拥护,恐王敕夺,为贼偷窃,为水所漂,为火所烧。复作是念:‘正欲藏窖,恐后亡失,正欲出利,复恐不克。或家生恶子,费散吾财。’是为欲为大患,皆缘欲本,致此灾变。 “复次,族姓子恒生此心,欲拥护财货。后犹复为国王所夺,为贼所劫,为水所漂,为火所烧;所藏窖者亦复不克;正使出利亦复不获;居家生恶子,费散财货,万不获一,便怀愁忧苦恼,椎胸唤呼:‘我本所得财货,今尽忘失!’遂成愚惑,心意错乱,是谓欲为大患,缘此欲本,不至无为。 “复次,缘此欲本,着铠执仗,共相攻伐。以相攻伐,或在象众前、或在马众前、或在步兵前、或在车众前,见马共马斗、见象共象斗、见车共车斗、见步兵共步兵斗,或相斫射,以槊相斫刺。如此之比,欲为大患。缘欲为本,致此灾变。 “复次,缘此欲本,着铠执仗,或在城门、或在城上,共相斫射,或以槊刺、或以铁轮而轹其头,或消铁相洒。受此苦恼,死者众多。 “复次,欲者亦无有常,皆代谢变易,不停不解。此欲变易无常者,此谓欲为大患。 “云何当舍离欲?若能修行除贪欲者,是谓舍欲。谓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不知欲之大患,亦复不知舍欲之原,如实不知沙门、沙门威仪,不知婆罗门、婆罗门威仪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,亦复不能举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谓诸沙门、婆罗门审知欲为大患,能舍离欲,如实不虚。知沙门有沙门威仪,知婆罗门有婆罗门威仪,已身作证而自游戏,是为舍离于欲。 “云何色味?设有见刹利女种、婆罗门女种、长者女种,年十四、十五、十六,不长不短,不肥不瘦,不白不黑,端政无双,世之希有。彼最初见彼颜色,起喜乐想,是谓色味。 “云何为色大患?复次。若后见彼女人,年八十、九十,乃至百岁,颜色变异,年过少壮,牙齿缺落,头发皓白,身体垢界,皮缓面皱,脊偻呻吟,身如故车,形体战掉,扶杖而行。云何,比丘!初见妙色,后复变易,岂非是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诸比丘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此若见彼女人,身抱重患,卧于床褥,失大小便,不能起止。云何,比丘!本见妙色,今致此患,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!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比丘!若见彼女人身坏命终,将诣塳间。云何,比丘!本见妙色,今以变改,于中见起苦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,死经一日、二日、三日、四日、五日,乃至七日,身体膀胀烂臭,散落一处。云何,比丘!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,乌、鹊、鸱、鹫竞来食啖,或为狐、狗、狼、虎所见食啖,或为蜎飞蠢动、极细蠕虫而见食啖。云何,比丘!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虫鸟以食其半,肠胃肉血污秽不净。云何,比丘!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血肉以尽,骸骨相连。云何,比丘!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血肉以尽,唯有筋缠束薪。云何,比丘!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复见彼女人身,骸骨散落,各在一处,或脚骨一处,或膊骨一处,或䏶骨一处,或臗骨一处,或胁肋一处,或肩臂骨一处,或颈骨一处,或髑髅一处。云何,诸比丘!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骨皓白色,或似鸽色。云何,比丘!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,骸骨经无数岁,或有腐烂坏败,与土同色。云何,比丘!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此色无常、变易,不得久停,无有老幼,是谓色为大患。 “云何色为出要?若能舍离于色,除诸乱想,是谓舍离于色。谓诸沙门、婆罗门,于色着色,不知大患,亦不舍离,如实而不知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,于沙门不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不知婆罗门威仪,不能己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谓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于色不着色,深知为大患,能知舍离,是谓于沙门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知婆罗门威仪,己身作证而自游戏,是谓舍离于色。 “云何为名痛味?于是,比丘!得乐痛时,便知我得乐痛;得苦痛时,便知我得苦痛;若得不苦不乐痛时,便知我得不苦不乐痛。若得食乐痛时,便知我得食乐痛;若得食苦痛时,便知我得食苦痛;若得食不苦不乐痛时,便知我得不苦不乐痛。不食苦痛时,便自知我不食苦痛;若不食乐痛时,便自知我不食乐痛;若不食不苦不乐痛时,便自知我不食不苦不乐痛。 “复次,比丘!若得乐痛,尔时不得苦痛,亦复无不苦不乐痛,尔时我唯有乐痛。若得苦痛时,尔时无有乐痛,亦无不苦不乐痛,唯有苦痛。若复,比丘!得不苦不乐痛时,尔时无有乐痛、苦痛,唯有不苦不乐痛。复次,痛者无常、变易之法,以知痛无常、变易法者,是谓痛为大患。 “云何痛为出要?若能于痛舍离于痛,除诸乱想,是谓舍离于痛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于痛着痛,不知大患,亦不舍离,如实而不知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,于沙门不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不知婆罗门威仪,不能以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于痛不着痛,深知为大患,能知舍离,是谓于沙门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知婆罗门威仪,以身作证而自游戏,是谓舍离于痛。 “复次,比丘!若有沙门、婆罗门不知苦痛、乐痛、不苦不乐痛,如实而不知,复教化人使行者,此非其宜。若有沙门、婆罗门能舍离痛,如实而知,复劝教人使远离之,此正其宜,是谓舍离于痛。 “我今,比丘!以说着欲、味欲,欲为大患,复能舍者;亦说着色、味色,色为大患,能舍离色;以说着痛、味痛,痛为大患,能舍离痛,诸如来所应行者,所谓施设者,我今周讫。常当念在树下空闲之处,坐禅思惟,莫有懈怠,是谓我之教敕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不牢要。云何为三?身不牢要、命不牢要、财不牢要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不牢要。于此,比丘!三不牢要中,当求方便,成三牢要。云何为三?不牢要身,求于牢要;不牢要命,求于牢要;不牢要财,求于牢要。 “云何不牢要身,求于牢要?所谓谦敬礼拜,随时问讯。是谓不牢要身,求于牢要。 “云何不牢要命,求于牢要?于是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尽形寿不杀生,不加刀杖,常知惭愧,有慈悲心,普念一切众生;尽形寿不盗,恒念惠施,心无吝相;尽形寿不淫,亦不他淫;尽形寿不妄语,常念至诚,不欺世人;尽形寿不饮酒,意不错乱,持佛禁戒。是谓命不牢要,求于牢要。 “云何财不牢要,求于牢要?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常念惠施与沙门、婆罗门、诸贫匮者,须食者与食,须浆与浆,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、舍宅、城郭,所须之具悉皆与之。如是,财不牢要,求于牢要。 “是谓,比丘!以此三不牢要,求此三牢要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知身不牢要, 命亦不牢固, 财货衰耗法, 当求牢要者。 人身甚难得, 命亦不久停, 财货磨灭法, 欢喜念惠施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第一德.福业 三因.三安.瞿 三夜.病.恶行 苦除.不牢要 增壹阿含经三供养品第二十二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人,世人所应供养。云何为三?如来.至真.等正觉,世人所应供养;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,世人所应供养;转轮圣王,世人所应供养。 “有何因缘,如来世人所应供养乎?夫如来者,不伏者伏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未得解脱者令得解脱,未般涅槃者使成涅槃,无救护者与作救护,盲者与作眼目,病者与作救护。最尊第一,魔若魔天、天及人民,于中最尊福田,可敬可贵,与人作导,令知正路,未知道者与说导教,以此因缘,如来世人所应供养。 “复有何因缘,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世人所应供养乎?比丘当知,漏尽阿罗汉以度生死源,更不复受有,以得无上法,淫、怒、痴尽,永不得全,是世福田。以此因缘本末,使漏尽阿罗汉世人所应供养。 “复以何因缘,转轮圣王世人所应供养?比丘当知,转轮圣王以法治化,终不杀生,复教化人使不杀生;自不盗窃,亦复教他人使不偷盗;自不淫泆,复教他人不行淫泆;自不妄语,亦复教人使不妄语;自不两舌,斗乱彼此,亦复教他人使不两舌;自不嫉妒、恚、痴,亦复教他人不习此法;自行正见,复教他人使不邪见。以此因缘,以此本末,使转轮圣王世人所应供养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阿难:“有三善根,不可穷尽,渐至涅槃界。云何为三?所谓于如来所而种功德,此善根不可穷尽。于正法而种功德,此善根不可穷尽。于圣众而种功德,此善根不可穷尽。是谓,阿难!此三善根不可穷尽,得至涅槃界。是故,阿难!当求方便,获此不可穷尽之福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痛。云何为三?所谓乐痛、苦痛、不苦不乐痛。诸比丘当知,彼乐痛者,欲爱使也;彼苦痛者,瞋恚使也;不苦不乐痛者,是痴使也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方便,求灭此使。所以然者,当自炽然,当自修行法,得无比法。诸比丘当知,我灭度后,其有比丘念自炽然,修其行法,得无比法,此则是第一声闻。 “云何,比丘!当自炽然,当自修行,得修行法,获无比法?于是,比丘!内自观身,外自观身,内外自观身而自游戏;内观痛,外观痛,内外观痛;内观意,外观意,内外观意;内观法,外观法,内外观法而自游戏。如是,比丘!当自炽然,盛修行其法,得无比法。诸比丘行此法者,于声闻中第一弟子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事,覆则妙,露则不妙。云何为三?一者女人,覆则妙,露则不妙;婆罗门咒术,覆则妙,露则不妙;邪见之业,覆则妙,露则不妙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事,覆则妙,露则不妙。 “复有三事,露则妙,覆则不妙。云何为三?日、月,露则妙,覆则不妙;如来法语,露则妙,覆则不妙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事,露则妙,覆则不妙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女人及咒术, 邪见不善行, 此是世三法, 覆隐而最妙。 日月广所照, 如来正法语, 此是三世法, 露则第一妙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露现如来法,勿使覆隐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三有为有为相。云何为三?知所从起,知当迁变,知当灭尽。彼云何知所从起?所谓生,长大成五阴形,得诸持、入,是谓所从起。彼云何为灭尽?所谓死,命过不住、无常,诸阴散坏,宗族别离,命根断绝,是谓为灭尽。彼云何变易?齿落、发白、气力竭尽,年遂衰微,身体解散,是谓为变易法。是为,比丘!三有为有为相,当知此三有为相,善分别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愚人有三相三法,不可恃怙。云何为三?于是,愚者不可思惟而思惟之;不可论说而论说之;不可行者而修习之。 “云何愚者不可思惟而思念之?于是,愚者意三行便思忆之。云何为三?于是,愚者起嫉心,于他财物及于女色,心念恶言悉兴嫉心:‘彼之所有,愿是我许。’如是,愚者不可思惟而思惟之。 “云何愚者不可论说而论说之?于是,愚者造口四过。云何为四?于是,愚者恒喜妄言、绮语、恶口、斗乱彼此。如是,愚者造口四过。 “云何愚者造于恶行?于是,愚者造身恶行,常念杀生、窃盗、淫泆。如是,愚者造于恶行。如是,比丘!愚者有此三行,愚痴之人习此三事。 “复次,比丘!智者有三事,当念修行。云何为三?于是,智者应思惟者,便思惟之;应论说者,便论说之;应行善者,便修行善。 “彼云何智者应思惟事,便思惟之?于是,智者思惟意三行。云何为三?于是,智者不嫉妒、恚、痴,常行正见,见他财货,不生想念。如是,智者应思惟者,便思惟之。 “云何智者应论说之?于是,智者成就口四行。云何为四?于是,智者不行妄语,亦不教人妄语,见人妄语者意不喜乐,是谓智者而护其口。复次,智者不行绮语、恶口、斗乱彼此,亦不教人使行绮语、恶口、斗乱。如是,智者成就口四行。 “云何智者成就身三行?于是,智者思惟身行,无所触犯。然复智者自不杀生,亦不教人杀生,见人杀者心不喜乐。自不偷窃,不教人盗,见人盗者心不喜乐。亦不淫泆,见他女人色,心不起想,亦不教人使行淫泆。设见老母,视之如己亲,中者如姊,小者如妹,意无高下。如是,智者身成就三行,是谓智者所行。如是,比丘!有此三有为之相。是故,诸比丘!愚者三相常当舍离,此三智者所行,不发斯须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法,不可觉知,不见、不闻,经历生死,未曾瞻睹,我及尔等曾不见闻。云何为三?所谓贤圣戒,不可觉知,不见、不闻,经历生死,未曾瞻睹,我及尔等曾不见闻。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,不可觉知,不见、不闻,如今我身并及汝等,皆悉觉知贤圣禁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,皆悉成就,不复受有,已断生死根原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修行此三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法甚可敬爱,世人所贪。云何为三?所谓少壮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。无病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。寿命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法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。 “复次,比丘!虽有此三法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,然更有三法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云何为三?虽有少壮,然必当老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比丘当知,虽有无病,然必当病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比丘当知,虽有寿命,然必当死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是故,诸比丘!设有少壮,当求不老,至涅槃界;虽有无病,当求方便,使不有病;虽有寿命,当求方便,使不命终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春时天雨大雹,设如来不出世,众生入地狱,亦复如是。是时,女人入地狱多于男子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以三事故,众生之类,身坏命终,入三恶趣。云何为三?所谓贪欲、睡眠、调戏,有此三事缠着心意,身坏命终,入三恶趣。 “女人竟日习玩三法而自娱乐。云何为三?晨朝以嫉妒心而自缠缚,若至日中,复以睡眠结而自缠裹,向暮以贪欲心而自缠缚。以此因缘,使彼女人身坏命终,生三恶趣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离此三法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嫉妒睡眠调, 贪欲是恶法, 牵人至地狱, 至竟无解脱。 是以当舍离, 嫉妒及睡调, 亦当舍于欲, 莫造彼恶行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念去离嫉妒,无悭吝心,常行惠施,不着睡眠,当行不染,不着贪欲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法,习之、玩之,不知厌足,亦复不能至休息处。云何为三?所谓贪欲。若有人习此法,初无厌足。若复有人习饮酒者,初无厌足。若复有人修习睡眠,初无厌足。是谓,比丘!若有人习此三法者,初无厌足,亦复不能至灭尽之处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舍离此三法,不亲近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供养.三善根 三痛.三覆露 相.法.三不觉 爱敬.春.无足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二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三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地主品第二十三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王波斯匿告诸群臣曰:“汝等催严羽宝之车,吾欲往诣世尊所,礼拜问讯。” 是时,左右受王教令,寻严驾羽宝之车,即白王曰:“严驾已办,今正是时。” 尔时,王波斯匿即乘宝羽之车,步骑数千,前后围绕,出舍卫国,至祇洹精舍,往诣世尊所。如诸王法,除去五饰,所谓盖、天冠、剑、履屣及金拂,舍着一面,至世尊所。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世尊与说深法,劝乐令喜。是时,王波斯匿闻说法已,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受我三月请,及比丘僧,莫在余处。”是时,世尊默然受波斯匿请。 时,王波斯匿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还至舍卫城,敕诸群臣曰:“吾欲饭佛及比丘僧三月供养,给所须物: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汝等亦当发欢喜心。” 诸臣对曰:“如是。” 时,王波斯匿即于宫门外,作大讲堂,极为殊妙,悬缯幡盖,作倡妓乐,不可称计。施诸浴池,办诸油灯,办种种饭食,味有百种。是时,王波斯匿即白:“时到,唯愿世尊临顾此处。” 尔时,世尊以见时到,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僧,前后围绕,入舍卫城,至彼讲堂所。到已,就座而坐,及比丘僧各随次而坐。 是时,王波斯匿将诸宫人,手自行食,供给所须,乃至三月,无所短乏,给与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见世尊食讫,持种种华散世尊及比丘僧上,更取小座于如来前坐,白世尊曰:“我曾从佛闻以因缘本末:施畜生食者,获福百倍;与犯戒人食者,获福千倍;施持戒人食者,获福万倍;施断欲仙人食者,获福亿倍;与向须陀洹食者,获福不可计。况复成须陀洹乎?况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道!况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道!况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道!况向辟支佛、得辟支佛!况向如来.至真.等正觉!况成佛及比丘僧!其福功德不可称计,我今所作功德,今日已办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大王!勿作是语,作福无厌。今日何故说所作已办?所以然者,生死长远,不可称记。 “过去久远,有王名曰地主,统领此阎浮里地。彼王有臣名曰善明,少小与王周旋,无所畏难。是时,彼王分阎浮地半与彼臣使治。是时,善明小王自造城郭,东西十二由旬,广七由旬,土地丰熟,人民众多。 “尔时,彼城名曰远照,善明王主第一夫人名日月光,不长、不短,不肥、不瘦,不白、不黑,颜貌端政,世之希有。口出优钵华香,身作栴檀香。未经几日,身便怀妊。彼夫人即往白王:‘我今有娠。’王闻此语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!便敕左右,更施设座具,快乐无比。夫人怀妊日数遂满,生一男儿。当生之时,阎浮里内晃然金色,颜貌端政,三十二相,身体金色。善明大王见此太子,欢喜踊跃,庆贺无量,便召诸师,婆罗门、道士,躬抱太子,使彼瞻相:‘我今以生此子,卿等与吾瞻相,便立名字。’ “时,诸相师受王教令,各共抱瞻,观察形貌,咸共白王:‘圣王!太子端政无双,诸根不缺,有三十二相。今此王子当有两趣。若当在家者,便为转轮圣王,七宝具足。所谓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,是为七。当有千子,勇悍刚强,能却众敌,于此四海之内,不加刀杖,自然靡伏。若此王子出家学道者,成无上正觉,名德远布,弥满世界。生此王子,当此之日,光明远照,今字王子名曰灯光。’时,诸相师以立名字,各退坐而去。 “时,王竟日抱此太子,未常离目。时,王为此王子立三讲堂,秋、冬、夏节随适所宜,宫人婇女充满宫里,使吾太子于此游戏。 “时,王太子年二十九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;即日出家,即夜成佛。尔时,阎浮里地悉共闻知:‘彼王太子出家学道,即日成佛。’父王清旦闻王太子出家学道,即夜成佛。时,父王便作是念:‘昨夜吾闻诸天在空皆共称善,此必善应,非有恶向,我今可往而共相见。’ “时,王将四十亿众,男女围绕,便诣灯光如来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;及四十亿众,各共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如来与父王及四十亿众渐说妙论,所谓论者,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污,漏不净行,出家为要,获清净报。尔时,如来观众生意,心性柔和;诸佛如来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与彼四十亿众广说其义,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“时,四十亿众白灯光如来曰:‘我等意愿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。’大王当知。尔时,四十亿众尽得出家学道,即以其日成阿罗汉。 “尔时,灯光如来将四十亿众,皆是无著,游彼国界。国土人民四事供养,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无所渴乏。是时,地主大王闻子灯光成无上正真.等正觉,将四十亿众,皆是无著,游彼国界。‘我今当遣信,往请如来在此游化;若使来者,充我本愿;若不来者,我躬自当往拜跪问讯。’即敕一臣:‘汝往至彼问讯如来,持我名字,头面礼足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云王地主问讯如来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唯愿世尊临顾此土。’ “尔时,彼人受王教敕便往至彼国界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,便作是说:‘大王地主礼如来足,问讯礼竟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,唯愿世尊临顾彼国。’尔时,世尊默然受彼请。 “时,灯光如来将诸大众,以渐人间游行,与大比丘四十亿众俱。在在处处,靡不恭敬者,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皆悉贡献,渐至地主国界,时,地主大王闻灯光如来至此国界,在北婆罗园中,将大比丘众四十亿人:‘我今可躬自往迎。’时,地主大王复将四十亿众往诣灯光如来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及四十亿众礼足已,在一面坐。 “尔时,灯光如来渐与彼王及四十亿众面说妙论,所谓论者,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污,漏不净行,出家为要,获清净报。尔时,如来观众生意,心性柔和,诸佛如来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与彼四十亿众广说其义,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“时,四十亿众白灯光如来曰:‘我等意愿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。’大王当知。尔时,四十亿众尽得出家学道,即以其日,成阿罗汉道。时,地主国王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“时,灯光如来将八十亿众,皆是阿罗汉,游彼国界,国土人民四事供养: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事事供给,无所乏短。是时,地主国王复于余时,将诸群臣至彼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灯光如来与彼国王说微妙法,地主大王白如来曰:‘唯愿世尊尽我形寿受我供养,及比丘僧,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悉当供给。’尔时,灯光如来默然受彼王请。 “时,王见佛默然受请,重白世尊:‘我今从世尊求愿,唯见听许!’世尊告曰:‘如来法者,以过此愿。’王白世尊:‘我今求愿者,极为净妙。’世尊告曰:‘所求之愿,云何净妙?’王白世尊:‘如我意中,今日众僧在一器食,明日复用余器食;今日众僧着一种服,明日复更易服;今日众僧坐一种座,明日复更坐余座;今日使人与众僧使,明日复更易使人。我所求愿者,正谓此耳。’灯光如来告曰:‘随汝所愿,今正是时。’ “地主大王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还至宫中。到已,告诸群臣:‘我今意欲尽其形寿供养灯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及比丘众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汝等亦当劝发佐吾供办。’诸臣对曰:‘如大王教。’去城不远一由旬内,造立堂舍,雕文刻镂,五色玄黄,悬缯幡盖,作倡伎乐,香汁洒地,修治浴池,办具灯明及甘馔、饮食、施设坐具。便白:‘时到,今正是时,愿尊屈顾!’ “时,灯光如来以知时至,着衣持钵,将比丘众,前后围绕,便往至讲堂所,各各就座而坐。时,地主大王见佛、比丘僧坐讫,将宫人婇女及诸大臣,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,味各百种。大王当知,尔时,地主国王七万岁中,供养灯光如来及八十亿众诸阿罗汉,未曾懈废。时,彼如来教化周讫,便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 “时,地主大王以若干百种香花供养,于四衢道路,起四庙寺,各用七宝金、银、琉璃、水精,悬缯幡盖,及八十亿众各各以渐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尔时,大王取八十亿众,收其舍利,各各兴起神寺,皆悬缯幡盖,香华供养。大王当知。尔时,地主大王复供养灯光如来寺及八十亿罗汉寺,复经七万岁,随时供养,然灯、散华,悬缯幡盖。大王当知,灯光如来遗法灭尽,然后彼王方取灭度。 “尔时,地主大王者岂是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地主大王者,即我身是。我于尔时,七万岁中,以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供养彼佛,令不减少。般涅槃后,复于七万岁中供养形像舍利,烧香、然灯,悬缯幡盖,无所渴乏。我于尔时,以此功德,求在生死获此福祐,不求解脱。大王当知,尔时所有福德,今有遗余耶?莫作是观!如我今日观彼富有,无有毫厘如毛发许。所以然者,生死长远,不可称记,于中悉食福尽,无有毫厘许在。是故,大王!莫作是说言:‘我所作福祐,今日已办。’大王!当作是说:‘我今身、口、意所作众行,尽求解脱,不求在生死福业,便于长夜安隐无量。’” 尔时,王波斯匿便怀恐惧,衣毛皆竖,悲泣交集;以手抆泪,头面礼世尊足,自陈过状:“如愚、如騃,无所觉知,唯愿世尊受我悔过!今五体投地,改已往之失,更不造此言教,唯愿世尊受我悔过。”如是再三。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大王!今于如来前悔其非法,改往修来,我今要受汝悔过,更莫复造。” 尔时,于大众中有一比丘尼,名迦旃延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今世尊所说,甚为微妙。又世尊告波斯匿王作是语:‘大王当知,身、口、意所作众行,尽求解脱,莫求在生死食其福业,更于长夜获安隐无量。’所以然者,我自忆三十一劫,饭式诘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,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游在野马世界。 “尔时,彼佛到时着衣持钵,入野马城乞食。是时,城内有一使人,名曰纯黑。时,彼使人见如来执钵入城乞食。见已,便作是念:‘今如来入城必须饮食。’即入家出食施与如来,兴发此愿:‘持此功德,莫堕三恶趣中;使我当来之世,亦当值如此圣尊;亦当使彼圣尊为我说法,时得解脱。’世尊并波斯匿王咸共知之。当尔时,纯黑使人者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纯黑使人者,即我身是。 “我于尔时,饭式诘如来作此誓愿:‘使将来之世,值如此圣尊,与我说法,时得解脱。’我于三十一劫不堕三恶趣中,生天、人中,最后今日受此身分,遭值圣尊得出家学道,尽诸有漏,成阿罗汉。若世尊所说极为微妙,语波斯匿王:‘身、口、意所作众行,尽求解脱,莫在生死食此福业。’我若见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斯,欢喜心意向如来者,我便生此念:‘此诸贤士,用意犹不爱敬供奉如来?’设我见四部之众,即往告曰:‘汝等诸贤,为须何物,衣钵耶?尼师檀耶?针筒耶?澡罐耶?及余沙门什物,我尽当供给。’我已许之,便在处处乞求。若我得者是其大幸;若使不得,便往至郁单越、瞿耶尼、弗于逮,求索来与。所以然者,皆由此四部之众得涅槃道。” 尔时,世尊观察迦旃延比丘尼心,便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如此之比信心解脱,如迦旃延比丘尼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见也,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得信解脱者,所谓迦旃延比丘尼是也。” 尔时,迦旃延比丘尼及波斯匿王、四部之众,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尊者婆拘卢在一山曲,补纳故衣。是时,释提桓因遥见尊者婆拘卢在一山曲补纳故衣,见已,便作是念:“此尊者婆拘卢已成阿罗汉,诸缚已解,长寿无量,恒自降伏,思惟非常、苦、空、非身,不着世事,亦复不与他人说法,寂默自修如外道异学。不审此尊能与他说法?为不堪任乎?我今当与试之。” 尔时,天帝释便从三十三天没不现,来至耆阇崛山,在尊者婆拘卢前住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释提桓因便说此偈: “智者所叹说, 何故不说法? 坏结成圣行, 何为寂然住?” 尔时,尊者婆拘卢复以此偈,报释提桓因曰: “有佛舍利弗, 阿难均头槃, 亦及诸尊长, 善能说妙法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白尊者婆拘卢曰:“众生之根有若干种,然尊当知,世尊亦说众生种类,多于地土,何故尊者婆拘卢不与他人说法?” 婆拘卢报曰:“众生之类难可觉知,世界若干,国土不同,皆着我所、非我所。我今观察此义已,故不与人说法。” 释提桓因曰:“愿尊与我说我所、非我所之义。” 尊者婆拘卢曰:“我人寿命,若男、若女士夫之类,尽依此命而得存在。然复,拘翼!世尊亦说:‘比丘当知,当自炽然,无起邪法,亦当贤圣默然。’我观此义已,故默然耳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遥向世尊叉手,便说此偈: “归命十力尊, 圆光无尘翳, 普为一切人, 此者甚奇特。” 尊者婆拘卢报曰:“何故帝释而作是说:‘此者甚奇特’?” 释提桓因报言:“自念我昔至世尊所,到已,礼世尊足,而问此义:‘天、人之类有何想念?’尔时,世尊告我曰:‘此世界若干种,各各殊异,根原不同。’我闻此语已,寻对曰:‘如是,世尊所说世界若干种,各各不同,设与彼众生说法,咸共受持有成果者。’我以此故说:‘此者甚奇特!’然尊者婆拘卢所说,亦复如是。世界若干种,各各不同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便作是念:“此尊堪任与人说法,非为不能。”是时,释提桓因即从坐起而去。 尔时,释提桓因闻尊者婆拘卢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占波国雷声池侧。 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在一静处,自修法本,不舍头陀十二法行,昼夜经行,不离三十七道品之教,若坐、若行,常修正法,初夜、中夜、竟夜,恒自克励,不舍斯须,然复不能于欲漏法心得解脱。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所经行处,脚坏血流,盈满路侧,犹如屠牛之处,乌鹊食血,然复不能于欲漏心得解脱。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便作是念:“释迦文佛苦行精进弟子中,我为第一,然我今日漏心不得解脱;又我家业,多财饶宝,宜可舍服,还作白衣,持财物广惠施。然今作沙门,甚难不易!” 尔时,世尊遥知二十亿耳心之所念,便腾游虚空,至彼经行处,敷坐具而坐。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前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世尊问二十亿耳曰:“汝向何故作是念:‘释迦文尼佛精进苦行弟子中,我为第一,然我今日漏心不得解脱;又我家业,饶财多宝,宜可舍服,还作白衣,持财物广施。然今作沙门,甚难不易。’” 二十亿耳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还问汝,随汝报我。云何,二十亿耳!汝本在家时,善弹琴乎?” 二十亿耳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我本在家时,善能弹琴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二十亿耳!若弹弦极急,向不齐等,尔时琴音可听采不?” 二十亿耳对曰:“不也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二十亿耳!若琴弦复缓,尔时琴音可听采不?” 二十亿耳对曰:“不也,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二十亿耳!若琴弦不急不缓,尔时琴音可听采不?” 二十亿耳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若琴弦不缓不急,尔时琴音便可听采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亦如是。极精进者,犹如调戏;若懈怠者,此堕邪见;若能在中者,此则上行。如是不久,当成无漏人。” 尔时,世尊与二十亿耳比丘说微妙法已,还雷音池侧。 尔时,尊者二十亿耳思惟世尊教敕,不舍须臾,在闲静处修行其法。所以族姓子出家学道,剃除须发,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尊者二十亿耳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弟子精勤苦行,所谓二十亿耳比丘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舍卫城中婆提长者遇病命终,然彼长者无有子息,所有财宝尽没入官。尔时,王波斯匿尘土坌身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世尊问王曰:“大王!何故尘土坌身来至我所?” 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此舍卫城内有长者名婆提,今日命终,彼无子姓,躬往收摄财宝,理使入官。纯金八万斤,况复余杂物乎!然彼长者存在之日,所食如此之食,极为弊恶,不食精细,所著衣服垢坌不净,所乘车骑极为瘦弱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!如王来言:‘夫悭贪之人得此财货,不能食啖,不与父母、妻子、仆从、奴婢,亦复不与朋友、知识,亦复不与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尊长者。若有智之士得此财宝,便能惠施广济,一切无所爱惜,供给沙门、婆罗门、诸高德者。’” 时,王波斯匿说曰:“此婆提长者命终,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此婆提长者命终,生涕哭大地狱中。所以然者,此断善根之人,身坏命终,生涕哭地狱中。” 波斯匿王曰:“婆提长者断善根耶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大王!如王所说,彼长者断于善根,然彼长者故福已尽,更不造新。” 王波斯匿曰:“彼长者颇有遗余福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无也,大王!乃无毫厘之余有存在者,如彼田家公,但收不种,后便穷困,渐以命终。所以然者,但食故业,更不造新。此长者亦复如是,但食故福,更不造新福,此长者今夜当在涕哭地狱中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便怀恐怖,收泪而曰:“此长者昔日作何功德福业生在富家?复作何不善根本,不得食此极富之货,不乐五乐之中?” 尔时,世尊告波斯匿王曰:“过去久远迦叶佛时,此长者在此舍卫城中为田家子。尔时,佛去世后,有辟支佛出世,往诣此长者家。尔时,此长者见辟支佛在门外,见已,便生是念:‘如此尊者出世甚难,我今可以饮食往施此人。’尔时,长者便施彼辟支佛食,辟支佛得食已,便飞在虚空而去。时,彼长者见辟支佛作神足,作是誓愿:‘持此善本之愿,使世世所生之处,不堕三恶趣,常多财宝。’后有悔心:‘我向所有食,应与奴仆,不与此秃头道人使食。’ “尔时,田家长者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田家长者,今此婆提长者是。是时施已,发此誓愿,持此功德,所生之处不堕恶趣,恒多财饶宝,生富贵之家,无所渴乏。既复施已,后生悔心:‘我宁与奴仆使食,不与此秃头道人使食。’以此因缘本末,不得食此极有之货,亦复不乐五乐之中,不自供养;复不与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仆从、朋友、知识,不施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尊长者,但食故业,不造新者。是故,大王!若有智之士得此财货,当广布施,莫有所惜,复当得无极之财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自今以后,当广布施沙门、婆罗门四部之众,诸外道、异学来乞求者,我不堪与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大王!莫作是念。所以然者,一切众生皆由食得存,无食便丧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念当广惠施, 终莫断施心, 必当值贤圣, 度此生死源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我今倍复欢庆向于如来,所以然者,一切众生皆由食得存,无食不存。”尔时,波斯匿王曰:“自今以后,当广惠施,无所吝惜。” 是时,世尊与王说微妙之法。时,王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王波斯匿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阿难在闲静处,便生此念:“世间颇有此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乎?”尔时,尊者阿难便从坐起,往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我于闲静之处,便生此念:‘世间颇有此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乎?’”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有此妙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此是何者香?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 世尊告曰:“有此之香,然此香气力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此何等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三种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 阿难言:“何等为三?” 世尊告曰:“戒香、闻香、施香。是谓,阿难!有此香种,然复此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诸世间所有之香,此三种香最胜、最上,无与等者,无能及者。犹如由牛有酪,由酪有酥,由酥有醍醐,然此醍醐最胜、最上,无与等者,亦不能及。此亦如是,诸所有世间诸香,此三种香最胜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木蜜及栴檀, 优钵及诸香, 亦诸种种香, 戒香最为胜。 此戒以成就, 无欲无所染, 等智而解脱, 逝处魔不知。 此香虽为妙, 及诸檀蜜香, 戒香之为妙, 十方悉闻之。 栴檀虽有香, 优钵及余香, 此诸众香中, 闻香最第一。 栴檀虽有香, 优钵及余香, 此诸众香中, 施香最第一。 “是谓此三种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是故,阿难!当求方便,成此三香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到时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。尔时,提婆达兜亦入城乞食。时,提婆达兜所入巷中,佛亦往至彼,然佛遥见提婆达兜来,便欲退而去。 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何故欲远此巷?” 世尊告曰:“提婆达兜今在此巷,是以避之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!岂畏提婆达兜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我不畏提婆达兜也,但此恶人不应与相见。” 阿难曰:“然,世尊!可使此提婆达兜乃可使在他方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言: “我终无此心, 使彼在他方, 彼自当造行, 便自在他所。” 阿难白世尊曰:“然提婆达兜有过于如来所。” 世尊告曰:“愚惑之人不应与相见。”是时,世尊向阿难而说此偈: “不应见愚人, 莫与愚从事, 亦莫与言论, 说于是非事。” 是时,阿难复以此偈报世尊曰: “愚者何所能, 愚者有何过, 正使共言说, 竟有何等失?” 尔时,世尊复以此偈报阿难曰: “愚者自造行, 所作者非法, 正见反常律, 邪见日以滋。 “是故,阿难!莫与恶知识从事。所以然者,与愚人从事,无信、无戒、无闻、无智,与善知识从事,便增益诸功德,戒具成就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五百人俱。 尔时,王阿阇世恒以五百釜食给与提婆达兜。彼时,提婆达兜名闻四远,戒德具足,名称悉备,乃能使王日来供养。 是时,提婆达兜得此利养已,诸比丘闻之,白世尊曰:“国中人民,叹说提婆达兜名称远布,乃使王阿阇世恒来供养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比丘,莫施此心,贪提婆达兜利养。所以然者,提婆达兜愚人造此三事,身、口、意行,终无惊惧,亦不恐怖,如今提婆达兜愚人,当复尽此诸善功德,如取恶狗鼻坏之,倍复凶恶。提婆达兜愚人亦复如是,受此利养,遂起贡高。是故,诸比丘!亦莫兴意著于利养。设有比丘著于利养,而不获三法。云何为三?所谓贤圣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而不成就。若有比丘不着利养,便获三法。云何为三?所谓贤圣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。若欲成此三法,当发善心,不着利养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不善根。云何为三?贪不善根、恚不善根、痴不善根。若比丘有此三不善根者,堕三恶趣。云何为三?所谓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。如是,比丘!若有此三不善根者,便有三恶趣。 “比丘当知,有此三善根。云何为三?不贪善根、不恚善根、不痴善根,是谓比丘有此三善根。若有此三善根者,便有二善处,涅槃为三。云何二趣?所谓人、天是也。是谓比丘有此三善者,则生此善处。是故,诸比丘!当离三不善根,修三善根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聚。云何为三?所谓等聚、邪聚、不定聚。彼云何为等聚?所谓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定,是谓等聚。彼云何名为邪聚?所谓邪见、邪治、邪语、邪业、邪命、邪方便、邪念、邪定,是谓邪聚。彼云何名为不定聚?所谓不知苦、不知习、不知尽、不知道、不知等聚、不知邪聚,是谓名为不定聚。 “诸比丘当知,复有三聚。云何为三?所谓善聚、等聚、定聚。彼云何名善聚?所谓三善根。何等善根?所谓不贪善根、不恚善根、不痴善根,是谓善聚。云何名为等聚?所谓贤圣八品道,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三昧,是谓等聚。彼云何名为定聚?所谓知苦、知习、知尽、知道、知善聚、知恶趣、知定聚,是谓名为定聚。是故,诸比丘!此三聚中,邪聚、不定聚,当远之,此正聚者当奉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观想。云何为三?所谓观欲想、瞋恚想、杀害想。是谓比丘有此三想。比丘当知,若有观欲想,命终时便堕地狱中。若观瞋恚想,命终时生畜生中。所谓鸡狗之属,蛇蚖之类而生其中。若观害想,亦命终者生饿鬼中,形体烧然,苦痛难陈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想生地狱中、饿鬼、畜生。 “复有三想,云何为三?所谓出要想、不害想、不恚想。若有人有出要想者,命终之时生此人中。若有不害想者,命终时自然天上。若有人不杀心者,命终时断五结,便于彼处而般涅槃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想,常念修行,此三恶想当远离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地主.婆拘.耳 婆提.逆顺香 愚.世.三不善 三聚.观在后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三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四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高幢品第二十四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者,天帝释告三十三天:‘卿等若入大战中时,设有恐怖畏惧之心者,汝等还顾视我高广之幢,设见我幢者,便无畏怖。若不忆我幢者,当忆伊沙天王幢;以忆彼幢者,所有畏怖,便自消灭。若不忆我幢,及不忆伊沙幢者,尔时当忆婆留那天王幢;以忆彼幢,所有恐怖,便自消灭。’ “我今亦复告汝等,设有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若有畏怖衣毛竖者,尔时当念我身,此是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出现于世。设有恐怖衣毛竖者,便自消灭。 “若复不念我者,尔时当念于法。如来法者甚为微妙,智者所学。以念法者,所有恐怖,便自消灭。 “设不念我,复不念法,尔时当念圣众。如来圣众极为和顺,法法成就: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所谓四双八辈,此是如来圣众,可敬可事,世间福田,是谓如来圣众。尔时若念僧已,所有恐怖,便自消灭。 “比丘当知,释提桓因犹有淫、怒、痴,然三十三天念其主即无恐怖;况复如来无有欲、怒、痴心,当念有恐怖乎?若有比丘有恐怖者,便自消灭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三尊:佛、法、圣众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拔祇国界有鬼,名为毗沙。在彼国界,极为凶暴,杀民无量,恒日杀一人,或日杀二人、三人、四人、五人、十人、二十人、三十人、四十人、五十人。尔时,诸鬼神、罗刹充满彼国。 是时,拔祇人民皆共集聚,而作是说:“我等可得避此国至他国界,不须住此。” 是时,毗沙恶鬼知彼人民心之所念,便语彼人民曰:“汝等莫离此处至他邦土。所以然者,终不免吾手。卿等日日持一人祠吾,吾要不触扰汝。” 是时,拔祇人民日取一人祠彼恶鬼。是时,彼鬼食彼人已,取骸骨掷着他方山中,然彼山中骨满溪谷。 尔时,有长者名善觉,在彼住止,饶财多宝,积财千亿,骡、驴、骆驼不可称计,金、银、珍宝、车𤦲、马瑙、真珠、虎珀亦不可称。尔时,彼长者有儿,名那优罗,唯有一子,甚爱敬念,未曾离目前。尔时,有此限制,那优罗小儿,次应祠鬼。 是时,那优罗父母沐浴此小儿,与着好衣,将至冢间,至彼鬼所。到已,啼哭唤呼,不可称计,并作是说:“诸神,地神,皆共证明:我等唯有此一子,愿诸神明当证明此;及二十八大鬼神王当共护此,无令有乏,及四天王咸共归命,愿拥护此儿,使得免济;及释提桓因亦向归命,愿济此儿命;及梵天王亦复归命,愿脱此命;诸有鬼神护世者亦向归命,使脱此厄;诸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,我今亦复归命,使脱此厄;诸辟支佛无师自觉亦复自归,使脱此厄;彼如来今亦自归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不获者获,不脱者脱,不般涅槃者使般涅槃,无救者与作救护,盲者作眼目,病者作大医王,若天、龙、鬼神、一切人民、魔及魔天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,可敬可贵,为人作良祐福田,无有出如来上者。然如来当鉴察之,愿如来当照此至心。”是时,那优罗父母即以此儿付鬼已,便退而去。 尔时,世尊以天眼清净,复以天耳彻听,闻有此言,那优罗父母啼哭不可称计。尔时,世尊以神足力,至彼山中恶鬼住处。时,彼恶鬼集在雪山北鬼神之处。是时,世尊入鬼住处而坐,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。 是时,那优罗小儿渐以至彼恶鬼住处。是时,那优罗小儿遥见如来在恶鬼住处,光色炳然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颜色端政,与世有奇,诸根寂静,得诸功德,降伏诸魔,如此诸德不可称计。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,如须弥山,出诸山顶,面如日月,亦如金山,光有远照。见已,便起欢喜心向于如来,便生此念:“此必不是毗沙恶鬼。所以然者,我今见之,极有欢喜之心,设当是恶鬼者,随意食之。” 是时,世尊告曰:“那优罗!如汝所言,我今是如来.至真.等正觉,故来救汝,及降此恶鬼。” 是时,那优罗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便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世尊与说妙义。所谓论者,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恶,漏不净行,出家为要,去诸乱想。尔时,世尊以见那优罗小儿心意欢喜,意性柔软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是时世尊具与彼说。彼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彼以见法、得法,成就诸法、承受诸法,无有狐疑,解如来教,归佛、法、圣众,而受五戒。 是时,毗沙恶鬼还来到本住处。尔时,恶鬼遥见世尊端坐思惟,身不倾动。见以,便兴恚怒,雨雷电霹雳向如来所,或雨刀剑;未堕地之顷,便化优钵莲华。是时,彼鬼倍复瞋恚,雨诸山河石壁;未堕地之顷,化作种种饮食。是时,彼鬼复化作大象,吼唤向如来所。尔时,世尊复化作师子王。是时,彼鬼倍化作师子形向如来所。尔时,世尊化作大火聚。是时,彼鬼倍复瞋恚,化作大龙而有七首。尔时,世尊化作大金翅鸟。 是时,彼鬼便生此念:“我今所有神力,今以现之,然此沙门衣毛不动,我今当往问其深义。”是时,彼鬼问世尊曰:“我今毗沙欲问深义,设不能报我者,当持汝两脚掷着海南。” 世尊告曰:“恶鬼当知,我自观察,无天及人民、沙门、婆罗门、若人、非人,能持我两脚掷海南者。但今欲问义者,便可问之。” 是时,恶鬼问曰:“沙门!何等是故行?何等是新行?何等是行灭?” 世尊告曰:“恶鬼当知,眼是故行,曩时所造,缘痛成行;耳、鼻、口、身意,此是故行,曩时所造,缘痛成行。是谓,恶鬼,此是故行。” 毗沙鬼曰:“沙门!何等是新行?” 世尊告曰:“今身所造身三、口四、意三,是谓,恶鬼!此是新行。” 时恶鬼曰:“何等是行灭?” 世尊告曰:“恶鬼当知,故行灭尽,更不兴起,复不造行,能取此行,永以不生,永尽无余,是谓行灭。” 是时,彼鬼白世尊曰:“我今极饥,何故夺我食?此小儿是我所食,沙门!可归我此小儿。” 世尊告曰:“昔我未成道时,曾为菩萨,有鸽投我,我尚不惜身命,救彼鸽厄。况我今日已成如来,能舍此小儿令汝食啖?汝今恶鬼尽其神力,吾终不与汝此小儿。云何,恶鬼,汝曾迦叶佛时,曾作沙门,修持梵行,后复犯戒,生此恶鬼。” 尔时,恶鬼承佛威神,便忆曩昔所造诸行。尔时,恶鬼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并作是说:“我今愚惑,不别真伪,乃生此心向于如来,唯愿世尊受我忏悔。”如是三、四。 世尊告曰:“听汝悔过,勿复更犯。”尔时,世尊与毗沙鬼说微妙法,劝令欢喜。 时,彼恶鬼手擎数千两金,奉上世尊,白世尊曰:“我今以此山谷施招提僧,唯愿世尊与我受之,及此数千两金。”如是再三。 尔时,世尊即受此山谷,便说此偈: “园果施清凉, 及作水桥梁, 设能造大船, 及诸养生具。 昼夜无懈息, 获福不可量, 法义戒成就, 终后生天上。” 是时,彼鬼白世尊曰:“不审世尊更有何教?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舍汝本形,着三衣,作沙门,入拔只城,在在处处作此教令:‘诸贤当知,如来出世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不解脱者令知解脱,无救者与作救护,盲者作眼目,诸天、世人、天、龙、鬼神、魔、若魔天、若人、非人,最尊、最上,无与等者,可敬、可贵,为人作良祐福田。今日度那优罗小儿及降毗沙恶鬼,汝等可往至彼受化。’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尔时,毗沙鬼作沙门,披服着三法衣,入诸里巷,作此教令:“今日世尊度那优罗小儿,及降伏毗沙恶鬼,汝等可往受彼教诲。” 当于尔时,拔祇国界人民炽盛。是长者善觉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将八万四千人民众生,至彼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拔祇人民或有礼足者,或有擎手者。尔时,八万四千之众,已在一面坐。 是时,世尊渐与说微妙之法。所谓论者,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大患。尔时,世尊观察彼八万四千众,心意欢悦。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普与彼八万四千众而说此法,各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犹如白净之衣,易染为色。此八万四千众亦复如是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得法、见法、分别诸法,无有狐疑,得无所畏,自归三尊:佛、法、圣众,而受五戒。 尔时,那优罗父长者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当受我请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 时彼长者以见世尊默然受已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退还所在,办种种饮食,味若干种,清旦自白:“时到。” 尔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入拔祇城,至长者家,就座而坐。是时,长者以见世尊坐定,自手斟酌,行种种饮食,以见世尊食讫,行清净水已,便取一座,在如来前坐,白世尊曰:“善哉!世尊!若四部之众,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尽使在我家取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!如汝所言。” 世尊即与长者说微妙之法,以说法竟,便从坐起而去。 尔时,世尊如屈申臂顷,从拔祇不现,还来至舍卫祇洹精舍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四部之众,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者,当从那优罗父舍取之。” 尔时,世尊复告比丘:“如我今日优婆塞中第一弟子,无所爱惜,所谓那优罗父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尼拘留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释种诸豪姓者数千人众,往诣世尊所,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诸释白世尊曰:“今日当作王,治领此国界,我等种姓便为不朽,无令转轮圣王位于汝断灭。若当世尊不出家者,当于天下作转轮圣王,统四天下,千子具足,我等种姓名称远布,转轮圣王出于释姓。以是故,世尊!当作王治,无令王种断绝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正是王身,名曰法王。所以然者,我今问汝:‘云何,诸释!言转轮圣王七宝具足,千子勇猛?’我今于三千大千刹土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,成就七觉意宝,无数千声闻之子以为营从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今用此位为? 得已后复失。 此位最为胜, 无终无有始, 以胜无能夺, 此胜最为胜, 然佛无量行, 无迹谁迹将? “是故,诸瞿昙!当求方便,正法王治。如是,诸释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一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曰:“颇有此色,恒在不变易耶?久在于世,亦不移动?颇有痛、想、行、识,恒在不变易耶?久存于世,亦不移动耶?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!无有此色,恒在不变易、久存于世者,亦复无痛、想、行、识,恒在不变易、久存于世者。若复,比丘!当有此色,恒在不变易、久存于世者,则梵行之人,不可分别。若痛、想、行、识,久存于世、不变易者,梵行之人,不可分别。是故,比丘!以色不可分别,不久存于世故、是故梵行之人乃能分别尽于苦本,亦无痛、想、行、识,不久存于世,是故梵行乃可分别尽于苦本。” 尔时,世尊取少许土,着爪上,语彼比丘曰:“云何,比丘!见此爪上土不?” 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已,世尊!” 佛告比丘:“设当有尔许色恒在于世者,则梵行之人不可分别得尽苦际。以是,比丘!以无尔许色在,便得行梵行,得尽苦本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我昔曾为大王!领四天下,以法治化,统领人民,七宝具足。所谓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。 “比丘当知,我于尔时,作此转轮圣王,领四天下,有八万四千神象,象名菩呼。复有八万四千羽宝之车,或用师子皮覆,或用狼狗皮覆者,尽悬幢高盖。复有八万四千高广之台,犹如天帝所居之处。复有八万四千讲堂,如法讲堂之比。复有八万四千玉女之众,像如天女。复有八万四千高广之座,皆用金银七宝厕间。复有八万四千衣被服饰,皆是文绣柔软。复有八万四千饮食之具,味若干种。 “比丘当知,我尔时乘一大象,色极白好,口有六牙,金银交具,身能飞行,亦能隐形,或大、或小,象名菩呼。我尔时,乘一神马,毛尾朱色,行不身动,金银交饰,身能飞行,亦能隐形,或大、或小,马名毛王。我于尔时,八万四千高广之台,住一台中,台名须尼摩,纯金所作。尔时,我在一讲堂中止宿,讲堂名法说,纯金所造。我于尔时,乘一宝羽之车,车名最胜,纯金所造。我于尔时,将一玉女,左右使令亦如姊妹。我于尔时,于八万四千高广之座,在一座上,金银、璎珞不可称计。我于尔时,着一妙服,像如天衣。所食之食,味如甘露。 “当于尔时,我作转轮圣王,时八万四千神象朝朝来至,门外多有伤害,不可称计。我于尔时,便作是念:‘此八万四千神象朝朝来至,门外多有伤害,不可称计。我今意中欲使分为二分,四万二千朝朝来贺。’尔时,比丘!我作是念:‘昔作何福?复作何德?今得此威力,乃至于是。’复作是念:‘由三事因缘故,使我获此福祐。云何为三?所谓惠施、慈仁、自守。’比丘当观,尔时诸行永灭无余,尔时游于欲意无有厌足。所谓厌足,于贤圣戒律乃为厌足。云何,比丘!此色有常耶?无常耶?” 比丘对曰:“无常也。世尊!” “若复无常,为变易法,汝可得生此心,此是我许,我是彼所乎?” 对曰:“不也。世尊!” “痛、想、行、识是常也?是无常耶?” 比丘对曰:“无常也。世尊!” “设使无常,为变易法,汝可得生此心,此是我许,我是彼所。” 对曰:“不也。世尊!” “是故,比丘!诸所有色,过去、当来、今现在者。若大、若小。若好、若丑,若远、若近,此色亦非我所,我亦非彼所,此是智者之所学也。诸所有痛,过去、当来、今现在,若远、若近,此痛亦非我所,我亦非彼所。如是智者之所觉知。比丘当作是观,若声闻之人,厌患于眼,厌患于色,厌患眼识,若缘眼生苦乐,亦复厌患。亦厌患于耳,厌于声,厌于耳识,若依耳识生苦乐者,亦复厌患。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法亦复厌患,若依意生苦乐者,亦复厌患。已厌患,便解脱;已解脱,便得解脱之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” 尔时,彼比丘得世尊如是之教,在闲静之处,思惟自修,所以族姓子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离家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彼比丘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彼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道场树下,初始得佛。 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我今以得此甚深之法,难解、难了、难晓、难知,极微极妙智所觉知,我今当先与谁说法?使解吾法者是谁?”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罗勒迦蓝诸根纯熟,应先得度,又且待我有法。”作此念已,虚空中有天白世尊曰:“罗勒迦蓝死已七日。” 是时,世尊复作念曰:“何其苦哉,不闻吾法,而取命终;设当闻吾法者,即得解脱。”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我今先与谁说法,使得解脱?今郁头蓝弗先应得度,当与说之,闻吾法已,先得解脱。”世尊作是念,虚空中有天语言:“昨日夜半,以取命终。”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郁头蓝弗何其苦哉!不闻吾法,而取命过;设得闻吾法者,即得解脱。” 尔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谁先闻法而得解脱?”是时,世尊重更思惟:“五比丘多所饶益,我初生时,追随吾后。”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今五比丘竟为所在?”即以天眼观五比丘,乃在波罗㮈仙人鹿园所止之处。“我今当往先与五比丘说法,闻吾法已,当得解脱。” 尔时,世尊七日之中熟视道树,目未曾眴。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我今此坐处, 经历生死苦, 执御智慧斧, 永断根元栽。 天王来至此, 及诸魔怨属, 复以方便降, 令着解脱冠。 今于此树下, 坐于金刚床, 以获一切智, 逮无所碍慧。 我坐此树下, 见生死之苦, 已却死元本, 老病永无余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从坐起而去,欲向波罗㮈国。 是时,优毗伽梵志遥见世尊光色炳然,翳日月明,见已,白世尊曰:“瞿昙!师主今为所在?为依何人出家学道?恒喜说何法教?为从何来?为欲所至?” 尔时,世尊向彼梵志,而说此偈: “我成阿罗汉, 世间最无比, 天及世间人, 我今最为上。 我亦无师保, 亦复无与等, 独尊无过者, 冷而无复温。 今当转法轮, 往诣加尸邦, 今以甘露药, 开彼盲冥者。 波罗㮈国界, 加尸国王土, 五比丘住处, 欲说微妙法。 使彼早成道, 及得漏尽通, 以除恶法元, 是故最为胜。” 时,彼梵志叹吒,俨头叉手,弹指含笑,引道而去。 时,世尊往诣波罗㮈。是时,五比丘遥见世尊来,见已各共论议:“此是沙门瞿昙从远而来,情性错乱,心不专精。我等勿复共语,亦莫起迎,亦莫请坐。” 尔时,五人便说此偈: “此人不应敬, 亦莫共亲视, 勿复称善来, 亦莫请使坐。” 尔时,五人说此偈已,皆共默然。尔时,世尊至五比丘所,渐渐欲至。时,五比丘渐起来迎,或与敷座者,或与取水者。尔时,世尊即前就坐,作是思惟:“此是愚痴之人,竟不能全其本限。”尔时,五比丘称世尊为卿,是时,世尊告五比丘曰:“汝等莫卿无上至真.等正觉。所以然者,我今已成无上至真.等正觉,已获甘露善。自专念,听吾法语。” 尔时,五比丘白世尊曰:“瞿昙!本苦行时,尚不能得上人之法,况复今日意情错乱,言得道乎?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五人!汝等曾闻吾妄语乎?” 五比丘曰:“不也。瞿昙!” 世尊告曰:“如来.等正觉已得甘露,汝等悉共专心,听吾说法。”是时,世尊便复作是念:“我今堪任降此五人。” 是时,世尊告五比丘:“汝等当知,有此四谛。云何为四?苦谛、苦习谛、苦尽谛、苦出要谛。彼云何名为苦谛?所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愁忧苦痛,不可称记。怨憎会苦、恩爱别苦、所欲不得,亦复是苦,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,是谓苦谛。 “云何苦习谛?所谓受爱之分,习之不惓,意常贪着,是谓苦习谛。 “彼云何苦尽谛?能使彼爱灭尽无余,亦不更生,是谓苦尽谛。 “彼云何名为苦出要谛?所谓贤圣八品道。所谓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定。是谓名为四谛之法。 “然复,五比丘!此四谛之法,苦谛者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光生、慧生,本未闻法。复次,苦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谛。苦习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光生、慧生。复次,苦习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习谛,苦尽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慧生、光生。复次,苦尽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尽谛。苦出要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光生、慧生。复次,苦出要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出要谛。 “五比丘当知,此四谛者,三转十二行,如实不知者,则不成无上正真.等正觉。以我分别此四谛三转十二行,如实知之.是故成无上至真.等正觉。” 尔时,说此法时,阿若拘邻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是时,世尊告拘邻曰:“汝今以逮法、得法?” 拘邻报曰:“如是。世尊!以得法、逮法。” 是时,地神闻此语已,作是唱:“今如来在波罗㮈国转法轮。诸天、世人、魔、若魔天、人及非人所不能转者,今日如来转此法轮,阿若拘邻已得甘露之法。” 是时,四天王从地神闻唱令声,复传告曰:“阿若拘邻以得甘露之法。” 是时,三十三天复从四天王闻,艳天从三十三天闻,乃至兜术天展转闻声,乃至梵天亦复闻声:“如来在波罗㮈转法轮,诸天、世人、魔、若魔天、人及非人所不转者,今日如来转此法轮。”尔时,便名为阿若拘邻。 尔时,世尊告五比丘:“汝等二人住受教诲,三人乞食,三人所得食者,六人当共食之;三人住受教诲,二人往乞食,二人所得食者,六人当取食之。”尔时教诲,此时成无生涅槃法,亦成无生、无病、无老、无死。是时,五比丘尽成阿罗汉。是时,三千大千刹土有五阿罗汉,佛为第六。 尔时,世尊告五比丘:“汝等尽共人间乞食,慎莫独行。然复众生之类,诸根纯熟,应得度者,我今当往优留毗村聚,在彼说法。” 尔时,世尊便往至优留毗村聚所。尔时,连若河侧有迦叶在彼止住,知天文、地理,靡不贯博,算数树叶皆悉了知,将五百弟子,日日教化。去迦叶不远有石室,于石室中,有毒龙在彼止住。 尔时,世尊至迦叶所。到已,语迦叶言:“吾欲寄在石室中一宿;若见听者,当往止住。” 迦叶报曰:“我不爱惜,但彼有毒龙,恐相伤害耳。” 世尊告曰:“迦叶!无苦!龙不害吾,但见听许,止住一宿。” 迦叶报曰:“若欲住者,随意往住。” 尔时,世尊即往石室,敷座而宿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是时,毒龙见世尊坐,便吐火毒。尔时,世尊入慈三昧,从慈三昧起,入焰光三昧。尔时,龙火、佛光一时俱作。 尔时,迦叶夜起,瞻视星宿,见石室中,有大火光。见已,便告弟子曰:“此瞿昙沙门容貌端政,今为龙所害,甚可怜慜!我先亦有此言:‘彼有恶龙,不可止宿。’”是时,迦叶告五百弟子:“汝持水瓶,及舆高梯,往救彼火,使彼沙门得济此难。” 尔时,迦叶将五百弟子,往诣石室,而救此火;或持水洒者,或施梯者,而不能使火时灭,皆是如来威神所致。尔时,世尊入慈三昧,渐使彼龙无复瞋恚。时,彼恶龙心怀恐怖,东西驰走,欲得出石室,然不能得出石室。是时,彼恶龙来向如来,入世尊钵中住。 是时,世尊以右手摩恶龙身,便说此偈: “龙出甚为难, 龙与龙共集, 龙勿起害心, 龙出甚为难。 过去恒沙数, 诸佛般涅槃, 汝竟不遭遇, 皆由瞋恚火。 善心向如来, 速舍此恚毒, 已除瞋恚毒, 便得生天上。”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五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高幢品第二十四之二 尔时,彼恶龙吐舌,舐如来手,熟视如来面。 是时,世尊明日清旦,手擎此恶龙,往诣迦叶,语迦叶曰:“此是恶龙,极为凶暴,今以降之。” 尔时,迦叶见恶龙已,便怀恐怖,白世尊曰:“止!止!沙门!勿复来前,龙备相害。” 世尊告曰:“迦叶!勿惧,我今已降之,终不相害。所以然者,此龙已受教化。” 是时,迦叶及五百弟子叹未曾有:“甚奇!甚特!此瞿昙沙门极大威神,能降此恶龙,使不作恶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尔时,迦叶白世尊曰:“大沙门!当受我九十日请,所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尽当供给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迦叶请。 时,世尊以此神龙着大海中,而彼恶龙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,生四天王天上。是时,如来还止石室。 迦叶供办种种饭食已,往白世尊:“饭食已办,可往就食。” 世尊告曰:“迦叶在前,吾正尔当往。”迦叶去后,便往至阎浮提界上,阎浮树下取阎浮果。还,先至迦叶石室中坐。 是时,迦叶见世尊在石室中,白世尊曰:“沙门!为从何道,来至石室?” 佛告迦叶:“汝去之后,吾至阎浮提界上,取阎浮果,还来至此坐。迦叶当知,此果甚为香美,可取食之。” 迦叶对曰:“我不须是。沙门自取食之。”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足,有大威力,乃能至阎浮界上,取此美果。虽尔,故不如我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在彼止宿。 迦叶清朝至世尊所,到已,白世尊曰:“食时以至,可往就食。” 佛告迦叶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迦叶去后,便至阎浮界上,取阿摩勒果。还,先至迦叶石室中坐。 迦叶白世尊曰:“沙门!为从何道,来至此间?” 世尊告曰:“汝去之后,至阎浮界上,取此果来,极为香美。若须者便取食之。” 迦叶对曰:“吾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有大威神,吾去之后,取此果来。虽尔,故不如我,我已得道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 明日,迦叶至世尊所,而作是说:“食时已至,可往就食。” 佛告迦叶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迦叶去后,世尊至北郁单曰,取自然粳米来,还至迦叶石室。 迦叶问佛:“沙门!为从何道,来至此坐?” 世尊告曰:“迦叶当知,汝去之后,吾至郁单曰,取自然粳米,极为香好。迦叶!须者便取食之。” 迦叶对曰:“吾不须是。沙门自取食之。”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足,有大神力。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 明日,迦叶至世尊所,而作是说:“食时已至,可往就食。” 佛告迦叶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迦叶去后,世尊至瞿耶尼,取呵梨勒果,先至迦叶石室中坐。 迦叶问佛:“沙门!为从何道,来至此坐?” 佛告迦叶:“汝去之后,吾至瞿耶尼,取此果来,极为香美。迦叶!须者可取食之。” 迦叶对曰:“不须是。沙门自取食之。”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有大威神。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 明日,迦叶至世尊所而白:“时至,可往就食。” 佛告迦叶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迦叶去后,世尊至弗于逮,取毗醯勒果,先至迦叶石室中坐。 迦叶问佛:“沙门!为从何道,来至此坐?” 佛告迦叶:“汝去之后,吾至弗于逮,取此果来,极为香好。迦叶!须者可取食之。” 迦叶对曰:“吾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有大神足。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 是时,迦叶时欲大祠,五百弟子执斧破薪,手擎斧而斧不下。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必沙门所为。”是时,迦叶问世尊曰:“今欲破薪,斧何故不下也?” 世尊告曰:“欲得斧下耶?” 曰:“欲使下。”斧寻时下。 是时,彼斧既下,复不得举。迦叶复白佛言:“斧何故不举?” 世尊告曰:“欲使斧举耶?” 曰:“欲使举。”斧寻得举。 尔时,迦叶弟子意欲然火,火不得然。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必沙门瞿昙所为。”迦叶白佛:“火何故不然?” 佛告迦叶:“欲使火然耶?” 曰:“欲使然。”火寻时然。 尔时,意欲灭火,火复不灭。迦叶白佛:“火何故不灭?” 佛告迦叶:“欲使火灭耶?” 曰:“欲使灭。”火寻时灭。迦叶便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,面目端政,世之希有。吾明日欲大祠,国王人民尽当来集,设当见此沙门者,吾不复得供养。此沙门明日不来者,便为大幸。” 是时,世尊知迦叶心中所念:明日清旦,至郁单曰,取自然粳米,瞿耶尼取乳汁,往至阿耨达泉而食。竟日在彼住,向暮还至石室止宿。 迦叶明日至世尊所,问曰:“沙门!昨日何故不来?” 佛告迦叶:“汝昨日作是念:‘此瞿昙极为端政,世之希有。吾明日大祠,若国王人民见者,便断吾供养。设不来者,便是大幸。’我寻知汝心之所念,乃至郁单曰,取自然粳米,瞿耶尼取乳汁,往阿耨达泉上食。竟日在彼,向暮还至石室中止宿。” 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大沙门,极有神足,实有威神。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石室止宿。即夜,四天王至世尊所而听经法,四天王亦有光明,佛亦大放光,照彼山野,洞然一色。 时,彼迦叶夜见光明。明日清旦,至世尊所,到已,白世尊曰:“昨夜是何光明照此山野?” 世尊告曰:“昨夜四天王来至我所而听法,是彼四天王之光明。” 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乃能使四天王来听经法。虽有此力,由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在彼宿。夜半,释提桓因来至世尊所而听法,天帝光明复照彼山。 时,彼迦叶夜起瞻星,见此光明。明日清旦,迦叶至世尊所,问曰:“瞿昙!昨夜光明极为殊特,有何因缘,有此光明?” 世尊告曰:“昨夜天帝释来至此听经,故有此光明耳。” 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极有神力,有大威神,乃能使天帝释来听经法。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在彼宿。夜半,梵天王放大光明照彼山中,至世尊所而听经法。 时,迦叶夜起见光明,明日至世尊所而问曰:“昨夜光明倍有所照,胜于日月光明,有何等因缘,致此光明?” 世尊告曰:“迦叶当知,昨夜大梵天王来至我所而听经法。” 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极有神力,乃能使我祖父来至此沙门所而听经法。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尔时,世尊得弊坏五纳衣,意欲浣濯,便作是念:“我当于何处而浣此衣?”是时,释提桓因知世尊心中所念,即化作浴池,白世尊曰:“可在此浣衣。” 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吾当于何处蹋浣此衣?”时,四天王知世尊心中所念,便举大方石着水侧,白世尊曰:“可在此而蹋衣。” 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吾何处而曝此衣?”时,树神知世尊心中所念,便垂树枝,白世尊曰:“唯愿在此曝衣。” 明日清旦,迦叶至世尊所,问世尊曰:“本无此池,今有此池;本无此树,今有此树;本无此石,今有此石。有何因缘,而有此变?” 世尊告曰:“此是昨夜天帝释知吾欲浣衣,故作此浴池。吾复作是念:‘当于何处蹋浣此衣?’时四天王知吾心中所念,便持此石来。吾复作是念:‘当于何处而曝此衣?’时树神知我心中所念,便垂此树枝耳。” 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虽神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食已,还于彼宿。是时,夜半有大黑云起而作大雨,连若大河,极为瀑溢。是时,迦叶复作是念:“此河瀑溢,沙门必当为水所漂,我今看之。”是时,迦叶及五百弟子往至河所,尔时世尊在水上行,脚不为水所渍。是时,迦叶遥见世尊在水上行。是时,迦叶便作是念:“甚奇!甚特!沙门瞿昙乃能在水上行,我亦能在水上行,但不能使脚不污耳。此沙门虽神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 是时,世尊语迦叶言:“汝亦非阿罗汉,复不知阿罗汉道,汝尚不识阿罗汉名,况得道乎?汝是盲人,目无所睹,如来现尔许变化,故言:‘不如我得道真。’汝方作是语:‘吾能在水上行。’今正是时,可共在水上行耶?汝今可舍邪见之心,无令长夜受此苦恼。” 是时,迦叶闻世尊语已,便前头面礼足:“我今悔过,深知非法,乃触如来,唯愿受悔。”如是再三。 世尊告曰:“听汝改过,乃能自知触扰如来。” 是时,迦叶告五百弟子曰:“汝等各随所宜,我今自归沙门瞿昙。” 是时,五百弟子白迦叶言:“我等先亦有心于沙门瞿昙,当降龙时,寻欲归命。若师自归瞿昙者,我等五百弟子尽自归于瞿昙所。” 迦叶报言:“今正是时,然复我心执此愚痴,见尔许变化,意由不解,故自称言:‘我道真正。’” 是时,迦叶将五百弟子,前后围绕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,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听我等得作沙门!修清净行。” 诸佛常法。若称:“善来,比丘!”便成沙门。是时,世尊告迦叶曰:“善来,比丘!此法微妙,善修梵行。”是时,迦叶及五百弟子所著衣裳,尽变作袈裟,头发自落,如似剃发,以经七日。是时,迦叶学术之具及于咒术,尽投水中。 时,五百弟子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听我等得作沙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来,比丘!”时,五百弟子即成沙门,袈裟着身,头发自落。 尔时,顺水下流,有梵志,名江迦叶,在水侧住。是时,江迦叶见咒术之具,尽为水所漂,便作是念:“咄哉!我大兄为水所溺?”是时,江迦叶将三百弟子,顺水上流,求兄尸骸。遥见世尊在一树下坐,及大迦叶五百弟子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见已,便前至迦叶所,而作是语:“此事为好耶?本为人师,今为弟子。大兄何故与沙门作弟子乎?” 迦叶对曰:“此处为妙,无过此处。” 是时,优毗迦叶向江迦叶而说此偈: “此师人天贵, 我今师事之, 诸佛兴出世, 甚为难得遇。” 是时,江迦叶闻佛名号,甚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,前白世尊:“愿听为道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来,比丘!善修梵行,尽于苦际。” 是时,江迦叶及三百弟子即成沙门,袈裟着身,头发自落。是时,江迦叶及三百弟子咒术之具,尽投水中。 尔时,顺水下头有梵志,名伽夷迦叶,在水侧住。遥见咒术之具,为水所漂,便作是念:“我有二兄,在上学道。今咒术之具,尽为水所漂,二大迦叶必为水所害。”即将二百弟子,顺水上流,乃至学术之处,遥见二兄而作沙门,便作是语:“此处好耶?本为人尊,今为沙门弟子。” 迦叶报曰:“此处最妙,无过此处。” 是时,伽夷迦叶便作是念:“今我二兄多知博学,此处必是善地,使我二兄在中学道,我今亦可在中学道。”是时,伽夷迦叶前白世尊:“唯愿世尊听作沙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来,比丘!善修梵行,尽于苦际。” 是时,伽夷迦叶即成沙门,袈裟着身,头发自落,如似剃头,以经七日。 是时,世尊在彼河侧住,尼拘类树下,成佛未久,将千弟子,是皆耆旧宿长。是时,世尊以三事教化。云何为三?所谓神足教化,言教教化,训诲教化。 彼云何名为神足教化?尔时,世尊或作若干形,还合为一,或不现,或现。石壁皆过,无所挂碍,或出地,或入地,犹如流水,无所触碍,或结跏趺坐,满虚空中,如鸟飞空,无有挂碍。亦如大火山,烟出无量。此日月有大神力,不可限量,以手往捉,身乃至梵天。如是,世尊现神足。 彼云何名为言教教化?尔时,世尊教诸比丘:“当舍是、置是。当近是、远是。当念是、去是。当观是、不观是。”彼云何当修是、不修是者,当修七觉意,灭三结。彼云何当观、当不观者?当观三结、沙门善:所谓出要乐、无恚乐、无怒乐。彼云何不观?所谓三沙门苦。云何为三?所谓欲观、恚观、怒观。彼云何念、云何不念?尔时,当念苦谛,当念习谛,当念尽谛,当念道谛;莫念邪谛:有常见、无常见,有边见、无边见,彼命、彼身,非命、非身,如来命终、如来不命终,有终、有不终,亦不有终、亦不无终。莫作是念。 彼云何名为训诲教化?复次,当作是去、不应作是去,作是来、不应作是来,默然、作是言说:“当持如是衣、不应持如是衣,应如是入村、不应如是入村。”是谓名为训诲教化。 是时,世尊以此三事,教化千比丘。是时,彼比丘受佛教已,千比丘尽成阿罗汉。是时,世尊以见千比丘得罗汉,尔时阎浮里地有千阿罗汉及五比丘,佛为六师,回坐向迦毗罗卫。 是时,优毗迦叶便作是念:“世尊何故向迦毗罗卫坐?”是时,优毗迦叶即前长跪,白世尊曰:“不审如来,何故向迦毗罗卫坐耶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来在世间,应行五事。云何为五?一者当转法轮,二者当与父说法,三者当与母说法,四者当导凡夫人立菩萨行,五者当授菩萨别。是谓,迦叶!如来出世当行此五法。” 是时,优毗迦叶复作是念:“如来故念亲族本邦,故向彼坐耳。” 是时,五比丘渐来至尼连水侧,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尊者优陀耶遥见世尊向迦毗罗卫坐,见已,便作是念:“世尊必当欲往至迦毗罗卫见诸亲里。”是时,优陀耶即前长跪,白世尊曰:“我今堪任欲有所问,唯愿敷演。” 世尊告曰:“欲所问者便问之。” 优陀耶白世尊曰:“观如来意,欲向迦毗罗卫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如汝所言。优陀耶当知,先至白净王所,吾比后当往。所以然者,刹利之种先当遣使令知,然后如来当往。汝到,语王:‘却后七日,如来当来见王。’” 优陀耶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优陀耶即从坐起,整衣服,礼世尊足,于世尊前不现,往至迦毗罗卫,到真净王所。到已,在王前立。 尔时,真净王在大殿上坐,及诸婇女。是时,优陀耶飞在空中。时真净王见优陀耶手执钵,持杖而在前立,见已便怀恐怖,而作是说:“此是何人?人耶?非人耶?天耶?鬼耶?阅叉、罗刹、天、龙、鬼神耶?” 时,真净王问优陀耶曰:“汝是何人?”又以此偈向优陀耶说: “为天为是鬼? 干沓和等乎? 汝今名为谁? 我今欲知之?” 是时,优陀耶复以此偈报王曰: “我亦非是天, 非是干沓和, 于是迦毗国, 大王邦土人。 昔坏十八亿, 弊魔波旬众, 我师释迦文, 是彼真弟子。” 时,真净王复以此偈,向优陀耶说: “谁坏十八亿, 弊魔波旬众? 谁字释迦文? 汝今叹说之。” 是时,优陀耶复说此偈: “如来初生时, 天地普大动, 誓愿悉成办, 今曰号悉达! 彼降十八亿, 弊魔波旬众, 彼名释迦文, 今日成佛道! 彼人释师子, 瞿昙次弟子, 今日作沙门, 本字优陀耶!” 是时,真净王闻此语已,便怀欢喜,不能自胜,语优陀耶曰:“云何,优陀耶!悉达太子今故在耶?” 优陀耶报言:“释迦文佛今日现在。” 时王问言:“今已成佛耶?” 优陀耶报言:“今已成佛。” 王复问言:“今日如来竟为所在?” 优陀耶报言:“如来今在摩竭国界尼拘类树下。” 时王报言:“翼从弟子斯是何人?” 优陀耶报曰:“诸天亿数及千比丘、四天王,恒在左右。” 时王问言:“所著衣服,为像何类?” 优陀耶报言:“如来所著衣裳,名曰袈裟。” 时王问言:“食何等食?” 优陀耶报言:“如来身者,以法为食。” 王复问曰:“云何,优陀耶!如来可得见不?” 优陀耶报言:“王勿愁悒,却后七日,如来当来入城。” 是时,王极欢喜,不能自胜,手自斟酌,供养优陀耶。 是时,真净王击大鸣鼓,敕国界人民,平治道路,除去不净,以香汁洒地,悬缯幡盖,作倡伎乐,不可称计。复敕国中诸有聋、盲、喑、哑者,尽使不现,却后七日,悉达当来入城。是时,真净王闻佛当来入城,七日之中,亦不睡眠。 是时,世尊以至七日,便作是念:“我今宜可以神足力,往诣迦毗罗卫国。”是时,世尊即将诸比丘,前后围绕,往诣迦毗罗卫国。到已,便诣城北萨卢园中。 是时,真净王闻世尊已达迦毗罗卫城北萨卢园中。是时,真净王将诸释众,往诣世尊所。 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若真净王躬自来者,此非我宜,我今当往与共相见。所以然者,父母恩重,育养情甚。”是时,世尊将诸比丘众,往诣城门,飞在虚空,去地七仞。 是时,真净王见世尊端政无比,世之希有,诸根寂静,无众多念,身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而自庄身,发欢喜之心,即便头面礼足,而作是说:“我是刹利王种,名曰真净王。” 世尊告曰:“令大王享寿无穷。是故,大王!当以正法治化,勿用邪法。大王当知,诸有用正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” 是时,世尊即空中行,至真净王宫中。到已,就座而坐。 时,王见世尊坐定,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,见世尊食竟,行净水,更取一小座而听经。 尔时,世尊与真净王渐说妙义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行,出要为乐。尔时,世尊见王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向王说。 是时,真净王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是时,世尊与王说法已,即从座起而去。 是时,真净王普集释众,而作是说:“诸沙门等,颜貌极丑,刹利之种,将诸梵志众,此非其宜;刹利释种还得刹利众,此乃为妙。” 诸释报言:“如是,大王!如大王教,刹利还得刹利众,此乃为妙。” 是时,王告国中:“诸有兄弟二人,当取一人作道,其不尔者,当重谪罚。” 时,诸释众闻王教令:“诸有兄弟二人,当取一人为道,其不从教,当重谪罚。”是时,提婆达兜释种语阿难释言:“真净王今日有教:‘诸有兄弟二人,当分一人作道。’汝今出家学道,我当在家修治家业。”是时,阿难释欢喜踊跃,报言:“如兄来教。” 是时,难陀释语阿那律释言:“真净王有教:‘其有兄弟二人者,当分一人作道,其不尔者,当重谪罚。’汝今出家,我当在家。”是时,阿那律释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报曰:“如是。如兄来教。” 是时,真净王将斛净、叔净释、甘露释,至世尊所。尔时,驾四马之车,白车、白盖,白马驾之;第二释乘青车、青盖,青马驾之;第三释乘黄车、黄盖,黄马驾之;第四释乘赤车、赤盖,赤马驾之。是时,诸释有乘象者,有乘马者,皆悉来集。 是时,世尊遥见真净王将诸释众而来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观此释众,并观真净王众。比丘当知,三十三天出园观时,亦如此法,无有异。” 是时,阿难乘大白象、白衣、白盖。见已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此阿难释乘白象、白衣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世尊!我等见之。” 佛告比丘:“此人当出家学道,第一多闻,堪侍左右。汝等见此阿那律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比丘:“此人当出家学道,天眼第一。” 是时,真净王及兄弟四人,并难陀、阿难,皆步进前,除去五好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真净王白佛言:“昨日夜生此念:‘刹利之众不应将梵志众,还将刹利众,此是其宜。’我便告令国中:‘诸有兄弟二人者,便取一人,使出家学道。’唯愿世尊听出家学道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大王!多所饶益,天、人得安。所以然者,此善知识良祐福田,我亦缘善知识,得脱此生、老、病、死。”是时,诸释众便得为道。 是时,真净王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教诲此新比丘,当如教诲优陀耶!所以然者,此优陀耶比丘极有神力。愿优陀耶比丘恒在宫中教化,使众生之类,长夜获安隐。所以然者,此比丘极有神力,我初见优陀耶比丘,便发欢喜之心。我便作此念:‘弟子尚有神力,况彼如来而无此神力乎?’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!如大王教,此优陀耶比丘极有神力,有大威德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第一弟子,博识多知,国王所念,所谓阿若拘邻比丘是。能劝化人民,优陀耶比丘是。有速疾智,所谓摩诃男比丘是。恒喜飞行,所谓须婆休比丘是。空中往来,所谓婆破比丘是。多诸弟子,所谓优毗迦叶比丘是。意得观空,所谓江迦叶比丘是。意得止观。所谓象迦叶比丘是。” 尔时,世尊广与真净王说微妙之法。尔时,王闻法已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诸比丘及真净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五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六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高幢品第二十四之三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十五日中有三斋法。云何为三?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八日斋日,四天王遣诸辅臣,观察世间,谁有作善恶者?何等众生有慈孝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?颇有众生好喜布施、修戒、忍辱、精进、三昧、演散经义、持八关斋者?具分别之。设无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是时辅臣白四天王:‘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道士,行四等心,慈愍众生。’时,四天王闻已,便怀愁忧,惨然不悦。是时四天王即往忉利天上,集善法讲堂,以此因缘具白帝释:‘天帝当知,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。’是时,帝释、三十三天闻斯语已,皆怀愁忧,惨然不悦,减诸天众,增益阿须伦众。 “设复有时,若世间众生之类有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持八关斋,修德清净,不犯禁戒大如毛发。尔时,使者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白四王:‘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天王闻已,甚怀喜悦,即往释提桓因所,以此因缘具白帝释:‘天帝当知,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时,帝释、三十三天皆怀欢喜,不能自胜,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,地狱拷掠自然休息,毒痛不行。 “若十四日斋日之时,遣太子下,察行天下,伺察人民,施行善恶,颇有众生信佛、信法、信比丘僧,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好喜布施,持八关斋,闭塞六情,防制五欲。设无众生修五法者,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。尔时,太子白四天王。四天王闻已,便怀愁忧,惨然不悦,往至释提桓因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大王当知,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。’是时,天帝、三十三天皆怀愁忧,惨然不悦,减诸天众,增益阿须伦众。 “设复众生有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持八关斋。尔时,太子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往白四天王:‘大王当知,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是时,四天王闻此语已,甚怀喜悦,即往诣释提桓因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圣王当知,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,受三自归,慈心谏诤,诚信不欺。’时,天帝、四王及三十三天皆怀欢喜,不能自胜,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。 “比丘当知,十五日说戒之时,四天王躬自来下,案行天下,伺察人民。何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好喜布施,持八关斋如来斋法。设无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时四天王便怀愁悒,惨然不悦,往至帝释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大王当知,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者。’是时,释提桓因、三十三天皆怀愁忧,惨然不悦,减诸天众,增益阿须伦众。 “设复是时,众生之类有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,持八关斋。尔时,四天王便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,即往帝释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大王当知,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是时,释提桓因、三十三天及四天王皆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,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十五日持八关斋法?” 是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如来是诸法之王,诸法之印。唯愿世尊当为诸比丘布演此义,诸比丘闻已,当奉行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具分别说。于是,比丘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于月十四、十五日说戒、持斋时,到四部众中,当作是语:‘我今斋日,欲持八关斋法。唯愿尊者,当与我说之!’是时,四部之众,当教与说八关斋法。先教作是语:‘善男子,当自称名字。’彼已称名字,便当与说八关斋法。是时,教授者当教前人作是语:‘我今奉持如来斋法,至明日清旦,修清净戒,除去恶法。若身恶行,口吐恶语,意生恶念,身三、口四、意三诸有恶行,已作、当作,或能以贪欲故所造,或能以瞋恚所造,或能以愚痴所造,或能以豪族故造,或能因恶知识所造,或能今身、后身、无数身,或能不识佛、不识法,或能斗比丘僧,或能杀害父母诸尊师长,我今自忏悔,不自覆藏,依戒、依法成其戒行,受八关如来斋法。’ “云何为八关斋法?持心如真人,尽形寿不杀,无有害心,于众生有慈心之念。‘我今字某,持斋至明日清旦,不杀、无有害心,有慈心于一切众生。 “‘如阿罗汉,无有邪念,尽形寿不盗,好喜布施。我今字某,尽形寿不盗,自今至明日持心。 “‘如是真人,我今尽形寿,不淫泆,无有邪念,恒修梵行,身体香洁,今日持不淫之戒,亦不念己妻,复不念他女人想,至明日清旦,无所触犯。 “‘如阿罗汉,尽形寿不妄语,恒知至诚,不欺他人,自今至明日不妄语,我自今以后不复妄语。 “‘如阿罗汉,不饮酒,心意不乱,持佛禁戒,无所触犯,我今亦当如是,自今日至明旦,不复饮酒,持佛禁戒,无所触犯。 “‘如阿罗汉,尽形寿不坏斋法,恒以时食,少食知足,不著于味。我今亦如是,尽形寿不坏斋法,恒以时食,少食知足,不著于味,从今日至明旦。 “‘如阿罗汉,恒不在高广之床上坐。所谓高广之床,金、银、象牙之床,或角床、佛座、辟支佛座、阿罗汉座、诸尊师座。是时,阿罗汉不在此八种座,我亦上坐不犯此坐。 “‘如阿罗汉,不着香华、脂粉之饰。我今亦当如是,尽形寿不着香华、脂粉之好。 “‘我今字某,离此八事,奉持八关斋法,不堕三恶趣。持是功德,不入地狱、饿鬼、畜生八难之中,恒得善知识,莫与恶知识从事,恒得好父母家生,莫生边地无佛法处,莫生长寿天上,莫与人作奴婢,莫作梵天,莫作释身,亦莫作转轮圣王,恒生佛前。自见佛,自闻法,使诸根不乱。若我誓愿向三乘行,速成道果。’ “比丘当知,若有优婆塞、优婆夷,持此八关斋法,彼善男子、善女人,当趣三道:或生人中,或生天上,或般涅槃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不杀亦不盗, 不淫不妄语, 避酒远香花, 着味犯斋者。 歌舞作倡伎, 学舍如罗汉, 今持八关斋, 昼夜不忘失。 不有生死苦, 无有周旋期, 莫与恩爱集, 亦莫怨憎会。 愿灭五阴苦, 诸痛生死恼, 涅槃无诸患, 我今自归之。 “是故,诸比丘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持八关斋离诸苦者,得善处者,欲得尽诸漏入涅槃城者,当求方便,成此八关斋法。所以然者,人中荣位不足为贵,天上快乐不可称计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求无上之福者,当求方便,成此斋法。 “我今重告敕汝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成八关斋者,欲求生四天王上,亦获此愿。持戒之人,所愿者得,我以是故,而说此义耳。人中荣位不足为贵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亦生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,终不有虚。所以然者,以其持戒之人所愿者得。 “诸比丘!我今重告汝,若有男子、女人持八关斋者,生欲天者,生色天者,亦成其愿。何以故尔?以其持戒之人所愿者得。若复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,欲得生无色天者,亦果其愿。 “比丘当知,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者,欲生四姓家者,亦复得生。又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人,欲求作一方天子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天子,亦获其愿。欲求作转轮圣王者,亦获其愿。所以然者,以其持戒之人所愿者得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求作声闻、缘觉、佛乘者,悉成其愿。吾今成佛,由其持戒,五戒、十善,无愿不获,诸比丘!若欲成其道者,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◎ ◎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事现在前,尔时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。云何为三?信现在前,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。若财现在前,尔时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。若复持梵行现在前,尔时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三事现在前,获福无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信财梵难得, 受者持戒人, 觉此三事已, 智者随时施。 长夜获安隐, 诸天恒扶将, 在彼自娱乐, 五欲无厌足。 “以是,诸比丘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当求方便,成此三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拘深城瞿师罗园中。 尔时,拘深比丘恒好斗讼,犯诸恶行,面相谈说,或时刀杖相加。尔时,世尊清旦往诣彼比丘所。到已,世尊告彼比丘:“汝等比丘,慎莫斗讼,莫相是非。诸比丘!当共和合,共一师侣,同一水乳,何为斗讼?” 尔时,拘深比丘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勿忧此事!我当自虑此理;如此过状,自识其罪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云何,为王种作道,为畏恐故作道,为以世俭故作道耶?” 诸比丘对曰:“非也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比丘!汝等岂非欲离生死,求无为道故作道乎?然五阴之身实不可保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如世尊教,我等族姓子所以出家学道者,以求无为道,灭五阴身,是以学道。” 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!不应作道而复斗诤,手拳相加,面相是非,恶声相向。汝等当应成就此行:共同一法,共一师受,亦当行此六种之法,亦当行此身、口、意行,亦当行此供养诸梵行者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此是我等事,世尊勿足虑此事。” 尔时,世尊告拘深比丘:“云何,愚人!汝等不信如来语乎?方语如来勿虑此事,然汝等自当受此邪见之报。” 尔时,世尊重告彼比丘曰:“过去久远,此舍卫城中有王,名曰长寿王,聪明黠慧,无事不知。然善明刀剑之法,又乏宝物,诸藏无充,财货减少,四部之兵,亦复不多,臣佐之属,亦复减少。当于尔时,波罗㮈国有王名梵摩达,勇猛刚健,靡不降伏,钱财、七宝,悉皆满藏,四部之兵,亦复不乏,臣佐具足。 “尔时,梵摩达王便作是念:‘此长寿王无有臣佐,又乏财货,无有珍宝,我今可往攻罚其国。’尔时,梵摩达王即便兴兵,往罚其国。 “尔时,长寿王闻兴兵攻罚其国,即设方计:‘我今虽无七宝之财,臣佐之属,四部之兵,彼王虽复多诸兵众,如我今日一夫之力,足能坏彼百千之众,杀害众生,不可称计,不可以一世之荣,作永世之罪。我今可出此城,更在他国,使无斗诤。’ “尔时,长寿王不语臣佐,将第一夫人,及将一人,出舍卫城,入深山中。是时,舍卫城中臣佐、人民,以不见长寿王,便遣信使,往诣梵摩达王所,而作是说:‘唯愿大王来至此土,今长寿王莫知所在。’是时,梵摩达王来至迦尸国中,而自治化。 “然长寿王有二夫人,皆怀妊,临欲在产。是时,夫人自梦在都市中生,又日初出,四部之兵,手执五尺刀,各共围绕,而独自产无有佐者。见已,便自惊觉,以此因缘白长寿王。王告夫人曰:‘我今在此深山之中,何缘乃当在舍卫城内,在都市中产乎?汝今欲生者,当如鹿生。’是时,夫人曰:‘设我不得如此产者,正尔取死。’是时,长寿王闻此语已,即于其夜,更改衣服,不将人众,入舍卫城。 “时,长寿王有一大臣,名曰善华,甚相爱念。有小事缘出城,而见长寿王入城。时,彼善华大臣熟视王已,便舍而去,叹息堕泪,复道而行。时,长寿王便逐彼大臣,将在屏处而语言;‘慎莫出口。’大臣对曰:‘如大王教,不审明王有何教敕?’长寿王曰:‘忆我旧恩,便有反复。’时臣对曰:‘大王有教令,我当办之。’长寿王曰:‘我夫人者,昨夜梦在市中产,又有四部之兵而见围绕,生一男儿,极自端正。若不如梦产者,七日之中,当取命终。’大臣报曰:‘我令堪办此事,如王来敕。’作此语已,各舍而去。 “是时,大臣便往至梵摩达王所。到已,而作是说:‘七日之中,意欲观看大王军众: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竟为多少。’是时,梵摩达敕左右曰:‘时催上兵众,如善华语。’是时,善华大臣七日之中即集兵众,在舍卫都市中。是时,彼夫人七日之中,来在都市中。时,善华大臣遥见夫人来,便作是说:‘善来,贤女!今正是时。’ “尔时,夫人见四部兵众已,便怀欢喜,敕左右人,施张大幔。时,夫人日初出时,便生男儿,端政无双,世之希有。时,夫人抱儿还诣山中。时,长寿王遥见夫人抱儿而来,便作是语:‘使儿老寿,受命无极。’夫人白王:‘愿王当与立字!’时,王即以立字,名曰长生。 “时,长生太子年向八岁。父王长寿有小因缘入舍卫城。尔时,长寿王昔臣劫比,见王入城,从头至足而熟观视。见已,便往至梵摩达王所。到已,而作是说:‘大王!极为放逸,长寿王者今在此城。’时,王瞋恚,敕左右人催收捕长寿王。 “是时,左右大臣将此劫比,东西求索。时,劫比遥见长寿王,便目示语大臣曰:‘此是长寿王。’即前收捕,至梵摩达王所。到已,白言:‘大王!长寿王者此人身是。’国中人民,悉皆闻知捉得长寿王身。 “时,夫人亦复闻长寿王为梵摩达所捉得,闻已,便作是念:‘我今复用活为?宁共大王一时同命。’是时,夫人即将太子入舍卫城。夫人语太子曰:‘汝今更求活处。’时,长生太子闻已,默然不语。时,夫人径往至梵摩达王所,王遥见来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敕大臣:‘将此夫人及长寿王,至四衢道头,分作四分。’时,诸大臣受王教令,将长寿王及夫人身,皆取返缚,绕舍卫城,使万民见。尔时,人民之类,莫不痛心! “时,长生太子在大众中,见将父母诣市取杀,颜色不变。时,长寿王还顾告长生曰:‘汝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’尔时,便说此偈: “‘怨怨不休息, 自古有此法, 无怨能胜怨, 此法终不朽。’ “是时,诸臣自相谓曰:‘此长寿王极为愚惑,长生太子竟是何人,在我等前而说此偈?’时,长寿王告诸臣曰:‘我不愚惑,但其中智者乃明吾语耳。诸贤当知,以我一夫之力,足能坏此百万之众。然我复作是念:“此众生类死者难数,不可以我一身之故,历世受罪。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,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’ “时,彼诸臣将长寿王及夫人身,到四衢道头,分作四分,即而舍去,各还所在。时,长生太子向暮收拾薪草,耶维父母而去。 “尔时,梵摩达王在高楼上,遥见有小儿耶维长寿王及夫人身,见已,敕左右曰:‘此必是长寿王亲里,汝催收捉来。’时,诸臣民即往诣彼,未到之顷,儿已走去。 “时,长生太子便作是念:‘此梵摩达王杀我父母,又住我国中,我今当报父母之怨。’是时,长生太子便往至弹琴师所。到已,便作是说:‘我今欲学弹琴。’时琴师问曰:‘今汝姓谁?父母为所在?’小儿对曰:‘我无父母,我本住此舍卫城中,父母早死。’琴师报曰:‘欲学者便学之。’ “比丘当知,尔时,长生太子便学弹琴歌曲。时,长生太子素自聪明,未经数日,便能弹琴歌曲,无事不知。是时,长生太子抱琴诣梵摩达王所,在象厩中,非人之时而独弹琴,并复清歌。尔时,梵摩达王在高楼上,闻弹琴歌曲之声,便问敕左右人曰:‘此何人在象厩中,而独弹琴歌戏?’臣佐报曰:‘此舍卫城中有小儿,而独弹琴歌戏。’时,王告侍者曰:‘汝可约敕使此小儿来在此戏,吾欲见之。’时,彼使人唤此小儿,来至王所。是时,梵摩达王问小儿:‘汝昨夜在象厩中弹琴乎?’对曰:‘如是,大王!’梵摩达曰:‘汝今可在吾侧,弹琴歌舞,我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。’ “比丘当知,尔时,长生太子在梵摩达前,弹琴歌舞,极为精妙。时,梵摩达王闻此琴音,极怀欢喜,便告长生太子:‘当与吾守藏珍宝。’时,长生太子受王教敕,未曾有失,恒随王意,先笑后语,恒认王意。尔时,梵摩达王复告敕曰:‘善哉!善哉!汝今作人极为聪明,今复敕汝宫内可否?汝斯知之。’是时,长生太子在内宫中,以此琴音教诸妓女,亦复使乘象马妓术,无事不知。 “是时,梵摩达意欲出游园馆,共相娱乐,即敕长生,催驾宝羽之车。时,长生太子即受王教,令寻驾宝羽之车,被象金银鞍勒,还来白王:‘严驾已办,王知是时。’梵摩达王乘宝羽之车,使长生御之,及将四部兵众。 “时,长生太子御车引导,恒离大众。时,梵摩达王问长生太子曰:‘今日军众,斯为所在?’长生对曰:‘臣亦不知军众所在?’时王告曰:‘可小停住,吾体疲极,欲小止息。’时,长生太子即自停住,使王懈息。比顷,军众未至。 “比丘当知,尔时,梵摩达王即枕太子长生膝上睡眠。时,长生太子以见王眠,便作是念:‘此王于我极是大怨,又取我父母杀之,加住我国界,今不报怨者,何时当报怨?我今断其命根。’时,长生太子右手自拔剑,左手摸王发,然复作是念:‘我父临欲命终时,而告我言:“长生当知:亦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”加说此偈: “‘“怨怨不休息, 自古有此法, 无怨能胜怨, 此法终不朽。” “‘我今舍此怨。’即还内剑。如是再三,复作是念:‘此王于我极是大怨,又取我父母杀之,加住我界,今不报怨者,何日当克?我今正尔断此命根,乃名为报怨。’是时,复作忆念:‘汝长生,亦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父王有是教敕:“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,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我今可舍此怨。’即还内剑。 “是时,王梵摩达梦见长寿王儿长生太子,欲取我杀,即便恐惧,寻时得觉。时,长生太子曰:‘大王!何故惊起,乃至于斯?’梵摩达曰:‘向者睡眠,梦见长寿王儿长生太子拔剑欲取吾杀,是故惊耳。’ “是时,长生太子便作是念:‘今此王已知我是长生太子。’即右手拔剑,左手捉发,而语王曰:‘我今正是长寿王儿长生太子,然王是我大怨,又取我父母杀之,加住我国界,今不报怨,何日当克?’时,梵摩达王即向长生而作是说:‘我今命在汝手,愿垂原舍,得全生命!’长生报曰:‘我可活王,然王不全我命。’王报长生:‘唯愿垂济,吾终不取汝杀!’是时,长生太子与王共作言誓:‘俱共相济命者,终不相害。’ “比丘当知,尔时,长生太子即活王命。是时,梵摩达王语长生太子言:‘愿太子还与我严驾宝羽之车,还诣国界。’是时,太子即严驾宝羽之车,二人共乘,径来至舍卫城。 “时,王梵摩达即集群臣而作是说:‘设卿等见长寿王儿,欲取何为?’其中或有大臣而作是说:‘当断手足。’或有言:‘当分身三段。’或有言:‘当取杀之。’是时,长生太子在王侧坐,正身正意,思惟来言。时,梵摩达王躬自手捉长生太子,语诸人言:‘此是长寿王儿长生太子,此人身是。卿等勿得复有语,敢有所说。所以然者,长生太子见活吾命,吾亦活此人命。’时,诸群臣闻此语已,叹未曾有:‘此王、太子甚奇!甚特!及能于怨而不报怨。’ “时,梵摩达王问长生曰:‘汝应取我杀,何故见放,复不杀之。将有何因缘?今愿闻之。’长生对曰:‘大王!善听,父王临欲命终之时,而作是说:“汝今亦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”又作是语:“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,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是时,群臣闻父王此语,皆相谓言:“此狂惑,多有所说,长生者竟是何人?”长寿王对曰:“卿等当知,其中有智之人,乃明此语耳。”忆父王此语已,是故全王命根耳。’梵摩达王闻此语已,甚奇所作,叹未曾有,乃能守亡父教敕,不有所堕。 “时,梵摩达王语太子曰:‘汝今所说之义,吾犹不解,今可与吾说其义,使得意解。’时,长生太子对曰:‘大王!善听!我当说之。梵摩达王取长寿王杀,设复长寿王本所有群臣极有亲者,亦当取王杀之;设复梵摩达王所有臣佐,复当取长寿王臣佐杀之,是谓怨怨终不断绝。欲使怨断者,唯有无报人。我今观此义已,是故不害王也。’是时,梵摩达王闻此语已,甚怀踊跃,不能自胜,此王太子极为聪明,乃能广演其义。 “时,王梵摩达即向忏悔:‘是我罪过,而取长寿王杀之。’即自脱天冠与长生使着,复加嫁女,还付舍卫国土、人民,寻付长生使领,王还波罗㮈治。 “比丘当知,然古昔诸王有此常法;虽有此诤国之法,犹相堪忍,不相伤害。况汝等比丘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舍贪欲、瞋恚、愚痴心,今复诤竞不相和顺,各不相忍而不忏改。诸比丘!当以此因缘,知斗非其宜然。同一师侣,共一水乳,勿共斗讼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无斗无有诤, 慈心愍一切, 无患于一切, 诸佛所叹誉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忍辱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是时,拘深比丘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勿虑此事,我等自当分明此法。世尊!虽有此语,其事不然。”是时,世尊便舍而去,诣跋耆国。 尔时,跋耆国中有三族姓子:阿那律、难提、金毗罗。然彼族姓子,共作制限:其有出乞食者,后住者便扫洒地使净,事事不乏。其得食来者分与使食,足者则善,不足者随意所如。有遗余者,泻着器中,便舍而去。若复最后乞食来者,足者则善,不足者便取器中食而自着钵中。尔时,便取水瓶,更着一处,即当一日扫除房舍,复更在闲静之处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思惟妙法,然复彼人终不共语,各自寂然。 尔时,尊者阿那律思惟欲不净想,念恃喜安而游初禅。是时,难提、金毗罗知阿那律心中所念,亦复思惟欲不净想,念恃喜安而游初禅。若复尊者阿那律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,尔时尊者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。若复尊者阿那律思惟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,是时尊者难提亦复思惟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。若复尊者阿那律思惟灭尽定,尔时尊者难提,亦复思惟灭尽定。如此诸法,诸贤思惟此法。 尔时,世尊往师子国中。尔时,守国人遥见世尊来,便作是说:“沙门勿来入国中。所以然者,此国中有三族姓子,名阿那律、难提、金毗罗,慎莫触娆。” 是时,尊者阿那律以天眼清净及天耳通,闻守国人与世尊作如是说,使世尊不得入国。是时,尊者阿那律即出告守门人曰:“勿遮,世尊今来,欲至此看。” 是时,尊者阿那律寻入告金毗罗曰:“速来,世尊今在门外。”是时,尊者三人即从三昧起,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各自称言:“善来,世尊!”尊者阿那律前取世尊钵,尊者难提前敷座,尊者金毗罗取水与世尊洗足。 尔时,世尊告阿那律曰:“汝等三人在此和合,无有他念,乞食如意乎?” 阿那律曰:“如是。世尊!乞食不以为劳。所以然者,若我思惟初禅时,尔时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初禅。若我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、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、灭尽三昧,尔时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、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、灭尽定。如是,世尊!我等思惟此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阿那律!汝为颇有是时更得上人法乎?” 阿那律报曰:“如是。世尊!我等更得上人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何者是上人之法?” 阿那律曰:“有此妙法,出上人法上,若复我等以慈心,遍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复如是,四维上下亦复如是,一切中一切,以慈心遍满其中,无数无限,不可称计,而自游戏。复以悲心、喜心、护心,遍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复如是,四维上下而自游戏。是谓,世尊!我等更得此上人之法。” 尔时,尊者难提、金毗罗语阿那律曰:“我等何日至汝许问此义乎?今在世尊前而自称说。” 阿那律曰:“汝等亦未曾至我许而问此义?但诸天来至我所而说此义。是故,在世尊前而说此义耳。但我长夜之中知诸贤心意,然诸贤得此三昧故,在世尊前说此语耳。” 尔时,说此法时,长寿大将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长寿大将白世尊曰:“今日,世尊与此诸人而说法乎?” 是时,世尊以此因缘具向长寿大将说之。 是时,大将白世尊曰:“跋耆大国快得大利,有此三族姓子而自游化:阿那律、难提、金毗罗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将!如汝所言,跋耆大国快得善利。且舍跋耆大国,摩竭大国快得善利,乃有此三族姓子。若当摩竭大国人民之类,忆此三族姓子,便长夜获安隐。大将当知,若县邑城郭有此三族姓子者,彼城郭之中,人民之类,长夜获安隐。此三族姓子所生之家,亦获大利,乃能生此上尊之人,彼父母五种亲族,若当忆此三人者,亦获大利。若复天、龙、鬼神忆此三族姓子者,亦获大利。若有人叹说阿罗汉者,亦当叹说此三人。若有人叹说无贪欲、无愚痴、无瞋恚者,亦当叹说此三人。若有人叹说此福田者,亦当叹说此三人。如我于三阿僧祇劫所行勤苦,成无上道,使此三人成此法义。是故,大将!当于此三族姓子,起欢喜心。如是,大将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大将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结使,系缚众生,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云何为三?所谓身邪、戒盗、疑。” “彼云何名为身邪?所谓计身有我,生吾我之想,有众生想,有命、有寿、有人、有士夫、有缘、有着,是谓名为身邪之结。 “云何名为疑结?所谓有我耶?无我耶?有生耶?无生耶?有我、人、寿命耶?无我、人、寿命耶?有父母耶?无父母耶?有今世、后世耶?无今世、后世耶?有沙门、婆罗门耶?无沙门、婆罗门耶?世有阿罗汉耶?世无阿罗汉耶?有得证者耶?无得证者耶?是谓名为疑结。 “彼云何名为戒盗结?所谓戒盗者,我当以此戒生大姓家,生长者家,生婆罗门家,若生天上及诸神中,是谓名为戒盗结。 “是谓,比丘!有此三结系缚众生,不能从此岸至彼岸,犹如两牛同一轭,终不相离。此众生类,亦复如是,三结所系,不能得从此岸至彼岸。 “云何此岸?云何彼岸?所谓此岸者身邪是,彼岸者所谓身邪灭是。是谓,比丘!三结系缚众生,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灭此三结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三三昧。云何为三?空三昧、无愿三昧、无想三昧。 “彼云何名为空三昧?所谓空者,观一切诸法,皆悉空虚,是谓名为空三昧。 “彼云何名为无想三昧?所谓无想者,于一切诸法,都无想念,亦不可见,是谓名为无想三昧。 “云何名为无愿三昧?所谓无愿者,于一切诸法,亦不愿求,是谓名为无愿三昧。 “如是,比丘!有不得此三三昧,久在生死,不能自觉寤。如是,诸比丘!当求方便,得此三三昧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幢.毗沙.法王 瞿默.神足化 斋戒.现在前 长寿.结.三昧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六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七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四谛品第二十五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四谛之法。云何为四?所谓初苦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。第二者苦习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。第三者苦尽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。第四者苦出要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。 “彼云何名为苦谛?所谓苦谛者,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怨憎会苦、恩爱别离苦、所欲不得苦,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,是谓名为苦谛。 “彼云何名为苦习谛?所谓习谛者,爱与欲相应,心恒染着,是谓名为苦习谛。 “彼云何名为苦尽谛?所谓尽谛者,欲爱永尽无余,不复更造,是谓名为苦尽谛。 “彼云何名为苦出要谛?所谓苦出要谛者,谓贤圣八品道,所谓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行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,是谓名为苦出要谛。 “如是,比丘!有此四谛,实有不虚,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谛。诸有众生,二足、三足、四足,欲者、色者、无色者,有想、无想者,如来最上。然成此四谛,故名为四谛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谛。然不觉知,长处生死,轮转五道。我今以得此四谛,从此岸至彼岸,成就此义,断生死根本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今有四谛法, 如实而不知, 轮转生死中, 终不有解脱。 如今有四谛, 以觉以晓了, 以断生死根, 更亦不受有。 “若有四部之众,不得此谛,不觉不知,便随五道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方便,成此四谛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四法,多饶益人。云何为四?第一法者当亲近善知识,第二者当闻法,第三者当知法,第四者当法法相明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法,多饶益人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成此四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若如来出现于世时,便有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此众生类多有所著,若说不染着法时,亦复承受,念修行之,心不远离。若如来出现于世时,有此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,是谓初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 “复次,阿难!轮转不住,恒在五道,正使欲说法时,亦复承受,心不远离。若如来出现世时,有此二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 “复次,阿难!此众生类,恒怀憍慢,不去心首,若使说法,亦复承受,心不远离。然复,阿难!此众生类,恒怀憍慢,不去须臾,设复说法时,亦复承受,是谓第三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 “复次,阿难!此众生类,无明所覆,设复说有明法时,亦复承受而不忘失。若复,阿难!说此有明、无明法时,而心意柔和,恒喜修行。是谓,阿难!若如来出现世时,便有此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若有多萨阿竭现在时,便有此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是故,阿难!当发喜心向如来所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担,亦当说持担人,亦当说担因缘,亦当说舍担。汝等比丘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我今当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担?所谓五盛阴是。云何为五?所谓色、痛、想、行、识阴,是谓名为担。 “彼云何名为持担人?所谓持担人者,人身是也。字某、名某,如是生,食如是食,受如是苦乐,寿命长短,是谓名为持担人。 “彼云何名为担因缘?所谓担因缘者,爱着因缘是。与欲共俱,心不远离,是谓名为担因缘。 “彼云何名为当舍离担?所谓能使彼爱永尽无余,已除、已吐。是谓,比丘!名舍离担。 “如是,比丘!我今已说担,已说担因缘,已说持担人,已说舍担,然诸如来所应行者,我今已办。若树下、空处、露坐,常念坐禅,莫行放逸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当念舍重担, 更莫造新担, 担是世间病, 舍担第一乐。 亦当除爱结, 及舍非法行, 尽当舍离此, 更不复受爱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作方便,舍离于担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四生。云何为四?所谓卵生、胎生、湿生、化生。 “彼云何名为卵生?所谓卵生者,鸡、雀、乌、鹊、孔雀、蛇、鱼、蚁子之属,皆是卵生。是谓名为卵生。 “彼云何名为胎生?所谓人及畜生,至二足虫,是谓名为胎生。 “彼云何名为因缘生?所谓腐肉中虫、厕中虫、如尸中虫。如是之属,皆名为因缘生。 “彼云何名为化生?所谓诸天、大地狱、饿鬼、若人、若畜生,是谓名为化生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生。诸比丘舍离此四生,当求方便,成四谛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舍利弗、尊者目揵连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。 尔时,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世间有此四人。云何为四?所谓第一人者与结相随,然内有结而不知。或有一人与结相随,然内有结如实知之。或有一人不与结相随,然内无结如实而不知。或有一人不与结相随,然内无结如实知之。 “诸贤当知,第一人者与结相随,然内有结而不知,此二有结人中,此人最为下贱。所谓彼第二人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知之,此人极为妙。彼第三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而不知,此人于二无结人中,此人最为下贱。所谓彼第四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知之,此人于无结人中最为第一。诸贤当知,世间有此四人。” 是时,尊者目连问舍利弗曰:“有何因缘,有结相随人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?复有何因缘,此二无结人相随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?” 舍利弗对曰:“彼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不知。彼人作是念:‘我当作净想。’彼便思惟作净想。当作净想时,便起欲心,以起欲心已,便有贪欲、瞋恚、痴心而命终。尔时,不求方便,灭此欲心,便有瞋恚、愚痴之心而命终。目连当知,犹如有人诣市买得铜器,尘土垢坌,极为不净。彼人不随时摩抆,不随时净洗,然彼铜器倍更生垢,极为不净。此第一人亦复如是,与垢相随,内有结如实不知,彼便作是念:‘我当思惟净想。’已思惟净想,便生欲心,已生欲心,则有贪欲、瞋恚、愚痴而命终,不求方便,灭此欲心。 “彼第二人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知!‘我今可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。’彼已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,彼以思惟不净想,便不生欲心,求方便,不得者得、不获者获、不及者及,便无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亦复无结而命终。犹如有人从市中买得铜器,尘垢所染,彼人随时修治,洗荡使净。此人亦复如是。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知之。彼人便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,彼思惟不净想,更求方便,不得者得、不获者获、不作证者教令得证,已无欲心、无瞋恚、愚痴而命终。是谓,目连!有此二人与结相随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。” 目连曰:“复以何因缘,使此二人不与结相随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?” 舍利弗曰:“彼第三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而不知。彼便作是思惟,我不求方便思惟,不得者得、不获者获、不作证者而作证。彼人有欲心、瞋恚、愚痴所缚而命终。犹如有人诣市买铜器,尘垢所染,然不随时洗治,亦不随时修治;此第三人亦复如是,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不知,亦不作是学,我当求方便,灭此诸结;而有贪欲、瞋恚、愚痴之心而命终。 “彼第四人不与结俱,内无结如实知之。彼便作是思惟,求方便,不得者得、不获者获、不作证者令作证。彼以无此结而命终,犹如有人诣市,得好铜器极净洁,复加随时修治,磨洗其器。尔时,彼器倍复净好,此第四人亦复如是,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知之,彼便作是思惟,求方便,不获者获、不得者得、不作证者而作证,彼便无结使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身坏命终。是谓,目连!有此二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知之,一人为上,一人下贱。” 是时,尊者目连问舍利弗曰:“何以故名曰结?” 舍利弗曰:“目连当知,恶不善法,起诸邪见,故名为结。或复有人而作是念:‘如来问我义已,然后与诸比丘说法,不问余比丘义,而如来与比丘说法。’或复有是时,世尊语余比丘而说法,然不语彼比丘如来说法。‘如来不语我与比丘说法。’或有不善,或有贪欲。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恒在诸比丘前而入村乞食,不使余比丘在比丘前而入村乞食。’或有是时,余比丘在前而入村乞食,不使彼比丘在比丘前而入村乞食。‘我不在比丘前而入村乞食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目连当知,或复有是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当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,不使余比丘先比丘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。’或复有时,余比丘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,不使彼比丘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。‘我不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食已与檀越说法,不使余比丘食讫与檀越说法。’或复有时,余比丘食竟与檀越说法,不使彼比丘食竟与檀越说法。‘不使我食竟与檀越说法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当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,不使余比丘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。’或复有时,余比丘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,不使余比丘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。‘不使我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使诸比丘不知我犯戒。’或复有时,彼比丘犯戒,诸比丘知此比丘犯戒,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不使余比丘语我言犯戒。’或复有时,彼比丘犯戒,余比丘语言犯戒。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彼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使清净比丘告我,不使不清净比丘告我。’或复有时,不清净比丘告彼比丘言:‘彼比丘犯戒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。若有比丘告我者,当在屏处,不在大众之中。’或复有时,彼比丘犯戒,在大众中告语,不在屏处。比丘复作是念:‘此诸比丘在大众中告我,不在屏处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 “目连当知,此诸法之本,兴起此行者,名为结使。目连!复知诸有四部之众,犯此行者,皆共闻知。虽言我行阿练若,在闲静之处,正使着五纳衣,恒行乞食,不择贫富,行不卒暴,往来住止,坐起动静,言语默然,彼比丘作是念:‘使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斯诸梵行者,恒来供养我。’彼比丘虽有是念,然四部众亦不随时供养。所以然者,以彼比丘恶不善行未除故,见闻念知。犹如有人,一铜器极为清净,复以不净盛着铜器中,复以余器盖其上,持行诣国界。众人见已,问彼人曰:‘君所持者是何物乎?我等欲得观见。’是时,众人素既饥俭,谓呼:‘是好饮食。’寻发器盖,然是不净,皆共得见。此比丘亦复如是。虽有阿练若行,随时乞食,着五纳衣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彼虽生此念:‘欲使诸梵行者,随时来供养。’然复诸梵行人,不随时供养。所以然者,以彼比丘恶不善法结使未尽故。 “目连当知,诸有比丘无此恶不善法,结使已尽,见闻念知,虽在城傍行,犹是持法之人。或受人请,或受长者供养,彼比丘无此贪欲之想。是时,四部之众及诸梵行者,皆来供养。所以然者,以彼比丘行清净故,皆见闻念知。犹如有人有好铜器,盛好饮食,气味极香,复以物盖其上,持行诣国界,众人见已,问彼人曰:‘此是何物,我等欲得观见。’时寻发看,见是饮食,皆共取食。此亦如是,比丘见闻念知,虽在城傍行,受长者供养,彼不作是念:‘使诸梵行者来供养我。’然复诸梵行者,皆来供养之。所以然者,以彼比丘恶不善行以除尽故。是故,目连!以此诸行故,名为结使。”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利弗!所以然者,我昔游此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到时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,至彼车师舍,在门外默然而立。是时,彼工师手执斧而斫材。是时,更有长老工师有少事缘,来至此工师舍。是时,彼工师修治材板。是时,彼老工师而生此念:‘此小工师斫材如我意不?我今当观之。’是时,彼工师所嫌之处,彼工师尽取斫之。是时,彼老工师甚怀欢喜,而作是念:‘善哉!善哉!卿所斫材尽如我意。’此亦如是,诸有比丘心不柔和,舍沙门行,心怀奸伪,不从沙门之法,性行粗疏,不知惭愧,强颜耐辱,为卑贱行,无有勇猛。或喜多忘失,不忆所行,心意不定,所作错乱,诸根不定,然今尊者舍利弗观察性行已,而修治之。 “诸有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甚恭敬戒,不舍沙门贤圣之法,无有幻伪,不行卒暴,心意柔和,言常含笑,不伤人意,心恒一定,无有是非,诸根不乱。彼闻尊者舍利弗语已,便自承受,亦不忘失。犹如若男、若女,端正无双,极自沐浴,着好新衣,用香涂身。若复有人,复加以优钵华,持用奉上,彼人得已,即着头上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此亦如是,若有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恭敬于戒,不失沙门之法,无有幻伪,不行卒暴,心意柔和,言常含笑,不伤人意,心恒一定,无有是非,诸根不乱。彼从尊者舍利弗闻是语已,甚怀欢喜,不能自胜,而受其教。如此诸族姓子说此法教。” 尔时,诸贤各各闻其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四果。云何为四?或有果生而似熟,或有果熟而似生,或有果熟而似熟,或有果生而似生。是谓,比丘!世间有此四果。世间有此四人,亦复如是。云何为四?或有人熟而像生,或有人生而像熟,或有人生而似生,或有人熟而似熟。 “何等人生而似熟?或有人往来行步不行卒暴,眼目视瞻恒随法教,着衣持钵亦复随法行步,视地不左右顾望;然复犯戒不随正行,实非沙门而似沙门,不行梵行而自言行梵行,尽坏败正法,根败之种,是谓此人生而像熟。 “彼人云何熟而像生?或有比丘性行似疏,视瞻不端,亦不随法行,喜左右顾视;然复精进多闻,修行善法,恒持戒律,不失威仪,见少非法,便怀恐惧,是谓此人熟而像生。 “彼云何人生而像生?或有比丘不持禁戒,不知行步礼节,亦复不知出入行来,亦复不知着衣持钵,诸根错乱,心着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,彼犯禁戒,不行正法,不是沙门而似沙门,不行梵行而似梵行,根败之人,不可修饰,是谓此人生而似生。 “彼云何有人熟而似熟?或有比丘持戒禁限,出入行步不失时节,看视不失威仪;然极精进,修行善法,威仪礼节皆悉成就,见小非法,便怀恐怖,况复大者,是谓此人熟而似熟。 “是谓,比丘!世间有此四果之人,当学熟果之人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日空中有随岚风,设复有飞鸟至彼者,若鸟、鹊、鸿、鹄值彼风者,头脑、羽翼各在一处。此间一比丘亦复如是。舍禁戒已,作白衣行,是时三衣、钵器、针筒六物之属各在一处,犹随岚之风吹杀彼鸟。是故,诸比丘!当修行梵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当知,有此四鸟。云何为四?或有鸟声好而形丑,或有鸟形好而声丑,或有鸟声丑形亦丑,或有鸟形好声亦好。 “彼云何鸟声好而形丑?拘翅罗鸟是也。是谓此鸟声好而形丑。彼云何鸟形好而声丑?所谓鸷鸟是也。是谓此鸟形好而声丑。彼云何鸟声丑形亦丑?所谓兔枭是也。是谓此鸟声丑形亦丑。复有何鸟声好形亦好?所谓孔雀鸟是也。是谓此鸟声好形亦好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鸟,当共觉知。 “此亦如是,世间亦有四人似鸟,当共觉知。云何为四?于是,或有比丘颜貌端政,出入行来,着衣持钵,屈申俯仰,威仪成就;亦复不能有所讽诵诸所有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不能承法之教,亦复不能善讽诵读。是谓此人形好而声不好。 “复有何等人声好而形丑?或有一比丘出入行来,屈申俯仰,着衣持钵,威仪不成就,恒好广说;然复彼人精进持戒,闻法能知所学,多闻诸所有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义理深邃,具足修梵行,然复彼法善持善诵。是谓此人声好而形丑。 “彼复有何等人声丑形亦丑?或有一人犯戒、不精进、不多闻,所闻便失;彼于此法,应具足行梵行,然不肯承受。是谓此人声亦丑形亦丑。 “彼何等人声亦好形亦好?或有比丘颜貌端政,出入行来,着衣持钵,不左右顾视;然复精进修行善法。然戒律具足,见小非法,尚怀恐惧,何况大者!亦复多闻,所受不忘,诸所有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修其善行,如此之法,善讽诵读。是谓此人声好形亦好。 “是谓世间有此四人,在世间者,当共觉知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声好形亦好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云。云何为四?或有云雷而不雨,或有云雨而不雷,或有云亦雨亦雷,或有云亦不雨亦不雷,是谓四种云。世间四种人而像云,何等四人?或有比丘雷而不雨,或有比丘雨而不雷,或有比丘亦不雨亦不雷,或有比丘亦雨亦雷。 “彼云何比丘雷而不雨?或有比丘高声诵习,所谓契经、祇夜、受决、偈、本末、因缘、已说、生经、颂、方等、未曾有法、譬喻。如是诸法,善讽诵读,不失其义;不广与人说法。是谓此人雷而不雨。 “彼云何人雨而不雷?或比丘有颜色端政,出入行来,进止之宜,皆悉具知,修诸善法,无毫厘之失;然不多闻,亦不高声诵习,复不修行契经、本末、授决、偈、因缘、譬喻、生经、方等、未曾有法,然从他承受,亦不忘失,好与善知识相随,亦好与他说法。是谓此人雨而不雷。 “彼何等人亦不雨亦复不雷?或有一人颜色不端政,出入行来,进止之宜,皆悉不具,不修诸善法;然不多闻,亦不高声诵习读,复不修行契经至方等,亦复不与他说法。是谓此人亦不雨亦不雷。 “复有何等人亦雨亦雷?或有一人颜色端政,出入行来,进止之宜,亦悉具知,好喜学问,所受不失;亦好与他说法,劝进他人,令使承受。是谓此人亦雷亦雨。是谓,比丘!世间有此四人。是故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谛.饶益.阿难 重担.四生.结 四果.随岚风 四鸟.雷在后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七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八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四意断品第二十六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山河、石壁、百草、五谷,皆依于地而得长大,然复此地最尊、最上。此亦如是,诸善道品之法,住不放逸之地,使诸善法而得长大。 “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,多修四意断。云何为四?于是,比丘!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已生善法,求方便令增多,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比丘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修四意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当知,诸有粟散国王及诸大王皆来附近于转轮王,转轮王于彼最尊、最上。此亦如是,诸善三十七道品之法,无放逸之法最为第一。 “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。于是,比丘!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已生善法,重令增多,终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诸比丘修四意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有星宿之光,月光最为第一。此亦如是,诸善功德三十七品之法,无放逸行最为第一,最尊、最贵。 “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。云何为四?于是,比丘!若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;若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灭;若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若已生善法,求方便重令增多,终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比丘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修四意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有华之属,瞻卜之华、须摩那华,天上、人中,婆师华最为第一。此亦如是,诸善功德三十七道品之法,无放逸行为第一。 “若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。云何为四?于是,比丘!若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;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灭;若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已生善法,求方便令增多,终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比丘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王波斯匿乘宝羽之车,出舍卫城,至祇洹精舍,欲觐世尊。诸王常法有五威容,舍着一面,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世尊告大王曰:“大王当知,世间有四种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或有一人,先闇而后明;或有一人,先明而后闇;或有一人,先闇而后闇;或有一人,先明而后明。 “彼人云何先闇而后明?于是,或有一人生卑贱家,或旃陀罗种、或啖人种、或工师种、或淫泆家生,或无目、或无手足、或时裸跣、或诸根错乱;然复身、口行善法,意念善法。彼若见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尊长者,恒念礼拜,不失时节,迎来起送,先笑后语,随时供给。若复有时见乞儿者,若沙门、婆罗门,若路行者,若贫匮者,若有钱财,便持施与,设无财货者,便往至长者家,乞求施与。若复见彼施者,便还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身行善法,口修善法,意念善法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犹如有人,从地至床,从床乘马,从马乘象,从象乘讲堂,由是故我今说,此人先闇而后明。如是,大王!此人名曰先闇而后明。 “彼人云何先明而后闇?于是,或有一人在大家生,若刹利种、若长者种、若婆罗门种,饶财多宝,金、银、珍宝、车𤦲、马瑙、水精、琉璃,仆从、奴婢不可称计,象、马、䐗、羊皆悉具足。然复此人颜貌端政,如桃华色,彼人恒怀邪见,边见相应,彼便有此见:无施、无受,亦无前人何所施物,亦无善恶之行,亦无今世、后世,亦无得道者,世无阿罗汉可承敬者,于今世、后世可作证者。彼若见沙门、婆罗门,便起瞋恚,无恭敬心。若见人惠施者,心不喜乐,身、口、意所作行而不平均,以行非法之行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犹如有人从讲堂至象,从象至马,从马至床,从床至地。由是故,我今说此人,如是,大王!所谓此人先明而后闇。 “彼云何有人从闇至闇?若复有人生卑贱家,或旃陀罗家、或啖人家、或极下穷家,此人必生此中,或复有时,诸根不具,颜色粗恶。然复彼人恒怀邪见,彼便有此见:无今世、后世,无沙门、婆罗门,亦无得道者,亦无阿罗汉可承敬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可作证者。彼若见沙门、婆罗门,便起瞋恚,无恭敬心。若见人来惠施者,心不喜乐,身、口、意所作行而不平等,诽谤圣人,毁辱三尊。彼既自不施,又见他施,甚怀瞋恚,以行瞋恚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犹如有人从闇至闇,从火焰至火焰,舍智就愚。由是而言,此人可谓先闇而后闇,大王当知,故名此人从闇至闇。 “彼名何等人从明至明?或有一人生豪族家,或刹利种、或国王家、或大臣家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。然复彼人颜色端政,如桃华色。彼人恒有正见,心无错乱。彼有此正见:有施、有福、有受者,有善、恶之报,有今世、后世,有沙门、婆罗门。设复彼人若见沙门、婆罗门,起恭敬心,和颜悦色,己身恒喜布施,亦复劝人使行布施之,设布施之日,心怀踊跃,不能自胜,彼身行善,口行善,意行善,身坏命终生善处。犹如有人从讲堂至讲堂,从宫至宫。由是而言,我今说此人从明至明。是为,大王!世间有此四人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王当知贫人, 有信好布施, 见沙门婆罗, 及诸可施者, 能复起迎逆, 而教于正见, 施时极欢喜, 所求不逆人。 彼人是良友, 终不为恶行, 恒喜行正见, 常念求善法。 大王如彼人, 死时有所适, 必生兜术天, 先闇而后明。 如人极为富, 不信好喜恚, 悭贪心怯弱, 邪见而不改。 见沙门梵志, 及诸乞求者, 恒喜呵骂詈, 邪见言无有。 见施起瞋恚, 不令有施人, 彼人行极弊, 造诸恶元本。 如是彼人者, 临欲命终时, 当生地狱中, 先明而后闇。 如有贫贱人, 无信好瞋恚, 造诸不善行, 邪见不信正。 设见沙门士, 及诸可事者, 而取轻毁之, 悭贪无有信。 施时而不喜, 见他施亦然, 彼人所造行, 所适无安处。 如此彼之人, 必当取命终, 当生地狱中, 先闇而后闇。 如人极有财, 有信好布施, 正见不他念, 恒喜求善法。 设见诸道士, 及诸可施者, 起恭迎敬之, 而学于正见。 与时极和悦, 常念于平均, 惠施无吝惜, 不逆于人心。 彼人受命决, 不造诸非法, 当知彼之人, 临欲命终时, 必生好善处, 先明而后明。 “是故,大王!当学先明而后明,莫学先明而后闇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阿难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斯须,复以两手摩如来足已,复以口鸣如来足上,而作是说:“天尊之体,何故乃尔?身极缓尔,如来之身不如本故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阿难!如汝所言,今如来身皮肉已缓,今日之体不如本故。所以然者,夫受形体,为病所逼。若应病众生,为病所困;应死众生,为死所逼。今日如来,年已衰微,年过八十。” 是时,阿难闻此语已,悲泣哽噎,不能自胜,并作是语:“咄嗟,老至乃至于斯。” 是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是时,世尊渐渐乞食,至王波斯匿舍。当于尔时,波斯匿门前,有故坏车数十乘,舍在一面。 是时,尊者阿难以见车弃在一面,见已,白世尊曰:“此车王波斯匿车,昔日作时极为精妙,如今日观之,与瓦石同色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!如汝所言,如今观所有车,昔日之时极为精妙,金银所造,今日坏败,不可复用。如是外物尚坏败,况复内者?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咄此老病死, 坏人极盛色, 初时甚悦意, 今为死使逼。 虽当寿百岁, 皆当归于死, 无免此患苦, 尽当归此道。 如内身所有, 为死之所驱, 外诸四大者, 悉趣于本无。 是故求无死, 唯有涅槃耳, 彼无死无生, 都无此诸行。” 尔时,世尊即就波斯匿王坐。 是时,王波斯匿与世尊办种种饮食。观世尊食竟,王更取一小座,在如来前坐,白世尊曰:“云何,世尊!诸佛形体皆金刚数,亦当有老、病、死乎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!如大王语,如来亦当有此生、老、病、死。我今亦是人数,父名真净,母名摩耶,出转轮圣王种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诸佛出于人, 父名曰真净, 母名极清妙, 豪族刹利种。 死径为极困, 都不观尊卑, 诸佛尚不免, 况复余凡俗。” 尔时,世尊与波斯匿王而说此偈: “祠祀火为上, 诗书颂为尊, 人中王为贵, 众流海为首。 众星月为上, 光明日为先, 八方上下中, 世界之所载。 天及世人民, 如来最为尊, 其欲求福禄, 当供养三佛。” 是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从座起而去,还祇洹精舍,就座而坐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法,在世间人所爱敬。云何为四?少壮之年,世间人民之所爱敬;无有病痛,人所爱敬;寿命,人所爱敬;恩爱集聚,人所爱敬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法,世间人民之所爱敬。 “复次,比丘复有四法,世间人民所不爱敬。云何为四?比丘当知,少壮之年,若时老病,世人所不喜;若无病者,后便得病,世人所不喜;若有得寿命,后便命终,世人所不喜;恩爱得集,后复别离,是世人所不喜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法与世回转,诸天、世人,乃至转轮圣王、诸佛世尊,共有此法,是为,比丘!世间有此四法与世回转。 “若不觉此四法时,便流转生死,周旋五道。云何为四?圣贤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、贤圣解脱。是为,比丘!有此四法而不觉知者,则受上四法。我今及汝等,以觉知此贤圣四法,断生死根,不复受有。如今如来形体衰老,当受此衰耗之报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此永寂涅槃,不生、不老、不病、不死,恩爱别离,常念无常之变。如是,比丘,当作是念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王波斯匿即敕臣佐,严宝羽之车,欲出舍卫城观地讲堂。当于尔时,波斯匿王母命过,年极衰老,垂向百岁,王甚尊敬,念未曾离目。是时,波斯匿王边有大臣,名不奢蜜,高才盖世,世人尊重。时,大臣便作是念:“此波斯匿王母年向百岁,今日命终;设当闻者,王甚愁忧,不能饮食而得重病。我今当设方便,使王不愁忧,亦使不病。” 是时,大臣即严驾五百白象,亦严驾五百疋马,复严五百步兵,复严驾五百妓女,复严驾五百老母,复严驾五百婆罗门,复有五百沙门,复严驾五百衣裳,复严驾五百珍宝,与亡者作好大棺,彩画极令使妙,悬缯幡盖,作倡妓乐,不可称计,出舍卫城。 是时,波斯匿王还来入城。是时,王波斯匿有少事,是时王遥见亡者,问左右曰:“此是何人,供养乃至于斯?” 时不奢蜜曰:“此舍卫城中有长者母无常,是彼之具。” 时王复告曰:“此诸象马车乘复用为?” 大臣报曰:“此五百老母者,用奉上阎罗王,持用赎命。” 时,王便笑而作是说:“此是愚人之法,命也难保,有何可克?如有人堕摩竭鱼口,欲求出者,实复难得。此亦如是,堕阎罗王边,欲求出,实难可得。” “此五百妓女亦用赎命。” 王报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 时大臣曰:“若此妓女不可得者,当用余者赎之。” 王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 大臣曰:“若此不可得者,当用五百珍宝赎之。” 王报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 大臣曰:“此不可得者,用五百衣裳赎之。” 王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 臣曰:“若此衣裳不可得者,当用此五百梵志咒术,咒术取之。” 王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 大臣曰:“若此五百梵志不可得者,复当持此沙门高才说法,持用赎之。” 王曰:“此不可得。” 大臣曰:“若说法不可得者,当集兵众,共大战斗而取之。” 时,波斯匿王大笑而曰:“此是愚人之法,以堕摩竭鱼口,终不得出。” 时王曰:“汝当知之,颇有生而不死乎?” 时大臣曰:“此实不可得也。” 时大王报曰:“实不可得,诸佛亦作是说,夫生有死,命亦难得。” 是时,不奢蜜跪白王曰:“是故,大王!甚莫愁忧,一切众生皆归于死。” 时王问曰:“我何故愁忧?” 时臣白王:“王当知之,大王母者,今日已死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闻此语已,八九叹息而语大臣曰:“善哉!如汝所言,乃能知善权方便。” 是时,王波斯匿还入城,办种种香华,供养亡母。供养亡母已,便还驾乘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世尊问曰:“大王!何故尘土坌身?” 王白世尊:“天母命终,向送至城外。今来诣世尊所,问其所由。然天母在时,持戒精进,恒修善法,年向百岁,今日已命终,故来至世尊所耳。若当我持象赎命可得者,亦当用象赎之;若当马赎命可得者,当用马赎之;若当车乘赎命可得者,便当用车乘赎之;若当金银珍宝赎命可得者,当用金银珍宝赎之;若当以奴婢、仆从、城廓、国界,赎命可得者,当以城廓、国界赎命;若以加尸国界人民赎命可得者,当以加尸人民赎之,莫令我天母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是故,大王!甚莫愁忧,一切众生皆归于死。一切变易之法,欲令不变易者,终不有此事。大王当知,人身之法犹如雪揣,要当归坏;亦如土坏,同亦归坏不可久保;亦如野马幻化,虚伪不真;亦如空拳,以诳小儿。是故,大王!莫怀愁忧,恃怙此身。大王当知,有此四大恐怖,来至此身,不可障护,亦不可以言语、咒术、药草、符书,所可除去。云何为四?一者名为老,坏败少壮,使无颜色;二者名病尽,坏败无病;三者名为死尽,坏败命根;四者有常之物归于无常。是谓,大王!有此四法不可障护,非力所能伏也。 “大王当知,犹如四方有四大山,从四方来,使压众生,非力所却。是故,大王!非牢固物,不可恃怙。是故,大王!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王亦不久,当至生死之海。王亦当知,诸以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;若复以非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是故,大王!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此法名何等?当云何奉行?” 世尊告曰:“此法名除愁忧之刺。” 王白佛言:“实尔,世尊!所以然者,我闻此法已,所有愁忧之刺,今日已除。然,世尊!国界事猥,欲还所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波斯匿王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非独在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中为尊,乃至世间人民中独尊,今有四法本末,我躬自知之,而作证于四部之众、天上、人中。云何为四?一者一切诸行皆悉无常,我今知之,于四部之众、天上、人中而作证;二者一切诸行苦;三者一切诸行无我;四者涅槃休息。我今知之,于四部之众,于天上、人中而作证。是谓,比丘!四法之本,是故于天上、人中而独得尊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尔时,世尊欲诣罗阅城夏坐,舍利弗亦欲诣罗阅城夏坐,千二百五十弟子皆欲诣罗阅城夏坐,然舍利弗、目揵连夏坐竟,当取涅槃。 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、舍利弗、目揵连等,游罗阅城迦兰陀竹园,受夏坐已。尔时,世尊告舍利弗:“今千二百五十弟子,为汝等在此夏坐,然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当取灭度。云何,舍利弗!堪任与诸比丘说妙法乎?我今脊痛,欲小止息。” 舍利弗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尔时,世尊躬襞僧迦利,右胁着地,脚脚相累,计意在明。 尔时,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我初受戒时,以经半月,得四辩才而作证,义理具足。我今当说之,分别其义,使汝等知,布现分别之。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”是时,诸比丘从舍利弗受教。 舍利弗告曰:“何等是四辩才?我得证者所谓义辩;我由此得证所谓法辩;我由此得证所谓应辩;我由此得证所谓自辩。我今当广分别其义。若当四部之众有狐疑者,我今现在,可问其义。若复,诸贤!于四禅有狐疑者,若复,诸贤!于四等心有狐疑者,可问我,今当说之。设复,诸贤!于四意断有狐疑者,可问我义,我今当说。四神足、四意止、四谛,有狐疑者,便来问我义,我今当说之。今不问者,后悔无益!我今唯有世尊.无所著.等正觉所有深法,所行众事,亦问我义,我当说之,后勿有悔。”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到时,着衣持钵,欲入罗阅城乞食。是时,执杖梵志遥见目连来,各各相诣谓曰:“此是沙门瞿昙弟子中,无有出此人上,我等尽共围已,而取打杀。” 是时,彼梵志便共围捉,各以瓦石打杀而便舍去,身体无处不遍,骨肉烂尽,酷痛苦恼,不可称计。 是时,大目揵连而作是念:“此诸梵志围我取打,骨肉烂尽,舍我而去。我今身体无处不痛,极患疼痛,又无气力可还至园,我今可以神足还至精舍。”是时,目连即以神足还至精舍,到舍利弗所,在一面坐。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语舍利弗言:“此执杖梵志围我取打,骨肉烂尽,身体疼痛,实不可堪,我今欲取般涅槃,故来辞汝。” 时舍利弗言:“世尊弟子之中,神足第一,有大威力,何故不以神足而避乎?” 目连报言:“我本所造行极为深重,要索受报,终不可避,非是空中而受此报。然我今日身极患疼痛,故来辞汝,取般涅槃。” 舍利弗言:“诸有比丘、比丘尼修四神足,多广演其义,若彼人意中欲住劫、过劫,乃至不灭度,何以不住而灭度乎?” 目连报言:“如是,舍利弗!如来言:‘若比丘、比丘尼修四神足,欲住寿经劫者,亦可得耳。’但如来住劫住者,我亦住耳。但今日世尊不久当取般涅槃,众生之类寿命极短,又我不忍见世尊取般涅槃。然我身体极为疼痛,欲取般涅槃。” 尔时,舍利弗语目连言:“汝今小停,我当先取灭度。”是时,目连默然不对。 是时,舍利弗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时,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取灭度,唯愿听许。” 是时,世尊默然不对。时舍利弗再三白世尊言:“我今正是时,欲取般涅槃。” 是时,世尊告舍利弗:“汝今何故不住一劫,乃过一劫?” 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我躬从世尊闻,躬自承受,众生之类受命极短,极寿不过百岁,以众生命短,故如来寿亦短。若当如来住寿一劫者,我当亦住寿一劫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舍利弗言,以众生命短,故如来寿亦短,然复此事亦不可论。所以然者,过去久远阿僧祇劫,有佛名善念誓愿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当于尔时,人寿八万岁,无有中夭者。彼善念誓愿如来当成佛时,即其日便化作无量佛,立无量众生在三乘行,有在不退转地住者;复立无量众生在四姓家;复立无量众生在四天王宫、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、梵迦夷天、欲天、色天、无色天,亦于其日,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而今舍利弗言:‘以众生寿短,故如来寿命亦短。’云何,舍利弗!而作是说:‘如来当住一劫,至一劫,我亦当住一劫,至一劫。’然复众生,不能知如来寿命长短。舍利弗当知,如来有四不可思议事,非小乘所能知。云何为四?世不可思议,众生不可思议,龙不可思议,佛土境界不可思议。是谓,舍利弗!有四不可思议。” 舍利弗言:“如是,世尊!有四不可思议,世界、众生、龙宫、佛土实不可思议。然长夜恒有此念:‘释迦文佛终不住一劫。’又复诸天来至我所,而语我言:‘释迦文佛不久在世,年向八十,然今世尊不久当取涅槃。’我今不堪见世尊取般涅槃。又我躬从如来闻此语:‘诸过去、当来、今现在,诸佛上足弟子先取般涅槃,然后佛取般涅槃;又最后弟子亦先取般涅槃,然后世尊不久当取灭度。’唯愿世尊听取灭度。” 世尊告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 舍利弗即住如来前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而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二禅;从二禅起,复入三禅;从三禅起,复入四禅;从四禅起,复入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,从有想无想起,入灭尽定;从灭尽定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起,入不用处、识处、空处;从空处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。时,尊者舍利弗从四禅起已,告诸比丘:“此名师子奋迅三昧。” 是时,诸比丘叹未曾有:“甚奇!甚特!尊者舍利弗入三昧,速疾乃尔。” 尔时,舍利弗即从坐起,头面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 当于尔时,众多比丘从舍利弗后。时舍利弗还顾语:“诸贤!各欲所至?” 众多比丘报曰:“我等欲得供养尊者舍利。” 舍利弗言:“止!止!诸贤!此则为供养已。吾自有沙弥,足得供养我耳。汝等各还所在,思惟道化,善修梵行,尽于苦际。如来出世,甚难可遇,时时乃出,犹优昙钵华时时乃出。如来亦复如是,亿劫乃出。人身亦复难克,有信成就亦复难得,欲求出家学如来法亦复难得。一切诸行欲使不灭尽,此亦难得;灭于爱欲永尽无余,灭尽涅槃。今有四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云何为四?一切诸行无常,是谓初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一切诸行苦,是谓第二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一切诸行无我,是谓第三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涅槃为永寂,是谓第四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是谓,诸贤!四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” 尔时,诸比丘咸共堕泪:“今舍利弗灭度,何速乃尔。” 尔时,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止!止!诸贤!慎莫愁忧,变易之法,欲使不变易者,此事不然。须弥山王尚有无常之变,况复芥子之体,舍利弗比丘而免此患乎?如来金刚之身,不久亦当取般涅槃,何况我身?然汝等各修其法行,得尽苦际。” 是时,尊者舍利弗往诣精舍。到已,收摄衣钵,出于竹园,往诣本生住处。是时,尊者舍利弗渐渐乞食至摩瘦国。尔时,尊者舍利弗游于摩瘦本生之处,身遇疾病,极为苦痛。时,唯有均头沙弥供养,目下除去不净,供给清净。 是时,释提桓因知舍利弗心中所念,譬如力士屈申臂顷,从三十三天没不现,来至舍利弗精舍中。至已,头面礼足,复以两手摩舍利弗足,自称姓名,而作是说:“我是天王帝释。” 舍利弗言:“快哉!天帝!受命无穷。” 释提桓因报言:“我今欲供养尊者舍利。” 时舍利弗报言:“止!止!天帝!此则为供养已,诸天清净,阿须轮、龙、鬼及诸天之众。我今自有沙弥,足堪使令。” 时,释提桓因再三白舍利弗言:“我今欲作福业,莫见违愿,今欲供养尊者舍利。”是时,舍利弗默然不对。时,释提桓因躬自除粪,不辞谦苦。 是时,尊者舍利弗即以其夜而般涅槃。是时,此地六变震动,有大音声,雨诸天华,作倡伎乐,诸天侧塞虚空,神妙诸天亦散拘牟头华,或以栴檀杂碎之香而散其上。时,舍利弗已取灭度,诸天皆在空中,悲号啼哭,不能自胜,虚空之中,欲天、色天、无色天,悉共堕泪,亦如春月细雨和畅。尔时,亦复如是。“今尊者舍利弗取般涅槃,何其速哉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集一切众香,而耶维尊者舍利弗身,种种供养已,而收舍利及衣钵,而付均头沙弥,又告之曰:“此是汝师舍利及衣钵,往奉世尊。到已,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,若有所说者,便奉行之。” 是时,均头报言:“如是,拘翼!” 是时,均头沙弥捉衣、持钵及舍利,往至阿难所,白阿难曰:“我师已取灭度,今持舍利、衣钵来,用上世尊!” 时阿难见已,即堕泪而作是语:“汝亦来共至世尊所,以此因缘,共白世尊。若世尊有所说,我等常奉行之。” 均头报言:“如是,尊者!” 是时,阿难将均头沙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此均头沙弥来至我所,白我言:‘我师已灭度,今持衣钵来奉上如来。’我今日心意烦恼,志性迷惑,莫知东西,闻尊者舍利弗取般涅槃,怅然伤心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阿难!舍利弗比丘用戒身般涅槃乎?” 阿难对曰:“非也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阿难!用定身、慧身、解脱所见身,而取灭度乎?” 阿难白佛言:“舍利弗比丘不用戒身、定身、慧身、解脱身、解脱所见身,而取灭度,但舍利弗比丘恒喜教化,说法无厌足,与诸比丘教诫,亦无厌足。我今忆此舍利弗深恩过多,是以愁悒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阿难!莫怀愁忧,不常之物,欲使恒在者,此事不然。夫生有死。云何,阿难!过去诸佛尽非灭度乎?譬如灯炷,油尽即灭。如从宝藏、定光至今七佛及弟子众,尽非般涅槃乎?如是辟支佛审谛、高称、远闻、尼嗟优尼般嗟伽罗,优般伽罗,尔许辟支佛尽非灭度乎?贤劫之初,大国圣王名曰善悦摩诃提婆,如是转轮圣王今为所在,岂非尽非般涅槃乎?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一切行无常, 生者当有死, 不生不复灭, 此灭最第一。”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八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九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四意断品第二十六之余 世尊告阿难曰:“汝今授舍利弗舍利来。” 阿难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阿难即授舍利在世尊手。 尔时,世尊手执舍利已,告诸比丘:“今此是舍利弗比丘舍利,智慧聪明高才之智。若干种智,智不可穷,智无涯底,智有速疾之智,有轻便之智,有利机之智,有甚深之智,有审谛之智,少欲知足,乐闲静之处,有猛勇意,所为不乱,无怯弱心,能有所忍,除去恶法,体性柔和,不好斗讼,恒修精进,行三昧,习智慧,念解脱,修行解脱所知见身。比丘当知,犹如大树而无其枝,然今日比丘僧,如来是大树,舍利弗比丘而取灭度,似树无枝。若舍利弗所游之方,彼方便遇大幸云:‘舍利弗在彼方止。’所以然者,舍利弗比丘能与外道异学共议论,无不降伏者。” 是时,大目揵连闻舍利弗灭度,即以神足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大目揵连白世尊曰:“舍利弗比丘今已灭度,我今辞世尊,欲取灭度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不对。如是再三白世尊曰:“我欲取灭度。”尔时,世尊亦复默然不报。 尔时,目连以见世尊默然不报,即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还诣精舍,收摄衣钵,出罗阅城,自往本生处。尔时,有众多比丘从尊者目连后。是时,众多比丘共目连到摩瘦村,在彼游化,身抱重患。 是时,目连躬自露地敷座而坐,而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空处;从空处起,入识处;从识处起,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处起,入火光三昧;从火光三昧起,入水光三昧;从水光三昧起,入灭尽定;从灭尽定起,入水光三昧;从水光三昧起,入火光三昧;从火光三昧起,入有想无想定;从有想无想定起,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,入识处、空处、四禅、三禅、二禅、初禅。从初禅起,飞在空中,坐卧经行,身上出火,身下出水,或身下出火,身上出水,作十八变,神足变化。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还下就座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复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空处;从空处起,入识处;从识处起,入不用处,从不用处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处起,入火光三昧;从火光三昧起,入水光三昧;从水光三昧起,入灭尽定;从灭尽定起,还入水光、火光、有想无想处、不用处、识处、空处、四禅、三禅、二禅、初禅。复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寻时取灭度。尔时,大目揵连已取灭度。 是时,此地极大震动,诸天各各相告来下,省觐大目揵连,持用供养尊德,或以种种香华来供养者,诸天在空中作倡伎乐,弹琴、歌舞用供养尊者目揵连上。 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已取灭度。是时,那罗陀村中一由旬内,诸天侧满其中。尔时,复有众多比丘持种种香华,散尊者目揵连尸上。 尔时,世尊从罗阅城渐渐乞食,将五百比丘,人中游化,往诣那罗陀村,五百比丘俱。尔时,舍利弗、目连取灭度未久。尔时,世尊在露地而坐,默然察诸比丘已,默然观诸比丘已,告诸比丘:“我今观此众人中,大有损减。所以然者,今此众中无有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。若舍利弗、目揵连所游之方,彼方便为不空。闻舍利弗、目揵连今在此一方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堪任降此外道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佛所造甚奇!甚特!有此二智慧、神足弟子取般涅槃,然如来无有愁忧。正使过去恒沙如来,亦复有此智慧、神足弟子,正使当来诸佛出世,亦当有此智慧、神足弟子。比丘当知,世间有二施业。云何为二?所谓财施、法施。比丘当知,若论财施者,当从舍利弗、目连比丘求;若欲求法施者,当从我求之。所以然者,我今如来无有财施,汝等今日可供养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舍利。” 尔时,阿难白佛言:“云何得供养舍利弗、目揵连舍利?” 世尊告曰:“当集种种香华,于四衢道头,起四寺偷婆。所以然者,若有起寺,此人有四种应起偷婆。云何为四?转轮圣王应起偷婆,漏尽阿罗汉应起偷婆,辟支佛应起偷婆,如来应起偷婆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有何因缘如来应起偷婆?复有何因缘辟支佛、漏尽阿罗汉、转轮圣王应起偷婆?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当知,转轮圣王加行十善,修十功德,亦复教人行十善功德。云何为十?己身不杀生,复教他人使不杀生。己身不盗,复教他人使不盗。己身不淫,复教他人使不淫。己身不妄语,复教他人使不妄语。己身不绮语,复教他人使不绮语。己身不嫉妒,复教他人使不嫉妒。己身不斗讼,复教他人使不斗讼。己身意正,复教他人使不乱意。身自正见,复教他人使行正见。比丘当知,转轮圣王有此十功德,是故应与起偷婆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复以何因缘如来弟子应与起偷婆?” 世尊告曰:“阿难当知,漏尽阿罗汉以更不复受有,净如天金,三毒五使永不复现,以此因缘如来弟子应与起偷婆。” 阿难白佛:“以何因缘辟支佛应与起偷婆?” 世尊告曰:“有辟支佛,无师自悟,去诸结使,更不受胎,是故应与起偷婆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复以何因缘如来应与起偷婆?” 世尊告曰:“于是,阿难!如来有十力、四无所畏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不得道者令得道,不般涅槃者令般涅槃。众人见已,极怀欢喜。是谓,阿难!如来应与起偷婆。是谓如来应与起偷婆。” 尔时,阿难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婆迦梨身得重患,卧在大小便上,意欲自刀杀,无此势可自坐起。是时,尊者婆迦梨告侍者:“汝今可持刀来,吾欲自杀。所以然者,如今日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信解脱者无出我上,然我今日有漏心不解脱。所以然者,然如来弟子遇苦恼时,亦复求刀自杀。我今用此命为?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” 是时,婆迦梨弟子出家未久,未知今世、后世,不知从此岸至彼岸,亦复不知死此生彼,便授刀与之。时,婆迦梨手执刀已,以信坚固,持刀自刺。 是时,婆迦梨以刀自刺,而作是念:“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所作非法,得恶利不得善利,于如来法中,不得受证而取命终。”是时,尊者婆迦梨便思惟是五盛阴:是谓此色,是谓色习,是谓色灭尽;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,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集,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、灭尽。彼于此五盛阴熟思惟之,诸有生法皆是死法。知此已,便于有漏心得解脱。尔时,尊者婆迦梨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 尔时,世尊以天耳听闻尊者婆迦梨求刀自杀。尔时,世尊告阿难:“诸比丘在舍卫城者,尽集一处,吾欲所敕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受世尊教,即集诸比丘,在普集讲堂,还白世尊曰:“今日比丘已集一处。” 是时,世尊将比丘僧,前后围绕,至彼婆迦梨比丘精舍。当于尔时,弊魔波旬欲得知尊者婆迦梨神识所在,为在何处?为在人耶?为非人耶?天、龙、鬼神、干沓和、阿须伦、迦留罗、摩休勒、阅叉?今此神识竟为所在,在何处生游?不见东西南北,四维上下,皆悉周遍而不知神识之处。是时,魔波旬身体疲极,莫知所在。 尔时,世尊将比丘僧,前后围绕,至彼精舍。尔时,世尊观魔波旬欲得知神识所在。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闻此精舍之中有大声乎?又有光怪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我等已见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弊魔波旬,欲得知婆迦梨神识所在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唯愿世尊说婆迦梨比丘神识为何所在?” 世尊告曰:“婆迦梨比丘神识永无所著。彼族姓子以般涅槃,当作如是持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此婆迦梨比丘何日得此四谛?” 世尊告曰:“今日之中得此四谛。” 阿难白佛:“此比丘抱病经久,本是凡人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!如汝所言,但彼比丘谦苦甚久,诸有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信解脱者此人最胜,然有漏心未得解脱:‘我今可求刀自刺。’是时,彼比丘临自刺时,即思惟如来功德;舍寿之日,思惟五盛阴:是谓此色习、此色灭尽。尔时,彼比丘思惟此已,诸有习之法皆悉灭尽,此比丘已般涅槃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四意断之法 四闇.老耄法 阿夷.法本末 舍利.婆迦梨 增壹阿含经等趣四谛品第二十七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是谓,比丘!我等常所说法,所谓四谛,以无数方便而观察此法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。云何为四?所谓苦谛之法,以无数方便而观察此法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;以无数方便说习、尽、道谛,而观察此法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。 “汝等比丘,当亲近舍利弗比丘,承事供养。所以然者,彼舍利弗比丘以无数方便,说此四谛,广与人演。当舍利弗比丘与诸众生及四部众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,时不可计众生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“汝等比丘,当亲近舍利弗、目犍连比丘,承事供养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比丘!众生之父母,以生已长养令大者,目犍连比丘!所以然者,舍利弗比丘与人说法要,成四谛;目犍连比丘与人说法要,成第一义,成无漏行。汝等当亲近舍利弗、目犍连比丘。”世尊作是语已,还入静室。 世尊去未久,尔时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其有能得四谛法者,彼人快得善利。云何为四?所谓苦谛,以无数方便广演其义。云何为苦谛?所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怨憎会苦、恩爱别苦、所求不得苦,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,是谓苦谛。云何苦习谛?所谓爱结是也。云何为尽谛?所谓尽谛者,爱欲结永尽无余,是谓尽谛。云何为道谛?所谓贤圣八品道是。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方便、正命、正业、正念、正定,是谓道谛也。彼众生快得善利,乃能闻此四谛之法。” 尔时,尊者舍利弗当说此法,无量不可计众生闻此法时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“我等亦快得善利,世尊与我说法,安处福地。” “是故,四部之众,求于方便,行此四谛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入舍卫城。时,众多比丘便作是念:“然我等乞食日犹故早,我等可往至外道异学村与共论义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便往至外道村中。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已,在一面坐。尔时,异学问道人曰:“沙门瞿昙与诸弟子而说此法:‘汝等比丘,尽当学此法,悉当了知,以了知已,当共奉行。’我等亦与诸弟子而说此法:‘汝等尽当而学此法,悉当了知,以了知已,当共奉行。’沙门瞿昙与我等有何等异?有何增减?所谓彼说法,我亦说法,彼教诲,我亦教诲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闻此语已,亦不言是,复不言非,即从坐起而去。尔时,众多比丘自相谓曰:“我等当以此义,往白世尊!” 尔时,众多比丘入舍卫城乞食,食已,收摄衣钵,以尼师檀着左肩上,往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彼外道作此问者,汝等当以此语报彼曰:‘为一究竟?为众多究竟乎?’或能彼梵志平等说者,应作是说:‘是一究竟,非众多究竟。’彼究竟者,为是有欲究竟?为无欲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谓无欲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有恚究竟?为无恚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恚究竟,非有恚究竟。云何有痴究竟?无痴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痴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为是有爱究竟?为无爱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爱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有受究竟?为无受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受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为是智者?为非智者?所谓智者所究竟。此究竟者,为是怒者所究竟?为非怒者所究竟?所谓此究竟,彼当作是说,非怒者所究竟。 “比丘!有此二见,云何为二见?所谓有见、无见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不知此二见之本末,彼便有欲心、有瞋恚心、有愚痴心、有爱心、有受心,彼是无知。彼有怒心,不与行相应,彼人不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辛酸万端不脱于苦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如实而知之,彼便无愚痴、瞋恚之心,恒与行相应,便得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。今说苦之元本。如是,比丘!有此妙法,斯名平等之法。诸不行平等法者,则堕五见。 “今当说四受,云何为四受?所谓欲受、见受、戒受、我受,是谓四受。若有沙门、婆罗门尽知欲受之名,彼虽知欲受之名,复不相应者,彼尽分别诸受之名,先分别欲受之名,而不分别见受、戒受、我受之名。所以然者,以彼沙门、婆罗门不能分别此三受之名。是故,或有沙门、婆罗门尽分别此诸受,彼便分别欲受、见受,不分别戒受、我受。所以然者,以彼沙门、婆罗门不能分别二受。若使沙门、婆罗门尽能分别诸受,或复有不具者,彼便能分别欲受、见受、戒受,不分别我受。所以然者,以彼沙门、婆罗门不能分别我受故。是故,复有沙门、婆罗门尽分别诸受,然复有不具者。 “此名四受,有何等义?云何分别?所谓四受者,由爱而生。如是,比丘!有是妙法所应分别。若有不行此诸受,此不名为平等。所以然者,诸法之义难了难解。如此非法之义者,非三耶三佛之所说也。比丘当知,如来尽能分别一切诸受,以能分别一切诸受,则与相应,则能分别欲受、见受、我受、戒受。是故,如来尽分别诸受,则与法共相应,无有相违。 “此四受由何而生?然此四受由爱而生,由爱而长。成就此受,彼便不能起于诸受;以不起诸受,则不恐惧,以不恐惧,便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造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如是,比丘!有此妙法,如实而知之,具足诸法、法行之本。所以然者,以其此法极微妙故,诸佛之所说,则于诸行无有缺漏。于是,比丘!有初沙门、第二沙门、第三沙门、第四沙门,更无复有沙门出此上者、能胜此者,作如是师子之吼。” 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那邠邸长者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长者曰:“云何,长者!汝家中恒布施耶?” 长者白佛:“贫家恒行布施,又饮食粗弊,不与常同。” 世尊告曰:“若布施之时,若好、若丑,若多、若少,然不用心意,复不发愿,复无信心,由此行报,所生之处不得好食。意不贪乐,意亦复不乐著于好衣裳,亦复不乐着好田业,心亦不着五欲之中,正使有仆从奴婢,亦复不受其教。所以然者,正由其中不用心故,故受其报。若长者布施之时,若好、若丑,若多、若少,当至诚用心,勿有增损,废后世桥梁。彼若所生之处,饮食自然,七财具足,心恒乐五欲之中,正使有奴婢使人,恒受其教。所以然者,由于中发欢喜心故。 “长者当知,过去久远有梵志名毗罗摩,饶财多宝,真珠、虎珀、砗𤦲、玛瑙、水精、琉璃,好喜布施。尔时,布施之时,用八万四千银钵盛满碎金,复有八万四千金钵盛满碎银,作如是施。复以八万四千金银澡罐施。复以八万四千牛,皆以金银覆角,皆作如是布施。复以八万四千玉女布施,衣裳自覆。复以八万四千卧具,皆用氍氀文绣毾㲪自覆。复以八万四千衣裳布施。复以八万四千龙象布施,皆用金银挍饰。复以八万四千匹马布施,皆用金银鞍勒自副。复以八万四千车布施,作如是大施。复以八万四千房舍布施,于四城门中布施,须食与食,须衣与衣,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皆悉与之。 “长者当知,彼毗罗摩虽作是布施,不如作一房舍,持用布施招提僧,此福不可计量。正使彼作如是施,及作房舍持用施招提僧,不如受三自归佛、法、圣众,此福不可称计。正使彼人作如是施,及作房舍,又受三自归,虽有此福,犹不如受持五戒。正使彼人作如是施,及作房舍,受三自归,受持五戒,虽有此福,故不如弹指之顷慈愍众生,此福功德不可称计。 “正使彼人作如是施,作僧房舍,受三自归,奉持五戒,及弹指之顷慈愍众生,虽有此福,故不如须臾之间,起于世间不可乐想,此福功德不可称量。然彼所作功德,我尽证明,作僧房舍,我亦知此福;受三自归,我亦知此福;受持五戒,我亦知此福;弹指之顷慈愍众生,我亦知此福;须臾之间,起于世间不可乐想,我亦知此福。 “尔时,彼婆罗门作如是大施者,岂是异人乎?莫作是观也。所以然者,尔时施主者,即我身是也。长者当知,过去久远所作功德,信心不断,不起着想。是故,长者!若欲布施之时,若多、若少,若好、若丑,欢喜惠施,勿起想着,手自布施,莫使他人,发愿求报,后求受福,长者当获无穷之福。如是,长者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日初出之时,人民之类普共田作,百鸟悲鸣,婴垓哀唤。我今,比丘当知,此是譬喻,当解其义。此义云何当解?若日初出之时,此譬如来出世。人民之类普共田作,此譬如檀越施主,随时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百鸟悲鸣者,此高德法师之喻,能与四部之众说微妙之法。婴垓唤呼者,此弊魔波旬之喻。是故,诸比丘!如日初出,如来出世,除去闇冥,靡不照明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弥勒菩萨至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弥勒菩萨白世尊言:“菩萨摩诃萨成就几法,而行檀波罗蜜,具足六波罗蜜,疾成无上正真之道?” 佛告弥勒:“若菩萨摩诃萨行四法本,具足六波罗蜜,疾成无上正真等正觉。云何为四?于是,菩萨惠施佛、辟支佛,下及凡人,皆悉平均不选择人,恒作斯念:‘一切由食而存,无食则丧。’是谓菩萨成就此初法,具足六度。 “复次,菩萨若惠施之时,头、目、髓、脑,国、财、妻、子,欢喜惠施,不生着想。由如应死之人临时还活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尔时,菩萨发心喜悦,亦复如是,布施誓愿不生想着。 “复次,弥勒!菩萨布施之时,普及一切,不自为己使成无上正真之道,是谓成就此三法,具足六度。 “复次,弥勒!菩萨摩诃萨布施之时,作是思惟:‘诸有众生之类,菩萨最为上首,具足六度,了诸法本。何以故?食已,诸根寂静,思惟禁戒,不兴瞋恚,修行慈心,勇猛精进,增其善法,除不善法,恒若一心,意不错乱,具足辩才,法门终不越次,使此诸施具足六度,成就檀波罗蜜。’ “若菩萨摩诃萨行此四法,疾成无上正真等正觉。是故,弥勒!若菩萨摩诃萨欲施之时,当发此誓愿,具足诸行。如是,弥勒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弥勒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出世有四无所畏,如来得此四无所畏,便于世间无所著,在大众中而师子吼转于梵轮。 “云何为四?我今已办此法,正使沙门、婆罗门、魔、若魔天,蜎飞蠕动之类,在大众中言我不成此法,此事不然。于中得无所畏,是为第一无所畏。 “如我今日诸漏已尽,更不受胎。若有沙门、婆罗门,众生之类,在大众中言我诸漏未尽者,此事不然。是谓第二无所畏。 “我今已离愚闇法,欲使还就愚闇之法者,终无此处。若复沙门、婆罗门、魔、若魔天,众生之类,在大众中言我还就愚闇之法者,此事不然。是谓如来三无所畏。 “诸贤圣出要之法,尽于苦际,欲使不出要者,终无此处。若有沙门、婆罗门、魔、若魔天,众生之类,在大众中言如来不尽苦际者,此事不然。是谓如来四无所畏。 “如是,比丘!如来四无所畏,在大众之中,能师子吼转于梵轮。如是,比丘!当求方便,成四无所畏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人,聪明勇悍,博古明今,法法成就。云何为四?比丘多闻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。比丘尼多闻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,优婆塞多闻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,优婆斯多闻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人在大众中最为第一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勇悍无所畏, 多闻能说法, 在众为师子, 能除怯弱法。 比丘戒成就, 比丘尼多闻, 优婆塞有信, 优婆斯亦尔。 在众为第一, 若能和顺众, 欲知此义者, 如日初出时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学博古明今,法法成就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金翅鸟。云何为四?有卵生金翅鸟,有胎生金翅鸟,有湿生金翅鸟,有化生金翅鸟,是四种金翅鸟。如是,比丘!有四种龙。云何为四?有卵生龙,有胎生龙,有湿生龙,有化生龙。是谓,比丘!有四种龙。 “比丘当知,若彼卵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;而彼海水纵广二十八万里,下有四种龙宫,有卵种龙,有胎种龙,有湿种龙,有化种龙。是时,卵种金翅鸟,以大翅搏水两向,取卵种龙食之;设当向胎种龙者,金翅鸟身即当丧亡。尔时,金翅鸟搏水取龙,水犹未合,还上铁叉树上。 “比丘当知,若胎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;然彼海水纵广二十八万里,搏水下至值胎种龙。若值卵生龙者,亦能捉之衔出海水;若值湿生龙者,鸟身即死。 “比丘当知,若湿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。彼若得卵生龙、胎生龙、湿生龙,皆能捉之;设值化生龙者,鸟身即死。 “若,比丘!化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;然彼海水纵广二十八万里,搏水下至值卵种龙、胎种龙、湿种龙、化种龙,皆能捉之,海水未合之顷,还上铁叉树上。 “比丘当知,若使龙王身事佛者,是时金翅鸟不能食啖。所以然者,如来恒行四等之心,以是故鸟不能食龙。云何为四等?如来恒行慈心,恒行悲心,恒行喜心,恒行护心。是谓,比丘!如来恒有此四等心,有大筋力,有大勇猛,不可沮坏。以是之故,金翅之鸟不能食龙。是故,诸比丘!当行四等之心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善知识惠施之时,有四事功德。云何为四?知时而施,非不知时;自手惠施,不使他人,布施常净洁,非不净洁;施极微妙,不有秽浊。善知识惠施之时,有此四功德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善男子、善女人布施之时,当具此四功德。以具此功德,获大福业,得甘露灭。然此福德不可称量,言当有尔许福业,虚空所不能容受。犹如海水不可计量,言一斛、半斛、一合、半合,称数之名,但其福业不可具陈。如是,善男子、善女人所作功德不可称计,获大福业,得甘露灭,言当有尔许福德。是故,比丘,善男子、善女人当具此四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种之人,可敬可贵,世之福田。云何为四?所谓持信、奉法、身证、见到。 “彼云何名为持信人?或有一人受人教诫,有笃信心,意不疑难,有信于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世尊。亦信如来语,亦信梵志语,恒信他语,不任己智。是谓名为持信人。 “彼云何名为奉法人?于是,有人分别于法,不信他人,观察于法,有耶?无耶?实耶?虚耶?彼便作是念:‘此是如来语,此是梵志语。’以是知如来诸法者,便奉持之;诸有外道语者,而远离之。是谓名为奉法人。 “彼云何为身证人?于是,有人身自作证,亦不信他人,亦不信如来语,诸尊所说言教亦复不信,但任己性而游。是谓名为身证人。 “彼云何名为见到人?于是,有人断三结,成须陀洹不退转法,彼有此见便有惠施,有受者,有善恶之报,有今世、后世,有父,有母,有阿罗汉等受教者,身信作证而自游化。是谓名为见到人。 “是谓,比丘!有此四人,当念除上三人,念修身证之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十九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声闻品第二十八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四大声闻集在一处,而作是说:“我等共观此罗阅城中,谁有不供奉佛、法、众作功德者,由来无信者,当劝令信如来、法、僧。”尊者大目揵连、尊者迦叶、尊者阿那律、尊者宾头卢。 尔时,有长者名跋提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:金、银、珍宝、砗𤦲、玛瑙、真珠、虎魄、象马、车乘、奴婢、仆从,皆悉备具。又复悭贪不肯布施,于佛、法、众无有毫厘之善,无有笃信,故福已尽,更不造新,恒怀邪见:无施、无福、亦无受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、善恶之报,亦无父母及得阿罗汉者,亦复无有而取证者。彼长者有七重门,门门有守人,不得使乞者诣门,复以铁笼络覆中庭中,恐有飞鸟来至庭中。 长者有姊名难陀,亦复悭贪不肯惠施,不种功德之本,故者已灭,更不造新,亦怀邪见:无施、无福、亦无受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、善恶之报,亦无父母、得阿罗汉,亦复无有而取证者。难陀门户亦有七重,亦有守门人,不令有来乞者,亦复以铁笼覆上,不使飞鸟来入家中。“我等今日可使难陀母笃信佛、法、众。” 尔时,拔提长者清旦食饼。是时,尊者阿那律到时,着衣持钵,便从长者舍地中踊出,舒钵向长者。是时,长者极怀愁忧,即授少许饼与阿那律。是时,阿那律得饼已,还诣所在。 是时,长者便兴瞋恚,语守门人言:“我有教敕:‘无令有人入门内。’何故使人来入?”时,守门者报曰:“门合牢固,不知此道士为从何来?”尔时,长者默然不言。 时,长者已食饼竟,次食鱼肉。尊者大迦叶着衣持钵,诣长者家,从地中踊出,舒钵向长者。时,长者甚怀愁忧,授少许鱼肉与之。是时,迦叶得肉,便于彼没,还归所在。 是时,长者倍复瞋恚,语守门者言:“我先有教令:‘不使人入家中。’何故复使二沙门入家乞食?”时,守门人报曰:“我等不见此沙门为从何来入?” 长者报曰:“此秃头沙门善于幻术,狂惑世人,无有正行。” 尔时,长者妇去长者不远而坐观之。然此长者妇是质多长者妹,从摩师山中取之。时,妇语长者言:“可自护口,勿作是语,言:‘沙门学于幻术。’所以然者,此诸沙门有大威神,所以来至长者家者,多所饶益。长者!竟识先前比丘者乎?” 长者报曰:“我不识之。” 时妇报言:“长者!颇闻迦毗罗卫国斛净王子名阿那律,当生之时,此地六变震动,绕舍一由旬内,伏藏自出?” 长者报言:“我闻有阿那律,然不见之耳。” 时,妇语长者言:“此豪族之子,舍居家已,出家学道,修于梵行,得阿罗汉道,天眼第一,无有出者。然如来亦说:‘我弟子中天眼第一,所谓阿那律比丘是。’次第二比丘来入乞者,为识不乎?” 长者报言:“我不识之。” 其妇语言:“长者!颇闻此罗阅城内大梵志名迦毗罗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,有九百九十九头耕牛田作?” 长者报言:“我躬自见此梵志身。” 其妇报言:“长者!颇闻彼梵志息,名曰比波罗耶檀那,身作金色,妇名婆陀,女中殊胜者,设举紫磨金在前犹黑比白?” 长者报言:“我闻此梵志有子,名曰比波罗耶檀那,然复不见。” 其妇报言:“向者,后来比丘即是。其身舍此玉女之宝,出家学道,今得阿罗汉,恒行头陀,诸有头陀之行具足法者,无有出尊迦叶上也。世尊亦说:‘我弟子中第一比丘头陀行者,所谓大迦叶是。’今长者快得善利,乃使贤圣之人来至此间乞食。我观此义已,故作是言:‘善自护口,莫诽谤贤圣之人,言作幻化。’此释迦弟子皆有神德,当说此语。” 时,尊者大目揵连着衣持钵,飞腾虚空,诣长者家,破此铁笼,落在虚空中,结跏趺坐。 是时,跋提长者见目犍连在虚空中坐,便怀恐怖,而作是说:“汝是天耶?” 目连报言:“我非天也。” 长者问言:“汝是干沓和耶?” 目连报言:“我非干沓和。” 长者问言:“汝是鬼耶?” 目连报言:“我非鬼也。” 长者问言:“汝是罗刹啖人鬼耶?” 目连报言:“我亦非罗刹啖人鬼也。” 是时,跋提长者便说此偈: “为天干沓和? 罗刹鬼神耶? 又言非是天, 罗刹鬼神者。 不似干沓和, 方域所游行, 汝今名何等? 我今欲得知?” 尔时,目连复以偈报曰: “非天干沓和, 非鬼罗刹种, 三世得解脱, 今我是人身。 所可降伏魔, 成于无上道, 师名释迦文, 我名大目连。” 是时,跋提长者语目连言:“比丘!何所教敕?” 目连报言:“我今欲与汝说法,善思念之。” 时,长者复作是念:“此诸道士长夜著于饮食,然今欲论者,正当论饮食耳。若当从我索食者,我当言无也。”然复作是念:“我今少多听此人所说。”尔时,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,便说此偈: “如来说二施, 法施及财施, 今当说法施, 专心一意听。” 是时,长者闻当说法施,便怀欢喜,语目连言:“愿时演说,闻当知之。” 目连报言:“长者当知,如来说五事大施,尽形寿当念修行。” 时,长者复作是念:“目连向者欲说法施行,今复言有五大施。”是时,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,复告长者言:“如来说有二大施。所谓法施、财施。我今当说法施,不说财施。” 长者报言:“何者是五大施?” 目连报言:“一者不得杀生,此名为大施,长者!当尽形寿修行之。二者不盗,名为大施,当尽形寿修行。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当尽形寿而修行之。是谓,长者!有此五大施,当念修行。” 是时,跋提长者闻此语已,极怀欢喜,而作是念:“释迦文佛所说甚妙,今所演说者,乃不用宝物,如我今日不堪杀生,此可得奉行。又我家中饶财多宝,终不偷盗,此亦是我之所行。又我家中有上妙之女,终不淫他,是我之所行。又我不好妄语之人,何况自当妄语,此亦是我之所行。如今日意不念酒,何况自尝,此亦是我之所行。”是时,长者语目连言:“此五施者我能奉行。” 是时,长者心中作是念:“我今可饭此目连。”长者仰头语目连言:“可屈神下顾,就此而坐。” 是时,目连寻声下坐。是时,跋提长者躬自办种种饮食与目连,目连食讫,行净水,长者作是念:“可持一端㲲奉上目连。”是时,入藏内而选取白㲲,欲取不好者,便得好者,寻复舍之,而更取㲲,又故尔好,舍之,复更取之。 是时,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,便说此偈: “施与心斗诤, 此福贤所弃, 施时非斗时, 可时随心施。” 尔时,长者便作是念:“今目连知我心中所念。”便持白㲲奉上目连。 是时,目连即与咒愿: “观察施第一, 知有贤圣人, 施中最为上, 良田生果实。” 时,目连咒愿已,受此白㲲,使长者受福无穷。 是时,长者便在一面坐,目连渐与说法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出要为乐。诸佛世尊所说之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。时,目连尽与说之。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如极净之衣易染为色,此跋提长者亦复如是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以得法、见法、无有狐疑,而受五戒,自归佛、法、圣众。 时,目连以见长者得法眼净,便说此偈: “如来所说经, 根原悉备具, 眼净无瑕秽, 无疑无犹豫。” 是时,跋提长者白目连曰:“自今已后恒受我请,及四部众,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无所爱惜。”是时,目连与长者说法已,便从坐起而去。 余大声闻,尊者大迦叶、尊者阿那律,语尊者宾头卢言:“我等已度跋提长者,汝今可往降彼老母难陀。” 宾头卢报曰:“此事大佳。” 尔时,老母难陀躬作酥饼。尔时,尊者宾头卢到时,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,渐渐至老母难陀舍,从地中踊出,舒手持钵,从老母难陀乞食。是时,老母见宾头卢已,极怀瞋恚,并作是恶言:“比丘当知,设汝眼脱者,我终不乞汝食也。” 是时,宾头卢即入三昧,使双眼脱出。是时,母难陀倍复瞋恚,复作恶言:“正使沙门空中倒悬者,终不与汝食。” 是时,尊者宾头卢复以三昧力,在空中倒悬。时,母难陀倍复瞋恚而作恶言:“正使沙门举身烟出者,我终不与汝食。” 是时,宾头卢复以三昧力举身出烟。是时,老母见已,倍复恚怒,而作是语:“正使沙门举身燃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。” 是时,宾头卢即以三昧,使身体尽燃。老母见已,复作是语:“正使沙门举身出水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。” 时,宾头卢复以三昧力,便举身皆出水。老母见已,复作是语:“正使沙门在我前死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。” 是时,尊者宾头卢即入灭尽三昧,无出入息,在老母前死。时,老母以不见出入息,即怀恐怖,衣毛皆竖,而作是语:“此沙门释种子,多所识知,国王所敬,设闻在我家死者,必遭官事,恐不免济。”并作是语:“沙门还活者,我当与沙门食。”是时,宾头卢即从三昧起。 时,母难陀复作是念:“此饼极大,当更作小者与之。”时,老母取少许面作饼,饼遂长大。老母见已,复作是念:“此饼极大,当更作小者。然饼遂大,当取先前作者持与之。”便前取之,然复诸饼皆共相连。时,母难陀语宾头卢曰:“比丘!须食者便自取,何故相娆乃尔?” 宾头卢报曰:“大姊当知,我不须食,但须母欲有所说耳。” 母难陀报曰:“比丘!何所戒敕?” 宾头卢曰:“老母今当知,今持此饼往诣世尊所。若世尊有所戒敕者,我等当共奉行。” 老母报曰:“此事甚快。” 是时,老母躬负此饼从尊者宾头卢后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宾头卢白世尊曰:“此母难陀是跋提长者姊,悭贪独食不肯施人。唯愿世尊为说笃信之法,使得开解。” 尔时,世尊告母难陀:“汝今持饼施与如来及与比丘僧。” 是时,母难陀即以奉上如来及余比丘僧。故有遗余饼在,母难陀白世尊言:“故有残饼。” 世尊曰:“更饭佛、比丘僧。” 母难陀受佛教令,复持此饼饭佛及比丘僧。然后复故有饼在。是时,世尊告母难陀:“汝今当持此饼与比丘尼众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众。” 然故有饼在,世尊告曰:“可持此饼施与诸贫穷者。” 然故有饼在,世尊告曰:“可持此饼弃于净地,若着极清净水中。所以然者,我终不见沙门、婆罗门、天及人民能消此饼,除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母难陀即以此饼,舍着净水中,即时火焰起。母难陀见已,寻怀恐惧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世尊渐与说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秽污,出家为要。尔时,世尊以见母难陀心意开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尔时世尊尽与母难陀说之。 是时,老母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犹如白㲲易染为色。此亦如是,时母难陀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彼以得法、成法无有狐疑,已度犹豫,得无所畏,而承事三尊,受持五戒。尔时,世尊重与说法,使发欢喜。 尔时,难陀白世尊曰:“自今已后,使四部之众在我家取施,自今已去恒常布施,修诸功德,奉诸贤圣。”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是时,跋提长者及母难陀,有弟名曰优婆迦尼,是阿阇世王少小同好,极相爱念。尔时,优婆迦尼长者经营田作,闻兄跋提及姊难陀受如来法化,闻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七日之中不复睡眠,亦不饮食。是时,长者办田作已,还诣罗阅城中道,复作是念:“我今先至世尊所,然后到家。”尔时,长者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长者白世尊曰:“我兄跋提及姊难陀,受如来法化乎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!今跋提、难陀以见四谛,修诸善法。” 尔时,优婆迦尼长者白世尊曰:“我等居门极获大利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!如汝所言,汝今父母极获大利,种后世之福。” 尔时,世尊与长者说微妙之法,长者闻法已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往诣王阿阇世所,在一面坐。 尔时,王问长者曰:“汝兄及姊受如来化耶?” 对曰:“如是。大王!” 王闻此语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击钟鸣鼓,告敕城内:“自今已后,无令事佛之家有所赀输,亦使事佛之人来迎去送。所以然者,此皆是我道法兄弟。” 尔时,王阿阇世出种种饮食持与长者,时长者便作是念:“我竟不闻世尊说夫优婆塞之法,为应食何等食?应饮何等浆?我今先往至世尊所,问此义,然后当食。” 尔时,长者告左右一人曰:“汝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持我声而白世尊云:‘优婆迦尼长者白世尊曰:“夫贤者之法当持几戒?又犯几戒非清信士?当应食何等食?饮何等浆?”’” 尔时,彼人受长者教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彼人持长者名,白世尊曰:“夫清信士之法应持几戒?犯几戒非优婆塞?又应食何等食?饮何等浆?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当知食有二种,有可亲近,有不可亲近。云何为二?若亲近食时,起不善法,善法有损,此食不可亲近;若得食时,善法增益,不善法损,此食可亲近。浆亦有二事,若得浆时,起不善法,善法有损,此不可亲近;若得浆时,不善法损,善法有益,此可亲近。夫清信士之法,限戒有五,其中能持一戒、二戒、三戒、四戒,乃至五戒,皆当持之。当再三问,能持者使持之;若清信士犯一戒已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若复清信士奉持一戒,生善处天上,何况二、三、四、五?”是时,彼人从佛受教已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彼人去不远,是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自今已后,听授优婆塞五戒及三自归。若比丘欲授清信士、女戒时,教使露臂、叉手合掌,教称姓名,归佛、法、众;再三教称姓名,归佛、法、众,复更自称;‘我今已归佛,归法,归比丘僧。’如释迦文佛最初五百贾客受三自归,尽形寿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、不饮酒。若持一戒,余封四戒;若受二戒,余封三戒;若受三戒,余封二戒;若受四戒,余封一戒;若受五戒,当具足持之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日月有四重翳,使不得放光明。何等为四?一者云也,二者风尘,三者烟,四者阿须伦,使覆日月不得放光明。是谓,比丘!日月有此四翳,使日月不得放大光明。此亦如是,比丘!有四结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云何为四?一者欲结,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二者瞋恚,三者愚痴,四者利养,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结覆蔽人心不得开解,当求方便,灭此四结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阿罗毗祠侧。尔时,极为盛寒,树木凋落。 尔时,手阿罗婆长者子出彼城中,在外经行,渐来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长者子白世尊言:“不审宿昔之中得善眠乎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童子!快善眠也。” 时,长者子白佛:“今盛寒日,万物凋落,然复世尊坐用草蓐,所著衣裳,极为单薄,云何世尊作是说:‘我快得善眠。’?” 世尊告曰:“童子!谛听!我今还问汝,随所报之。犹如长者家牢治屋舍,无有风尘,然彼屋中有床蓐、氍氀、㲩𣰆,事事俱具,有四玉女颜貌端政,面如桃华,世之希有,视无厌足,然好明灯,然彼长者快得善眠乎?” 长者子报曰:“如是。世尊!有好床卧,快得善眠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长者子!若彼人快得善眠,时有欲意起,缘此欲意不得眠乎?” 长者子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若彼人欲意起者,便不得眠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彼欲意盛者,今如来永尽无余,无复根本,更不复兴。云何,长者子!设有瞋恚、愚痴心起者,岂得善眠乎?” 童子报言:“不得善眠也。所以然者,由有三毒心故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来今日无复此心,永尽无余,亦无根本。童子当知,我今当说四种之坐。云何为四?有卑坐、有天坐、有梵坐、有佛坐。童子当知,卑坐者,是转轮圣王坐也。天坐者,释提桓因坐也。梵坐者,梵天王之坐也。佛坐者,是四谛之坐也。卑坐者,向须陀洹坐也。天坐者,得须陀洹坐也。梵坐者,向斯陀含坐也。佛坐者,四意止之坐也。卑坐者,得斯陀含之坐也。天坐者,向阿那含之坐也。梵坐者,得阿那含果坐也。佛坐者,四等之坐也。卑坐者,欲界之坐也。天坐者,色界之坐也。梵坐者,无色界之坐也。佛坐者,四神足之坐也。 “是故,童子!如来以坐四神足坐,快得善眠,于中不起淫、怒、痴,以不起此三毒之心,便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故,长者子,我观此义已,是故说如来快得善眠。” 尔时,长者子便说此偈: “相见日极久, 梵志般涅槃, 以逮如来力, 明眼取灭度。 卑坐及天坐, 梵坐及佛坐, 如来悉分别, 是故得善眠。 自归人中尊, 亦归人中上, 我今未能知, 为依何等禅。” 长者子作是语已,世尊然可之。是时,长者子便作是念:“世尊以然可,我极怀欢喜,不能自胜。”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彼童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从静室起下灵鹫山,及将鹿头梵志,而渐游行到大畏塳间。尔时,世尊取死人髑髅授与梵志,作是说:“汝今,梵志!明于星宿,又兼医药能疗治众病,皆解诸趣,亦复能知人死因缘。我今问汝,此是何人髑髅,为是男耶?为是女乎?复由何病而取命终?” 是时,梵志即取髑髅反覆观察,又复以手而取击之,白世尊曰:“此是男子髑髅,非女人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!如汝所言,此是男子,非女人也。” 世尊问曰:“由何命终?” 梵志复手捉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众病集凑,百节酸疼故致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当以何方治之?” 鹿头梵志白佛言:“当取呵梨勒果,并取蜜和之,然后服之,此病得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如汝所言,设此人得此药者,亦不命终。此人今日命终,为生何处?” 时,梵志闻已,复捉髑髅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梵志!如汝所言,生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” 是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此是何人,男耶?女耶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,女人身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 是时,鹿头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怀妊故致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女人者,由何命终?” 梵志白佛:“此女人者,产月未满,复以产儿故致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梵志!如汝所言。又彼怀妊,以何方治?” 梵志白佛:“如此病者,当须好酥醍醐,服之则差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如是,如汝所言。今此女人以取命终,为生何处?” 梵志白佛:“此女人以取命终,生畜生中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梵志!如汝所言。” 是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男子之身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 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饮食过差,又遇暴下,故致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病以何方治?” 梵志白佛:“三日之中绝粮不食,便得除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命终,为生何处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饿鬼中。所以然者,意想着水故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” 尔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女人之身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命终由何疹病?” 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当产之时以取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当产之时以取命终?” 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身,气力虚竭,又复饥饿以致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人命终,为生何处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于人道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夫饿死之人欲生善处者,此事不然,生三恶趣者可有此理。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者,持戒完具而取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彼女人身,持戒完具致此命终。所以然者,夫有男子、女人,禁戒完具者,设命终时,当堕二趣:若天上、人中。” 尔时,世尊复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曰:“男耶?女耶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男子之身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者,此人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 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无病,为人所害故致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为人所害故致命终。”世尊告曰:“此人命终,为生何处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善处天上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汝所言,前论、后论而不相应。” 梵志白佛:“以何缘本而不相应?” 世尊告曰:“诸有男女之类,为人所害而取命终,尽生三恶趣,汝云何言生善处天上乎?” 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奉持五戒,兼行十善,故致命终生善处天上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持戒之人无所触犯,生善处天上。” 世尊复重告曰:“此人为持几戒而取命终?” 是时,梵志复专精一意无他异想,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持一戒耶?非耶?二、三、四、五耶?非耶?然此人持八关斋法而取命终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持八关斋而取命终。” 尔时,东方境界普香山南有优陀延比丘,于无余涅槃界而取般涅槃。尔时,世尊屈申臂顷,往取彼髑髅来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 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我观此髑髅,元本亦复非男,又复非女。所以然者,我观此髑髅,亦不见生,亦不见断,亦不见周旋往来。所以然者,观八方上下,都无音向。我今,世尊!未审此人是谁髑髅?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梵志!汝竟不识是谁髑髅?汝当知之,此髑髅者,无终、无始、亦无生死,亦无八方、上下所可适处,此是东方境界普香山南优陀延比丘,于无余涅槃界取般涅槃,是阿罗汉之髑髅也。” 尔时,梵志闻此语已,叹未曾有,即白佛言:“我今观此蚁子之虫,所从来处,皆悉知之,鸟兽音向即能别知,此是雄,此是雌。然我观此阿罗汉,永无所见,亦不见来处,亦不见去处,如来正法甚为奇特!所以然者,诸法之本出于如来神口,然阿罗汉出于经法之本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!如汝所言,诸法之本出如来口,正使诸天、世人、魔、若魔天,终不能知罗汉所趣。” 尔时,梵志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我能尽知九十六种道所趣向者,皆悉知之;如来之法所趣向者,不能分别,唯愿世尊得在道次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梵志!快修梵行,亦无有人知汝所趣向处。” 尔时,梵志即得出家学道,在闲静之处,思惟道术。所谓族姓子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时,梵志即成阿罗汉。 尔时,尊者鹿头白世尊言:“我今以知阿罗汉行所修之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云何知阿罗汉之行?” 鹿头白佛:“今有四种之界。云何为四?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。是谓,如来!有此四界。彼时人命终,地即自属地,水即自属水,火即自属火,风即自属风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比丘!今有几界?” 鹿头白佛:“其实四界,义有八界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四界,义有八界?” 鹿头白佛:“今有四界。云何四界?地、水、火、风,是谓四界。彼云何义有八界?地界有二种,或内地、或外地。彼云何名为内地种?发、毛、爪、齿、身体、皮肤、筋、骨、髓、脑、肠、胃、肝、胆、脾、肾,是谓名为内地种。云何为外地种?诸有坚牢者,此名为外地种。此名为二地种。 “彼云何为水种?水种有二,或内水种、或外水种。内水种者:唌、唾、泪、尿、血、髓,是谓名为内水种。诸外软溺物者,此名为外水种。是名二水种。 “彼云何名为火种?然火种有二,或内火、或外火。彼云何名为内火?所食之物,皆悉消化无有遗余,此名为内火。云何名为外火?诸外物热盛物,此名为外火种。 “云何名为风种?又风种有二,或有内风、或有外风。所谓唇内之风、眼风、头风、出息风、入息风,一切支节之间风,此名为内风。彼云何名为外风?所谓轻飘动摇、速疾之物,此名为外风。是谓,世尊!有二种,其实有四,数有八。如是,世尊!我观此义,人若命终时,四种各归其本。” 世尊告曰:“无常之法亦不与有常并。所以然者,地种有二,或内、或外。尔时,内地种是无常法、变易之法;外地种者,恒住、不变易。是谓地有二种,不与有常、无常相应。余三大者亦复如是,不与有常、无常共相应。是故,鹿头!虽有八种,其实有四。如是,鹿头,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鹿头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大广演之义。云何为四?所谓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是谓为四。比丘当知,若有比丘从东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彼便作是语:‘我能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’正使彼比丘有所说者,不应承受,不足笃信,当取彼比丘而共论议,案法共论。 “云何案法共论?所谓案法论者,此四大广演之论,是谓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当向彼比丘说契经、布现律、分别法。正使说契经时,布现律、分别法时,若彼布现,所谓与契经相应,律、法相应者,便受持之。设不与契经、律、阿毗昙相应者,当报彼人作是语:‘卿当知之,此非如来所说。然卿所说者,非正经之本。所以然者,我今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都不与相应。’以不相应,当问戒行,设不与戒行相应者,当语彼人:‘此非如来之藏也。’即当发遣使去,此名初演大义之本。 “复次,比丘!若有比丘从南方来,而作是语:‘我能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’正使比丘有所说,不应承受,不足笃信,当取彼比丘而共论议。正使比丘有所说不与义相应者,当发遣之。设与义相应者,当报彼人曰:‘此是义说,非正经本。’尔时,当取彼义勿受经本。所以然者,义者解经之源,是谓第二演大义之本。 “复次,比丘!若有比丘从西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当向彼比丘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,然彼比丘正解味,不解义,当语彼比丘作是语:‘我等不明此语,为是如来所说也?为非也?’正使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时,解味不解义,虽闻彼比丘所说,亦不足誉善,亦不足言恶。复以戒行而问之,设与相应者念承受之。所以然者,戒行与味相应,义不可明故,是谓第三演义也。 “复次,比丘!若有比丘从北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:‘诸贤,有疑难者,便来问义,我当与汝说之。’设彼比丘有所说者,不足承受,不足讽诵,然当向彼比丘问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共相应者,便当问义。若复与义相应,便当叹誉彼比丘:‘善哉!善哉!贤士!此真是如来所说。义不错乱,尽与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共相应。’当以法供养得彼比丘。所以然者,如来恭敬法故,其有供养法者,则恭敬我已。其观法者,则观我已。有法则有我已,有法则有比丘僧,有法则有四部之众,有法则有四姓在世。所以然者,由法在世,则贤劫中有大威王出世,从是已来便有四姓在世。若法在世,便有四姓在世:刹利、婆罗门、工师、居士种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转轮圣王位不绝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四天王种、兜术天、艳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便在于世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欲界天、色界天、无色界天在于世间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须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罗汉果、辟支佛果、佛乘便现于世。是故,比丘!当善恭敬于法,彼比丘随时供养,给其所须,当语彼比丘作是语:‘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今日所说者,真是如来所说。’是谓,比丘!有此四大广演说之义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持心执意行此四事,勿有漏脱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王波斯匿清旦集四种兵,乘宝羽之车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大王曰:“大王!为从何来?又尘土坌体,集四种兵,有何事缘?” 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今此国界有大贼起,昨夜半,兴兵擒获。然身体疲惓欲还诣宫,然中道复作是念:‘我应先至如来所,然后入宫。’以此事缘,寤寐不安;今以坏贼功劳有在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故来至拜跪觐省。设我昨夜不即兴兵者,则不获贼。” 尔时,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大王!如王所说。王当知,此有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云何为四?清旦早起先苦而后乐;设服油酥先苦而后乐;若服药时先苦而后乐;家业娉娶先苦而后乐。是谓,大王!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世尊所说诚得其宜,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所以然者,如我今日观此四事,如掌观珠,皆是先苦而后乐义。” 尔时,世尊与波斯匿王说微妙之法,发欢喜心。王闻法已,白世尊言:“国事猥多,欲还归所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 时,波斯匿王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王去未久,是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后乐。云何为四?修习梵行先苦而后乐;诵习经文先苦而后乐;坐禅念定先苦而后乐;数出入息先苦而后乐。是谓,比丘!行此四事者,先苦而后乐也。其有比丘行此先苦而后乐之法,必应沙门后得果报之乐。 “云何为四?若有比丘勤于此法,无欲恶法,念持喜安,游心初禅,得沙门之乐。复次,有觉、有观息,内有喜心,专精一意,无觉、无观,念持喜安,游于二禅,是谓得第二沙门之乐。复次,无念游心于护,恒自觉知,觉身有乐,诸贤圣所喜望者,护念乐,游心三禅,是谓获第三沙门之乐。复次,苦乐已尽,先无有忧戚之患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心四禅,是谓有此四沙门之乐。 “复次,比丘!若有比丘行此先苦后获沙门四乐之报,断三结网,成须陀洹不退转法,必至灭度。复次,比丘!若断此三结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,必尽苦际。复次,比丘!若有比丘断五下分结,成阿那含,于彼般涅槃,不来此世。 “复次,比丘!若有比丘有漏尽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彼比丘修此先苦之法,后获沙门四果之乐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成此先苦而后乐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之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有似黄蓝花沙门;有似邠陀利华沙门;有似柔软沙门;于柔软中柔软沙门。 “彼云何名为似黄蓝花沙门?或有一人,断三结使,成须陀洹不退转法,必至涅槃,极迟经七死七生;或复家家、一种,犹如黄蓝之花朝取暮长。此比丘亦复如是,三结使尽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必至涅槃,极迟至七死七生,若求方便勇猛意者,家家、一种便成道迹,是谓名为黄蓝花沙门。 “彼云何名为邠陀利花沙门?或有一人,三结使尽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尽于苦际。若小迟者,来至此世尽于苦际;若勇猛者,即于此间尽于苦际。犹如邠陀利花,晨朝剖花,向暮萎死,是谓邠陀利花沙门。 “彼云何柔软沙门?或有一人断五下分结,成阿那含,即于彼般涅槃,不来此世,是谓柔软沙门。 “彼云何柔软中柔软沙门?或有一人有漏尽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谓柔软中柔软沙门。 “是谓,比丘!有此四人出现于世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于柔软中作柔软沙门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修陀.修摩均 宾头.尘.翳.手 鹿头.广演义 后乐.柔软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一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苦乐品第二十九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或有人先苦而后乐;或有人先乐而后苦;或有人先苦而后苦;或有人先乐而后乐。 “云何人先苦而后乐?或有一人生卑贱家,或杀人种、或工师种、或邪道家生,及余贫匮之家,衣食不充,彼人便生彼家。然复彼人无有邪见,彼便有此见:有施、有受者,有今世、有后世,有沙门、婆罗门,有父、有母,世有阿罗汉等受教者,亦有善恶果报。若彼有极富之家,以知昔日施德之报,不放逸报。彼若复见无衣食家者,知此人等不作施德,恒值贫贱。我今复值贫贱,无有衣食,皆由曩日不造福故,诳惑世人,行放逸法,缘此恶行之报,今值贫贱,衣食不充。若复见沙门、婆罗门修善法者,便向忏悔,改往所作;若复所有之遗余,与人等分。彼身坏命终,生善处;若生人中,多财饶宝,无所乏短。是谓此人先苦而后乐。 “何等人先乐而后苦?于是,或有一人生豪族家,或刹利种、或长者种、或大姓家,及诸富贵之家,衣食充足,便生彼家。然彼人恒怀邪见,与边见共相应,彼便有此见:无施、无受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之报,亦无父母,世无阿罗汉,亦无有得证者,亦复无有善恶之报。彼人有此邪见,若复见有富贵之家,而作是念:‘此人久有此财宝耳。’男者久是男,女者久是女,畜生者久是畜生。不好布施,不持戒律。若彼见沙门、婆罗门奉持戒者,起瞋恚心:‘此人虚伪,何处当有福报之应?’彼人身坏命终之后,生地狱中;若得作人,在贫穷家生,无有衣食,身体裸露,衣食不充。是谓此人先乐而后苦。 “何等人先苦而后苦?于是,有人生贫贱家,或杀人种、或工师种,及诸下劣之家,无有衣食,而此人生彼家。然复彼人身抱邪见,与边见共相应,彼人便有此见:无施、无有受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善恶之报,亦无父母,世无阿罗汉。不好布施,不奉持戒。若复见沙门、婆罗门,即兴瞋恚向贤圣人;彼人见贫者,言久来有是;见富者,言久来有是;见父者,昔者是父,见母者,昔者是母。彼若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极为贫贱,衣食不充,是谓此人先苦而后苦。 “彼云何人先乐而后乐?彼或有一人生富贵家,或刹利种、或梵志种、或生国王种、或长者种生,及诸饶财多宝家生,所生之处无有乏短,彼人便生此家。然后彼人有正见,无有邪见,彼便有此见:有施、有受者,有今世、后世,世有沙门、婆罗门,亦有善恶之报,有父、有母,世有阿罗汉。彼人若复见富贵之家饶财多宝者,便作是念:‘此人昔日布施之所致。’若复见贫贱之家,‘此人昔者,皆由不布施故。故我今可随时布施,莫后更生贫贱之家,然常好喜施惠于人。’彼人若见沙门、道士者,随时问讯可否之宜,供给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尽惠施之。若复命终之后,生善处天上;若人中,生富贵之家,饶财多宝,是谓此人先乐而后乐。” 是时,有一比丘白世尊曰:“我观今世众生先苦而后乐,或有众生于今世先乐而后苦,或有众生于今世先苦而后苦,或有众生先乐而后乐。” 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有此因缘,使众生之类先苦而后乐,亦复有此众生先乐而后苦,亦复有此众生先苦而后苦,亦复有众生先乐而后乐。” 比丘白佛:“复以何因缘先乐而后苦?复以何因缘先苦而后乐?复以何因缘先苦而后苦?复以何因缘先乐而后乐?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当知,若人寿百岁,正可十十耳。若使寿终冬、夏、春、秋。若复,比丘!百岁之中作诸功德,百岁之中造诸恶业,作诸邪见,彼于异时,或冬受乐,夏受苦。若百岁之中,功德具足,未曾有短;若复在中百岁之内,在诸邪见,造不善行,先受其罪,后受其福。若复少时作福,长时作罪;后生之时少时受福,长时受罪。若复少时作罪,长复作罪,彼人后生之时先苦而后苦。若复于少时作诸功德,分檀布施,彼于后生先乐而后乐。是谓,比丘!以此因缘先苦而后乐,亦由此因缘先乐而后苦,亦由此因缘先苦而后苦,亦由此因缘先乐而后乐。” 比丘白佛言:“唯愿,世尊!若有众生欲先乐而后乐,当行布施,求此先乐而后乐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比丘!如汝所言,若有众生欲成涅槃及阿罗汉道乃至佛道,当于中行布施,作诸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或有人身乐心不乐;或有人心乐身不乐;或有人心亦不乐身亦不乐;或有人身亦乐心亦乐。 “彼何等人身乐心不乐?于是,作福凡夫人,于四事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无所短乏,但不免饿鬼、畜生、地狱道,亦复不免恶趣中。是谓此人身乐心不乐。 “彼何等人心乐身不乐?所谓阿罗汉不作功德,于是四事供养之中,不能自办,终不能得,但免地狱、饿鬼、畜生之道,犹如罗汉唯喻比丘。是谓此人心乐身不乐。 “彼何等人身亦不乐心亦不乐?所谓凡夫之人不作功德,不能得四事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恒不免地狱、饿鬼、畜生道。是谓此人身亦不乐心亦不乐。 “彼何等人身亦乐心亦乐?所谓作功德阿罗汉,四事供养无所短乏,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复免地狱、饿鬼、畜生道。所谓尸波罗比丘是。是谓,比丘!世间有此四人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当如尸波罗比丘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当说四梵之福。云何为四?若有信善男子、善女人,未曾起偷婆处,于中能起偷婆者,是谓初梵之福也。复次,信善男子、善女人,补治故寺者,是谓第二受梵之福也。复次,信善男子、善女人,和合圣众者,是谓第三受梵之福。复次,若多萨阿竭初转法轮时,诸天、世人劝请转法轮,是谓第四受梵之福,是谓四受梵之福。” 尔时,有异比丘白世尊言:“梵天之福竟为多少?” 世尊告曰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今当说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” 世尊告曰:“阎浮里地东西七千由旬,南北二万一千由旬,地形像车,其中众生所有功德,正可与一轮王功德等。 “瞿耶尼纵广三十二万里,地形如半月。比丘当知,阎浮地人民,及一轮王之德,比彼人者,与彼一人德等。 “复次,比丘!弗于逮里地纵广三十六万里,地形方正,计阎浮里地及瞿耶尼二方之福,故不如彼弗于逮一人之福。 “比丘当知,郁单曰纵广四十万里,地形如月满,计三方人民之福,故不如郁单曰一人之福。 “比丘当知,计四天下人民之福,故不如四天王之德;计四天下人民之福及四天王,故不如三十三天之福;计四天下及四天王、三十三天,故不如释提桓因一人之福;计四天下及四天王及三十三天及释提桓因,故不如一艳天之福;计四天下及四天王、三十三天、释提桓因及艳天,故不如一兜术天福;计从四天下至兜术天之福,故不如一化自在天之福;计从四天下至化自在天之福,故不如一他化自在天之福;计从四天下至他化自在天之福,故不如一梵天王之福。 “比丘当知,此是梵天之福。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求其福者,此是其量也。是故,比丘!欲求梵天福者,当求方便,成其功德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之类有四种食,长养众生。何等为四?所谓抟食或大、或小,更乐食、念食、识食,是谓四食。 “彼云何名为抟食?彼抟食者,如今人中所食,诸入口之物可食啖者,是谓名为抟食。 “云何名更乐食?所谓更乐食者,衣裳、伞盖、杂香华、熏火及香油,与妇人集聚,诸余身体所更乐者,是谓名为更乐之食。 “彼云何名为念食?诸意中所念想、所思惟者,或以口说,或以体触,及诸所持之法,是谓名为念食。 “彼云何为识食?所念识者,意之所知,梵天为首,乃至有想、无想天,以识为食,是谓名为识食。 “是谓,比丘!有此四食,众生之类以此四食,流转生死,从今世至后世。是故,诸比丘!当共舍离此四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辩。云何为四?所谓义辩、法辩、辞辩、应辩。 “彼云何名为义辩?所谓义辩者,彼彼之所说,若天、龙、鬼神之所说,皆能分别其义,是谓名为义辩也。 “彼云何名为法辩?十二部经如来所说,所谓契经、祇夜、本末、偈、因缘、授决、已说、造颂、生经、方等、合集、未曾有,及诸有为法、无为法,有漏法、无漏法,诸法之实不可沮坏,所可总持者,是谓名为法辩。 “彼云何名为辞辩?若前众生,长短之语,男语,女语,佛语,梵志、天、龙、鬼神之语,阿须伦、迦留罗、甄陀罗彼之所说,随彼根原与其说法,是谓名为辞辩。 “彼云何名为应辩?当说法时,无有怯弱,无有畏惧,能和悦四部之众,是谓名为应辩。 “我今当教敕汝,当如摩诃拘絺罗。所以然者,拘絺罗有此四辩,能与四部之众广分别说。如我今日观诸众中,得四辩才,无有出拘絺罗。若此四辩,如来之所有,是故,当求方便,成四辩才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事终不可思惟。云何为四?众生不可思议;世界不可思议;龙国不可思议;佛国境界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不由此处得至灭尽涅槃。 “云何众生不可思议?此众生为从何来?为从何去?复从何起,从此终当从何生?如是,众生不可思议。 “云何世界不可思议?诸有邪见之人:世界断灭、世界不断灭,世界有边、世界无边,是命、是身,非命、非身,梵天之所造,诸大鬼神作此世界耶?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梵天造人民, 世间鬼所造, 或能诸鬼作, 此语谁当定? 欲恚之所缠, 三者俱共等, 心不得自在, 世俗有灾变。 “如是,比丘!世间不可思议。 “云何龙界不可思议?云何此雨为从龙口出耶?所以然者,雨渧不从龙口出也。为从眼、耳、鼻出耶,此亦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雨渧不从眼、耳、鼻出,但龙意之所念,若念恶亦雨,若念善亦雨,亦由行本而作此雨。所以然者,今须弥山腹有天,名曰大力,知众生心之所念,亦能作雨,然雨不从彼天口出,眼、耳、鼻出也。皆由彼天有神力故,而能作雨。如是,比丘!龙境界不可思议。 “云何佛国境界不可思议?如来身者,为是父母所造耶?此亦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如来身者,清净无秽受诸天气。为是人所造耶?此亦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以过人行。如来身者,为是大身,此亦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如来身者,不可造作,非诸天所及。如来寿为短耶?此亦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如来有四神足。如来为长寿耶?此亦不可思议。所以然者,然复如来故兴世间周旋,与善权方便相应。如来身者,不可摸则,不可言长、言短。音声亦不可法则,如来梵音,如来智慧、辩才不可思议,非世间人民之所能及。如是佛境界不可思议。 “如是。比丘!有此四处不可思议,非是常人之所思议。然此四事无善根本,亦不由此得修梵行,不至休息之处,乃至不到涅槃之处,但令人狂惑,心意错乱,起诸疑结。 “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过去久远,此舍卫城中有一凡人,便作是念:‘我今当思议世界。’是时,彼人出舍卫城,在一华池水侧,结跏趺坐,思惟世界:‘此世界云何成?云何败?谁造此世界?此众生类为从何来?为从何出?为何时生?’是时,彼人思议,此时便见池水中有四种兵出入。是时,彼人复作是念:‘我今狂惑,心意错乱,世间无者,我今见之。’时,彼人还入舍卫城,在里巷之中作是说:‘诸贤当知,世界无者,我今见之。’ “是时,众多人报彼人曰:‘云何世间无者,汝今见之?’时,此人报众多人曰:‘我向者作是思惟:“世界为从何生?”便出舍卫城,在华池侧,作是思议:“世界为从何来?谁造此世界?此众生类从何而来?为谁所生?若命终者当生何处?”我当思议,此时,便见池水中有四种兵出入,世界无者,我今见之。’是时,众多人报彼人曰:‘如汝实狂愚,池水之中那得四种兵?诸世界狂愚之中,汝最为上!’ “是故,比丘!我观此义已,故告汝等耳。所以然者,此非善本功德,不得修梵行,亦复不得至涅槃处。然思议此者,则令人狂,心意错乱。然比丘当知,彼人实见四种之兵。所以然者,昔日诸天与阿须伦共斗,当共斗时,诸天得胜,阿须伦不如。是时,阿须伦便怀恐怖,化形极使小,从藕根孔中过。佛眼之所见非余者所及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思议四谛。所以然者,此四谛者,有义、有理,得修梵行,行沙门法,得至涅槃。是故,诸比丘!舍离此世界之法,当求方便,思议四谛。知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神足。云何为四?自在三昧行尽神足;心三昧行尽神足;精进三昧行尽神足;诫三昧行尽神足。 “彼云何为自在三昧行尽神足?所谓诸有三昧,自在意所欲,心所乐,使身体轻便,能隐形极细,是谓第一神足。 “彼云何心三昧行尽神足?所谓心所知法,遍满十方,石壁皆过,无所挂碍,是谓名为心三昧行尽神足。 “彼云何名为精进三昧行尽神足?所谓此三昧无有懈惓,亦无所畏,有勇猛意,是谓名为精进三昧行尽神足。 “彼云何名为诫三昧行尽神足?诸有三昧,知众生心中所念,生时、灭时,皆悉知之。有欲心、无欲心,有瞋恚心、无瞋恚心,有愚痴心、无愚痴心,有疾心、无疾心,有乱心、无乱心,有少心、无少心,有大心、无大心,有量心、无量心,有定心、无定心,有解脱心、无解脱心,一切了知,是谓名为诫三昧行尽神足。 “如是,比丘!有此四神足,欲知一切众生心中所念者,当修行此四神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爱起之法。若比丘爱起时便起。云何为四?比丘缘衣服故便起爱;由乞食故便起爱;由床坐故便起爱;由医药故比丘便起爱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起爱之法,有所染着。 “其有比丘着衣裳者,我不说此人。所以然者,彼未得衣时,便起瞋恚,兴想着念。其有比丘着是食者,我不说此人。所以然者,彼未得乞食时,便兴瞋恚,兴想着念。其有比丘着床座者,不说此人。所以然者,彼未得床座时,便起瞋恚,兴想着念。其有比丘着医药者,我不说此人。所以然者,彼未得医药时,便兴瞋恚,起想着念。 “比丘当知,我今当说衣裳二事,亦当亲近,亦当不亲近。云何亲近?云何不亲近?若得衣裳,极爱着衣者起不善法,此不可亲近;若复得衣裳起善法心不爱着,此可亲近。若乞食时起不善法,此不可亲近;若乞食时起善法,此可亲近。若得床座时起不善法,此不可亲近;若得床座时起善法,此可亲近,医药亦尔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亲近善法,除去恶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,欲使檀越施主,获其功德,受福无穷,得甘露灭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衣裳用布施, 饮食床卧具, 于中莫起爱, 不生诸世界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大河水从阿耨达泉出。云何为四?所谓恒伽、新头、婆叉、私陀。彼恒伽水牛头口出向东流,新头南流师子口出,私陀西流象口中出,婆叉北流从马口中出。是时,四大河水绕阿耨达泉已,恒伽入东海,新头入南海,婆叉入西海,私陀入北海。 “尔时,四大河入海已,无复本名字,但名为海。此亦如是。有四姓。云何为四?刹利、婆罗门、长者、居士种,于如来所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无复本姓,但言沙门释迦子。所以然者,如来众者,其犹大海,四谛其如四大河,除去结使,入于无畏涅槃城。 “是故,诸比丘!诸有四姓,剃除须发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者,彼当灭本名字,自称释迦弟子。所以然者,我今正是释迦子,从释种中出家学道。比丘当知,欲论生子之义者,当名沙门释种子是。所以者何?生皆由我生,从法起,从法成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得作释种子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等心。云何为四?慈、悲、喜、护,以何等故名为梵堂?比丘当知,有梵、大梵名千,无与等者,无过上者,统千国界,是彼之堂,故名为梵堂。比丘!此四梵堂所有力势,能观此千国界,是故名为梵堂。 “是故,诸比丘!若有比丘欲度欲界之天,处无欲之地者,彼四部之众当求方便,成此四梵堂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一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二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须陀品第三十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波沙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清旦从静室起,在外经行。是时,须陀沙弥在世尊后而经行。尔时,世尊还顾,谓沙弥曰:“我今欲问卿义,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须陀沙弥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世尊告曰:“有常色及无常色,为是一义?为有若干之貌?” 须陀沙弥白佛言:“有常色及与无常色者,此义若干,非一义也。所以然者,有常色者是内,无常色者是外,以是之故,义有若干,非有一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须陀!如汝所言,快说此义,有常色、无常色,此义若干,非一义也。云何,须陀!有漏义、无漏义,为是一义?为若干义乎?” 须陀沙弥对曰:“有漏义、无漏义是若干,非一义也。所以然者,有漏义,是生死结使;无漏义者,是涅槃之法。以是之故,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须陀!如汝所言,有漏是生死,无漏是涅槃。”世尊告曰:“聚法、散法,为是一义?为是若干义乎?” 须陀沙弥白佛言:“聚法之色、散法之色,此义若干,非一义也。所以然者,聚法之色者,四大形也;散法之色者,苦尽谛也。以是言之,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须陀!如汝所言,聚法之色、散法之色,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云何,须陀!受义、阴义,为是一义?为有若干乎?” 须陀沙弥白佛言:“受与阴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所以然者,受者,无形不可见;阴者,有色可见,以是之故,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须陀!如汝所言,受义事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”世尊告曰:“有字、无字,义有若干?为是一义?” 沙弥白佛言:“有字、无字,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所以然者,有字者,是生死结;无字者,是涅槃也。以是言之,义有若干,非一义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须陀!如汝所言,有字者,是生死;无字者,是涅槃。”世尊告曰:“云何,须陀!何以故,名有字是生死,无字是涅槃?” 沙弥白佛言:“有字者,有生、有死,有终、有始,无字者,无生、无死,无终、无始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须陀!如汝所言,有字者,是生死之法;无字者,是涅槃之法。”尔时,世尊告沙弥曰:“快说此言,今即听汝为大比丘。” 尔时,世尊还诣普集讲堂,告诸比丘:“摩竭国界快得善利,使须陀沙弥游此境界,其有以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持供养者,亦得善利;彼所生父母亦得善利,乃得生此须陀比丘。若须陀比丘所生之家,彼家便为获其大幸。我今告诸比丘,当学如须陀比丘。所以者何?此须陀比丘极为聪明,说法无滞碍,亦无怯弱。是故,诸比丘!当学如须陀比丘!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与无央数之众,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尔时,有长老比丘在彼众中,向世尊舒脚而睡;尔时,修摩那沙弥年向八岁,去世尊不远结加趺坐,计念在前。 尔时,世尊遥见长老比丘舒脚而眠,复见沙弥端坐思惟。世尊见已,便说此偈: “所谓长老者, 未必剃发须, 虽复年齿长, 不免于愚行。 若有见谛法, 无害于群萌, 舍诸秽恶行, 此名为长老。 我今谓长老, 未必先出家, 修其善本业, 分别于正行。 设有年幼少, 诸根无漏缺, 此谓名长老, 分别正法行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此长老舒脚而睡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我等悉见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长老比丘五百世中恒为龙身,今设当命终者,当生龙中。所以然者,无有恭敬之心于佛、法、众。若有众生无恭敬之心于佛、法、众者,身坏命终,皆当生龙中。汝等颇见修摩那沙弥年向八岁,去我不远,端坐思惟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沙弥却后七日,当得四神足,及得四谛之法,于四禅而得自在,善修四意断。所以然者,此修摩那沙弥,有恭敬之心向佛、法、众。以是之故,诸比丘!恒当勤加恭敬佛、法、之众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 尔时,有长者名阿那邠邸,饶财多宝:金银、珍宝、车𤦲、马瑙、真珠、虎魄、水精、琉璃、象、马、牛、羊、奴婢、仆使,不可称计。尔时,满富城中有长者名满财,亦饶财多宝:车𤦲、马瑙、真珠、虎魄、水精、琉璃、象、马、牛、羊、奴婢、仆使,不可称量,复是阿那邠邸长者少小旧好,共相爱敬,未曾忘舍。然复阿那邠邸长者恒有数千万珍宝财货,在彼满富城中贩卖,使满财长者经纪将护;然满财长者亦有数千万珍宝财货,在舍卫城中贩卖,使阿那邠邸长者经纪将护。 是时,阿那邠邸有女名修摩提,颜貌端正,如桃华色,世之希有。尔时,满财长者有少事缘到舍卫城,往至阿那邠邸长者家,到已,就座而坐。是时,修摩提女从静室出,先拜跪父母,后拜跪满财长者,还入静室。 尔时,满财长者见修摩提女颜貌端正,如桃华色,世之希有,见已,问阿那邠邸长者曰:“此是谁家女?” 阿那邠邸报曰:“向者女者,是我所生。” 满财长者曰:“我有小息,未有婚对,可得适贫家不?” 是时,阿那邠邸长者报曰:“事不宜尔。” 满财长者曰:“以何等故事不宜尔?为以姓望?为以财货耶?” 阿那邠邸长者报曰:“种姓、财货足相酬匹,但所事神祠与我不同,此女事佛释迦弟子,汝等事外道异学,以是之故不赴来意。” 时,满财长者曰:“我等所事自当别祀,此女所事别自供养。” 阿那邠邸长者曰:“我女设当适汝家者,所出财宝不可称计,长者亦当出财宝不可称计。” 满财长者曰:“汝今责几许财宝?” 阿那邠邸长者曰:“我今须六万两金。”是时,长者即与六万两金。 时,阿那邠邸长者复作是念:“我以方便前却,犹不能使止。”语彼长者曰:“设我嫁女,当往问佛,若世尊有所教敕,当奉行。” 是时,阿那邠邸长者假设事务,如似小行,即出门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阿那邠邸长者白世尊曰:“修摩提女为满富城中满财长者所求,为可与?为不可与乎?” 世尊告曰:“若当修摩提女适彼国者,多所饶益,度脱人民不可称量。”是时,阿那邠邸长者复作是念:“世尊以方便智应适彼土。” 是时,长者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便退而去,还至家中,供办种种甘馔饮食与满财长者。满财长者曰:“我用此食为?但嫁女与我不也?” 阿那邠邸曰:“意欲尔者便可相从。却后十五日,使儿至此。”作此语已,便退而去。 是时,满财长者办具所须,乘宝羽之车,从八十由延内来;阿那邠邸长者复庄严己女,沐浴香熏,乘宝羽之车,将此女往迎满财长者男,中道相遇。时,满财长者得女便将至满富城中。 尔时,满富城中人民之类各作制限:“若此城中有女出适他国者,当重刑罚;若复他国取妇将入国者,亦重刑罚。” 尔时,彼国有六千梵志,国人所奉制限,有言:“设犯制者,当饭六千梵志。”尔时,长者自知犯制,即饭六千梵志。然梵志所食,均食䐗肉,及䐗肉羹,重酿之酒。又梵志所著衣服,或被白㲲,或披毳衣。然彼梵志之法,入国之时,以衣偏着右肩,半身露见。 尔时,长者即白:“时到,饮食已具。” 是时,六千梵志皆偏着衣裳,半身露见,入长者家。 时,长者见梵志来,膝行前迎,恭敬作礼,最大梵志举手称善,前抱长者项,往诣坐所,余梵志者各随次而坐。 尔时,六千梵志坐已定讫。时,长者语修摩提女曰:“汝自庄严,向我等师作礼。” 修摩提女报曰:“止!止!大家,我不堪任向裸人礼。” 长者曰:“此非裸人,非不有惭;但所著衣者,是其法服。” 修摩提女曰:“此无惭愧之人,皆共露形体在外,有何法服之用?长者愿听!世尊亦说有二事因缘,世人所贵。所谓有惭、有愧。若当无此二事者,则父母、兄弟、宗族五亲,尊卑高下则不可分别。如今有鸡、犬、䐗、羊、驴、骡之属,皆共同类无有尊卑。以有此二法在世故,则知有尊卑之异。然此等之人离此二法,似鸡、犬、䐗、羊、驴、骡同群,实不堪任向作礼拜。” 时,修摩提夫语其妇曰:“汝今可起向我等师作礼,此诸人皆是我所事之天。” 修摩提女报曰:“且止!族姓子!我不堪任向此无惭愧裸人作礼;我今是人向驴犬作礼。” 夫复语曰:“止!止!贵女!勿作是言,自护汝口,勿有所犯。此亦非驴,复非诳惑,但所著之衣,正是法衣。” 是时,修摩提女涕零悲泣,颜色变异,并作是说:“我父母五亲宁形毁,五刻断其命根,终不堕此邪见之中。” 时,六千梵志各共高声而作是说:“止!止!长者!何故使此婢骂詈乃尔?若见请者,时供办饮食。”是时,长者及修摩提夫即办䐗肉、䐗肉羹、重酿之酒,食六千梵志,皆使充足。诸梵志食已,少多论议,便起而去。 是时,满财长者在高楼上,烦冤愁惋,独坐思惟:“我今取此来,便为破家,无异辱我门户。” 是时,有梵志名修跋,得五通,亦得诸禅,然满财长者所见贵重。时,修跋梵志而作是念:“我与长者别来日久,今可往相见。”是时,梵志入满富城,往诣长者家,问守门者曰:“长者今为所在?” 守门人报曰:“长者在楼上,极为愁忧,大不可言。” 时,梵志径上楼上,与长者相见,梵志问长者曰:“何故愁忧乃至于斯,无县官、盗贼、水、火灾变所侵抂乎?又非家中不和顺耶?” 长者报曰:“无有县官、盗贼之变,但小家中事缘不遂。” 梵志问曰:“须闻其状,有何事缘?” 长者报曰:“昨日为儿娶妇,又犯国限;五亲被辱,请诸师在舍,将儿妇往礼拜而不从命。” 梵志修跋报曰:“此女家者,为在何国近远娉娶?” 长者曰:“此女舍卫城中阿那邠邸女。” 时,彼梵志修跋闻此语已,愕然惊怪,两手掩耳,而作是说:“咄!咄!长者!甚奇!甚特!此女乃能故在,又不自杀,不投楼下,甚是大幸。所以然者,此女所事之师,皆是梵行之人,今日现在,甚奇!甚特!” 长者曰:“我闻汝语,复欲嗤笑。所以然者,汝为外道异学,何故叹誉沙门释种子行?此女所事之师,有何威德?有何神变?” 梵志报言:“长者!欲闻此女师神德乎?我今粗说其原。” 长者曰:“愿闻其说。” 梵志报曰:“我昔日诣雪山北人间乞食,得食已,飞来诣阿耨达泉。时,彼天、龙、鬼神遥见我来,皆护持刀剑而来向我,并语我言:‘修跋仙士,莫来止此泉边,莫污辱此泉;设不随我语者,正尔命根断坏!’我闻此语,即离彼泉不远而食。 “长者当知,此女所事之师,最小弟子名均头沙弥,然此沙弥亦至雪山北乞食,飞来诣阿耨达泉,叉手执塳间死人之衣,血垢污染。是时,阿耨达大神天、龙、鬼神皆起前迎,恭敬问讯:‘善来,人师,可就此坐。’时,均头沙弥往至泉水之处。又复长者,当泉水中央有纯金之案。尔时,沙弥以此死人之衣,渍着水中;却后坐食,食竟,荡钵,在金案上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便入初禅,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空处;从空处起,入识处;从识处起,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处起,入灭尽三昧;从灭尽三昧起,入炎光三昧;从炎光三昧起,入水气三昧;从水气三昧起,入炎光三昧,次复入灭尽三昧,次复入有想无想三昧,次复入不用处三昧,次复入识处三昧,次复入空处三昧,次复入四禅,次复入三禅,次复入二禅,次复入初禅,从初禅起而浣死人之衣。是时,天、龙、鬼神或与踏衣者,或以洗者,或取水而饮者。尔时,浣衣已,举着空中而曝之。尔时,彼沙弥收摄衣已,便飞在空中,还归所在。 “长者当知,我尔时遥见而不得近。此女所事之师,最小弟子有此神力,况复最大弟子有何可及乎?何况彼师如来.至真.等正觉而可及乎?观此义已,而作是说:‘甚奇!甚特!此女乃能而不自杀,不断命根。’” 是时,长者语梵志曰:“我等可得见此女所事师乎?” 梵志报曰:“可还问此女。” 是时,长者问须摩提女曰:“吾今欲得见汝所事师,能使来不乎?” 时,女闻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而作是说:“愿时办具饮食,明日如来当来至此,及比丘僧。” 长者报曰:“汝今自请,吾不解法。” 是时,长者女沐浴身体,手执香炉,上高楼上,叉手向如来,而作是说:“唯愿世尊当善观察无能见顶者,然世尊无事不知,无事不察,女今在此困厄,唯愿世尊当善观察。” 又以此偈而叹曰: “观世靡不周, 佛眼之所察, 降鬼诸神王, 及降鬼子母。 如彼啖人鬼, 取人指作鬘, 后复欲害母, 然佛取降之。 又在罗阅城, 暴象欲来害, 且如自归命, 诸天叹善哉。 复至马提国, 复值恶龙王, 见密迹力士, 而龙自归命。 诸变不可计, 皆使立正道, 我今复值厄, 唯愿尊屈神。” 尔时香如云, 玄在虚空中, 遍满祇洹舍, 住在如来前。 诸释虚空中, 欢喜而作礼, 又见香在前, 须摩提所请。 雨诸种种花, 而不可计量, 悉满祇洹林, 如来笑放光。 尔时,阿难见祇洹中有此妙香。见已,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唯愿,世尊!此是何等香,遍满祇洹精舍中?” 世尊告曰:“此香是佛使,满富城中须摩提女所请。汝今呼诸比丘!尽集一处而行筹,作是告敕:‘诸比丘有漏尽阿罗汉,得神足者,便取舍罗,明日当诣满富城中,受须摩提请。’” 阿难白佛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阿难受佛教已。即集诸比丘在普会讲堂,而作是念:“诸有得道罗汉者,便取舍罗。”当于尔时,众僧上坐,名君头波汉,得须陀洹,结使未尽,不得神足。是时,上坐而作是念:“我今大众之中最是上坐,又结使未尽,未得神足,我明日不能得至满富城中食;然如来众中最下坐者,名均头沙弥,此有神足,有大威力,得至彼受请,我今亦当往受彼请。”尔时,上坐以心清净,居在学地而受舍罗。 尔时,世尊以天眼清净,见君头波汉居学地而受舍罗,即得无学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弟子中第一受舍罗者,君头波汉比丘是也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神足比丘,大目连、大迦叶、阿那律、离越、须菩提、优毗迦叶、摩诃迦匹那、尊者罗云、均利般特、均头沙弥:“汝等以神足先往至彼城中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众僧使人,名曰干荼,明日清旦,躬负大釜,飞在空中,往至彼城。 是时,彼长者及诸人民,上高楼上欲觐世尊,遥见使人负釜而来。时,长者与女便说此偈: “白衣而长发, 露身如疾风, 又复负大釜, 此是汝师耶?” 是时,女人复以偈报曰: “此非尊弟子, 如来之使人, 三道具五通, 此人名干茶。” 尔时,干茶使人,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均头沙弥化作五百华树,色若干种,皆悉敷茂,其色甚好优钵莲华;如是之华不可计限,往至彼城。 是时,长者遥见沙弥来,复以此偈问曰: “此华若干种, 尽在虚空中, 又有神足人, 为是汝师乎?” 是时,女复以偈报曰: “须跋前所说, 众上沙弥者, 师名舍利弗, 是彼之弟子。” 是时,均头沙弥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尊者般特化作五百头牛,衣毛皆青;在牛上结加趺坐,往诣彼城。 是时,长者遥见,复以此偈问女曰: “此诸大群牛, 衣毛皆青色, 在上而独坐, 此是汝师耶?” 女复以偈报曰: “能化千比丘, 在耆域园中, 心神极为朗, 此名为般特。” 尔时,尊者周利般特绕彼城三匝已,往诣长者家。 尔时,罗云复化作五百孔雀,色若干种;在上结加趺坐,往诣彼城。 长者见已,复以此偈问女曰: “此五百孔雀, 其色甚为妙, 如彼军大将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,女复以此偈报曰: “如来说禁戒, 一切无所犯, 于戒能护戒, 佛子罗云者。” 是时,罗云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尊者迦匹那化作五百金翅鸟,极为勇猛;在上结加趺坐,往诣彼城。 时,长者遥见已,复以此偈问女曰: “五百金翅鸟, 极为盛勇猛, 在上无所畏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,女以偈报曰: “能行出入息, 回转心善行, 慧力极勇盛, 此名迦匹那。” 时,尊者迦匹那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尔时,优毗迦叶化作五百龙,皆有七头;在上结加趺坐,往诣彼城。 长者遥见已,复以偈问女曰: “今此七头龙, 威颜甚可畏, 来者不可计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女报曰: “恒有千弟子, 神足化毗沙, 优毗迦叶者, 可谓此人是。” 时,优毗迦叶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尊者须菩提化作琉璃山;入中结加趺坐,往诣彼城。 尔时,长者遥见已,以偈问女曰: “此山为极妙, 尽作琉璃色, 今在窟中坐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,女复以此偈报曰: “由本布施报, 今获此功德, 以成良福田, 解空须菩提。” 尔时,须菩提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时,尊者大迦旃延复化作五百鹄,色皆纯白,往诣彼城。 是时,长者遥见已,以此偈问女曰: “今此五百鹄, 诸色皆纯白, 尽满虚空中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,女复以此偈报曰: “佛经之所说, 分别其义句, 又演结使聚, 此名迦旃延。” 是时,尊者大迦旃延绕彼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离越化作五百虎;在上坐,而往诣彼城。 长者见已,以此偈问女曰: “今此五百虎, 衣毛甚悦泽, 又在上坐者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,女以偈报曰: “皆在祇洹寺, 六年不移动, 坐禅最第一, 此名离越者。” 是时,尊者离越绕城三匝,诣长者家。 是时,尊者阿那律化作五百师子,极为勇猛;在上坐,往诣彼城。 是时,长者见已,以偈问女曰: “此五百师子, 勇猛甚可畏, 在上而坐者, 此是汝师耶?” 时,女以偈报曰: “生时天地动, 珍宝出于地, 清净眼无垢, 佛弟阿那律。” 是时,阿那律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尊者大迦叶化作五百匹马,皆朱毛尾,金银校饰;在上而坐,并雨天华,往诣彼城。 长者遥见,以偈问女曰: “金马朱毛尾, 其数有五百, 为是转轮王, 为是汝师耶?” 女复以偈报曰: “头陀行第一, 恒愍贫穷者, 如来与半坐, 最大迦叶是。” 是时,大迦叶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尊者大目犍连化作五百白象,皆有六牙,七处平整,金银校饰;在上坐而来,放大光明悉满世界;诣城,在虚空之中,作倡伎乐,不可称计,雨种种杂华。又虚空之中,悬缯、幡盖,极为奇妙。 尔时,长者遥见已,以偈问女曰: “白象有六牙, 在上如天王, 今闻伎乐音, 是释迦文耶?” 时,女以偈报曰: “在彼大山上, 降伏难陀龙, 神足第一者, 名曰大目连。 我师故未来, 此是弟子众, 圣师今当来, 光明靡不照。” 是时,尊者大目乾连绕城三匝,往诣长者家。 是时,世尊以知时到,被僧伽梨,在虚空中,去地七仞。是时,尊者阿若拘邻在如来右,舍利弗在如来左。尔时,阿难承佛威神,在如来后,而手执拂,千二百弟子前后围绕,如来最在中央,及诸神足弟子,阿若拘邻化作月天子,舍利弗化作日天子,诸余神足比丘,或化作释提桓因,或化作梵天者,或有化作提头赖吒,毗留勒形者,毗留博叉,或作毗沙门形者,领诸鬼神,或有作转轮圣王形者,或有入火光三昧,或有入水精三昧,或有放光者,或有放烟者,作种种神足。是时,梵天王在如来右,释提桓因在如来左,手执拂,密迹金刚力士在如来后,手执金刚杵,毗沙门天王手执七宝之盖,处虚空中,在如来上,恐有尘土坋如来身。是时,般遮旬手执琉璃琴,叹如来功德,及诸天神悉在虚空之中,作倡伎乐数千万种,雨天杂华散如来上。 是波斯匿王、阿那邠邸长者,及舍卫城内人民之类,皆见如来在虚空中,去地七仞,见已,皆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。 是时,阿那邠邸长者便说此偈: “如来实神妙, 爱民如赤子, 快哉须摩提, 当受如来法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及阿那邠邸长者散种种名香杂华。是时,世尊将诸比丘众,前后围绕,及诸神天不可称计,如似凤凰王在虚空中,往诣彼城。 是时,般遮旬以偈叹佛: “诸生结永尽, 意念不错乱, 以无尘垢碍, 入彼旧邦土。 心性极清净, 断魔邪恶念, 功德如大海, 今入彼邦土。 颜貌甚殊特, 诸使永不起, 为彼不自处, 今入彼邦土。 以渡四流渊, 脱于生老死, 以断有根原, 今入彼邦土。” 是时,满财长者遥见世尊从远来,诸根惔怕,世之希有,净如天金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,犹须弥山出众山上,亦如金聚放大光明。 是时,长者以偈问须摩提曰: “此是日光耶? 未曾见此容, 数千万亿光, 未敢能熟视。” 是时,须摩提女长跪叉手向如来,以此偈报长者曰: “非日非不日, 而放千种光, 为一切众生, 亦复是我师。 皆共叹如来, 如前之所说, 今当获大果, 勤加供养之。” 是时,满财长者右膝着地,复以偈叹如来曰: “自归十力尊, 圆光金色体, 天人所叹敬, 今日自归命。 尊今是日王, 如月星中明, 以度不度者, 今日自归命。 尊如天帝像, 如梵行慈心, 自脱脱众生, 今日自归命。 天世人中尊, 诸鬼神王上, 降伏诸外道, 今日自归命。” 是时,须摩提女长跪叉手,叹世尊曰: “自降能降他, 自正能正人, 以度度人民, 已解复脱人。 度垢使度垢, 自照照群萌, 靡不有度者, 除斗无斗讼。 极自净洁住, 心意不倾动, 十力哀愍世, 重自顶礼敬。 “有慈、悲、喜、护之心,具空,无相、愿,于欲界中最尊第一,天中之上七财具足,诸天人自然梵生,亦无与等,亦不可像貌,我今自归命。” 是时,六千梵志见世尊作如此神变,各各自相谓言:“我等可离此国,更适他土,此沙门瞿昙以降此国中人民。”是六千梵志寻出国去,更不复入国。犹如师子兽王,出于山谷,而观四方,复三鸣吼,方行所求,诸有兽虫之类各奔所趣,莫知所如,飞逝沉伏。若复有力神象闻师子声,各奔所趣,不能自安。所以然者,由师子兽王极有威神故。此亦如是,彼六千梵志闻世尊音响之声,各各驰走,不得自宁。所以然者,由沙门瞿昙有大威力故。 是时,世尊还舍神足,如常法则,入满富城中。是时,世尊足蹈门阈上,是时天地大动,诸尊神天散华供养。是时,人民见世尊容貌,诸根寂静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而自庄严。 人民之类便说此偈: “二足尊极妙, 梵志不敢当, 无故事梵志, 失此人中尊。” 是时,世尊往诣长者家,就座而坐。尔时,彼国人民极为炽盛。时,长者家有八万四千人民之类,皆悉运集,欲坏长者房舍,见世尊及比丘僧。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人民之类必有所损,可作神力,使举国人民尽见我身及比丘僧。”尔时,世尊化长者屋舍作琉璃色,内外相视,如似观掌中珠。 尔时,须摩提女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悲喜交集,便说此偈: “一切智慧具, 尽度一切法, 复断欲爱结, 我今而自归。 宁使我父母, 而毁我双目, 不来适此间, 邪见五逆中。 宿作何恶缘, 得来至此处, 如鸟入罗网, 愿断此疑结。” 尔时,世尊复以偈报女曰: “汝今快勿虑, 惔怕自开意, 亦莫起想着, 如来今当演。 汝本无罪缘, 得来至此间, 愿誓之果报, 欲度此众生。 今当拔根原, 不堕三恶趣, 数千众生类, 汝前当得度。 今日当净除, 使得智慧明, 使天人民类, 见汝如观珠。” 是时,须摩提女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是时,长者将己仆从,供给饮食,种种甘馔,见世尊食已讫,行清净水,更取一小座,在如来前坐;及诸营从及八万四千众各各次第坐,或有自称姓名而坐。 尔时,世尊渐与彼长者及八万四千人民之类说于妙论,所谓论者:戒论、施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秽恶,出家为要。尔时,世尊以见长者及须摩提女,八万四千人民之类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普与此众生说之。彼各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犹如极净白㲲易染为色。此亦如是,满财长者、须摩提女,及八万四千人民之类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无复狐疑,得无所畏,皆自归三尊,受持五戒。 是时,须摩提女即于佛前,而说此偈: “如来耳清彻, 闻我遇此苦, 降神至此已, 诸人得法眼。” 尔时,世尊以说法讫,即从坐起,还诣所在。 是时,诸比丘白佛言:“须摩提女本作何因缘,生富贵家?复作何因缘,堕此邪见之家?复作何善功德,今得法眼净?复作何功德,使八万四千人皆得法眼净?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久远此贤劫中,有迦叶佛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在波罗㮈国界于中游化,与大比丘众二万人俱。尔时,有王名曰哀愍,有女名须摩那。是时,此女极有敬心,向迦叶如来奉持禁戒,恒好布施,又四事供养。云何为四?一者施,二者爱敬,三者利人,四者等利。于迦叶如来所而诵法句,在高楼上高声诵习,普作此愿:‘恒有此四受之法,又于如来前而诵法句,其中设有毫厘之福者,所生之处不堕三恶趣,亦莫堕贫家,当来之世亦当复值如此之尊,使我莫转女人身,得法眼净。’ “是时,城中人民之类,闻王女作如此誓愿,皆共聚集,至王女所,而作是说:‘王女今日极为笃信,作诸功德,四事不乏,布施、兼爱、利人、等利。复作誓愿:“使当来之世值如此之尊。若为我说法,寻得法眼净。今日王女以作愿誓,并及我等国土人民同时得度。”’尔时,王女报曰:‘我持此功德,并施汝等,设值如来说法者,同时得度。’ “汝等比丘岂有疑乎?莫作是观。尔时哀愍王,今须达长者是;尔时王女者,今须摩提女是也;尔时国土人民之类,今八万四千众是。由彼誓愿,今值我身,闻法得道,及彼人民之类尽得法眼净,此是其义,当念奉行。所以然者,此四事者最是福田。若有比丘亲近四事者,便获四谛,当求方便,成四事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二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三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增上品第三十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生漏婆罗门往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婆罗门白世尊曰:“在闲居穴处,甚为苦哉!独处只步,用心甚难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梵志!如汝所言:‘闲居穴处,甚为苦哉!独处只步,用心甚难!’所以然者,我曩昔未成佛道时,为菩萨行,恒作是念:‘在闲静穴处,甚为苦哉,独处只步,用心甚难。’” 婆罗门白佛言:“若有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今沙门瞿昙最为上首,多所饶益,为彼萠类而作奖导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婆罗门!如汝所言:‘诸有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我最为上首,多所饶益,与彼萠类而作奖导。’设彼见我皆起惭愧,诣山泽之中闲静穴处,我尔时便作是念: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身行不净,亲近闲居无人之处;身行不净,唐劳其功,不是真行,畏恶不善法;然我今日身行非为不净,亲近闲居之处;诸有身行不净,亲近闲静之处者,此非我之所有。所以然者,我今身行清净,诸阿罗汉身行清净者,乐闲居穴处,我最为上首。’如是,婆罗门!我自观身所行清净,乐闲居之处,倍复喜悦。 “我尔时便作是念: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意行不清净,命不清净,亲近闲居无人之处,彼虽有此行,犹不真正,恶不善法彼皆悉备具,此非我有。所以然者,我今所行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。有沙门、婆罗门,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,乐在闲居清净之处,彼则我所有。所以然者,我今所行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,诸有阿罗汉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者,乐在闲静之处,我最为上首。’如是,婆罗门!当我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,在闲静之处时,倍增喜悦。 “尔时,我便作是念:‘是谓沙门、婆罗门多所畏惧,处在闲静之处,尔时便畏惧恶不善法;然我今日永无所畏,在无人闲静之处,谓诸沙门、婆罗门有畏惧之心,在闲静处,谓彼非我有。所以然者,我今永无畏惧,在闲静之处而自游戏;诸有畏惧之心在闲居者,此非我也。所以然者,我今以离苦患,不与此同也。’如是,婆罗门!我观此义已,无有恐怖,增于喜悦。 “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毁彼自誉,虽在闲居之处,犹有不净之想。然我,梵志!亦非毁他,复非自誉;诸有自叹复毁他者,此非我有。所以然者,我今无有慢故,诸贤圣无有慢者,我最为上首。’我观此义已,倍复喜悦。 “‘诸有沙门求于利养,不能自休,然我今日无有利养之求。所以然者,我今无求于人,亦同知足;然我知足之中,我最为上首。’我观此义已,倍复欢喜。 “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心怀懈怠,不勤精进亲近闲静之处,彼非我有。所以然者,我今有勇猛之心,故中不懈惓,诸有贤圣勇猛之心者,我最为上首也。’我自观此义已,倍增欢喜。 “我尔时复作是念: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多诸忘失,居在闲处,虽有此行,犹有恶不善法;然我今日无有诸忘失。设复,梵志!有忘失之人者,彼非我有,诸有贤圣之人不忘失者,我最为上首。’我今观此义已,在闲居处,倍增欢喜。 “尔时,我复作是念: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意乱不定,彼便有恶不善法,与恶行共并。然我今日意终不乱,恒若一心;诸有乱意心不定者,彼非我有。所以然者,我恒一心,设有贤圣心一定者,我最为上首。’我今观此已,虽居闲静之处,倍增欢喜。 “我尔时复作是念:‘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愚痴闇冥亦如群羊,彼人便有恶不善法,彼非我有;然我今日恒有智慧,无有愚痴,处在闲居。设有如此行者,彼是我有,我今智慧成就,诸有贤圣智慧成就者,我最为上首。’我今观此义已,虽在闲居,倍增欢喜。 “我当在闲居之中时,设使树木摧折、鸟兽驰走,尔时我作是念:‘此是大畏之林。’尔时复作是念:‘设使畏怖来者,当求方便,不复使来。’若我经行有畏怖来者,尔时我亦不坐卧,要除畏怖,然后乃坐。设我住时有畏怖来者,尔时我亦非经行,亦复不坐,要使除其畏怖,然后乃坐。设我坐时有畏怖来者,我不经行,要除畏怖,然后乃坐。若我卧时有畏怖来者,尔时我亦非经行,亦复不坐,要使除其畏怖,然后乃卧。 “梵志当知,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日夜之中不解道法,我今说彼人极为愚惑。然我,梵志!日夜之中解于道法,加有勇猛之心,亦不虚妄,意不错乱,恒若一心,无贪欲想,有觉、有观,念持喜、乐,游于初禅。是谓,梵志!是我初心于现法中而自娱乐。若除有觉、有观,内有欢喜,兼有一心,无觉、无观,定念喜,游于二禅;是谓,梵志!第二之心于现法中而得欢乐。我自观知内无念欲,觉身快乐,诸贤圣所希望,护念欢乐,游于三禅;是谓,梵志!第三之心。若复苦乐已除,无复忧喜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于四禅;是谓,梵志!第四增上之心,而自觉知游于心意。 “当我在闲居之时,有此四增上之心,我以此三昧之心,清净无瑕秽,亦无结使,得无所畏,自识宿命无数劫事。尔时,我忆宿命之事,一生、二生、三生、四生、五生、十生、二十、三十、四十、五十、百生、千生,成败之劫,皆悉分别:我曾生彼,字某、名某,食如是之食,受如是苦乐,从彼终而此间生,死此生彼。因缘本末,皆悉明了。 “梵志当知,我初夜时而得初明,除其无明,无复闇冥,心乐闲居而自觉知。复以三昧心无瑕秽,亦无结使,心意在定,得无所畏。复知众生生者、死者,我复以天眼观众生类,生者、死者,善色、恶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随行善恶,皆悉分别。诸有众生身行恶,口行恶,意行恶,诽谤贤圣,恒怀邪见,与邪见相应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诸有众生身行善行,口修善行,意修善行,不诽谤贤圣,恒修正见,与正见相应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复以天眼清净无瑕秽,观众生类,生者、死者,善色、恶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随其行本,皆悉知之。 “梵志当知,若中夜时得第二明,无复闇冥,而自觉知乐于闲居。我复以三昧心清净无瑕秽,亦无结使,心意得定,得无所畏,得尽漏心,亦知此苦如实不虚,当我尔时得此心时,欲漏、有漏、无明漏心得解脱,以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 “是谓,梵志!我后夜时得第三明,无复闇冥。云何,梵志!颇有此心:如来有欲心、瞋恚心、愚心,未尽在闲居之处?梵志!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如来今日诸漏永除,恒乐闲居,不在人间,然我今日观此义已,乐闲居之处。云何为二?又自游闲居之处,兼度众生,不可称计。” 尔时,生漏梵志白佛言:“以为众生愍度一切。”梵志复白佛言:“止!止!世尊!所说过多,犹如偻者得申,迷者得道,盲者得眼目,在闇见明。如是,沙门瞿昙无数方便而为说法,我今归佛、法、众,自今以后受持五戒,不复杀生,为优婆塞。” 尔时,生漏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拘深瞿师园中,过去四佛所居之处。 尔时,王优填及五百女人、舍弥夫人等,欲诣园观游戏。当于尔时,舍卫城中有一比丘,便作是念:“与世尊别久,欲往礼敬、承受、问讯。”尔时,彼比丘到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食后,除去衣钵坐具,又以神足飞在虚空,往诣拘深园中。尔时,彼比丘还舍神足,往诣林中,在一闲静之处,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 尔时,舍弥夫人将五百女人等,往到此林。是时,舍弥夫人遥见比丘以道神足在树下坐,见已,往至比丘前,头面礼足,在前叉手而住,及五百夫人皆悉头面礼足,亦复叉手而围绕之。 尔时,优填王遥见五百女人叉手,绕此比丘而住,见已,便作是念:“此中必当有群鹿。若当有杂兽,必然不疑。”尔时,王乘马急走,往诣女人聚中。 是时,舍弥夫人遥见王来,便作是念:“此优填王极为凶恶备,能取此比丘害之。”是时,夫人举右手白王曰:“大王当知,此是比丘,勿复惊怖。” 是时,王即下马舍弓,来至比丘所,谓比丘言:“比丘!与我说法。” 是时,彼比丘即举眼仰观王,默然不语。 尔时,王复语比丘曰:“速与我说法。” 尔时,比丘复举眼仰观王已,默然不语。 是时,王复作是念:“我今可问禅中间事,若当与我说者,当供养之,尽其形寿,施与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;设不与我说者,当取杀之!”尔时,王复语比丘言:“比丘!与我说法。”尔时,彼比丘亦默然不对。 尔时,树神即知其心,便遥化作鹿群,欲乱王耳目,使起异想。是时,王遥见鹿已,便作是念:“今且舍此沙门!沙门竟当何所至凑!”即乘马往射群鹿。 是时,夫人白道人曰:“比丘!今为所诣?” 比丘曰:“欲至四佛住处往觐世尊!” 夫人白言:“比丘!今正是时,速往所在,勿复住此,为王所害者,罪王甚重。” 是时,彼比丘即从坐起,收摄衣钵,飞在虚空,远逝而去。是时,夫人见道人在虚空中高飞而去,便遥语王曰:“唯愿大王观此比丘有大神足,今在虚空踊没自在。今此比丘尚有此力,何况释迦文佛而可及乎?” 是时,彼比丘到瞿师园中,还舍神足,以常凡法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比丘曰:“云何,比丘!在舍卫城劳于夏坐乎?随时乞食不亦惓耶?” 比丘曰:“我在舍卫城实无所惓。” 佛语比丘:“今日何故来至此间?” 比丘白佛:“故来觐尊,问讯起居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见我及见此四佛住处耶?汝今得脱王手甚为大奇,汝何为不与王说法?又复优填王作是言:‘比丘!今当为我说法。汝今何故不为我说法?’若当比丘与王说法者,优填王极怀欢喜,已有欢喜,尽其形寿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。” 是时,比丘白佛言:“时,王欲问禅中间事,是故不报此义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比丘!何故不与王说禅中间事?” 比丘报曰:“优填王用此禅为?本怀凶暴无有慈心,杀害众生不可称计,与欲相应,三毒炽盛,没在深渊,不睹正法,习惑无知,诸恶普集,行于憍慢,依王力势,贪着财宝,轻慢世人,盲无有眼,此人复用禅为?夫禅定法,诸法中妙,难可觉知,无有形相,非心所测,此非常人所及,乃是智者所知。以是之故,不与王说法。” 是时,世尊告曰:“若有朽故之衣,要须浣之乃净。极盛欲心,要当观不净之想,然后乃除。若瞋恚盛者,以慈心除之。愚痴之闇,以十二缘法然后除尽。比丘!何故不与优填王说法?设当与说法者,王极欢喜,正使极盛之火犹可灭之,何况人哉?”尔时,彼比丘默然不语。 尔时,佛告比丘:“如来处世,甚奇!甚特!设天、龙、鬼神、干沓和问如来义者,吾当与说之;若使国王、大臣、人民之类问如来义者,亦当与说之;若刹利四姓来问义者,亦当与说之。所以然者,今日如来得四无所畏,说法无有怯弱;亦得四禅,于中自在,兼得四神足,不可称计,行四等心,是故如来说法无有怯弱,非罗汉、辟支佛所能及也;是故如来说法亦无有难。汝今,诸比丘!当求方便,行四等心,慈、悲、喜、护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 “所以然者,若比丘所为众生善知识遇,及一切父母知亲,尽当以四事教令知法。云何为四?一者当恭敬于佛,是时如来者,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度人无量。当求于法,修行正真之法,除秽恶之行,此是智者之所修行。复当方便供养众僧,如来众者,恒共和合,无有诤讼,法成就、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知见成就。所谓四双八辈、十二贤士,此是如来圣众,可尊、可贵,世间无上福田。复当劝助使行贤圣法、律,无染无污,寂静无为。若有比丘欲行道者,普共行此四事之法。所以然者,法之供养三尊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事行迹。云何为四?有乐行迹所行愚惑,此名初行迹;复有乐行迹所行速疾;复有苦行迹所行愚惑;复有苦行迹所行速疾。 “彼云何名为乐行迹所行愚惑?或有一人贪欲炽盛,瞋恚、愚痴炽盛,所行甚苦,不与行本相应,彼人五根愚闇亦不捷疾。云何为五?所谓信根、精进根、念根、慧根、定根。若以愚意求三昧尽有漏者,是谓名为乐行迹钝根得道者也。 “彼云何名为乐根行迹速疾?或有一人无欲、无淫;然于贪欲,恒自偏少不殷勤,为瞋恚、愚痴极为减少,五根捷疾无有放逸。云何为五?所谓信根、精进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,是谓五根。然得五根成于三昧,尽有漏成无漏,是谓名为利根行于道迹也。 “彼云何名为苦行迹行于愚惑?或有一人淫意偏多,瞋恚、愚痴炽盛。彼以此法而自娱乐,尽有漏成无漏,是谓名为苦行迹钝根者也。 “云何苦行迹行于速疾?于是,或有一人少欲少淫,无有瞋恚,亦不起想,行此三法。尔时,有此五根,无有缺漏。云何为五?所谓信根、精进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,是谓为五。彼以此法得三昧,尽有漏成无漏,是谓苦行迹利根者也。 “是谓比丘有此四行迹,当求方便,舍前三行迹,后一行者当共奉行。所以然者,苦行迹三昧者难得,以得便成道,久存于世。所以然者,不可以乐求乐,由苦然后成道。是故,诸比丘!恒以方便,成此行迹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四梵志皆得五通,修行善法,普集一处,作是论议:“此伺命来时不避豪强,各共隐藏,使伺命不知来处。” 尔时,一梵志飞在空中,欲得免死,然不免其死,即在空中而命终。第二梵志复入大海水底,欲得免死,即于彼命终。彼第三梵志欲得免死,入须弥山腹中,复于中死。彼第四梵志入地至金刚际,欲得免死,复即彼而命终。 尔时,世尊以天眼观见四梵志,各各避死,普共命终。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非空非海中, 非入山石间, 无有地方所, 脱止不受死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是,比丘!有梵志四人集在一处,欲得免死,各归所奔,故不免死。一人在空,一人入海水,一人入山腹中,一人入地,皆共同死。是故,诸比丘!欲得免死者,当思惟四法本。云何为四?一切行无常,是谓初法本,当念修行。一切行苦,是谓第二法本,当共思惟。一切法无我,此第三法本,当共思惟。灭尽为涅槃,是谓第四法本,当共思惟。如是,诸比丘!当共思惟此四法本。所以然者,便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此是苦之元本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成此四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三十三天有四园观,诸天于中而自娱乐,五乐自娱。云何为四?难檀槃那园观、粗涩园观、昼夜园观、杂种园观。然四园之内有四浴池;极冷浴池、香味浴池、轻便浴池、清彻浴池。云何为四?一者难陀浴池,二名难陀顶浴池,三名苏摩浴池,四名欢悦浴池。 “比丘当知,四园之内有此四浴池,令人身体香洁无有尘垢。何以故名为难檀槃那园?若三十三天入难檀槃那园已,心性喜悦,不能自胜,于中而自娱乐,故名为难檀槃那园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粗涩园观?若三十三天入此园中已,身体极粗,犹如冬时以香涂身,身体极粗,此亦如是。若三十三天入此园中已,身体极粗不与常同,以是之故,名为粗涩园观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昼夜之园?若使三十三天入此园中已,尔时诸天颜色各异,作若干种形体,犹如妇女着种种衣裳,不与本形同。此亦如是,若三十三天入此园中已,作若干种色不与本同,以是故名为昼夜之园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杂种之园?尔时,最尊之天及中天、下天,入此园已,皆同一类,设复最下之天大不得入余三园中,犹如转轮圣王所入之园,余王不复得入园中浴洗,人民之类正可得遥见耳。此亦如是,若最尊神天所入园中浴洗,余小天不复得入,是故名为杂种浴池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难陀浴池?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,极怀欢悦,是故名为难陀浴池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难陀顶浴池?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,两两捉手摩其顶而浴洗,正使天女亦复如是,以是之故,名为难陀顶浴池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苏摩浴池?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,尔时诸天颜貌,尽同人色,无有若干,是故名为苏摩浴池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欢悦浴池?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,尽无憍慢上下之想,望意偏少,尔时尽同一心而浴洗,故名为欢悦浴池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因缘,便有此之名。 “今如来正法之中亦复如是,有四园之名。云何为四?一者慈园,二者悲园,三者喜园,四者护园。是谓,比丘!如来正法之中有此四园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慈园?比丘当知,由此慈园生梵天上,从梵天终,当生豪尊之家,饶财多宝,恒有五乐自娱,未曾离目,以是之故,名为慈园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悲园?比丘当知,若能亲近悲解脱心,生梵光音天。若来生人中,生豪族家,无有瞋恚,亦饶财多宝,故名为悲园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喜园?若能亲近喜园者,生光音天。若来生人间,国王家生,恒怀欢喜,故名为喜园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护园?若有人亲近护者,生无想天,寿八万四千劫。若复来生人中,当生中国家,亦无瞋恚,恒护一切非法之行,以是故名为护园。 “比丘当知,如来正法之中有此四园,使诸声闻得游戏其中,然如来此四园之中有四浴池,使我声闻于中洗浴而自游戏,尽有漏成无漏,无复尘垢。云何为四?一名有觉有观浴池,二名无觉无观浴池,三名护念浴池,四名无苦无乐浴池。 “以何等故名为有觉有观浴池?若有比丘得初禅已,于诸法中恒有觉、观,思惟诸法,除去结缠,永无有余,以是之故,名为有觉有观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无觉无观浴池?若有比丘得二禅已,灭有觉、有观,以禅为食,以是故名之为无觉无观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护念浴池?若比丘得三禅已,灭有觉、有观,无觉、无观,恒护念三禅,以是之故,名为护念浴池。 “复以何故名为不苦不乐浴池?若有比丘得四禅已,亦不念乐,复非念苦,亦不念过去当来之法,但用心于现在法中,以是之故,名为不苦不乐浴池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如来正法之中有此四浴池,使我声闻于中洗浴,灭二十一结,度生死海,入涅槃城。是诸比丘!若欲度此生死海者,当求方便,灭二十一结,入涅槃城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四大毒蛇极为凶暴,举着一函中。若有人从四方来,欲令活、不求死,欲求乐、不求苦,不愚不闇,心意不乱,无所系属。 “是时,若王、若王大臣唤此人而告之曰:‘今有四大毒蛇极为凶暴,汝今当随时将养沐浴令净,随时饮食无令使乏,今正是时,可往施行。’是时,彼人心怀恐惧,不敢直前,便舍,驰走莫知所凑深。复重告彼人作是语:‘今使五人皆持刀剑而随汝后,其有获汝者,当断其命,不足稽迟。’ “是时,彼人畏四大毒蛇,复畏五人捉持刀剑者,驰走东西,不知如何?复告彼人曰:‘今复使六怨家使随汝后,其有得者当断其命;欲所为者可时办之。’是时,彼人畏四大毒蛇,复畏五人持刀杖者,复畏六怨家,便驰走东西,彼人若见空墟之中,欲入中藏。若值空舍,若破墙间无坚牢处,若见空器,尽无所有,若复有人与此人亲友,欲令免济,便告之曰:‘此间空闲之处多诸贼寇,欲所为者今可随意。’ “是时,彼人复畏四大毒蛇,复畏五人持刀杖者,复畏六怨家,复畏空墟村中,便驰走东西。彼人前行,若见大水极深且广,亦无人民及桥梁可度得至彼岸,然复彼人所立之处多诸恶贼。是时,彼人作是思惟:‘此水极为深广,饶诸贼寇,当云何得度彼岸?我今可集聚材木草蘘作筏,依此筏从此岸得至彼岸。’是时,彼人便集薪草作筏已,即得至彼岸,志不移动。 “诸比丘当知,我今作喻,当念解之。说此义时,为有何义?言四毒蛇者,即四大是也。云何为四大?所谓地种、水种、火种、风种,是谓四大。五人持刀剑者,此是五盛阴也。云何为五?所谓色阴、痛阴、想阴、行阴、识阴是也。六怨家者,欲爱是也。空村者,内六入是也。云何为六?所谓六入者,眼入、耳入、鼻入、口入、身入、意入。 “若有智慧者而观眼时,尽空无所有,亦不牢固;若复观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时,尽空无所有,皆虚、皆寂,亦不牢固。云水者,四流是也。云何为四?所谓欲流、有流、无明流、见流。大筏者,贤圣八品道是也。云何为八?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方便、正业、正命、正念、正定,是谓贤圣八品道也。水中求度者,善权方便精进之力也。此岸者,身邪也;彼岸者,灭身邪也。此岸者,阿阇世国界也:彼岸者,毗沙王国界也。此岸者,波旬国界也;彼岸者,如来之境界也。” 是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舍卫城中有一优婆塞,而命终还生舍卫城中大长者家,最大夫人妊身。尔时,世尊以天眼观,清净无瑕秽,见此优婆塞生舍卫城中最富长者家。即于其日,复有梵志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,尔时世尊亦以天眼观。复即以其日,阿那邠邸长者命终,生善处天上,是时世尊亦以天眼观。即其日,有一比丘而取灭度,世尊亦以天眼观见。 尔时,世尊见此四事已,便说斯偈: “若人受胞胎, 恶行入地狱, 善者生天上, 无漏入涅槃。 贤者今受胎, 梵志入地狱, 须达生天上, 比丘取灭度。” 是时,世尊从静室起,诣普集讲堂而就坐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事。若人能修行者,身坏命终,得生人中。云何为四?所谓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无瑕秽者。若命终时得生人中。 “若复,比丘!更有四法,有人习行者,入地狱中。云何为四?所谓身、口、意、命不清净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法。若有人亲近者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 “复次,比丘!复有四法,习修行者,生善处天上。云何为四?惠施、仁爱、利人、等利。是谓,比丘!有人行此法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 “复次,比丘!更有四法,若有人修行者,身坏命终,尽有漏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云何为四?有觉有观禅、无觉无观禅、护念禅、苦乐灭禅,是谓比丘有四事法。若有人习行者,尽有漏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 “是故,诸比丘!若有族姓子、四部之众,欲生人中者,当求方便,行身、口、意、命清净;若得生天上者,亦当求方便,行四恩;若得尽有漏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亦当求方便,行四禅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城外林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昔未成佛道时,尔时依彼大畏山而住。是时彼山,其有欲心、无欲心入中者衣毛皆竖。若复极盛热时,野马纵横,露其形体而坐,夜便入深林中。若复极寒之日,风雨交流,昼便入林中,夜便露坐。 “我尔时,正能诵一偈,昔所未闻,昔所未见也。 “澹淡夜安, 大畏山中, 露其形体, 是我誓愿。 “若我至冢间,取彼死人之衣,而覆形体。尔时,若案吒村人来取木支,着我耳中,或着鼻中,或有唾者,或有溺者,或以土坌其身上;然我尔时,终不起意,向彼人民。尔时,有此护心。尔时,有𤚐牛之处,设见犊子𡱁,便取食之;若无犊子𡱁者,便取大牛𡱁食之。尔时,食此之食,我复作是念:‘今用食为?乃可终日不食。’时我以生此念,诸天便来到我所,而作是言:‘汝今勿复断食。若当断食者,我当以甘露精气相益,使存其命。’尔时,我复作是念:‘今以断食,何缘复使诸天送甘露与我?今身将有虚诈。’是时,我复作是念:‘今可食麻米之余。’ “尔时,日食一麻一米,形体劣弱,骸骨相连,顶上生疮,皮肉自堕,犹如败坏瓠卢,亦不成就我头。尔时亦复如是,顶上生疮,皮肉自堕,皆由不食故也。亦如深水之中星宿现中,尔时,我眼亦复如是,皆由不食故。犹如故车败坏,我身亦复如是,皆悉败毁不可承顺。亦如骆驼脚迹,两尻亦复如是。若我以手按摩腹时,便值脊骨,若按脊时,复值腹皮,身体羸弱者,皆由不食故。 “我尔时,复以一麻一米,以此为食,竟无所益,亦复不得上尊之法。若我意中欲大小便者,即便倒地不能自起居。是时,诸天见已,便作是说:‘此沙门瞿昙以取灭度。’或复有诸天,而作是说:‘此沙门未命终,今必命终。’或复有诸天,而作是说:‘此沙门亦非命终,此沙门实是阿罗汉,夫罗汉之法有此苦行。’ “我尔时,犹有神识,知外来机趣。时,我复作是念:‘今可入无息禅中。’便入无息禅中,数出入息,我今以数出入息,觉知有气从耳中出,是时风声如似雷鸣。尔时,复作是念:‘我今闭口塞耳,使息不出。’息以不出,是时内气便从手脚中出,正使气不得从耳、鼻、口出,尔时内声如似雷吼,我尔时亦复如是。是时神识犹随身回。 “是时,复作是念:‘我宜更入无息禅中。’是时,尽塞诸孔之息。我以塞诸出入息,是时便患头额痛,如似有人以钻钻头,我亦如是极苦头痛。尔时,我故有神识,尔时我复作是念:‘我今更可坐禅,息气不得出入。’尔时,我便塞出入息,是时诸息尽集腹中。尔时,息转时极为少类,犹如屠牛之家,以刀杀牛;我亦如是,极患苦痛。亦如两健人共执一劣人于火上炙,极患疼痛不可堪忍;我亦如是,此苦疼痛不可具陈。尔时,我犹有神识存,当我尔时坐禅之日,形体不作人色;其中有人见已,而作是说:‘此沙门颜色极黑。’有人见已,而作是说:‘此沙门颜色似终。’比丘当知,我六年之中作此苦行,不得上尊之法。 “尔时,我作是念:‘今日可食一果。’尔时我便食一果。当我食一果之日,身形萎弱不能自起居,如年百二十,骨节离散不能扶持。比丘当知,尔时一果者,如似今日小枣耳。尔时,我复作是念:‘非我成道之本,故当更有余道。’尔时,我复作是念:‘我自忆昔日,在父王树下无淫、无欲,除去恶不善法,游于初禅;无觉、无观,游于二禅;念清净无有众想,游于三禅;无复苦乐,意念清净,游于四禅。此或能是道,我今当求此道。’ “我六年之中勤苦求道而不克获;或卧荆棘之上;或卧板木铁钉之上,或悬鸟身体远地,两脚在上而头首向地;或交脚𨀛踞;或养长须发未曾𢶕除;或日暴火炙;或盛冬坐冰;身体没水;或寂寞不语;或时一食;或时二食;或时三食、四食,乃至七食;或食菜果;或食稻麻;或食草根;或食木实;或食花香;或食种种果蓏;或时裸形;或时着弊坏之衣;或着莎草之衣;或着毛毳之衣;或时以人发覆形;或时养发;或时取他发益戴。如是,比丘!吾昔苦行乃至于斯,然不获四法之本。云何为四?所谓贤圣戒律难晓难知;贤圣智慧难晓难知;贤圣解脱难晓难知;贤圣三昧难晓难知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法,吾昔苦行不获此要。 “尔时,我复作是念:‘吾今要当求无上之道。’何者是无上之道?所谓向四法是也:贤圣戒律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、贤圣解脱。尔时,我复作是念:‘不可以此羸劣之体,求于上尊之道,多少食精微之气,长育身体,气力炽盛,然后得修行道。’当食精微之气,时五比丘舍我还退:‘此沙门瞿昙性行错乱,以舍真法而就邪业。’ “当我尔时,即从坐起,东向经行。是时,我复作是念:‘过去久远恒沙诸佛,成道之处为在何所?’是时,虚空神天住在上,而语我曰:‘贤士当知,过去恒沙诸佛世尊,坐于道树清凉荫下而得成佛。’时,我复作是念:‘为坐何处得成佛道?坐耶?立耶?’是时,诸天复来告我,而作是说:‘过去恒沙诸佛世尊,坐于草蓐,然后成佛。’ “是时,去我不远,有吉祥梵志在侧刈草,即往至彼,问:‘汝是何人,为名何等,为有姓耶?’梵志报曰:‘我名吉祥,其姓弗星。’我尔时语彼人曰:‘善哉!善哉!如是姓字,世之希有;姓名不虚,必成其号,当使现世吉无不利,生、老、病、死,永使除尽。汝姓弗星,与我共同。吾今欲所求,见惠少草。’吉祥问曰:‘瞿昙!今日用斯草为?’尔时,我报吉祥曰:‘吾欲敷树王下求于四法。云何为四?所谓贤圣戒律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、贤圣解脱。’ “比丘当知,尔时,吉祥躬自执草诣树王所。吾即坐其上,正身正意,结加趺坐,计念在前。尔时,贪欲意解,除诸恶法,有觉、有观,游志初禅;有觉、有观除尽,游志二、三禅;护念清净,忧喜除尽,游志四禅。我尔时以清净之心,除诸结使,得无所畏,自识宿命无数来变。我便自忆无数世事,或一生、二生、三、四、五生、十生、二十、三十、四十、五十、百生、千生、百千万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无数成劫、无数败劫、无数成败之劫,我曾死此生彼,从彼命终而来生此,无其本末因缘所从,忆如此无数世事。 “我复以天眼清净无瑕秽,观众生类生者、终者,善趣、善色,恶趣、恶色,若好、若丑,随其行本,皆悉知之。或有众生身修恶行,口修恶行,意修恶行,诽谤贤圣,造邪业本,与邪见相应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或有众生之类,身、口、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与正见相应,身坏命终,生于人间,是谓此众生身、口、意行无有邪业。我以三昧之心清净无瑕秽,有漏尽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即成无上正真之道。 “若使比丘!或有沙门、婆罗门明了诸趣,然此趣无本,吾昔未始不行,除一净居天上不来此世;或复沙门、婆罗门当可所生之处,然我不生者,则非其宜,已生净居天,不复来此世间。卿等以得贤圣戒律,我亦得之;贤圣三昧,卿等亦得,我亦得之;贤圣智慧,卿等亦得,我亦得之;贤圣解脱,卿等亦得,我亦得之;贤圣解脱知见,卿等亦得,我亦得之;以断胞胎之根,生死永尽,更不复受胞胎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成就四法。所以然者。若比丘得此四法者,成道不难,如我今日成无上正真之道,皆由四法而得成果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久远,三十三天释提桓因及将诸玉女,诣难檀槃那园游。 “是时,有一天人便说此偈: “‘不见难檀园, 则不知有乐, 诸天之所居, 无有过是者。’ “是时,有天语彼天言:‘汝今无智不能分别正理,忧苦之物,反言是乐;无牢之物,而言是牢;无常之物,反言是常;不坚要之物,复言坚要。所以然者,汝竟不闻如来说偈乎? “‘一切行无常, 生者必有死, 不生必不死, 此灭最为乐。’ “‘彼有此义,又有此偈,云何方言此处最为乐耶?汝今当知,如来亦说有四流法。若一切众生没在此流者,终不得道。云何为四?所谓欲流、有流、见流、无明流。 “‘云何名为欲流?所谓五欲是也。云何为五?所谓若眼见色起眼色想;若耳闻声起识想;若鼻嗅香起识想;若舌知味起识想;若身知细滑起识想,是谓名为欲流。 “‘云何名为有流?所谓有者,三有是也。云何为三?所谓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,是谓名为有流也。 “‘云何名为见流?所谓见流者:世有常、无常;世有边见、无边见;彼身彼命、非身非命;有如来死、无如来死、若有如来死无如来死、亦非有如来死亦非无如来死;是谓名为见流。 “‘彼云何无明流?所谓无明者,无知、无信、无见,心意贪欲恒有希望,及其五盖:贪欲盖、瞋恚盖、睡眠盖、调戏盖、疑盖。若复不知苦、不知习、不知尽、不知道,是谓名为无明流。天子当知,如来说此四流。若有人没在此者,亦不能得道。’ “是时,彼天闻此语已,犹如力士屈申臂顷,从三十三天没,来至我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彼天而白我言:‘善哉!世尊!快说此语!如来乃说四流。若凡夫之人不闻此四流者,则不获四乐。云何为四?所谓休息乐、正觉乐、沙门乐、涅槃乐。若凡夫之人不知此四流者,不获此四乐。’作是语已,我复告曰:‘如是,天子!如汝所言,若不觉此四流,则不觉此四乐。’ “我时与彼天人渐渐共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大患,出要为乐。尔时,天人以发欢喜之心;是时,我便广演说四流之法,及说四乐。尔时,彼天专心一意,思惟此法已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我今亦说此四法、四乐,便得四谛之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无常想,当广布无常想,已修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断欲界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尽断无明,尽断憍慢,犹如燎烧草木,皆悉除尽。此亦如是,若修无常想,尽除断一切诸结。所以然者,往昔久远有一天子,将五百玉女前后导从,出游难檀槃那园中戏庐;转诣迦尼树下五欲自娱乐。时,彼天子登树游戏,心意错乱,并复采华,即便堕树而命终,生此舍卫城中大长者家。是时,五百玉女椎胸唤呼,不能自胜。 “我尔时,以天眼观见天子,而命终生舍卫城中大长者家,经八、九月便生男儿,端正无双,如桃华色。是时,长者子渐渐长大,父母便求妇处。取妇未久便复命终,生大海中,作龙蛇形。是时,彼长者居门大小,追慕号哭,痛毒伤心。是时,彼龙复为金翅鸟所食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是时,诸龙女追慕情切,实不可言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彼天采华时, 心意乱不宁, 犹水飘村落, 悉没不得济。 是时玉女众, 围绕而啼哭, 颜貌极端正, 爱华而命终。 人中亦啼哭, 失我穷肠子, 寻复取命终, 无常之所坏。 龙女随后追, 诸龙皆共集, 七头极勇猛, 金翅之所害。 诸天亦愁忧, 人中亦复尔, 龙女亦愁忧, 地狱受苦痛。 四谛之妙法, 如实而不知, 有生亦有死, 不脱长流海。 是故当起想, 修诸清净法, 必当离苦恼, 更不受有患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常当修行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便断色爱、无色爱,亦断憍慢,无明永尽无余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目连弟子、阿难弟子二人共谈:“我等二人同声经呗,谁者为胜?” 是时,众多比丘闻此二人各各共论,闻已,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今有二人共论:‘我等二人共诵经呗,何者为妙?’” 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呼此二比丘使来。” 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比丘从佛受教。即往至彼二人所,语彼二人曰:“世尊唤卿。” 是时,二人闻比丘语已,即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 尔时,世尊告二人曰:“汝等愚人实有此语:‘我等共诵经呗,何者为妙?’” 二人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颇闻我说此法共竞诤乎?如此之法,何异梵志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闻如来而说此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由来不与诸比丘而说此法,当诤胜负耶?然我今日所说法,欲有降伏,有所教化。若有比丘受法之时,当念思惟四缘之法,意与契经、阿毗昙、律共相应不?设共相应者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多诵无益事, 此法非为妙, 犹算牛头数, 非此沙门要。 若少多诵习, 于法而行法, 此法极为上, 可谓沙门法。 虽诵千章, 不义何益? 不如一句, 闻可得道。 虽诵千言, 不义何益? 不如一义, 闻可得道。 千千为敌, 一夫胜之, 未若自胜, 已忍者上。 “是故,诸比丘!自今以后,未复诤讼有胜负心。所以然者,念当降伏一切人民。若复比丘有胜负心,共诤讼心而共竞者,即以法、律治彼。比丘!以是之故,当自修行。” 是故,二比丘闻佛此语已,即从坐起,礼世尊足,而求悔过:“自今已后,更不复为,唯愿世尊受其悔过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大法之中快得改过,自知有诤竞之心,听汝悔过。诸比丘!更莫复尔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上.坐.行迹 无常.园观池 无漏.无息.禅 四乐.无诤讼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三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四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善聚品第三十二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善聚,汝等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善聚?所谓五根是也。云何为五?所谓信根、精进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根。若有比丘修行五根者,便成须陀洹,得不退转法,必成至道;转进其行成斯陀含,而来此世尽其苦际;转进其道成阿那含,不复来此世,即复取般涅槃;转进其行,有漏尽,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自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 “言善聚者,即五根是也。所以然者,此最大聚,众聚中妙。若不行此法者,则不成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、辟支佛,及如来.至真.等正觉也。若得此五根者,便有四果、三乘之道。言善聚者,此五根为上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行此五根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不善之聚,汝等当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不善聚?所谓五盖。云何为五?贪欲盖、瞋恚盖、睡眠盖、调戏盖、疑盖,是谓名为五盖。欲知不善聚者,此名为五盖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若有此五盖,便有畜生、饿鬼、地狱之分,诸不善法皆由此起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灭贪欲盖、瞋恚盖、睡眠盖、调戏盖、疑盖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承事礼佛有五事功德。云何为五?一者端正,二者好声,三者多财饶宝,四者生长者家,五者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所以然者,如来无与等也。如来有信、有戒、有闻、有慧、有善色成就,是故成就五功德。 “复以何因缘礼佛而得端正?以见佛形像已,发欢喜心,以此因缘而得端正。复以何因缘得好音声?以见如来形像已,三自称号:南无如来.至真.等正觉,以此因缘得好音声。复以何因缘多财饶宝?缘彼见如来而作大施,散华、然灯,及余所施之物,以此因缘获大财宝。复以何因缘生长者家?若见如来形已,心无染着,右膝着地,长跪叉手,至心礼佛,以此因缘生长者家。复以何因缘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?诸佛世尊常法,诸有众生,以五事因缘礼如来者,便生善处天上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因缘礼佛功德。是故,诸比丘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欲礼佛者,当求方便,成此五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屋舍有两门相对,有人在中住,复有人在上住,观其下出入行来皆悉知见。我亦如是。以天眼观众生之类,生者、终者,善趣、恶趣,善色、恶色,若好、若丑,随行所种,皆悉知之。 “若复有众生,身行善,口行善,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行正见法与等见相应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是谓名众生行善。若复有众生,行此善法不造恶行,身坏命终,来生人中。若复有众生,身、口、意行恶,造不善行,命终之后,生饿鬼中。或复有众生,身、口、意行恶,诽谤贤圣与邪见相应,命终之后,生畜生中。或复有众生,身、口、意行恶,造不善行,诽谤贤圣,命终之后,生地狱中。 “是时,狱卒将此罪人示阎罗王,并作是说:‘大王当知,此人前世身意行恶,作诸恶行已,生此地狱中。大王!当观此人以何罪治?’是时,阎罗王渐与彼人私问其罪,告彼人曰:‘云何,男子!汝本前世为人身时,不见人有生者得作人身,处胎之时极为困厄,痛实难处,及其长大,将养乳哺,沐浴身体耶?’是时,罪人报曰:‘实见,大王!’阎罗王曰:‘云何,男子!汝自不知生法之要行耶?身、口、意法修诸善趣。’罪人报曰:‘如是,大王!如大王教。但为愚惑,不别善行。’阎罗王曰:‘如卿所说,其事不异,亦复知卿不作身、口、意行,但为今日,当究汝放逸罪行。非父母为,亦非国王、大臣之所为也,本自作罪,今自受报。’ “是时,阎罗王先问其罪,却敕治之。次复,第二天使问彼人曰:‘汝本为人时,不见老人形体极劣,行步苦竭,衣裳垢坌,进止战掉,气息呻吟,无复少壮之心。’是时,罪人报曰:‘如是,大王!我已见之。’阎罗王报曰:‘汝当自知:“我今亦有此形老之法,为老所厌,当修其善行。”’罪人报曰:‘如是,大王!尔时,实不信之。’阎罗王报曰:‘我实知之,汝不作身、口、意行,今当治汝罪,使后不犯。汝所作恶,非父母为,亦非国王、大臣、人民所造,汝今自造其罪,当自受报。’ “是时,阎罗王以此第二天使约敕已,复以第三天使告彼人曰:‘汝前身作人时,不见有病人乎?卧在屎尿之上,不能自起居。’罪人报曰:‘如是。大王!我实见之。’阎罗王曰:‘云何,男子!汝不自知:“我亦当有此病,不免此患?”’罪人报曰:‘实尔,大王!我实不见之。’阎罗王曰:‘我亦知之,愚惑不解,我今当处汝罪,使后不犯此之罪行。非父、非母为,亦非国王、大臣之所造作。’ “是时,阎罗王以此教敕已,复以第四天使告彼人曰:‘云何,男子,身如枯木,风去火歇而无情想,五亲围绕而号哭?’罪人报曰:‘如是。大王!我已见之。’阎罗王曰:‘汝何故不作是念:“我亦当不免此死。”’罪人报曰:‘实尔,大王!我实不觉。’阎罗王曰:‘我亦信汝不觉此法,今当治汝使后不犯。此不善之罪,非父、非母为,亦非国王、大臣、人民所造,汝本自作,今自受罪。’ “是时,阎罗王复以第五天使告彼人曰:‘汝本为人时,不见有贼穿墙破舍,取他财宝,或以火烧,或道路隐藏。设当为国王所擒得者,或截手足,或取杀之,或闭着牢狱,或反缚诣市,或使负沙石,或取倒悬,或攒箭射,或以融铜而灌其身,或以火炙,或剥其皮还使食之,或开其腹以草擆之,或以汤中煮之,或以刀斫轮轹其头,或以象脚蹈杀,或着标头乃至于死?’罪人报曰:‘我实见之。’阎罗王曰:‘汝何故私盗他物?情知有事,何为犯之?’‘如是,大王!我实愚惑。’阎罗王曰:‘我亦信汝所言,今当治汝罪,使后不犯。此之罪者,非父母为,亦非国王、大臣、人民所为,自作其罪,还自受报。’ “是时,阎罗王以问罪已,便敕狱卒:‘速将此人往着狱中!’是时,狱卒受王教令,将此罪人往着狱中。地狱左侧极为火然,铁城、铁廓,地亦铁作;有四城门极为臭处,如似屎尿所见染污,刀山、剑树围绕四面,复以铁疏笼而覆其上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四壁四城门, 广长实为牢, 铁笼之所覆, 求出无有期。 彼时铁地上, 火然极为炽, 壁方百由旬, 洞然一种色。 中央有四柱, 睹之实恐畏, 及其剑树上, 铁𠿘乌所止。 臭处实难居, 睹之衣毛竖, 种种之畏器, 隔子有十六。 “比丘当知,是时,狱卒以若干苦痛[歹*支]打此人。若彼罪人举脚着狱中时,血肉斯尽,唯有骨在。是时,狱卒将此罪人,复以利斧斫其形体,苦痛难计,求死不得。要当罪灭之后,尔乃得脱;彼于人间所作罪业,要使除尽,后乃得出。 “是时,彼狱卒将此罪人,缘刀剑树,或上或下。是时,罪人以在树上,便为此铁𠿘乌所食,或啄其头,取脑食之;或取手脚,打骨取髓。然罪未毕,若罪毕者,然后乃出。 “是时,狱卒取彼罪人使抱热铜柱坐。前世时,喜淫泆故,故致此罪;为罪所追,终不得脱。是时,狱卒从脚跟拔筋,乃至项中而前挽之;或使车载,或进、或退不得自在,其中受苦不可称计。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 “是时,狱卒取彼罪人,着火山上驱使上下。是时,极为烂尽,然后乃出。是时,罪人由此因缘求死不得,要当使罪除尽,然后乃出。 “是时,狱卒复取罪人,拔其舌掷着背后,于中受苦不可称计,求死不得。是时,狱卒复取罪人着刀山上,或断其脚,或断其头,或断其手。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 “是时,狱卒复以热大铁叶覆罪人身,如生时着衣,当时苦痛毒为难处,皆由贪欲之故,故致斯罪。是时,狱卒复使罪人,五种作役,驱令偃卧,取其铁钉钉其手足,复以一钉而钉其心,于中受斯苦痛,实不可言。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 “是时,狱卒复取罪人,颠倒其身,举着镬中。时,身至下皆悉烂尽。若还至上亦复烂尽。若至四边亦复烂尽,酸楚毒痛不可称计,现亦烂,不现亦烂,犹如大釜而煮小豆,或上或下。今此罪人亦复如是,现亦烂,不现亦烂,于中受苦不可称计,要当受罪毕,然后乃出。 “比丘当知,或复有时彼地狱中,经历数年,东门乃开。是时,罪人复往趣门,门自然闭。是时,彼人皆悉倒地,于中受苦不可具称。或时,各各自称怨债:‘我由汝等,不得出门。’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愚者常喜悦, 亦如光音天, 智者常怀忧, 如似狱中囚。 “是时,大地狱中经历百千万岁,北门复开。是时,罪人复向北门,门便复闭,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是时,彼罪人复经数百万岁,乃复得出,人中所作罪,要当使毕。是时,狱卒复取罪人,以铁斧斫罪人身,经尔许之罪,使令更之。要当使罪苦毕尽,然后乃出。 “比丘当知,或复有时彼东门复更一开。是时,彼众生复诣东门,门复自闭而不得出;设复得出,外复有大山,而往趣之,彼入山中,为两山所压犹如压麻油,于中受苦不可称计。要当苦尽,然后乃出。尔时,彼罪人转得前进,复值热灰地狱,纵广数千万由旬,于中受苦不可称计。要当毕其罪原,然后乃出。转复前进,次有刀刺地狱。是时,罪人复入此刀刺地狱中,便有大风起,坏此罪人身体筋骨,于中受苦不可称计。要当罪灭,然后乃出。 “次复,有大热灰地狱。是时,罪人复入此大热灰地狱中,形体融烂,受苦无量。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是时,罪人虽得出此热灰地狱,复值刀剑地狱,纵广数千万里。是时,罪人入此刀剑地狱中,于中受苦不可称计,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 “次复,有沸屎地狱,中有细虫,入骨彻髓食此人,虽得出此地狱,前值狱卒。是时,狱卒问罪人曰:‘卿等欲何所至?为从何来?’罪人报曰:‘我等不知所从来处,亦复不知当何所至。但我等今日极为饥困,意欲须食。’狱卒报曰:‘我等当相供给。’是时,狱卒取罪人仰卧,取大热铁丸,使罪人吞之,然罪人受苦不可称计。是时,热铁丸从口下过,肠胃烂尽,受苦难量。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 “然彼罪人不堪受此苦痛,还复入热屎地狱、刀剑地狱、大热灰地狱,还来经尔许地狱。是时,彼众生不堪受苦,还回头至热屎地狱中。是时,狱卒语彼众生曰:‘卿等欲何所至?为从何来?’罪人报曰:‘我等不能自知为从何所来,今复不知当何所至。’狱卒问曰:‘今须何物?’罪人报曰:‘我等极渴,欲须水饮。’是时,狱卒取罪人仰卧,融铜灌口,使令下过,于中受罪不可具计,要当使罪灭,然后乃出。是时,彼人不堪受此苦,还入沸屎地狱、剑树地狱、热灰地狱,还入大地狱中。 “比丘当知,尔时,罪人苦痛,难可称计,设彼罪人眼见色者,心不爱乐,设复闻声、嗅香、知味、身更细滑、意知法,皆起瞋恚。所以然者,由本不作善行之报,恒作恶业,故致斯罪。 “是时,阎罗王敕彼罪人曰:‘卿等不得善利,昔在人中受人中福,身、口、意行不与相应,亦不惠施、仁爱、利人、等利,以是之故,今受此苦。此之恶行,非父母为,亦非国王、大臣之所为也。诸有众生身、口、意清净,无有沾污,如似光音天;诸有众生作诸恶行,如似地狱中。卿等身、口、意不净,故致斯罪。’比丘当知,阎罗王便作是说:‘我当何日脱此苦难,于人中生?已得人身,便得出家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。’阎罗王尚作是念,何况汝等今得人身,得作沙门!是故,诸比丘!常当念行身、口、意行,无令有缺;当灭五结,修行五根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东苑鹿母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世尊七月十五日于露野地敷座,比丘僧前后围绕,佛告阿难曰:“汝今于露地速击揵椎。所以然者,今七月十五日是受岁之日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右膝着地,长跪叉手,便说此偈: “净眼无与等, 无事而不练, 智慧无染着, 何等名受岁?” 尔时,世尊复以偈报阿难曰: “受岁三业净, 身口意所作, 两两比丘对, 自陈所作短。 还自称名字, 今日众受岁, 我亦净意受, 唯愿原其过。” 尔时,阿难复以偈问其义曰: “过去恒沙佛, 辟支及声闻, 尽是诸佛法? 独是释迦文?” 尔时,佛复以偈报阿难曰: “恒沙过去佛, 弟子清净心, 皆是诸佛法, 非今释迦文。 辟支无此法, 无岁无弟子, 独逝无伴侣, 不与他说法。 当来佛世尊, 恒沙不可计, 彼亦受此岁, 如今瞿昙法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升讲堂,手执揵椎,并作是说:“我今击此如来信鼓,诸有如来弟子众者,尽当普集。” 尔时,复说此偈: “降伏魔力怨, 除结无有余, 露地击揵椎, 比丘闻当集。 诸欲闻法人, 度流生死海, 闻此妙响音, 尽当运集此。” 尔时,尊者阿难已击揵椎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白世尊言:“今正是时,唯愿世尊何所敕使。” 是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汝随次坐,如来自当知时。”是时,世尊坐于草座告诸比丘:“汝等尽当坐于草座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时,诸比丘各坐草座。 是时,世尊默然观诸比丘已,便敕诸比丘:“我今欲受岁。我无过咎于众人乎?又不犯身、口、意?”如来说此语已,诸比丘默然不对。是时,复再三告诸比丘:“我今欲受岁。然我无过于众人乎?” 是时,尊者舍利弗即从坐起,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诸比丘众观察如来,无身、口、意过。所以然者,世尊今日不度者度,不脱者脱,不般涅槃者令般涅槃,无救者为作救护,盲者作眼目,为病者作大医王,三界独尊无能及者,最尊、最上,未起道意者使发道意,众人未寤尊令寤之,未闻法者使令闻之,为迷者作径路,恒以正法;以此事缘,如来无咎于众人,亦无身、口、意过。” 是时,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我今向如来自陈,然无咎于如来及比丘僧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,舍利弗!都无身、口、意所作非行。所以然者,汝今智慧无能及者,种种智慧、无量智慧、无边之智、无与等智、疾智、捷智、甚深之智、平等之智,少欲知足,乐静之处,多诸方便,念不错乱,总持三昧,根原具足: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,勇悍能忍,所说无恶,不为非法,心性庠序,不行卒暴。犹如转轮圣王最大太子,当绍王位,转于法轮。舍利弗亦如是,转于无上法轮,诸天、世人及龙、鬼、魔、若魔天,本所不转,汝今所说,常如法义,未曾违理。” 是时,舍利弗白佛言:“此五百比丘尽当受岁。此五百人尽无咎于如来乎?” 世尊告曰:“亦不责此五百比丘身、口、意行。所以然者,此舍利弗大众之中极为清净,无有瑕秽,今此众中最小下坐,得须陀洹道,必当上及不退转法;以是之故,我不怨责此众。” 尔时,多耆奢在此众中即从坐起,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我今堪任欲有所论。” 世尊告曰:“欲有所说,今正是时。” 多耆奢即于佛前叹佛及比丘僧,而说此偈: “十五清净日, 五百比丘集, 诸结缚悉解, 无爱更不生。 转轮大圣王, 群臣所围绕, 普遍诸世界, 天上及世间。 大将人中尊, 为人作导师, 弟子乐徒从, 三达六通彻。 皆是真佛子, 无有尘垢者, 能断欲爱刺, 今日自归命。” 尔时,世尊可多耆奢所说。是时,多耆奢作是念:“如来今日可我所说。”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从坐起,礼佛却退,还就本位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造偈弟子,所谓多耆奢比丘是。所说无疑难,亦是多耆奢比丘是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三十三天有一天子,身形有五死瑞应。云何为五?一者华冠自萎,二者衣裳垢坋,三者腋下流汗,四者不乐本位,五者玉女违叛。尔时,彼天子愁忧苦恼,捶胸叹息。时,释提桓因闻此天子愁忧苦恼,捶胸叹息,便敕一天子:“此何等音声,乃彻此间?” 彼天子报言:“天子当知,今有一天子,命将欲终,有五死瑞应:一者华冠自萎,二者衣裳垢坋,三者腋下流汗,四者不乐本位,五者玉女违叛。” 尔时,释提桓因往至彼欲终天子所,语彼天子言:“汝今何故愁忧苦恼,乃至于斯?” 天子报言:“尊者因提,那得不愁忧苦恼,命将欲终,有五死怪,华萎,衣裳垢腻,腋下流汗,不乐本处,玉女违叛,今此七宝宫殿悉当忘失,及五百玉女亦当星散,我所食甘露者今无气味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语彼天子言:“汝岂不闻如来说偈乎? “一切行无常, 生者必有死, 不生则不死, 此灭为最乐。 “汝今何故愁忧乃至于斯,一切行无常之物,欲使有常者,此事不然。” 天子报言:“云何,天帝!我那得不愁忧,我今天身清净无瑕秽,光喻日月,靡所不照;舍此身已,当生罗阅城中猪腹中生,生恒食屎,死时为刀所割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语彼天子言:“汝今可自归佛、法、众,若当尔时,便不堕三恶趣。” 是时,天子报言:“岂当以归三尊,不堕三恶趣乎?” 释提桓因曰:“如是,天子!其有自归三尊者,终不堕三恶趣也。如来亦说此偈: “‘诸有自归佛, 不堕三恶趣, 尽漏处天人, 便当至涅槃。’” 尔时,彼天问释提桓因:“今如来竟为所在?” 释提桓因曰:“今如来在摩竭国罗阅城中,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” 天子报言:“我今无有此力,可得至彼觐省如来。” 释提桓因报言:“天子当知,右膝着地,长跪叉手,向下方界,而作是说:‘唯愿世尊善观察之,今在垂穷之地,愿矜愍之!今自归三尊,如来无所著。’” 是时,彼天子随释提桓因言,即便长跪向下方,自称姓名,自归佛、法、众,尽其形寿为真佛子,非用天子。如是,至三说此语已,不复处猪胎,乃当更生长者家。 是时,彼天见此缘已,即向释提桓因而说此偈: “善缘非恶缘, 为法非为财, 导引以正道, 此者尊所叹。 蒙尊不堕恶, 猪胎甚难因, 自察生长者, 因彼当见佛。” 是时,天子随时寿长短,生罗阅城中大长者家。是时,长者妇自知有娠,十月欲满,生一男儿,端正无双,世之希有。是时,释提桓因以知此儿向十岁,数数往告:“汝可忆本所作缘本,自言:‘我当因彼见佛。’今正是时,可见世尊;若不往者,后必有悔。” 是时,尊者舍利弗到时,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,渐渐往至彼长者家,在门外静然而住。 尔时,长者子见舍利弗着衣持钵,容貌殊特,见已,便往至舍利弗前,而作是说:“汝今是谁?为谁弟子?为行何法?” 舍利弗言:“我师出释种,于中出家学道,师名如来.至真.等正觉,恒从彼受法。” 是时,小儿即向舍利弗,而说此偈: “尊今静然立, 持钵容貌整, 今欲求何等? 与谁在此住?” 是时,舍利弗复以偈报曰: “我今不求财, 非食非服饰, 故来为汝故, 善察听我语。 忆汝本所说, 天上言誓时, 人中当见佛, 故来相告耳。 诸佛出兴难, 说法亦复然, 人身不可获, 亦如优昙花。 汝今随我来, 俱觐如来容, 必当为汝说, 至要之善趣。” 是时,长者子闻舍利弗语已,即往至父母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是时,长者子白父母言:“唯愿听许,至世尊所,承事礼敬,问讯康强。” 父母报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 长者子即集香花及好白㲲,共尊者舍利弗,相随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 尔时,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此长者子居此罗阅城中,不识三尊,唯愿世尊善与说法,令得度脱。” 是时,长者子遥见世尊威容端正,诸根寂静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,亦如须弥山王,面如日月,视之无厌。前进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长者子即以香华散如来上,复以新白㲲奉上如来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 是时,世尊渐与说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,漏为是大患,出家为要。是时,世尊以知小儿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是时世尊尽与彼长者子说。 是时,长者子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无复瑕秽。是时,长者子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听使出家,得作沙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夫为道者,不辞父母,不得作沙门。” 是时,长者子白世尊言:“要当使父母听许。” 世尊告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 尔时,长者子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还至所在,白父母言:“唯愿听许,得作沙门。” 父母报言:“我等今日唯有一子,然家中生业饶财多宝,行沙门法,甚为不易。” 长者子报言:“如来出世,亿劫乃有,甚不可遇,时时乃出耳。亦如优昙钵华时时乃有耳。如来亦复如是,亿劫乃出耳。” 是时,长者子父母各共叹息而作是言:“今正是时,随汝所宜。” 是时,长者子头面礼足,便辞而去。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彼长者子白世尊言:“父母见听,唯愿世尊听使作道。” 尔时,世尊告舍利弗:“汝今度此长者子使作沙门。” 舍利弗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舍利弗从佛受教。度作沙弥,日日教诲。 是时,彼沙弥在闲静处而自克修,所以族姓子出家学道,剃除须发,修无上梵行者,欲得离苦。是时,沙弥即成阿罗汉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我今已见佛闻法,都无有疑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云何见佛闻法而无狐疑?” 沙弥白佛言:“色者无常,无常者即是苦,苦者是无我,无我者即是空,空者非有、非不有,亦复无我。如是智者所觉知;痛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无常者是苦,苦者无我,无我者是空,空者非有、非不有,此智者所觉知,此盛阴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、非有,多诸苦恼,不可疗治,恒臭处,不可久保,悉观无有我,今日观察此法,便为见如来已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沙弥!即听汝为大沙门。” 尔时,彼沙弥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那罗陀在波罗梨国长者竹林中。 尔时,文茶王第一夫人而取命终,王甚爱敬,念未曾去怀。是时,有一人至王所,而白王言:“大王当知,第一夫人今已命终。” 是时,王闻夫人无常,即怀愁忧,告来人曰:“汝速舆夫人死尸,着麻油中,使我见之。” 是时,彼人受王教命,即往持夫人身,着麻油中。 尔时,王闻夫人逝丧,极怀愁恼,不食不饮,复不持法,不理王事。 是时,左右有一人名曰善念,恒与大王执剑,白大王曰:“大王当知,此国界中有沙门,名那罗陀,得阿罗汉,有大神足,博识多知,无事不练,辩才勇慧,语常含笑。愿王当往至彼,听其说法。若王闻法,无复愁忧苦恼。” 王报之曰:“善哉!善哉!善说此语。汝今,善念!先往语彼沙门。所以然者,夫转轮圣王欲有所至,先当遣人,不先遣信而至者,此事不然。” 时,善念报曰:“如大王教。”即受王教,往至长者竹园中,至那罗陀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善念白尊者那罗陀言:“尊当知之,大王夫人今已命终,缘此苦恼,不食不饮,亦复不治王法、国事,今欲来觐省尊颜,唯愿善与说法,使王无复愁苦。” 那罗陀报言:“欲来者,今正是时。” 是时,善念已闻教令,即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往至王所,而白王言:“已语沙门!王宜知之。” 是时,即敕善念:“汝速严驾宝羽之车,吾今欲往与沙门相见。” 是时,善念即严驾宝羽之车,前白王言:“严驾已办,王知是时。” 是时,王乘宝羽之车,出城诣那罗陀所,步入长者竹园中。夫人王法,除五威容,舍着一面,至那罗陀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那罗陀告王曰:“大王当知,梦幻之法起于愁忧,泡沫之法及以雪揣而起愁忧,亦复不可以华法之想起于愁忧。所以然者,今有五事最不可得,是如来之所说也。云何为五?夫物应尽,欲使不尽者,此不可得;夫物应灭,欲使不灭者,此不可得;夫老之法,欲使不老者,此不可得;复次,病法,欲使不病者,此不可得;复次,死法,欲使不死者,此不可得。是谓,大王!此有五事最不可得,是如来之所说。” 尔时,那罗陀便说此偈: “不以愁忧恼, 而获其福祐, 设有怀愁忧, 外境得其便。 若使有智者, 终不思惟是, 外敌便有愁, 而不得其便。 威仪礼节具, 好施无吝心, 当求此方便, 使获其大利。 设使不可得, 我及彼众人, 无愁便无患, 行报知如何。 “又大王当知,应失之物便失之,已失便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我所爱者今日已失,是谓失物便失之,于中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是谓,大王!第一愁刺,染着心意,凡夫之人有此法,不知生、老、病、死之所来处。 “又复闻贤圣弟子所应失物便失之,是时彼人不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当作是学:我今所失非独一已,余人亦有此法;设我于中起愁忧者,此非其宜,或能使亲族起愁忧,怨家欢喜,食不消化,即当成病,身体烦热,由此缘本,便致命终。尔时,便能除去忧畏之刺,便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无复灾患苦恼之法。 “复次,大王!应灭之物便灭之,已灭便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我所爱者今日已灭,是谓灭物便灭之,于中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是谓,大王!第二愁刺,染着心意。凡夫之人有此法,不知生、老、病、死之所来处。 “又复闻贤圣弟子所应灭物便灭之,是时彼人不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当作是学:我今所灭非独一已,余人亦有此法,设我于中起愁忧者,此非其宜。或能使亲族起忧,怨家欢喜,食不消化,即当成病,身体烦热,由此缘本,便致命终。尔时,便能除去忧畏之刺,便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无复灾患苦恼之法。 “复次,大王!应老之物便老,已老便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我所爱者今日已老,是谓老物便老,于中起忧、愁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是谓,大王!第三愁忧之刺,染着心意,凡夫之人有此法,不知生、老、病、死之所来处。 “又复闻贤圣弟子所应老物便老,是时彼人不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当作是学:我今所老非独一已,余人亦有此法,设我于中起愁者,此非其宜。或能亲族起忧,怨家欢喜,食不消化,即当成病,身体烦热,由此缘本,便致命终。尔时,便能除去忧畏之刺,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无复灾患苦恼之法。 “次复,大王!应病之物便病,已病便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我所爱者今日以病,是谓病物便病,于中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是谓,大王!第四愁忧之刺,染着心意。凡夫之人有此法,不知生、老、病、死之所来处。 “又复闻贤圣弟子所应病物便病,是谓彼人不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当作是学:我今所病非独一已,余人亦有此法,设我于中起愁忧者,此非其宜。或能使亲族起忧,怨家欢喜,食不消化,即当成病,身体烦热,由此缘本,便致命终。尔时,便能除去愁畏之刺,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无复灾患苦恼之法。 “复次,大王!应死之物便死,已死是谓死物,于中起愁、忧、苦、恼,痛不可言。是谓,大王!第五愁忧之刺,染着心意。凡夫之人有此法,不知生、老、病、死之所来处。 “又复闻贤圣弟子所应死者便死,是时彼人不起忧愁苦恼,当作是学:我今死者非独一已,余人亦有此法,我设于中起愁忧者,此非其宜。或能使亲族起忧,怨家欢喜,食不消化,即当成病,身体烦热,由此缘本,便致命终。尔时,便能除去愁畏之刺,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无复灾患苦恼之法。” 是时,大王白尊者那罗陀曰:“此名何法?当云何奉行?” 那罗陀言:“此经名曰除忧之患,当念奉行。” 时王报言:“实如所说,除去愁忧。所以然者,我闻此法已,所有愁苦今日永除。若尊者有所教敕者,数至宫中,当相供给,使国土人民长受福无穷。唯愿尊者广演此法,永存于世,使四部之众长夜安隐,我今自归尊者那罗陀。” 那罗陀曰:“大王!莫自归我,当自归于佛。” 时王问曰:“今佛在何处?” 那罗陀曰:“大王当知,迦毗罗卫大国,转轮圣王种出于释姓,彼王有子,名曰悉达,出家学道,今自致成佛,号释迦文,当自归彼。” 大王复问:“今在何方?去此几所?” 那罗陀曰:“如来已取涅槃。” 大王曰:“如来取灭度何其速疾?若当在世者,经数千万由旬,当往觐省。” 是时,即从坐起,长跪叉手,而作是说:“我自归如来、法及比丘僧,尽形寿听为优婆塞,不复杀生。国事猥多,今欲还宫。” 那罗陀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是时,王从坐起,礼足绕三匝而去。 尔时,文茶王闻那罗陀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疾病之人成就五法,不得时差,恒在床褥。云何为五?于时,病人不择饮食,不随时而食,不亲近医药,多忧喜瞋,不起慈心向瞻病人。是谓,比丘!疾病之人成就此五法,不得时差。 “若复病人成就五法,便得时差。云何为五?于是,病人选择而食,随时而食,亲近医药,不怀愁忧,咸起慈心向瞻病人。是谓,比丘!病人成就此五法,便得时差。 “如是,比丘!前五法者当念舍离,后五法者当共奉行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瞻病人成就五法,不得时差,恒在床褥。云何为五?于是,瞻病之人不别良药;懈怠无勇猛心,常喜瞋恚,亦好睡眠;但贪食故瞻视病人;不以法供养故,亦不与病人语谈往返。是谓,比丘!若瞻病之人成就此五法者,不得时差。 “若复,比丘!瞻病之人成就五法,便得时差,不着床褥。云何为五?于是,瞻病之人分别良医;亦不懈怠,先起后卧;恒喜言谈,少于睡眠;以法供养,不贪饮食;堪任与病人说法。是谓,比丘!瞻病之人成就此五法者,便得时差。 “是故,比丘!若瞻病人时,当舍前五法,就后五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猕猴林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师子大将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佛告师子:“云何,师子!家中恒布施乎?” 师子白佛言:“常于四城门外及都市,随时布施,不令有缺,须食给食,衣裳、香华、车马、坐具,随彼所须,皆令给与。” 佛告师子:“善哉!善哉!乃能惠施,不怀吝想。施主檀越随时惠施,有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于是,檀越施主名闻四远,众人叹誉:‘某甲村落有檀越施主,恒喜接纳沙门、婆罗门,随所给与,不令有乏。’是谓,师子!檀越施主获此第一之德。 “复次,师子!檀越施主若至沙门、刹利、婆罗门、长者众中,不怀惭愧,亦无所畏,犹如师子兽王,在群鹿中亦无畏难。是谓,师子,檀越施主获此第二之德。 “复次,师子!檀越施主众人敬仰,见者欢悦,如子见父,瞻视无厌。是谓,师子,檀越施主获此第三之德。 “复次,师子!檀越施主命终之后,当生二处,或生天上,或生人中;在天为天所敬,在人为人尊贵。是谓,师子,檀越施主获此第四之德。 “复次,师子!檀越施主智慧远出众人上,现身尽漏,不经后世。是谓,师子!檀越施主获此第五之德。夫人惠施有五德,恒随己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心常喜惠施, 功德具足成, 在众无疑难, 亦复无所畏。 智者当惠施, 初无变悔心, 在三十三天, 玉女而围绕。 “所以尔者,师子当知,檀越施主生二善处,现身尽漏,至无为处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施为后世粮, 要至究竟处, 善神常将护, 亦复致欢喜。 “所以然者,师子当知,布施之时,恒怀欢悦,身意牢固,诸善功德皆悉具足,得三昧意,亦不错乱,如实而知之。云何如实而知?苦集、苦尽、苦出要如实而知。是故,师子!当求方便,随时惠施,若欲得声闻道、辟支佛道,皆悉如意。如是,师子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师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檀越施主惠施之日,得五事功德。云何为五?一者施命,二者施色,三者施安,四者施力,五者施辩,是谓为五。复次,檀越施主施命之时,欲得长寿;施色之时,欲得端正;施安之时,欲得无病;施力之时,欲令无能胜;施辩之时,欲得无上正真之辩。比丘当知,檀越施主惠施之日,有此五功德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施命色及安, 力辩为第五, 五功德已备, 后受无穷福。 智者当念施, 除去贪欲心, 今身有名誉, 生天亦复然。 “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得五功德者,当行此五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应时之施有五事。云何为五?一者施远来人,二者施远去人,三者施病人,四者俭时施,五者若初得新果蓏、若谷食,先与持戒精进人,然后自食。是谓,比丘!应时之施,有此五事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智者应时施, 信心不断绝, 于此快受乐, 生天众德备。 随时念惠施, 受福如响应, 永已无短乏, 所生常富贵。 施为众行具, 得至无上位, 亿施不起想, 欢喜遂增益。 心中生此念, 乱意永无余, 觉知身安乐, 心便得解脱。 是故有智人, 不问男与女, 当行此五施, 无失方便宜。 “是故,诸比丘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行此五事者,当念随时施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善.不善.礼佛 天使.岁.五瑞 文茶.亲.瞻病 五施.随时施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五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五王品第三十三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五大国王波斯匿为首,集在园观之中,各作此论。云何为五王?所谓波斯匿王、毗沙王、优填王、恶生王、优陀延王。 尔时,五王集在一处,各作此论:“诸贤当知,如来说此五欲。云何为五?若眼见色甚爱敬念,世人所希望;若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细滑,如来说此五欲。此五欲中何者最妙?为眼见色妙耶?为耳闻声妙耶?为鼻嗅香妙耶?为舌知味妙耶?为身知细滑妙耶?此五事何者为最妙?” 其中或有国王而作是说:“色最为妙。”或有作是论:“声最为妙。”或有作是论:“香最为胜。”或有作是论:“味最为妙。”或有作是论:“细滑为最胜。”是时,言色妙者,优陀延王之所说也。言声妙者,优填王之所论也。言香妙者,恶生王之所论也。言味妙者,波斯匿王之所论也。言细滑妙者,毗沙王之所论也。是时,五王各相谓言:“我等共论此五欲,然复不知何者为妙?” 是时,波斯匿王语四王曰:“今如来近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我等尽共至世尊所,问斯义。若世尊有所教敕,当共奉行。” 是时,诸王闻波斯匿王语已,便共相将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波斯匿王以所共论五欲者,具白如来。 尔时,世尊告诸五王曰:“诸王所论各随时宜。所以然者,夫人性行深着色者,睹无厌足,此人于色最妙、最上,无复过者。尔时,彼人不着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,五欲之中色为最妙。若复有人性行着声,彼闻声已,极怀欢喜而无厌足,此人于声最妙、最上,五欲之中声最为妙。若复有人性行着香,彼闻香已,极怀欢喜而无厌足,此人于香最妙、最上,五欲之中香最为妙。若复有人性行着味,彼知味已,极怀欢喜而无厌足,此人于味最妙、最上,五欲之中味最为妙。若复有人性行着细滑,彼得细滑已,极怀欢喜而无厌足,此人于细滑最上、最妙,五欲之中细滑最为妙。 “若复彼人心以着色,尔时彼人不着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;若复彼人性行着声,尔时彼人不着色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;若复彼人性行着香,尔时彼人不着色、声、味、细滑之法;若复彼人性行着味,尔时彼人不着色、声、香、细滑之法;若复彼人性行着细滑,尔时彼人不着色、声、香、味之法。” 是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欲意炽盛时, 所欲必可克, 得已倍欢喜, 所愿无有疑。 彼以得此欲, 贪欲意不解, 以此为欢喜, 缘之最为妙。 若复听声时, 所欲必可克, 闻已倍欢喜, 所愿无有疑。 彼以得此声, 贪之意不解, 以此为欢喜, 从之最为妙。 若复嗅香时, 所欲必可克, 嗅已倍欢喜, 所欲无有疑。 彼以得此香, 贪之意不解, 以此为欢喜, 从之最为妙。 若复得味时, 所欲必可克, 得已倍欢喜, 所欲无有疑。 彼以得此味, 贪之意不解, 以此为欢喜, 从之最为妙。 若得细滑时, 所欲必可克, 得已倍欢喜, 所欲无疑难。 彼以得细滑, 贪之意不解, 以此为欢喜, 从之最为妙。 “是故,大王!若言色妙者,当平等论之。所以然者,于色有气味。若色无味者,众生终不染着,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色为最妙。然色有过失。若当色无过失,众生则无厌患,以其有过失故,众生厌患之。然色有出要。若当色无出要者,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色为最妙。 “然复,大王!若言声妙者,当平等论之。所以然者,于声有气味故。若声无味者,众生终不染着;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声为最妙。然声有过失。若当声无过失,众生则无厌患;以其有过失故,众生厌患之。然声有出要。若当声无出要者,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声为最妙。 “大王当知,若言香妙者,当平等论之。所以然者,于香有气味故。若香无气味者,众生之类终不染着;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香为最妙。然香有过失。若香无过失者,众生则不厌患;以其有过失故,众生厌患之。然香有出要。若当香无出要者,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香为最妙。 “然复,大王!若言味妙者,当平等论之。所以然者,于味有气味故。若味无气味者,众生之类终不染着;以其有气味故,五欲之中味为最妙。然味有过失。若当味无过失者,众生则不厌患;以其有过失故,众生厌患之。然味有出要。若当味无出要者,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。味为最妙。 “然复,大王当知,言细滑妙者,当平等论之。所以然者,于细滑无气味者,众生终不染着,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细滑为最妙。然细滑有过失。若细滑无过失者,众生之类则不厌患之;以其有过失故,众生厌患之。然细滑有出要。若当细滑无出要者,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细滑为最妙。是故,大王!所乐之处,心即染着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知。” 尔时,五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舍卫城中有月光长者,饶财多宝,象马七珍皆悉备具,金、银、珍宝不可称计。然月光长者无有儿息。尔时,长者以无儿故,求祷天神,请求日、月、天神、地神、鬼子母、四天王、二十八大神鬼王、释及梵天、山神、树神、五道之神、树木、药草,靡处不周,皆悉归命,见赐一男儿。 尔时,月光长者妇经数日中便自怀妊,即语长者:“我自怀妊。”即语长者:“我自觉有娠。”长者闻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与夫人敷好床座,食好甘食,着好衣裳。 是时,夫人经八、九月,便生男儿,颜色端正,世之希有,如桃华色。是时,此儿两手执无价摩尼珠,即时,便说此偈: “此家颇有财, 宝物及谷食, 我今欲惠施, 使贫无有乏。 若此无物者, 财宝及谷食, 今有无价珠, 常用惠施人。” 是时,父母及家中人闻此语已,各各驰走:“云何乃生此鬼魅种?”唯有父母哀愍儿故,不东西驰走。即时,母向儿说此偈: “为天干沓和, 鬼魅及罗刹, 是谁姓字何, 我今欲知之。” 是时,小儿复以偈报母曰: “非天干沓和, 非鬼魅罗刹, 我今父母生, 是人不足疑。” 是时,夫人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以此因缘,尽向月光长者说是语。 时,长者便作是念:“此将是何缘?我今当以此事向尼犍子说。”即抱此儿诣尼犍子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月光长者以此因缘具向尼犍子说。时,尼犍子闻此语已,告长者:“此儿薄福之人,无益于身;当取杀之。若不杀者,门户衰耗,皆当死尽。” 是时,月光长者作是思惟:“我前后来无有儿息,由此因缘,请求天地,无处不遍,乃经历尔许年岁,方生此儿,我今不堪取此儿杀。当更问余沙门、婆罗门,令断我疑。” 尔时,如来成佛未久,众人称号名大沙门,是时,月光长者便作是念:“我可以因缘,具向大沙门说之。”是时,长者即从座起,抱此儿往诣世尊所。中道复作是念:“今有长老梵志,年过耆艾,聪明黠慧,众人所敬待,彼尚不知、不见,况此沙门瞿昙!年少学道未久,岂能知此事乎?将恐不解吾疑。我今宜可中道还家。” 是时,有天神昔与长者知旧,知长者心中所念,在虚空中而告之曰:“长者当知,小可前进,必当获利,得大果报,亦当至甘露之处。如来出世甚为难遇,如来降甘露雨。时时乃有。又复,长者!有四事最小不可轻。云何为四?国王虽小最不可轻;火虽小亦不可轻;龙虽小复不可轻;学道之人虽复年幼亦不可轻。是谓,长者!有此四事最不可轻。” 是时,天神便说此偈: “国王虽复小, 斩害由其法, 小火虽未炽, 焚烧山草木。 神龙虽现小, 降雨随时宜, 学者年幼稚, 度人无有量。” 尔时,月光长者心开意解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前进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 尔时,世尊告长者曰:“今此小儿极有大福,此小儿若当大者,当将五百徒众来至我所,而出家学道得阿罗汉,我声闻中福德第一,无能及者。” 是时,长者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白世尊言:“如世尊教,非如尼揵子语。”是时,月光长者重白世尊:“唯愿受请及比丘僧并愍此小儿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 时,长者以见默然受请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还至家中,供办种种甘馔饮食,敷好坐具,清旦自白:“时到,唯愿降神。” 是时,世尊以知时到,将诸比丘前后围绕,入舍卫城,至长者家,即就于座。是时,长者见佛、比丘僧坐已定,即办种种饮食,自手斟酌,欢喜不乱,以见食竟,除去钵器,行清净水,更取小座,如来前坐,欲得闻佛所说妙法。是时,月光长者白世尊言:“我今持居家田业尽与此儿,唯愿世尊当与立名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儿生时,人皆驰走东西,云是尸婆罗鬼,今即立字尸婆罗。” 尔时,世尊渐与长者及长者妇而说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大患,出要为妙。尔时,世尊以见长者及长者妇,心开意解,无复狐疑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是时世尊尽与长者说之,令发欢喜之心。长者夫妇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犹如新白[(畾/且)*毛]易染为色。是时,长者夫妇亦复如是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彼以见法,分别诸法,以度犹豫,无复狐疑,得无所畏,解如来深奥之法,即受五戒。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祠祀火为上, 诸论颂为首, 王为人中尊, 海为众流源, 月为星中明, 日为众明最。 八方及上下, 所生万品物, 欲求其福者, 三佛最为尊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即从座起而去。 是时,长者求五百童子,使侍卫尸婆罗。是时,尸婆罗年向二十,往至父母所,白父母言:“唯愿二尊许使出家学道。” 尔时,二亲即便听许。所以然者,世尊先以记之,当将五百童子至世尊所,求作沙门。是时,尸婆罗及五百人礼父母足,便退而去。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尸婆罗白世尊言:“唯愿听许,得在道次。” 是时,世尊即便听许使作沙门。未经几日,便成阿罗汉,六通清彻,具八解脱。是时,五百童子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听作沙门。”世尊默然可之,出家未经几日,便成罗汉。 尔时,尊者尸婆罗还在舍卫国本邦之处,众人敬仰,得四事供养:衣被、饮食、床褥卧具、病瘦医药。是时,尊者尸婆罗便作是念:“我今在此本邦之中,极为烦闹,今可在人间游化。”是时,尊者尸婆罗到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;乞食已,还诣所止,收摄坐具,着衣持钵,出祇桓精舍,将五百比丘,前后围绕,在人间游化;所至到处,无不供养者,皆供给衣被、饮食、床褥卧具、病瘦医药。复有诸天告诸村落:“今有尊者尸婆罗,得阿罗汉福德第一,将五百比丘,在人间游化。诸贤可往供养,今不为者,后悔无益。” 是时,尊者尸婆罗便作是念:“今甚厌患此供养,当何处避之,令人不知吾处?”是时,即入深山之中。诸天复在村落间,各各告曰:“今尊者尸婆罗在此山中,可往供养;今不为者,后悔无益。”是时,人民闻天语已,即负饮食,往诣尊者尸婆罗所:“唯愿尊住,为我等故。” 是时,尸婆罗渐渐人中游化,来至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,亦得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褥卧具、病瘦医药。时,尸婆罗复作是念:“我今向在何处夏坐,令人不知吾处?”复重作念:“当在耆阇山东,广普山西,于中夏坐。”即将五百比丘,在彼山中而受夏坐。 是时,释提桓因知尸婆罗心中所念,即于山中化作浮图,园果树木皆悉备具,周匝有浴池,化作五百高台,复化作五百床座,复化作五百小床座,复化作五百绳床,以天甘露而食之。是时,尊者尸婆罗便作是念:“我今已夏坐讫,不见如来甚久,今可往亲觐世尊。”即将五百比丘,往舍卫城,尔时盛热,比丘众皆悉汗出,污染身体。 是时,尊者尸婆罗作是念:“今日比丘众身体极热,得少许云在上及细雨者,甚是佳事,值小浴池及得少浆。”以生此念,即空中有大云,及作细雨,亦有浴池。有四非人负好甘浆:“毗沙门王所遣,唯愿尊者受此甘浆,及施比丘僧。”尔时,受此浆已,与比丘僧使饮之。 尔时,尸婆罗复作是念:“我今可在此间止宿。”是时,释提桓因知尸婆罗心中所念,即于道侧,化作五百房舍,床卧备具。是时,诸天奉上饮食,尸婆罗食讫,即从坐起而去。 尔时,尊者尸婆罗叔父在舍卫城内住,饶财多宝,无所短乏。然复悭贪,不肯布施,不信佛、法、众,不造功德。是时,诸亲族语此人曰:“长者!用此财货为?然复不作后世遗粮。” 尔时,彼长者闻此语已,一日之中以百千两金布施与外道梵志,不向三尊。 是时,尊者尸婆罗闻叔父以百千两金施与外道异学,不布施与三尊。是时,尊者尸婆罗往诣祇洹精舍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与尸婆罗说微妙之法。是时,尊者尸婆罗从如来闻法已,即从坐起,礼世尊足,右绕三匝,便退而去。 是时,尊者尸婆罗即其日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渐渐往诣叔父家。到已,在门外默然立。是时,长者见尊者尸婆罗在门外乞食,即语之曰:“汝昨日何故不来?我昨日以百千两金惠施,我可以一张㲲,持用施卿。” 尸婆罗对曰:“我今不用㲲为,今日来者,故乞食耳。” 长者对曰:“我昨日以用百千两金惠施,更不能复惠施。” 是时,尊者尸婆罗欲得度长者故,便飞在空中,身出水火,坐卧经行,随意所造。是时,长者见此变化已,便作是说:“可还来下就坐,今当相施。” 是时,尊者尸婆罗即舍神足,寻来就坐。是时,彼长者以弊恶饮食极为粗丑,与尊者尸婆罗使食之。是时,尊者尸婆罗生长豪家,饮食自恣,但以彼长者故,而受此食,便取食之。是时,尊者尸婆罗食讫,还诣所在。 即其夜,虚空神天来语长者曰: “善施极大施, 乃与尸婆罗, 无欲以解脱, 爱断以无疑。” 夜半、清旦二时说此偈: “善施极大施, 乃与尸婆罗, 无欲以解脱, 爱断以无疑。” 是时,长者闻天人语,便作是念:“我昨日以百千两金施与外道,乃无此应;我今日以弊恶食施与尸婆罗,乃致此应。何时当晓?自当以百千两金施尸婆罗。”是时,长者即其日检校家中,有直百千两金者,即持诣尸婆罗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长者以百千两金,奉上尸婆罗,并作是语:“唯愿受此百千两金。” 是时,尊者尸婆罗报曰:“当使长者受福无穷,长寿自然;然复如来不许比丘受百千两金。” 是时,长者便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长者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使尸婆罗比丘受此百千两金,使我蒙其福。” 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至尸婆罗比丘所,云吾唤卿。” 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彼比丘从佛受教,即往至彼尸婆罗所,以如来语而告之。 是时,尊者尸婆罗承彼比丘语,即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告尸婆罗曰:“汝今可受此长者百千两金,使蒙其福,此是宿缘之业,可受其报。” 尸婆罗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尊者尸婆罗即时而说达嚫: “施衣及余物, 欲求其福德, 往至天世人, 五乐自娱乐。 从天至人中, 度有无疑难, 涅槃无为处, 诸佛之所乐。 施惠无难者, 蒙此获福祐, 当起慈惠心, 作福无有懈。” 是时,尊者尸婆罗语长者言:“可持此百千两金,着我房中。”尔时,长者承受其教,持此百千两金,着尊者尸婆罗房中,便退而去。 是时,尸婆罗告诸比丘:“诸有所乏者,来至此而取之。若复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,皆来取之,勿在余处而求之也。展转相告令知之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此尸婆罗昔作何福,生长者家,端正无双,如桃华色?复作何福,两手捉珠出母胎中?复作何福,将五百人,诣如来所,出家学道,值如来世?复作何福,所至到处,衣食自然无所短乏,余比丘无能及者?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久远九十一劫,有佛号毗婆尸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世尊!”出现于世,游在槃头国界,与六十万八千众俱。四事供养: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。 “尔时,有梵志名曰耶若达,住彼土界,饶财多宝,金银、珍宝、车𤦲、马瑙、真珠、琥珀,不可称计。是时,耶若达出彼国界,往至毗婆尸如来所。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毗婆尸如来渐与说法,便发欢喜之心,是时,耶若达白毗婆尸如来:‘唯愿当受我请,欲饭佛及比丘僧!’是时,如来默然受请。耶若达梵志以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座起,绕佛三匝而去,至家中办种种甘馔饮食。 “是时,耶若达夜半便作是念:‘我今已办种种饮食,唯乏无酪,明日清旦当往城门中,其有卖酪者,尽当买之。’是时,耶若达清旦敷好坐具,寻复诣城门中求酪。 “当于尔时,有放牛人持酪,名尸婆罗,欲往祠祀。是时,耶若达梵志语放牛人曰:‘卿酪卖者,吾当与价。’尸婆罗报曰:‘我今欲祠祀。’婆罗门报曰:‘汝今祀天为何所求?但卖与我,当重顾价。’放牛人报曰:‘梵志!今用酪为?’梵志报曰:‘我今请毗婆尸如来及比丘僧;然饮食尽办,唯无有酪。’是时,尸婆罗问梵志曰:‘毗婆尸如来者,为何等相貌?’梵志报曰:‘如来者,无与等,戒具清净,慧、定三昧不可及,天上、人中无能及者。’ “是时,耶若达梵志叹说如来之德,尸婆罗闻已心开意解。是时,尸婆罗语梵志曰:‘我今躬持此酪往施如来,复用祀天为?’是时,耶若达梵志将此放牛人往至家中,即白:‘时到。今正是时,唯尊屈顾!’ “时,如来以知时到,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,前后围绕,至耶若达梵志家,各次第坐。是时,放牛人见如来容貌世之希有,诸根惔怕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;亦如日月,犹如须弥山出众山上,光明远照,靡不蒙润。见已欢喜,便前进世尊所,而作是说:‘设当如来功德如梵志所论者,使此一瓶酪尽充众僧!’尔时,尸婆罗白世尊言:‘愿受此酪!’是时,如来即舒钵受酪,亦复与比丘僧,犹故有酪。 “尔时,放牛人白世尊言:‘今故有余酪。’时,如来告曰:‘汝今更持此酪施佛及比丘众。’时,放牛人对曰:‘如是。世尊!’是时,放牛人更重行酪,犹故遗余酪在。放牛人复白佛言:‘今故有遗余酪在。’是时,如来告此人曰:‘今可持此酪与比丘尼众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众,使得充饱。’故有遗余酪在。尔时,佛语放牛人:‘汝今持此酪与檀越主人。’对曰:‘如是。’寻复与檀越主人,故有遗余酪在。复施与乞人贫匮者,亦有遗余酪在。来白佛言:‘故有遗余酪在。’时佛告曰:‘今持此酪,泻着净地,若着水中。所以然者,我不见有人、天及世能消此酪者,唯除如来。’放牛人即受佛教,持此酪而着水中。寻时,水中大火炎出,高数十仞。 “是时,放牛人见此变怪已,叹未曾有,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叉手而住,复作此誓愿:‘今持此酪施与四部之众,设当有福德者,缘此福祐,莫堕八难之处,莫生贫匮之家,所生之处,六情完具,面目端正,亦莫在家,使将来之世亦值如此圣尊。’ “比丘当知,三十一劫复有佛名式诘如来,出现于世。是时,式诘如来游化于野马世界,与大比丘十万人俱。是时,式诘如来到时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时,彼城中有大商客,名曰善财,遥见式诘如来诸根寂静,容貌端正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,面如日月。见已,便发欢喜之心,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贾人以好宝珠,散如来上,现其微心,普作誓愿:‘持此功德,所生之处,饶财多宝,无所乏短,无令手中有空缺时,乃至母胞胎中亦使不空。’ “于此劫中复有毗舍罗婆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世尊。尔时,有长者名善觉,饶财多宝,复请毗舍罗婆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及比丘僧。时,彼长者少于使人,是时长者躬自办种种甘馔饮食,饭彼如来,作是誓愿:‘我持功德,所生之处,常值三尊,无所短乏,恒多使人,令将来之世值如来,如今日也。’ “今此贤劫中有佛名拘屡孙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尔时,有长者名多财,复请拘屡孙如来,七日之中饭佛及比丘僧,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:‘所生之处常饶财多宝,莫生贫贱之家,使我所生之处恒得四事供养,为四部之众、国王、人民所见宗敬,天、龙、鬼神、人若非人,所见接遇。’ “诸比丘当知,尔时耶若达梵志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今月光长者今身是也。尔时放牛人,名尸婆罗,以酪供养佛者,今比丘尸婆罗是也。尔时善财贾人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,今尸婆罗比丘是也。尔时善觉长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,今尸婆罗比丘是。尔时多财长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,今日尸婆罗比丘是也。 “诸比丘当知,尸婆罗比丘作此誓愿:‘使我所生之处,恒端正无双,常在富贵家生,使将来之世值遇世尊,设为我说者,即得解脱,得出家作沙门。’缘此功德,今尸婆罗比丘得生富贵家,端正无双,今遭值我,即得阿罗汉。然比丘当知,复以宝珠散如来上,持是功德,今处母胎,手执双珠出母胎中,价直阎浮提,当生之日便作是说。复请拘屡孙如来求多使人,今将五百徒众至我所,出家学道,得阿罗汉。复于七日之中供养拘屡孙如来,求得四事供养,今日不乏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。缘此功德,余比丘所不及,释提桓因身来供养给其所须,又且诸天转告村落,使四部之众知有尸婆罗,此其义也。我弟子中第一福德者,尸婆罗比丘是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五健丈夫堪任战斗出现于世。云何为五?于是,有人着铠持仗,入军战斗,遥见风尘,便怀恐怖,是谓第一战斗人也。 “复次,第二战斗人,着铠持仗,欲入军战。若见风尘,不怀恐怖;但见高幢,便怀恐怖,不堪前斗,是谓第二人。 “复次,第三战斗人,着铠持仗,欲入军战斗,彼若见风尘,若见高幢,不怀恐怖;若见弓箭,便怀恐怖,不堪战斗,是谓第三人也。 “复次,第四战斗人,着铠持仗,入军共斗,彼若见风尘,若见高幢,若见箭,不怀恐惧;但入阵时,便为他所捉,或断命根,是谓第四战斗人也。 “复次,第五战斗人,着铠持仗,欲入阵斗,彼若见风尘,若见高幢,若见箭,若为他所捉,乃至于死,不怀恐怖;能坏他军境界无外而领人民,是谓第五战斗人也。 “如是,比丘!世间有此五种人。今比丘众中亦有此五种之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五?或有一比丘游他村落,彼闻村中有妇人,端正无双,面如桃华色。彼闻已,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即见此女人颜貌无双,便起欲想,除去三衣,还佛禁戒,而作居家,犹如彼斗人,小见风尘,以怀恐怖,似此比丘也。 “复次,有比丘闻有女人在村落中住,端正无比,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彼若见女人不起欲想;但与彼女人共相调戏,言语往来;因此调戏,便舍法服,还为白衣。如彼第二人,见风尘不怖,但见高幢便怀恐怖,此比丘亦复如是。 “复次,有一比丘闻村落中有女人,容貌端正,世之希有,如桃华色,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。若见女人不起欲想,设共女人共调戏,亦复不起欲意之想;但与彼女人手拳相加,或相捻挃,于中便起欲想,舍三法衣,还为白衣,习于家业。如彼第三人入阵时,见风尘、见高憧不恐怖,见弓箭便怀恐怖。 “复次,有一比丘闻村落中有女人,面容端正,世之希有,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彼若见女人不起欲想,设共言语,亦复不起欲想,设彼女人共相捻挃,便起欲想;然不舍法服,习于家业,如彼第四人入军,为他所获,或丧命根,而不得出。 “复次,有一比丘,依村落而住,彼闻村中有女人,然比丘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彼若见女人不起欲想,设共言笑,亦不起欲想,设复共相捻挃,亦复不起欲想。是时,比丘观此身中三十六物恶秽不净,谁着此者?由何起欲?此欲为止何所?为从头耶?形体出耶?观此诸物了无所有。从头至足亦复如是,五藏所属,无有想像,亦无来处,彼观缘本,不知所从来处。彼复作是念:‘我观此欲从因缘生。’彼比丘观此已,欲漏心得解脱,有漏心得解脱,无明漏心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如彼第五战斗之人,不难众敌而自游化。由是故,我今说此人舍于爱欲,入于无畏之处,得至涅槃城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种之人,出现于世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欲我知汝本, 意以思想生, 非我思想生, 且汝而不有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观恶秽淫不净行,除去色欲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五战斗之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五?或有一人着铠持仗,入军战斗,彼见风尘,便怀恐怖,不敢入彼大阵之中,是谓第一之人。 “复次,第二战斗之人着铠持仗,入军战斗,彼见风尘,不生畏惧;但闻击鼓之音,便怀恐怖,是谓第二之人。 “复次,第三之人着铠持仗,入军战斗,彼见风尘,不生畏惧,设闻鼓角之声,不起畏惧;彼若见高幢,便怀恐怖,不堪战斗,是谓第三之人。 “复次,第四战斗之人着铠持仗,入军战斗中,若见风尘,不起畏惧,若闻鼓角之音,复非恐惧,若见高幢,亦非怖畏;设为他所捉,或断命根,是谓第四之人。 “复次,第五有人着铠持仗,入军共斗,彼尽能有所坏广接国界,是谓第五之人出现于世。 “比丘当知,今比丘亦有五种之人,出现于世间。云何为五?或有一比丘住村落中,彼闻有女人,端正无双,如桃华色。彼比丘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守根门,不护身、口、意法,彼若见女人便起欲意,还舍禁戒,习白衣法。如彼初人闻扬尘之声,不堪战斗,便怀恐怖,我由是故而说此人。 “复次,有比丘住在村落,彼闻村中有女人,端正无比,面如桃华色,而便舍戒,习白衣法。如彼第二斗人,但闻鼓角之声,不堪战斗,此亦如是。 “复次,有比丘住在村落,闻有女人在彼村落。彼闻已,便起欲意,若见女人不起欲想;但共女人共相调戏,于中便舍禁戒,习白衣法,如彼第三人遥见幢已,便怀恐怖,不堪战斗。由是故,今说此人,是谓第三战斗之人。 “复次,有比丘住在村落,彼比丘闻村中有女人。闻已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守护身、口、意,彼见女人端正无双,于中便起欲意,或与女人共相捻挃或手拳相加,便舍禁戒,还为白衣。如彼第四战斗之人,在大军中为他所捉,丧失命根,由是之故,今说此人。 “复次,有比丘闻村落中有女人,世之希有。彼虽闻此不起欲想,彼比丘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而守护身、口、意。彼虽见女人,不起欲想,无有邪念;设共女言语往返,亦不起欲想,亦无邪念:设共女人共相捻挃,手拳相加,尔时便起欲想,身、口、意便炽盛。欲意已炽盛,还诣园中,至长老比丘所,以此因缘,向长老比丘说之:‘诸贤当知,我今欲意炽盛,不能自禁制,唯愿说法,使脱欲之恶露不净!’是时,长老比丘告曰:‘汝今当观此欲为从何生?复从何灭?如来所说,夫去欲者,以不净观除之,及修行不净观之道。’ “是时,长老比丘便说此偈言: “‘设知颠倒者, 加心而炽盛, 当去诸炽心, 欲意止休息。 “‘诸贤知之,欲从想生,以兴想念,便生欲意。或能自害,复害他人,起若干灾患之变,于现法中受其苦患,复于后世受苦无量。欲意以除,亦不自害,不害他人,于现法报不受其苦。是故,今当除想念。以无想念;便无欲心,以无欲心,便无乱想。’ “尔时,彼比丘受如此教敕,即思惟不净之相。以思惟不净之想,尔时有漏心得解脱,至无为处,如彼第五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,彼见众敌无有恐惧,设有来害者心不移动,能破外寇,居他界中。由是故,今说此人能破魔众,去诸乱想,至无为处,是谓第五人出现于世。 “比丘当知,世间有此五人出现世间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修行欲不净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夫扫地之人有五事不得功德。云何为五?于是,扫地之人不知逆风,不知顺风,复不作聚,复不除粪,然扫地之处复非净洁。是谓,比丘!扫地之人,虽有五事,不成大功德。 “复次,比丘!扫地之人成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于是,扫地之人知逆风、顺风之理,亦知作聚,亦能除之,不留遗余极令净好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事成大功德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除前五事,修后五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扫偷婆不得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于是,有人扫偷婆不以水洒地、不除去瓦石、不平整其地、不端意扫地、不除去秽恶。是谓,比丘!扫地之人不成五功德。 “比丘当知,扫地之人成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于是,扫偷婆之人以水洒地、去瓦石、平整其地、端意扫地、除去秽恶。是谓,比丘!有五事令人得功德。是故,诸比丘!欲求其功德者,当行此五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长游行之人有五艰难。云何为五?于是,恒游行人不诵法教;所诵之教而忘失之;不得定意;以得三昧,复忘失之;闻法不能持。是谓,比丘!多游行人有此五难。” “比丘当知,不多游行人有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未曾得法而得法;已得不复忘失;多闻能有所持;能得定意;以得三昧不复失之。是谓,比丘!不多游行人有此五功德。是故,诸比丘!莫多游行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恒一处止,有五非法。云何为五?于是,比丘一处住者,意着屋舍,畏恐人夺;或意着财产,复恐人夺;或多集物,犹如白衣,贪着亲亲,不欲使人至亲亲家;恒共白衣而相往来。是谓,比丘!一处住人有此五非法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勿一处住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不一处住人有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不贪屋,不贪器物,不多集财物,不着亲族,不与白衣共相往来。是谓,比丘!不住一处人有此五功德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行此五事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光明池侧,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,在人间游化。 尔时,世尊遥见大树为火所烧,见已,如来更诣一树下。到已,就树下坐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,比丘!宁持身投此火中?为宁与端正女人而共交游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佛言:“宁与女人共相交游,不投身入此火中。所以然者,此火毒热不可称计,断其命根,受苦无量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告汝等,非沙门行,言是沙门,非梵行人,言是梵行;不闻正法,言我闻法。无清白法,如是之人,宁投入此火中不与女人共相交游。所以然者,彼人宁受此苦痛,不以此罪入地狱中受苦无量。云何,比丘!宁受人礼拜恭敬?为宁使人取利剑断其手足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宁受恭敬礼拜,不使人以剑断其手足。所以然者,断其手足,痛不可称计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告汝等,非沙门行,言是沙门;非梵行人,言是梵行;不闻正法,言闻正法。无清白行,断善根。如是之人,宁投身受此利剑,不以无戒受他恭敬。所以然者,此痛斯须间耳;地狱苦痛不可称计。云何,比丘!宁受人衣裳?为宁以热铁鍱用缠裹身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宁以受人衣裳,不受此苦痛。所以然者,此毒痛不可称计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重告汝,无戒之人,宁以热铁鍱缠裹其身,不受人衣裳。所以然者,此痛须臾间耳;地狱苦痛不可称计。云何,比丘!宁受人信施之食?为宁以吞热铁丸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宁受人信施之食,不吞热铁丸。所以然者,此痛不可堪处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语汝,宁吞热铁丸,不以无戒受人信施。所以然者,吞热铁丸,痛斯须间,不以无戒受他信施。云何,比丘!宁受人床敷之具?为宁卧热铁床上?” 诸比丘对曰:“我等,世尊!宁受人床卧之具,不卧铁床上。所以然者,此之毒痛不可称计。” 世尊告曰:“彼愚痴之人无有戒行,非沙门言是沙门;无有梵行,言修梵行,宁当卧铁床上,不以无戒受他信施。何以故,卧铁床上,痛斯须间,不以无戒受他信施。 “比丘当知,如我今日观无戒之人所趣向处,设彼人间者,形体枯悴,沸血从面孔出,便取命终,不与女人共相交游,不受人礼敬之德,不受人衣被、饭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,以其无戒之人,不观后世、前世之罪,不顾命根受此苦痛,无戒之人当生三恶趣中。所以然者,以其造恶行之所致也。 “如来今日观察善行人之所趣向,正使中毒,为刀所伤,自断命根。何以故?欲舍此身受天之福,当生善处,皆由前世受善行报之所致也。 “是故,比丘,当念修行戒身、定身、慧身、解脱身、解脱所见身。欲使今世获其果报,得甘露道,正使受人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而无过失,又使檀越受福无穷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说此法时,六十比丘漏尽意解,六十比丘还舍法服而作白衣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五王及月光 尸婆.二种斗 二扫.二行法 去住有二种 枯树最在后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五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六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等见品第三十四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舍利弗在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众多比丘到舍利弗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白舍利弗言:“戒成就比丘当思惟何等法?” 舍利弗报言:“戒成就比丘当思惟五盛阴无常、为苦、为恼、为多痛畏;亦当思惟苦、空、无我。云何为五?所谓色阴、痛阴、想阴、行阴、识阴。尔时,戒成就比丘思惟此五盛阴,便成须陀洹道。” 比丘白舍利弗言:“须陀洹比丘当思惟何等法?” 舍利弗报言:“须陀洹比丘亦当思惟此五盛阴为苦、为恼、为多痛畏;亦当思惟苦、空、无我。诸贤当知。若须陀洹比丘思惟此五盛阴时,便成斯陀含果。” 诸比丘问曰:“斯陀含比丘当思惟何等法?” 舍利弗报言:“斯陀含比丘亦当思惟此五盛阴为苦、为恼、为多痛畏,亦当思惟苦、空、无我。尔时,斯陀含比丘当思惟此五盛阴时,便成阿那含果。” 诸比丘问曰:“阿那含比丘当思惟何等法?” 舍利弗报言:“阿那含比丘亦当思惟此五盛阴为苦、为恼、为多痛畏;亦当思惟此五盛阴时,便成阿罗汉。” 诸比丘问曰:“阿罗汉比丘当思惟何等法?” 舍利弗报言:“汝等所问何其过乎?罗汉比丘所作以过,更不造行,有漏心得解脱,不向五趣生死之海,更不受有、有所造作。是故,诸贤!持戒比丘、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,当思惟此五盛阴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舍利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波罗㮈仙人鹿野苑中。 尔时,如来成道未久,世人称之为大沙门。尔时,波斯匿王新绍王位。是时,波斯匿王便作是念:“我今新绍王位,先应取释家女。设与我者,乃适我心;若不见与,我今当以力往逼之。”尔时,波斯匿王即告一臣曰:“往至迦毗罗卫至释种家,持我名字,告彼释种云:‘波斯匿王问讯起居轻利,致问无量。’又语彼释:‘吾欲取释种女,设与我者,抱德永已;若见违者,当以力相逼。’” 尔时,大臣受王教敕,往至迦毗罗国。尔时,迦毗罗卫释种五百人,集在一处。是时,大臣即往至五百释种所,持波斯匿王名字,语彼释种言:“波斯匿王问讯殷勤,起居轻利,致意无量。吾欲取释种之女,设与吾者,是其大幸;若不与者,当以力相逼。” 时,诸释种闻此语已,极怀瞋恚:“吾等大姓,何缘当与婢子结亲?”其众中或言当与,或言不可与。 尔时,有释集彼众中,名摩呵男,语众人言:“诸贤勿共瞋恚。所以然者,波斯匿王为人暴恶,设当波斯匿王来者,坏我国界。我今躬自当往与波斯匿王相见,说此事情。” 时,摩呵男家中婢生一女,面貌端正,世之希有。时,摩呵男沐浴此女,与着好衣,载宝羽车,送与波斯匿王,又白王言:“此是我女,可共成亲。” 时,波斯匿王得此女极怀欢喜,即立此女为第一夫人,未经数日,而身怀妊,复经八九月生一男儿,端正无双,世所殊特。时,波斯匿王集诸相师与此太子立字。 时,诸相师闻王语已,即白王言:“大王当知,求夫人时,诸释共诤,或言当与,或言不可与,使彼此流离;今当立名,名曰毗流勒。”相师立号已,各从坐起而去。 时,波斯匿王爱此流离太子,未曾离目前。然流离太子年向八岁,王告之曰:“汝今已大,可诣迦毗罗卫学诸射术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给诸使人,使乘大象往诣释种家,至摩呵男舍,语摩呵男言:“波斯匿王使我至此学诸射术,唯愿祖父母事事教授。” 时,摩呵男报曰:“欲学术者善可习之。”是时,摩呵男释种集五百童子,使共学术。时,流离太子与五百童子共学射术。 尔时,迦毗罗卫城中新起一讲堂,天及人民、魔、若魔天在此讲堂中住。时,诸释种各各自相谓言:“今此讲堂成来未久,画彩已竟,犹如天宫而无有异。我等先应请如来于中供养及比丘僧,令我等受福无穷。”是时,释种即于堂上敷种种坐具,悬缯幡盖,香汁洒地,烧众名香,复储好水,燃诸明灯。是时,流离太子将五百童子往至讲堂所,即升师子之座。时,诸释种见之,极怀瞋恚,即前捉臂逐出门外,各共骂之:“此是婢子,诸天、世人未有居中者,此婢生物敢入中坐?”复捉流离太子扑之着地。是时,流离太子即从地起,长叹息而视后。是时,有梵志子名好苦。是时,流离太子语好苦梵志子曰:“此释种取我毁辱乃至于斯,设我后绍王位时,汝当告我此事。” 是时,好苦梵志子报曰:“如太子教。”时,彼梵志子日三时白太子曰:“忆释所辱。”便说此偈: “一切归于尽, 果熟亦当堕, 合集必当散, 有生必有死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随寿在世,后取命终,便立流离太子为王。是时,好苦梵志至王所,而作是说:“王当忆本释所毁辱。” 是时,流离王报曰:“善哉!善哉!善忆本事。”是时,流离王便起瞋恚,告群臣曰:“今人民主者为是何人?” 群臣报曰:“大王!今日之所统领。”流离王时曰:“汝等速严驾,集四部兵,吾欲往征释种。” 诸臣对曰:“如是。大王!”是时,群臣受王教令,即运集四种之兵。是时,流离王将四部之兵,往至迦毗罗越。 尔时,众多比丘闻流离王往征释种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,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 是时,世尊闻此语已,即往逆流离王,便在一枯树下,无有枝叶,于中结加趺坐。是时,流离王遥见世尊在树下坐,即下车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流离王白世尊言:“更有好树,枝叶繁茂,尼拘留之等,何故此枯树下坐?” 世尊告曰:“亲族之荫,故胜外人。” 是时,流离王便作是念:“今日世尊故为亲族;然我今日应还本国,不应往征迦毗罗越。”是时,流离王即辞还退。 是时,好苦梵志复白王言:“当忆本为释所辱。” 是时,流离王闻此语已,复兴瞋恚:“汝等速严驾,集四部兵,吾欲往征迦毗罗越。” 是时,群臣即集四部之兵,出舍卫城,往诣迦毗罗越征伐释种。 是时,众多比丘闻已,往白世尊:“今流离王兴兵众,往攻释种。” 尔时,世尊闻此语已,即以神足,往在道侧,在一树下坐。时,流离王遥见世尊在树下坐,即下车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流离王白世尊言:“更有好树,不在彼坐,世尊今日何故在此枯树下坐?” 世尊告曰:“亲族之荫,胜外人也。” 是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亲族之荫凉, 释种出于佛, 尽是我枝叶, 故坐斯树下。” 是时,流离王复作是念:“世尊今日出于释种;吾不应往征,宜可齐此还归本土。”是时,流离王即还舍卫城。 是时,好苦梵志复语王曰:“王当忆本释种所辱。” 是时,流离王闻此语已,复集四种兵出舍卫城,诣迦毗罗越。 是时,大目乾连闻流离王往征释种,闻已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目连白世尊言:“今日流离王集四种兵往攻释种,我今堪任使流离王及四部兵,掷着他方世界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岂能取释种宿缘,着他方世界乎?” 时,目连白佛言:“实不堪任使宿命缘,着他方世界。” 尔时,世尊语目连曰:“汝还就坐。” 目连复白佛言:“我今堪任移此迦毗罗越,着虚空中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堪能移释种宿缘,着虚空中乎?” 目连报曰:“不也,世尊!” 佛告目连:“汝今还就本位。” 尔时,目连复白佛言:“唯愿听许以铁笼疏覆迦毗罗越城上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目连!能以铁笼疏覆宿缘乎?” 目连白佛:“不也,世尊!” 佛告目连:“汝今还就本位,释种今日宿缘已熟,今当受报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欲使空为地, 复使地为空, 本缘之所系, 此缘不腐败。” 是时,流离王往诣迦毗罗越。时,诸释种闻流离王将四部之兵来攻我等,复集四部之众,一由旬中往逆流离王。是时,诸释一由旬内遥射流离王;或射耳孔,不伤其耳;或射头髻,不伤其头:或射弓坏;或射弓弦,不害其人;或射铠器,不伤其人;或射床座,不害其人,或射车轮坏,不伤其人;或坏幢麾,不害其人。是时,流离王见此事已,便怀恐怖,告群臣曰:“汝等观此箭为从何来?” 群臣报曰:“此诸释种,去此一由旬中射箭使来。” 流离王报言:“彼设发心欲害我者,普当死尽,宜可于中还归舍卫。” 是时,好苦梵志前白王言:“大王勿惧,此诸释种皆持戒,虫尚不害,况害人乎!今宜前进,必坏释种。” 是时,流离王渐渐前进向彼释种。是时,诸释退入城中。时,流离王在城外而告之曰:“汝等速开城门。若不尔者,尽当取汝杀之。” 尔时,迦毗罗越城有释童子,年向十五,名曰奢摩,闻流离王今在门外,即着铠持仗至城上,独与流离王共斗。是时,奢摩童子多杀害兵众,各各驰散,并作是说:“此是何人?为是天也?为是鬼神也?遥见如似小儿。” 是时,流离王便怀恐怖,即入地孔中而避之。 时,释种闻坏流离王众。是时,诸释即呼奢摩童子而告之曰:“汝年幼小,何故辱我等门户?岂不知诸释修行善法乎?我等尚不能害虫,况复人命乎?我等能坏此军众,一人敌万人。然我等复作是念:‘然杀害众生不可称计。世尊亦作是说:“夫人杀人命,死入地狱。若生人中,寿命极短。”’汝速去,不复住此。” 是时,奢摩童子即出国去,更不入迦毗罗越。 是时,流离王复至门中语彼人曰:“速开城门,不须稽留。” 是时,诸释自相谓言:“可与开门,为不可乎?” 尔时,弊魔波旬在释众中作一释形,告诸释言:“汝等速开城门,勿共受困于今日。” 是时,诸释即与开城门。是时,流离王即告群臣曰:“今此释众人民极多,非刀剑所能害尽,尽取埋脚地中,然后使暴象蹈杀。” 尔时,群臣受王教敕,即以象蹈杀之。 时,流离王敕群臣曰:“汝等速选面手释女五百人。” 时,诸臣受王教令,即选五百端正女人,将诣王所。 是时,摩呵男释至流离王所,而作是说:“当从我愿。” 流离王言:“欲何等愿?” 摩呵男曰:“我今没在水底,随我迟疾,使诸释种并得逃走。若我出水,随意杀之。”流离王曰:“此事大佳。” 是时,摩呵男释即入水底,以头发系树根而取命终。 是时,迦毗罗越城中诸释,从东门出,复从南门入;或从南门出,还从北门入;或从西门出,而从北门入。是时,流离王告群臣曰:“摩呵男父何故隐在水中,如今不出?” 尔时,诸臣闻王教令,即入水中出摩呵男,已取命终。尔时,流离王以见摩呵男命终,时王方生悔心:“我今祖父已取命终,皆由爱亲族故。我先不知当取命终,设当知者,终不来攻伐此释。” 是时,流离王杀九千九百九十万人,流血成河,烧迦毗罗越城,往诣尼拘留园中。是时,流离王语五百释女言:“汝等慎莫愁忧,我是汝夫,汝是我妇,要当相接。” 是时,流离王便舒手捉一释女而欲弄之。 时女问曰:“大王欲何所为?” 时王报言:“欲与汝情通。” 女报王曰:“我今何故与婢生种情通。” 是时,流离王甚怀瞋恚,敕群臣曰:“速取此女,兀其手足,着深坑中。” 诸臣受王教令,兀其手足,掷着坑中。及五百女人皆骂王言:“谁持此身与婢生种共交通?” 时,王瞋恚尽取五百释女,兀其手足,着深坑中。是时,流离王悉坏迦毗罗越已,还诣舍卫城。 尔时,祇陀太子在深宫中与诸妓女共相娱乐,是时,流离王闻作倡伎声,即便问之:“此是何音声乃至于斯?” 群臣报王言:“此是祇陀王子在深宫中,作倡伎乐而自娱乐。” 时,流离王即敕御者:“汝回此象诣祇陀王子所。” 是时,守门人遥见王来而白言:“王小徐行,祇陀王子今在宫中五乐自娱,勿相触娆。”是时,流离王即时拔剑,取守门人杀之。 是时,祇陀王子闻流离王在门外住,竟不辞诸妓女,便出在外与王相见:“善来,大王!可入小停驾。” 时,流离王报言:“岂不知吾与诸释共斗乎?” 祇陀对曰:“闻之。” 流离王报言:“汝今何故与妓女游戏而不佐我也?” 祇陀王子报言:“我不堪任杀害众生之命。” 是时,流离王极怀瞋恚,即复拔剑斫杀祇陀王子。是时,祇陀王子命终之后,生三十三天中,与五百天女共相娱乐。 尔时,世尊以天眼观祇陀王子以取命终,生三十三天,即便说此偈: “人天中受福, 祇陀王子德, 为善后受报, 皆由现报故。 此忧彼亦忧, 流离二处忧, 为恶后受恶, 皆由现报故。 当依福祐功, 前作后亦然, 或独而为者, 或复人不知。 作恶有知恶, 前作后亦然, 或独而为者, 或复人不知。 人天中受福, 二处俱受福, 为善后受报, 皆由现报故。 此忧彼亦忧, 为恶二处忧, 为恶后受报, 皆由现报故。” 是时,五百释女自归,称唤如来名号:“如来于此,亦从此间出家学道,而后成佛。然佛今日永不见忆,遭此苦恼,受此毒痛。世尊何故而不见忆?” 尔时,世尊以天耳清彻,闻诸释女称怨向佛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尽来,共观迦毗罗越,及看诸亲命终。” 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出舍卫城,往至迦毗罗越。时,五百释女遥见世尊将诸比丘来,见已,皆怀惭愧。 尔时,释提桓因及毗沙门王在世尊后而扇。尔时,世尊还顾语释提桓因言:“此诸释女皆怀惭愧。” 释提桓因报言:“如是,世尊!”是时,释提桓因即以天衣覆此五百女身体上。 尔时,世尊告毗沙门王曰:“此诸女人饥渴日久,当作何方宜?” 毗沙门王白佛言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毗沙门天王即办自然天食,与诸释女皆悉充足。 是时,世尊渐与诸女说微妙法:“所谓诸法皆当离散,会有别离。诸女当知,此五盛阴皆当受此苦痛诸恼,堕五趣中。夫受五盛阴之身,必当受此行报;以有行报,便当受胎;已受胎分,复当受苦乐之报。设当无五盛阴者,便不复受形;若不受形,则无有生;以无有生,则无有老;以无有老,则无有病;以无有病,则无有死;以无有死,则无合会别离之恼。是故,诸女!当念此五阴成败之变。所以然者,以知五阴,则知五欲;以知五欲,则知爱法;以知爱法,则知染着之法。知此众事已,则不复受胎;以不受胎,则无生、老、病、死。” 尔时,世尊与众释女渐说此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出要为乐。尔时,世尊观此诸女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尔时世尊尽与彼说之。尔时,诸女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各于其所而取命终,皆生天上。 尔时,世尊诣城东门,见城中烟火洞然,即时而说此偈: “一切行无常, 生者必有死, 不生则不死, 此灭为最乐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尽来往诣尼拘留园中,就座而坐。”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是尼拘留园,我昔在中与诸比丘广说其法,如今空虚无有人民。昔日之时,数千万众于中得道,使法眼净。自今以后,如来更不复至此间。” 尔时,世尊与诸比丘说法已,各从坐起而去,往舍卫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流离王及此兵众不久在世,却后七日尽当磨灭。” 是时,流离王闻世尊所记:“流离王及诸兵众,却后七日尽当消灭。”闻已恐怖,告群臣曰:“如来今以记之云:‘流离王不久在世,却后七日及兵众尽当没灭。’汝等观外境,无有盗贼、水火灾变来侵国者,何以故?诸佛如来语无有二,所言终不异。” 尔时,好苦梵志白王言:“王勿恐惧,今外境无有盗贼畏难,亦无水火灾变;今日大王快自娱乐。” 流离王言:“梵志当知,诸佛世尊,言无有异。” 时,流离王使人数日,至七日头,大王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将诸兵众及诸婇女,往阿脂罗河侧而自娱乐,即于彼宿。是时,夜半有非时云起,暴风疾雨,是时,流离王及兵众尽为水所漂,皆悉消灭,身坏命终,入阿鼻地狱中。复有天火烧内宫殿。 尔时,世尊以天眼观见流离王及四种兵为水所漂,皆悉命终,入地狱中。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作恶极为甚, 皆由身口行, 今身亦受恼, 寿命亦短促。 设在家中时, 为火之所烧, 若其命终时, 必生地狱中。” 尔时,众中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流离王及四部兵,今已命绝,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流离王者,今入阿鼻地狱中。” 诸比丘白世尊言:“今此诸释昔日作何因缘,今为流离王所害?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日之时,此罗阅城中有捕鱼村。时世极饥俭,人食草根,一升金贸一升米。时,彼村中有大池水,又复饶鱼。时,罗阅城中人民之类,往至池中而捕鱼食之。当于尔时,水中有二种鱼:一名拘璅,二名两舌。是时,二鱼各相谓言:‘我等于此众人,先无过失,我是水性之虫,不处平地,此人民之类,皆来食啖我等,设前世时,少多有福德者,其当用报怨。’ “尔时,村中有小儿年向八岁,亦不捕鱼,复非害命。然复彼鱼在岸上者,皆悉命终;小儿见已,极怀欢喜。 “比丘当知,汝等莫作是观。尔时罗阅城中人民之类,岂异人乎?今释种是也。尔时拘璅鱼者,今流离王是也。尔时两舌鱼者,今好苦梵志是也。尔时小儿见鱼在岸上而笑者,今我身是也。尔时,释种坐取鱼食,由此因缘,无数劫中入地狱中,今受此对。我尔时,坐见而笑之,今患头痛,如似石押,犹如以头戴须弥山。所以然者,如来更不受形,以舍众行,度诸厄难,是谓,比丘!由此因缘今受此报。诸比丘当护身、口、意行,当念恭敬、承事梵行人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天子欲命终时,有五未曾有瑞应而现在前。云何为五?一者华萎;二者衣裳垢坋;三者身体污臭;四者不乐本座;五者天女星散。是谓天子当命终时有此五瑞应。尔时,天子极怀愁忧,椎胸唤叫。尔时,诸天子来至此天子所,语此天子言:‘汝今尔来可生善处,快得善处,快得善利;以得善利,当念安处善业。’尔时,诸天而教授之。” 尔时,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三十三天云何得生善处?云何快得善利?云何安处善业?” 世尊告曰:“人间于天则是善处,得善处、得善利者,生正见家,与善知识从事,于如来法中得信根,是谓名为快得善利。彼云何名为安处善业?于如来法中而得信根,剃除须发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;彼以学道,戒性具足,诸根不缺,饭食知足,恒念经行,得三达明,是谓名为安处善业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人为天善处, 良友为善利, 出家为善业, 有漏尽无漏。 “比丘当知,三十三天著于五欲,彼以人间为善趣;于如来得出家,为善利而得三达。所以然者,佛世尊皆出人间,非由天而得也。是故,比丘!于此命终当生天上。” 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:“云何比丘当生善趣?” 世尊告曰:“涅槃者,即是比丘善趣。汝今,比丘!当求方便,得至涅槃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沙门出家有五毁辱之法。云何为五?一者头发长;二者爪长;三者衣裳垢坋;四者不知时宜;五者多有所论。所以然者,多有论说比丘复有五事。云何为五?一者人不信言;二者不受其教;三者人所不喜见;四者妄言;五者斗乱彼此。是谓多论说之人有此五事。比丘!当除此五,而无邪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世尊与诸比丘五百人俱。 尔时,频毗娑罗王敕诸群臣:“速严驾宝羽之车,吾至舍卫城亲觐世尊。” 是时,群臣闻王教敕,即驾宝羽之车,前白王言:“严驾已讫,王知是时。” 尔时,频毗娑罗王乘宝羽之车出罗阅城,往诣舍卫城。渐至祇洹精舍,欲入祇洹精舍,夫水灌头王法有五威容,悉舍之一面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世尊渐与说微妙之法。尔时,王闻法已,白世尊言:“唯愿如来当在罗阅城夏坐!亦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受频毗娑罗王请。是王以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绕三匝便退而去,还诣罗阅城入于宫中。 尔时,频毗娑罗王在闲静处,便生此念:“我亦堪任供养如来及比丘僧,尽其形寿,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,但当愍其下劣。”是时,频毗娑罗王寻其日告群臣曰:“我昨日而生此念:‘我能尽形寿供养如来及比丘僧,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,亦复当愍诸下劣。’汝等各各相率,次第饭如来诸贤,长夜受福无穷。”尔时,摩竭国王即于宫门前起大讲堂,复办种种食具。 尔时,世尊出舍卫国,及将五百比丘,渐渐人间游化,至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。是时,频毗娑罗王闻世尊来至迦兰陀竹园中,寻时乘羽宝之车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频毗娑罗王白世尊言:“我在闲静之处,便生此念:‘如我今日能供办衣被、饭食、床卧敷具、病瘦医药,便念下劣之家。’即告群臣:‘汝等各各供办饮食之具,次第饭佛。’云何,世尊!此是其宜?为非其宜?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大王!多所饶益,为天、世人而作福田。” 尔时,频毗娑罗王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明日就宫中食。” 尔时,频毗娑罗王以见世尊默然受请。时王寻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世尊明日清旦,着衣持钵,入城至王宫中各次第坐。尔时,王给以百味食,手自斟酌,欢喜不乱。尔时,频毗娑罗王见世尊食讫,除去钵器,便取一卑座,在如来前坐。 尔时,世尊渐与王说微妙之法,令发欢喜之心。尔时,世尊与诸大王及群臣之类,说微妙之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淫为秽恶,出要为乐。 尔时,世尊以知彼众生心开意解,无复狐疑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尔时,世尊尽与说之。当于坐上六十余人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六十大臣及五百天人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世尊即与频毗娑罗王及诸人民说此颂偈: “祠祀火为上, 书中颂为最, 王为人中尊, 众流海为源, 星中月照明, 光明日为上。 上下及四方, 诸所有万物, 天及世人民, 佛为最尊上, 欲求其福者, 当供养于佛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从坐起而去。尔时,罗阅城中人民之类,随其贵贱,从家多少,饭佛及比丘僧。 尔时,世尊在迦兰陀竹园中住,国界人民靡不供养者。尔时,罗阅城中诸梵志等次应作食。是时,彼梵志集在一处,各作是论:“吾等各各出三两金钱,以供食具。” 尔时,罗阅城中有梵志,名曰鸡头,极为贫匮,趣自存活,无金钱可输,便为诸梵志所驱逐,使出众中。 是时,鸡头梵志还至家中,而告其妇:“卿今当知,诸梵志等所见驱逐,不听在众。所以然者,由无金钱故。” 时妇报言:“还入城中,随人举债,必当得之。”又语其主:“七日之后,当相报偿。设不偿者,我身及妇没为奴婢。” 是时,梵志随其妇言,即入城中,处处求索,了不能得。还至妇所,而告之曰:“吾所在求索了不能得,当如之何?” 时妇报曰:“罗阅城东有大长者,名不奢蜜多罗,饶财多宝,可往至彼而求债之:‘见与三两金钱,七日之后自当相还;设不还者,我身及妇没为奴婢。’” 是时,梵志从妇受语,往诣不奢蜜多罗,从求金钱:“不过七日自当相还;若不相还者,我与妇没身为奴婢。”是时,不奢蜜多罗即与金钱。 是时,鸡头梵志持此金钱还至妇所,而告之曰:“以得金钱,当何方宜?” 时妇报言:“可持此钱,众中输之。” 时,彼梵志即持金钱,往众中输之,诸梵志等语此梵志曰:“我等办具已讫,可持此金钱还归所在,不须住此众中。” 时,彼梵志即还到舍,以此因缘,向妇说之,其妇报言:“我等二人共至世尊所,自宣微意。” 尔时,梵志即将其妇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又复,其妇礼如来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梵志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尔时,世尊告梵志曰:“如今可为如来及比丘僧办其饮食。” 尔时,梵志还熟视其妇。时妇报曰:“但随佛教,不足疑难。” 尔时,梵志即从坐起,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及比丘众当受我请。” 是时,世尊默然受梵志请。 尔时,释提桓因在世尊后,叉手侍焉。尔时,世尊回顾谓释提桓因:“汝可佐此梵志共办食具。” 释提桓因白佛言:“如是。世尊!” 尔时,毗沙门天王去如来不远,将诸鬼神众不可称计,遥扇世尊。是时,释提桓因语毗沙门天王曰:“汝亦可佐此梵志办此食具。” 毗沙门报曰:“甚善。天王!” 是时,毗沙门天王前至佛所,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自隐其形,化作人像,领五百鬼神共办食具。是时,毗沙门天王敕诸鬼神:“汝等速往至栴檀林中而取栴檀。”铁𢊍中有五百鬼神于中作食。 是时,释提桓因告自在天子曰:“毗沙门今日以造铁厨,与佛、比丘僧作饭食。汝今可化作讲堂,使佛、比丘僧于中得饭食。” 自在天子报曰:“此事甚佳。”是时,自在天子闻释提桓因语,去罗阅城不远,化作七宝讲堂。所谓七宝者: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马瑙、赤珠、车𤦲。复化作四梯陛: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。金梯陛上化作银树,银梯陛上化作金树,金根、银茎、银枝、银叶。若复金梯陛上化作银叶、银枝,水精梯上化作琉璃树,亦各杂种不可称计。复以杂宝而厕其间,复以七宝而覆其上,周匝四面悬好金铃,然彼铃声皆出八种之音。复化作好床座,敷以好褥,悬缯幡盖,世所希有。尔时,以牛头栴檀然火作食,罗阅城侧十二由旬,香熏遍满其中。 是时,摩竭国王告诸群臣:“我生长深宫,初不闻此香,罗阅城侧何缘闻此好香。” 群臣白王:“此是鸡头梵志在食厨中,然天栴檀香,是其瑞应。” 是时,频毗娑罗王敕诸群臣:“速严驾羽宝之车,吾欲往至世尊所问讯此缘。” 是时,诸臣报王:“如是,大王!” 频毗娑罗王即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国王见此铁厨中有五百人作食,见已,便作是语:“此是何人所作饮食?” 时,诸鬼神以人形报曰:“鸡头梵志请佛及比丘僧而供养之。” 是时,诸国王复遥见高广讲堂,问侍人曰:“此是何人所造讲堂?昔所未有,为谁所造?” 群臣报曰:“不知此缘。” 是时,频毗娑罗王作是念:“我今至世尊所问此义,然佛世尊无事不知,无事不见。” 是时,摩竭国频毗娑罗王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频毗娑罗王白世尊言:“昔日不见此高广讲堂,今日见之。昔日不见此铁厨,今日见之。将是何物?为是谁变?” 世尊告曰:“大王当知,此毗沙门天王所造,及自在天子造此讲堂。” 是时,摩竭国王即于坐上悲泣交集,不能自胜。世尊告曰:“大王!何故悲泣乃至于斯。” 时,频毗娑罗王白佛言:“不敢悲泣,但念后生人民不睹圣兴,当来之人悭着财物,无有威德,尚不闻此奇宝之名,何况见乎!今蒙如来有奇特之变,出现于世,是故悲泣。” 世尊告曰:“当来之世,国王、人民实不睹此变。” 尔时,世尊即与国王说法,使发欢喜之心。王闻法已,即从坐而去。 是时,毗沙门天王即其日语鸡头梵志曰:“汝舒右手。”是时,鸡头即舒右手,毗沙门天王即授与金铤,又告之曰:“自以此金铤投于地上。” 是时,梵志即投于地上,乃成百千两金。毗沙门天王报曰:“汝持此金铤入城中买种种饮食,持来此间。” 是时,梵志受天王教,即持此金入城买种种饮食,持来厨所。是时,毗沙门天王沐浴梵志,与着种种衣裳,手执香火,教白:“时到,今正是时,愿尊屈顾。” 是时,梵志即受其教,手执香炉而白:“时到,唯愿屈顾。” 尔时,世尊以知时至,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众往至讲堂所,各次第坐,及比丘众亦次第坐。是时,鸡头梵志见饮食极多,然众僧复少,前白世尊言:“今日食饮极为丰多,然比丘僧少,不审云何?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,梵志!手执香炉,上高台上,向东、南、西、北,并作是说:‘诸释迦文佛弟子得六神通,漏尽阿罗汉者,尽集此讲堂。’” 梵志白言“如是,世尊!”是时,梵志从佛受教,即上楼上请诸漏尽阿罗汉。是时,东方有二十一千阿罗汉,从东方来诣此讲堂;南方二十一千,西方二十一千,北方二十一千阿罗汉集此讲堂。尔时,讲堂上有八万四千阿罗汉集在一处。 是时,频毗娑罗王将诸群臣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及礼比丘僧。是时,鸡头梵志见比丘僧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以饭食之具,饭佛及比丘僧,手自斟酌,欢喜不辞。然故有遗余之食,是时鸡头梵志前白佛言:“今饭佛及比丘僧,故有遗余饭食在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可请佛及比丘僧七日供养。” 梵志对曰:“如是,瞿昙!”是时,鸡头梵志即前长跪,白世尊言:“今请佛及比丘僧七日供养,自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 尔时,大众之中有比丘尼名舍鸠利。是时,比丘尼白世尊言:“我今心中生念:‘颇有释迦文佛弟子漏尽阿罗汉不集此乎?’又以天眼观东方界,南方、西方、北方皆悉观之,靡不来者,皆悉运集。今此大会纯是罗汉真人运集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舍鸠利,如汝所言,此之大会纯是真人,东、西、南、北无不集者。”尔时,世尊以此因缘,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比丘尼中天眼彻睹,如此比丘尼等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见也。世尊!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弟子天眼第一者,所谓舍鸠利比丘尼是。” 时,鸡头梵志七日之中供养圣众衣被、饭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,复以华香散如来上。是时,此华在虚空中化作七宝交露台。是时,梵志见交露台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听在道次,得作沙门。” 尔时,鸡头梵志即得为道,诸根寂静,自修其志,除去睡眠,设眼见色亦不起想念;其眼根亦无恶想流驰诸念而护眼根。若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知细滑,不起细滑之想,意知法亦然。是时,便灭五结盖,覆蔽人心者,令人无智慧;亦无杀害之意,而净其心,不杀,不念杀,不教人杀,手不执刀杖,起仁慈之心向一切众生;除去不与取,不起盗心,而净其意;恒有施心于一切众生,亦使不盗。已不淫妷,亦复教人使不淫;恒修梵行,清净无瑕秽,于梵行中而净其心。亦不妄语,亦不教人使行妄语;恒念至诚,无有虚诈诳惑世人,于中而净其心。复非两舌,亦不教人使两舌。若此间语不传至彼,设彼间语不传至此,于中而净其意。于食知足,不着气味,不着荣色,不着肥白,但欲支其形体,使全其命。欲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得修行道,长处无为之地,犹如有男女,以脂膏涂疮者,但欲除愈故也。此亦如是,所以于食知足者,欲使故痛除愈,新者不生。 或复是时,达晓行道,不失时节,不失三十七道品之行。或坐、或行,除去睡眠之盖;或初夜时,或坐或行,除去睡眠之盖;或中夜时右胁着地,脚脚相累,系意在明。彼复以后夜时,或坐、或经行而净其意。是时,饮食知足,经行不失时节,除去欲不净想,无诸恶行,而游初禅,有觉、有观;息念、猗欢乐,而游二禅;无有乐;护念清净,自知身有乐,诸贤所求护念清净者而游三禅;彼苦乐已灭,无有愁忧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于四禅。 彼以三昧心,清净无瑕秽,亦得无所畏。复得三昧,自忆无数世事,彼便忆过去之事。若一生、二生、三生、四生、五生、十生、二十生、三十生、四十生、五十生、百生、千生、万生、数千万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成败之劫,我曾生彼处,姓某、字某,食如此之食,受如是苦乐,寿命长短,彼死此生,死此生彼,因缘本末,皆悉知之。彼复以三昧心清净无瑕秽,得无所畏,观众生类生者、死者。彼复以天眼观众生类,生者、死者,善趣、恶趣,善色、恶色,若好、若丑,随行所种,皆悉知之。或有众生类身、口、意行恶,诽谤贤圣,造邪业本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或复有众生身、口行善,不诽谤贤圣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复以清净天眼观众生类若好、若丑,善趣、恶趣,善色、恶色,皆悉知之,得无所畏,复施心尽漏,后观此苦,以实知之。此是苦,此是苦习、苦尽、苦出要,如实知之。彼作是观已,欲漏心、有漏心、无明漏心得解脱。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时,鸡头梵志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尊者鸡头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五事最不可得。云何为五?应丧之物欲使不丧者,此不可得;灭尽之法欲使不尽者,此不可得;夫老之法欲使不老者,此不可得,夫病之法欲使不病者,此不可得也;夫死之法欲使不死者,此不可得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事最不可得。若如来出世,若如来不出,此法界恒住如故,而不朽败,有丧灭之声,生、老、病、死。若生、若逝,皆归于本。是谓,比丘!此五难得之物。 “当求方便,修行五根。云何为五?所谓信根、精进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。是谓,比丘!行此五根已,便成须陀洹;家家、一种,转进成斯陀含;转进灭五结使,成阿那含,于彼般涅槃不来此世;转进有漏尽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自身作证而自游化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当求方便,除前五事,修后五根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五人不可疗治。云何为五?一者谀谄之人不可疗治;奸邪之人不可疗治;恶口之人不可疗治;嫉妒之人不可疗治;无反复之人不可疗治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人不可疗治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奸邪恶口人, 嫉妒无反复, 此人不可疗, 智者之所弃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常当学正意,除去嫉妒;修行威仪,所说如法,当知反复,识其恩养,小恩尚不忘,何况大者,勿怀悭贪,又不自誉,复不毁他人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者,释提桓因告三十三天曰:‘若诸贤与阿须伦共斗时,设阿须伦不如,诸天得胜者,汝等捉毗摩质多罗阿须伦,将来至此,身为五系。’是时,毗摩质多罗阿须伦,复告诸阿须伦曰:‘卿等!今日与诸天共斗,设得胜者,便捉释提桓因,缚送此间。’比丘当知,尔时,二家共斗,诸天得胜,阿须伦不如。是时,三十三天躬捉毗摩质多罗阿须伦王,束缚其身,将诣释提桓因所,着中门外,自观彼五系。 “是时,毗摩质多罗阿须伦王便作是念:‘此诸天法整,阿须伦所行非法,我今不乐阿须伦,便当即住此诸天宫。’是时,以生此念言:‘诸天法整,阿须伦非法,我欲住此间。’作此念已。是时,毗摩质多罗阿须伦王便自觉知身无缚系,五欲而自娱乐。设毗摩质多罗阿须伦王生此念已,言:‘诸天非法,阿须伦法整,我不用此三十三天,还欲诣阿须伦宫。’是时,阿须伦王身被五系,五欲娱乐自然消灭。 “比丘当知,缠缚之急,莫过此事;魔之所缚,复甚于斯。设与结使魔以被缚,动魔被缚,不动魔不被缚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使心不被缚,乐闲静之处。所以然者,此诸结使是魔境界。若有比丘在魔境界者,终不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不脱愁、忧、苦、恼。我今说此苦际。若复比丘心不移动,不着结使,便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我今说此苦际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是学,无有结使,越出魔界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阿难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是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夫言尽者,名何等法言尽乎?” 世尊告曰:“阿难!色者无为,因缘而有此名;无欲、无为,名灭尽法。彼尽者,名曰灭尽。痛、想、行、识,无为、无作,皆是磨灭之法,无欲、无污,彼灭尽者,故名灭尽。阿难当知,五盛阴无欲、无作,为磨灭法;彼灭尽者,名为灭尽。此五盛阴永以灭尽,更不复生,故名灭尽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言:“云何,瞿昙!有何因缘,有何宿行,使此人民之类有尽、有灭、有减少者?本为城廓,今日已坏;本有人民,今日丘荒。” 世尊告曰:“梵志!欲知由此人民所行非法故,使本有城廓,今日磨灭,本有人民,今日丘荒,皆由生民悭贪结缚习行,爱欲之所致故,使风雨不时,雨以不时,所种根栽,不得长大,其中人民死者盈路。梵志当知,由此因缘,使国毁坏,民不炽盛。 “复次,梵志!人民之类所行非法,便有雷电霹雳自然之应,天降雹雨,坏败生苗,尔时人民死者难计。复次,梵志!人民之类所行非法,共相诤竞,或以手拳相加,瓦石相掷,各各自丧其命。复次,梵志!彼人民之类已共诤竞,不安其所,国主不宁,各兴兵众共相攻伐,至大众死者难计。或有被刀者,或有槊箭死者。如是,梵志!由此因缘,使民减少不复炽盛。复次,梵志!人民之类所行非法故,使神祇不祐而得其便,或遭困厄,疾病着床,除降者少,疫死者多。是谓,梵志!由此因缘,使民减少不复炽盛。” 是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言:“瞿昙!所说甚为快哉!说此人本减少之义。实如来教,本有城廓,今日磨灭;本有人民,今日丘荒。所以然者,以有非法,便生悭疾;以生悭疾,便生邪业;以生邪业,故便天雨不时,五谷不熟,人民不炽,故使非法流行,天降灾变,坏败生苗。彼以行非法,着贪悭疾,是时国主不宁,各兴兵众,共相攻伐,死者叵计,故使国土流荒,人民迸散。今日世尊所说甚善!快哉,由非法故致此灾患。正使为他所捉,便断其命,由非法故便生盗心;以生盗心,后为王杀;以生邪业,非人得其便,由此因缘,便取命终,人民减少,故使无有城廓之所居处。 “瞿昙!今日所出以自过多,犹如偻者得申,盲者得眼目,冥中得明,无目者为作眼目。今沙门瞿昙无数方便而说法,我今重自归佛、法、众,愿听为优婆塞,尽形寿,不敢复杀。若沙门瞿昙见我若乘象骑马,我由恭敬。所以然者,我为王波斯匿、频毗娑罗王、优填王、恶生王、优陀延王,受梵之福,我恐失此之德。设我偏露右肩时,唯愿世尊受我礼拜!设我步行时,见瞿昙来,我当去履,唯愿世尊受我等礼。” 尔时,世尊俨头可之。是时,生漏梵志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前白佛言:“我今重自归沙门瞿昙!唯愿世尊听为优婆塞。” 尔时,世尊渐与说法,使发欢喜之心。梵志闻法已,即从坐起,便退而去。 尔时,生漏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六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七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邪聚品第三十五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在邪见聚者,有何相像?有何相貌?”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言:“如来是诸法之王,诸法之尊。善哉!世尊!当与诸比丘而说此义。我等闻已,当奉行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在邪聚之人,当以五事知之,以见五事则知此人为住邪聚。云何为五?应笑而不笑,应欢喜时而不欢喜,应起慈心而不起慈心,作恶而不耻,闻其善语而不着意;当知此人必住邪聚。若有众生住邪聚者,当以此五事知之。 “复次,有众生有住正聚者,有何相貌?有何因缘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佛言:“如来是诸法之王,诸法之尊。唯愿,世尊!当与诸比丘而说此义。我等闻已,当奉行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在正聚之人,当以五事知之,以见五事则知此人为住正聚。云何为五?应笑则笑,应欢喜则欢喜,应起慈心则起慈心,可耻则耻,闻善着意;当知此人已住正聚。是故,诸比丘!当除邪聚,住于正聚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出现世时,必当为五事。云何为五?一者当转法轮,二者当度父母,三者无信之人立于信地,四者未发菩萨意使发菩萨心,五者当授将来佛决。若如来出现世时,当为此五事。是故,诸比丘!当起慈心向于如来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五惠施不得其福。云何为五?一者以刀施人,二者以毒施人,三者以野牛施人,四者淫女施人,五者造作神祠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施不得其福。 “比丘当知:复有五施令得大福。云何为五?一者造作园观,二者造作林树,三者造作桥梁,四者造作大船,五者与当来、过去造作房舍住处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事令得其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园观施清凉, 及作好桥梁, 河津渡人民, 并作好房舍。 彼人日夜中, 恒当受其福, 戒定以成就, 此人必生天。 “是故,诸比丘!当念修行此五德施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女人有五力轻慢夫主。云何为五?一者色力,二者亲族之力,三者田业之力,四者儿力,五者自守力。是谓女人有此五力。比丘当知,女人依此五力已,便轻慢夫主。设复夫以一力,尽覆蔽彼女人。云何为一力?所谓富贵力也。夫人以贵色力不如,亲族、田业、儿、自守尽不如也。皆由一力,胜尔许力也。 “今弊魔波旬亦有五力。云何为五?所谓色力、声力、香力、味力、细滑力,夫愚痴之人着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者,不能得度波旬境界。若圣弟子成就一力,胜尔许力。云何为一力?所谓无放逸力。设贤圣弟子成就无放逸者,则不为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所拘系。以不为五欲所系,则能分别生、老、病、死之法,胜魔五力,不堕魔境界,度诸畏难,至无为之处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戒为甘露道, 放逸为死径, 不贪则不死, 失道为自丧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当念修行而不放逸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女人有五欲想。云何为五欲想?一者生豪贵之家,二者嫁适富贵之家,三者使我夫主言从语用,四者多有儿息,五者在家独得由己。是谓,比丘!女人有此五事可欲之想。 “如是。比丘!我比丘亦有五事可欲之想。云何为五?所谓禁戒、多闻、三昧成就、智慧、智慧解脱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事可欲之法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我生豪族种, 亦适富贵家, 能役使夫主, 非福不克获。 使我饶儿息, 香华自严饰, 虽有此想念, 非福不克获。 信戒而成就, 三昧不移动, 智慧亦成就, 懈怠而不克。 寻欲得道果, 不由生死渊, 愿欲至涅槃, 懈怠而不克。 “如是,诸比丘!当求方便,行于善法,除去不善法,渐当前进,无有中悔之心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五时不应向人礼。云何为五?若在偷婆中不应向礼,在大众中不应向礼,又在道路不应向礼,病痛着床不应向礼,若饮食时不应向礼。是谓,比丘!有此五事不应向礼。 “复有五事知时之礼。云何为五?不在偷婆中,不在大众中,不在道路,亦不病痛,复非饮食,此应向礼。是故,诸比丘!当作方便,知时之行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优头槃:“汝今入罗阅城求少温汤。所以然者,如我今日脊患风痛。” 优头槃白佛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优头槃受佛教已,到时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求汤。尔时,尊者优头槃便作是念:“世尊有何因缘,使我求汤?如来诸结已尽,诸善普会。然如来复作是语:‘我今患风。’又复世尊不授姓名,当至谁家?” 是时,尊者优头槃以天眼观罗阅城男子之类,必应度者。是时,见罗阅城中有长者名毗舍罗,先不种善根,无戒、无信、邪见,于佛、法、众与边见共相应。彼便有此见:无施、无与、无有受者,亦复无有善恶果报,无今世、后世、无父、无母,世无沙门、婆罗门等成就者,于今世、后世自身作证而自游化。寿命极短,余五日之后当取命终。又事五道大神。是时,优头槃便作是念:“如来必欲度此长者。所以然者,此长者命终之后,当生啼哭地狱中。”是时,优头槃便笑,五道大神遥见笑,即隐其形而作人像,来至优头槃所而给使令。是时,尊者优头槃将此使人往至长者门外住,默然不语。 是时,长者遥见有道人在门外立,即时便说此偈: “汝今默然住, 剃头着袈裟, 为欲求何等, 因由何故来?” 尔时,优头槃复以此偈报曰: “如来无著尊, 今日患风发, 设有温汤者, 如来欲洗浴。” 是时,长者默然不报。是时,五道大神告毗舍罗先曰:“长者可以汤相惠,必当获福无量,当得甘露之报。” 是时,长者报曰:“我自有五道大神,用此沙门为?能加益何等事?” 是时,五道大神便说此偈: “如来当生时, 天帝来下侍, 更谁出是者, 能与共俦匹。 用五道神为, 不能有所济, 宁供养释师, 便获大果报。” 尔时,五道大神复重语长者曰:“汝好自守护身、口、意行,汝不知五道大神之威力乎?”是时,五道大神即化作大鬼神形,右手执剑语长者曰:“今我身者是五道大神,速与此沙门汤,勿足稽留。” 是时,长者便作是念:“甚奇!甚特!五道大神乃供养此沙门。”即以香汤授与道人,复以石蜜授与沙门。 是时,五道大神自执此香汤,共优头槃至世尊所,以此香汤奉上如来。尔时,世尊以此香汤,沐浴身体,风寻时差,更不增剧。 是时,长者后五日便取命终,生四天王中。是时,尊者优头槃闻长者命终,即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优头槃白如来言:“此长者命终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此长者命终生四天王中。” 优头槃白佛言:“此长者于彼命终当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于彼命终当生四天王中,三十三天,乃至生他化自在天,于彼命终,复来生四天王中。此长者身,六十劫中不堕恶趣,最后得作人身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成辟支佛。所以然者,汤施之德,其福乃尔。是故,优头槃!恒念浴众僧,闻说道教。如是,优头槃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尊者优头槃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异比丘不乐修梵行,欲舍禁戒还为白衣。是时,彼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今不乐修于梵行,欲舍禁戒还为白衣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何故不乐修梵行,欲舍禁戒还为白衣?” 比丘报曰:“我今心意炽盛,身中火燃。若我见女人时,端正无双,我尔时便作是念:‘使此女人与我共交。’又复作是念:‘此非正法,设我从此心者,则非正理。’我尔时复作是念:‘此是恶利,非为善利;此是恶法,非为善法。’我今欲舍禁戒还为白衣,沙门禁戒实不可犯,我于俗人中可分檀布施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夫为女人有五种恶。云何为五?一者秽恶,二者两舌,三者嫉妒,四者瞋恚,五者无反复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非喜由财义, 现善内怀毒, 坏人趣道善, 如鹰舍污池。 “是故,比丘!当除不净之想,思惟净观。比丘思惟净观已,尽断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、尽断无明、憍慢。汝今,比丘!欲从何生?为从发生?然发恶露不净,皆由幻化诳惑世人。手、爪、齿、形体之属,乃无净处,何者是真?何者是实?从头至足皆悉如是。肝、胆、五藏、有形之物,无一可贪,何者是真?汝今,比丘!欲从何生,汝今善修梵行,如来正法必当尽苦,人命极短不久存世,虽复极寿不过百岁,所出无几。 “比丘当知,如来出世,甚为难值,闻法亦难;受四大形,亦复难得;诸根具足,亦复难得;得生中国,亦复难值;与善知识相遭,亦复难得;闻法亦难,分别义理,亦复难得;法法成就,此事亦难。汝今,比丘!设与善知识从事者,便能分别诸法,亦当与人广演其义。设当闻法已,则能分别,能分别法已,则能说其义,无有欲想、瞋恚、愚痴之想,以离三毒,便脱生、老、病、死,我今粗说其义。” 尔时,彼比丘从佛受教,便从坐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 是时,彼比丘在闲静之处,思惟其法。所以族姓之子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,欲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尔时,彼比丘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彼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阿难、多耆奢时到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是时,多耆奢在一巷中见一女人,极为端正,与世奇特;见已,心意错乱,不与常同。 是时,多耆奢即以偈向阿难说: “欲火之所烧, 心意极炽然, 愿说灭此义, 多有所饶益。” 是时,阿难复以此偈报曰: “知欲颠倒法, 心意极炽然, 当除想像念, 欲意便自休。” 是时,多耆奢复以偈报曰: “心为形之本, 眼为候之原, 睡卧见扶接, 形如乱草萎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即前进,以右手摩多耆奢头。尔时,即说此偈: “念佛无贪欲, 度彼欲难陀, 睹天现地狱, 制意离五趣。” 是时,多耆奢闻尊者阿难语已,便作是说:“止!止!阿难!”俱乞食讫,还至世尊所。 是时,彼女人遥见多耆奢便笑。时,多耆奢遥见女人笑,便生此想念:“汝今形体骨立皮缠,亦如画瓶,内盛不净,诳惑世人,令发乱想。”尔时,尊者多耆奢观彼女人,从头至足,此形体中有何可贪?三十六物皆悉不净。今此诸物为从何生?是时,尊者多耆奢复作是念:“我今观他形,为不如自观身中,此欲为从何生?为从地种生耶?水、火、风种生耶?设从地种生,地种坚强不可沮坏;设从水种生,水种极濡不可获持;设从火种生,火种不可获持;设从风种生,风种无形而不可获持。”是时,尊者便作是念:“此欲者,但从思想生。” 尔时,便说此偈(上文火种,类余应少二字,本同未详): “欲我知汝本, 但以思想生, 非我思想汝, 则汝而不有。” 尔时,尊者多耆奢又说此偈,如思惟不净之想,即于彼处有漏心得解脱。 时,阿难及多耆奢出罗阅城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多耆奢白世尊言:“我今快得善利,以有所觉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云何自觉?” 多耆奢白佛言:“色者无牢,亦不坚固,不可睹见,幻伪不真;痛者无牢,亦不坚固,亦如水上泡,幻伪不真;想者无牢,亦不坚固,幻伪不真,亦如野马;行亦无牢,亦不坚固,亦如芭蕉之树,而无有实;识者无牢,亦不坚固,幻伪不真。”重白佛言:“此五盛阴无牢,亦不坚固,幻伪不真。” 是时,尊者多耆奢便说此偈: “色如聚沫, 痛如浮泡, 想如野马, 行如芭蕉, 识为幻法, 最胜所说。 思惟此已, 尽观诸行, 皆悉空寂, 无有真正, 皆由此身, 善逝所说。 当灭三法, 见色不净, 此身如是, 幻伪不真, 此名害法, 五阴不牢, 已解不真, 今还上迹。 “如是。世尊!我今所觉正谓此耳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多耆奢!善能观察此五盛阴本。汝今当知,夫为行人当观察此五阴之本,皆不牢固。所以然者,当观此五盛阴时,在道树下成无上等正觉,亦如卿今日所观。”尔时,说此法时,坐上六十比丘漏尽意解。 尔时,尊者多耆奢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僧迦摩长者子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长者子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听在道次。” 是时,长者子即得为道,在闲静之处,克己修行,成其法果。所以族姓子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时,僧迦摩便成阿罗汉。是时,在闲静之处,便生此念:“如来出现甚为难遇,多萨阿竭时时乃出,亦如优昙钵花时时乃出。此亦如是,如来出现于世时时乃有,一切行灭亦复难遇,出要亦难,爱尽、无欲、涅槃,此乃为要。” 尔时,僧迦摩妇母闻女婿作道人,不复着欲,舍于家累,又捐我女,如弃聚唾。尔时,此母往至女所,而语女曰:“汝婿实作道乎?” 其女报曰:“女亦不详为作道不耶?” 其老母曰:“汝今可自庄严着好衣裳,抱此男、女,往至僧迦摩所。”尔时,母及女共相将至僧迦摩所。尔时,尊者僧迦摩在一树下结加趺坐。是时,妇、母二人在前,默然而立。 是时,老母及女观僧迦摩从头至足,而语僧迦摩曰:“汝今何故不与我女共语乎?今此儿女由汝而生,汝今所为实为非理,人所不许,汝今所思惟者,非是人行。” 是时,尊者僧迦摩即时便说此偈: “此外更无善, 此外更无妙, 此外更无是, 善念无过是。” 是时,妇母语僧迦摩曰:“我女今有何罪?有何非法?今何故舍之出家学道?” 是时,僧迦摩便说此偈: “臭处不净行, 瞋恚好妄语, 嫉妒心不正, 如来之所说。” 是时,老母语僧迦摩曰:“非独我女而有此事,一切女人皆同此耳。舍卫城中人民之类,见我女者,悉皆意乱,欲与交通,如渴欲饮,睹无厌足,皆起想着。汝今云何舍之学道,方更谤毁?设汝今日不用我女者,汝所生男、女,还自录之。” 尔时,僧迦摩复说此偈: “我亦无男女, 田业及财宝, 亦复无奴婢, 眷属及营从。 独步无有侣, 乐于闲静处, 行作沙门法, 求于正佛道。 有男有女者, 愚者所习行, 我常无我身, 岂有男女哉。” 是时,妇、母、男、女闻说此偈已,各作是念:“如我今日观察此意,必不还家。”复更观察从头至足,长叹息已,前自长跪,而作是语:“设身、口、意所造非法者,尽共忍之。”即绕三匝而退所在。 是时,尊者阿难到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遥见老母及女而问之曰:“向者颇见僧迦摩乎?” 其老母报曰:“虽见亦不为见。” 阿难报曰:“颇共言语乎?” 老母报曰:“虽共言语,不入我意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便说此偈: “欲使火生水, 复使水生火, 空法欲使有, 无欲欲使欲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乞食已,还诣祇树给孤独园。往至僧迦摩所,在一面坐。语僧迦摩曰:“已知如真法乎?” 僧迦摩报曰:“我已觉知如真法也。” 阿难报曰:“云何觉知如真法乎?” 僧迦摩报曰:“色者无常,此无常义即是苦;苦者即无我;无我者即是空也。痛、想、行、识皆悉无常,此无常义即是苦;苦即无我;无我者即是空也。此五盛阴是无常义;无常义者即是苦义;我非彼有,彼非我有。”是时,僧迦摩便说此偈: “苦苦还相生, 度苦亦如是, 贤圣八品道, 乃至灭尽处。 更不还此生, 流转天人间, 当尽苦原本, 永息无移动。 我今见空迹, 如佛之所说, 今得阿罗汉, 更不受胞胎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叹曰:“善哉!如真之法善能决了。” 是时,阿难便说此偈: “善守梵行迹, 亦能善修道, 断诸一切结, 真佛之弟子。” 尔时,阿难说此偈已,即从坐起而去。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阿难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欲平等论阿罗汉,当言僧迦摩比丘是也。能降伏魔官属者,亦是僧迦摩比丘。所以然者,僧迦摩比丘七变往降魔,今方成道。自今已后,听七变作道。过此限者,则为非法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能降伏魔,今方成道者,所谓僧迦摩比丘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七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八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听法品第三十六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随时听法有五功德,随时承受不失次第。云何为五?未曾闻者,便得闻之;以得闻者,重讽诵之;见不邪倾;无有狐疑;即解甚深之义。随时听法有五功德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随时听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造作浴室有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一者除风,二者病得差,三者除去尘垢,四者身体轻便,五者得肥白。是谓,比丘!造作浴室有此五功德。是故,诸比丘!若有四部之众欲求此五功德者,当求方便,造立浴室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施人杨枝有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一者除风,二者除涎唾,三者生藏得消,四者口中不臭,五者眼得清净。是谓,比丘!施人杨枝有五功德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求此五功德,当念以杨枝用惠施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屠牛之人,以此财业后得乘车马、大象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非也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诸比丘!我亦不见、不闻屠牛之人杀害牛已,得乘车马、大象。所以然者,我亦不见屠牛之人得乘车马、大象,终无此理。云何,比丘!汝等颇见屠羊、杀猪,或猎捕鹿,如此之人作此恶已,得此财业后得乘车马、大象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非也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诸比丘!我亦不见、不闻屠牛之人杀害生类已,得乘车马、大象,终无此理。汝等比丘,若见杀牛之人乘车马者,此是前世之德,非今世福也;皆是前世宿行所致也。汝等若见杀羊之人得乘车马者,当知此人前世宿福之所种也。所以然者,皆由杀心不除故也。何以故。若有人亲近恶人,好喜杀生,种地狱之罪。若来人中,寿命极短。若复有人好喜偷盗,种地狱罪,如彼屠牛之人,贱取贵卖,诳惑世人,不按正法。屠牛之人亦复如是,由杀心故,致此罪咎,不得乘车马、大象。是故,诸比丘!当起慈心于一切众生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释提桓因如屈申臂顷,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释提桓因白世尊言:“如来亦说:‘夫如来出世必当为五事。云何为五?当转法轮;当度父母;无信之人立于信地;未发菩萨心令发菩萨意;于其中间当受佛决。此五因缘如来出现必当为之。’今如来母在三十三天,欲得闻法,今如来在阎浮里内,四部围绕,国王人民皆来运集。善哉!世尊!可至三十三天与母说法。”是时,世尊默然受之。 尔时,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便作是念:“此诸秃沙门在我上飞,当作方便,使不陵易。”是时,龙王便兴瞋恚,放大火风,使阎浮里内洞然火燃。 是时,阿难白佛言:“此阎浮里内,何故有此烟火?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二龙王便生此念:‘秃头沙门恒在我上飞,我等当共制之,令不陵虚。’便兴瞋恚,放此烟火,由此因缘,故致此变。” 是时,大迦叶即从坐起,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往,与彼共战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二龙王极为凶恶,难可受化,卿还就坐。” 是时,尊者阿那律即从坐起,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往降彼恶龙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二恶龙极为凶暴,难可受化,卿还就坐。” 是时,离越、尊者迦旃延、尊者须菩提、尊者优陀夷、尊者婆竭,各从坐起,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往降伏恶龙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二龙王极为凶恶,难可受化,卿还就坐。” 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坐起,偏露右肩,长跪叉手,白佛言:“欲往诣彼,降伏恶龙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二龙王极为凶恶,难可降化,卿今云何化彼龙王?” 目连白佛言:“我先至彼,化形极大,恐怯彼龙,后复化形极为微小,然后以常法则而降伏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目连!汝能堪任降伏恶龙。然今,目连!坚持心意,勿兴乱想。所以然者,彼龙凶恶备触娆汝。” 是时,目连即礼佛足,屈申臂顷,于彼没不现,往至须弥山上。尔时,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绕须弥山七匝,极兴瞋恚,放大烟火。 是时,目连自隐本形,化作大龙王,有十四头,绕须弥山十四匝,放大火烟,当在二龙王上住。 是时,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见大龙王有十四头,便怀恐怖,自相谓言:“我等今日当试此龙王威力,为审胜吾不乎?” 尔时,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以尾掷大海中,以水洒三十三天,亦不着目连身。是时,尊者大目连复以尾着大海水中,水乃至到梵迦夷天,并复洒二龙王身上。 是时,二龙王自相谓言:“我等尽其力势,以水洒三十三天;然此大龙王复过我上去,我等正有七头,今此龙王十四头;我等绕须弥山七匝,今此龙王绕须弥山十四匝;我今二龙王当共并力与共战斗。” 是时,二龙王极怀瞋恚,雷电霹雳放大火炎。是时,尊者大目连便作是念:“凡龙战斗以火霹雳,设我以火霹雳共战斗者,阎浮里内人民之类,及三十三天皆当被害。我今化形极小,当与战斗。”是时,目连即化形使小,便入龙口中,从鼻中出;或从鼻入,从耳中出;或入耳中,从眼中出;以出眼中,在眉上行。 尔时,二龙王极怀恐惧,即作是念:“此大龙王极有威力,乃能从口中入,鼻中出;从鼻入,眼中出。我等今日实为不如。我等龙种今有四生,卵生、胎生、湿生、化生,然无有出我等者,今此龙王威力乃尔,不堪共斗,我等性命死在斯须。”皆怀恐惧,衣毛皆竖。 是时,目连以见龙王心怀恐惧,还隐其形,作常形容,在眼𥇒上行。是时,二龙王见大目连,自相谓言:“此是目连沙门!亦非龙王。甚奇!甚特!有大威力,乃能与我等共斗。”是时,二龙王白目连言:“尊者何为触娆我乃尔,欲何所诫敕?” 目连报曰:“汝等昨日而作是念:‘云何秃头沙门恒在我上飞,今当制御之。’” 龙王报曰:“如是,目连!” 目连告曰:“龙王当知,此须弥山者是诸天道路,非汝所居之处。” 龙王报曰:“唯愿恕之,不见重责,自今以后更不敢触娆,兴恶乱想,唯愿听为弟子。” 目连报曰:“汝等莫自归我身,我所自归者,汝等便自归之。” 龙王白目连:“我等今日自归如来。” 目连告曰:“汝等不可依此须弥山,自归世尊;今可共我至舍卫城,乃得自归。” 是时,目连将二龙王,如屈申臂顷,从须弥山上至舍卫城。尔时,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。是时,目连告二龙王曰:“汝等当知,今日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,不可作汝形至世尊所。” 龙王报曰:“如是,目连!” 是时,龙王还隐龙形,化作人形,不长不短,容貌端正,如桃华色。 是时,目连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目连语龙王曰:“今正是时,宜可前进。” 是时,龙王闻目连语,即从坐起,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我等二族姓子,一名难陀,二名优槃难陀,自归如来,受持五戒,唯愿世尊听为优婆塞,尽形寿不复杀生。”尔时,世尊弹指可之。时,二龙王还复故坐,欲得闻法。 尔时,波斯匿王便作是念:“有何因缘,使此阎浮利内烟火乃尔?”是时,王波斯匿乘宝羽之车出舍卫城,至世尊所。尔时,人民之类遥见王来,咸共起迎:“善来,大王!可就此坐。” 时,二龙王默然不起。是时,波斯匿王礼世尊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大王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有所问,唯愿世尊事事敷演。” 世尊告曰:“欲有所问,今正是时。” 波斯匿王白佛言:“有何因缘,令此阎浮里内烟火乃尔?” 世尊告曰:“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之所造。然今,大王!勿怀恐惧,今日更无烟火之变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便作是念:“我今是国之大王!人民宗敬,名闻四远。今此二人为从何来?见吾至此,亦不起迎。设住吾境界者当取闭之;设他界来者当取杀之。” 是时,龙王知波斯匿心中所念,便兴瞋恚。尔时,龙王便作是念:“我等无过于此王所,更欲反害吾身;要当取此国王及迦夷国人,尽取杀之。”是时,龙王即从坐起,礼世尊足即便而去。离祇洹不远,便不复现。 是时,波斯匿王见此人去,未久,白世尊言:“国事猥多,欲还宫中。” 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即从坐起,便退而去。告群臣曰:“向者二人为从何道去?速捕取之。”是时,诸臣闻王教令,即驰走求之而不知处,便还宫中。 是时,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各生此念:“我等无过于彼王所,方欲取我等害之。我等当共害彼人民,使无遗余。”是时,龙王复作是念:“国中人民有何过失?当取舍卫城人民害之。”复重作是念:“舍卫国人有何过失于我等?当取王宫官属尽取杀之。” 尔时,世尊以知龙王心中所念,告目连曰:“汝今当救波斯匿王,无令为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所害。” 目连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目连受佛教诫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;在王宫上,结加趺坐,令身不现。是时,二龙王雷吼霹雳,暴风疾雨,在王宫上,或雨瓦石,或雨刀剑,未堕地之顷,便为优钵莲华在虚空中。是时,龙王倍复瞋恚,雨大高山于宫殿上。是时,目连复化使作种种饮食。是时,龙王倍复瞋恚炽盛,雨诸刀剑。是时,目连复化使作极好衣裳。是时,龙王倍复瞋恚,复雨大沙砾石,在波斯匿宫上,未堕地之顷,便化作七宝。 是时,波斯匿王见宫殿中雨种种七宝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便作是念:“阎浮里内有德之人,无复过我,唯除如来。所以然者,我家中种粳米一根上生,收拾得一斛米,饭以甘蔗之浆,极为香美,今复于宫殿上雨七宝,我便能作转轮圣王乎!”是时,波斯匿王领诸婇女收摄七宝。 是时,二龙王自相谓言:“今将有何意?我等来时欲害波斯匿王,今日变化乃至于斯。所有力势今日尽现。犹不能动波斯匿王毫牦之分。” 是时,龙王见大目揵连在宫殿上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形不倾斜。见已,便作是念:“此必是大目连之所为也。”是时,二龙王以见目连便退而去。是时,目连见龙去,还舍神足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时,波斯匿王便作是念:“今此种种饮食不应先食,当先奉上如来,然后自食。”是时,波斯匿王即车载珍宝,及种种饮食,往至世尊所:“昨日天雨七宝及此饮食,唯愿纳受。” 尔时,大目揵连去如来不远,佛告王曰:“汝今可持七宝饮食之具,与大目连。所以然者,蒙目连恩,得更生圣贤之地。” 波斯匿王白佛言:“有何因缘,言我更生?” 世尊告曰:“汝朝不至我所,欲得听法乎?尔时,有二人亦来听法。王生此念:‘我于此国界,最为豪尊,众人所敬,然此二人为从何来?见我不起承迎。’” 时王白佛:“实然,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亦非人,乃是难陀、优槃难陀龙王。彼知王意,自相谓言:‘我等无过于此人王,何故反来害我?要当方宜灭此国界。’我等寻知龙王心中所念,即敕目连:‘今可救波斯匿王,无令为龙所害也。’即受我教,在宫殿上,隐形不现,作此变化。是时,龙王极怀瞋恚,雨沙砾石于宫殿上,未堕地之顷,化作七宝、衣裳、饮食之具。由此因缘,大王!今日便为更生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便怀恐怖,衣毛皆竖,前跪膝行至如来前,而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恩垂过厚,得济生命。”复礼目连足,头面礼敬:“蒙尊之恩,得济生命。” 尔时,国王便说此偈: “唯尊寿无穷, 长夜护其命, 度脱苦穷厄, 蒙尊得脱难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以天香华散如来身,便作是说:“我今持此七宝奉上三尊,唯愿纳受。”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四部之众多有懈怠,替不听法;亦不求方便,使身作证,亦不复求未获者获,未得者得;我今宜可使四部之众渴仰于法。”尔时,世尊不告四部之众,复不将侍者,如屈申臂顷,从祇桓不现,往至三十三天。 尔时,释提桓因遥见世尊来,将诸天众,前迎世尊,头面礼足,请令就坐,并作是说:“善来,世尊!久违觐省。” 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我今当以神足之力自隐形体,使众人不见我为所在。”尔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我今于三十三天,化身极使广大。” 尔时,天上善法讲堂有金石纵广一由旬。尔时,世尊石上结加趺坐,遍满石上。尔时,如来母摩耶将诸天女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并作是说:“违奉甚久,今来至此,实蒙大幸,渴仰思见,佛今日方来。”是时,母摩耶头面礼足已,在一面坐;释提桓因亦礼如来足,在一面坐。三十三天礼如来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诸天之众见如来在彼增益天众,减损阿须伦。 尔时,世尊渐与彼诸天之众说于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淫为秽恶,出要为乐。尔时,世尊以见诸来大众及诸天人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普与诸天说之。各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复有十八亿天女之众而见道迹,三万六千天众得法眼净。是时,如来母即从坐起,礼如来足,还入宫中。 尔时,释提桓因白佛言:“我今当以何食饭如来乎?为用人间之食,为用自然天食?” 世尊告曰:“可用人间之食用食如来。所以然者,我身生于人间,长于人间,于人间得佛。” 释提桓因白佛言:“如是,世尊!”是时,释提桓因复白佛言:“为用天上时节?为用人间时节?” 世尊告曰:“用人间时节。” 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释提桓因即以人间之食,复以人间时节饭食如来。 尔时,三十三天各各自相谓言:“我等今见如来竟日饭食。” 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我今当入如是三昧,欲使诸天进便进,欲使诸天退便退。”是时,世尊以入此三昧,进却诸天,随其时宜。 是时,人间四部之众不见如来久,往至阿难所,白阿难言:“如来今为所在?渴仰欲见。” 阿难报曰:“我等亦复不知如来所在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、优填王至阿难所,问阿难曰:“如来今日竟为所在?” 阿难报曰:“大王!我亦不知如来所在。” 是时,二王思睹如来,遂得苦患。尔时,群臣至优填王所,白优填王曰:“今为所患?” 时王报曰:“我今以愁忧成患。” 群臣白王:“云何以愁忧成患?” 其王报曰:“由不见如来故也。设我不见如来者,便当命终。” 是时,群臣便作是念:“当以何方便,使优填王不令命终?我等宜作如来形像。”是时,群臣白王言:“我等欲作形像,亦可恭敬承事作礼。” 时,王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告群臣曰:“善哉!卿等所说至妙。” 群臣白王:“当以何宝作如来形像?” 是时,王即敕国界之内诸奇巧师匠,而告之曰:“我今欲作形像。” 巧匠对曰:“如是。大王!” 是时,优填王即以牛头栴檀作如来形像高五尺。 是时,波斯匿王闻优填王作如来形像高五尺而供养。是时,波斯匿王复召国中巧匠,而告之曰:“我今欲造如来形像,汝等当时办之。”时,波斯匿王而生此念:“当用何宝,作如来形像耶?”斯须复作是念:“如来形体,黄如天金,今当以金作如来形像。”是时,波斯匿王纯以紫磨金作如来像高五尺。尔时,阎浮里内始有此二如来形像。 是时,四部之众往至阿难所,白阿难曰:“我等渴仰于如来,所思欲觐尊,如来今日竟为所在?” 阿难报曰:“我等亦复不知如来所在。但今共至阿那律所而问此义。所以然者,尊者阿那律天眼第一,清净无瑕秽,彼以天眼见千世界、二千世界、三千大千世界,彼能知见。” 是时,四部之众共阿难往至阿那律所,白阿那律曰:“今此四部之众来至我所,而问我曰:‘今日如来竟为所在?’唯愿尊者以天眼观如来今为所在!” 是时,尊者阿那律报曰:“汝等且止!吾今欲观如来竟为所在。” 是时,阿那律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以天眼观阎浮里内而不见之,复以天眼观拘耶尼、弗于逮、郁单曰而不见之,复观四天王、三十三天、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,乃至观梵天而不见之。复观千阎浮地、千瞿耶尼、千郁单曰、千弗于逮、千四天王、千艳天、千兜术天、千化自在天、千他化自在天、千梵天,而不见如来。复观三千大千刹土而复不见。即从坐起语阿难曰:“我今已观三千大千刹土而不见之。” 是时,阿难及四部之众默然而止。阿难作是念:“如来将不般涅槃乎?” 是时,三十三天各各自相谓言:“我等快得善利,唯愿七佛常现于世,天及世人多所润益。”或有天而作是语:“且置七佛,但使有六佛者,此亦甚善。”或有天子言:“但使有五佛。”或言:“四佛。”或言:“三佛。”或言:“二佛出现世者,多所润益。” 时,释提桓因告诸天曰:“且置七佛,乃至二佛,但使今日释迦文佛久住世者,则多所饶益。” 尔时,如来意欲使诸天来,诸天便来,意欲使诸天去,诸天便去。是时,三十三天各各自相谓言:“如来何故竟日而食?” 是时,释提桓因告三十三天曰:“如来今日食,以人间时节,不用天上时节。”是时,世尊以经三月,便作是念:“阎浮里人四部之众不见吾久,甚有虚渴之想。我今当舍神足,使诸声闻知如来在三十三天。”是时,世尊即舍神足。 时,阿难往阿那律所,白阿那律言:“今四部之众甚有虚渴,欲见如来。然今如来不取灭度乎?” 是时,阿那律语阿难曰:“昨夜有天来至我所,云:‘如来在三十三天善法讲堂。’汝今且止!吾今欲观如来所在。”是时,尊者阿那律即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心不移动,以天眼观三十三天,见世尊在壁方一由旬石上坐。是时,阿那律即从三昧起,语阿难曰:“如来今在三十三天与母说法。” 是时,阿难及四部之众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是时,阿难问四部众曰:“谁能堪任至三十三天问讯如来?” 阿那律曰:“今尊者目连神足第一,愿屈神力往问讯佛。” 是时,四部之众白目连曰:“今日如来在三十三天,唯愿尊者持四部姓名,问讯如来!又持此义往白如来:‘世尊在阎浮里内世间得道,唯屈威神还至世间!’” 目连报曰:“甚善!诸贤!” 是时,目连受四部之教,屈申臂顷,往至三十三天,到如来所。是时,释提桓因及三十三天遥见目连来,诸天各生此念:“正是僧使?若当是诸王之使?”是时,诸天皆起往迎:“善来,尊者!” 是时,目连遥见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。见已,生此念:“世尊在此天中,亦复烦闹。”目连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目连白佛言:“世尊!四部之众问讯如来;起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”又白此事:“如来生长阎浮里内,于世间得道,唯愿世尊还来至世间,四部虚渴,欲见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使四部之众进业无惓。云何,目连!四部之众游化劳乎?无斗讼耶?外道异学无触娆乎?” 目连报曰:“四部之众行道无惓。” “但,目连!汝向者作是念言:‘如来在此亦烦闹。’此事不然。所以然者,我说法时亦不经久,设我作是念:‘欲使诸天来,便来;欲使诸天不来,诸天则不来。’目连!汝还世间,却后七日,如来当往僧迦尸国大池水侧。” 是时,目连屈申臂顷,还诣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,往诣四部众,而告之曰:“诸贤当知,却后七日,如来当来下至阎浮里地僧迦尸大池水侧。” 尔时,四部众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是时,波斯匿王、优填王、恶生王、优陀延王、频毗娑罗王,闻如来却后七日,当至僧迦尸国大池水侧,极怀欢喜,不能自胜。是时,毗舍离人民之众,迦毗罗越释种,拘夷罗越人民之众,闻如来当来至阎浮里地,闻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 尔时,波斯匿集四种之兵,诣池水侧,欲见世尊。是时,五王皆集兵众往世尊所,欲得觐省如来及人民之众。迦毗罗越释皆悉往世尊所,及四部之众皆悉往世尊所,欲得见如来。 尔时,临七日头,释提桓因告自在天子曰:“汝今从须弥山顶至僧迦尸池水作三道路,观如来不用神足至阎浮地。” 自在天子报曰:“此事甚佳,正尔时办。”尔时,自在天子即化作三道金、银、水精。是时,金道当在中央,侠水精道侧、银道侧,化作金树。当于尔时,诸神妙尊天,七日之中皆来听法。 尔时,世尊与数千万众前后围绕,而为说法,说:“五盛阴苦。云何为五?所谓色、痛、想、行、识。云何为色阴?所谓此四大身,是四大所造色,是谓名为色阴也。 “彼云何名为痛阴?所谓苦痛、乐痛、不苦不乐痛,是谓名为痛阴。 “彼云何名想阴?所谓三世共会,是谓名为想阴。 “彼云何名为行阴?所谓身行、口行、意行,此名行阴。 “彼云何名为识阴?所谓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,此名识阴。 “彼云何名为色?所谓色者,寒亦是色,热亦是色,饥亦是色,渴亦是色。 “云何名为痛?所谓痛者,痛者名觉。为觉何物?觉苦、觉乐、觉不苦不乐,故名为觉也。 “云何名为想?所谓想者,想亦是知。知青、黄、白、黑,知苦乐,故名为知。 “云何名为行?所谓行者,能有所成,故名为行。为成何等?或成恶行,或成善行,故名为行。 “云何名为识?所谓识,识别是非,亦识诸味,此名为识也。 “诸天子当知,此五盛阴,知三恶道、天道、人道;此五盛阴灭,便知有涅槃之道。”尔时,说此法时,有六万天人得法眼净。 尔时,世尊与诸天人说法已,即从坐起,诣须弥山顶,说此偈: “汝等当勤学, 于佛法圣众, 当灭死迳路, 如人钩调象。 若能于此法, 而无懈怠者, 便当尽生死, 无有苦原本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诣中道。是时,梵天在如来右处银道侧,释提桓因在水精道侧,及诸天人在虚空中散华烧香,作倡伎乐,娱乐如来。 是时,优钵华色比丘尼闻如来今日当至阎浮提僧迦尸池水侧,闻已,便生此念:“四部之众、国王、大臣、国中人民,靡不往者。设我当以常法往者,此非其宜。我今当作转轮圣王形容,往见世尊。”是时,优钵华色比丘尼还隐其形,作转轮圣王形,七宝具足。所谓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典兵宝、典藏宝,是谓七宝。 尔时,尊者须菩提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在一山侧缝衣裳。是时,须菩提闻世尊今日当来至阎浮里地,四部之众靡不见者,我今者宜可时往问讯礼拜如来。尔时,尊者须菩提便舍缝衣之业,从坐起,右脚着地。是时,彼复作是念:“此如来形,何者是世尊?为是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乎?往见者复是地、水、火、风种乎?一切诸法皆悉空寂,无造、无作,如世尊所说偈言: “‘若欲礼佛者, 及诸最胜者, 阴持入诸种, 皆悉观无常。 曩昔过去佛, 及以当来者, 如今现在佛, 此皆悉无常。 若欲礼佛者, 过去及当来, 说于现在中, 当观于空法。 若欲礼佛者, 过去及当来, 现在及诸佛, 当计于无我。’ “此中无我、无命、无人、无造作,亦无形容,有教、有授者,诸法皆悉空寂。何者是我?我者无主。我今归命真法之聚。”尔时,尊者须菩提还坐缝衣。 是时,优钵华色比丘尼作转轮圣王形,七宝导从至世尊所。是时,五国王遥见转轮圣王来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自相谓言:“甚奇!甚特!世间出二珍宝,如来、转轮圣王。” 尔时,世尊将数万天人从须弥山顶来,至池水侧。是时,世尊举足蹈地,此三千大千世界六变震动。是时,化转轮圣王渐渐至世尊所,诸小国王及人民之类各各避之。是时,化圣王觉知以近世尊,还复本形,作比丘尼礼世尊足。五王见已,各自称怨,自相谓言:“我等今日极有所失,我等先应见如来,然今此比丘尼先见之。” 是时,比丘尼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而白佛言:“我今礼最胜尊,今日先得觐省,我优钵花色比丘尼是如来弟子。” 尔时,世尊与彼比丘尼而说偈言: “善业以先礼, 最初无过者, 空无解脱门, 此是礼佛义。 若欲礼佛者, 当来及过去, 当观空无法, 此名礼佛义。” 是时,五王及人民之众不可称计,往至世尊所,各自称名。“我是迦尸国王波斯匿。”“我是拔嗟国王,名曰优填。”“我是五都人民之主,名曰恶生。”“我是南海之主,名优陀延。”“我是摩竭国频毗娑罗王。”尔时,十一那术人民运集,及四部之众,最尊长者,千二百五十人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优填王手执牛头栴檀像,并以偈向如来说: “我今欲所问, 慈悲护一切, 作佛形像者, 为得何等福?” 尔时,世尊复以偈报曰: “大王今听之, 少多演其义, 作佛形像者, 今当粗说之。 眼根初不坏, 后得天眼视, 白黑而分明, 作佛形像德。 形体当完具, 意正不迷惑, 势力倍常人, 造佛形像者。 终不堕恶趣, 终辄生天上, 于彼作天王, 造佛形像福。 余福不可计, 其福不思议, 名闻遍四远, 造佛形像福。 “善哉!善哉!大王!多所饶益,天、人蒙祐。” 尔时,优填王极怀欢悦,不能自胜。 尔时,世尊与四部众及与五王演说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大患,出要为妙。尔时,世尊以知四部之众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与彼说之。尔时,坐上天及人民六万余人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五王白世尊言:“此处福妙最是神地,如来始从兜术天来下至此说法,今欲建立此处,使永存不朽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五王,于此处造立神寺,长夜受福,终不朽败。” 诸王报曰:“当云何造立神寺?” 尔时,世尊申右手,从地中出迦叶如来寺,视五王而告之曰:“欲作神寺者,当以此为法。” 尔时,五王即于彼处起大神寺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过去恒沙如来翼从多少,亦如今日而无有异。正使当来诸佛世尊翼从多少,亦如今日而无有异。今此经名游天法本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四部之众及五国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八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九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六重品第三十七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当思念六重之法,敬之、重之、执在心怀,无令忘失。云何为六?于是,比丘!身行念慈,如镜视其形,可敬、可贵,无令忘失。 “复次,口行念慈,意行念慈,可敬、可贵,无令忘失。 “复次,得法利之具,能与诸梵行者共之,亦无吝想,此法可敬、可贵,无令忘失。 “复次,诸有禁戒不朽、不败,极为完具,而无缺漏,智者之所贵;复欲使此戒分布与人,使同其味;此法可敬、可贵,无令忘失。 “复次,正见贤圣得出要;如是之见,欲与诸梵行者共同此法,亦可敬、可贵,无令忘失。 “是谓,比丘!有此六重之法,可敬、可贵,无令忘失。是故,诸比丘!常当修行身、口、意行,设得利养之具,当念分布,莫起贪想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阿耨达泉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斯是罗汉,三达、六通神足自在,心无所畏,唯除一比丘,阿难是也。 尔时,世尊坐金莲华,七宝为茎,及五百比丘各各坐宝莲华。尔时,阿耨达龙王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 尔时,龙王遍观圣众已,白世尊曰:“我今观此众中,空缺不具,无尊者舍利弗,惟愿世尊遣一比丘唤舍利弗使来。” 尔时,舍利弗在祇洹精舍,补纳故衣。尔时,世尊告目连曰:“汝至舍利弗所,语舍利弗云:‘阿耨达龙王欲得相见。’” 目连报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尊者大目连如人屈伸臂顷,往至祇洹精舍舍利弗所,语舍利弗言:“如来有教云:‘阿耨达龙王欲得相见。’” 舍利弗报曰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 目连报曰:“一切圣众及阿耨达龙王迟想尊颜,欲得相见,唯愿时赴,勿轻时节。” 舍利弗报曰:“汝先至彼,吾后当往。” 是时,目连复重语曰:“云何,舍利弗!神足之中能胜吾乎?然今先遣使在前耶?若舍利弗不时起者,吾当捉臂将诣彼泉。” 是时,舍利弗便作是念曰:“目连方便试弄吾耳。” 尔时,尊者舍利弗躬解竭支带,语目连曰:“设汝神足第一者,今举此带使离于地,然后捉吾臂将诣阿耨达泉。” 是时,目连作是念:“今舍利弗复轻弄我,将欲相试乎?今解带在地云:‘能举者然后捉吾臂将诣泉所。’”是时,目连复作是想:“此必有因,事不苦尔。”即时,申手而取带举,然不能使带移动如毫厘许。是时,目连尽其力势移此带,不能使动。是时,舍利弗取此带系着阎浮树枝。是时,尊者目连尽其神力,欲举此带,终不能移,当举此带时,此阎浮地大振动。 尔时,舍利弗便作是念:“目连比丘尚能使此阎浮地动,何况此带?我今当持此带系着二天下。尔时,目连亦复举之;系着三天下、四天下,亦能举之,如举轻衣。”是时,舍利弗复作是念:“目连比丘堪任举四天下,而不足言,我今持此带,系着须弥山腹。”是时,目连复能动此须弥山及四天王宫,三十三天宫皆悉动摇。是时,舍利弗复以此带系千世界。是时,目连亦能使动。时,舍利弗复以此带系二千世界、三千世界,亦复能动。是时,天地大动,唯有如来坐阿耨达泉而不移动,犹如力士弄于树叶而无疑难。 是时,阿耨达龙王白世尊言:“今此天地何故振动?” 尔时,世尊具与龙王说此本缘,龙王白佛:“此二人神力何者最胜?” 世尊告曰:“舍利弗比丘神力最大。” 龙王白佛言:“世尊前记言:‘目连比丘神足第一,无过是者。’” 世尊告曰:“龙王当知,有四神足。云何为四?自在三昧神力、精进三昧神力、心三昧神力、试三昧神力。是谓,龙王!有此四神足之力。若有比丘、比丘尼有此四神力者,亲近修行而不放舍者,此则神力第一。” 阿耨达龙王白佛:“目连比丘不得此四神足乎?” 世尊告曰:“目连比丘亦得此四神足之力,亲近修行,初不放舍。然目连比丘欲住寿至劫,亦复能办。然舍利弗所入三昧,目连比丘不知名字。” 是时,尊者舍利弗复作是念:“三千大千刹土,目连皆能移转,蠕虫死者不可称计,然我躬自闻:‘如来座者不可移动。’我今可以此带系着如来座所。”是时,目连复以神足而举此带,然不能动。时,目连生此念:“非我于神足退乎?今举此带而不能动。我今往诣世尊所,而问此义。” 尔时,目连舍此带已,即以神足至世尊所,遥见舍利弗在如来前坐,见已,目连复作是念:“世尊弟子神足第一,无出我者,然我不如舍利弗乎?”尔时,目连白佛言:“我将不于神足退乎?所以然者,我先发祇洹精舍,然后舍利弗发,今舍利弗比丘先在如来前坐。” 佛言:“汝不于神足有退,但舍利弗所入神足三昧之法,汝所不解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比丘智慧无有量,心得自在,不如舍利弗从心也;舍利弗心神足得自在。若舍利弗比丘心所念法,即得自在。”大目连即时默然。 是时,阿耨达龙王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:“今舍利弗比丘极有神力,不可思议,所入三昧,目连比丘而不知名字。”尔时,世尊与阿耨达龙王说微妙之法,劝令欢喜,即于彼说戒。清旦,将诸比丘僧,还诣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诸比丘自相谓言:“世尊口自记:‘我声闻中神足第一者,目连比丘是也。’然今日不如舍利弗。” 尔时,诸比丘起轻慢想于目连所。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诸比丘生轻慢之想向目连,受罪难计。”告目连曰:“现汝神力使此众见,无令大众起懈怠想。” 目连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目连礼世尊足,即于如来前没不现,往诣东方七恒河沙佛土,有佛名奇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彼土。是时,目连以凡常之服往诣彼土,在钵盂缘上行,又彼土人民,形体极大。是时,诸比丘见目连已,自相谓言:“汝等观此虫,正似沙门。”是时,诸比丘复持示彼佛:“唯然,世尊!今有一虫,正似沙门。” 尔时,奇光如来告诸比丘曰:“西方去此七恒河沙,彼土世界,佛名释迦文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,是彼弟子,神足第一。”尔时,彼佛告目连曰:“此诸比丘起轻慢意,现汝神足,使大众见之。” 目连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目连闻佛教已,以钵盂络盛彼五百比丘至梵天上。是时,目连以左脚登须弥山,以右脚着梵天上。 尔时,便说此偈: “常当念勤加, 修行于佛法, 降伏魔众怨, 如钩调于象。 若能于此法, 能行不放逸, 当尽苦原际, 无复有众恼。” 是时,目连以此音响,遍满祇洹精舍,诸比丘闻已,往白世尊:“目连为住何处而说此偈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目连比丘去此佛土七恒河沙,正在东方,以绳络盛彼五百比丘,左脚登须弥山,右脚着梵天上,而说此偈。” 尔时,诸比丘叹未曾有:“甚奇!甚特!目连比丘有大神足,我等起于懈慢于目连所,唯愿世尊使目连比丘将此五百比丘来至此间。” 是时,世尊遥现道力,使目连知意。 是时,目连将五百比丘来至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世尊与数千万众而为说法。时,大目连将五百比丘至世尊所。然释迦文佛弟子仰观彼比丘!是时,东方世界比丘礼世尊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汝等比丘为从何来?是谁弟子?道路为经几时?” 彼五百比丘白释迦文佛:“我等世界今在东方,佛名奇光如来,是彼弟子。然我等今日亦复不知为从何来?为经几日?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知佛世界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也,世尊!” “汝等今日欲诣彼土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世尊!欲还诣彼土。” 尔时世尊告彼比丘:“今当与汝说六界法,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六界之法?比丘当知,六界之人禀父母精气而生。云何为六?所谓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、空界、识界。是谓,比丘!有此六界,人身禀此精气而生六入。云何为六?所谓眼入、耳入、鼻入、舌入、身入、意入。是谓,比丘!有此六入,由父母而得有,以依六入便有六识身。云何为六?若依眼识则有眼识身,耳识,鼻识、舌识、身识、意识。是谓,比丘!此名六识身。若有比丘解此六界、六入、六识者,能度六天而更受形,设于彼寿终来生此间,聪明高才,于现身上,尽于结使,得至涅槃。” 尔时,世尊告目连曰:“汝今还将此比丘诣彼佛土。” 目连报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目连复以络盛五百比丘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如屈伸臂顷,以至彼佛土。是时,目连舍此比丘已,礼彼佛足已,还来诣此忍界。是时,彼土比丘闻此六界已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弟子中第一声闻神足难及,所谓大目乾连比丘是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拔耆国师子园中。 诸神足高德比丘,贤者舍利弗、贤者大目乾连、贤者迦叶、贤者离越、贤者阿难等五百人俱。是时,大目乾连、大迦叶、阿那律晨旦至舍利弗所,然阿难遥见三大声闻诣舍利弗所,语离越言:“三大声闻往至舍利弗,我等二人亦可往至舍利弗所。所以然者,备闻舍利弗说奇妙之法。” 离越报曰:“此事可然。” 是时,离越、阿难往至舍利弗所。是时,舍利弗言:“善来,诸贤!就此处坐。”是时,舍利弗语阿难曰:“我今欲有所问:‘此牛师子园极为快乐,自然天香流布四远,云何当使此园快乐?’” 阿难报曰:“若有比丘多有所闻不忘,总持诸法义味,具足修行梵行,如此诸法皆悉具足,亦不漏脱,与四部之众而为说法,不失次第,亦不卒暴,无有乱想。如是,比丘在此牛师子园快乐。” 是时,舍利弗语离越言:“阿难今日以演说之,我今复欲问汝义。牛师子园快乐如是。汝今次说,义复云何?” 离越报曰:“于是,比丘乐闲静之处,思惟坐禅,与正观相应。如是,比丘乐牛师子园中。” 是时,尊者舍利弗语阿那律曰:“汝今当说悦乐之义。” 阿那律报曰:“若有比丘天眼彻视,观众生类,死者、生者,善色、恶色,善趣、恶趣,若好、若丑,皆悉知之。或有众生身、口、意行恶,诽谤贤圣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或复有众生身、口、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犹如士夫观空中,靡不备悉。有天眼比丘亦复如是,观世界无有疑难。如是,比丘在牛师子园中,快乐如是也。” 是时,舍利弗语迦叶曰:“我今语汝。如是诸贤以说快乐之义,汝今次应说之。” 迦叶报曰:“若有比丘行阿练若行,复教他人使行阿练若,叹说闲静之德;己身着补纳之衣,复教他使行头陀;身自知足在闲居之处,复教他人使修其行;己身戒德具足,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,复教他人使行其法,叹说其法已能劝化,复教他人使行其法;教训无厌足。如是,比丘在牛师子园中快乐无比。” 尔时,尊者舍利弗语大目连曰:“诸贤圣以说快乐之义,汝今次说快乐之义。牛师子园中快乐无双,汝今欲云何说之?” 目连报曰:“于是,比丘有大神足,于神足而得自在,彼能变化无数千事而无疑难,亦能分一身作无数身,或复还合为一,石壁皆过,踊没自在。亦如驶河,犹如飞鸟在空中无迹,譬如暴火焚烧山野,亦如日月靡所不照,亦能举手摩抆日月,亦能化身至梵天上。如此,比丘宜牛师子园中。” 是时,目连语舍利弗曰:“我等各随其辩而说之,我等今问舍利弗义,牛师子园极为快乐,何等比丘宜在其中?” 舍利弗言:“若有比丘能降心,然彼心不能降比丘。设彼比丘欲得三昧,即时彼比丘能得三昧,随意远近成三昧者,即能成办之。犹如长者家有好衣,盛着箱箧,尔时彼长者随意欲取何等衣,随意取之而无疑难;亦能随意入三昧中,此亦如是,心能使比丘,非比丘能使心,随意入三昧亦无疑难。如是,比丘能使心,非心使比丘,如是之人宜在牛师子园中。” 是时,舍利弗告诸贤曰:“我等随其辩而说,各随方宜,善说此义;今各相将往问世尊,云何比丘得乐此牛师子园?若世尊有所说,我等当奉行。” 诸比丘报曰:“如是。舍利弗!” 是时,大声闻等各各相将往至如来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大声闻以此因缘具白佛。尔时,世尊告曰:“善哉!如阿难所说。所以然者,阿难比丘闻法能持,总摄诸法,具足修行梵行。如此之法,善闻不忘,亦无邪见,与四部之众而说法,言不错乱,亦不卒暴。 “离越比丘所说亦复快哉!所以然者,乐闲静之处,不处人间,常念坐禅,无有诤讼,与止观相应,闲居寂寞。 “阿那律比丘亦复快哉!所以然者,阿那律比丘天眼第一。彼以天眼观三千世界,犹如有眼之人,掌中观珠。阿那律比丘亦复如是,彼以天眼观此三千大千世界而无疑难。 “今迦叶比丘亦复快哉!所以然者,迦叶比丘己身是阿练若行,复能叹说闲居之行;身能乞食,复能叹誉乞食之德;身着补纳衣,复能叹说补纳衣之德;己身知足,复能叹说知足之德;己身处岩穴,复叹说岩穴之德,己身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,复能教人成此五分法身,身能教化,复能教人使行其法。 “善哉!善哉!如目连所说。所以然者,目连比丘有大威力,神足第一,心得自在,彼意欲所为,则能办之,或化一身,分为万亿,或还合为一,石壁皆过,无有挂碍,踊没自在;亦如驶水亦无触碍;如空中之鸟亦无足迹,犹如日月靡所不照,能化身乃至梵天。 “善哉!如舍利弗之所说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能降伏心,非心能降伏舍利弗。若欲入三昧时,则能成办无有疑难,犹如长者好衣裳,随意取之而无疑难。舍利弗比丘亦复如是,能降伏心,非心能降伏舍利弗,随意入三昧,皆悉在前。 “善哉!善哉!诸比丘!汝等所说各随方便,但今复听我所说。云何比丘乐牛师子园中?若有比丘依村落住,彼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,彼已乞食已,还归所在,洗手面,在一树下正身正意,结加趺坐,系念在前。彼比丘便作是念:‘我今不坏于坐,要当尽有漏成无漏。’尔时,彼比丘即有漏心得解脱。如是,比丘宜在牛师子园中。如是,比丘恒勤精进,莫有懈怠,所在之处靡不宗奉者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咒愿有六德。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六德?于是,施主檀越成就三法。云何檀越施主成就三法?于是,檀越施主信根成就、戒德成就、闻成就,是谓檀越施主成就此三法。施物之法复成三法。云何为三?然彼物色成就、味成就、香成就,有此三法。是谓,比丘!有此六事获大功德,名德远闻,获甘露之报。是故,诸比丘!若欲成就此六事者,当念惠施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。尔时,坐上有一比丘,便生此念:“愿如来告我有所论说。”尔时,世尊知比丘心中所念,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生此念:‘如来躬教训我。’彼比丘戒具清净,无有瑕秽,修行止观,乐闲静之处。 “若比丘意欲求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者,亦当戒德成就,在空闲处而自修行,与止观共相应。 “若复比丘欲求知足者,当念戒德具足,在闲静处而自修行,与止观共相应。 “若复比丘欲求使四部之众、国王、人民有形之类所见识知,彼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四禅,中无悔心,亦不变易,当念戒德成就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四神足,彼亦当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八解脱门而无挂碍,彼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天耳彻听,闻天人闻声,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知他人心中所念,诸根缺漏,彼亦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知众生心意,有欲心、无欲心,有瞋恚心、无瞋恚心,有愚痴心、无愚痴心,如实知之。有爱心、无爱心,有受心、无受心,如实知之。有乱心、无乱心,有疾心、无疾心,有少心、无少心,有量心、无量心,有痛心、无痛心,有三昧心、无三昧心,有解脱心、无解脱心,如实知之。欲如是者,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得无量神足,分一身作无数,复还合为一,踊没自在,化身乃至梵天,彼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自忆宿世无数劫事,或一生、二生,乃至千生、百千亿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成败之劫,不可称计,我曾死此生彼,名某、字某,或从彼终,来生此间,自忆如此无数劫事,当念戒德具足而无他念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天眼,彻视观众生类,善趣、恶趣,善色、恶色,若好、若丑,如实知之。或复有众生身、口、意行恶,诽谤贤圣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或复有众生身、口、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心意正见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意欲如是者,当念戒德具足。 “若复比丘意欲求尽有漏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彼当念戒德具足,内自思惟无有乱想,居在闲处。 “诸比丘!当念戒德具足,无他余念,威仪成就具足,少过常恐,何况大者!若有比丘意欲使如来共论者,常念戒德具足;已戒德具足,当念闻具足;闻已具足,当念施具足;施已具足,当念智慧具足,解脱知见,皆悉具足。若比丘戒身、定、慧身、解脱身、解脱知见身具足者,便为天、龙、鬼神所见供养,可敬、可贵,天、人所奉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五分法身具足者,是世福田,无能过者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二十九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六重品第三十七之二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舍利弗往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我今以在舍卫城夏坐,意欲人间游化。” 世尊告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时,舍利弗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时,舍利弗去未久,有一比丘怀诽谤意,白世尊言:“舍利弗与诸比丘共诤竞,不忏悔,今游行人间。” 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速往持吾声,唤舍利弗。” 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佛敕目连、阿难:“汝等使诸房中召诸比丘诣世尊所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所入三昧,今当在如来前作师子吼。” 是时,诸比丘闻佛教已,各集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彼比丘受世尊教,即往至舍利弗所,语舍利弗言:“如来欲得相见。” 尔时,舍利弗往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佛告舍利弗言:“卿向者去未久,有秽行比丘来至我所,而白我言:‘云舍利弗比丘与诸比丘共诤,亦不悔过,在人间游化。’审实尔乎?” 舍利弗白佛言:“如来自当知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自知耳。但今大众各怀狐疑。汝今于大众中,可以己辩而自明净。” 舍利弗白佛言:“自出母胎年向八十,每自思惟,未曾杀生,亦不妄语,正使于调戏之中亦不妄语,亦复未曾斗乱彼此;设不专意之时,或能有此行耳。我今,世尊!心意清净,岂当与梵行人共斗诤乎?亦如此地,亦受净,亦受不净,屎尿秽恶皆悉受之,脓血涕唾终不逆之;然此地亦不言恶,亦不言善,我亦如是,世尊!心不移转,何得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行?心不专者能有此耳。我今心正,何得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乎?亦如水,亦能使好物净,亦能使不好物净;彼水不作是念:‘我净是、置是。’此亦如是,无有异想,何得与梵行人共斗而远游乎?犹如炽火焚烧山野,不择好丑,终无想念。我亦如是,岂当有意与梵行人共诤乎?亦如扫洒,不择好丑,皆能除之,终无想念。犹如牛无其双角,极自良善,亦不𣧑暴,善可将御,随意所至,终无疑难。唯然,世尊!我心如是,亦不与想有所伤害,岂当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乎?亦如旃陀罗女着弊坏衣,在人间乞食亦无禁忌。我亦如是,世尊!亦无想念,当兴诤讼而远游也?亦如脂釜,处处漏坏,有目之人皆悉观见处处漏出。我亦如是,世尊!九孔之中漏出不净,岂当与梵行人共诤?犹如女人年少端正,复以死尸系彼女颈,而厌患之。世尊!我亦如是,厌患此身如彼无异,岂当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乎?此事不然,世尊!自当知之,彼比丘亦当知之。设当有是者,愿彼比丘受我忏悔。” 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汝今可自悔过。所以然者,若不悔者头便破为七分。” 是时,彼比丘心怀恐怖,衣毛皆竖,即从坐起,礼如来足,白世尊言:“我今自知犯舍利弗,唯愿世尊受我忏悔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比丘!自向舍利弗忏悔,若不尔者头便为七分。” 是时,彼比丘即向舍利弗头面礼足,白舍利弗言:“唯愿受我忏悔,愚不别真。” 尔时,世尊告舍利弗:“汝今可受此比丘悔过,又以手摩头。所以然者,若当不受此比丘忏悔者,头破为七分。” 尔时,舍利弗以手摩头,语比丘曰:“听汝忏悔!如愚如惑,此佛法中极为旷大,能随时悔过者,善哉!今受汝忏悔,后更莫犯。”如是再三。 是时,舍利弗告彼比丘曰:“汝更莫犯。所以然者,有六法入地狱,六法生天,六法至涅槃处。云何为六?欲害他人,我以起此害心,便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;我当教人使害他,于中起害心;以得害人,于中起欢喜,我当得此不馨之问;未起此事便快愁忧。是谓有此六法,令人堕恶趣。 “云何有六,令人至善处?所谓身戒具足,口戒具足,意戒具足,命根清净,不杀害心,无妒嫉心。是谓有此六法,生于善处。 “云何修六法至于涅槃?所谓六思念法。云何为六?所谓身行慈无瑕秽;口行慈无瑕秽;意行慈无瑕秽;若得利养之具,能与人等共分之而无吝想;奉持禁戒无瑕疵,智者所贵;如是之戒能具足诸有邪见、正见、贤圣出要,能得尽苦本。如是诸见皆悉分明。是谓六法得至涅槃。汝今,比丘!当求方便,行此六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彼比丘重从坐起,礼舍利弗足:“我今重自忏,如愚如惑而不别真。唯愿,舍利弗!受我悔过,后不复犯。” 舍利弗曰:“听汝悔过!贤圣法中极为旷大,能自改往修来,莫复更犯。” 尔时,彼比丘闻舍利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第一最空法,汝等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为名第一最空之法?若眼起时则起,亦不见来处,灭时则灭,亦不见灭处;除假号法、因缘法。云何假号、因缘?所谓是有则有,此生则生,无明缘行,行缘识,识缘名色,名色缘六入,六入缘更乐,更乐缘痛,痛缘爱,爱缘受,受缘有,有缘生,生缘死,死缘愁、忧、苦、恼,不可称计。如是苦阴成此因缘。 “无是则无,此灭则灭。无明灭则行灭,行灭则识灭,识灭则名色灭,名色灭则六入灭,六入灭则更乐灭,更乐灭则痛灭,痛灭则爱灭,爱灭则受灭,受灭则有灭,有灭则生灭,生灭则死灭,死灭则愁、忧、苦、恼,皆悉灭尽,除假号之法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法亦复如是,起时则起,亦不知来处,灭时则灭,亦不知灭处,除其假号之法。彼假号法者,此起则起,此灭则灭。此六入亦无人造作,亦名色、六入法,六入亦无人造作,由父母而有胎者亦无,因缘而有,此亦假号,要前有对,然后乃有。犹如钻木求火,以前有对,然后火生;火亦不从木出,亦不离木。若复有人劈木求火亦不能得,皆由因缘合会,然后有火。此六情起病亦复如是,皆由缘会于中起病。此六入起时则起,亦不见来,灭时则灭,亦不见灭;除其假号之法,因由父母合会而有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先当受胞胎, 渐渐如冻酥, 遂复如息肉, 后转如像形。 先生头项颈, 转生手足指, 支节各各生, 发毛瓜齿成。 若母饮食时, 种种若干馔, 精气用活命, 受胎之原本。 形体以成满, 诸根不缺漏, 由母得出生, 受胎苦如是。 “比丘当知,因缘合会,乃有此身耳。又复,比丘!一人身中骨有三百六十,毛孔九万九千,脉有五百,筋有五百,虫八万户。比丘当知,六入之身有如是灾变。比丘!当念思惟,如是之患,谁作此骨?谁合此筋脉?谁造此八万户虫?” 尔时,彼比丘作是念思惟,便获二果、阿那含、若阿罗汉。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三百六十骨, 在此人身中, 古佛之所演, 我今亦说之。 筋有五百枚, 脉数亦如是, 虫有八万种, 九万九千毛。 当观身如是, 比丘勤精进, 速得罗汉道, 往至涅槃界。 此法皆空寂, 愚者之所贪, 智者心欢悦, 闻此空法本。 “是谓,比丘!此名第一最空之法,与汝等说。如来之所说行之法,我今以为起慈哀心,我今以办。常当念修行其法,在闲居之处坐禅思惟,勿有懈怠。今不修行,后悔无益!此是我之教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言:“瞿昙!刹利今日意欲何求?有何行业?为着何教?为究竟何事?婆罗门意欲何求?有何行业?为着何教?究竟何事?国王今日意欲何求?有何行业?为着何教?为究竟何事?盗贼今日意欲何求?有何行业?为着何教?为究竟何事?女人今日意欲何求?有何行业?为着何教?为究竟何事?” 尔时,世尊告梵志曰:“刹利种者,常好斗讼,多诸技术,好喜作务,所要究竟终不中休。” 梵志问曰:“梵志意何所求?” 世尊告曰:“梵志意好咒术,要作居家,乐闲静之处,意在梵天。” 又问曰:“国王意何所求?” 世尊告曰:“梵志当知,王意所欲得国政,意在兵仗,贪着财宝。” “盗贼意何所求?” 世尊告曰:“贼意盗窃,心在奸邪,欲使人类不知所作。” “女人意何所求?” 世尊告曰:“女人意在男子,贪着财宝,心系男女,心欲自由。” 尔时,梵志白世尊言:“甚奇!甚特!尽知尔许之变,如实不虚。今日比丘意何所求?” 世尊告曰:“戒德具足,心游道法,意在四谛,欲至涅槃。此是比丘之所求也。” 是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言:“如是。世尊!比丘所行意不可移转,其义实尔,瞿昙!涅槃者极为快乐。如来所说乃为过多,犹如盲者得视,聋者得听,在闇者见明,今日如来所说亦复如是,而无有异。我今国事猥多,欲还所止。” 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是时,生漏梵志即从坐起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尔时,生漏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梵志白世尊言:“此中颇有比丘,云何得修梵行无有缺漏,清净修梵行?” 世尊告曰:“若有人戒律具足而无所犯,此名清净修得梵行。复次,梵志!若有眼见色,不起想着,不起识念,除恶想,去不善法,得全眼根,是谓此人清净修梵行。若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细滑、意知法,都无识想,不起想念,清净得修梵行,全其意根,如此之人得修梵行,无有缺漏。” 婆罗门白佛言:“何等之人不修梵行,不具足清净行?” 世尊告曰:“若有人俱会者,此名非梵行。” 婆罗门白佛言:“何等之人漏不具足?” 世尊告曰:“若有人与女人交接,或手足相触,接在心怀而不忘失。是谓,梵志!行不具足,漏诸淫泆,与淫、怒、痴共相应。 “复次,梵志!或与女人共相调戏,言语相加。是谓,梵志!此人行不全具,漏淫、怒、痴,梵行不具足修清净行。 “复次,梵志!若有女人恶眼相视而不移转,于中便起淫、怒、痴想,生诸乱念。是谓,梵志!此人梵行不净,不修梵行。 “复次,梵志!若复有人远闻或闻哭声,或闻笑声,于中起淫、怒、痴,起诸乱想。是谓,梵志!此人不清净修梵行,与淫、怒、痴共相应,行不全具。 “复次,梵志!若有人曾见女人,后更生想,忆其头目,于中生想;在屏闲之处,生淫、怒、痴,与恶行相应。是谓,梵志!此人不修梵行。” 是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言:“甚奇!甚特!此沙门瞿昙亦知梵行,亦知不梵行;亦知漏行,亦知不漏行。所以然者,我今亦生此念,诸有人民,女人手足相加,起诸乱想。我时便生此念:‘此人行不清净,与淫、怒、痴共相应。’第一更乐者,女人是也。第一可欲者,所谓眼眼相视,然彼女人或语、或笑,系缀男子,或共言语而系缀男子。是时,我便生此念:‘此六人尽行不清净行。’如来今日所说甚过,犹如盲者得目,迷者见路,愚者闻道,有目之人见色,如来说法亦复如是。我今自归佛、法、众,自今之后不复杀生,唯愿受为优婆塞。” 尔时,生漏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城外林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尊者马师到时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是时,萨遮尼健子遥见马师来,即往语马师曰:“汝师说何等义?有何教训?以何教诫向弟子说法乎?” 马师报曰:“梵志!色者无常,无常者即是苦,苦者即是无我,无我者即是空也,空者彼不我有,我非彼有。如是者智人之所学也。痛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此五盛阴无常者即是苦,苦者即是无我,无我者即是空,空者彼非我有,我非彼有。卿欲知者,我师教诫其义如是,与诸弟子说如是义。” 是时,尼健子以两手掩耳,而作是言:“止!止!马师!我不乐闻此语。设瞿昙沙门有此教者,我实不乐闻。所以然者,如我义者色者是常,沙门义者无常。何日当见沙门瞿昙与共论议,当除沙门瞿昙颠倒之心。” 尔时,毗舍离城五百童子集在一处,欲有所论。是时,尼健子往至五百童子所,语童子曰:“汝等皆来,共至沙门瞿昙所。所以然者,意欲与彼沙门瞿昙共论,使彼沙门得见正谛之道。沙门所说者色者无常,如我义者色者是常。犹如力士手执长毛之羊,随意将东西,亦无疑难。我今亦复如是,与彼沙门瞿昙论议,随我捉舍而无疑难。犹如猛象凶暴而有六牙,在深山中戏,亦无所难。我今亦复如是,与彼论议亦无疑难。犹如两健丈夫而捉一劣者,在火上炙,随意转侧,亦无疑难。我今与彼论义亦无疑难。我论议中尚能害象,何况人乎?亦能使象东、西、南、北,岂不如人乎?今此讲堂梁柱无情之物,尚能使移转,何况与人共论能胜,我使彼血从面孔出而命终。” 其中或有童子而作是言:“尼健子终不能与沙门论议,但恐沙门瞿昙与尼健子论议耳。”或有作是说:“沙门不与尼健子论议,尼健子能与沙门共论议。”是时,尼健子便作是念:“设令沙门瞿昙所说如马师比丘者,足得相畴。若有义者,闻已当知。” 是时,尼健子将五百童子,前后围绕,往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尼健子白世尊言:“云何,瞿昙!有何教诫,以何教诫训诸弟子?” 佛告尼健子:“我之所说,色者无常,无常即是苦,苦者即是无我,无我者即是空,空者彼非我有,我非彼有;痛、想、行、识及五盛阴皆悉无常,无常即是苦,苦者无我,无我者是空,空者彼非我有,我非彼有。我之教诫其义如是。” 尼健子报曰:“我不乐闻此义。所以然者,如我所解义,色者是常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且专心意,思惟妙理,然后说之。” 尼健子报曰:“我今所说色者是常,此五百童子其义亦尔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所说色者是常,此五百童子其义亦尔。”世尊告曰:“汝今以己之辩说之,何为引彼五百人乎?” 尼健子报曰:“我今说色是常,沙门欲何等言论?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说色者无常,亦复无我。权诈合数有此色者,亦无真实,无固、无牢亦如雪搏,是等磨灭之法,是变易之法。汝今方说色者是常,我还问汝,随意报我。云何,尼健子!转轮圣王还于己国得自在不乎?又彼大王不应脱者而脱之,不应系者而系之,可得尔乎?” 尼健子报曰:“此圣王有此自在之力,不应杀者能杀之,不应系者能系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尼健子!转轮圣王当复老乎?头白、面皱、衣裳垢坋?”是时,尼健子默然不报。世尊再三问之,彼亦再三默然不报。是时,密迹金刚力士手执金刚之杵,在虚空中而告之曰:“汝今不报论者,于如来前破汝头作七分。” 尔时,世尊告尼健子曰:“汝今观虚空中。” 是时,尼健子仰观空中,见密迹金刚力士,又闻空中语:“设汝不报如来论者,当破汝头作七分。”见已惊恐,衣毛皆竖,白世尊言:“唯愿瞿昙当见救济,今更问论当畴对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尼健子!转轮圣王当复老乎?亦当头白、齿落、皮缓、面皱耶?” 尼健子报曰:“沙门瞿昙!虽有此语,如我义者,色者是常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善思惟而后报之,前之与后,义不相应。但具论圣王当复老乎?亦当头白、齿落、皮缓、面皱耶?” 尼健子报曰:“转轮圣王许使老。” 世尊告曰:“转轮圣王常能于己国得自由,何以故不能却老、却病、却死?我不用老、病、死,我是常之应。欲使然者,其义可乎?” 是时,尼健子默然不对,愁忧不乐,寂然不语。是时,尼健子身体汗出,汗污衣裳,亦彻坐处,乃至于地。 世尊告曰:“尼健子!汝在大众中而师子吼:‘汝等童子共我至瞿昙所,与共论议,当降伏,如捉长毛之羊,随意东西,而无疑难。亦如大象入深水中,随意自游,亦无所畏。亦如两健丈夫捉一劣者,在火上炙,随意转侧。’又复汝说:‘我常能论害大象,如此梁柱草木斯皆无情,与共论议能使屈申低仰,亦能使腋下流汗。’” 尔时,世尊举三法衣,示尼健子曰:“汝观如来腋无流汗,然汝今日返更有汗,乃彻乎地。”是时,尼健子复默然不对。 尔时,有童子名头摩,[仁-二+(亡/大)]在彼众。是时,头摩童子白世尊言:“我今堪任有所施行,亦欲所说。” 世尊告曰:“随意说之。” 头摩童子白佛言:“犹如去村落不远有好浴池,然彼浴池有虫饶脚。然村落人民,男女大小往至浴池所,而出此虫,各各以瓦石取此虫,打之伤破手脚,彼虫意欲还入水者,终无此事。此尼健子亦复如是,初意猛盛,与如来共论,心怀姤意,兼抱憍慢。如来尽以除之,永无有余。此尼健子更终不能重至如来所而共论议。” 是时,尼健子语头摩童子曰:“汝今愚惑,不别真伪,亦不与汝共论,乃与沙门瞿昙共论。”是时,尼健子白佛言:“唯问义理,当更说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尼健子!转轮圣王欲使老、病、死不至,可得尔乎?彼圣大王果此愿耶?” 尼健子报曰:“不果此愿也。” “欲使有此色,欲使无此色,可果乎?” 尼健子报曰:“不果也。瞿昙!” 世尊告曰:“云何,尼健子!色者是常?为是无常?” 尼健子报曰:“色者无常。” “设复无常,为变易法,汝复见此是我,许我是彼有乎?” 对曰:“不也。瞿昙!” “痛、想、行、识为是常?为是非常?” 对曰:“无常。” 世尊告曰:“设复无常,为变易之法,汝颇见有乎?” 对曰:“无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五盛阴是常、无常也?” 尼健子报曰:“无常也。” 佛言:“设复无常,为变易法,汝颇见有乎?” 对曰:“无也。” “云何,尼健子!汝言是常,此理不与义相违乎?” 是时,尼健子白世尊言:“我今愚痴,不别真谛,乃兴此怀,与瞿昙共论,言色是常。犹如猛兽师子遥见人来,有恐怖心乎?终无此事!今日如来亦复如是,无有毫牦。我今狂惑,未明深义,乃敢触娆。沙门瞿昙所说过多,犹如盲者得眼,聋者彻听,迷者见路,无目见色。沙门瞿昙亦复如是,无数方便而为说法。我今自归沙门瞿昙、法、比丘僧,自今以后尽形寿,听为优婆塞,不复杀生,唯愿瞿昙及比丘僧!当受我请,欲饭佛及比丘僧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 是时,尼健子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坐起,绕佛三匝,头面礼足而去。往诣毗舍离童子所。到已,语童子曰:“汝等所应供养我具,以当时给我,莫以非时。我今请沙门瞿昙及比丘僧,明当饭之。” 是时,诸童子各办饮食之具,持用与之。是时,尼健子即以其夜,办种种甘馔饮食,敷好坐具,而白:“时到,今正是时,唯愿屈伸。” 是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僧入毗舍离,往至尼健子家。到已就坐,及比丘僧各次第坐。是时,尼健子以见佛、比丘僧坐定,自手斟酌,行种种饮食,见佛、比丘僧食讫,行清净水,便取一小座,在如来前坐,欲得闻法。 尔时,世尊渐与说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恶,淫不净行,出要为乐。尔时,世尊以见尼健子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与彼尼健子说之。是时,尼健子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是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祠祀火为上, 诗书颂为首, 人中王为最, 众流海为源, 星中月为明, 光明日最胜。 上下及四方, 诸地所出物, 天及人民类, 佛为无上尊, 欲求其德者, 三佛为最上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即从坐起而去。 是时,尼健子五百弟子闻师受佛教化,闻已,各各自相谓言:“我等大师,云何师宗瞿昙?”是时,诸弟子出毗舍离城,在中道立。是时,尼健子欲至佛所听法。是时,世尊与尼健子说法,助令欢喜。尼健子闻法已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是时,尼健子弟子遥见师来,各各自相谓言:“此沙门瞿昙弟子今着道来,各各取瓦石而打杀之。” 时,诸童子闻尼健子为弟子所杀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诸童子白世尊言:“如来所可教化尼健子者,今为弟子所杀。今以命终,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彼是有德之人,四谛具足,三结使灭,成须陀洹,必尽苦际,今日命终生三十三天,彼见弥勒佛已,当尽苦际。此是其义,当念修行。” 尔时,诸童子白世尊言:“甚奇!甚特!此尼健子至世尊所,捔论议,还以己论而自缚,来受如来化。夫见如来者终无虚妄,犹如有人入海取宝,必有所克获,终不空还。此亦如是,其有众生至如来所者,要得法宝,终不空还。” 尔时,世尊与诸童子说微妙法,使令欢喜。尔时,诸童子从佛闻法已,即从坐起,绕佛三匝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诸童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一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力品第三十八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六凡常之力。云何为六?小儿以啼为力,欲有所说,要当先啼;女人以瞋恚为力,依瞋恚已,然后所说;沙门、婆罗门以忍为力,常念下,下于人然后自陈;国王以憍慠为力,以此豪势而自陈说;然阿罗汉以专精为力,而自陈说;诸佛世尊成大慈悲,以大悲为力弘益众生。是谓,比丘!有此六凡常之力。是故,比丘!常念修行此大慈悲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已思惟、广布无常想,尽断欲界爱,色界、无色界爱,亦断无明、憍慢。犹如以火烧焚草木,永尽无余,亦无遗迹,此亦如是。若修无常想,尽断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无明、憍慢永无有余。所以然者,比丘!当修无常想时,而无欲心;彼以无欲心,便能分别法,思惟其义,无有愁、忧、苦、恼。彼以思惟法义,则无愚惑、错误修行。若见有斗诤者,彼便作是念:‘此诸贤士不修无常想,不广布无常想,故致此斗讼耳。彼以斗诤,不观其义;以不观其义,则有迷惑之心;彼以执此愚惑,而命终入三恶道,饿鬼、畜生、地狱中。’是故,诸比丘!当修,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便无瞋恚、愚惑之想,亦能观法,亦观其义。若命终之后,生三善处,生天上、人中、涅槃之道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忧迦支江水侧。 尔时,世尊诣一树下,躬自敷座而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 尔时,有一梵志往至彼处。是时,梵志见世尊脚迹为妙,见已,便生此念:“是何人之迹?为是天、龙、鬼神、干沓和、阿须伦、人、若非人?为我先祖梵天耶?”是时,梵志即逐迹前进,遥见世尊在一树下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见已,作是语:“为是天耶?” 世尊告曰:“我非是天。” “为干沓和耶?” 世尊告曰:“我非干沓和也。” “为是龙子乎?” 对曰:“我非是龙也。” “为阅叉也?” 佛报梵志:“我非阅叉。” “为是祖父也。” 佛报曰:“我非祖父。” 是时,婆罗门问世尊曰:“汝今是谁?” 世尊告曰:“有爱者则有受,有受则有爱,因缘合会,然后各各相生如此,如此五苦盛阴无有断绝时。以知爱已,则知五欲,亦知外六尘、内六入,即知此盛阴之本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世间有五欲, 意为第六生, 以知内外六, 当念尽苦际。 “是故,当求方便,灭内外六事。如是,梵志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彼梵志闻佛如是教,思惟玩习不去心怀,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彼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本为菩萨时,未成佛道中有此念:‘此世间极为勤苦;有生、有老、有病、有死,然此五盛阴不得尽本原。’是时,我复作是念:‘由何因缘有生、老、病、死?复由何因缘致此灾患?’当思惟此时,复生此念:‘有生则有老、病、死。’尔时,当思惟是时,复更生念:‘由何因缘有生?’此由有而生。复生此念:‘有者,何由而有?’当思惟是时,便生此念:‘此有由受而有。’复念:‘此受何由而有?’尔时,以智观之,由爱而有受。复更思惟:‘此爱何由而生?’重观察之,由痛而有爱。复更思惟:‘此痛何由而生?’当作是观察时,由更乐而有此痛。复重思惟:‘此更乐何由而有?’我生此念时,缘六入而有此更乐。时我重思惟:‘此六入何由而有?’观察是时,由名色而有六入。时我复作是念:‘名色何由而有?’观察是时,复由识而有名色。‘此识何由而有?’观察是时,由行生识。时我复作是念:‘行何由而生?’观察是时,行由痴而生。无明缘行,行缘识,识缘名色,名色缘六入,六入缘更乐,更乐缘痛,痛缘爱,爱缘受,受缘有,有缘生,生缘死,死缘愁、忧、苦、恼,不可称计。如是名为苦盛阴所习。 “我尔时复作是念:‘由何因缘灭生、老、病、死?’我观察是时,生灭,老、病、死灭。时复生此念:‘由何而无生?’观此生原,有灭,生则灭。复念:‘由何而无有?’时生此念:‘无受则无有。’时我生此念:‘由何灭受?’观察是时,爱灭,受则灭。复生此念:‘由何而灭爱?’重更观察,痛灭,爱则灭。复思惟:‘由何而灭痛?’观察是时,更乐灭,则痛灭。复思惟:‘更乐何由而灭?’观察是时,六入灭,则更乐灭。复观此六入何由而灭?当观察时,名色灭,则六入灭。复观名色何由而灭?识灭,则名色灭。复观察此识何由而灭?行灭,则识灭。复观此行何由而灭?痴灭,则行灭。行灭,则识灭;识灭,则名色灭;名色灭,则六入灭;六入灭,则更乐灭;更乐灭,则痛灭;痛灭,则爱灭;爱灭,则受灭;受灭,则有灭;有灭,则生灭;生灭,则老、病灭,老、病灭,则死灭,是谓名为五盛阴灭。 “时我复生此念:‘此识最为原首,令人致此生、老、病、死;然不能知此生、老、病、死生之原本。’犹如有人在山林中行,逐小径道。小复前行,见旧大道,古昔诸人在中行处。是时,彼人便复此道,小复前进,见旧城郭、园观、浴池,皆悉茂盛,但彼城中无有居民。此人见已,还归本国,前白王言:‘昨游山林见好城郭,树木繁茂,但彼城中无有人民。大王!可使人民在彼城止住。’是时,国王闻此人语,即居止人民;然此城郭还复如故,人民炽盛,快乐无比。 “诸比丘当知,我昔未成菩萨时,在山中学道,见古昔诸佛所游行处,便从彼道,即知生、老、病、死所起原本,有生有灭,皆悉分别,知生苦、生习、生尽、生道,皆悉了知,有、受、爱、痛、更乐、六入、名色、识、行、痴,亦复如是。无明起则行起,行所造者复由于识,我今以明于识,今与四部之众而说此本;皆当知此原本所起,知苦、知习、知尽、知道,念使分明,以知六入,则知生、老、病、死,六入灭则生、老、病、死灭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灭于六入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与无央数百千万众而为说法。尔时,阿那律在彼坐上。是时,阿那律在众中睡眠。 尔时,佛见阿那律睡眠,便说此偈: “受法快睡眠, 意无有错乱, 贤圣所说法, 智者之所乐。 犹如深渊水, 澄清无瑕秽, 如是闻法人, 清净心乐受。 亦如大方石, 风所不能动, 如是得毁誉, 心无有倾动。” 是时,世尊告阿那律:“汝畏王法及畏盗贼而作道乎?” 阿那律报曰:“不也。世尊!” 佛告阿那律:“汝何故出家学道?” 阿那律白佛言:“厌患此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为苦所恼,故欲舍之,是故出家学道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,族姓子!信心坚固,出家学道。世尊今日躬自说法,云何于中睡眠?” 是时,尊者阿那律即从座起,偏露右肩,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自今已后形融体烂,终不在如来前坐睡。” 尔时,尊者阿那律达晓不眠,然不能除去睡眠,眼根遂损。尔时,世尊告阿那律曰:“勤加精进者与调戏盖相应,设复懈怠与结相应,汝今所行当处其中。” 阿那律白佛:“前已在如来前誓,今不能复违本要。” 是时,世尊告耆域曰:“疗治阿那律眼根。” 耆域报曰:“若阿那律小睡眠者,我当治目。” 世尊告阿那律曰:“汝可寝寐。所以然者,一切诸法由食而存,非食不存。眼者以眠为食,耳者以声为食,鼻者以香为食,舌者以味为食,身者以细滑为食,意者以法为食,我今亦说涅槃有食。” 阿那律白佛言:“涅槃者以何等为食?” 佛告阿那律:“涅槃者以无放逸为食,乘无放逸,得至于无为。” 阿那律白佛言:“世尊!虽言眼者以眠为食,然我不堪睡眠。” 尔时,阿那律缝故衣裳。是时,眼遂败坏,而得天眼,无有瑕秽。是时,阿那律以凡常之法而缝衣裳,不能得使缕通针孔中。是时,阿那律便作是念:“诸世间得道罗汉,当与我贯针。” 是时,世尊以天耳清净,闻此音声:“诸世间得道阿罗汉者,当与我贯针。”尔时,世尊至阿那律所而告之曰:“汝持针来,吾与贯之。” 阿那律白佛言:“向所称说者,谓诸世间欲求其福者,与我贯针。” 世尊告曰:“世间求福之人无复过我,如来于六法无有厌足。云何为六?一者施;二者教诫;三者忍,四者法说、义说;五者将护众生,六者求无上正真之道。是谓,阿那律!如来于此六法无有厌足。” 阿那律曰:“如来身者真法之身,复欲更求何法?如来已度生死之海,又脱爱着。然今日故求为福之首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那律!如汝所说,如来亦知此六法为无厌足。若当众生知罪恶之原身、口、意所行者,终不堕三恶趣;以其众生不知罪恶之原,故坠堕三恶趣中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世间所有力, 游在天人中, 福力最为胜, 由福成佛道。 “是故,阿那律!当求方便,得此六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众多比丘入舍卫城乞食,闻王波斯匿宫门外有众多人民,于中举手唤呼皆称怨:“国界有贼名鸯掘魔,极为凶暴,杀害生类不可称计,无慈悲于一切众生,国界人民无不厌患,日取人杀以指为鬘,故名为指鬘。唯愿大王当往共战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乞食已,还诣祇洹精舍。收摄衣钵,以尼师檀着肩上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等众多比丘入舍卫城乞食,见众多人民在王宫门外,称怨诉辞:‘今王国界有贼名鸯掘魔,为人凶暴,无有慈心,杀于一切众生,人亡国虚皆由此人,又取人指以为华鬘。’” 尔时,世尊闻彼比丘语已,即从座起,默然而行。 是时,世尊寻到彼所,诸有取薪、负草、犁作之人,及牧牛羊者,见世尊诣彼道,各白佛言:“沙门!沙门!勿从彼道。所以然者,此路侧有贼名鸯掘魔,于中止住。诸有人民,欲就此道者,要集十人、或二十人、或三十、四十、五十人,犹不得过,尽为鸯掘魔所擒获。然沙门瞿昙独无有侣,为鸯掘魔所触娆者,于事不省。”世尊虽闻此语,故进不住。 尔时,鸯掘魔母,持食诣鸯掘魔所。是时,鸯掘魔便作是念:“吾指鬘为充数不乎?”是时,即数指,未充数,复更重数,唯少一人指。是时,鸯掘魔左右顾视,求觅生人,欲取杀之;然四远顾望,亦不见人,便作是念:“我师有教:‘若能害母者,必当生天。’我今母躬来在此,即可取杀之,得指充数,生于天上。” 是时,鸯掘魔左手捉母头,右手拔剑而语母言:“小住,阿母。”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鸯掘魔当为五逆。”即放眉间相光明,普照彼山林。是时,鸯掘魔见光明已,复语母言:“此是何光明照此山林?将非国王集诸兵众,攻伐我身乎?” 是时母告曰:“汝今当知,此非日月火光,亦非释、梵天王光明。” 尔时,其母便说此偈: “此非火光明, 非日月释梵, 鸟狩不惊怖, 和鸣殊于常。 此光极清净, 使人悦无量, 必是尊最胜, 十力至此间。 于天世人中, 天眼睹世界, 故欲度汝身, 世尊来至此。” 是时,鸯掘魔闻佛音响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便作是语:“我师亦有教诫而敕我曰:‘设汝能害母,并杀沙门瞿昙者,必生梵天上。’” 是时,鸯掘魔语母曰:“母!今且住,我先取沙门瞿昙杀,然后当食。” 是时,鸯掘魔即放母而往逐世尊。遥见世尊来,亦如金聚,靡所不照,见已,并笑而说是语:“今此沙门定在我手,必杀不疑。其有人民欲行此道者,皆集大众而行此道;然此沙门独无伴侣,我今当取杀之。” 是时,鸯掘魔即拔腰剑,往逆世尊。是时,世尊寻还复道,徐而行步,而鸯掘魔奔驰而逐,亦不能及如来。是时,鸯掘魔白世尊言:“住,住,沙门!” 世尊告曰:“我自住耳,汝自不住。” 是时,彼鸯掘魔并走,遥说此偈: “去而复言住, 语我言不住, 与我说此义, 彼住我不住。” 尔时,世尊以偈报曰: “世尊言已住, 不害于一切, 汝今有杀心, 不离于恶原。 我住慈心地, 愍护一切人, 汝种地狱苦, 不离于恶原。” 是时,鸯掘魔闻此偈已,便作是念:“我今审为恶耶?又师语我言:‘此是大祠,获大果报。能取千人杀,以指作鬘者,果其所愿;如此之人,命终之后,生善处天上。设取所生母及沙门瞿昙杀者,当生梵天上。’是时,佛作威神,神识[怡-台+霍]寤,诸梵志书籍亦有此言:‘如来出世甚为难遇,时时亿劫乃出。彼出世时,不度者令度,不解脱者令得解脱。彼说灭六见之法。云何为六?言有我见者,即说灭六见之法;无有我者,亦与说灭无有我见之法;言有我见、无有我见,亦与说有我见、无我见之法,复自观察、说观察之法;自说无我之法,亦非我说、亦非我不说之法。若如来出世,说此灭六见之法。’又我奔走之时,能及象、马、车乘,亦及人民。然此沙门行不暴疾,然今日不能及此,必当是如来。” 是时,鸯掘魔便说此偈: “尊今为我故, 而说微妙偈, 恶者今识真, 皆由尊威神。 即时舍利剑, 投于深坑中, 今礼沙门迹, 即求作沙门。” 是时,鸯掘魔即前白佛言:“世尊!唯愿听作沙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来,比丘!”即时鸯掘魔便成沙门,着三法衣。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汝今以剃头, 除结亦当尔, 结灭成大果, 无复愁苦恼。” 是时,鸯掘魔闻此语已,即时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尔时,世尊将鸯掘魔比丘还诣舍卫城祇洹精舍。 是时,王波斯匿集四部之众,欲往攻伐贼鸯掘魔。是时,王便作是念:“我今可往至世尊所,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若世尊有所说者,当奉行之。”尔时,王波斯匿即集四部之兵,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王曰:“大王!今日欲何所至?尘污身体,乃至于斯。” 波斯匿王白佛言:“我今国界有贼名鸯掘魔,极为凶暴,无有慈心于一切众生,使国丘荒,人民流迸,皆由此贼。彼今取人杀之,以指为鬘,此是恶鬼,非为人也。我今欲诛伐此人。” 世尊告曰:“若当大王见鸯掘魔信心坚固,出家学道者,王当奈之何?” 王白佛言:“知复如何?但当承事供养,随时礼拜。然复,世尊!彼是恶人,无毫厘之善,恒杀害,能有此心出家学道乎?终无此理。” 是时,鸯掘魔去世尊不远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尔时,世尊伸右手指示王曰:“此是贼鸯掘魔。” 王闻此语,便怀恐怖,衣毛皆竖。世尊告王:“勿怀恐怖,可往至前,自当悟王意耳。” 是时王闻佛语,即至鸯掘魔前,语鸯掘魔曰:“汝今姓谁?” 鸯掘魔曰:“我姓伽伽,母名满足。” 是时王礼足已,在一面坐。尔时王问曰:“善乐此正法之中,勿有懈怠,修清净梵行,得尽苦际,我当尽形寿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” 是时,鸯掘魔默然不对。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还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王复白佛言:“不降者使降,不伏者使伏,甚奇!甚特!曾所不有,乃能降伏极恶之人。唯愿大尊受命无穷,长养生民,蒙世尊恩,得免此难。国事猥多,欲还城池。” 世尊告曰:“王知是时。”尔时,国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鸯掘魔作阿练若,着五纳衣,到时持钵,家家乞食,周而复始,着补纳弊坏之衣,极为粗丑;亦复露坐,不覆形体。是时,鸯掘魔在闲静之处,自修其行,所以族姓子,出家学道者,欲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时,鸯掘魔便成罗汉,六通清彻,无有尘垢,已成阿罗汉。 到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是时,有妇女临产甚难,见已,便作是念:“众生类极为苦痛,受胎无限。”是时,鸯掘魔食后,收摄衣钵,以尼师檀着肩上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鸯掘魔白世尊言:“我向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见一妇人身体重妊。是时,我便作是念:‘众生受苦何至于斯?’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往彼妇人所,而作是说:‘我从贤圣生已来,未曾杀生。’持此至诚之言,使此母人胎得无他。” 鸯掘魔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鸯掘魔即其日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,往至彼母人所,语彼母人曰:“我从贤圣生已来,更不杀生。持此至诚之言,使胎得解脱。”是时,母人胎即得解脱。 是时,鸯掘魔城中乞食,诸男女大小见之,各各自相谓言:“此名鸯掘魔,杀害众生不可称计,今复在城中乞食。” 是时,城中人民,各各以瓦石打者,或有以刀斫者,伤坏头目,衣裳裂尽,流血污体,即出舍卫城至如来所。是时,世尊遥见鸯掘魔头目伤破,流血污衣而来,见已,便作是说:“汝今忍之。所以然者,此罪乃应永劫受之。” 是时,鸯掘魔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鸯掘魔在如来前,便说此偈: “坚固听法句, 坚固行佛法, 坚固亲善友, 便成灭尽处。 我本为大贼, 名曰鸯掘魔, 为流之所㵱, 蒙尊拔济之。 今观自归业, 亦当观法本, 今以逮三明, 成就佛行业。 我本名无害, 杀害不可计, 今名真谛实, 不害于一切。 设复身口意, 都无害心识, 此名无杀害, 何况起思想。 弓师能调角, 水人能调水, 巧匠调其木, 智者自调身。 或以鞭杖伏, 或以言语屈, 竟不加刀杖, 今我自降伏。 人前为过恶, 后止不复犯, 是照于世间, 如云消月现。 人前为过恶, 后止不复犯, 是照于世间, 如云消日现。 比丘老少壮, 修行佛法行, 是照于世间, 如彼月云消。 比丘老少壮, 修行佛法者, 是照此世间, 如彼日云消。 我今受痛少, 饮食自知足, 尽脱一切苦, 本缘今已尽。 更不受死迹, 亦复不乐生, 今正待时节, 欢喜而不乱。” 是时,如来可鸯掘魔所说。是时,鸯掘魔以见如来然可之,即从座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 是时,诸比丘白世尊言:“鸯掘魔本作何功德,今日聪明智慧,面目端政,世之希有?复作何不善行,于今身上,杀害生类不可称计?复作何功德,于今值如来,得阿罗汉道?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者,过去久远于此贤劫之中,有佛名迦叶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迦叶如来去世之后,有王名大果,统领国界,典阎浮提。尔时,彼王有八万四千宫人婇女,各无儿息。尔时,大果王向诸树神、山神、日月、星宿,靡所不周,欲求男女。尔时,王第一夫人身即怀妊,经八、九月便生男儿,颜貌端政,世之希有。是时,彼王便生是念:‘我本无有儿息,经尔许时,今方生儿,宜当立字,于五欲之中,而自娱乐。’ “是时,王召诸群臣能瞻相者,而告之曰:‘我今以生此儿,各与立字。’是时,群臣闻王教已,即白王言:‘今此太子极为奇妙,端政无比,面如桃华色,必当有大力势,今当立字名曰大力。’是时,相师与太子立字已,各从座起而去。 “是时,国王爱慜此太子,未曾去目前。是时,太子年向八岁,将诸臣佐往父所,朝贺问讯。父王复作是念:‘今此太子极自奇特。’即告之曰:‘吾今与汝取妇何如乎?’太子白王:‘子今年幼何须娉娶?’是时,父王权停不与取妇。复经二十岁,王复告曰:‘吾欲与汝取妇。’太子白王:‘不须取妇。’是时,父王告群臣人民曰:‘我本无儿息,经历久远,方生一子,今不肯取妇,清净无瑕。’尔时,王太子转字名曰清净。 “是时,清净大子年向三十,王复敕群臣曰:‘吾今年已衰微,更无儿息;今唯有清净太子,今王高位应授与太子。然太子不乐五欲之中,当云何理国事?’群臣报曰:‘当为方便,使乐五欲。’是时,父王即椎钟鸣鼓,敕国中人:‘其能使清净太子乐五欲者,吾当赐与千金及诸宝物。’ “尔时,有女人名曰淫种,尽明六十四变。彼女人闻王有教令:‘其能使王太子习五欲者,当赐与金千斤及诸宝物。’即往至父王所,而告之曰:‘见与千金及诸宝物,能使王太子习于五欲。’父王报曰:‘审能尔者,当重相赐,不负言信。’时淫女白王:‘太子为寝宿何处?’王报曰:‘在东堂上,无有女人,唯有一男儿,在彼侍卫。’女人白曰:‘惟愿大王敕内宫中,勿见限遮,随意出入!’ “是时,淫女即其夜鼓二时,在太子门侧,佯举声哭。是时,太子闻女人哭声,便敕侍人曰:‘此是何人于斯而哭?’侍人报曰:‘此是女人在门侧哭。’太子告曰:‘汝速往问所由哭耶?’时,彼侍臣往而问之所由哭耶?淫女报曰:‘夫主见弃,是故哭耳。’侍臣还白太子:‘此女人为夫主所弃,又畏盗贼,是故哭耳。’太子告曰:‘将此女人着象厩中。’到彼复哭;复将至马厩中,复哭。太子复语侍臣:‘将来在此。’即将入堂,复于中哭。太子躬自问曰:‘何为复哭?’淫女报曰:‘太子!女人单弱极怀恐怖,是故哭耳。’太子告曰:‘上吾床上,可得无畏。’时,女人默然不语,亦复不哭。是时,女人即脱衣裳,前捉太子手,举着己胸上,即时惊觉,渐渐起欲想,以起欲心,便身就之。 “是时,清净太子明日清旦,往父王所。是时,父王遥见太子颜色,殊于常日,见已,便作是说:‘汝今所欲者,事果乎?’太子报曰:‘如大王所言。’是时,父王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并作是说:‘欲求何愿,吾当与之。’太子报曰:‘所赐愿者,勿复中悔,当求其愿。’时王报曰:‘如汝所言,终不中悔,欲求何愿?’太子白王:‘大王!今日统领阎浮提内,皆悉自由;阎浮提里内诸未嫁女者,先适我家,然后使嫁。’是时王曰:‘随汝所言。’王即敕国内人民之类曰:‘诸有女未出门者,先使诣清净太子,然后嫁之。’ “尔时,彼城中有女名须蛮,次应至王所。是时,须蛮长者女露形裸跣在众人中行,亦无羞耻。众人见已,各相对谈:‘此是长者女,名称远闻。云何露形在人中行?如驴何异?’女报众人曰:‘我非为驴,汝等众人斯是驴耳。汝等颇见女人还见女人有相耻乎?城中生类尽是女人,唯有清净太子是男子矣!若我至清净太子门者,当着衣裳。’是时,城中人民自相谓言:‘此女所说诚入我意,我等实是女,非男也。唯有清净太子乃是男也。我等今日当行男子之法。’ “是时,城中人民各办战具,着铠持杖,往至父王所,白父王曰:‘欲求二愿,唯见听许。’王报之曰:‘何等二愿?’人民白王:‘王欲存者当杀清净太子;子欲存者今当杀王。我等不堪任承事清净太子辱国常法。’ “是时,父王便说此偈: “为家忘一人, 为村忘一家, 为国忘一村, 为身忘世间。 “是时,父王说此偈已,告人民曰:‘今正是时,随汝等意。’是时,诸人将清净太子取两手缚之,将诣城外,各相谓言:‘我等咸共以瓦石打杀,何须一人杀乎?’ “是时,清净太子临欲死时,而作是说:‘又作誓愿,诸人民取吾抂杀,然父王自与我愿,我今受死亦不敢辞。使我将来之世,当报此怨。又使值真人罗汉,速得解脱。’是时,人民取太子杀已,各自散去。 “诸比丘!莫作是观,尔时大果王者,岂异人乎?今鸯掘魔师是也。尔时淫女者,今师妇是也。尔时人民者,今八万人民死者是也。尔时清净太子,今鸯掘魔比丘是也。临欲死时作是誓愿,今还报怨无免手者。缘此因缘,杀害无限,后作誓愿,愿欲值佛,今得解脱,成阿罗汉。此是其义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弟子中,第一聪明捷疾智者,所谓鸯掘魔比丘是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一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二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力品第三十八之二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此灵鹫山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“卿等当知,过去久远世时,此山更有异名。汝等复见此广普山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“汝等当知,过去久远,此山更有异名,不与今同。汝等见白善山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“过去久远,此山更有异名,不与今同。汝等颇见此负重山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“汝等颇见此仙人掘山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“此山过去久远,亦同此名,更无异名。所以然者,此仙人山,恒有神通菩萨、得道罗汉、诸仙人所居之处;又辟支佛亦在中游戏。我今当说辟支佛名号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!有辟支佛,名阿利吒、婆利吒,审谛重辟支佛、善观辟支佛、究竟辟支佛、聪明辟支佛、无垢辟支佛、帝奢念观辟支佛,无灭、无形、胜、最胜、极大、极雷电光明辟支佛。此,比丘!诸辟支佛若如来不出世时,尔时此山中有此五百辟支佛,居此仙人山中。如来在兜术天上欲来生时,净居天子自来在此,相告:‘普敕世间,当净佛土,却后二岁,如来当出现于世。’ “是诸辟支佛闻天人语已,皆腾在虚空,而说此偈: “‘诸佛未出时, 此处贤圣居, 自悟辟支佛, 恒居此山中。 此名仙人山, 辟支佛所居, 仙人及罗汉, 终无空缺时。’ “是时,诸辟支佛即于空中烧身取般涅槃。所以然者,世无二佛之号,故取灭度耳。一商客中终无二导师,一国之中亦无二王,一佛境界无二尊号。所以然者,过去久远,此罗阅城中有王名喜益,彼恒念地狱苦痛,亦念饿鬼、畜生之痛。尔时,彼王便作是念:‘我今恒忆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之苦痛,我今不宜更入此三恶道中。今宜尽舍国王正位、妻子、仆从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。’ “尔时,大王喜益,厌此酸苦,即舍王位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在空闲之处,而自克已,观五盛阴,观了无常。所谓此色,此色习,此色尽,痛、想、行、识,亦复如是,皆悉无常。当观此五盛阴时,诸可习法,尽是灭法;观此法已,然后成辟支佛道。 “是时,喜益辟支佛已成道果,便说此偈: “‘我忆地狱苦, 畜生五道中, 舍之今学道, 独逝而无忧。’ “是时,此辟支佛在彼仙人山中。比丘当知,以此方便,知此山中恒有神通菩萨、得道真人、学仙道者而居其中,是故名曰仙人之山,更无异名。若如来不出现于世时,此仙人山中诸天恒来恭敬。所以然者,斯山中纯是真人,无有杂错者。若弥勒佛降神世时,此诸山名各各别异,此仙人山更无异名。此贤劫之中,此山名亦不异。汝等,比丘!当亲近此山,承事恭敬,便当增益诸功德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专念而自修己。云何当专念?于是,比丘!可行知行,举动、进止、屈申、俯仰、着衣法则、睡眠、觉寤、或语、或默,皆悉知时。若复比丘心意专正,彼比丘欲漏未生便不生,已生便灭之;未生有漏使不生,已生令灭之;未生无明漏使不生,已生令灭之。若专念分别六入,终不堕恶道。 “云何六入为恶道?眼观此色,若好、若丑,见好则喜,见恶不喜;若耳闻声,若好、若丑,闻好则喜,闻不好则不喜;鼻、口、身、意,亦复如是。犹如有六种之虫,性行各异,所行不同。若有人取绳缠缚之,取狗、野狐、猕猴、鳣鱼、蚖蛇、飞鸟,皆悉缚之,共系一处而放之。尔时,六种之虫各有性行。尔时,狗意中欲赴趣村中;野狐意中欲趣赴塳间;鳣鱼意中欲趣水中;猕猴意中欲向山林之间;毒蛇意中欲入穴中;飞鸟意中欲飞在空。尔时,六种之虫各各有性行而不共同。 “设复有人取此六种之虫,系着一处,而不得东、西、南、北。是时,六种之虫虽复动转,亦不离故处。此内六情亦复如是,各各有所主,其事不同,所观别异,若好、若丑。 “尔时,比丘系此六情而着一处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专精,意不错乱,是时弊魔波旬终不得其便,诸善功德皆悉成就。如是,诸比丘!当念具足眼根,便得二果,于现法中得阿那含果,若得阿罗汉果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波罗㮈鹿野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以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便断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尽断憍慢、无明。何以故?昔者过去久远世时,有辟支佛名善目,颜貌端政,面如桃华色,视瞻审谛,口作优钵华香,身作栴檀香。 “是时,善目辟支佛到时,着衣持钵,入波罗㮈城乞食。渐渐至大长者家,在门外默然而立。是时,长者女遥见有道士在门外立,端政无双,颜貌殊特,世之希有,口作优钵华香,体作栴檀香,便起欲心,向彼比丘所,便作是说:‘汝今端政,面如桃华色,世之希有!我今虽处女人,亦复端政,可共合会。然我家中饶多珍宝,资财无量;然作沙门,甚为不易。’ “是时,辟支佛问曰:‘大妹!今为染着何处?’ “长者女报曰:‘我今正着眼色,又复口中作优钵华香,身作栴檀香。’ “是时,辟支佛舒左手,以右手挑眼着掌中,而告之曰:‘所爱眼者,此之谓也。大妹!今日为着何处?犹如痈疮,无一可贪,然此眼中,亦漏不净。大妹当知,眼如浮泡,亦不牢固,幻伪非真,诳惑世人;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皆不牢固,欺诈不真。口是唾器,出不净之物;纯含白骨,身为苦器,为磨灭之法,恒盛臭处,诸虫所扰;亦如画瓶,内盛不净。大妹!今日为着何处?是故,大妹!当专其心,思惟此法幻伪不真。如妹思惟眼、色无常,所有着欲之想自消灭。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皆悉无常。思惟此已,所有欲意自当消除;思惟六入,便无欲想。’ “是时,长者女便怀恐惧,即前礼辟支佛足,白辟支佛言:‘自今已去,改过修善,更不兴欲想。唯愿受悔过,如是再三修行。’ “辟支佛报曰:‘止!止!大妹!此非汝咎,是我宿罪,受此形故,使人见起欲情意。当熟观眼,此眼非我,我亦非彼有;亦非我造,亦非彼为,乃从无有中而生,已有便自坏败;亦非往世、今世、后世,皆由合会因缘。所谓合会因缘者,缘是有是,此起则起,此无则无,此灭则灭。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亦复如是,皆悉空寂。是故,大妹!莫着眼色,以不着色,便至安隐之处,无复情欲。如是,大妹!当作是学。’ “尔时,辟支佛与彼女人,说四非常之法已,升在虚空,现十八变,还归所止。 “尔时,彼女人观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了无所有,便在闲静之处,思惟此法。彼女人复更思惟六情无主,得四等心,身坏命终,生梵天上。 “比丘当知,若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尽断欲、色、无色爱,憍慢、无明皆悉除尽。是故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波斯匿王告御车人曰:“汝今办羽宝之车,吾欲出外游观。” 是时,彼人受王教敕,即办羽宝之车,前白王曰:“已严驾羽宝之车,王宜知是时。” 波斯匿王将此人便出舍卫城,至彼园观,观诸树木,皆无声响,亦无人民,寂然空虚。见已,便忆如来说诸法之本。是时,彼人在王后,执扇而扇王。“此园果树木皆无声响,亦无人民,寂然空虚,我今欲请如来.至真.等正觉在此游化,然不知如来今为所在?我欲往觐。” 侍人报曰:“释种有村名曰鹿堂,如来在彼游化。” 波斯匿王告曰:“此鹿堂去此近远?” 侍人白王:“如来住处去此不远,计其道里有三由旬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告曰:“速办羽宝之车,我今欲见如来。” 是时,彼人受王教已,即办驾车,前白王曰:“车今已驾,王知是时。”王即乘车往诣彼村。 尔时,众比丘辈于露地而经行,是时王下车至众多比丘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是时,王白比丘曰:“如来为所在?吾欲见之。” 众多比丘报曰:“世尊在此讲堂中住,可往见之,勿以为难。王欲去时,徐举其足,无令有声。”是时,波斯匿王还顾视彼侍人,是时侍人便作是念:“王今独与世尊相见,我应住此。” 是时,王独往至世尊所。尔时,世尊以天眼观见波斯匿王在门外立。是时,世尊即从座起与王开门。王见世尊,头面礼足,自称姓名:“我是波斯匿王。”三自称号。 世尊告曰:“汝今是王,我今释种出家学道。” 时王白佛:“唯愿世尊延寿无穷,使天、人得安。” 世尊告曰:“使大王当延寿无穷,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诸有以法化者,皆生天上善处,正使命终之后,名称不朽。世人所传云:‘昔有国王以法治化,未曾有枉。’设有人民住此王境界,叹王功德,思忆不忘者,王身在天上,增六事功德。云何为六?一者天寿,二者天色,三者天乐,四者天神足,五者天豪,六者天光。是故,大王!当以法治,莫以非法。我今日身中有此功德,应受人恭敬礼拜。” 王白佛言:“如来功德应受人拜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云何言如来应受人礼拜?” 王白佛言:“如来有六功德,应得受人礼拜。云何为六?如来正法甚为和雅,智者所修行,是谓如来初功德,可事、可敬。 “复次,如来圣众极为和顺,法法成就;戒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所谓圣众者四双八辈,此是如来圣众,可敬、可贵,世间之大福田,是谓如来第二功德。 “复次,如来有四部之众,所施行法皆习行之,更不重受触扰如来,是谓如来第三功德。 “复次,世尊!我见刹利之姓、婆罗门、居士、沙门,高才盖世,皆来集论议:‘我等当以此论往问如来,设彼沙门瞿昙不报此论者,则有缺也;设当能报者,我等当称其善。’是时,四姓来至世尊所,而问此论,或有默然者。尔时,世尊与彼说法,彼闻法已,更不复问事,况复欲论,皆师事如来,是第四功德。 “复次,诸六十二见,欺诳世人,不解正法,由此致愚。然如来能除此诸邪见业,修其正见,是谓第五如来功德。 “复次,众生身、口、意行恶,彼若命终,忆如来功德,离三恶趣,得生天上;正使极恶之人,得生天上,是谓第六如来功德。其有众生见如来者,皆起恭敬之心,而供养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大王!乃能如来前作师子吼,演如来功德。是故,大王!常当兴心向于如来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世尊与王波斯匿说微妙之法,使令欢喜。是时,大王闻佛说法已,即从座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 未久,佛告比丘:“汝等当持此法供养,善讽诵念。所以然者,此波斯匿王之所说也。汝等亦当与四部众广演其义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加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阿阇世王告群臣曰:“汝等速驾羽宝之车,吾欲往见世尊!” 是时,群臣受王教敕,即驾羽宝之车,前白王言:“严驾已办,王宜知时。” 时,王乘宝羽之车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阿阇世王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受我请,在罗阅城九十日夏坐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受王请。是时,王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是时,阿阇世王随时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 尔时,毗舍离城鬼神兴盛,人民死亡不可称计。一日之中死者百数,鬼神罗刹充满其中,面目黄色,或经三、四日而死者。是时,毗舍离人民恐惧,皆集一处,而共论议:“此大城中极为炽盛,土人丰熟,富乐无限,如彼天宫释所住处。然今日为此鬼神所害,尽当死亡,丘荒犹如山野。谁能有此神德,却此灾患?” 是时,人民各自相谓曰:“我等闻:‘有沙门瞿昙,所至到处,众邪恶鬼不得娆近。’若当如来来至此者,此诸鬼神各自驰散。但今日世尊在此罗阅城住,为阿阇世所供养,将恐不来此间游化。” 或复有作是说:“如来有大慈悲,愍念众生,遍观一切,未度者使令得度,不舍一切众生,如母爱子。设当有人请者,如来便来,阿阇世王终不留住。谁能堪往至阿阇世王界,而白世尊云:‘我等城中今遭此困厄,唯愿世尊慈愍屈顾!’” 尔时,有大长者,名曰最大,集在彼众。是时,诸人语长者曰:“我等闻:‘沙门瞿昙所至到处,诸邪恶鬼无能害者。’若当如来至此间者,便能除此灾患。汝可往世尊所,具白此意,使此城廓永得存在。” 是时,长者默然从众人语,即从座起,往至家中。到已,办道路行具,将诸人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长者白世尊言:“毗舍离城中人民遇此灾患,人民之类死亡者多,计彼城中一日之内,连车载尸,动有百数。唯愿世尊垂愍接度,使余人拔择安处,令得无为。又闻:‘世尊所至到处,天、龙、鬼神不敢娆近。’愿垂屈顾,至彼城中,度彼人民,安处无为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已受罗阅城阿阇世王请。诸佛世尊言无有二,若当阿阇世王见听者,如来当往。” 最大长者白佛言:“此事甚难,阿阇世王终不放如来使至彼国。所以然者,阿阇世王于我国土,无有毫厘之善,长夜求方便,欲害彼民。设当阿阇世王见我者,即取我杀,况复得陈此事!若当闻彼国人民为鬼神所害者,欢喜无量。” 世尊告曰:“勿怀恐惧,汝今往至王所,而白此事言:‘如来记前王身,终无虚妄,所言无二。父王无咎而取害之,当生阿鼻地狱中,经历一劫。然今日以离此罪,改其过罪,于如来法中,信根成就,缘此德本,得灭此罪,永无有余,于今身命终,当生拍毬地狱中;于彼命终当生四天王上,于彼命终生艳天上;于艳天上命终生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;复还以次来至四天王中。大王当知,二十劫中不堕恶趣,恒在人中生。最后受身,以信坚固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名曰除恶辟支佛。’彼王闻此语,便当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亦当告汝作是语:‘随汝所求要愿,吾不违之。’” 是时,长者白世尊言:“我今当持世尊威神至彼王所。”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往彼王所。 尔时,阿阇世王与诸群臣在高殿上,有所讲论。是时,大长者往至王前,王遥见来,语群臣曰:“若当此人今至此所,汝等欲取何为?”或有作是说:“我等当取五兀之。” 或言:“当枭其首。” 阿阇世王言:“汝等催取杀之,不须见吾。” 是时,长者闻此语已,极怀恐惧,寻时高声而作是语:“我是佛之所使。” 王闻佛音已,即下坐,右膝着地,向如来所,问彼长者曰:“如来何所教敕?” 长者报曰:“世尊记前圣王而无虚妄,所吐言教,终无有二。如来言:‘王取父王害之,缘此罪本当入阿鼻地狱中,经历一劫;然复寻时改过于如来所,今当生拍毬地狱中;于彼命终当生四天王中;展转生他化自在天中;还复次来生四王天中,二十劫中不堕三恶趣,流转天、人之中。最后受身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名曰除恶辟支佛,出现于世。’” 王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告大长者曰:“汝今欲求何愿,吾当与之。” 长者白王:“所求愿者,王勿见违。” 阿阇世王告曰:“汝今但说欲求何愿,吾不违之。” 长者白王:“毗舍离城人民遇灾,为鬼神所害,不可称计。如今罗刹鬼神极为暴虐。唯愿大王听放世尊至彼世界,令彼鬼神各各驰散!所以然者,我等曾闻:‘若如来所至到处,天、龙、鬼神不得其便。’唯愿大王听许世尊至彼国界。” 王闻此语已,便长叹息,告长者曰:“此愿极大,非常人之所及;汝若当随吾求城廓、村落、国财、妻子,吾不吝之。我不虑汝,当屈愿世尊;然我先以许所求之愿,今随汝意。” 是时,长者极怀欢喜,即从座起,辞退而去,往至世尊所言:“阿阇世王以许放世尊诣彼国界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并在前,如来自当知时。” 是时,长者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是时,世尊清旦将诸比丘众,前后围绕出迦兰陀竹园所,往诣毗舍离城。尔时,阿阇世王在高楼上,及将持盖一人。尔时,王遥见世尊向彼国界,便自叹息告左右曰:“我等为此长者所欺,我今复用活为?乃使如来出此国界。” 是时,阿阇世王持五百盖,往送世尊,恐有尘坋身。罗阅城中复有五百宝盖从如来后。是时,释提桓因知世尊心中所念,复以五百宝盖在虚空中,恐有尘土坋如来身;及诸河神复持五百宝盖在虚空中。是时,毗舍离城人民之类闻世尊今当入城,复持五百宝盖,前迎世尊。尔时,有二千五百宝盖悬在空中。 尔时,世尊见此盖已,即时便笑。此是诸佛世尊常法,设如来笑时,口中便有五色光出,青、黄、白、黑、赤。 侍者阿难见此光明,作此思惟:“此是何缘?设世尊笑,必有因缘,事不唐尔。”是时,阿难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如来终不妄笑,笑必当有缘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见此二千五百宝盖供养如来乎?” 阿难白佛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若如来不出家学道者,当二千五百世作转轮圣王,治化人民;以如来出家学道,更不受此宝盖。 “阿难当知,过去久远,有王名善化治,在蜜絺罗国,以法治化,接纳有方,统此阎浮里地,靡不从令者。尔时,彼王有八万四千夫人婇女,皆是刹利种姓,第一夫人名曰日光,亦无儿息继嗣者。 “是时,彼王便作是念:‘我今统此阎浮里地,然今无有儿息。’便向诸山神、树神、天地神明求有儿息。又未经数日之中,夫人怀妊。是时,日光夫人白王言:‘大王当知,我今觉知有娠,宜自将护。’复经八、九月,生一男儿,颜貌端政,面如桃华色。夫人见已,极怀欢喜,往视大王,王见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及八万四千夫人,见生太子,亦各欢喜。 “是时,国王召诸群臣国师、道士,使瞻相之,又与立字使世称传。尔时,相师前白王言:‘今生太子极为端政,与世有异,其有见者,莫不爱念,今当立名爱念。’自已立字竟,各还所在。是时,国王爱念太子,未曾离目,即与太子起三时讲堂;复以婇女充满其中,与王太子共相娱乐。 “尔时,太子便作是念:‘此中婇女,颇有常存不离世间,亦不变易。然观彼众中,尽皆无常,无有常存于世者,悉是幻伪,无有真实,使人民之类染着爱乐,皆不知远离之。我今复用此为?可舍而学道。’是时,爱念太子即以其日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;寻即其夜,断诸结缚,思惟有习之法,皆是磨灭,成辟支佛。成佛已,便说此偈: “‘欲者无常法, 变易无实定, 知此为大患, 独游不与俱。’ “是时,辟支佛说此偈已,即飞在虚空,绕彼蜜絺罗城三匝。 “是时,国王在高殿上,及诸宫人共相娱乐,见辟支佛绕城三匝,极怀欢喜,不能自胜:‘我今太子,腾在虚空,如彼飞鸟。’又不知成辟支佛,而告之曰:‘儿!今来下至此殿上,与吾共相娱乐。’是时,阿难!彼辟支佛寻下殿上,欲度父母故。时王语曰:‘太子!今日何为着此婇女衣,又剃须发,与人有异?’辟支佛报曰:‘子今所著甚为奇雅,非常人之所习。’时王报曰:‘何缘更不至宫中?’辟支佛言:‘自今已后,不复习欲,亦不乐此五欲之中。’时王语言:‘设不乐此五欲中者,在吾后园中住。’ “尔时,国王即自至园中,造立屋舍。是时,辟支佛欲度父母故,便住彼园馆中受王供养,经历数时,便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王取舍利而耶维之,于彼处立大神祠。是王复以余日往至园中观看,见彼神寺,雕落坏败。见已便作是念:‘此是我儿神寺,今以雕坏。’是时,国王即以己盖,覆彼神寺上,皆由爱心未尽。 “是故,阿难!莫作异观,尔时善化王者,即我身是。时,以儿故,以一盖覆寺上,缘此德本,流转天、人之间,数百千变为转轮圣王,或为帝释、梵天。我尔时不知是辟支佛,设我知是辟支佛者,其德不可称量。若如来不成无上正真道者,更二千五百变作转轮圣王,治化天下;以成道故,今有此二千五百盖,自然应现。是谓,阿难!缘此因缘,如来笑耳。承事诸佛,功德乃尔不可称计。是故,阿难!当求方便,供养诸佛世尊!如是。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是时,世尊将诸比丘众,往诣毗舍离城,住城门中,便说此偈: “今以成如来, 世间最第一, 持此至诚语, 毗舍离无他。 复以至诚法, 得至涅槃界, 持此至诚语, 毗舍离无他。 复以至诚僧, 贤圣众第一, 持此至诚语, 毗舍离无他。 二足获安隐, 四足亦复然, 行道亦吉祥, 来者亦复然。 昼夜获安隐, 无有触娆者, 持此至诚语, 使毗舍无他。” 如来说此语已,是时罗刹、鬼神各自驰走,不安其所,更不复入毗舍离城;诸有疾病之人各得除愈。 尔时,世尊游在猕猴池侧,国土人民承事供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随其贵贱,各来饭佛及比丘僧,亦受八关斋,不失时节。 是时,毗舍离城内,有六师在彼游化。所谓六师者:不兰迦叶、阿夷专、瞿耶楼、波休迦栴、先比卢持、尼揵子等。是时,六师集在一处,而作是说:“此沙门瞿昙住此毗舍离城,为人民所供养,然我等不为人民所供养。我等可往与彼论议,何者得胜?何者不如?” 不兰迦叶曰:“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不受他语,方便致诘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之法;然此瞿昙沙门不受他语,方便致难,我等那得与彼论议?” 阿夷专言:“无施、无受,亦无与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众生之类,亦无善恶之报。” 瞿耶楼说曰:“在恒水侧杀害人民不可称计,积肉成山;在恒水左,作诸功德,缘此都无善恶之报。” 彼休迦栴言:“正使在恒水左,布施、持戒,随时供给不令有乏,亦复无此福报。” 先比卢持言:“无有言语,亦无言语之报,唯默然快乐。” 尼揵子曰:“有言语,亦有言语之报。沙门瞿昙亦是人,我亦是人;瞿昙有所知,我等亦有所知;沙门瞿昙有神足,我亦有神足。若彼沙门现一神足,我等当现二神足;彼现二神足,我现四神足;彼现四,我现八;彼现八,我现十六;彼现十六,我现三十二,恒使增多,终不为彼屈,足得与角力。设彼不受我等论者,即是彼之咎,人民闻已,不复供养,我等便得供养。” 是时,有比丘尼闻此语云:“六师集在一处,生此论本:‘沙门瞿昙不受人论,我等足得胜。’”是时,输卢尼比丘尼飞在虚空,向彼六师,而说此偈: “我师无等伦, 最尊无过者, 是彼尊弟子, 名曰输卢尼。 汝设有境界, 便与我论议, 我当事事报, 如师子掩鹿。 且舍我尊师, 本无如来者, 我今比丘尼, 足能降外道。” 是比丘尼说此语已,六师尚不能仰视颜色,况与论议。 是时,毗舍离城人民之类,遥见比丘尼在虚空中,共六师而论议,然六师不能报之;各各称庆,欢喜无量:“六师今日屈折于彼。” 是时,六师极怀愁忧,出毗舍离城而去,更不入城。 是时,众多比丘闻输卢比丘尼与六师共论而得胜,闻已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世尊告诸比丘:“输卢比丘尼有大神足,有大威神,智慧多闻。我长夜恒生此念:‘更无有能与六师共论,唯有如来及此比丘尼。’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余比丘尼能降伏外道如此比丘尼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也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!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能降伏外道,所谓输卢比丘尼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六细滑更乐入。云何为六?所谓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入,是谓六入。凡夫之人,若眼见色,便起染着之心,不能舍离;彼以见色,极起爱着,流转生死,无有解时。六情亦复如是,起染着想,意不能舍离,由是流转,无有解时。 “若世尊贤圣弟子,眼见色已,不起染着,无有污心,即能分别此眼是无常之法,苦、空、非身之法。六情亦复如是,不起染污心,分别此六情无常、苦、空、非身之法。当思惟此时,便获二果,于现法中得阿那含、若阿罗汉。犹如有人极饥,欲修治谷麦,扬治令净而取食之,除去饥渴。贤圣弟子亦复如是,于此六情,思惟污露不净,即成道迹,入无余涅槃界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灭此六情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二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三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等法品第三十九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成就七法者,于现法中受乐无穷,欲得尽漏,便能获之。云何为七法?于是,比丘知法、知义、知时,又能自知,复能知足,亦复知入众中,观察众人,是谓七法。 “云何比丘知法?于是,比丘知法,所谓契经、祇夜、偈、因缘、譬喻、本末、广演、方等、未曾有、广普、授决、生经。若有比丘不知法者,不知十二部经,此非比丘也。以其比丘能解了法故,名为知法。如是,比丘解了于法。 “云何比丘解了于义?于是,比丘知如来机趣,解了深义,无所疑难。若有比丘不解了义者,此非比丘也。以其比丘能知深义故,名为解义也。如是,比丘能分别义。 “云何比丘知其时宜?于是,比丘知其时节,可修观时便修观,可修止时便修止,可默知默,可行知行,可诵知诵,可授前人便授前人,可语知语。若有比丘不知此者,不知止观进止之宜,此非比丘。若复比丘知其时节,不失时宜,此名为随其方宜。如是,比丘知其时宜。 “云何比丘自能修己?于是,比丘能自知己:‘我今有此见闻念知,有如是智慧,行步进止,恒随正法。’若有比丘不能自知智慧之宜,出入行来,此非比丘也。以其比丘能自修己进止之宜,此名为自修己行,是谓比丘能自知己。 “云何比丘自知止足?于是,比丘能自筹量睡眠、觉寤、坐卧、经行、进止之宜,皆能知止足。若有比丘不能知是者,则非比丘也。以其比丘能解了此故,名为知足。如是,比丘名为知足。 “云何比丘知入大众?于是,比丘分别大众,此是刹利种,此是婆罗门众,此是长者众,此是沙门众,我当以此法宜则适彼众中,可语可默,皆悉知之。若有比丘不知入众,此非比丘。以其比丘知入大众故,名为知入众也。是谓比丘知入大众也。 “云何比丘知众人根元?比丘当知,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或有一人,欲往至园中亲觐比丘;彼第二人不喜至彼观见比丘。彼人欲至园中亲觐比丘者,此人最为上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一人虽至比丘所,然不问其宜;彼第二人亦不往至寺中见比丘。彼至寺人最为第一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一人至比丘所问讯时宜;彼第二人不至比丘所问讯时宜。彼人至寺者,最尊第一,出彼人上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一人至比丘所,至心听法;彼第二人不至比丘所,不至心听法。彼至心听法者,于彼人最为第一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有一人能观察法,受持讽诵;彼第二人,不能受持讽诵。彼人受持讽诵者,于此人上最为第一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有一人,闻法解其义;彼第二人,闻法不解其义。彼人闻法解义者,于此人最尊第一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有一人闻法,法成就;彼第二人不闻法,法不成就。彼人法法成就者,于此人第一。 “比丘!复有二人。云何为二?彼一人闻法能堪忍修行,分别护持正法;第二人不能堪忍修行其法。彼能修行法者,于此诸人最尊第一。犹如牛有酪,由酪有酥,由酥有醍醐,最为第一,无能及者。此亦如是,若有人能修行者,此人最为第一,无能及者,是谓比丘观察人根。若有人不了此者,则非比丘也。以其比丘闻法分别其义者,此为最上。如是比丘观察人根。若有比丘成就七法者,于现法中快乐无为,意欲断漏亦无有疑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成此七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三十三天昼度树,本纵广五十由旬,高百由旬,东、西、南、北荫覆五十由旬,三十三天在彼四月自相娱乐。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彼昼度树华叶凋落,萎黄在地。尔时,诸天见此瑞应,普怀欢喜,欣情内发:‘此树不久当更生华实。’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彼树华实皆悉凋落,捐弃在地。是时,三十三天倍复欢喜,自相谓言:‘此树不久当作灰色。’ “比丘当知,复经历数时,彼树便作灰色。是时,三十三天已见此树而作灰色,甚怀喜悦,自相谓言:‘而今此树已作灰色,不久当生罗网。’是时,三十三天见此昼度树已生罗网,不久当生雹节。尔时,三十三天见已,复怀欢喜:‘此树今日已生雹节,不久当复开敷。’ “比丘当知,三十三天已见此树渐渐开敷,各怀欢喜:‘此树不久渐渐开敷,不久当尽着华。’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彼树普悉开敷,皆怀欢喜:‘此树今日皆悉着华。’尔时,此香逆风,百由旬内无不闻香者。尔时,诸天四月之中于彼自相娱乐,乐不可计。 “此亦如是,若贤圣弟子意欲出家学道时,如似彼树始欲凋落。 “复次,贤圣弟子捐弃妻财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剃除须发,如似彼树叶落在地。 “比丘当知,若贤圣弟子无贪欲想,除不善法,念持欢喜,游志一禅,似彼昼度树而作灰色。 “复次,贤圣弟子有觉、有观息,内有欢喜,专其一心,无觉、无观、游心二禅,如似彼树而生罗网。 “复次,贤圣弟子念而有护,自觉身有乐,诸贤圣所救,护念具足,游在三禅,如似彼树而生雹节。 “复次,贤圣弟子苦乐已尽,先无愁忧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志四禅,如似彼树渐渐开敷。 “复次,贤圣弟子尽有漏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现法中而自娱乐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如似彼树皆悉敷花。 “是时,贤圣弟子戒德之香,遍闻四远,无不称誉者,四月之中而自娱乐,游心四禅,具足行本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成戒德之香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七事水喻,人亦如是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七事水喻而似人?犹如有人没在水底,如复有人暂出水还没,如复有人出水观看,如复有人出头而住,如复有人于水中行,如复有人出水而欲到彼岸,如复有人已到彼岸。是谓,比丘!七事水喻出现于世。 “彼云何人没在水底而不得出?于是,或有一人,不善之法遍满其体,当经历劫数,不可疗治,是谓此人没在水底。 “彼何等人出水还没?或有一人信根渐薄,虽有善法而不牢固,彼身、口、意行善,后复身、口、意行不善法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,是谓此人出水还没。 “彼何等人出水观看?于是,或有人有信善根,身、口、意行,更不增益其法,自守而住,彼身坏命终,生阿须伦中,是谓此人出水而观。 “彼何等人出水住者?于是,或有人有信精进,断三结使,更不退转,必至究竟成无上道,是谓此人出水而住。 “彼何等人欲渡水者?于是,或有人信根精进,恒怀惭愧,断三结使,淫、怒、痴薄,来至此世而断苦际,是谓此人欲渡水者。 “彼何等人欲至彼岸?或有人信根精进,断下五结,成阿那含,即彼般涅槃,更不来此世,是谓此人欲至彼岸者也。 “何等人已至彼岸者?于是,或有一人,信根精进而怀惭愧,尽有漏成无漏,于现法中而自娱乐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于此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,是谓此人已渡彼岸者也。 “是谓,比丘!有此七人水喻向汝等说,诸佛世尊所应修行接度人民,今已施行。当在闲居静处,若在树下,当念坐禅,勿起懈怠。此是我之教诲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圣王在远国治化,七法成就,不为怨家盗贼所擒获。云何为七?然彼城郭极为高峻,修治齐整,是谓彼王先成就第一之法。复次,彼城门户牢固,是谓彼城成就第二法。复次,彼城外堑极深且广,是谓此城成就第三之法。复次,彼城内多诸谷米,仓库盈满,是谓彼城成就第四之法。复次,彼城饶诸薪草,是谓彼城成就第五之法。复次,彼城多诸器杖,备诸战具,是谓彼城成就六法。复次,彼城主极聪明高才,豫知人情,可鞭则鞭,可治则治,是谓彼城成就七法,外境不能来侵。是谓,比丘!彼城国主成就此七法,外人不得娆近。 “此比丘亦复如是,若成就七法,弊魔波旬不得其便。云何为七?于是,比丘!戒律成就,威仪具足,犯小律尚畏,何况大者!是谓比丘成就此第一之法,弊魔不得其便,犹如彼城,高广极峻,不可沮坏。 “复次,比丘!若眼见色,不起想着,亦不兴念,具足眼根,无所缺漏,而护眼根;耳声、鼻香、舌味、身触、意法,亦复如是,亦不起想,具足意根而无乱想,具足拥护意根,是谓比丘成就此第二法,弊魔波旬不得其便,如彼城郭,门户牢固。 “复次,比丘!多闻不忘,恒念思惟正法道教,昔所经历皆悉备知,是谓比丘成就此第三法,弊魔波旬不得其便,如彼城郭,外堑极深且广。 “复次,比丘!多诸方便,所有诸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具足清净,得修梵行,是谓比丘成就此第四法,如彼城郭,多诸谷米,外寇不敢来侵。 “复次,比丘!思惟四增上心之法,亦不脱漏,是谓比丘成就此第五之法,弊魔波旬不得其便,如彼城郭,多诸薪草,外人不能来触娆。 “复次,比丘!得四神足,所为无难,是谓比丘成就此第六之法,弊魔波旬不得其便,如彼城内,器杖备具。 “复次,比丘!具能分别阴、入、界,亦复分别十二因缘所起之法,是谓比丘成就此七法,弊魔波旬不得其便,如彼城郭之主,聪明高才,可收则收,可舍则舍。 “今此比丘亦复如是,具知分别阴、持、入诸病。若有比丘成就此七法者,弊魔波旬终不得其便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宜,分别阴、持、入及十二因缘,不失次第,便度魔界,不处其中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七神止处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彼云何名为七神识住处?所谓众生若干种身想,所谓人及天也。又复众生若干种身而有一想,所谓梵迦夷天也,初出现世;又复众生一身若干想,所谓光音天也;又复众生一身一想,所谓遍净天也;又复众生无量空,空处天也;又复众生无量识,识处天也;又复众生无有处,无有处天也。是谓,比丘!七识住处,我今已说七识处,诸佛世尊所可施行接度人民,今日已办。当在闲居树下,善修其行,勿有懈怠。此是我之教诲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当于尔时,尊者均头身抱重患,卧在床褥,不能自起居。是时,均头便念:“如来世尊今日不见垂愍,又遭重患,命在不久,医药不接。又闻世尊言:‘一人不度,吾终不舍。’然今独见遗弃,将何苦哉!” 尔时,世尊以天耳闻均头比丘作是称怨。是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皆集至均头比丘所,问其所疾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世尊将众多比丘渐渐至均头比丘房。是时,均头遥见如来来,即自投地。尔时,世尊告均头曰:“汝今抱患极为笃重,不须下床,吾自有坐。” 尔时,世尊告均头曰:“汝所患为增为损,不增损乎?有能堪任受吾教也?” 是时,均头比丘白佛言:“弟子今日所患极笃,但有增无损也。所服药草,靡不周遍。” 世尊问曰:“视瞻病者竟为是谁?” 均头白言:“诸梵行来见瞻视。” 尔时,世尊告均头曰:“汝今堪与吾说七觉意乎?” 均头是时,三自称说七觉意名:“我今堪任于如来前说七觉意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若能堪任向如来说,今便说之。” 是时,均头白佛言:“七觉意者,何等为七?所谓念觉意,如来之所说,法觉意、精进觉意、喜觉意、猗觉意、定觉意、护觉意。是谓,世尊!有此七觉意者,正谓此耳。” 尔时,尊者均头说此语已,所有疾患,皆悉除愈,无有众恼。是时,均头白世尊言:“药中之盛,所谓此七觉意之法是也。欲言药中之盛者,不过此七觉意,今思惟此七觉意,所有众病皆悉除愈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受持此七觉意法,善念讽诵,勿有狐疑于佛、法、众者,彼众生类所有疾患皆悉除愈。所以然者,此七觉意甚难晓了,一切诸法皆悉了知,照明一切诸法,亦如良药疗治一切众病,犹如甘露食无厌足。若不得此七觉意者,众生之类流转生死。诸比丘!当求方便,修七觉意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转轮圣王出现世间时,便有七宝出现世间。所谓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,是为七宝。是谓转轮圣王出现世时,便有此七宝流布世间。 “若如来出现世间时,便有七觉意宝出现世间。云何为七?所谓念觉意、法觉意、精进觉意、喜觉意、猗觉意、定觉意、护觉意,出现于世。若如来出现世间时,便有此七觉意宝出现世间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修此七觉意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转轮圣王出现世间,尔时便选择好地而起城郭,东、西十二由旬,南、北七由旬,土地丰熟,快乐不可言。尔时,彼城外郭,七重围绕,七宝厕其间。所谓七宝者,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琥珀、玛瑙、𤥭璖,是谓七宝。复有七宝堑绕彼七重,极为深广,人所难逾,其间皆有金沙。复有七宝树兼生其间;然彼树复有七种色,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𤥭璖、玛瑙、琥珀。然彼城中周匝有七重门,皆悉牢固,亦七宝所造。银门以金间施其间,金门以银间错其间,水精门以琉璃间错其间,琉璃门以水精间错其间,玛瑙门以琥珀间错其间,甚为快乐,实不可言。然彼城中四面有四浴池,一一浴池纵广一由旬,自然有水,金、银、水精所造。银水池冻,便成银宝,金池水冻,便成金宝,然转轮圣王以此为用。 “尔时,彼地城中有七种音声。云何为七?所谓贝声、鼓声、小鼓声、钟声、细腰鼓声、舞声、歌声,是谓七种声。尔时,人民以此恒相娱乐。然彼众生无有寒温,亦无饥渴,亦无疾病。然转轮圣王在世游化,成就此七宝及四神足,无有缺减,终无亡失。转轮圣王云何成就七宝?所谓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。复有千子,极为勇猛,能降伏外寇,此阎浮里地不以刀杖化彼国。” 尔时,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转轮圣王云何成就轮宝?” 世尊告曰:“是时,转轮圣王十五日清旦沐浴洗头,在大殿上玉女围绕。是时,轮宝千辐具足,从东方来而在殿前,光曜煌煌,非人所造,去地七刃,渐渐至王前住。转轮圣王见已,便作是说:‘吾从旧人边闻:“转轮王十五日沐浴头、手,在殿上坐,是时轮宝自然从东方来在王前住。”吾今当试此轮宝。’是时,转轮王以右手执轮宝,而作是说:‘汝今以法回转,莫以非法。’是时,轮宝自然回转,又在空中住。转轮圣王复将四部兵,亦在虚空中。是时,轮宝回向东方,转轮圣王亦从宝轮而去。若轮宝住时,是时转轮圣王所将之众,亦在中住。是时,东方粟散王及人民之类,遥见王来皆悉起迎,又以金钵盛碎银,银钵盛碎金,奉上转轮圣王,而白王言:‘善来,圣王!今此方域人民炽盛,快乐不可称计,唯愿大王当于中治化!’是时,转轮圣王告彼民曰:‘汝等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,亦莫杀生、窃盗、淫泆,慎莫非法治化。’是时,轮宝复移至南方、西方、北方,普绥化人民;还来至王治处,去地七刃而住。如是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轮宝也。” 是时,比丘白世尊言:“转轮圣王云何成就象宝?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当知,转轮圣王于十五日中,沐浴澡洗在大殿上。是时,象宝从南方来,而有六牙,衣毛极白,七处齐整,皆以金、银、珍宝而挍饰之,能飞行虚空。尔时,转轮圣王见已,便作是念:‘今此象宝极为殊妙,世之希有,体性柔和,不行卒暴,我今当试此象宝。’是时,转轮圣王清旦日欲初出,乘此象宝,游四海外,治化人民。如是,转轮圣王成就象宝。” 是时,比丘白世尊言:“转轮圣王云何成就马宝?” 世尊告曰:“转轮圣王出现世时,是时马宝从西方来,毛衣极青,尾毛朱光,行不移动,能飞在虚空,无所挂碍。见已,极怀喜悦:‘此马宝实为殊妙,今当役之,又体性良善,无有暴疾,吾今当试此马宝。’是时,转轮圣王即乘此马,经四天下,治化人民,还来至王治处。如是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马宝。” 比丘白佛言:“复以何缘成就珠宝乎?” 世尊告曰:“于是,比丘!转轮圣王出现世时,是时珠宝从东方来,而有八角,四面有火光,长一尺六寸,转轮圣王见已,便作是念:‘此珠宝极为殊妙,吾今当试之。’是时,转轮圣王夜半悉集四部之兵,以此摩尼宝举着高幢头,是时光明照彼国界十二由旬。尔时,城中人民之类,见此光已,各各自相谓言:‘日今已出,可理家事。’是时,转轮圣王在殿上普见人民已,还入宫中。是时,转轮圣王持此摩尼举着宫内,内外悉明,靡不周遍。如是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珠宝也。” 尔时,比丘白佛言:“转轮圣王云何成就玉女宝?” 世尊告曰:“比丘当知,若转轮圣王出现世时,自然有此玉女宝现,颜貌端政,面如桃华色,不长不短,不白不黑,体性柔和,不行卒暴,口气作忧钵华香,身作栴檀香。恒侍从圣王左右,不失时节,常以和颜悦色,视王颜貌。如是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玉女之宝。” 是时,比丘白佛言:“转轮王云何成就居士宝?” 世尊告曰:“于是,比丘!转轮圣王出现世时,便有此居士宝出现世间,不长不短,身体红色,高才智达,无事不开,又得天眼通。是时,居士来至王所,而白王言:‘唯愿圣王延寿无穷!若王欲须金、银、珍宝者,尽当供给。’是时,居士以天眼观有宝藏者、无宝藏者,皆悉见之,王有所须宝,随时给施。是时,转轮圣王欲试彼居士时,便将此居士度水,未至彼岸,便语居士言:‘我今欲须金、银、珍宝,正尔便办。’长者报曰:‘前至岸上当供给。’转轮圣王言:‘我今此间须宝,不须至岸上。’是时,居士即前长跪叉手向水,寻时水中七宝踊出。是时,转轮圣王语彼长者:‘止!止!居士,更不须宝。’如是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居士宝也。” 是时,比丘白佛言:“转轮圣王云何成就典兵之宝?” 世尊告曰:“于是,比丘!转轮圣王出现世时,便有此宝,自然来应,聪明盖世,豫知人情,身体好色,来至转轮圣王所,白圣王言:‘唯愿圣王快自娱乐!若圣王欲须兵众,正尔给办,进止之宜,不失时节。’是时,典兵宝随王所念,运集兵众,在王左右。是时,转轮圣王欲试典兵宝。是时,便作是念:‘使我兵众正尔运集。’寻时,兵众在王门外。若转轮圣王意欲使兵众住便住,进便进。如是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典兵之宝。比丘当知,转轮圣王成就此七宝。” 是时,彼比丘白世尊言:“转轮圣王云何成就四神足快得善利?” 佛告比丘:“于是,转轮圣王颜貌端政,世之希有,出过世人,犹彼天子无能及者,是谓转轮圣王成就此第一神足。 “复次,转轮圣王聪明盖世,无事不练,人中之雄猛,尔时智慧之丰,无过此转轮圣王。是谓成就此第二神足。 “复次,比丘!转轮圣王无复疾病,身体康强,所可饮食,自然消化,无便利之患。是谓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第三之神足。 “复次,比丘!转轮圣王受命极长,寿不可计,尔时人之命,无过转轮圣王之寿。是谓,比丘!转轮圣王成就此第四神足。是谓,比丘!转轮圣王有此四神足。” 尔时,彼比丘白佛言:“若转轮圣王命终之后,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转轮圣王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,受命千岁。所以然者,转轮圣王自不杀生,复教他人使不杀生;自不窃盗,复教他人使不偷盗;自不淫泆,复教他人使不行淫;自不妄语,复教他人使不妄语;自行十善之法,复教他人使行十善。比丘当知,转轮圣王缘此功德,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。” 尔时,彼比丘便作是念:“转轮圣王甚可贪慕,欲言是人,复非是人,然其实非天,又施行天事,受诸妙乐,不堕三恶趣。若我今日持戒勇猛,所有之福,使将来之世得作转轮圣王者,不亦快哉!” 尔时,世尊知彼比丘心中所念,告彼比丘曰:“今在如来前勿作是念。所以然者,转轮圣王虽成就七宝,有四神足,无能及者,犹不免三恶之趣: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之道。所以然者,转轮圣王不得四禅、四神足,不得四谛,由此因缘,复堕三恶趣。人身甚为难得,遭值八难,求出甚难;生正国中,亦复不易;求善良友,亦复不易;欲与善知识相遇,亦复不易;欲从如来法中学道者,亦复难遇;如来出现,甚不可遭;所演法教,亦复如是,解脱、四谛及四非常,实不可得闻。转轮圣王于此四法,亦不得究竟。若,比丘!如来出现世时,便有此七宝出现世间,如来七觉意宝,至边究竟,天、人所誉。比丘今日善修梵行,于此现身得尽苦际,用此转轮圣王七宝乎?” 尔时,彼比丘闻如来如是之教,在闲静之处,思惟道教,所以族姓子,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,欲修无上正业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尔时,彼比丘便成罗汉。 尔时,彼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童真迦叶在舍卫国昼闇园中。 是时,迦叶夜半而经行。尔时,有天来至迦叶所,在虚空中语迦叶言:“比丘当知,此舍夜便有烟,昼日火然。婆罗门语智者曰:‘汝今持刀凿山,当凿山时,必当见有负物,当拔济之。汝当凿山,当凿山时,必当见山,汝今当舍山。汝今当凿山,当凿山时,必见虾蟆,今当舍虾蟆。汝今当凿山,当凿山时,当见肉聚,已见肉聚,当舍离之。汝今当凿山,当凿山时,当见枷,已见枷,便舍离之。汝今当凿山,已凿山,当见二道,已见二道,当舍离之。汝今当凿山,已凿山,当见树枝,已见树枝,当舍离之。汝今当凿山,已凿山,见龙,已见龙,勿共语,当自归命,慕令得所。’比丘!当善思念此义;设不解者,便往至舍卫城,到世尊所,而问此义。若如来有所说者,善念行之。所以然者,我今亦不见有人、沙门、婆罗门、魔、若魔天能解此义者,除如来及如来弟子。若从我闻。” 是时,迦叶报天曰:“此事甚佳。” 尔时,迦叶清旦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尔时,迦叶问世尊曰:“今当问如来义,天之所说,何所趣向?何以故舍夜有烟,昼便火然?何以故名为婆罗门?何以故名为智者?又言凿山者,其义何所趣向?言刀者,亦所不解?何以故名为负物?又言山者,其义云何?何以故复言虾蟆?何以故复言肉聚?何以故复言枷?何以故复言二道?树枝义其义云何?何以故名龙?” 世尊告曰:“舍者,即是形体也。四大色所造,受父母血脉渐渐长大,恒当养食,不令有乏,是分散法。夜有烟者,众生之类心之所念是。昼日火然者,身、口、意所造行是也。婆罗门者,是阿罗汉也。智者,是学人也。凿山者,精进之心是也。刀者,智慧是也。负物者,是五结也。山者,是憍慢也。虾蟆者,瞋恚心是也。肉聚者,贪欲是也。枷者,五欲是也。二道者,疑是也。树枝者,是无明也。龙者,是如来.至真.等正觉是。彼天所说,其义如是。汝今当熟思惟,不久当尽有漏。” 尔时,迦叶受如来如是之教,在闲静之处,而自修行,所以族姓子,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者,欲修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尔时,迦叶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迦叶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满愿子亦将五百比丘游本生处。尔时,世尊于罗阅城九十日夏坐已,渐渐在人间游化,来至舍卫城中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众多比丘各散在人间,亦来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世尊问诸比丘:“汝等为在何处夏坐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在本所生处而受夏坐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所生之处比丘之中,能自行阿练若,复能称誉阿练若,自行乞食,复教他人使行乞食,不失时宜,自着补纳衣,复教他人使着补纳衣,自修知足,亦复叹誉知足之行,自行少欲,亦复叹说少欲之行,自乐闲静之处,复教他人在闲静之处,自守其行,复教他人使守其行,己身戒具清净,复教他人使修其戒,己身三昧成就,复教他人使行三昧,己身智慧成就,复教他人使行智慧,己身解脱成就,复教他人使行解脱,己身解脱见慧成就,复教他人使行此法,身能教化不有厌足,说法无懈倦。” 尔时,诸比丘白世尊言:“比丘满愿子于此诸比丘中,堪任教化,己身修阿练若行,亦复叹誉阿练若行,己身着补纳衣,少欲知足,精进勇猛,乞食,乐闲静之处,戒、三昧、智慧、解脱、解脱见慧成就,复教他人使行此法,自能教化,说法无厌足。” 尔时,世尊与诸比丘说微妙法。是时,诸比丘闻佛说法已,小停左右,便从坐起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尔时,舍利弗去世尊不远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尔时,舍利弗便作是念:“今满愿子快得善利。所以然者,诸梵行比丘叹誉其德,然复世尊称可其语,亦不逆之。我当何日与彼人得共相见,与其谈论?” 是时,满愿子于本生处,教化周讫,渐渐人间教化,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渐与说法。是时,满愿子闻说法已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以尼师檀着右肩上,往诣昼闇园中。 尔时,有一比丘,遥见满愿子以尼师檀着右肩上,至彼园中,见已,即往至舍利弗所,白舍利弗言:“世尊常所叹满愿子方至如来所,从佛闻法,今诣园中,尊者宜知是时。” 是时,舍利弗闻比丘语,即从坐起,以尼师檀着右肩上,往至彼园中。 是时,满愿子在一树下结跏趺坐,舍利弗亦复在一树下端坐思惟。是时,舍利弗便从坐起,往至满愿子所。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舍利弗问满愿子曰:“云何,满愿子。为由世尊得修梵行为弟子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如是,如是。” 时,舍利弗复问曰:“复因世尊得修清净戒乎?” 满愿子言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言:“为由心清净于如来所,而修梵行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言:“为见清净于如来所,得修梵行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言:“云何为无犹豫,得修梵行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曰:“为由行迹清净,得修梵行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言:“云何于道之中,智修清净,得修梵行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言:“云何知见清净,得修梵行乎?” 满愿子报曰:“非也。” 舍利弗言:“我今所问,于如来所,得修梵行乎?汝复报吾言:‘如是。’吾复问,智慧、心清净,道知见清净,得修梵行耶?汝复言:‘非也。’汝今云何于如来所,得修梵行耶?” 满愿子报曰:“戒清净义者,能使心清净,心清净义者,能使见清净,见清净义者,能使无犹豫清净,无犹豫清净义者,能使行迹清净,行迹清净义者,能使道清净,道清净义者,能使知见清净,知见清净义者,能使入涅槃义,是谓于如来所得修梵行。” 舍利弗言:“汝今所说义,何所趣向?” 满愿子言:“我今当引譬喻解此义,智者以譬喻解此义,智者自寤。犹如今日波斯匿王,从舍卫城至婆祇国,两国中间布七乘车。是时,波斯匿王出城先乘一车,至第二车,即乘第二车,复舍第一车,小复前行,乘第三车而舍第二车,小复前行,乘第四车而舍第三车,小复前行,乘第五车而舍第四车,又复前行,乘第六车而舍第五车,又复前行,乘第七车而舍第六车,入婆祇国。是时,波斯匿王以至宫中。设有人问:‘大王今日为乘何等车来至此宫?’彼王欲何报。” 舍利弗报言:“设当有人问者,当如是报曰:‘吾出舍卫城,先乘第一车至第二车,复舍第二车乘第三车,复舍第三车乘第四车,复舍第四车乘第五车,复舍第五车乘第六车,复舍第六车乘第七车,至婆祇国。’所以然者,皆由前车至第二车,展转相因,得至彼国。设有人问者,应当作是报之。” 满愿子报曰:“戒清净义,亦复如是。由心清净,得见清净,由见清净,得至除犹豫清净,由无犹豫义,得至行迹清净,由行迹清净义,得至道清净,由道清净义,得至知见清净,由知见清净义,得至涅槃义,于如来所得修梵行。所以然者,戒清净义者,是受入之貌,然如来说使除受入,心清净义亦是受入之貌,然如来说除受入,乃至知见之义亦是受入,如来说除受入,乃至涅槃。如来所得修梵行。若当戒清净,于如来所得修梵行者,凡夫之人亦当取灭度。所以然者,凡夫之人亦有此戒法,世尊所说者,以次成道,得至涅槃界,非独戒清净,得至灭度。犹如有欲上七重楼上,要当以次而至。戒清净义,亦复如是。渐渐至心,由心至见,由见至无犹豫,由无犹豫净至于行迹,由净行迹得至于道,由于净道得至知见,由净知见得至涅槃。” 是时,舍利弗即称:“善哉!善哉!快说此义,汝今为名何等?诸比丘梵行之人,称汝何等号?” 满愿子言:“我今名为满愿子,母姓弥多那尼。” 舍利弗言:“善哉!善哉!满愿子!贤圣法中实无等伦,怀抱甘露,演布无穷,我今所问甚深之义,汝尽演说。设当诸梵行人以首戴行世间,犹不能得报其恩。其有来亲近问讯者,彼人快得善利,我今亦得其善利,承受其教。” 满愿子报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汝今为名何等?诸比丘为何等号?” 舍利弗报曰:“我名忧波提舍,母名舍利,诸比丘号吾为舍利弗。”满愿子言:“我今与大人共论,先亦不知法之大主来至此间,设当知尊者舍利弗来至此者,亦无此辩共相酬答,然尊问此甚深之义,寻时发遣。善哉!舍利弗!佛弟子中最为上首,恒以甘露法味而自娱乐,设当诸梵行人,以首戴尊者舍利弗行世间,从岁至岁,犹不能报斯须之恩。其有众生来问讯尊者、亲近者,彼人快得善利,我等亦快得善利。” 尔时,二贤在彼园共如是论议。 是时,二人各闻所说,欢喜奉行。 等法及昼度 水及城郭喻 识.均头.二轮 波蜜及七车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三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四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七日品第四十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食后皆集普会讲堂,作如是论议:“此须弥山极为广大,非众山之所及,甚奇!甚特!高广极峻。如是,不久当复坏败,无有遗余,依须弥山更有大山,亦复坏败。” 尔时,世尊以天耳闻众多比丘而作是论,即从座起,往至彼讲堂所,即就坐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在此为何等论?欲何所施行?” 诸比丘对曰:“诸人集此,论其法事,向所论说,皆自如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比丘!汝等出家正应法论,亦复不舍贤圣默然。所以然者。若比丘集聚一处,当施行二事。云何为二?一者当共法论,二者当贤圣默然。汝等论此二事,终获安隐,不失时宜。汝等向者,作何等如法之义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今众多比丘来集此堂,作如是论议:‘甚奇!甚特!此须弥山极高广大,然此须弥山如是不久当复败坏,及诸四面铁围山亦当如是坏败。’向者,集此作如法论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等欲闻此世间境界坏败之变乎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今正是时,唯愿世尊以时演说,使众生之类心得解脱。” 世尊告诸比丘曰:“汝等善思念之,藏在心怀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须弥山者极为广大,非众山所及。若比丘欲知须弥山,出水上高八万四千由旬,入水亦深八万四千由旬。然须弥山四种宝所造: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;又有四角,亦四种所造: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;金城银郭,银城金郭,水精城琉璃郭,琉璃城水精郭。然须弥山上有五种天在彼居止,皆由宿缘而住彼间。云何为五?所谓彼银城中,有细脚天在彼居止;彼金城中,有尸利沙天在彼居止;水精城中,有欢悦天在彼居止;琉璃城中,有力盛天在彼居止;金、银城中间,毗沙门天王在彼居住,将诸阅叉不可称计。金城、水精城中间,有毗留博叉天王,将诸龙神在彼居止;水精城、琉璃城中间,有毗留勒叉天王在彼居止;琉璃城、银城中间,有提头赖吒天王在彼居止。 “比丘当知,须弥山下有阿须伦居止。若阿须伦欲与三十三天共斗时,先与细脚天共斗;设得胜,复至金城与尸利沙天共斗;已胜尸利沙天,复至水精城与欢悦天共斗;已胜彼,复至琉璃城;已胜彼天,便共三十三天共斗。 “比丘当知,须弥山顶三十三天在彼居止,昼夜照明,光自相照,故致此耳。依须弥山,日月流行,日天子城郭纵广五十一由旬,月天子城郭纵广三十九由旬,最大星纵广一由旬,最小星纵广二百步。须弥山顶东、西、南、北,纵广八万四千由旬,近须弥山南有大铁围山,长八万四千里,高八万里。又此山表,有尼弥陀山围彼山;去尼弥陀山,复有山名佉罗山;去此山,复更有山名俾沙山;去此山,复更有山名马头山;复更有山名毗那耶山;次毗那耶有山名铁围大铁围山。 “铁围中间有八大地狱,一一地狱有十六隔子。然彼铁围山于阎浮里地多所饶益,阎浮里地设无铁围山者,此间恒当臭处。铁围山表有香积山,香积山侧有八万四千白象王,止住彼间,各有六牙,金银校饰。彼香山中有八万四千窟,诸象在彼居止,皆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所造。最上象者,释提桓因躬自乘之,最下者,转轮圣王乘之。香积山侧有摩陀池水,皆生优钵莲华、拘牟头华,然彼诸象掘根而食。摩陀池水侧复有山名优阇伽罗,然彼山皆生若干种草木,鸟狩虫蠡悉在彼间。依彼山,皆有神通得道之人而往彼间。次复有山名般荼婆,次复有山名耆阇崛山,此是阎浮里地所依之处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若此世间欲坏败时,然天不降雨,所种生苗不复长大,诸有小河泉源皆悉枯竭。一切诸行皆归无常,不得久住。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此四大驶河,所谓恒伽、私头、死陀、婆叉,亦复枯竭而无遗余。如是,比丘!无常百变,正谓此耳。 “比丘!或有是时,若此世间有二日出时,是时百草树木皆悉凋落。如是,比丘!无常变易,不得久停,是时诸泉源小水皆悉枯竭。比丘当知,若二日出时,尔时四大海水百由旬内皆悉枯竭,渐渐至七百由旬,水自然竭。 “比丘当知,若世间三日出现时,四大海水千由旬内,水自然竭,渐渐乃至七千由旬,水自然竭。 “比丘当知,若四日出现世时,四大海水深千由旬在。如是,比丘!一切诸行皆悉无常,不得久住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。若世间有五日出时,是时四大海水,余有七百由旬水,渐渐至百由旬。比丘当知,若五日出时,是时海水一由旬在,渐渐水竭而无遗余。若五日出时,余正有七尺水在,五日出时,海水尽竭无有遗余。比丘当知,一切行无常,不得久住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六日出时,此地厚六万八千由旬皆悉烟出,须弥山亦渐渐融坏。若六日出时,此三千大千国土皆悉融坏,犹如陶家烧瓦器也。是时,三千大千刹土,亦复如是,洞然火出,靡不周遍。比丘当知,若六日出时,八大地狱亦复消灭,人民命终。依须弥山五种之天,亦复命终,三十三天、艳天,乃至他化自在天,亦复命终,宫殿皆空。若六日出时,是时须弥山及三千大千刹土,皆悉洞然而无遗余。如是,比丘!一切行无常,不得久住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若七日出,是时此地虽厚六万八千由旬及三千大千刹土,皆悉火起。若复七日出时,此须弥山渐渐融坏,百千由旬自然崩落,永无有余,亦复不见尘烟之分,况见灰乎!是时,三十三天乃至他化自在天宫殿,皆悉火然,此间火炎乃至梵天上。新生天子在彼天宫者,由来不见劫烧,见此炎光,普怀恐惧,畏为火所烧。然彼旧生天子等曾见劫烧,便来慰劳后生天子:‘汝等勿怀恐惧,此火终不来至此间。’比丘当知,七日出时,从此间至六天,乃至三千大千刹土,悉为灰土,亦无形质之兆。如是,比丘!一切行无常,不可久保,皆归于尽。尔时,人民命终,尽生他方刹土,若生天上。设复地狱中众生宿罪已毕,生天上、若他方刹土;设彼地狱众生罪未毕者,复移至他方刹土。比丘当知。若七日出时,无复日月光明、星宿之兆,是时日月已灭,无复昼夜。是谓,比丘!由缘报故,致此坏败。 “比丘复当知,劫还成就时,或有是时,火还自灭,虚空之中有大云起,渐渐降雨。是时,此三千大千刹土,水遍满其中,水乃至梵天上。比丘当知,是时此水渐渐停住而自消灭。复有风起,名曰随岚,吹此水聚着一处。是时,彼风起千须弥山、千祇弥陀山、千尼弥陀山、千佉罗山、千伊沙山、千毗那山、千铁围山、千大铁围山;复生八千地狱,复生千马头山、千香积山、千般荼婆山、千优阇伽山、千阎浮提、千瞿耶尼、千弗于逮、千郁单曰;复生千海水;复生千四天王宫、千三十三天、千艳天、千兜术天、千化自在天、千他化自在天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水灭地复还生。是时,地上自然有地肥,极为香美,胜于甘露。欲知彼地肥气味,犹如甜蒲桃酒。比丘当知,或有此时,光音天自相谓言:‘我等欲至阎浮提,观看彼地形还复之时。’光音天子来下世间,见地上有此地肥,便以指尝着口中而取食之。是时,天子食地肥多者,转无威神,又无光明,身体遂重而生骨肉,即失神足,不复能飞;又彼天子食地肥少,身体不重,亦复不失神足,亦能在虚空中飞行。 “是时,天子失神足者,皆共呼哭自相谓言:‘我等今日极为穷厄,复失神足。’即住世间,不能复还天上,遂食此地肥。各各相视颜色。彼时天子欲意多者,便成女人,遂行情欲,共相娱乐。是谓,比丘!初世成时,有此淫法,流布世间,是旧常之法,女人必出于世;亦复旧法,非适今也。是时,余光音天见此天子以堕落,皆来呵骂而告之曰:‘汝等何为行此不净之行?’是时,众生复作是念:‘我等当作方便,宜共止宿,使人不见。’转转作屋舍,自覆形体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因缘,今有屋舍。 “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地肥自然入地,后转生粳米,极为鲜净;亦无皮表,极为香好,令人肥白;朝收暮生,暮收朝生。是谓,比丘!尔时始有此粳米之名生。比丘!或有是时,人民懈怠不勤生活。彼人便作是念:‘我今何为日日收此粳米?应当二日一收。’是时,彼人二日一收粳米。尔时,人民展转怀妊,由此转有生分。 “复有众生语彼众生言:‘我等共取粳米。’是时,彼人报曰:‘吾以取二日食粮。’此人闻已,复生此念:‘我当储四日食粮。’即时办四日食粮。复有众生语彼众生:‘可共相将外收粳米。’此人报曰:‘吾以收四日食粮。’彼人闻已,便生此念:‘吾当办八日食粮。’即办八日食储。尔时,彼粳米更不复生。 “是时,众生各生此念:‘世间有大灾患,今此粳米遂不如本,今当分此粳米。’即时分粳米。尔时众生复生此念:‘我今可自藏粳米,当盗他粳米。’是时,彼众生自藏粳米,便盗他粳米。彼主见盗粳米,语彼人曰:‘汝何故取吾粳米?今舍汝罪,后莫更犯。’尔时,世间初有此盗心。是时,复有众生闻此语,复自生念:‘我今可藏此已粳米,当盗他粳米。’是时,彼众生便舍己物,而取他物。彼主见已,语彼人曰:‘汝今何为取我粳米乎?’然彼人默然不对。是时,物主即时手拳相加,自今已后,更莫相侵。 “是时,众多人民闻众生相盗,各共运集,自相谓言:‘世间有此非法,各共相盗。今当立守田人,使守护田。其有众生聪明高才者,当立为守田主。’是时,即选择田主而语之曰:‘汝等当知,世间有此非法窃盗,汝今守田当雇其直,诸人民来取他粳米者,即惩其罪。’尔时,即安田主。比丘当知,尔时,其守田者,号为刹利种,皆是旧法,非为非法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始有刹利种, 姓中之上者, 聪明高才人, 天人所敬待。 “尔时,其有人民侵他物者,是时刹利取惩罚之。然复彼人不改其𠎝,故复犯之。是时刹利之主敕作刀杖,取彼人而枭其首。尔时,世间初有此杀生。是时,众多人民闻此教令:‘其有窃盗粳米者,刹利主即取杀之。’皆怀恐惧,衣毛皆竖,各作草卢于中坐禅,修其梵行,而一其心,舍离家业、妻子、儿妇独静其志,修于梵行。因此已来,而有婆罗门之名姓。是时,便有此二种姓出现世间。 “比丘当知,彼时由盗故便有杀生,由杀故便有刀杖。是时,刹利主告人民曰:‘其有端政高才者,当使统此人民。’又告之曰:‘其有人民窃盗者,使惩其罪。’尔时,便有此毗舍种姓,出现于世。 “尔时,多有众生便生此念:‘今日众生之类各共杀生,皆由业之所致也,今可来往周旋以自生活。’尔时,便有首陀罗种姓,出现世间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初有刹利种, 次有婆罗门, 第三名毗舍, 次复首陀姓。 有此四种姓, 渐渐而相生, 皆是天身来, 而同为一色。 “比丘当知,尔时,有此杀、盗心,无复有此自然粳米。 “尔时,便有五种谷子:一者根子,二者茎子,三者枝子,四者华子,五者果子,及余所生之种子,是谓五种之子。皆是他方刹土风吹使来,取用作种以此自济。如是,比丘!世间有此瑞应,便有生、老、病、死,致使今日有五盛阴身,不得尽于苦际,此名为劫成败时之变易也。吾与汝说,诸佛世尊常所应行,今尽与汝说之。当乐闲居静处,当念坐禅,勿起懈怠,今不精诚,后悔无益。此是我之教诲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摩竭国王阿阇世,在群臣中而作是说:“此拔祇国极为炽盛,人民众多,吾当攻伐,摄彼邦土。” 是时,阿阇世王告婆利迦婆罗门曰:“汝今往至世尊所,持吾姓名,往问讯世尊,礼敬承事云:‘王阿阇世白世尊言:“意欲攻伐拔祇国,为可尔不?”’设如来有所说者,汝善思惟,来向吾说。所以然者,如来语终不有二。” 是时,婆罗门受王教敕,往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婆罗门白佛言:“王阿阇世礼敬世尊,承事问讯,又复重白:‘意欲往攻伐拔祇大国。’先来问佛为可尔不?” 尔时,彼婆罗门以衣覆头脚,着象牙屐,腰带利剑,不应说法。 是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若拔祇人民修七法者,终不为外寇所坏。云何为七?若当拔祇国人民,尽集一处而不散者,便不为他国所坏,是谓初法不为外寇所败。 “复次,阿难!拔祇国人上下和顺,拔祇人民不为外人所擒。是谓,阿难,第二之法不为外寇所坏。 “复次,阿难!若拔祇国人亦不淫他,着他女人色,是谓第三之法不为外寇所坏。 “复次,阿难!若拔祇国不从此间而传至彼,亦复不从彼间传来至此,是谓第四之法不为外寇所坏。 “复次,阿难!若拔祇国人供养沙门、婆罗门,承事礼敬梵行人者,是谓第五之法,是时便不为外寇所获。 “复次,阿难!若拔祇国人民不贪着他财宝者,是谓第六法不为外寇所坏。 “复次,阿难!若拔祇国人民皆同一心,不向神寺,专精其意,便不为外寇所坏也,是谓第七之法不为外寇所坏。是谓,阿难!彼拔祇人修此七法者,终不为外人所坏。” 是时,梵志白佛言:“设当彼人成就一法,犹不可坏,何况七法而可坏乎?止!止!世尊!国事猥多,欲还所止。”尔时,梵志即从座起而去。 彼梵志不远,尔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七不退转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” 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世尊告曰:“云何为七不退转之法?比丘当知,若比丘共集一处,皆共和顺,上下相奉,转进于上,修诸善法而不退转,亦不为魔所得便,是谓初法不退转。 “复次,众僧和合顺从其教,转进于上而不退转,不为魔王所坏,是谓第二之法不退转也。 “复次,比丘!不着事务,不修世荣,转进于上,不为魔天所得其便,是谓第三不退转之法也。 “复次,比丘!不讽诵杂书,终日策役其情意,转进于上,不为魔王得其便,是谓第四不退转之法也。 “复次,比丘!勤修其法,除去睡眠,恒自警寤,转进于上,不为弊魔而得其便,是谓第五不退转之法。 “复次,比丘!不学算术,亦不使人习之,乐闲静之处,修习其法,转进于上,不为弊魔得其便也。是谓第六不退转之法。 “复次,比丘!起一切世间不可乐想,习于禅行,忍诸法教,转进于上,不为魔所得其便,是谓七不退转法也。若有比丘成就此七法,共和顺者,便不为魔得其便也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言: “除去于事业, 又非思惟乱, 设不行此者, 亦不得三昧。 能乐于法者, 分别其法义, 比丘乐此行, 便致三昧定。 “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成此七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七使,汝等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云何为七?一者贪欲使,二者瞋恚使,三者憍慢使,四者痴使,五者疑使,六者见使,七者欲世间使。是谓,比丘!有此七使,使众生之类,永处幽闇,缠结其身,流转世间,无有休息,亦不能知生死根原。犹如彼二牛,一黑一白,共同一轭,共相牵引,不得相远。此众生类,亦复如是,为此贪欲使、无明使所缠结,不得相离,其余五使,亦复追从,五使适从,七使亦然。若凡夫之人,为此七使所缚,流转生死,不得解脱,不能知苦之元本。 “比丘当知,由此七使,便有三恶趣:地狱、畜生、饿鬼;由此七使,不能得度弊魔境界。然此七使之法复有七药。云何为七?贪欲使者,念觉意治之;瞋恚使者,法觉意治之;邪见使者,精进觉意治之;欲世间使者,喜觉意治之;憍慢使者,猗觉意治之;疑使者,定觉意治之;无明使者,护觉意治之。是谓,比丘!此七使用七觉意治之。 “比丘当知,我本未成佛道为菩萨行,坐道树下,便生斯念:‘欲界众生为何等所系?’复作是念:‘此众生类为七使流转生死,永不得解;我今亦为此七使所系,不得解脱。’尔时,复作是念:‘此七使为用何治之?’复重思惟:‘此七使者当用七觉意治之,我当思惟七觉意。’思惟七觉意时,有漏心尽,便得解脱,后成无上正真之道,七日之中结跏趺坐,重思惟此七觉意。是故,诸比丘!若欲舍七使者,当念修行七觉意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七种之人可事、可敬,是世间无上福田。云何为七种人?所谓七人者:一者行慈,二者行悲,三者行喜,四者行护,五者行空,六者行无想,七者行无愿。是谓七种之人可事、可敬,是世间无上福田。所以然者,其有众生行此七法者,于现法中获其果报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何以故不说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、辟支佛、佛,乃说此七事乎?” 世尊告曰:“行慈七人其行,与须陀洹乃至佛其事不同;虽供养须陀洹乃至佛,不现得报;然供养此七人者,于现世得报。是故,阿难!当勤加勇猛成办七法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猕猴池侧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及将阿难入毗舍离乞食。尔时,毗舍离城内有大长者名毗罗先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;然复悭贪无惠施之心,唯食宿福,更不造新。尔时,彼长者将诸婇女在后宫作倡伎乐,自相娱乐。 尔时,世尊往诣彼巷,知而问阿难曰:“今闻作倡伎乐为是何家?” 阿难白佛:“是毗罗先长者家。” 佛告阿难:“此长者却后七日命终,当生涕哭地狱中。所以然者,此是常法。若断善根之人,命终之时,皆生涕哭地狱中。今此长者宿福已尽,更不造新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颇有因缘使此长者七日不命终乎?” 佛告阿难:“无此因缘得不命终乎!昔所种行,今日已尽,此不可免。” 阿难白佛:“颇有方宜令此长者不生涕哭地狱乎?” 佛告阿难:“有此方宜可使长者不入地狱耳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何等因缘使长者不入地狱?” 佛告阿难:“设此长者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者,便得免此罪也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今我能使此长者出家学道。” 尔时,阿难辞世尊已,往至彼长者家,在门外立。是时,长者遥见阿难来,即出奉迎,便请使坐。时,阿难语长者曰:“今我是一切智人边闻,然如来今记:‘汝身却后七日当身坏命终,生涕哭地狱中。’” 长者闻已,即怀恐惧,衣毛皆竖,白阿难曰:“颇有此因缘使七日之中不命终乎?” 阿难告曰:“无此因缘令七日中得免命终。” 长者复白言:“颇有因缘我今命终,不生涕哭地狱中乎?” 阿难告曰:“世尊亦有此教:‘若当长者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者,便不入地狱中。’汝今可宜出家学道,得到彼岸。” 长者白言:“阿难并在前去,我正尔当往。” 是时,阿难便舍而去。长者便作是念:“言七日者犹常为远,吾今宜可五欲自娱乐,然后当出家学道。” 是时,阿难明日复至长者家,语长者曰:“一日已过,余有六日在,可时出家。” 长者白言:“阿难并在前,正尔当寻从。”然彼长者犹故不去。 是时,阿难二日、三日,乃至六日至长者家,语长者曰:“可时出家,后悔无及。设不出家者,今日命终,当生涕哭地狱中。” 长者白阿难曰:“尊者并在前,正尔当随后。” 阿难告曰:“长者!今日以何神足至彼间?方言先遣吾耶?但今欲共一时俱往。” 是时,阿难将此长者往至世尊所,到已,头面礼足,白佛言:“今此长者欲得出家学道,唯愿如来当与剃除须发,使得学道。” 佛告阿难:“汝今躬可度此长者。” 是时,阿难受佛教敕,即时与长者剃除须发,教令着三法衣,使学正法。是时,阿难教彼比丘曰:“汝当念修行,念佛、念法、念比丘僧、念戒、念施、念天、念休息、念安般、念身、念死,当修行如是之法。是谓,比丘!行此十念者,便获大果报,得甘露法味。” 是时,毗罗先修行如是法已,即其日命终,生四天王中。 是时,阿难即阇维彼身,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向者,比丘毗罗先者今已命终,为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今此比丘命终生四天王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于彼命终当生何处?” 世尊告曰:“于彼命终当生三十三天,展转生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,从彼命终复还来生,乃至四天王中。是谓,阿难!毗罗先比丘七变周旋天人之中,最后得人身,出家学道,当尽苦际。所以然者,斯于如来有信心故。 “阿难当知,此阎浮提地南北二万一千由旬,东西七千由旬,设有人供养阎浮里地人,其福为多不?” 阿难白佛言:“甚多,甚多。世尊!” 佛告阿难:“若有众生如𤛓牛顷,信心不绝修行十念者;其福不可量,无有能量者。如是,阿难!当求方便,修行十念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说极妙之法,初、中、竟善,义理深邃,具足得修梵行,此经名为净诸漏法,汝等善思念之。” 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净诸漏法?或有有漏,缘见得断;或有有漏,亲近得断;或有有漏,远离得断;或有有漏,娱乐得断;或有有漏,威仪得断;或有有漏,思惟得断。 “彼云何有漏由见得断?于是,凡夫之人不睹圣人,不顺从如来之法,不能拥护贤圣之法,不亲近善知识,不与善知识从事。其闻法所应思惟法者亦不分别,不应思惟者而思惟之。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欲漏便增多;未生有漏而生,已生有漏便增多;未生无明漏而生,已生无明漏便增多。此法不应思惟而思惟之。 “彼云何法应思惟,然不思惟此法?所言思惟法者,未生欲漏使不生,已生欲漏而灭之;未生有漏令不生,已生有漏而灭之;未生无明漏令不生,已生无明漏而灭之。是谓此法应可思惟而不思惟,所不应思惟者便思惟之。应思惟者复不思惟之,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欲漏而增多;未生有漏而生,已生有漏而增多;未生无明漏而生,已生无明漏而增多。彼人作如是思惟:‘云何有过去久远?我今当有过去久远?’或复思惟:‘无过去久远?云何当有过去久远?为谁有过去久远?云何复有当来久远?我今当有将来久远?’或复言:‘无将来久远。云何当有将来久远?为谁有将来久远?云何有此众生久远?此众生久远为从何来?从此命终当生何处?’彼人起此不祥之念,便兴六见展转生耶想,有我见审有此见;无有我见审兴此见;有我见无我见于中起审见;又复自观身复兴此见;于己而不见己;复兴此见,于无我而不见无我,于中起此见。尔时,彼人复生此邪见:我者即是今世,亦是后世,常存于世而不朽败,亦不变易,复不移动。是谓名为邪见之聚。邪见、灾患、忧、悲、苦、恼,皆由此生而不可疗治,亦复不能舍,遂增苦本,由是不为沙门之行、涅槃之道。 “又复,比丘!贤圣弟子修其法,不失次叙,善能拥护,与善知识共从事,彼能分别;不可思惟法亦能知;所可思惟法亦能知之;彼所不应思惟法亦不思惟之;所应思惟法而思惟之。 “彼云何不应思惟法而不思惟之?于是,诸法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欲漏而增多;未生有漏而生,已生有漏而增多;未生无明漏而生,已生无明漏而增多。是谓此法不应思惟之。 “彼何等法应思惟者而思惟之?于是,诸法未生欲漏而不生,已生欲漏而灭之;未生有漏而不生,已生有漏而灭之;未生无明漏而不生,已生无明漏而灭之。是谓此法应可思惟之。 “彼不应思惟者亦不思惟之,可思惟者便思惟之,彼作如是思惟,便灭三法。云何为三?身耶、戒盗、疑。设不知、见,则增有漏之行;设见、闻、念、知者,则不增有漏之行;已知、已见,有漏便不生。是谓此漏见所断也。 “彼云何漏恭敬所断?于是,比丘!堪忍饥寒,勤苦风雨、蚊虻、恶言、骂辱,身生痛脑,极为烦疼,命垂欲断,便能忍之。若不尔者,便起苦恼。设复能堪忍者,如是不生,是谓此漏恭敬所断。 “彼云何漏亲近所断?于是,比丘!持心受衣,不兴荣饰,但欲支其形体,欲除寒热,欲令风雨不加其身,又覆形体不令外露。又持心随时乞食,不起染着之心,但欲趣支形体,使故痛得差,新者不生;守护众行,无所触犯,长夜安隐而修梵行,久存于世。复持心意亲近床座,亦不着荣华服饰,但欲除饥寒、风雨、蚊虻之类,趣支其形,得行道法。又复持心亲近医药,不生染着之心;于彼医药,但欲使疾病除愈故,身体得安隐。设不亲近者,则生有漏之患。若亲近,则无有漏之患,是谓此漏亲近所断。 “彼云何有漏远离所断?于是,比丘!除去乱想,犹如恶象、骆驼、牛、马、虎、狼、狗、蛇蚖、深坑、危岸、柘棘、峻崖、湿泥,皆当远离之。莫与恶知识从事,亦复不与恶人相近,能熟思惟不去心首,设不将护者,则生有漏;设拥护者,则不生有漏,是谓有漏远离所断。 “彼云何有漏娱乐所断?于是,比丘!生欲想而不舍离,设起瞋恚想,亦不舍离,设复起疾想,亦不舍离,设不舍离者,则生有漏;能舍离者,便能不起有漏。是谓此漏娱乐所断。 “云何有漏威仪所断?于此,比丘!若眼见色不起色想,亦不起染污之心,具足眼根,亦无缺漏而护眼根。若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细滑、意知法,都不起染污之心,亦不起想着而护意根。若不摄其威仪,则生有漏;若摄其威仪者,则无有漏之患。是谓此漏威仪所断。 “彼何等有漏思惟所断?于是,比丘!修念觉意,依无欲、依无污、依灭尽而求出要,修法觉意、精进觉意、喜觉意、猗觉意、定觉意、护觉意,依无欲、依无污、依灭尽而求出要。若不修此者,则生有漏之患;设能修者,则不生有漏之患。是谓此漏思惟所断。 “若复,比丘!于比丘中诸所有漏,见断者便见断之,恭敬断者便恭敬断之,亲近断者亲近断之,远离断者远离断之,威仪断者威仪断之,思惟断者思惟断之。是谓,比丘!具足一切威仪,能断结、去爱,度于四流,渐渐越苦。是谓,比丘!除有漏之法。诸佛世尊常所施行慈念一切有形之类,今已施行。汝等常乐闲居树下,勤加精进,勿有懈怠。今不勤加者,后悔无益。此是我之训教。” 尔时,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五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七日品之余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阿逾阇江水边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时,大均头在闲静之处,而作是念:“颇有此义,恒益功德?为无此理?”是时,均头即从座起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均头白佛言:“世尊!向者在闲静之处,而作是念:‘颇有此理,所行众事,得益功德耶?’我今问世尊!唯愿说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可得增益功德。” 均头白佛言:“云何得增益功德?” 世尊告曰:“增益有七事,其福不可称量,亦复无人能算计此者。云何为七?于是,族姓子、若族姓女未曾起僧伽蓝处,于中兴立者,此福不可计。 “复次,均头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能持床座施彼僧伽蓝者及与比丘僧,是谓,均头!第二之福不可称计。 “复次,均头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以食施彼比丘僧,是谓,均头!第三之福不可称计。 “复次,均头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以遮雨衣给施比丘僧者,是谓,均头!第四功德其福不可量。 “复次,均头!若族姓子、女若以药施比丘僧者,是谓第五之福不可称计。 “复次,均头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旷野作好井者!是谓,均头!第六之功德也,不可称计。 “复次,均头!善男子、善女人近道作舍,使当来过去得止宿者,是谓,均头!第七功德不可称计。 “是谓,均头!七功德之法,其福不可量。若行,若坐,正使命终,其福随后,如影随形,其德不可称计,言当有尔许之福,亦如大海水不可升斗量之,言当有尔许之水。此七功德亦复如是,其福不可称限。是故,均头!善男子、善女人当求方便,成办七功德。如是,均头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均头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修行死想,思惟死想。” 时,彼座上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常修行、思惟死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云何思惟、修行死想?” 比丘白佛言:“思惟死想时,意欲存七日,思惟七觉意,于如来法中多所饶益,死后无恨。如是,世尊!我思惟死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比丘!此非行死想之行,此名为放逸之法。” 复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能堪任修行死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云何修行、思惟死想?” 比丘白佛言:“我今作是念:‘意欲存在六日,思惟如来正法已,便取命终,此则有所增益。’如是思惟死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比丘!汝亦是放逸之法,非思惟死想也。” 复有比丘白佛言:“欲存在五日。”或言四日,或言三日、二日、一日者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止!止!比丘!此亦是放逸之法,非为思惟死想。” 尔时,复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能堪忍修行死想。”比丘白佛言:“我到时,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已,还出舍卫城,归所在,入静室中,思惟七觉意而取命终,此则思惟死想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比丘!此亦非思惟、修行死想。汝等诸比丘所说者,皆是放逸之行,非是修行死想之法。” 是时,世尊重告比丘:“其能如婆迦利比丘者,此则名为思惟死想。彼比丘者,善能思惟死想,厌患此身恶露不净。若比丘思惟死想,系意在前,心不移动,念出入息往还之数,于其中间思惟七觉意,则于如来法多所饶益。所以然者,一切诸行皆空、皆寂,起者、灭者皆是幻化,无有真实。是故,比丘!当于出入息中思惟死想,便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。如是,比丘!当知作如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波斯匿王即敕群臣:“速严宝羽之车,吾欲往世尊所,礼拜问讯。” 是时,大王即出城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如来与无央数之众,围绕说法。是时,七尼健子,复有七裸形人,复有七黑梵志,复有七裸形婆罗门,去世尊不远而过。 是时,波斯匿王见此诸人去世尊不远而过,即白佛言:“观此诸人经过不住,皆是少欲知足,无有家业。今此世间阿罗汉者,此人最为上首。所以然者,于众人中极为苦行,不贪利养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大王!竟未识真人罗汉,不以裸形露体名为阿罗汉。大王当知,此皆非真实之行,当念观察久远来变。又复当观可亲、知亲、可近、知近。所以然者,过去久远世时有七梵志,在一处学,年极衰弊,以草为衣裳,食以果蓏,起诸邪见,各生此念:‘我等持此苦行之法,使后作大国王,或求释、梵、四天王。’ “尔时,有阿私陀天师,是诸婆罗门祖父,知彼梵志心中所念,即从梵天上没,来至七婆罗门所。是时,阿私陀天师去天服饰,作婆罗门形,在露地经行。是时,七梵志遥见阿私陀经行,各怀瞋恚,而作是语:‘此是何等着欲之人,在我等梵行人前行,今当咒灰灭之。’是七梵志即手掬水洒彼,梵志咒曰:‘汝今速为灰土!’然婆罗门遂怀瞋恚,天师颜色倍更端政。所以然者,慈能灭瞋。是时,七梵志便作是念:‘我等将不为禁戒退转乎?我等正起瞋恚,彼人便自端政。’ “尔时,七人与天师便说此偈: “‘为天干沓和, 罗刹鬼神乎? 是时名何等, 我等欲知之。’ “是时,阿私陀师即时报偈曰: “‘非天干沓和, 非鬼罗刹神, 天师阿私陀, 今我身是也。 “‘我今知汝心中所念,故从梵天上来下耳。梵天去此极为玄远,彼帝释身亦复如是,转轮圣王亦不可得,不可以此苦行作释、梵、四天王。’ “是时,天师阿私陀便说此偈: “‘心内若干念, 外服而粗犷, 但勤修正见, 远离于恶道。 心戒清净行, 口行亦复然, 远离于恶念, 必当生天上。’ “是时,七梵志白天师曰:‘审是天师乎?’报曰:‘是也。但今梵志不以裸形得生天上;未必修此苦行,得生梵天之处,又非露暴形体,作若干苦行,得生彼处;能摄心意,使不移动,便生天上。不可以卿等所习得生彼处。’大王!观察此义,不以裸形名为阿罗汉,其凡夫之人欲知真人者,此事不然,然复真人能分别所习凡夫之行。又复凡夫之人不能知凡夫之行,真人便能知凡夫之行。但大王知之,当方便知久远已来,非适今也。当以观之。如是,大王!当以方便学之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如来所说甚为快哉!非世人所能晓了。然国事猥多,欲还所止。” 佛告王曰:“王宜知时。” 尔时,王即从坐起,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迦毗罗卫国尼拘屡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食后,从尼拘屡园往至毗罗耶致聚中,在一树下坐。是时,执杖释种出迦毗罗越至世尊所,在前默然而住。尔时,执杖释种问世尊言:“沙门作何敕教?为何等论?” 世尊告曰:“梵志当知,我之所论,非天、龙、鬼神所能及也;亦非着世,复非住世。我之所论,正谓斯耳。” 是时,执杖释种俨头叹吒已,便退而去。尔时,如来即从座起,还诣所止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向者,在彼园中坐,有执杖释种来至我所,而问我言:‘沙门为作何等论?’吾报之曰:‘我之所论,非天、世人所能及也;亦非着世,复非住世,我之所论,正谓斯耳。’是时,执杖释种闻此语已,便退而去。” 尔时,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云何亦不着世,复非住世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我所论者,都不着世,如今于欲而得解脱,断于释种狐疑,无有众想。我之所论者,正谓此耳。”世尊作此语已,即起入室。 是时,诸比丘各相谓言:“世尊向所论者,略说其义,谁能堪任广说此义乎?”是时,诸比丘自相谓言:“世尊恒叹誉尊者大迦栴延,今唯有迦栴延能说此义耳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语迦栴延曰:“向者,如来略说其义,唯愿尊者当广演说之,事事分别,使诸人得解。” 迦栴延报曰:“犹如聚落有人出于彼村,欲求真实之物。彼若见大树,便取斫杀,取其枝叶而舍之去。然今汝等亦复如是,舍如来已,来从枝求实。然彼如来皆观见之,靡不周遍,照明世间,为天、人导,如来者是法之真主,汝等亦当有此时节,自然当遇如来说此义。” 时,诸比丘对曰:“如来虽是法之真主,广演其义;然尊者为世尊记,堪任广说其义。” 迦栴延报曰:“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吾当演说分别其义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甚善。”是时,诸比丘即受其教。 迦栴延告曰:“今如来所言:‘我之所论,非天、龙、鬼神之所能及,亦非着世,复非住世,然我于彼而得解脱,断诸狐疑,无复犹豫,如今众生之徒,好喜斗讼,起诸乱想。’又如来言:‘我不于中起染着心。’此是贪欲使,瞋恚、邪见、欲世间使,憍慢使,疑使,无明使,或遇刀杖苦痛之报,与人斗讼,起若干不善之行,起诸乱想,兴不善行。若眼见色而起识想,三事相因便有更乐,以有更乐便有痛,以有痛便有所觉,以有觉便有想,以有想便称量之,起若干种想着之念。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尝味、身更细滑、意知法,而起识想,三事相因便有更乐,以有更乐便有痛,以有痛便有觉,以有觉便有想,以有想便称量之,于中起若干种想着之念。此是贪欲之使、瞋恚使、邪见使、憍慢使、欲世间使、痴使、疑使,皆起刀杖之变,兴若干种之变,不可称计。 “若有人作是说:‘亦无眼,亦无色,而有更乐。’此事不然。设复言:‘无更乐,有痛者。’此亦不然。设言:‘无痛而有想著者。’此事不然。设复有人言:‘无耳、无声,无鼻、无香,无舌、无味,无身、无细滑,无意、无法,而言有识者。’终无此理也。设言:‘无识而有更乐者。’此事不然。设:‘无更乐而言有痛者。’此事不然。设言:‘无痛而有想著者。’此事不然。若复人言:‘有眼、有色于中起识。’此是必然。若言:‘耳声、鼻香、舌味、身细滑、意法于中起识者。’此事必然。诸贤当知,由此因缘,世尊说曰:‘我之所论,天及世人、魔、若魔天不能及者,亦不着世,复不住世,然我于欲而得解脱,断于狐疑,无复犹豫。’世尊因此缘略说其义耳。汝等心不解者,更至如来所,重问此义。设如来有所说者,好念奉持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闻迦栴延所说,亦不言善,复不言非,即从座起而去。自相谓言:“我等当持此义往问如来,设世尊有所说者,当奉行之。” 是时,众多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以此缘本,具白世尊。尔时,如来告比丘曰:“迦栴延比丘聪明辩才,广演其义,设汝等至吾所问此义,我亦当以此与汝说之。” 尔时,阿难在如来后。是时,阿难白佛言:“此经义理极为甚深,犹如有人行路而遇甘露,取而食之,极为香美,食无厌足。此亦如是,其善男子、善女人所至到处,闻此法而无厌足。”重白世尊:“此经名何等,当云何奉行。” 佛告阿难:“此经名曰甘露法味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莫畏品第四十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迦毗罗卫尼拘屡园中。 是时,摩呵男释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摩呵男释白世尊言:“躬从如来受此言教:‘诸有善男子、善女人断三结使,成须陀洹,名不退转,必成道果,更不求诸外道异学,亦复不观察余人所说。’设当尔者,此事不然。我若见暴牛、马、骆驼,即时恐惧,衣毛皆竖,复作是念:‘设我今日怀此恐惧,当取命终者,为生何处?’” 世尊告摩呵男:“勿起恐畏之心,设当取命终,不堕三恶趣。所以然者,今有三消灭之义。云何为三?如有著于淫欲而起恼乱,复起害心向他人,已无此欲,则不起杀害之心,于现法中不起苦恼,诸有恶不善法欲自害己;设无此者,则无扰乱,便无愁忧。是谓,摩呵男,此三义,诸恶不善法便堕在下,诸善之法便在于上。亦如酥瓶在水中坏,是时瓦石便沈在下,酥便浮在上。此亦如是,诸恶不善之法便在于下,诸善之法便浮在上。摩呵男!当知我昔日未成佛道,在优留毗六年勤苦,不食美味,身体羸瘦,如似百年之人,皆由不食之所致。若我欲起时,便自堕地。时,我复作是念:‘设我于中命终者,当生何处?’时,我复作是念:‘我今命终者,必不生恶道中。’然复义趣不可从乐至乐,要当由苦然复至乐。 “我尔时复游在仙人窟中。尔时,有多尼揵子在彼学道。是时,尼揵子举手指日,曝体学道,或复有蹲而学道。我尔时往至彼所,语尼揵子:‘汝等何故离坐举手翘足乎?’彼尼揵子曰:‘瞿昙当知,昔我先师作不善行,今所以苦者,欲灭其罪;今虽露形体,有惭辱分,亦有消灭此事。瞿昙当知,行尽苦亦尽,苦尽行亦尽,苦行已尽,便至涅槃。’ “我尔时复语尼揵子曰:‘此事不然,亦无由行尽苦亦尽,亦不由苦尽行亦尽,得至涅槃;但今苦行尽得至涅槃者,此事然矣!但不可从乐至乐。’尼揵子曰:‘频毗娑罗王从乐至乐,有何苦哉?’我尔时复语尼揵子曰:‘频毗娑罗王乐,何如我乐?’尼揵子报我言:‘频毗娑罗王乐,胜汝乐也。’我尔时复语尼揵子曰:‘频毗娑罗王能使我七日七夜结跏趺坐,形体不移动乎?正使六、五、四、三、二,乃至一日结跏趺坐乎?’尼揵子报曰:‘不也。瞿昙!’世尊告曰:‘我能堪任结跏趺坐,形不移动。云何,尼揵子!谁者为乐?频毗娑罗王乐耶?为我乐耶?’尼揵子曰:‘瞿昙沙门乐。’ “如是。摩呵男!当作此方便,知不可从乐至乐,要当从苦至乐。犹如,摩呵男!大村左右有大池水,纵广一由旬,水满其中。若复有人,来取彼一渧水。云何,摩呵男!水何者为多?一渧水多?为池水多乎?” 摩呵男曰:“池水多,非一渧水多也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亦如是。贤圣弟子诸苦已尽,永无复有,余存在者如一渧水耳。如我众中最下道者,不过七死七生而尽苦际。若复勇猛精进,便为家家,即得道迹。” 尔时,世尊重与摩呵男说微妙之法,彼闻法已,即从座起而去。 尔时,摩呵男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那伽波罗在鹿野城中。 是时,有一婆罗门年垂朽迈,昔与尊者那伽婆罗少小旧款。是时,婆罗门往至那伽婆罗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 尔时,梵志语那伽婆罗曰:“汝今于乐之中,最为快乐。” 那伽婆罗曰:“汝观何等义,而作是说:‘于乐之中,最为快乐。’?” 婆罗门报曰:“我频七日中,七男儿死,皆勇猛高才,智慧难及;近六日之中,十二作使人无常,能堪作使,无有懈怠;近五日已来,四兄弟无常,多诸妓术,无事不闲;近四日已来,父母命终,年向百岁,舍我去世;近三日已来,二妇复死,颜貌端政,世之希有;又复家中有八窖珍宝,昨日求之而不知处;如我今日遭此苦恼,不可称计。然,尊者!今日永离彼患,无复愁忧,正以道法而自娱乐,我观此义已,故作是说:‘于乐之中,最为快乐!’” 是时,尊者那伽婆罗告彼梵志曰:“汝何为不作方便,使彼尔许之人而不命终乎?” 梵志对曰:“我亦多作方便,欲令不死,又不失财,亦复随时布施,作诸功德,祠祀诸天,供养诸长老梵志,拥护诸神,诵诸咒术,亦能瞻视星宿,亦复能和合药草,亦以甘馔饮食施彼穷厄,如此之比不可称也。然复不能济彼命根。” 是时,尊者那伽婆罗便说此偈: “药草诸咒术, 衣被饮食具, 虽施而无益, 犹抱身苦行。 正使祭神祠, 香花及沐浴, 计挍此原本, 无能疗治者。 假使施诸物, 精进持梵行, 计挍此原本, 无能疗治者。” 是时,梵志问曰:“当行何法,使无此苦恼之患?” 是时,尊者那伽婆罗便说此偈: “恩爱无明本, 兴诸苦恼患, 彼灭而无余, 便无复有苦。” 是时,彼梵志正闻语已,即时便说此偈: “虽老不极老, 所行如弟子, 愿听出家学, 使得离此灾。” 是时,尊者那伽婆罗即授彼三衣,使出家学,又告之曰:“汝今,比丘!当观此身从头至足,此发、毛、爪、齿为从何来?形体、皮肉、骨髓、肠胃悉从何来?设从此去,当至何所?是故,比丘!勿多忧念世间苦恼,又当观此毛孔之中,求方便成四谛。” 是时,尊者那伽婆罗便说此偈: “除想勿多忧, 不久成法眼, 无常行如电, 不遇此大幸。 一一观毛孔, 生者灭者原, 无常行如电, 施心向涅槃。” 是时,彼长老比丘受如是言教,在闲静之处,思惟此业。所以然族姓子,剃除须发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者,欲修无上梵行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时,彼比丘便成阿罗汉。是时,有天是彼比丘旧知识,见彼比丘成阿罗汉已,便往至那伽婆罗所,在虚空中而说此偈: “以得具足戒, 在彼闲静处, 得道心无著, 除诸原恶本。” 是时,彼天复以天华散尊者上,即于空中没不现。 尔时,彼比丘及天闻尊者那伽婆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观七处之善,又察四法,于此现法之中名为上人。云何,比丘!观七处之善?于是,比丘!以慈心遍满一方、二方、三方、四方,四维上下,亦复如是,尽于世间以慈心遍满其中。悲、喜、护心,空,无相、愿,亦复如是。诸根具足,饮食自量,恒自觉悟。如是,比丘!观七处。 “云何,比丘!察四处之法?于是,比丘!内自观身,除去愁忧,身意止,外复观身身意止;内外观身身意止。内自观痛痛意止;外自观痛痛意止;内外观痛痛意止。内观心心意止;外观心心意止;内外观心心意止,除去愁忧,无复苦患。内观法法意止;外观法法意止,内外观法法意止。如是,比丘!观四法之善。 “若复,比丘!如是七处善及察四法,于此现法中为上人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办七处之善及观四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迦毗罗越城尼拘屡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众多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等欲诣北方游化。” 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世尊复告比丘曰:“汝等为辞舍利弗比丘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也。世尊!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往辞舍利弗比丘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比丘恒与诸梵行人教诫其法,说法无厌足。” 尔时,世尊与诸比丘说微妙之法,诸比丘闻法已,即从座起,礼世尊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尔时,舍利弗在释翅神寺中游。尔时,众多比丘往至舍利弗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众多比丘白舍利弗言:“我等欲诣北方人间游化,今以辞世尊。” 舍利弗言:“卿等当知,北方人民、沙门、婆罗门皆悉聪明,智慧难及,复有人民喜来相试。若当来问卿:‘诸贤师,作何等论?’设当作是问者,欲云何报之?” 诸比丘报曰:“设当有人来问者,我当以此义报之:‘色者无常,其无常者即是苦也;苦者无我,无我者空,以空无我、彼空,如是智者之所观也。痛、想、行、识亦复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,其实空者彼无我、空,如是智者之所学也。此五盛阴皆空、皆寂,因缘合会皆归于磨灭,不得久住。八种之道,将从有七,我师所说正谓此耳。’若刹利、婆罗门、人民之类,来问我义者,我等当以此义报之。” 是时,舍利弗语众多比丘曰:“汝等坚持心意,勿为轻举。” 是时,舍利弗具足与诸比丘说微妙之法,即从座起而去。 是时,众多比丘去不远,舍利弗告比丘:“当云何行八种之道及七种之法?” 是时,众多比丘白舍利弗言:“我等乃从远来,欲闻其义,唯愿说之。” 舍利弗报曰:“汝等谛听!谛听,善思念之,吾今当说。”是时,比丘而受其教。 舍利弗告曰:“若一心念正见者,念觉意不乱也;等治者,念一心一切诸法,法觉意也;等语者,身意精进,精进觉意也;等业者,一切诸法得生,喜觉意也;等命者,知足于贤圣之财,悉舍家财,安其形体,猗觉意也;等方便者,得贤圣四谛,尽除去诸结,定觉意也;等念者,观四意止,身无牢固,皆空无我,护觉意也;等三昧者,不获者获,不度者度,不得证者使得证也。设当有人来问此义:‘云何修八种道及七法?’汝等当如是报之。所以然者,八种道及七法,其有比丘修此者,有漏心便得解脱。 “我今重告汝,其有比丘修行思惟八种道及七法者,彼比丘便成二果而无狐疑,得阿罗汉。且舍此事。若不能多,一日之中行此八种道及七法者,其福不可称计,得阿那含、若阿罗汉。是故,诸贤,当求方便,行此八种道及七法者,于取道无有狐疑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舍利弗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语迦叶曰:“汝今年已朽迈,无少壮之意,宜可受诸长者衣裳及其饮食。” 大迦叶白佛言:“我不堪任受彼衣食,今此纳衣随时乞食,快乐无比。所以然者,将来当有比丘!形体柔软,心贪好衣食,便于禅退转,不复能行苦业,又当作是语:‘过去佛时,诸比丘等亦受人请、受人衣食,我等何为不法古时圣人乎?’坐贪着衣食故,便当舍服为白衣,使诸圣贤无复威神,四部之众渐渐减少;圣众已减少,如来神寺复当毁坏;如来神寺已毁坏故,经法复当凋落。是时,众生无复精光,以无精光,寿命遂短。是时,彼众生命终已,皆堕三恶趣。犹如今日众生之类,为福多者皆生天上,当来之世为罪多者,尽入地狱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迦叶多所饶益,为世人民作良友福田。迦叶当知,吾般涅槃后千岁余,当有比丘于禅退转,不复行头陀之法;亦无乞食、着补纳衣,贪受长者请其衣食;亦复不在树下闲居之处,好喜庄饰房舍,亦不用大小便为药,但着余药草,极甘美者;或于其中贪着财货,吝惜房舍,恒共斗诤。尔时,檀越施主笃信佛法,好喜惠施,不惜财物。是时,檀越施主命终之后尽生天上,比丘懈怠者,死入地狱中。如是,迦叶!一切诸行皆悉无常,不得久保。 “又迦叶当知,将来之世,当有比丘剃须发而习家业,左抱男,右抱女,又执筝箫在街巷乞食。尔时,檀越施主受福无穷,况复今日至诚乞食者。如是,迦叶!一切行无常,不可久停。 “迦叶当知,将来之世,若有沙门比丘当舍八种道及七种之法,如我今日于三阿僧祇劫所集法宝。将来诸比丘以为歌曲,在众人中乞食以自济命,然后檀越施主饭彼比丘众,犹获其福,况复今日而不得其福乎! “我今持此法付授迦叶及阿难比丘。所以然者,吾今年老以向八十,然如来不久当取灭度,今持法宝付嘱二人,善念诵持,使不断绝,流布世间。其有遏绝圣人言教者,便为堕边际。是故,今日嘱累汝经法,无令脱失。” 是时,大迦叶及阿难即从座起,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以何等故,以此经法付授二人,不嘱累余人乎?又复如来众中,神通第一不可称计,然不嘱累?” 世尊告迦叶曰:“我于天上、人中,终不见此人,能受持此法宝,如迦叶、阿难之比。然声闻中亦复不出二人上者,过去诸佛亦复有此二人受持经法,如今迦叶、阿难比丘之比,极为殊妙。所以然者,过去诸佛头陀行比丘,法存则存,法没则没。然我今日迦叶比丘留住在世,弥勒佛出世然后取灭度。由此因缘,今迦叶比丘胜过去时比丘之众。又阿难比丘云何得胜过去侍者?过去时诸佛侍者,闻他所说,然后乃解。然今日阿难比丘,如来未发语便解,如来不复语是,皆悉知之。由此因缘,阿难比丘胜过去时诸佛侍者。是故,迦叶!阿难!吾今付授汝、嘱累汝此法宝,无令缺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言: “一切行无常, 起者必有灭, 无生则无死, 此灭最为乐。” 是时,大迦叶及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五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六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八难品第四十二之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凡夫之人不闻不知说法时节。比丘当知,有八不闻时节,人不得修行。云何为八?若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得至涅槃、如来之所行,然此众生在地狱中,不闻不睹,是谓初一难也。 “若复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然此众生在畜生中,不闻不睹,是谓第二之难。 “复次,如来出现世时,广说法教,然此众生在饿鬼中,不闻不睹,是谓此第三之难也。 “复次,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然此众生在长寿天上,不闻不睹,是谓第四之难也。 “复次,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然此众生在边地生,诽谤贤圣,造诸邪业,是谓第五之难。 “复次,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得至涅槃,然此众生生于中国,又且六情不完具,亦复不别善恶之法,是谓第六之难也。 “若复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得至涅槃,然此众生在于中国,虽复六情完具,无所缺漏,然彼众生心识邪见:无人、无施、亦无受者,亦无善恶之报,无今世、后世,亦无父母,世无沙门、婆罗门等成就得阿罗汉者,自身作证而自游乐,是谓第七之难也。 “复次,如来不出现世,亦复不说法使至涅槃者,又此众生生在中国,六情完具,堪任受法,聪明高才,闻法则解,修行正见:便有物、有施、有受者,有善恶之报,有今世、后世,世有沙门、婆罗门等修正见,取证得阿罗汉者,是谓第八之难。非梵行所修行,是谓,比丘!有此八难,非梵行所修行。 “于是,比丘!有一时节法,梵行人所修行。云何为一?于是,如来出现世时,广演法教,得至涅槃,然此人生在中国,世智辩聪,触物皆明,修行正见,亦能分别善恶之法,有今世、后世,世有沙门、婆罗门等修正见,取证得阿罗汉者。是谓梵行人修行一法,得至涅槃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八难非一类, 令人不得道, 如今现在前, 世间不可遇。 亦当学正法, 亦莫失是处, 追忆过去等, 便生地狱中。 于是断无欲, 思惟于正法, 久存于世间, 而无断灭时。 于是断无欲, 思惟于正法, 永断生死原, 久存于世间。 以得于人身, 分别正真法, 诸不得果者, 必游八难处。 今说有八难, 佛法之要行, 一难犹尚剧, 如板浮大海。 虽当离一难, 然可有此理, 设离一四谛, 永离于正道。 是故当专心, 思惟于妙理, 至诚听正法, 便得无为处。 “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远离八难之处,莫愿其中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八大地狱。云何为八?一者还活地狱,二者黑绳地狱,三者等害地狱,四者涕哭地狱,五者大涕哭地狱,六者阿鼻地狱,七者炎地狱,八者大炎地狱。如是,比丘!八大地狱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还活及黑绳, 等害二涕哭, 五逆阿鼻狱, 炎大炎地狱。 此名八地狱, 其中不可处, 皆由恶行本, 十六隔子围。 然彼铁狱上, 为火之所烧, 遍一由旬内, 炽火极热盛。 四城四门户, 其间甚平整, 又以铁作城, 铁板覆其上。 “斯由众生罪报之缘,令彼众生受苦无量,肉血消尽,唯有骨存。以何等故,名为还活地狱?复有彼众生形体挺直,亦不动摇,为苦所逼,不能移转,形体以无肉血。是时,众生自相谓言:‘众生还活,还活。’是时,彼众生便自还活。以此因缘,故名为还活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,名为黑绳地狱?然彼众生形体筋脉皆化为绳,以锯锯身,故名为黑绳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缘,名等害地狱?是时,彼众生集在一处,而枭其首,寻复还生。由此因缘,名为等害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缘,名为涕哭地狱?然彼众生善本断灭,无毛发遗余在;在彼地狱中,受恼无量,于中称怨唤呼,声不断绝。由此因缘,名为涕哭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缘,名为大涕哭地狱?然彼众生在地狱中,受无量苦痛,不可称计;于中唤呼、椎胸、自掴,同声唱㘁。由此因缘,名为大涕哭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缘,名为阿鼻地狱?然众生之类杀害父母,坏佛偷婆,斗乱众僧,习邪倒见,与邪见共相应,一切不可疗治。以是之故,名为阿鼻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缘,名为炎地狱?然众生之类在彼狱中,形体烟出,皆融烂,故名为炎地狱。 “复以何因缘,名为大炎地狱?然彼众生在此狱中,都不见罪人之遗余,是谓,比丘!由此因缘,名为八大地狱。 “一一地狱有十六隔子,其名优钵地狱、钵头地狱、拘牟头地狱、分陀利地狱、未曾有地狱、永无地狱、愚惑地狱、缩聚地狱、刀山地狱、汤火地狱、火山地狱、灰河地狱、荆棘地狱、沸屎地狱、剑树地狱、热铁丸地狱。如是比十六隔子不可称量,使彼众生,生地狱中。 “彼或有众生毁正见者,诽谤正法而远离之,命终之后皆生还活地狱中。诸有众生好喜杀生,便生黑绳地狱中。其有众生屠杀牛、羊及种种类,命终之后生等害地狱中。其有众生不与取,窃他物者,便生涕哭地狱中。其有众生常喜淫泆,有复妄语,命终之后生大涕哭地狱中。其有众生杀害父母,破坏神寺,斗乱圣众,诽谤圣人,习倒邪见,命终之后生阿鼻地狱中。其有众生,此间闻语,复传来至彼,设彼间闻,复传来至此,求人方便,彼人命终之后生炎地狱中。其有众生斗乱彼此,贪着他物,兴起悭疾,意怀犹豫,命终之后生大炎地狱中。其有众生造诸杂业,命终之后生十六隔子中。 “是时,狱卒役彼众生,苦痛难量;或断手,或断脚,或断手脚;或截鼻,或断耳,或断耳鼻;或取材木押之,或以草着其腹,或取发悬之,或剥其皮,割其肉,或分为二分,或还缝合之,或取五刖之,或取火侧炙之,或融铁洒之,或五磔之,或长其身,或以利斧而枭其首,寻复还生。要当人中罪毕,然后乃生。是时,狱卒取彼众生,大椎碎其形体,或取脊脉剥之,复驱逐使上剑树,复驱使使下;是时,有铁[口*(隹/乃)]乌寻复食之,复取五系之,不得动转,寻复举着大镬汤中,加以铁叉而害其身,风吹其身,复还生如故。是时,狱卒复使众生上刀山、火山不令停住,其中受苦不可称计,要当人中所作罪毕,然后乃出。 “是时,罪人不堪受此苦痛,复求入热灰地狱中受苦无量,复从中出,入逆刺地狱,其中风吹痛不可计,复从中出,入热屎地狱中。是时,热屎地狱中有濡细虫,啖彼骨肉。是时,众生不堪受苦痛,复移至剑树地狱,伤坏形体,痛不可忍。 “是时,狱卒语彼众生曰:‘汝等为从何来?’是时罪人报曰:‘我曹亦复不知为从何来?’又问:‘为从何去?’报曰:‘亦复不知当何所至?’又问:‘今欲求何等?’报曰:‘吾等极患饥渴。’是时,狱卒以热铁丸着彼罪人口中,烧烂身体,痛不可堪,要当毕其罪本,然后乃命终。是时,罪人复还历经尔许地狱,于中受苦数千万岁,然后乃出。 “比丘当知,阎罗王便作是念:‘诸有众生身、口、意行恶,尽当受如是之罪;诸有众生身、口、意行善者,如是之比皆当生光音天。’” 是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愚者常欢喜, 如彼光音天, 智者常怀惧, 犹如处地狱。 “是时比丘,闻阎罗王作是教令:‘我今何日当灭昔所作罪,于此命终得受人形,生中国之中,与善知识共会,父母笃信佛法,于如来众中得出家学道,于现法中得尽有漏成无漏。我今重苦汝,勤加用意,去离八难处,得生中国,与善知识相遇,得修梵行,所愿成果不失本誓。’是故,比丘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离八大地狱及十六隔子者,当求方便,修八正道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㮈祇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渐渐复在人中游化。 是时,世尊还顾观毗舍离城,寻时便说此偈: “今观毗舍离, 更后不复睹, 亦复更不入, 于是当别去。” 是时,毗舍离城中人民,闻说此偈,普怀愁忧,从世尊后,各各堕泪,自相谓曰:“如来灭度将在不久,世间当失光明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诸人勿怀愁忧,应坏之物欲使不坏者,终无此理。吾先以有四事之教,由此得作证,亦复以四部之众,说此四事之教。云何为四?一切行无常,是谓一法;一切行苦,是谓二法,一切行无我,是谓三法;涅槃为灭尽,是谓第四法之本。如是不久,如来当取灭度。汝等当知,四法之本,普与一切众生而说其义。” 尔时,世尊欲使毗舍离城人民还归,即化作大坑,如来将诸比丘众在彼岸,国土人民而在此岸。是时,世尊即掷己钵在虚空中与彼人民,又告之曰:“汝等,好供养此钵,亦当供养高才法师,长夜之中获福无量。”是时,世尊与彼钵已,即时诣拘尸那竭国。 是时,拘尸那竭国人民五百余力士集在一处,各作此论:“我同共造奇特之事,使后命终之时,名称远布,子孙共传:‘昔日拘尸那竭力士势叵及。’”斯须,复作是念:“当造立何功德?尔时,去拘尸那竭国不远有大方石,长百二十步,广六十步。我等当共竖之。”尽其筋力,欲得竖立,而不克获,亦不动摇,何况能举乎?是时,世尊便往至彼所,而告之曰:“诸童子,欲何所施为?” 时,诸童子白佛言:“我向者各作此论,欲移此石,使世世称传其名。施功已来,乃经七日,然不能令此石移转。” 佛告诸童子:“卿等欲使如来竖此石乎?” 童子报言:“今正是时,唯愿世尊当安此石。” 是时,世尊以右手摩抆此石,举着左手中,掷着虚空中。是时,彼石乃至梵天上。 是时,拘尸那竭力士不见此石,而白世尊曰:“此石今何所至?我等今日咸共不见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石今乃至梵天上。” 童子白佛言:“此石何时当来阎浮利地上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当引譬喻,智者以譬喻自解。设复有人往梵天上,取此石投阎浮地者,十二年乃到;然今如来威神所感,正尔当还。” 如来说此语已,是时彼石寻时还来,虚空之中雨诸天华若干百种。 是时,彼童子五百余人遥见石来,各各驰散,不安本处。佛告童子:“勿怀恐惧,如来自当知时。” 尔时,世尊舒左手遥接彼石,着右手中而竖之。是时,三千大千刹土六变震动,虚空之中神妙之天,散种种忧钵莲华。是时,五百童子皆叹未曾有:“甚奇!甚特!如来威神实不可及,此石今长百二十步,广六十步,然以一手而安处之。” 是时,五百童子白佛言:“如来以何力移动此石,为神足之力,为用智慧之力安处此石乎?” 佛告童子曰:“吾亦不用神足之力,亦复不用智慧之力,吾今用父母之力安处此石。” 诸童子白佛:“不审如来用父母之力,其事云何?” 世尊告曰:“吾今当与汝引譬,智者以譬喻自解。童子当知,十骆驼之力,不如一凡象力;又复十骆驼及一凡象之力,不如一迦罗勒象力;又复十骆驼及一凡象力并迦罗勒象力,不如一鸠陀延象力也;正使十骆驼、一凡象力,乃至鸠陀延象力,不如一婆摩那象力也;复计此象之力,不如一迦泥留象力也;复计诸象之力,复不如一优钵象力也;复计尔许象之力,复不如一钵头摩象力也;复计挍尔许象力,复不如一拘牟陀象力也;复取计挍之,复不如一分陀利象力也;复取计挍,复不如一香象之力;复取计挍之,复不如一摩呵那极之力;复计挍之,复不如一那罗延之力;复取计挍之,复不如一转轮圣王之力;复取计挍之,不如一阿维越致之力;复取计挍之,不如一补处菩萨之力;复取计挍之,复不如一道树下坐菩萨之力;复取计挍之,复不如一如来父母遗体之力。吾今以父母之力安处此石。” 尔时,五百童子复白世尊言:“如来神足力者,其事云何?” 世尊告曰:“吾昔有弟子名目犍连,神足之中最为第一。尔时,共游在毗罗若竹园村中。尔时,国土至俭,人民相食,白骨盈路。然出家学士乞求难得,圣众羸瘦,气力虚竭;又复村中生民之类,皆怀饥色,无复聊赖。是时,大目犍连来至我所,而白我言:‘今此毗罗若极为饥俭,乞求无处,生民困悴,无复生路。我亦躬从如来受此言教:“今此地下有自然地肥,极为香美。”唯愿世尊听许弟子,反此地肥令在上,使此人民得食啖之,又使圣众得充气力。’ “我尔时告目连曰:‘诸地中蠕动之虫,欲安处何所?’目连白言:‘当化一手似此地形,又以一手反此地肥,使蠕动之虫各安其所。’我尔时复告目连曰:‘汝当有何心识欲反此地?’目连白言:‘我今反此地形,犹如力人反一树叶而无疑难也。’我尔时复语目连曰:‘止!止!目连!不须反此地肥。所以然者,众生睹此当怀恐怖,衣毛皆竖,诸佛神寺亦当毁坏。’是时,目连前白佛言:‘唯愿世尊听许圣众诣郁单曰乞食!’ “佛告目连:‘此大众中无神足者,当云何诣彼乞食?’目连白佛言:‘其无神足者,我当接诣彼土。’佛告目连:‘止!止!目连!何须圣众诣彼乞食。所以然者,将来之世亦当如是饥俭,乞求难得,人无颜色。尔时,诸长者婆罗门当语比丘言:“汝等何不诣郁单越乞食?昔日释种弟子有大神足,遇此饥俭,皆共诣郁单曰乞食,而自存济;今日释迦弟子无有神足,亦无威神沙门之行。”便轻易比丘,使彼长者居士,普怀憍慢之心,受罪无量。目连当知,以此因缘,诸比丘众不宜尽往诣彼乞食。’ “诸童子当知,目连神足其德如是。计目连神足之力,遍三千大千刹土,无空缺处,不如世尊神足之力,百倍、千倍、巨亿万倍,不可以譬喻为比。如来神足其德不可量也。” 诸童子白佛言:“如来智慧力者,何者是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我昔亦有弟子名舍利弗,智慧之中最为第一,如大海水纵横八万四千由旬,水满其中;又须弥山高八万四千由旬,入水亦如是。然阎浮里地,南北二万一千由旬,东西七千由旬,今取较之,以四大海水为墨,以须弥山为树皮,现阎浮地草木作笔,复使三千大千刹土人民尽能书,欲写舍利弗比丘智慧之业,然童子当知,四大海水墨、笔、人之渐渐命终,不能使舍利弗比丘智慧竭尽。如是,童子!我弟子之中智慧第一,不出舍利弗智慧之上。计此舍利弗比丘遍满三千大千刹土,无空缺处,欲比如来之智慧,百倍、千倍、巨亿万倍,不可以譬喻为比。如来智慧力者,其事如是。” 是时,童子复白佛言:“颇更有力出此力者乎?” 世尊告曰:“亦有此力出诸力之上。何者是?所谓无常力是。今日如来夜半在双树间,为无常力所牵,当取灭度。” 尔时,诸童子咸共堕泪:“如来取灭度何其速哉,世丧眼目。” 尔时,君茶罗系头比丘尼是婆罗陀长者女,此比丘尼便作是念:“吾闻世尊取灭度不久,然日数已尽,今宜可往至世尊所亲觐问讯。”是时,彼比丘尼即出毗舍离城,往至世尊所,遥见如来径将诸比丘众及五百童子,欲诣双树间。 尔时,比丘尼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我闻世尊取灭度将在不久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来取灭度正在今日夜半耳。” 是时,比丘尼白佛言:“我今所以出家学道,又不果所愿。然世尊舍我灭度,唯愿说微妙之法,使果其愿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当思惟苦之原本。” 比丘尼复白佛言:“实苦,世尊!实苦,如来!” 世尊告曰:“汝观何等义而言苦乎?” 比丘尼白佛言:“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怨憎会苦、恩爱别离苦。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。如是,世尊!我观此义已,故言谓苦。” 是时,比丘尼思惟义已,即于座上得三达智。是时,比丘尼白佛言:“我不堪见世尊取灭度,唯愿听许先取灭度。”是时,世尊默然可之。 是时,比丘尼即从座起,礼世尊足,寻于佛前,身飞虚空,作十八变:或行、或坐、或复经行,身放烟火,踊没自由无所触碍,或出水火,遍满空中。是时,比丘尼作无央数之变已,即于无余涅槃界而取灭度。是时,当取灭度之日,八万天子得法眼清净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智慧捷疾者。所谓君茶罗比丘尼是也。” 是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汝往双树间与如来敷座,使头北首。” 对曰:“如是,世尊!”即受佛教,往双树间,与如来敷座,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敷座已讫,使头北首,宜知是时。” 即时,世尊往彼树间,就所敷座。是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言:“有何因缘,如来敷座言头北向?” 佛告阿难:“吾灭度后,佛法当在北天竺,以此因缘故,使敷座北向。” 是时,世尊分别三衣。尔时阿难白佛:“以何等故,如来今日分别三衣?” 佛告阿难:“我以当来之世檀越施主故,分别此衣耳。欲使彼人受其福,故分别衣尔。” 是时,世尊须臾之顷,口出五色光,遍照方域。尔时,阿难复白佛言:“复以何因缘,如来今日口出五色光?” 世尊告曰:“我向作是念:‘本未成道时长处地狱,吞热铁丸;或食草木,长此四大;或作骡、驴、骆驼、象、马、猪、羊;或作饿鬼,长四大形,有受胎之厄;或受天福,食自然甘露。我今以成如来,以根力觉道成如来身。’由此因缘故,口出五色光尔。” 是时,须臾之间口出微妙之光,胜于前光。是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复以何因缘,如来重出光胜于前者?” 世尊告曰:“我向者作是念:‘过去诸佛世尊取灭度,遗法不久存于世。’我复重思惟:‘以何方便,使我法得久存在世?如来身者金刚之数,意欲碎此身如芥子许,流布世间,使将来之世,信乐檀越不见如来形像者,取供养之因,缘是福祐,当生四姓家、四天王家、三十三天、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;因此福祐,当生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;或复有得须陀洹道、斯陀含道、阿那含道、阿罗汉道、辟支佛道,若成佛道。’由此因缘故,出斯光明尔。” 是时,世尊躬自襞僧伽梨四叠,右胁着地,脚脚相累。是时,尊者阿难悲泣涕零,不能自胜,又自考责:“既未成道,为结所缚,然今世尊舍我灭度,当何恃怙?” 是时,世尊知而告诸比丘曰:“阿难比丘今为所在?” 诸比丘对曰:“阿难比丘今在如来床后,悲号堕泪,不能自胜,又自考责:‘既不成道,又不断结使,然今世尊舍我涅槃。’”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止!止!阿难!无为愁忧。夫物处世,应当坏败,欲使不变易者,此事不然。勤加精进,念修正法,如是不久亦当尽苦际,成无漏行。过去世时,多萨阿竭.阿罗呵.三耶三佛亦有如此侍者。正使将来恒沙诸佛,亦当有此侍者如阿难比。转轮圣王有四未曾有法。云何为四?于是,转轮圣王欲出国界时,人民见者,莫不喜悦。尔时,转轮圣王有所言教,其有闻者,靡不喜悦。闻其言教,乃无厌足。尔时,转轮圣王默然,正使人民见王默然,亦复欢喜。是谓,比丘!转轮圣王有此四未曾有之法。 “比丘当知,阿难今日亦有四未曾有法。云何为四?正使阿难比丘默然至大众中,其有见者,莫不喜悦。正使阿难比丘有所说者,其闻语者,皆共欢喜,假使默然亦复如是。正使阿难比丘至四部众中,刹利、婆罗门众中,入国王、居士众中,皆悉欢悦,兴恭敬心,视无厌足。正使阿难比丘有所说者,其闻法教,受无厌足。是谓,比丘!有此四未曾有之法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当云何与女人从事?然今比丘到时,着衣持钵,家家乞食,福度众生。” 佛告阿难:“莫与相见,设相见莫与共语,设共语者,当专心意。”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莫与女交通, 亦莫共言语, 有能远离者, 则离于八难。”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六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七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八难品第四十二之二 “当云何与车那比丘从事?” 世尊告曰:“当以梵法罚之。” 阿难白佛:“云何梵法罚之?” 世尊告曰:“不应与车那比丘有所说,亦莫言善,复莫言恶,然此比丘亦复不向汝当有所说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设不究事者,此则犯罪不重乎?” 世尊告曰:“但不与语,即是梵法之罚;然由不改者,当将诣众中诸人共弹使出,莫与说戒,亦莫与法会从事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欲与彼怨家, 而报其怨者, 恒念莫与语, 此恶无过者。” 是时,拘尸那竭人民闻如来当取灭度,克在夜半。是时,国土人民往至双树间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人民白世尊言:“今闻如来当取灭度,我等当云何兴敬?” 是时,世尊顾视阿难。是时,阿难即作是念:“如来今日身体疲倦,欲使我旨授彼义。”是时,阿难右膝着地,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今有二种之姓,一名婆阿陀,二名须拔陀,今来自归如来圣众:‘唯愿世尊听为优婆塞,自今已后不复杀生!’复有名帝奢,二名优波帝奢,复有名佛舍,二名鸡头,如是之比皆来归如来:‘唯愿世尊听为优婆塞,自今之后不复杀生,奉持五戒!’” 是时,世尊广为说法,发遣使归。是时,五百摩罗众即从座起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吾最后受证弟子,所谓拘尸那竭五百摩罗是也。” 尔时,须拔梵志从彼国来至拘尸那竭国,遥见五百人来,即问之曰:“汝等为从何来?” 五百人报曰:“须拔当知,如来今日当取灭度,在双树间。” 是时,须拔便作是念:“如来出现于世甚为难遇,如来出世时时乃有,如优昙钵华亿劫乃出。我今少多有疑不解诸法,唯彼瞿昙沙门能解我狐疑。我今可往至彼瞿昙所,而问此义。” 是时,须拔梵志至双树间,到阿难所,白阿难曰:“吾闻世尊今日当取灭度,为审尔不?” 阿难报曰:“审有其事。” 须拔白言:“然我今日犹有狐疑,唯愿听许白世尊此言:‘余人不解六师所说,为得见沙门瞿昙所说乎?’” 阿难白言:“止!止!须拔!勿娆如来。” 如是再三,复白阿难曰:“如来出世甚不可遇,如优昙钵华时时乃有,如来亦复如是,时时乃出,然我今观如来足能解我狐疑,我今所问义者盖不足言。又今,阿难!不与我往白世尊。又闻如来却观无穷,前睹无极,然今日独不见接纳。” 是时,世尊以天耳遇闻须拔向阿难作如是论。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止!止!阿难!勿遮须拔梵志。所以然者,此来问义多所饶益,若我说法者即得度脱。” 是时,阿难语须拔言:“善哉!善哉!如来今听在内问法。”是时,须拔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又复须拔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须拔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有所问,唯愿听许!” 是时,世尊告须拔曰:“今正是时,宜可时问。” 是时,须拔白佛言:“诸异沙门,瞿昙!知诸算术,多所过度。所谓不兰迦叶、阿夷专、瞿耶楼、胝休迦旃、先毗卢持、尼揵子等,如此之比,知三世事乎?为不解耶?其六师之中复有胜如来乎?” 尔时,世尊告曰:“止!止!须拔,勿问此义,何烦问此胜如来乎?然我今日在此座上,当与汝说法,善思念之。” 须拔白佛言:“今当为问深义,唯愿世尊以时说之。” 尔时,世尊告曰:“我初学道时年二十九,欲度人民故,三十五年在外道中学,自是已来更不见沙门、婆罗门,其大众中无八贤圣道者,则无沙门四果。是谓,须拔,世间空虚,更无真人得道者也。以其贤圣法中有贤圣法者,则有沙门四果之报。所以然者,因有沙门四果之报,皆由贤圣八品道也。若须拔!若我不得无上正真之道,皆由不得贤圣八品道;以其得贤圣八品道,故成佛道。是故,须拔,当求方便,成贤圣道。” 然须拔复白佛言:“我亦乐闻贤圣八品道,唯愿演说!” 世尊告曰:“所谓八道者,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命、等业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三昧。是谓,须拔,贤圣八品道。” 是时,须拔即于座上得法眼净。尔时,须拔语阿难言:“尔我今快得善利,唯愿世尊听为沙门。” 阿难报言:“汝今自往至世尊所,求作沙门。” 是时,须拔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听作沙门。”尔时,须拔即成沙门身,着三法衣。时须拔仰观世尊颜,即于座上有漏心得解脱。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我最后弟子之中,所谓须拔是也。” 尔时,须拔白佛言:“我今闻世尊夜半当取般涅槃,唯愿世尊先听我取涅槃,我不堪见如来先取灭度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可之。所以然者,过去恒沙诸佛世尊,最后取证弟子先取般涅槃,如来后取灭度。此是诸佛世尊常法,非适今日也! 是时,须拔见世尊已可之,即在如来前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于无余涅槃界而取灭度。是时,此地六变振动。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一切行无常, 生者必有死, 不生则不死, 此灭为最乐。” 是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自今已后敕诸比丘!不得卿仆相向,大称尊,小称贤,相视当如兄弟,自今已后不得称父母所作字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如今诸比丘当云何自称名号?” 世尊告曰:“若小比丘向大比丘称长老,大比丘向小比丘称姓字,又诸比丘欲立字者,当依三尊。此是我之教诫。” 是时,阿难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鹿野苑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波呵罗阿须伦及牟提轮天子,非时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如来问阿须伦曰:“汝等甚乐大海中乎?” 阿须伦白佛言:“实乐,非为不乐。” 世尊告曰:“大海之中有何奇特之法,汝等见已,于中娱乐?” 阿须伦白佛言:“大海之中有八未曾有之法,诸阿须伦娱乐其中。云何为八?于是,大海之中极深且广,是谓初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大海有此神德,四大江河,一一河者将从五百以投大海,便失本名字,是谓第二之法也。 “复次,大海皆同一味,是谓第三之法也。 “复次,大海以时朝贺,不失时节,是谓第四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大海鬼神所居,有形之类无不在大海中者,是谓第五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大海之中皆容极大之形,百由旬形,乃至七千由旬形,亦不逼迮,是谓第六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大海之中出若干种珍宝,砗𤦲、玛瑙、真珠、琥珀、水精、琉璃,是谓第七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大海之中下有金沙,又有须弥山,四宝所成,是谓第八未曾有之法。此名八未曾有之法,使诸阿须伦娱乐其中。” 是时,阿须伦白世尊:“如来法中有何奇特,使诸比丘见已,娱乐其中?” 佛告阿须伦曰:“有八未曾有之法,使诸比丘娱乐其中。云何为八?又我法中戒律具足,无放逸行,是谓初未曾有之法。诸比丘见已,娱乐其中,如彼大海极深且广。 “复次,我法中有四种姓,于我法中作沙门,不录前名,更作余字,犹如彼海,四大江河皆投于海而同一味,更无余名,是谓第二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我法中施设禁戒,相随亦不越叙,是谓第三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我法中皆同一味,所谓贤圣八品道味,是谓第四未曾有之法也,如彼大海悉同一味。 “复次,我法中种种法充满其中,所谓四意断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意、八真直行,诸比丘见已,娱乐其中,如彼大海诸神居其中,是谓第五未曾有之法。 “复次,我法中有种种珍宝。所谓念觉意宝、法觉意宝、精进觉意宝、喜觉意宝、猗觉意宝、定觉意宝、护觉意宝,是谓第六未曾有之法。诸比丘见已,娱乐其中,如彼大海出种种珍宝。 “复次,我法中诸有众生类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于无余涅槃界而取灭度。然我法中无有增减,如彼大海,诸河投之无有增减,是谓第七未曾有之法,诸比丘见已,娱乐其中。 “复次,我法中有金刚三昧,有灭尽三昧,一切光明三昧,得不起三昧,种种三昧不可称计,诸比丘见已娱乐,如彼大海下有金沙,是谓第八未曾有之法。诸比丘见已,娱乐其中。于我法中有此八未曾有之法,诸比丘甚自娱乐。” 是时,阿须伦白世尊曰:“如来法中使有一未曾有法者,胜彼海中八未曾有之法,百倍、千倍不可为比,所谓贤圣八道是也。善哉,世尊!快说斯言。” 尔时,世尊暂与说法,所谓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大患,出要为妙。尔时,以见彼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与说之。 尔时,阿须伦便作是念:“应有五谛,今世尊但说四谛,与诸天说五谛。”是时,天子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阿须伦白世尊言:“善哉!世尊!快说斯言,今欲还所在。” 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复道而去。 时,天子语阿须伦曰:“汝今所念极为不善,云:‘如来与诸天说五谛,与我说四谛。’所以然者,诸佛世尊终无二言,诸佛终不舍众生,说法亦无懈倦,说法亦复无尽,亦复不选择人与说法,平等心而说法,有四谛,苦、习、尽、道。汝今莫作是念,而呰如来言有五谛。” 是时,阿须伦报曰:“我今所造不善,自当忏悔!要当至如来所便问此义。” 尔时,阿须伦及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天地大动有八因缘。云何为八?比丘当知,此阎浮里地,南北二万一千由旬,东西七千由旬,厚六万八千由旬,水厚八万四千由旬,火厚八万四千由旬,火下有风厚六万八千由旬,风下际有金刚轮,过去诸佛世尊舍利尽在彼间。比丘当知,或有是时,大风正动,火亦动;火已动,水便动;水已动,地便动,是谓第一因缘使地大动。 “复次,菩萨从兜术天降神来下,在母胎中,是时地亦大动,是谓第二因缘使地大动。 “复次,菩萨降神出母胎时,天地大动,是谓第三因缘使地大动。 “复次,菩萨出家学道,成无上正真等正觉,是时天地大动,是谓第四因缘使地大动。 “复次,若如来入无余涅槃界而取灭度,是时天地大动,是谓第五因缘使地大动。 “复次,有大神足比丘心得自在,随意欲行无数变化,或分身为百千之数,复还为一,飞行虚空,石壁皆过,踊没自由,观地无地想,了悉空无,是时地为大动,是谓第六因缘地为大动。 “复次,诸天大神足,神德无量,从彼命终还生彼间,由宿福行,具足诸德,舍本天形,得作帝释、若梵天王。时地为大动,是谓第七因缘地为大动。 “复次,若众生命终福尽,是时诸国王不乐本邦,各各相攻伐,或饥俭死者,或刀刃死者,是时天地大动,是谓第八因缘使地大动。如是,比丘!有八因缘使天地大动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尊者阿那律游在四佛所居之处。 是时,阿那律在闲静之处,便作是念:“诸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戒德、智慧成就者皆依戒律,于此正法中而得长养;诸声闻之中不具足戒律者,斯等之类皆离正法,不与戒律相应。如今此二法,戒与闻何者为胜?我今可以此因缘之本,往问如来是事如何?”阿那律复作是念:“此法,知足者之所行,非无厌者之所行;少欲者之所行,非为多欲者之所行;此法,应闲居者之所行,非在愦闹之所行;此法,持戒人之所行,非犯戒者之所行;三昧者之所行,非乱者之所行;智慧者之所行,非愚者之所行;多闻者之所行,非少闻者之所行。”是时,阿那律思惟此八大人念:“今我可往至世尊所,而问此义。” 尔时,世尊在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。是时,王波斯匿请如来及比丘僧,夏坐九十日。是时,阿那律渐渐人间,将五百比丘游化,转至舍卫国,到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时,阿那律白世尊言:“我在闲静之处,思惟此义:‘戒与闻,此二法何者最胜乎?’” 是时,世尊与阿那律便说此偈: “戒胜闻胜耶? 汝今起狐疑。 戒胜于闻者, 于中何狐疑? “所以然者,阿那律当知,若比丘戒成就者,便得定意;已得定意,便获智慧;已得智慧,便得多闻;已得多闻,便得解脱;已得解脱,于无余涅槃而取灭度。以此明之,戒为最胜。” 是时,阿那律向世尊说此八大人念。佛告阿那律曰:“善哉!善哉!阿那律!汝今所念者,正是大人之所思惟也。少欲知足、在闲居之处、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多闻成就。汝今,阿那律!当建是意,思惟八大人念。云何为八?此法精进者之所行,非懈怠者之所行。所以然者,弥勒菩萨应三十劫当成无上正真等正觉,我以精进之力超越成佛。 “阿那律知之,诸佛世尊皆同一类,同其戒律、解脱、智慧而无有异,亦复同空,无相、愿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而庄严其身,视无厌足,无能见顶者,皆悉不异。唯有精进不同,于过去当来诸佛世尊,精进者,吾最为胜。是故,阿那律!此第八大人之念,此为最为上,为尊为贵,为无有喻。犹如由乳有酪,由酪有酥,由酥有醍醐,然复醍醐于中最上,为无有比。此亦如是,精进之念,于八大人念中最上,实无有比! “是故,阿那律!当奉八大人念,亦当与四部众分别其义。设当八大人念流布在世者,令我弟子皆当成须陀洹道、斯陀含道、阿那含道、阿罗汉道。所以然者,我法,少欲者之所行,非多欲者所行也;我法,知足者之所行,非无厌者之所行也;我法,闲居者之所行,非众中者之所行也;我法,持戒者之所行,非犯戒者之所行也。我法,定者之所行,非乱者所行也;我法,智者之所行,非愚者之所行也;我法,多闻者之所行,非少闻者所行也;我法,精进者之所行,非懈怠者所行也。是故,阿那律!四部之众当求方便,行此八大人念。如是,阿那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那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八部之众,汝等当知。云何为八?所谓刹利众、婆罗门众、长者众、沙门众、四天王众、三十三天众、魔众、梵天众。比丘当知,我曩昔已来至刹利众中,共相问讯,言谈讲论,亦复无人与我等者,独步无侣,亦无俦匹;少欲知足,念不错乱,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多闻成就,精进成就。 “复自忆念,至婆罗门众中、长者众中、沙门众中、四天王众中、三十三天众中、魔王众中、梵天王众中,共相问讯,言谈讲论,独步无侣,亦无俦匹,于中最尊,亦无等伦;少欲知足,意不错乱,戒成就、三昧成就,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多闻成就、精进成就。我当尔时,在八部众中独步无侣,与尔许众生作大覆盖。是时,八部之众无能见顶,亦不敢瞻颜,何况当共论议乎。所以然者,我亦不见天上、人中、魔、若魔天、沙门、婆罗门众中,有能成就此八法者,除如来存不论之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行此八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那邠邸长者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世尊告长者曰:“长者家中广施不乎?” 长者白佛:“贫家惠施,昼夜不断,四城门中,及大市中,家中行路,及佛、比丘僧,是为八处惠施。如是,世尊!其有所须,须衣惠衣,须食与食,国中珍宝终不违逆,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悉给施之。亦有诸天来至我所,在虚空中而告我曰:‘分别尊卑,此者持戒,此者犯戒,与此获福,与彼无报。’然我心正无有彼此,不起增减之心,普等慈心于一切众生。有其众生依命根存形,有食则存,非食命不济。施惠一切众生,其报无量,受其果报,无有增减。” 佛告长者:“善哉,善哉!长者!平等施者福第一尊。然众生之心复有胜,如施持戒人胜犯戒者。” 是时,虚空神、天,称庆无量,即时而说此偈: “佛说择施尊, 愚众有增减, 求其良福田, 何过如来众。 “然今世尊所说极为快哉,施持戒人,胜犯戒者。” 尔时,世尊告阿那邠邸长者:“今当与汝说贤圣之众,善思念之,抱在心怀。或施少获福多,或施多获福多。” 阿那邠邸长者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敷演其义!云何施少获福多?云何施多获福多?” 佛告长者:“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、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、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、向须陀洹、得须陀洹。是谓,长者!贤圣之众,施少获福多,施多获福多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四向成就人, 四者成果实, 此名贤圣众, 惠施获福广。 “过去久远诸佛世尊,亦复有此贤圣之众,如我今日无异;正使当来诸佛世尊出现于世者,亦得如此贤圣之众。是故,长者!欢喜悦心,供养圣众。” 是时,世尊与彼长者说微妙法,立不退转之地。长者闻法已,喜庆无量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是时,阿那邠邸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以财物惠施,获八功德。云何为八?一者随时惠施,非为非时;二者鲜洁惠施,非为秽浊;三者手自斟酌,不使他人;四者誓愿惠施,无憍恣心;五者解脱惠施,不望其报;六者惠施求灭,不求生天;七者施求良田,不施荒地;八者然持此功德,惠施众生,不自为己。如是,比丘!善男子、善女人,以财物惠施,获八功德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智者随时施, 无有悭贪心, 所作功德已, 尽用惠施人。 此施为最胜, 诸佛所加叹, 现身受其果, 逝则受天福。 “是故,比丘!欲求其果报者,当行此八事。其报无量,不可胜计,获甘露之宝,渐至灭度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趣泥犁之路,向涅槃之道,善思念之,无令漏失。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佛告比丘:“彼云何趣泥犁之路,向涅槃之道?邪见趣泥犁路,正见向涅槃之道;邪治趣泥犁之路,正治向涅槃之道;邪语趣泥犁之路,正语向涅槃之道;邪业趣泥犁之路,正业向涅槃之道;邪命趣泥犁之路,正命向涅槃之道;邪方便趣泥犁之路;正方便向涅槃之道;邪念趣泥犁之路,正念向涅槃之道;邪定趣泥犁之路,正定向涅槃之道。是谓,比丘!趣泥犁之路,向涅槃之道。诸佛世尊常所应说法,今已果矣!汝等乐在闲居处,树下露坐,念行善法,无起懈慢。今不勤行,后悔无及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非时.泥犁.道 须伦天.地动 大人八念.众 善男子施.道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七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八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马血天子问八政品第四十三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马血天子非人之时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天子白世尊言:“向者生此念:‘在地步度,可尽此世界不乎?’我今问世尊!可以步尽世界不耶?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以何义理而作此问?” 天子白佛言:“我昔日一时至婆伽梵天所。是时,梵天遥见我来,而语我言:‘善来,马血天子!此处无为之境,无生、无老、无病、无死、无终、无始,亦无愁、忧、苦、恼。’当我尔时,复作是念:‘此是涅槃道耶?何以故?涅槃之中无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。此是世界之极边耶?设当是世界边际者,是为世间可步度耶?’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神足为何等类?” 天子白佛言:“犹如力士善于射术,箭去无碍;我今神足其德如是,无所挂碍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我今问汝,随所乐报之。犹如有四男子善于射术,然彼四人各向四方射,设有人来,意欲尽摄四面之箭,使不堕地。云何,天子!此人极为捷疾不耶?乃能使箭不堕于地。 “天子当知,上日月前有捷步天子,行来进止复逾斯人之捷疾,然日月宫殿行甚于斯。计彼人天子及日月宫殿之疾,故不如三十三天之速疾也;计三十三天之疾,不如艳天之疾。如是,诸天所有神足,各各不相及。假使汝今有此神德,如彼诸天,从劫至劫,乃至百劫,犹不能尽世境界。所以然者,地界方域不可称计。 “天子当知,我过去久远世时,曾作仙人,名为马血,与汝同字,欲爱已尽,飞行虚空,无所触碍。我尔时,神足与人有异,弹指之顷,以能摄此四方箭,使不堕落。时,我以有此神足,便作是念:‘我今能以此神足,可尽境地边际乎?’即涉世界,而不能尽其方域。命终之后,进德修业而成佛道,坐树王下,端坐思惟往昔经历所施为事:‘本为仙人,以此神德犹不能尽其方面,当以何神力而得究其边际乎?’时,我复作是念:‘要当乘圣贤八品之径路,然后乃得尽生死边际。’ “彼云何名为乘贤圣八品之径路?所谓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。天子!又知斯名贤圣八品道,得尽世界之边际。诸过去恒沙诸佛得尽世界者,尽用此贤圣八品道而究世界;正使将来诸佛世尊出现世者,当以此贤圣之道得尽边际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步涉无究竟, 得尽世界者, 地种不可称, 非神足所及。 凡夫施设意, 于中起迷惑, 不别真正法, 流转五道中。 贤圣八品道, 以此为舟船, 诸佛之所行, 而究世界边。 正使当来佛, 弥勒之等类, 亦用八种道, 得尽于世界。 是故有智士, 修此圣贤道, 昼夜习行之, 便至无为处。” 是时,马血天子从如来闻说贤圣八品道,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尔时,天子即以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是时,彼天子即其日,以天种种好华散如来上,即时便说斯偈: “流转生死久, 欲涉度世界, 贤圣八品道, 不知又不见。 今我以见谛, 又闻八品道, 便得尽边际, 诸佛所到处。” 尔时,世尊可彼天子所说。时,彼天子以见佛可之,即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贤圣八关斋法,汝等善思念之,随喜奉行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八关斋法?一者不杀生,二者不与不取,三者不淫,四者不妄语,五者不饮酒,六者不过时食,七者不处高广之床,八者远离作倡伎乐、香华涂身。是谓,比丘!名为贤圣八关斋法。” 是时,彼优波离白佛言:“云何修行八关斋法?” 世尊告曰:“于是,优波离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于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,往诣沙门若长老比丘所,自称名字,从朝至暮如罗汉,持心不移不动,刀杖不加群生,普慈于一切:‘我今受斋法,一无所犯,不起杀心,习彼真人之教;不盗,不淫,不妄语,不饮酒,不过时食,不在高广之座,不习作倡伎乐、香华涂身。’设有智慧者,当作是说;假令无智者,当教彼如此之教。又彼比丘当一一指授,无令失次,亦莫超越,复当教使发誓愿。” 优波离白佛言:“云何当发愿?” 世尊告曰:“彼发愿时:‘我今以此八关斋法,莫堕地狱,饿鬼、畜生,亦莫堕八难之处,莫处边境,莫堕凶弊之处,莫与恶知识从事,父母专正,无习邪见,生中国中,闻其善法,分别思惟,法法成就,持此斋法功德,摄取一切众生之善,以此功德,惠施彼人,使成无上正真之道,持此誓愿之福,施成三乘,使不中退。复持此八关斋法,用学佛道、辟支佛道、阿罗汉道,诸世界学正法者亦习此业,正使将来弥勒佛出现世时,如来.至真.等正觉值遇彼会,使得时度。弥勒出现世时,声闻三会,初会之时九十六亿比丘之众,第二之会九十四亿比丘之众,第三会九十二亿比丘之众,皆是阿罗汉,诸漏已尽,亦值彼王及国土教授师。’作如是之教,无令缺漏。” 是时,优波离白世尊言:“设彼善男子、善女人虽持八关斋,于中不发誓愿者,岂不得大功德乎?” 世尊告曰:“虽获其福,福不足言。所以然者,我今当说。 “过去世时,有王名宝岳,以法治化,无有阿曲,领此阎浮提境界。尔时,有佛名曰宝藏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出现于世。彼王有女名曰牟尼,颜貌殊特,面如桃华色,皆由前世供养诸佛之所致也。尔时,彼佛亦复三会,声闻初会之时一亿六万八千之众,第二之会一亿六万之众,第三之会一亿三万之众,皆是阿罗汉,诸漏已尽。 “是时,彼佛与诸弟子说如此之法:‘诸比丘!当念坐禅,勿有懈怠;复求方便,诵习经戒。’彼佛侍者名曰满愿,多闻第一,如我今日阿难比丘多闻最胜。时,彼满愿比丘白宝藏佛言:‘诸有比丘诸根闇钝,亦不精进于禅定法,又不诵习,今日世尊欲安此人着何聚中?’宝藏佛告曰:‘设有比丘诸根闇钝,不堪任行禅法者,当修三上人法业。云何为三?所谓坐禅、诵经、佐劝众事。’如是彼佛与诸弟子说如此微妙之法。 “尔时,有长老比丘,亦不堪任修行禅法。时,彼比丘便作是念:‘我今年衰长大,亦不能修其禅法,今当求愿行劝助之法。’是时,彼长老比丘入野马城中,求烛火、麻油,日来供养宝藏如来,使明不断。 “是时,王女牟尼见此长老比丘里巷乞求,即问彼比丘曰:‘比丘!今日为何所求?’比丘报曰:‘圣女当知,我年衰迈,不堪行禅法,故求乞脂油,用供养佛,续尊光明。’是时,彼女闻佛名号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白彼长老比丘曰:‘汝今,比丘!勿在余处乞求,我自相供给,麻油灯炷尽相惠施。’ “是时,长老比丘受彼女施,日来取油供养宝藏如来,持此功德福业,施与无上正真之道,口自演说:‘年既衰大,又复钝根,无有智慧得行禅法,持此功德之业,所生之处莫堕恶趣,使将来之世值遇圣尊,如今宝藏如来无异;亦遇圣众如今圣众而无有异;说法亦当如今无异。’是时,宝藏如来知彼比丘心中所念,即时便笑,口出五色光,而告之曰:‘汝今,比丘!将来无数阿僧祇劫当作佛,号曰灯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’是时,长老比丘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身心坚固,意不退转,颜色特胜,不与常同。 “时,彼牟尼女人见彼比丘颜色殊常,即前问曰:‘比丘!今日颜色极为殊妙,不与常同,得何意故?’比丘报曰:‘王女当知,向者,如来以甘露见灌。’牟尼女问曰:‘云何如来以甘露见灌?’比丘报曰:‘我为宝藏如来所授决,言将来无数阿僧祇劫当得作佛,号曰灯光如来.至真.等正觉,身心牢固,意不退转。如是,王女!为彼如来之所授决也。’王女问曰:‘彼佛颇授我决乎?’长老比丘报曰:‘我亦不知为授汝莂不?’ “是时,王女闻比丘说已,即乘羽宝之车,往至宝藏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王女白佛言:‘我今见檀越施主,所须脂油恒相供给,然今世尊授彼比丘决,独不见授莂。’宝藏如来告曰:‘发心求愿,其福难量,何况以财惠施乎?’牟尼女报曰:‘设当如来不授我莂者,当自断其命根。’宝藏如来报曰:‘夫处女人之身,求作转轮圣王者,终不获也;求作帝释者,亦不可获也;求作梵天王者,亦不可得也;求作魔王者,亦不可得也;求作如来者,亦不可得也。’女曰:‘我定不能得成无上道乎?’宝藏佛报曰:‘能也。牟尼女,成无上正真道也。然王女当知,将来无数阿僧祇劫有佛出世,是汝善知识,彼佛当授汝决。’ “是时,王女白彼佛言:‘受者清净,施主秽浊乎?’宝藏佛告曰:‘吾今所说者,心意清净,发愿牢固。’是时,王女语已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 “优波离当知,无数阿僧祇劫,灯光佛乃出现于世,治在钵头摩大国,与大比丘众十六万八千众俱,国主、人民悉来承事。是时,彼国有王名提波延那,以法治化,领此阎浮境界。是时,彼王请佛及比丘僧而饭食之。是时,灯光如来清旦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众入城。 “尔时,有梵志子名曰弥勒,颜貌端政,众中独出,像如梵天,通诸经藏,靡不贯练,诸书咒术,皆悉明了,天文地理,靡不了知。是时,彼梵志遥见灯光佛来,颜貌殊特,世之奇异,诸根寂定,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,见已,便发喜豫之意,善心生焉:‘书籍所载,如来出现,甚为难遇。时时乃出,犹如优钵华时乃出耳。我今当往试之。’是时,梵志手执五华往至世尊所,复作是念:‘其有三十二相者,名曰成佛。’即以五根华散如来上,又求三十二相,唯见三十相,而不见二相,即兴狐疑:‘今观世尊不见广长舌及阴马藏。’即时说此偈: “‘闻有三十二, 大人之相貌, 今不见二相, 相好为具不? 颇有阴马藏, 贞洁不淫乎? 岂有广长舌, 舐耳覆面乎? 为我现其相, 断诸狐疑结, 阴马及舌相, 唯愿欲见之。’ “是时,灯光佛即入三昧定,使彼梵志见其二相。是时,灯光佛复出广长舌,左右舐耳放大光明,还从顶上入。是时,梵志见如来有三十二相具足,见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普作是说:‘唯愿世尊当见观察,我今持五华奉上如来,又持此身供养圣尊。’发此誓愿时,彼五华在空中化成宝台,极为殊妙,四柱四门。彼时,见交露台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发此誓愿:‘使我将来之世作佛,当如灯光佛,弟子翼从,悉皆如是。’ “是时,灯光知彼梵志心中所念,即时便笑。佛世尊常法:若授决时世尊笑者,口出五色光明,遍照三千大千世界。是时,光明已照三千大千世界,日月无复光明,还从顶上入。设如来授决之时,光从顶上入;设授辟支佛决时,光从口出还入耳中;若授声闻莂者,光从肩上入;若授生天之决者,是时光明从臂中入;若莂生人中者,是时光明从两胁入;若授生饿鬼决者,是时光明从腋入;若授生畜生决者,光明从膝入;若授生地狱决者,是时光明从脚底入。 “是时,梵志见光从顶上入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布发在地,并作是说:‘设如来不授我决者,即于此处自断坏,不成诸根。’是时,灯光佛知梵志心中所念,即告之曰:‘汝速还起,将来之世,当成作佛,号释迦文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’是时,摩纳闻佛授决已,心怀踊跃,不能自胜,即于彼处,得遍现三昧,踊在虚空,去地七刃,叉手向灯光如来。 “汝优波离莫作异观,尔时宝藏如来时长老比丘,岂是异人乎?尔时灯光如来是也。尔时王女牟尼,今我是也。时宝藏如来立我名号字释迦文,我今以此因缘故,说此八关斋法,当发誓愿,无愿不果。所以然者。若彼女人作是誓愿,即于彼劫成其所愿也。若长老比丘不发誓愿者,终不成佛道。誓愿之福不可称记,得至甘露灭尽之处。如是,优波离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优波离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界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渐至江水侧。 尔时,世尊见江水中,有大材木为水所漂,即坐水侧一树下坐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木为水所漂乎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世尊告曰:“设当此木不着此岸,不着彼岸,又不中没,复非在岸上,不为人所捉,复非为非人所捉者,复非为水所回转,复非腐败者,便当渐渐至海。所以然者,海,诸江之原本。汝等比丘亦如是,设不着此岸,不着彼岸,又不中没,复非在岸上,不为人、非人所捉,亦不为水所回转,亦不腐败,便当渐渐至涅槃处。所以然者,涅槃者,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是涅槃之原本。” 尔时,有牧牛人名曰难陀,凭杖而立。是时,彼牧牛人遥闻如是所说,渐来至世尊所而立。尔时,牧牛人白世尊言:“我今亦不着此岸,不在彼岸,又非中没,复非在岸上,不为人捉,复非为非人所捉,不为水所回转,亦非腐败,渐当至涅槃之处。唯愿世尊听在道次,得作沙门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今还主牛已,然后乃得作沙门耳。” 牧牛人难陀报曰:“斯牛哀念犊故,自当还家。唯愿世尊听在道次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此牛虽当还家,故须汝往付授之。” 是时,牧牛人即受其教,往付牛已,还至佛所,白世尊言:“今已付牛,唯愿世尊听作沙门。”是时,如来即听作沙门,受具足戒。 有一异比丘白世尊言:“云何为此岸?云何为彼岸?云何为中没。云何在岸上?云何不为人所捉?云何不为非人所捉?云何不为水所回转?云何不腐败?” 佛告比丘曰:“此岸者身也。彼岸者身灭耶。中没者欲爱耶。在岸上者五欲也。为人所捉者,如有族姓子发此誓愿:‘持此功德福祐,作大国王,若作大臣。’非人所捉者,如有比丘有此誓愿:‘生四天王中而行梵行,今持功德生诸天之中。’是谓名为非人所捉。为水所回转者,此是邪疑也。腐败者,邪见、邪治、邪语、邪业、邪命、邪方便、邪念、邪定,此是腐败也。” 是时,难陀比丘在闲静之处而自修克,所以族姓之子,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者,修无上梵行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。即于座上成阿罗汉。 尔时,难陀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提婆达兜以失神足,阿阇世太子日遣五百釜食而供养之。是时,众多比丘闻提婆达兜以失神足,又为阿阇世所供养,共相将诣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众多比丘白佛言:“提婆达兜者极大威力,今为阿阇世王所供养,日遣五百釜食。” 尔时,世尊闻此语已,告诸比丘:“汝等莫兴此意,贪提婆达兜比丘利养;彼愚人由此利养自当灭亡。所以然者,于是,比丘!提婆达兜所以出家学者,不果其愿。 “比丘当知,犹如有人出其村落,手执利斧,往诣大树,先意所望,欲望大树,及其到树,持枝叶而还。今此比丘亦复如是,贪着利养,由此利养,向他自誉,毁呰他人,比丘所行宜,则不果其愿。彼由此利养故,不求方便、起勇猛心,如彼人求宝不得,为智者所弃。 “设有比丘得利养已,亦不自誉,复不毁他人;或时复向他人自称说:‘我是持戒之人,彼是犯戒之士。’比丘所愿者而不果获,如人舍根,持枝还家,智者见已:‘此人虽持枝还家,然不识根。’此中比丘亦复如是,以得利养,奉持戒律,并修梵行,好修三昧。彼以此三昧心向他自誉:‘我今得定,余人无定。’比丘所应行法亦不果获。犹如有人其求实木,往至大树,望其实,舍其枝叶,取其根持还。智者见已,便作是说:‘此人别其根。’今此比丘亦复如是,兴起利养,奉持戒律,亦不自誉,复非毁他人,修行三昧,亦复如是,渐行智慧。夫智慧者,于此法中最为第一。提婆达兜比丘于此法中竟不获智慧、三昧,亦复不具戒律之法。” 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彼提婆达兜者,云何不解戒律之法?彼有神德成就诸行,有此智慧。云何不解戒律之法?有智慧则有三昧,有三昧则有戒律。” 世尊告曰:“戒律之法者,世俗常数;三昧成就者,亦是世俗常数;神足飞行者,亦是世俗常数;智慧成就者,此是第一之义。” 是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由禅得神足, 至上不究竟, 不获无为际, 还堕五欲中。 智慧最为上, 无忧无所虑, 久毕获等见, 断于生死有。 “比丘当知,以此方便,知提婆达兜不解戒律之法,亦复不解智慧、三昧之行。汝等比丘,莫如提婆达兜贪着利养。夫利养者,堕人恶处,不至善趣。若着利养,便习邪见,离于正见;习于邪治,离于正治;习于邪语,离于正语;习于邪业,离于正业;习于邪命,离于正命;习邪方便,离正方便;习于邪念,离于正念;习于邪定,离于正定。是故,比丘!勿起利养之心,制令不起;已起利养之心,求方便而灭之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当说此微妙之法,六十余比丘舍除法服,习白衣行;复有六十余比丘,漏尽意解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船筏譬喻,汝等善思念之,戢在心怀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船筏譬喻?若汝等行路为贼所擒,当执心意,无起恶情;当起护心,遍满诸方所,无量无限不可称计,持心当如地,犹如此地亦受于净,亦受于不净,屎尿秽恶皆悉受之,然地不起增减之心,不言此好、此丑。汝今所行亦当如是,设为贼所擒获,莫生恶念,起增减心。亦如地、水、火、风,亦受于恶,亦受于好,都无增减之心;起慈、悲、喜、护之心,向一切众生。所以然者,行善之法犹可舍之,何况恶法而可玩习。如有人遭恐难之处,欲度难处至安隐之处,随意驰走,求其安处。彼见大河极为深广,亦无船、桥而可得渡至彼岸者;然所立之处极为恐难,彼岸无为。 “尔时,彼人思惟方计:‘此河水极深且广,今可收拾材木草叶,缚筏求渡,依此筏已,从此岸得至彼岸。’尔时,彼人即收拾材木草叶,缚筏而渡,从此岸至彼岸。彼人已渡岸,复作是念:‘此筏于我,多所饶益,由此筏得济厄难,从有恐之地,得至无为之处。我今不舍此筏,持用自随。’云何,比丘!彼人所至到处,能用此筏自随乎?为不能耶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不也。世尊!彼人所愿,今已果获,复用筏自随乎?” 佛告比丘:“善法犹可舍,何况非法。” 尔时,有一比丘白世尊言:“云何当舍于法,而况非法?我等岂非由法学道乎?” 世尊告曰:“依憍慢灭憍慢、慢慢、增上慢、自慢、邪见慢、慢中慢、增上慢,以无慢灭慢慢,灭无慢、正慢,灭邪慢、增上之慢,尽灭四慢。我昔未成佛道,坐树王下时,便生此念:‘欲界之中谁最豪贵,我当降伏?’此欲界之中,天及人民,皆悉靡伏。时,我复重作是念:‘闻有弊魔波旬,今当与彼战。’以降波旬,一切憍慢豪贵之天,一切靡伏。时我,比丘!于座上笑,使魔波旬境界皆悉震动。” 虚空之中闻说偈声: “‘舍真净王法, 出家学甘露, 设克广愿者, 空此三恶趣。 我今集兵众, 瞻彼沙门颜, 设不用我计, 执脚掷海表。’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八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九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马血天子品第四十三之二 “是时,弊魔波旬瞋恚炽盛,即告师子大将曰:‘速集四部之众,欲往攻伐沙门!又当观察为有何力势,堪任与我共战斗耶?’我尔时复更思惟:‘与凡人交战犹不默然,何况欲界豪贵者乎?要当与彼少多争竞。’时我,比丘!着仁慈之铠,手执三昧之弓、智慧之箭,俟彼大众。是时,弊魔、大将兵众十八亿数,颜貌各异,猿猴、师子来至我所。 “尔时,罗刹之众,或一身若干头,或有数十身而共一头,或两肩有三颈,当心有口,或有一手;或有两手者;或复四手;或两手擎头,口衔死蛇,或头上火然,口出火光;或两手擘口,欲前啖之;或披腹相向,手执刀剑,担持戈矛;或执舂杵;或担山、负石、担持大树者;或两脚在上,头在下;或乘象、师子、虎、狼、毒虫;或步来者;或空中飞。是时,弊魔将尔许之众,围绕道树。 “时,魔波旬在我左侧而语我曰:‘沙门速起。’时我,比丘!默然不对。如是再三。魔语我曰:‘沙门畏我不乎?’我告之曰:‘我今执心无所畏惧。’时波旬曰:‘沙门!颇见我四部之众耶?然汝一己,无有器杖兵刃,秃头露形,着此三衣,复言:“吾无所畏。”’ “尔时,我向波旬,便说此偈: “‘仁铠三昧弓, 手执智慧箭, 福业为兵众, 今当坏汝军。’ “时,魔波旬复语我曰:‘我于沙门多所饶益。设不从我语者,正尔取汝,灰灭其形。又复沙门!颜貌端政,年壮可美,出处刹利转轮王种,速起此处,习于五乐,我当将和使汝得作转轮圣王。’时,我复报波旬曰:‘汝所说者,无常变易,不得久住。亦当舍离,非吾所贪。’时,弊魔波旬复语我曰:‘沙门!今日为何所求?志愿何物?’时我报曰:‘吾所愿者,无忧畏处,安隐恬泊,涅槃城中;使此众生流浪生死,沈翳苦恼者,导引正路。’ “魔报我曰:‘设今沙门不速起乎坐者,当执汝脚,掷着海表。’时我报波旬曰:‘我自观察天上、人中,魔、若魔天、人、若非人,及汝四部之众,不能使吾一毛动。’魔报我曰:‘沙门!今日欲与吾战乎?’我报之曰:‘思得交战。’魔报我曰:‘汝怨是谁?’我复报曰:‘憍慢者是。增上慢、自慢、邪慢、慢中慢、增上慢。’魔语我曰:‘汝以何义灭此诸慢?’时我报曰:‘波旬当知,有慈仁三昧、悲三昧、喜三昧、护三昧、空三昧、无愿三昧、无相三昧,由慈三昧,办悲三昧;缘悲三昧,得喜三昧;缘喜三昧,得护三昧。由空三昧,得无愿三昧;因无愿三昧,得无相三昧。以此三三昧之力,与汝共战。行尽则苦尽,苦尽则结尽,结尽则至涅槃。’ “魔语我曰:‘沙门!颇以法灭法乎?’时我报曰:‘可以法灭法。’魔问我言:‘云何以法灭法?’时我告曰:‘以正见灭邪见,以邪见灭正见;正治灭邪治,邪治灭正治;正语灭邪语,邪语灭正语;正业灭邪业,邪业灭正业;正命灭邪命,邪命灭正命;正方便灭邪方便,邪方便灭正方便;正念灭邪念,邪念灭正念;正定灭邪定,邪定灭正定。’魔语我曰:‘沙门!今日虽有斯语,此处难克也。汝今速起,无令吾掷着海表。’ “时,我复语波旬曰:‘汝作福,唯有一施,今得作欲界魔王;我昔所造功德,无能称计。汝今所说,方言甚难耶!’波旬报曰:‘今所作福,汝今证知;汝自称说造无数福,谁为证知?’时我,比丘!即伸右手以指案地,语波旬:‘我所造功德,地证知之。’我当说此语,是时地神从地涌出,叉手白言:‘世尊!我当证知。’地神语适讫,时魔波旬愁忧苦恼,即退不现。 “比丘!当以此方便知之,法犹尚灭,何况非法。我长夜与汝说一觉喻经,不录其文,况解其义。所以然者,此法玄邃,声闻、辟支佛所修此法者,获大功德,得甘露无为之处。彼云何名为乘筏之喻?所谓依慢灭慢,慢已灭尽,无复诸恼乱想之念。犹如野狸之皮极修治之,以手拳加之,亦无声响,无坚䩕处。此亦如是,若比丘慢尽,都无增减。是故,我今告汝等曰:‘设为贼所擒获者,勿兴恶念,当以慈心遍满诸方,犹如彼极柔之皮,长夜便获无为之处。’如是,比丘!当作是念。” 当说此法时,于彼坐上,三千天子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;六十余比丘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;六十余比丘漏尽意解,得法眼净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摩竭国神祇恒水侧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摩竭牧牛人愚惑,少智慧,意欲从恒水此岸,渡牛至彼岸,亦复不观彼此之岸深浅之处,便驱牛入水,先渡瘦者,又犊尚小,在水中央,极为羸劣,不能得至彼岸。复次,渡中流之牛不肥不瘦,亦不得渡,于中受其苦恼。次复,渡极有力者,亦在水中,受其困厄。 “今我众中比丘亦复如是,心意闇钝,无有慧明,不别生死位,不别魔之桥船,意欲渡生死之流,不习于禁戒之法,便为波旬得其便也。从邪道求于涅槃,望得灭度,终不果获。自造罪业,复堕他人着罪中。犹摩竭牧牛人黠慧多智,意欲渡牛至彼此之岸,先观察深浅之处,前渡极盛力牛到彼岸;次渡中流之牛,不肥不瘦,亦得渡至彼岸;次渡极羸者,亦渡无他,小犊寻从其后而济渡无为。 “比丘!如来亦复如是,善察今世、后世,观生死之海,魔之径路,自以八正道度生死之难。复以此道度不度者,犹如道牛之正;一正,余者悉从。我弟子亦复如是,尽有漏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以身作证而自游化,度魔境界至无为处。亦如彼有力之牛渡彼恒水得至彼岸。我声闻亦复如是,断五下结,成阿那含,于彼般涅槃不还来此间,度魔境界至无为处。如彼中流之牛,不肥不瘦,得渡恒水而无疑难。我弟子亦复如是,断三结使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,尽于苦际,断魔境界至无为之处。如彼瘦牛将诸小犊得渡彼恒水,我弟子亦复如是,断结使,成须陀洹,必至得度,度魔境界,度生死之难。如彼小犊从母得渡。我弟子亦复如是,持信奉法,断魔诸缚,至无为处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魔王所应获, 不究生死边, 如来今究竟, 世间现慧明。 诸佛所觉了, 梵志不明晓, 犹涉生死岸, 兼度未度者。 今此五种人, 及余不可计, 欲度生死难, 尽佛威神力。 “是故,比丘!当专其心,无放逸行,亦求方便,成贤圣八品之道;依贤圣道已,便能自度生死之海。所以然者,犹如彼愚牧牛之人,外道梵志是也,自溺生死之流,复堕他人着罪中。彼恒水者,即是生死之海也。彼黠慧牧牛者,如来是也;度生死之难,由圣八品道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成八圣道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婆伽梨园中,与千二百五十弟子俱,尽是阿罗汉,诸漏已尽,六通清彻,唯除一人,阿难比丘也。 尔时,王阿阇世七月十五日受岁时,夜半明星出现,告月光夫人曰:“今十五日月盛满,极为清明,当应施行何事?” 夫人报曰:“今十五日说戒之日,应当作倡伎乐,五欲自娱乐。” 时,王闻此语已,不入其怀。王复告优陀耶太子曰:“今夜极清明,应作何事?” 优陀耶太子白王言:“如今夜半极清明,应集四种之兵,诸外敌异国不靡伏者,当往攻伐。” 是时,王阿阇世闻此语已,亦复不入其意。复语无畏太子曰:“如今极清明之夜,应何所施行?” 无畏王子报曰:“今不兰迦叶,明诸算数,兼知天文地理,众人所宗仰。可往至彼问此疑难,彼人当与尊说极妙之理,永无留滞。” 时,王闻此语已,亦不入其意。复语须尼摩大臣曰:“如今之夜极为清明,应何所施行?” 须尼摩白王言:“如今夜半极为清明,然阿夷专近在不远,多所晓了,唯愿大王往问其宜。” 王闻此语已,亦复不入其意。复告婆沙婆罗门曰:“如今夜半极为清明,应何所施行?” 婆罗门报曰:“如今十五日极为清明,然有瞿耶楼近在不远,唯愿大王往问其义。” 时,王闻此语已,复不合其意。复语摩特梵志曰:“如今夜半极为清明,应作何事?” 梵志报曰:“大王当知,彼休迦旃近在不远,唯愿大王往问其情。” 王闻此语已,复不合其意。复告索摩典兵师曰:“如今夜半极为清明,应何所施行?” 索摩报曰:“先毕卢持近在不远,明诸算术,可往问其义。” 王闻此言已,亦不合其意。复告最胜大臣曰:“如今十五日极为清明,应何所施行?” 最胜白王言:“今有尼揵子,博览诸经,师中最上,唯愿大王往问其义。” 王闻此语已,不合其意。复作是思惟:“此诸人等,斯是愚惑,不别真伪,无有巧便。” 尔时,耆婆伽王子在王左侧,王顾语耆婆伽曰:“如今夜半极为清明,应何所施行?” 是时,耆婆伽即前长跪,而白王言:“今如来近在不远,游贫聚园中,将千二百五十弟子,唯愿大王往问其义。然彼如来为明为光,亦无疑滞,知三世事,靡不贯博,自当与王演说其事,王所有狐疑,㸌然自悟。” 是时,王阿阇世闻耆婆伽语已,欢喜踊跃,善心生焉,即叹耆婆伽曰:“善哉!善哉!王子!快说斯言。所以然者,我今身心极为炽然,又复无故取父王杀,我恒长夜作是念:‘谁堪任悟我心意者?’今耆婆伽向所说者,正入我意。甚奇!甚特!闻如来音响,㸌然大悟。” 时,王向耆婆伽便说此偈: “今日极清明, 心意不得悟, 汝等人人说, 应往问谁义。 不兰阿夷专, 尼揵梵弟子, 斯等不可依, 不能有所济。 今日极清明, 月满无瑕秽, 今问耆婆伽, 应往问谁义。” 是时,耆婆伽复以偈报王曰: “闻其柔软音, 得脱摩竭鱼, 唯愿时诣佛, 永处无畏境。” 时,王复以偈报曰: “我昔所施行, 于佛无益事, 害彼真佛子, 名曰频婆娑。 今极怀羞耻, 无颜见世尊, 汝今云何说, 使吾往见之?” 是时,耆婆伽复以偈报王曰: “诸佛无彼此, 诸结永已除, 平等无二心, 此是佛法义。 设以栴檀香, 以涂右手者, 执刀断左手, 心不起增减。 如愍罗云子, 一息更无二, 持心向提婆, 怨亲无有异。 唯愿大王屈, 往觐如来颜, 当断其狐疑, 勿足有留滞。” 是时,王阿阇世告耆婆伽王子曰:“汝今速严驾五百牙象,五百牸象,然五百灯。” 耆婆伽对曰:“如是,大王!”是时,耆婆伽王子即时严驾千象,及然五百灯,前白王言:“严驾已办,王知是时。” 尔时,王阿阇世将诸营从,往诣梨园中,中路便怀恐怖,衣毛皆竖,还顾谓耆婆伽王子曰:“吾今将非为汝所误乎?将非持吾与怨家耶?” 耆婆伽白王:“实无此理,唯愿大王小复前进,今如来去此不远。” 时,王阿阇世意犹怀恐,重告耆婆伽曰:“将非为汝所惑,又闻如来将千二百五十弟子,今不闻其声?” 耆婆伽报曰:“如来弟子恒入三昧,无有乱想,唯愿大王小复前进。” 阿阇世王即下车,步入门至讲堂前,默然而立,观察诸圣众,还顾谓耆婆伽曰:“如来今在何处?”尔时,一切圣众尽入炎光三昧,照彼讲堂,靡不周遍。 是时,耆婆伽即时长跪,伸右手指示如来言:“此是如来,最在中央,如日披云。” 是时,王阿阇世语耆婆伽曰:“甚奇!甚特!今此圣众心定乃尔。复以何缘有此光明?” 耆婆伽白王:“三昧之力故放光明耳。” 王复告曰:“如我今日观察圣众,极为寂然,使我优陀耶太子亦当如是寂然无为。”时,王阿阇世叉手,自称说曰:“唯愿世尊当见观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来,大王!”王闻如来音响,极怀欢喜,如来乃见称说王号。 时,王阿阇世即至佛所,五体投地,以两手着如来足上,而自称说:“唯愿世尊当见垂愍,受其悔过。父王无罪而取害之,唯愿受悔,后更不犯,自改往修来。” 世尊告曰:“今正是时,宜时悔过,无令有失。夫人处世,有过能自改者,斯名上人。于我法中,极为广大,宜时忏悔。”是时,王礼如来足已,住一面坐。 时王白佛言:“唯愿欲有所问,如来听者,乃敢问耳。” 佛告王曰:“有疑难者,宜时问之。” 王白佛言:“于现世造福,得受现报不乎?” 佛告王曰:“古昔已来颇以此义,曾问人乎?” 王白佛言:“我昔曾以此义而问他人不兰迦叶:‘云何,不兰迦叶!现世作福得受现报乎?’不兰迦叶报我言:‘无福、无施,无今世、后世善恶之报,世无阿罗汉等成就者。’当我尔时,问此受果之报,彼报曰:‘无也。’如有人问以瓜义,报以㮈理,今此迦叶亦复如是。时,我作是念:‘此梵志已不解义,豪族王种所问之义,此人方便引余事报我。’世尊!我即欲断其头,即不受其语,寻发遣之。 “时,我复至阿夷专所,而问此义,阿夷专报我言:‘若于江左杀害众生,作罪无量,亦无有罪,亦无恶果之报。’时我,世尊!复作是念:‘我今问现世受报之义,此人乃持杀害报吾,犹如有人问梨之义,以㮈报之。’即舍之去。 “复至瞿耶楼所,而问此义。彼人报我曰:‘于江右边造诸功德,不可称计,于中亦无善之报。’我尔时复作是念:‘吾今所问义者,竟不报其理。’复舍之去。 “复往至彼休迦栴所,而问斯义。彼人报曰:‘唯有一人出世,一人死,一人往返受其苦乐。’时我复作是念:‘我今所问现世之报,乃将生死来相答。’复舍之去。 “往问先毗卢持如此之义。彼人报我言:‘过去者以灭,更不复生;当来未至,亦复不有;现在不住,住者即变易。’时我复作是念:‘我今所问现世之报,乃持三世相酬,此非正理。’即复舍去。 “至尼揵子所,而问此义:‘云何,尼揵子!颇有现世作福得受现世报也?’彼报我言:‘无因无缘,众生结缚;亦无有因,亦无有缘,众生着结缚;无因无缘,众生清净。’时我复作是念:‘此梵志等斯是愚惑,不别真为,犹盲无目,所问之义,竟不相报,如似弄转轮圣王种。’寻复舍之去。今我,世尊!故问其义,现世作福现受报也?唯愿世尊演说其义。” 尔时,世尊告曰:“大王!我今问汝义,随所乐报之。大王!颇有典酒、厨宰,赏护物左右使人乎?” 王白佛言:“唯然,有之。” “设彼使人执劳经久,复当赏遗不乎?” 王白佛言:“随功叙用,不令有怨。” 佛告王曰:“以此方便,知现世作福得受现报。云何,大王!既处高位,恤民以礼,当复赏遗不乎?” 王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食共同甘,并命不恨。” 佛告王曰:“当以此方便,知昔日出处极卑,渐渐积功,与王同欢,以是之故,现世作福得受现报。” 佛告王曰:“彼有劳之人,经历年岁,来白王言:‘我等功劳已立,王所朋知,欲从王求意所愿。’王当以与不乎?” 王白佛言:“随彼所愿而不违之。” 佛告王曰:“彼有劳之人,欲得辞王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出家学道,修清净行。王听不乎?” 王白佛言:“唯然,听之。” 佛告王曰:“设王见彼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,在我左右;王欲何所施为?” 王白佛言:“承事供养,随时礼拜。” 佛告王曰:“以此方便,知现作福得受现报。设彼有劳之人,持戒完具,无有所犯;王欲何所施行?” 王白佛言:“尽其形寿供给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,不使缺减。” 佛告王曰:“以此方便,知现身作福得受现报。设复彼人已作沙门,尽有漏,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己身作证而自游化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王欲何为?” 王白佛言:“我当尽形寿,承事供养衣被、饮食,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不令有乏。” 佛告王曰:“当以此方便,知现世作福得受现报。设复彼人尽其形寿,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者,王欲何所施设?” 王白佛言:“当于四道头起大神寺,兼以香华供养,悬缯、幡、盖,承事礼敬。所以然者,彼是天身,非为人身。” 佛告王曰:“当以此方便,知现世作福得受现报。” 王白佛言:“我今以此譬喻于中受解,今日世尊重演其义。自今已后信受其义,唯愿世尊受为弟子!自归于佛、法、比丘僧。今复忏悔,如愚、如惑,父王无过而取害之,今以身命自归,唯愿世尊除其罪𠎝,演其妙法,长夜无为,如我自知所作罪报,无有善本。” 佛告王曰:“世有二种人无罪而命终,如屈伸臂顷,得生天上。云何为二?一者不造罪本而修其善,二者为罪,改其所造。是谓二人而取命终生于天上,亦无流滞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人作极恶行, 悔过转微薄, 日悔无懈息, 罪根永已拔。 “是故,大王!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夫以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彼以命终,名誉远布,周闻四方,后人共传:‘昔日有王,正法治化,无有阿曲。’人以称传,彼人所生之处,增寿益算,无有中夭。是故,大王!当发欢喜之心,向三尊,佛、法、圣众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阇世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佛足,便退而去。王去不远,佛告诸比丘:“今此阿阇世王不取父王害者,今日应得初沙门果证,在四双八辈之中,亦复得贤圣八品道,除去八爱,超越八难,虽尔,今犹获大幸,得无根之信。是故,比丘!为罪之人,当求方便,成无根之信。我优婆塞中得无根信者,所谓阿阇世是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世八法随世回转。云何为八?一者利,二者衰,三者毁,四者誉,五者称,六者讥,七者苦,八者乐。是谓,比丘!有此八法随世回转。诸比丘!当求方便,除此八法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出现世间,又于世界成佛道,然不着世间八法,犹与周旋,犹如淤泥出生莲华,极为鲜洁,不着尘水,诸天所爱敬,见者心欢。如来亦复如是,由胞胎生,于中长养,得成佛身,亦如琉璃之宝、净水之珍,不为尘垢所染。如来亦复如是,亦生于世间,不为世间八法所染着。是故,比丘!当勤精进,修行八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八种之人,流转生死,不住生死。云何为八,趣须陀洹、得须陀洹、趣斯陀含、得斯陀含、趣阿那含、得阿那含、趣阿罗汉、得阿罗汉。是谓,比丘!有此八人流转生死,不住生死。是故,比丘!求其方便,度生死之难,勿住生死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马血.斋.难陀 提婆达.船筏 牧牛.无根信 世法.善.八人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九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九众生居品第四十四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九众生居处,是众生所居之处。云何为九?或有众生,若干种身,若干种想,所谓天及人也;或有众生,若干种身一想,所谓梵迦夷天,最初出现也;或有众生,一身若干想,所谓光音天也;或有众生,一身一想,所谓遍净天也;或有众生无量空,所谓空处天也;或有众生无量识,识处天也;或有众生不用处,所谓不用处天也;或有众生有想无想,有想无想处天也;诸所生之处名为九也。是谓,比丘!九众生居处,群萌之类,曾居、已居、当居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离此九处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说嚫愿有九种之德,汝等善思念之!吾今当敷演其义。”是时,诸比丘受佛教诫。 佛告比丘:“彼云何名为嚫愿九种之德?比丘当知,檀越施主成就三法;所施之物亦成就三法;受物之人亦成就三法。彼檀越施主云何成就三法?于是,檀越施主信成就,誓愿成就,亦不杀生,是谓檀越施主成就此三法。所施之物云何成就此三法?于是,施物色成就、香成就、味成就,是谓施物三事成就。云何受物之人成就三事?于是,受物之人戒成就、智慧成就、三昧成就,是谓受施之人成就三法。如是,达嚫成就此九法,获大果报,至甘露灭尽之处。夫为施主欲求其福者,当求方便,成就此九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为成就九法。云何为九?强颜、耐辱、贪心、悭着、心念不舍离、健忘、少睡、隐匿淫泆、亦无返复为九。是谓,比丘!为成就此九法。恶比丘亦复成就九法。云何为九?于是,恶比丘强颜、耐辱、贪心、悭着、健忘、少睡、淫泆静匿、亦无返复、念不舍离为九。 “云何恶比丘强颜?于是,恶比丘不应求者而求之,违沙门之行。如是比丘名为强颜。 “云何恶比丘耐辱?于是,恶比丘在诸贤善比丘所,自称叹说,毁呰他人。如是比丘名为耐辱。 “云何比丘生贪心?于是,比丘见他财物皆生贪心,此名为贪也。 “云何比丘悭着?于是,比丘所得衣钵不与人共,恒自藏举。如是名为悭着。 “云何比丘健忘?于是,恶比丘恒多漏失妙善之言,亦不思惟方便,论说国事兵战之法。如是恶比丘成就此健忘。 “云何恶比丘少于睡眠?于是,恶比丘所应思惟法而不思惟,如是恶比丘少于睡眠。 “云何恶比丘匿处淫泆?于是,恶比丘所为隐匿,不向人说。‘我今行淫勿令人知。’如是比丘所隐匿淫泆。 “云何恶比丘无返复?于是,恶比丘无恭敬之心,不奉事师长、尊贵重之人。如是恶比丘无有返复。 “若恶比丘成就此九法,念不舍离者,终不成道果。是故,比丘!诸恶之法念当舍之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孔雀鸟成就九法。云何为九?于是,孔雀鸟颜貌端政,音响清彻,行步庠序,知时而行,饮食知节,常念知足,念不分散,少于睡眠,亦复少欲知于返复。是谓,比丘!孔雀之鸟成就此九法。贤哲比丘亦复成就九法。云何为九?于是,贤善比丘颜貌端政,音响清彻,行步庠序,知时而行,饮食知节,常念知足,念不分散,少于睡眠,亦复少欲知于返复。 “云何贤善比丘颜貌端政?所谓彼比丘出入行来进止之宜,终不失叙。如是贤善比丘颜貌端政。 “云何比丘音响清彻?于是,比丘善别义理,终不错乱。如是比丘音响清彻。 “云何比丘行步庠序?于是,比丘知时而行,不失次叙,又知可诵知诵,可习知习,可默知默,可起知起。如是比丘知于时节。 “云何比丘知时而行?于是,比丘应往即往,应住即住,随节听法。如是比丘知时而行。 “云何比丘饮食知节?于是,比丘所得遗余,与人共分,不惜所有。如是比丘饮食知节。 “云何比丘少睡眠?于是,比丘初夜时,习于警寤,习三十七品无有漏脱,恒以经行、卧觉而净其意;复于中夜思惟深奥,至后夜时,右胁着地,脚脚相累,思惟计明之想,复起经行而净其意。如是,比丘少于睡眠。 “云何比丘少欲知于返复?于是,比丘承事三尊,奉敬师长。如是比丘少欲知于返复。如是,贤善比丘成就九法。今此九法当念奉行!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女人成就九法系缚男子。云何为九?所谓歌、舞、伎、乐、笑、啼、常求方宜、自以幻术、颜色形体。计尔许事中,唯有更乐,缚人最急,百倍、千倍,终不相比。如我今日观察诸义,更乐缚人最急,无出是者,随彼男子系之牢固也。是故,诸比丘!当念舍此九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优迦罗竹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与汝当说妙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义理深邃,清净修行梵行,此经名曰一切诸法之本。汝等善思念之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佛告之曰:“彼云何名为一切诸法之本?于是,比丘!凡夫之人不睹贤圣之教,亦不掌护如来言教,不亲近善知识,不受善知识言教。彼观此地如实知之,此是地如审是地;如实是地,亦复是水,亦复是火,亦复是风,四事合以为人,愚者之所娱乐。天自知为天,乐于天中天;梵天自知为梵天,大梵自知为大梵,无能出者;光音天还自相知由光音天来;遍净天自知为遍净天;果实天自知为果实天而不错乱;阿毗耶陀天自知为阿毗耶陀天;空处天自知为空处天;识处天自知为识处天;不用处天自知为不用处天;有想无想处天自知为有想无想处天;见者自知为见;闻者自知为闻;欲者自知为欲;智者自知为智;一类自知为一类;若干类自知为若干类;悉具足自知为悉具足;涅槃自知为涅槃,于中而自娱乐。所以然者,非智者之所说也。 “若圣弟子往觐圣人,承受其法,与善知识从事,恒亲近善知识,观此地种皆悉分明,知所来处,亦不著于地,无有污染之心。水、火、风亦复如是。人、天、梵王、光音、遍净、果实、阿毗耶陀天、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,见、闻、念、知,一种、若干种,乃至于涅槃,亦不著于涅槃,不起涅槃之想。所以然者,皆由善分别、善观察。若彼比丘漏尽阿罗汉,所作已办,舍于重担,尽生死原本,平等解脱,彼能分别地种,都不起想着。地种、人、天、梵王,乃至有想无想处,亦复如是。至于涅槃,不着涅槃,不起涅槃之想。所以然者,皆由坏淫、怒、痴之所致也。比丘当知,如来.至真.等正觉善能分别于地,亦不著于地种,不起地种之想。所以然者,皆由破爱网之所致,因有有生,因生有老死,皆悉除尽,是故如来成最正觉。”佛说此语时,是时诸比丘不受其教。所以然者,由魔波旬闭塞心意故。 “此经名曰一切诸法之本,我今具足说之。诸佛世尊所应修行,我今已具足施行。汝等当念闲居树下,端意坐禅,思惟妙义。今不为者,后悔无益。此是我之教诫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罗阅城中有一比丘,身遇疾病,至为困悴,卧大小便,不能自起止,亦无比丘往瞻视者,昼夜称佛名号:“云何世尊独不见愍?” 是时,如来以天耳闻彼比丘称怨,唤呼投归如来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吾与汝等,悉案行诸房,观诸住处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是时,世尊与比丘僧前后围绕,诸房间案行。尔时,病比丘遥见世尊来,即欲从座起而不能自转摇。是时,如来到彼比丘所,而告之曰:“止!止!比丘!勿自动转,吾自有坐具,足得坐耳。” 是时,毗沙门天王知如来所念,从野马世界没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是时,释提桓因知如来心中所念,即来至佛所。梵天王亦复知如来心中所念,从梵天没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时,四天王知如来心中所念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是时,佛告病比丘曰:“汝今患苦有损不至增乎?” 比丘对曰:“弟子患苦遂增不损,极为少赖。” 佛告比丘:“瞻病人今为所在?何人来相瞻视?” 比丘白佛言:“今遇此病,无人相瞻视也。” 佛告比丘:“汝昔日未病之时,颇往问讯病人乎?” 比丘白佛言:“不往问讯诸病人。” 佛告比丘:“汝今无有善利于正法中。所以然者,皆由不往瞻视病故也。汝今,比丘!勿怀恐惧,当躬供养,令不有乏。如我今日天上、人中独步无侣,亦能瞻视一切病人,无救护者与作救护,盲者与作眼目,救诸疾人。”是时,世尊自除不净,更与敷坐具。 是时,毗沙门天王及释提桓因白佛言:“我等自当瞻此病比丘,如来勿复执劳。” 佛告诸天曰:“汝等且止!如来自当知时。如我自忆昔日未成佛道,修菩萨行,由一鸽故,自投命根,何况今日以成佛道,当舍此比丘乎?终无此处。又释提桓因先不瞻此病比丘,毗沙门天王、护世之主亦不相瞻视。”是时,释提桓因及毗沙门天王皆默然不对。 尔时,如来手执扫彗除去污泥,更施设坐具,复与浣衣裳,三法视之,扶病比丘令坐,净水沐浴。有诸天在上,以香水灌之。是时,世尊以沐浴比丘已,还坐床上,手自授食。 尔时,世尊见比丘食讫,除去钵器,告彼比丘曰:“汝今当舍三世之病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生有处胎之厄,因生有老。夫为老者,形羸气竭。因老有病。夫为病者,坐卧呻吟,四百四病一时俱臻。因病有死。夫为死者,形神分离,往趣善恶。设罪多者,当入地狱,刀山、剑树,火车、炉炭、吞饮融铜;或为畜生,为人所使,食以刍草,受苦无量;复于不可称计无数劫中,作饿鬼形,身长数十由旬,咽细如针,复以融铜而灌其口,经历无数劫中得作人身,榜笞拷掠,不可称计。复于无数劫中得生天上,亦经恩爱合会,又遇恩爱别离,欲无厌足;得贤圣道,尔乃离苦。 “今有九种之人,离于苦患。云何为九?所谓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、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、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、向须陀洹、得须陀洹、种性人为九。是谓,比丘!如来出现世间,甚为难值,人身难得,生正国中,亦复难遭,与善知识相遇,亦复如是,闻说法言,亦不可遇,法法相生,时时乃有。比丘当知,如来今日现在世间,得闻正法,诸根不缺,堪任闻其正法,今不殷勤,后悔无及。此是我之教诫。” 尔时,彼比丘闻如来教已,熟视尊颜,即于座上得三明,漏尽意解。 佛告比丘:“汝以解病之原本乎?” 比丘白佛:“我以解病之原本,去离此生、老、病、死。皆是如来神力所加,以四等之心,覆护一切,无量无限不可称计,身、口、意净。” 是时,世尊具足说法已,即从座起而去。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汝今速打揵椎,诸有比丘在罗阅城者,尽集普会讲堂。” 是时,阿难从佛受教,即集诸比丘在普会讲堂,前白佛言:“比丘已集,唯愿世尊宜知是时。” 尔时,世尊往至讲堂所,就座而坐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学道为畏国王、盗贼而出家乎?比丘!信坚固修无上梵行,欲得舍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苦、恼,亦欲离十二牵连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所以出家者,共一师、同一水乳,然各不相瞻视。自今已往,当展转相瞻视。设病比丘无弟子者,当于众中差次使看病人。所以然者,离此已,更不见所为之处,福胜视病之人者;其瞻病者瞻我无异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设有供养我, 及过去诸佛, 施我之福德, 瞻病而无异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教已,告阿难曰:“自今已后诸比丘各各相瞻视:若复比丘知而不为者,当案法律。此是我之教诫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九种之人可敬可贵,供之得福。云何为九?所谓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、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、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、向须陀洹、得须陀洹、向种性人为九。是谓,比丘!九种之人,供之得福,终无耗减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满呼王子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满呼王子白世尊言:“我曾闻:‘朱利槃特比丘与卢迦延梵志共论,然此比丘不能答对。’我又曾闻:‘如来弟子众中,诸根闇钝无有慧明,无出此比丘上者。如来优婆塞中在居家者,迦毗罗卫城中瞿昙释种,诸根闇钝,情意闭塞。’” 佛告王子曰:“朱利槃特比丘有神足之力,得上人之法,不习世间谈论之宜。又王子当知,此比丘者极有妙义。” 是时,满呼王子白世尊言:“佛所说虽尔,然我意中犹生此念:‘云何有大神力,而不能与彼外道异学而共论议?’我今请佛及比丘僧,唯除朱利槃特一人。” 是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是时,王子已见世尊受请已,即从座起,头面礼世尊足,右绕三匝,便退而去。即其夜办种种甘馔、饮食,敷好坐具,而白:“时到,今正是时。” 尔时,世尊以钵使朱利槃特比丘捉在后住,将诸比丘众,前后围绕,入罗阅城,至彼王子所,各次第坐。尔时,王子白世尊言:“唯愿如来手授我钵,我今躬欲自饭如来。” 佛告王子曰:“今钵在朱利槃特比丘所,竟不持来。” 王子白佛言:“愿世尊遣一比丘往取钵来。” 佛告王子:“汝今自往取如来钵来。” 尔时,朱利槃特比丘化作五百华树,其树下皆有朱利槃特比丘坐。 尔时,王子闻佛教已,往取钵。遥见五百树下,皆有朱利槃特比丘于树下坐禅,系念在前,无有分散。见已,便作是念:“何者是朱利槃特比丘?”是满呼王子即还来世尊所,而白佛言:“往彼园中,均是朱利槃特比丘。不知何者是朱利槃特比丘?” 佛告王子曰:“还至园中,最在中央住,而弹指作是说:‘其实是朱利槃特比丘者,唯愿从座起!’” 是时,满呼王子受教已,复至园中,在中央立,而作是说:“其实是朱利槃特比丘者,便从座起。” 王子作是语已。其余五百化比丘自然消灭,唯有一朱利槃特比丘在。是时,满呼王子共朱利槃特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满呼王子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!今自悔责,不信如来言教:‘此比丘有神足大威力。’” 佛告王子曰:“听汝忏悔!如来所说终无有二。又此世间有九种人周旋往来。云何为九?一者豫知人情,二者闻已便知,三者观相然后乃知,四者观察义理然后乃知,五者知味然后乃知,六者知义、知味然后乃知,七者不知义、不知味,八者学于思惟神足之力,九者所受义鲜。是谓,王子!九种之人出现世间。如是,王子!彼观相之人,于八人中最为第一,无过是者。今此朱利槃特比丘习于神足,不学余法,此比丘恒以神足与人说法。我今阿难比丘观相便知,豫知人情,知如来须是、不用是,亦知如来应当说是、离是,皆令分明,如今无有出阿难比丘上者,博览诸经义,靡不周遍。又此朱利槃特比丘能化一形作若干形,复还合为一。此比丘后日当于虚空中取灭度。吾更不见余人取灭度,如阿难比丘、朱利槃特比丘之比也。” 是时,佛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,变化身形,能大能小,无有如朱利槃特比丘之比。” 是时,满呼王子手自斟酌,供养众僧,除去钵器,更取小座,在如来前,叉手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听朱利槃特比丘恒至我家,随其所须衣被、杂物、沙门之法,尽在我家取之,当尽形寿供给所须。” 佛告王子:“汝今,王子!还向朱利槃特比丘忏悔,躬自请之!所以然者,非智之人欲别智者,此事难遇;欲言智者能别有智之人,可有此理耳。” 是时,满呼王子即时向朱利槃特比丘礼,自称姓名,求其忏悔:“大神足比丘,生意轻慢,自今之后更不敢犯。唯愿受忏悔,更不敢犯。” 朱利槃特比丘报曰:“听汝悔过,后莫复犯,亦莫复诽谤贤圣。王子当知,其有众生诽谤圣人者,必当堕三恶趣生地狱中。如是,王子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佛与满呼王子说极妙之法,劝发令喜,即于座上,得演此咒愿: “祠祀火为上, 经书颂为最, 人中王为尊, 众流海为首, 星中月为先, 光明日第一。 上下及四方, 诸所有形物, 天及世间人, 佛者最为尊, 欲求其福者, 供养三佛业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即从座起。 是时,满呼王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所谓善知识者,即是半梵行之人也,将引善道以至无为。” 佛告阿难:“勿作是言:‘言善知识者,即是半梵行之人。’所以然者,夫善知识之人,即是全梵行之人,与共从事,将视好道。我亦由善知识成无上正真.等正觉;以成道果,度脱众生不可称计,皆悉免生、老、病、死。以此方便,知夫善知识之人,全梵行之人也。 “复次,阿难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与善知识共从事者,信根增益,闻、施、慧德皆悉备具。犹如月欲盛满,光明渐增,倍于常时。此亦如是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亲近善知识,信、闻、念、施、慧皆悉增益。以此方便,知其善知识者即是全梵行之人也。 “若我昔日不与善知识从事,终不为灯光佛所见授决也。以与善知识从事故,得为与提和竭罗佛所见授决。以此方便,知其善知识者,即是全梵行之人也。 “若当,阿难!世间无善知识者,则无有尊卑之叙,父母、师长、兄弟、宗亲,则与彼猪犬之属与共一类,造诸恶缘,种地狱罪缘;有善知识故,便别有父母、师长、兄弟、宗亲。” 是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善知识非恶, 亲法非为食, 将导于善路, 此亲最尊说。 “是故,阿难!勿复更说言:‘善知识者是半梵行之人也。’” 尔时,阿难从佛受教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之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释提桓因从三十三天没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,白世尊言:“天及人民有何想念?意何所求?” 佛告之曰:“世间流浪,其性不同,所趣各异,想念非一。天帝当知,昔我无数阿僧祇劫亦生此念:‘天及众生之类,意何所趣向?为求何愿?’从彼劫至今日,不见一人心共同者。释提桓因当知,世间众生起颠倒之想,无常计常之想,无乐计乐之想,无我有我之想,不净有净之想,正路有邪路之想,恶有福想,福有恶想,以此方便,知众生之类,其根难量,性行各异。 “若当众生尽同一想,无若干想者,九众生居处,则不可知,亦难分别九众生居,神识所止亦复难明,亦复不知有八大地狱,畜生所趣亦复难知。不别有地狱之苦,不知有四姓之豪贵,不知有阿须伦所趣之道,亦复不知三十三天。设当尽共同一心者,当如光音天。以众生若干种,想念亦若干种。是故,知有九众生居处、九神所止处,知有八大地狱、三恶道,至三十三天,亦复如是。以此方便,知众生类,其性不同,所行各异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白世尊言:“如来所说甚为奇雅:‘众生之性,其行不同,想念各异,以其众生所行不同故,致有青、黄、白、黑、长、短不均。’又且,世尊!诸天事猥,欲还天上。” 佛告释提桓因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释提桓因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九止.嚫.孔雀 系缚.法之本 病.供养.槃特 梵行.若干想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一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马王品第四十五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彼城中有婆罗门,名曰摩醯提利,善明外道经术,天文、地术靡不贯练,世间所可周旋之法,悉皆明了。彼婆罗门女,名曰意爱,极为聪朗,颜貌端正,世之希有。 是时,婆罗门经籍有是语:“有二人出世甚为难遇,实不可值。云何为二人?所谓如来.至真.等正觉,转轮圣王。”“若转轮圣王出世之时,便有七宝自然向应。我今有此女宝,颜貌殊妙,玉女中最第一。如今无有转轮圣王,又我闻:‘真净王子名曰悉达,出家学道,有三十二大人之相、八十种好,彼若当在家者,便当为转轮圣王;若出家学道者,便成佛道。’我今可将此女与彼沙门。” 是时,婆罗门即将此女,至世尊所,前白佛言:“唯愿沙门受此玉女。” 佛告婆罗门曰:“止!止!梵志!吾不须此着欲之人。” 时,婆罗门复再三白佛言:“沙门!受此玉女,方比世界,此女无比。” 佛告梵志:“已受汝意,但吾已离家,不复习欲。” 尔时,有长老比丘在如来后,执扇扇佛。是时,长老比丘白世尊言:“唯愿如来受此女人,若如来不须者,给我等使令。” 是时,世尊告长老比丘:“汝为愚惑,乃能在如来前吐此恶意。汝云何转系意在此女人所?夫为女人有九恶法。云何为九?一者女人臭秽不净,二者女人恶口,三者女人无反复,四者女人嫉妒,五者女人悭嫉,六者女人多喜游行,七者女人多瞋恚,八者女人多妄语,九者女人所言轻举。是诸,比丘!女人有此九法弊恶之行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常喜笑啼哭, 现亲实不亲, 当求他方便, 汝勿兴乱念。” 是时,长老比丘白世尊言:“女人虽有此九弊恶之法,然我今日观察此女无有瑕疵。” 佛告比丘:“汝今愚人,不信如来神口所说乎?吾今当说。过去久远婆罗㮈城中有商客名曰普富,将五百商人入海采宝。然彼大海侧有罗刹所居之处,恒食啖人民。是时,海中风起吹此船筏,堕彼罗刹部中。是时,罗刹遥见商客来,欢喜无量,即隐罗刹之形,化作女人,端正无比,语诸商人曰:‘善来,诸贤!此宝渚之上,与彼天宫不异,多诸珍宝,数千百种饶诸饭食。又有好女皆无夫主,可与我等共相娱乐。’ “比丘当知,彼商客众中,其愚惑者,见女人已,便起想着之念。是时,普富商主便作是念:‘此大海之中非人所居之处,那得有此女人止住?此必是罗刹,勿足狐疑。’是时,商主语女人言:‘止!止!诸妹!我等不贪女色。’ “是时,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,马王在虚空周旋,作此告敕:‘谁欲渡大海之难,我能负度。’比丘当知,当尔之时,彼商主上高树上,遥见马王,闻音响之声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往趣马王所。到已,语马王曰:‘我等五百商人为风所吹,今来堕此极难之处,欲得渡海,唯愿渡之。’是时,马王语彼商人曰:‘汝等悉来,吾当渡至海际。’ “是时,普富长者语众商人曰:‘今马王近在,悉来就彼共渡海难。’ “是时,人众报曰:‘止!止!大主!我等且在此间自相娱乐,所以在阎浮提勤苦者,欲求于快乐之处;珍奇、宝物及于玉女,此间悉备,便可此间五欲自娱乐。后日渐渐合集财货,当共度难。’ “时,彼大商主告诸人曰:‘止!止!愚人!此间无有女人;大海之中云何有人居处?’诸商人报曰:‘且止!大主!我等不能舍此而去。’ “是时,普富商主便说偈言: “‘我等堕此难, 无男无女想, 斯是罗刹种, 渐当食我等。 “‘设当汝等不与我共去者,各自将护。设我身、口、意所犯者,悉皆原舍,莫经心意。’ “是时,诸商人与说共别之偈: “‘与我问讯彼, 阎浮亲里辈, 在此而娱乐, 不得时还家。’ “是时,商主复以偈报曰: “‘汝等实遭厄, 惑此不肯归, 如此不复久, 尽为鬼所食。’ “说此偈已,便舍而去。往至马王所,头面礼足,即乘而去。是时,诸人遥见其主已乘马王,其中或有唤呼,或复有不称怨者。 “是时,最大罗刹之主,复向诸罗刹而说此偈: “‘已堕师子口, 出外甚为难, 何况入我渚, 欲出实为难。’ “是时,罗刹之主,即化作女人之形,极为端正,又以两手指胸说曰:‘设不食汝等,终不为罗刹也。’ “是时,马王即负商主,度至海岸。泰尔,余五百商人尽受其困。 “尔时,波罗㮈城中有王名梵摩达,治化人民。是时,罗刹寻从大商主后:‘咄!失我夫主!’是时,贾主即还诣家。是时,罗刹化抱男儿,至梵摩达王所,前白王言:‘世间极有灾怪,尽当灭坏。’王告之曰:‘世间有何灾怪,尽当灭坏耶?’罗刹白王:‘为夫所弃,有我无过于夫主。’是时,梵摩达王见此女人极为殊妙,兴起想着,语女人曰:‘汝夫主者,乃无人义而舍汝去。’是时,梵摩达王遣人呼其夫曰:‘汝实弃此好妇乎?’商主报曰:‘此是罗刹,非女人也。’罗刹女复白王言:‘此人无夫主之义,今日见弃,复骂我言云是罗刹。’王问之曰:‘汝实不用者,吾当摄之。’商主白王:‘此是罗刹,随王圣意。’ “是时,梵摩达王即将此女内着深宫,随时接纳,不令有怨。是时,罗刹非人时取王食啖,唯有骨存,便舍而去。 “比丘!勿作斯观。尔时商主者,舍利弗比丘是也。尔时罗刹者,今此女人是也。尔时梵摩达王者,今长老比丘是也。是时马王者,今我身是。尔时五百商人者,今五百比丘是。以此方便,知欲为不净想,今故兴意起于想着乎?” 尔时,彼比丘即礼佛足,白佛世尊言:“唯愿受悔,恕其重过,自今已后更不复犯。” 是时,彼比丘受如来教已,即在闲静之处,克己自修,所以族姓子,勤修梵行者,欲得修无上梵行。是时,彼比丘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闇婆梨果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尊者舍利弗、尊者目乾连于彼夏坐已,将五百比丘在人间游化,渐渐来至释翅村中。尔时,行来比丘及住比丘各各自相谓言,共相问讯,又且声音高大。尔时,世尊闻诸比丘音响高大,即告阿难曰:“今此园中是谁音响,声大乃尔,如似破木石之声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今舍利弗及目连将五百比丘来在此,行来比丘、久住比丘共相问讯,故有此声耳。” 佛告阿难曰:“汝速遣舍利弗、目乾连比丘,不须住此。” 是时,阿难受教已,即往至舍利弗、目乾连比丘所,即语之曰:“世尊有教,速离此去,不须住此。” 舍利弗报曰:“唯然受教。” 尔时,舍利弗、目乾连即出彼园中,将五百比丘涉道而去。 尔时,诸释闻舍利弗、目乾连比丘为世尊所遣,即往至舍利弗、目乾连比丘所,头面礼足,白舍利弗曰:“诸贤!欲何所趣向?” 舍利弗报曰:“我等为如来所遣,各求安处。” 是时,诸释白舍利弗言:“诸贤!小留意,我等当向如来忏悔。” 是时,诸释即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原舍远来比丘过咎,唯愿世尊以时教诲。其中远来比丘初学道者,新来入法中,未觐尊颜,备有变悔之心,犹如茂苗不遇润泽,便不成就。今此比丘亦复如是,不觐如来而去者,恐能有变悔之心。” 是时,梵天王知如来心中所念,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梵天没,来至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梵天王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原舍远来比丘所作愆过,以时教诲!其中或有比丘未究竟者,便怀变悔之心。彼人不睹如来颜像,便有变意,还就本业。亦如新生犊子,生失其母,忧愁不食。此亦如是,若新学比丘不得睹如来者,便当远离此正法。” 尔时,世尊便受释种之谏,及梵天王犊子之喻。是时,世尊顾盻,阿难便生斯念:“如来以受诸人民及天人之谏。”是时,阿难即往至舍利弗、目乾连比丘所,而语之曰:“如来欲得与众僧相见,天及人民皆陈启此理。” 尔时,舍利弗告诸比丘曰:“汝等各收摄衣钵,共往世尊所,然如来已受我等忏悔。” 是时,舍利弗、目揵连将五百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是时,佛问舍利弗曰:“吾向者遣诸比丘僧,于汝意云何?” 舍利弗言:“向者如来遣诸众僧,我便作是念:‘如来好游闲静,独处无为,不乐在闹,是故遣诸圣众耳。’” 佛告舍利弗曰:“汝后复生何念?圣众是时谁之累?” 舍利弗白佛言:“时我,世尊!复生此念:‘我亦当在闲静独游,不处市闹中。’” 佛告舍利弗曰:“勿作是语,亦莫生此念,云我当在闲静之处也。如今圣众之累,岂非依舍利弗、目乾连比丘乎?” 尔时,世尊告大目乾连曰:“我遣诸众僧,汝有何念?” 目乾连白佛言:“如来遣众僧,我便生斯念:‘如来欲得独处无为,故遣圣众耳。’” 佛告目乾连:“汝后复生何念?” 目乾连白佛言:“然今如来遣诸圣众,我等宜还收集之,令不分散。” 佛告目乾连:“善哉!目连!如汝所说,众中之标首,唯吾与汝二人耳。自今已往,目乾连当教诲诸后学比丘,使长夜之中永处安隐之处,无令中退,堕落生死。若有比丘成就九法者,于现法中不得长大。云何为九?与恶知识从事亲近,非事恒喜游行,恒抱长患,好畜财货,贪着衣钵,多虚干妄乱意非定,无有慧明,不解义趣,不随时受诲。是谓,目连!若比丘成就此九者,于现法中不得长大有所润及。 “设有比丘能成就九者便有所成办。云何为九?与善知识从事,修行正法不着邪业,恒游独处不乐人间,少病无患,亦复不多畜诸财宝,不贪着衣钵,勤行精进无有乱心,闻义便解更不中受,随时听法无有厌足。是谓,目连!若有比丘成就此九法者,于现法中多所饶益。是故,目连,当念勤加往诲诸比丘,使长夜之中致无为之处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常念自觉悟, 勿著于非法, 所修应正行, 得度生死难。 作是而获是, 作此获此福, 众生流浪久, 断于老病死。 以办更不习, 复更造非行, 如此放逸人, 成于有漏行。 设有勤加心, 恒在心首者, 展转相教诫, 便成无漏人。 “是故,目乾连!当与诸比丘而作是诲,当念作是学。” 是时,世尊与诸比丘说极妙之法,令发欢喜之心。是时,诸比丘闻法已,于彼众中六十余比丘漏尽意解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依村落住,善法消灭,恶法遂增。彼比丘当作是学:‘我今在村落居止,恶法遂增,善法渐减,念不专一,不得尽有漏,不至无为安隐之处。我所得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劳苦乃获。’彼比丘当作是学:‘吾今住此村落之中,恶法遂增,善法消灭,我亦不以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医药,故来作沙门!吾所求愿者,今不获果。’又彼比丘当远离村落去。 “若复有比丘依村落住,善法增益,恶法消灭,所得衣裳、饮食、床卧具,勤劳乃获,彼比丘当作是学:‘我今依此村落住,善法增益,恶法消灭,所得供养之具,勤劳乃得。有我不以衣被故出家学道,修于梵行。我所学道求愿者必成其法,应当尽形寿承事供养。’” 尔时,世尊便说偈曰: “衣被及饮食, 床卧及所安, 不应贪着想, 亦莫来此世。 不以衣被故, 出家而学道, 所以学道者, 必果其所愿。 比丘寻应时, 尽形住彼村, 于彼般涅槃, 尽其命根本。 “是时,彼比丘若在人间静处所游之村,善法增益,恶法自灭,彼比丘尽形寿住彼村中,不应远游。” 是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如来常不说四大依食得存,亦依于心所念法?诸善之法依心而生?又彼比丘依村落住,劳苦精神乃求衣食。彼云何生善法,住彼村落而不远游?” 佛告阿难:“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有三种。若复比丘专念四事供养,所欲不果,此依是苦。若复兴知足之心,不起想着,诸天、人民代其欢喜。又比丘!当作是学。我由此故而说此义。是故,阿难!比丘当念少欲知足。” 如是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婆罗园中。 尔时,世尊时到,着衣持钵,入婆罗村乞食。是时,弊魔波旬便作是念:“今此沙门欲入村乞食,我今当以方宜教诸男女不令与食。”是时,弊魔波旬寻告国界人民之类:“无令施彼沙门瞿昙之食。” 尔时,世尊入村乞食,人民之类皆不与如来共言谈者,亦无有来承事供养者,如来乞食竟不得,便还出村。 是时,弊魔波旬至如来所问佛言:“沙门!乞食竟不得乎?” 世尊告曰:“由魔所为,使吾不得食,汝亦不久当受其报。魔!今听吾说,贤劫之中有佛名拘楼孙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出现于世。是时,彼亦依此村居止,将四十万众。尔时,弊魔波旬便作是念:‘吾今求此沙门方便,终不果获。’时,魔复作是念:‘吾今当约敕婆罗村中人民之类,使不施沙门之食。’是时,诸圣众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。尔时诸比丘竟不得食,即还出村。 “尔时,彼佛告诸比丘,说如此妙法:‘夫观食有九事:四种人间食,五种出人间食。云何四种是人间食?一者揣食,二者更乐食,三者念食,四者识食,是谓世间有四种之食。彼云何名为五种之食,出世间之表?一者禅食,二者愿食,三者念食,四者八解脱食,五者喜食,是谓名为五种之食。如是,比丘!九种之食,出世间之表,当共专念,舍除四种之食,求于方便办五种之食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’尔时,诸比丘受彼佛教已,即自克己,成办五种之食。是时,彼魔波旬不能得其便。 “是时,波旬便作是念:‘吾今不能得此沙门方便,今当求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之便。吾今当住村中,教诸人民,使沙门众等求得利养,使令得之,以办利养倍增多也;使彼比丘贪着利养,不能暂舍,复欲从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得方便乎。’ “是时,彼佛、声闻到时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。是时,婆罗门村人民供给比丘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不令有乏,皆前捉僧伽梨,以物强施。是时,彼佛与众声闻说如此之法:‘夫利养者,堕人恶趣,不令至无为之处。汝等,比丘!莫趣想着之心,向于利养,当念舍离;其有比丘着利养者,不成五分法身,不具戒德。’ “是故,比丘!未生利养之心,当使不生;已生利养之心,时速灭之。如是。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时,魔波旬即隐形去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行慈心,广布慈心;以行慈心,所有瞋恚之心,自当消除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;昔日有鬼极为弊暴,来在释提桓因座上而坐。是时,三十三天极为瞋恚:‘云何此鬼在我主床上坐乎?’是时,诸天适兴恚心,彼鬼遂转端正,颜貌殊常。尔时,释提桓因在普集讲堂上坐,与玉女共相娱乐。是时,有天子往至释提桓因所,白帝释言:‘瞿翼当知,今有恶鬼在尊座上坐,今三十三天极怀恚怒,诸天适兴恚怒,彼鬼遂转端正,颜貌胜常。’是时,释提桓因便作是念:‘此鬼必是神妙之鬼。’ “是时,释提桓因往至彼鬼所,相去不远,自称姓名:‘吾是释提桓因,诸天之主。’时,释提桓因自称姓名时,彼恶鬼转成丑形,颜貌可恶,是彼恶鬼即时消灭。比丘!当以此方便,知其行慈心而不舍离,其德如是。 “又且,比丘!吾昔日时,七岁之中恒修慈心,经历七成劫、败劫,不往来生死,劫欲坏时,便生光音天,劫欲成时,便生无想天上,或作梵天,统领诸天,领十千世界,又复三十七变为释提桓因,又无数变为转轮圣王。比丘!以此方便,知其行慈心,其德如是。 “复次,行慈心者,身坏命终,生梵天上,离三恶道,去离八难。复次,其行慈者,生中正之国。复次,行慈者,颜貌端正,诸根不缺,形体完具。复次,其行慈心者,躬自见如来,承事诸佛,不乐在家,欲得出家学道者,着三法衣,剃除须发,修沙门之法,修无上梵行。 “比丘当知,犹如金刚,人取食之,终不消化,要当下过。其行慈心之人,亦复如是,若如来出世,要当作道,修无上梵行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” 是时,尊者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!设如来不出世时,彼善男子不乐在家,当何所趣向?” 佛告阿难曰:“若如来不出时,然善男子不乐在家,自剃须发,在闲静之处,克己自修,即于彼处,尽诸有漏,成无漏行。” 是时,阿难白佛言:“云何,世尊!彼人自修梵行、三乘之行,彼人何所趣向?” 佛告阿难:“如汝所言,吾恒说三乘之行。过去、将来三世诸佛,尽当说三乘之法。阿难当知,或有是时,众生之类颜貌寿命,转转减少,形器瘦弱,无复威神,多诸瞋怒、嫉妒、恚痴、奸伪、幻惑,所行不真。或复有利根捷疾,展转诤竞,共相斗讼;或以手拳、瓦石、刀杖,共相伤害。是时,众生之类执草便成刀剑,断斯命根。其中众生,行慈心者无有瞋怒,见此变怪,皆怀恐惧,悉共驰走,离此恶处,在山野之中,自然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修无上梵行,克己自修,尽有漏心而得解脱,便入无漏境,各各自相谓言:‘我等已胜怨家。’阿难当知,彼名为最胜。” 是时,阿难复白佛言:“彼人为在何部?声闻部,辟支部,为佛部耶?” 佛告阿难:“彼人当名正在辟支部。所以然者,此人皆由造诸功德,行众善本,修清净四谛,分别诸法。夫行善法者,即慈心是也。所以然者,履仁行慈,此德广大。吾昔着此慈仁之铠,降伏魔官属,坐树王下,成无上道,以此方便,知慈最第一,慈者最胜之法也。阿难当知,故名为最胜。行慈心者,其德如是,不可称计。当求方便,修行慈心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舍利弗清旦从静室起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佛告舍利弗曰:“汝今诸根清净,颜貌与人有异,汝今游何三昧?” 舍利弗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我恒游空三昧。” 佛告舍利弗言:“善哉!善哉!舍利弗!乃能游于空三昧。所以然者,诸虚空三昧者最为第一,其有比丘游虚空三昧,计无吾我、人、寿命,亦不见有众生;亦复不见诸行本末,已不见,亦不造行本;已无行,更不受有;已无受有,不复受苦乐之报。 “舍利弗当知,我昔未成佛道,坐树王下,便作是念:‘此众生类为不克获何法,流转生死不得解脱?’时,我复作是念:‘无有空三昧者,便流浪生死,不得至竟解脱。有此空三昧,但众生未克,使众生起想着之念,以起世间之想,便受生死之分。若得是空三昧,亦无所愿,便得无愿三昧;以得无愿三昧,不求死此生彼,都无想念时,彼行者复有无想三昧可得娱乐。此众生类皆由不得三昧故,流浪生死。’观察诸法已,便得空三昧,已得空三昧,便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当我尔时,以得空三昧,七日七夜观视道树,目未曾眴。舍利弗,以此方便,知空三昧者,于诸三昧最为第一三昧,王三昧者,空三昧是也。是故,舍利弗!当求方便,办空三昧。如是,舍利弗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舍利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 尔时,罗阅城中有长者名曰尸利掘,饶财多宝,金银、珍宝、车𤦲、马脑,不可称计;又且疏薄佛法,但事外道尼乾子。国王、大臣皆悉识知。是时,外道梵志及尼乾子,在家、出家者自诽谤,言有我,言有我身,并六师辈皆悉运集,共作此论:“今沙门瞿昙靡事不知,有一切智,然我等不得利养,今此沙门多得利养,要当作方宜,使不得利养。我等当往至尸利掘舍,教彼长者而作权宜。” 是时,外道梵志尼乾子及彼六师往至尸利掘长者家,语长者曰:“大姓当知,汝是梵天所生,是梵天子,多所饶益。汝今可往至沙门瞿昙所,愍我等故,请沙门及比丘众来在家祠之。又敕屋中作大火坑,极燃炽火,食皆着毒,请使来食。若沙门瞿昙有一切智,知三世事者,则不受请;设无一切智,便当受请,将诸弟子,尽为火所烧,天、人得安,无有火害。” 是时,尸利掘默然,随六师语,即出城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持杂毒之心,白如来言:“唯愿世尊及比丘僧当受我请。” 尔时,世尊知彼心中所念,默然受请。是时,尸利掘以见如来默然受请,便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中道便作是念:“今我六师所说审谛,然沙门不知我心中所念,必当为大火所烧。”是时,尸利掘即还家敕作大坑,燃大烧火,复约敕办种种饭食,皆悉着毒,复于门外作大火坑,燃大火,又于火上施设敷床,皆以恶毒着食中,而白:“时至。” 尔时,世尊以知时至,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众,前后围绕,往至彼家,又敕诸比丘僧:“诸人皆不得先吾前行;亦不得先吾前坐;亦复不得先吾前食。” 是时,罗阅城中人民之类,闻尸利掘作大火坑,又作毒食,请佛及比丘僧。四部之众悉皆涕泣:“将非害如来及比丘僧乎?”或复有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佛言:“愿世尊莫至彼长者家,又彼人作大火坑,兼作毒食。” 佛告之曰:“诸人勿怀恐怖,如来终不为他所害。正使阎浮里内火至梵天,犹不能烧吾,何况此小火欲害如来,终无此理。优婆塞知,吾无复害心。” 尔时世尊,比丘僧前后围绕,入罗阅城,至长者家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勿先入长者家,亦莫先食;要须如来食,然后乃食。” 尔时,世尊适举足门阈上,尔时火坑自然化作浴池,极为清凉;众华满其中,亦生莲花,大如车轮,七宝为茎,亦生余莲华,蜜蜂王游戏其中。尔时,释提桓因、梵天王及四天王,及干沓和、阿须轮,及诸阅叉、鬼神等,见火坑中生此莲华,各各称庆!异音同声,各各说曰:“便为如来胜中第一。” 尔时,彼长者家有种种外道异学,集在其家。尔时,优婆塞、优婆夷见如来变化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外道异学见如来变化已,甚怀愁忧。上虚空中诸尊神天,散种种名华于如来身上。 尔时,世尊履虚去地四寸,至长者家。如来举足之处,便生莲华,大如车轮。尔时,世尊右回告诸比丘:“汝等,悉皆蹈此莲花上。”时,诸声闻皆从莲华上至长者家。 尔时,世尊便说古昔之喻说:“我过去来,供养恒沙诸佛,承事、礼敬,未失圣意,持是至诚之誓,使此诸坐,皆悉牢固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听诸比丘,先以手𠗦座,然后乃坐,此是我之教也。”尔时,世尊及诸比丘僧皆悉就座,是座下皆生莲华,极为芬香。 是时,尸利掘见如来如斯变化,便生斯念:“吾为外道异学所误,失我人中之行,永失天路;心意愦然,如饮杂毒,必当趣此三恶道中。实是如来出世难遇。”觉知此已,即时涕零,头面礼足,白佛言:“唯愿如来听我悔过,改往修来。自知有罪,触娆如来。唯愿世尊受我悔过,更不犯之。” 佛告言:“长者!改过捐舍本意,乃能自知触犯如来。贤圣法中甚为旷大,听汝改过,随法而舍;我今受汝改悔,后更莫犯。”如是再三。 尔时,阿阇世王闻尸利掘长者施大火坑,及杂毒食,欲害如来。闻已,瞋恚炽盛,告群臣曰:“要当消灭阎浮里地与此人同尸利掘名字者。”又复阿阇世忆如来功德已,悲泣涕零,脱天冠已,告群臣曰:“吾今复用活为?乃使如来为火所烧,及比丘僧皆当被烧。汝等速来至长者家,观视如来。” 尔时,耆婆伽王子白阿阇世王:“大王!勿怀愁忧,亦莫兴恶想。所以然者,如来终不为他所害。今日尸利掘长者当为如来弟子。唯愿大王当往观变化。” 时,阿阇世为耆婆伽所诲喻,乘雪山大象,寻时至尸利掘长者家,下象即至尸利掘舍内。尔时,众人普集门外,有八万四千人。尔时,阿阇世王见莲华大如车轮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并作是说:“使如来恒胜众魔。”告耆婆伽王子曰:“善哉!耆婆伽!乃信如来如斯之要。”时,阿阇世王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阿阇世王见如来口出光明,亦复遍见如来颜色殊特,极怀欢喜,不能自胜。 尔时,尸利掘长者白世尊言:“我所设食皆悉有毒,唯愿世尊小停,今当更施食。所以然者,无令如来体有增损。” 佛告长者:“如来及弟子终不为他所害,但长者食已办者,随时供设。” 尔时,长者手自斟酌,行种种饭食。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至诚佛法众, 害毒无遗余, 诸佛无有毒, 至诚佛害毒。 至诚佛法众, 害毒无遗余, 诸佛无有毒, 至诚法害毒。 至诚佛法众, 害毒无遗余, 诸佛无有毒, 至诚僧害毒。 贪欲瞋恚毒, 世间有三毒, 如来永无毒, 至诚佛害毒。 欲怒瞋恚毒, 此三世间毒, 如来法无毒, 至诚法害毒。 欲怒瞋恚毒, 世间有三毒, 如来僧无毒, 至诚僧害毒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语已,便食杂毒之食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,皆莫先食,要须如来食已,然后乃食。” 尔时,长者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,供养佛及比丘僧。尔时,尸利掘长者见如来食讫,除去钵器,更取小座,在如来前坐。尔时,世尊与长者及八万四千众说微妙之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淫泆大患,出要为乐。如来观彼长者心意及八万四千众心开意解,无复尘垢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,苦、习、尽、道,尽与八万四千众说,广分别其行。 尔时,众人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犹如新衣易染为色。尔时,庶人亦复如是,各于坐上,以见道迹,以见法得法,分别诸法,度诸狐疑,得无所畏,更不事余师,自归佛、法、僧而受五戒。 尔时,尸利掘长者自知得道迹,前白佛言:“宁施如来毒,获大果报,不与余外道异学甘露,更受其罪。所以然者,我今以毒食请佛及比丘僧,于现法中得此证验。长夜为此外道所惑,乃兴斯心于如来所,其有事外道异学者,皆堕边际。” 佛告长者:“如汝所言而无有异,皆为他所诳。” 尔时,尸利掘白佛言:“自今已后,不复信此外道异学,不听诸四部之众在家供养。” 佛告长者:“勿作是说。所以然者,汝今恒供养斯诸外士,施诸畜生,其福难量,况复人乎?若有外道异学问曰:‘尸利掘是谁弟子?’汝等云何报之?” 尔时,尸利掘即从坐起,长跪叉手,白世尊言:“勇猛而解脱,今受此人身,是第七仙人,是释迦文弟子。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长者!乃能说此微妙之叹。” 尔时,世尊重与长者说甚深之法,即时便说斯嚫: “祠祀火为上, 诗书颂为最, 人中王为尊, 众流海为原, 星中月为明, 光明日为上。 上下及四方, 一切有形类, 诸天及世间, 佛为最第一, 欲求其福者, 当供养三佛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即从坐起。 尔时,尸利掘及诸来会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一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二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结禁品第四十六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十事功德,如来与诸比丘说禁戒。云何为十?所谓承事圣众,和合将顺;安隐圣众;降伏恶人;使诸惭愧比丘不令有恼;不信之人使立信根;已有信者倍令增益;于现法中得尽有漏;亦令后世诸漏之病皆悉除尽;复令正法得久住世;常念思惟当何方便正法久存。是谓,比丘!十法功德,如来与诸比丘而说禁戒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成就禁戒,勿令有失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圣所居之处有十事,三世诸圣常处其中。云何为十?于是,比丘!五事已除,成就六事,恒护一事,将护四部众,观诸劣弱,平等亲近,正向无漏,依倚身行,心善解脱,智慧解脱。 “云何比丘五事已除?于是,比丘五结已断。如是五事已除。 “云何比丘成就六事?于是,比丘承六重之法。如是比丘成就六事。 “云何比丘恒护一事?于是,比丘恒护于心,有漏、无漏、有为、无为,至涅槃门。如是比丘恒护一事。 “云何比丘将护四部之众?于是,比丘成就四神足。如是便为将护四部之众。 “云何比丘观于劣弱?于是,比丘生死众行已尽。如是比丘,平等亲近,于是,比丘三结已尽,是谓比丘平等亲近。 “云何比丘正向无漏?于是,比丘除去憍慢。如是比丘正向无漏。 “云何比丘依倚身行?于是,比丘无明已除。如是比丘依倚身行。 “云何比丘心善得解脱?于是,比丘爱已除尽。如是比丘心善得解脱。 “云何比丘智慧解脱?于是,比丘观苦谛,习、尽、道谛,如实知之。如是比丘智慧解脱。 “是谓,比丘!圣贤十事所居之处。昔日贤圣亦居此处,以居方居。是故,比丘!念除五事,成就六法,守护一法,将护四部之众,观察劣弱,平等亲近,正向无漏,依猗身行,心得解脱,智慧解脱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成就十力,自知为无著,在大众中能师子吼,转于无上梵轮而度众生。所谓此色,此色习,此色尽,此色出要,观此痛、想、行、识,识习,识尽,识出要,因是有是,此生则生,无明缘行,行缘识,识缘名色,名色缘六入,六入缘更乐,更乐缘痛,痛缘爱,爱缘受,受缘有,有缘死,死缘愁、忧、苦、恼,不可称计。因此五阴之身,有此习法,此灭则灭,此无则无,无明尽行尽,行尽识尽,识尽名色尽,名色尽六入尽,六入尽更乐尽,更乐尽痛尽,痛尽爱尽,爱尽受尽,受尽有尽,有尽死尽,死尽愁、忧、苦、恼皆悉除尽。 “比丘当知,我法甚为广大,无崖之底,断诸狐疑,安隐处正法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勤用心不令有缺,正使身体枯坏,终不舍精进之行,系意不忘。修行苦法,甚为不易,乐闲居之处,静寂思惟,莫舍头陀之行,如今如来现在善修梵行。是故,比丘!若自观察时,思惟微妙之法,又当察二义,无放逸行,使成果实,至甘露灭尽之处。若当受他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不唐其劳,亦使父母得其果报,承事诸佛,礼敬供养。如是,比丘!当如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成十种力,得四无所畏,在大众中能师子吼。云何为十力?于是,如来是处如实知之,非处如实知之。 “复次,如来处所,知他众生因缘处所受其果报。 “复次,如来知若干种界、若干种持、若干种入,如实知之。 “复次,如来若干种解脱、无量解脱,如实知之。 “复次,如来知他众生智慧多少,如实知之。 “复次,如来知他众生心中所念,如实知之:有欲心知有欲心,无欲心知无欲心;有瞋恚心知有瞋恚心,无瞋恚心知无瞋恚心;有愚痴心知有愚痴心,无愚痴心知无愚痴心;有爱心知有爱心,无爱心知无爱心;有受心知有受心,无受心知无受心;乱心知有乱心,无乱心知无乱心;散心知有散心,无散心知无散心;少心知有少心,无少心知无少心;广心知有广心,无广心知无广心;无量心知无量心,有量心知有量心,如实知之。定心知有定心,无定心知无定心;解脱心知解脱心,无解脱心知无解脱心。 “复次,如来尽知一切所趣心之道,或一二生、三生、四生、五生、十生、五十生、百生、千生、亿百千生、无量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无数成败劫中,我昔生彼处,名是,字是,食如此之食,受其苦乐,寿命长短,死此生彼,彼死生此。自忆如是无数宿命之事。 “复次,如来知众生生死之趣,以天眼观众生之类,善色、恶色、善趣、恶趣,随行所种,皆悉知之。或复众生身、口、意行恶,诽谤贤圣,造邪见业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;或复众生身、口、意行善,不诽谤贤圣,恒行正见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是谓名为天眼清净,观众生类所趣之行。 “复次,如来有漏尽,成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谓如来有此十力,名为无著,得四无所畏,在大众中作师子吼,转于梵轮。 “云何如来得四无所畏?欲言如来成等正觉,若有众生,欲言知者,则无此处;若复有沙门、婆罗门欲来诽谤佛,不成等正觉者,则无此处;以无此处,则获安隐。 “然我今日欲言已尽有漏,设复有沙门、婆罗门、天、若魔天来,欲言未尽有漏者,则无此处;以无此处,则获安隐。 “复次,我所说法,贤圣得出要者,如实尽于苦际。设有沙门、婆罗门、天、若魔天来,欲言未尽苦际者,无此处;以无此处,则获安隐。 “复次,我所说内法者、堕恶趣者,设复有沙门、婆罗门来,欲言非者,则无此处。是谓,比丘!如来有四无所畏。 “设有外道异学言:‘彼沙门瞿昙!有何等之力,有何无畏,自称无著最尊?’汝等当持此十力往报之。设复外道异学重作是说:‘我等亦成就十力。’汝等比丘复当问曰:‘汝有何十力?’是时,外道异学则不能报也,遂增其惑。所以然者,我终不见沙门、婆罗门自称言得四无所畏,除如来者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成十力、四无所畏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!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亲近国家有十非法。云何为十?于是国家起谋害心欲杀国王,缘此阴谋,王致命终。彼人民类便作是念:‘此沙门、道士数来往返,此必是沙门所为。’是谓初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大臣叛逆为王所收,皆取害之。是时,人民便作是念:‘此沙门、道士数来往返,此必是沙门所为。’是谓第二非法入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家亡失财宝。时,收藏人复生此念:‘今此宝物我恒守护,更无余人来入此者,必沙门取之。’是谓沙门第三非法入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王女年在盛时,犹未出适,身便怀妊。是时,人民作是念:‘此中更无余人往返,必沙门所为。’是谓第四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王身抱重患,中他人药。是时,人民复作是念:‘其中更无余人,此必是沙门所为。’是谓第五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王、大臣各共竞诤,共相伤害。是时,人民便作是念:‘此诸大臣本共和合,今共竞诤,此非余人所为,必是沙门、道士。’是谓第六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二国共斗,各争胜余,人民便作是念:‘此沙门、道士数来在内,必是沙门所为。’是谓第七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王本好惠施,与民分财,后便吝悔,不肯惠施。是时,人民各生斯念:‘我等国主本喜惠施,今复悭贪无惠施心,此必沙门所为。’是谓第八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王恒以正法,取民财物,后复非法取民财宝。是时,人民各生斯意:‘我等国主本以法取民财宝,今复以非法取民财宝,此必沙门所为。’是谓第九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复次,国土人民普得疫病,皆由宿缘。是时,人民各生斯念:‘我等昔日无复疾病,今各得患,死者盈路,必是沙门咒术所致。’是谓第十非法亲国之难。 “是谓,比丘!十非法入国之难。是故,比丘!莫复生心亲近国家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国王成就十法者,不得久存,多诸盗贼。云何为十?于时国王悭贪,以小轻事,便兴瞋恚,不观义理。若王成就初法,则不得久存,国饶盗贼。 “复次,彼王贪着财物,不肯庶几,是谓国王成就此二法,则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彼王不受人谏,为人暴虐,无有慈心,是谓第三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彼王枉诸人民,横取系闭,在牢狱中,无有出期,是谓第四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非法相,佐不案正行,是谓五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彼王贪着他色,远离己妻,是谓彼王成就六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好喜嗜酒,不理官事,是谓成就七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好喜歌舞戏乐,不理官事,是谓第八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恒抱长患,无有强健之日,是谓第九之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国王不信忠孝之臣,翅羽鲜少,无有强佐,是谓国王成就此十法,不得久存。 “今比丘众亦复如是,若成就十法,不增善本功德,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。何谓十法?于是,比丘不持禁戒,亦无恭恪之心,是谓比丘成就初法,不得究竟有所至到。 “复次,比丘不承事佛,不信真言,是谓比丘成就第二之法,不得久住。 “复次,比丘不承事法,漏诸戒律,是谓比丘成就第三之法,不得久住。 “复次,比丘承事圣众,恒自卑意,不信彼受,是谓比丘成就第四之法,不得久住。 “复次,比丘贪着利养,心不放舍,是谓比丘成就第五之法,不得久住。 “复次,比丘不多学问,不勤加诵读玩习,是谓比丘成就六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比丘不与善知识从事,恒与恶知识从事,是谓比丘第七之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比丘恒喜事役,不念坐禅,是谓第八之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比丘复着算数,返道就俗,不习正法,是谓比丘第九之法,不得久存。 “复次,比丘不乐修梵行,贪着不净,是谓比丘第十之法,不得久存。是谓,比丘!成就此十法者,必堕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 “若国王成就十法,便得久住于世。云何为十?于是,国王不着财物,不兴瞋恚,亦复不以小事起怒害心,是谓第一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受群臣谏,不逆其辞,是谓成就第二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常好惠施,与民同欢,是谓第三。 “以法取物,不以非法,是谓第四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彼王不着他色,恒自守护其妻,是谓成就第五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亦不饮酒,心不荒乱,是谓成就第六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亦不戏笑,降伏外敌,是谓成就第七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案法治化,终无阿曲,是谓成就第八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与群臣和睦,无有竟争,是谓成就第九之法,便得久存。 “复次,国王无有病患,气力强盛,是谓第十之法,便得久存。若国王成就此十法者,便得久存,无奈之何。 “比丘众亦复如是,若成就十法者,如屈伸臂顷,便生天上。云何为十?于是,比丘奉持禁戒,戒德具足,不犯正法,是谓比丘成就此初法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 “复次,比丘于如来所,有恭敬之心,是谓比丘成就此第二法,得生善处。 “复次,比丘顺从法教,一无所犯,是谓比丘成就第三之法,得生善处。 “复次,比丘恭奉圣众,无有懈惰之心,是谓成就第四之法,得生天上。 “复次,比丘少欲知足,不着利养,是谓比丘第五之法,得生天上。 “复次,比丘不自用意,恒随戒法,是谓成就第六之法,生于善处。 “复次,比丘不着事务,常喜坐禅,是谓成就第七之法,得生天上。 “复次,比丘乐闲静之处,不在人间,是谓成就第八之法,生于善处。 “复次,比丘不与恶知识从事,常与善知识从事,是谓成就第九之法,得生善处。 “复次,比丘常修梵行,离于恶法,多闻学义,不失次叙。如是比丘成就十法者,如屈伸臂顷,生善处天上。 “是谓,比丘!非法之行入地狱者,当念舍离;十正法之行,当共奉修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是时,众多比丘时到,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。是时,众多比丘便作是念:“我等入城乞食,日犹故早,我等可至外道异学,与共论议。”是时,众多比丘便至外道异学所。时,诸外道遥见诸沙门来,各各自谓言:“各各寂寞,勿有高声语言,沙门瞿昙弟子今来此间;然沙门之法,称誉寂寞之人,令知我等正法,不乱有乱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便至外道异学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 尔时,外道问诸比丘:“汝等,沙门瞿昙与诸弟子说此妙法,是诸比丘尽解一切诸法而自游戏不干?我等亦复与诸弟子说此妙法而自游戏。我之所说,与汝有何等异?有何差别?说法戒教一类无异。”是时,众多比丘闻外道异学所说,亦不称善,复非言恶,即从坐起,各退而去。 是时,众多比丘自相谓言:“我等当持此义,往白世尊。若如来有所说者,我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入罗阅城乞食已,还至房中,收摄衣钵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住在一面。尔时,众多比丘以此缘本,尽向如来说之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彼外道异学问此义已,汝等应持此语报之:‘一论、一义、一演,乃至十论、十义、十演,说此语时有何等义?’设汝持此语往问者,彼人则不能报之,彼外道异学遂增愚惑。所以然者,非彼所有境界。 “是故,比丘!我不见天及人民、魔、若魔天、释、梵天王能报此语者,除如来及如来弟子从吾闻者,此则不论。一论、一义、一演,我虽说此义,由何故而说乎?一切众生由食而存,无食则死,彼比丘平等厌患,平等解脱,平等观察,平等分别其义,平等尽苦际,同一义而不二。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一义、一论、一演,乃至十论、十义、十演,我虽说此义,由何说乎?名与色,彼何等谓名?所谓痛、想、念、更、思惟,是谓名也。彼云何名为色耶?四大及四大所造色,是谓名为色。以此缘本,故名为色也。二论、二义、二演者,由此因缘故,我今说之。若比丘平等厌患,平等解脱,平等观察,平等分别其义,平等尽其苦际。 “三论、三义、三演,由何等故而说此义乎?所谓三痛。云何为三?所谓苦痛、乐痛、不苦不乐痛。彼云何名为乐痛?所谓心中乐想,亦不分散,是谓名为乐痛。彼云何名为苦痛?所谓心中愦乱而不定一,思惟若干想,是谓名苦痛。彼云何名为不苦不乐痛?所谓心中无苦无乐想,复非一定,复非乱想,亦不思惟法与非法,恒自寂默,心无有记,是故名为不苦不乐痛。是谓三痛。若比丘平等厌患,平等解脱,平等观察,平等分别其义,平等尽其苦际。我所说三论、三义、三演者,正谓此耳。 “四义、四论、四演,由何等故复说此义乎?所谓四谛。云何为四?所谓苦、习、尽、道圣谛。彼云何为苦谛?所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怨憎会苦、恩爱别苦、所欲不得苦。彼云何名为习谛?所谓爱本与欲相应者,是谓名为习谛。彼云何名为苦尽谛?所谓彼爱永尽无余,更不复生,是谓名苦尽谛。彼云何名为苦要谛?所谓贤圣八品道: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命、正业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,是名为八品之道也。若比丘平等厌患,平等解脱,平等分别其义,平等观察,平等尽其苦际,是谓四论、四义、四演。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五论、五义、五演,我今所说,由何等故说?所谓五根。云何为五?信根、精进根、念根、定根、慧根。云何名为信根?所谓贤圣弟子,信如来道法,彼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出现于世,是谓名为信根。彼云何名为精进根?所谓身心意并勤劳不倦,灭不善法,使善增益,顺心执持,是谓名为精进根。彼云何名为念根?所谓念根者,所诵不忘,恒在心怀,总持不失,有为、无漏之法,终不忘失,是谓名为念根。彼云何名为定根。所谓定根者,心中无错乱,无若干想,恒专精一意,是谓名为三昧根。彼云何名智慧根?所谓知苦、知习、知尽、知道,是谓名智慧之根。此名五根也。比丘于中平等解脱,平等分别其义,平等尽其苦际。五论、五义、五演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六论、六义、六演,我所说者,由何等故乎?所谓六重之法也。云何为六?于是,比丘恒身行慈心,若在闲净室中,常若一心,可尊可贵,恒与和合,是谓比丘第一重法。复次,口行慈心,终无虚妄,可敬可贵,是谓第二重法。复次,意行慈,不起憎嫉,可敬可贵,是谓第三重法。复次。若得法利之养,钵中遗余,与诸梵行之人等心施与,是谓第四重法可敬可贵。复次,奉持禁戒,无所脱失,贤人之所贵,是谓第五重法可敬可贵。复次,正见贤圣得出要,得尽苦际,意不错乱,与诸梵行之人等修其行,是谓第六之法可敬可贵。尔时,比丘平等厌患,平等解脱,平等分别其义,平等尽于苦际。六论、六义、六演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七论、七义、七演,由何等故而说此乎?所谓七神识止处。云何为七?或有众生,若干想,若干种身,所谓天及人也。或有众生,若干种身一想,所谓梵迦夷天最初出时。或有众生,一想一身,所谓光音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一身若干想,所谓遍净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空处无量,所谓空处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识处无量,所谓识处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无所有处无量,所谓不用处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有想无想处无量,所谓有想无想天是也。是谓,比丘!七神止处。于是,比丘平等解脱,乃至平等尽于苦际。七论、七义、七演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八论、八义、八演,我所说者,由何等故而说此乎?所谓世间八法是随世回转。云何为八?利、衰、毁、誉、称、讥、苦、乐,是谓世间八法随世回转。若比丘于中平等解脱,乃至尽于苦际。八论、八义、八演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九论、九义、九演,我所说者,由何故而说此乎?所谓九众生居处。云何为九?若有众生。若干种身,所谓天及人。或有众生,若干种身一想,谓梵迦夷天最初出时是也。或有众生,一想一身,所谓光音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一身若干想,所谓遍净天也。或有众生,空处无量,所谓空处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识处无量,所谓识天也。或有众生,无有处无量,所谓不用处天是也。或有众生,有想无想处无量,所谓有想无想天是也。无想众生及诸所生之类,为九神止处。于是,比丘平等解脱,乃至尽于苦际。九论、九义、九演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十论、十义、十演,由何等说乎?所谓十念:念佛、念法、念比丘僧、念戒、念施、念天、念休息、念安般、念身、念死,是谓十念。若比丘平等解脱,乃至尽于苦际。十论、十义、十演。如是,比丘!从一至十。 “比丘当知,若外道异学闻此语者,犹不能熟视颜色,况欲报之!其有比丘解此义者,于现法中最尊第一之人。若复比丘、比丘尼思惟此义,乃至十岁,必成二果、若阿罗汉、若阿那含。比丘!且舍十岁。若一年之中思惟此义者,必成二果,终无中退。比丘!且舍一年,其四部之众十月,若至一月,思惟此义者,必成二果,亦不中退。且舍一月。若四部之众七日之中思惟此义,必成二果,终不有疑。” 尔时,阿难在世尊后,执扇扇佛。尔时,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!此法极为甚深。若所在方面有此法者,当知便遇如来。唯然,世尊!此法名何等,当云何奉行?” 佛告阿难:“此经名为十法之义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其有修行十想者,便尽有漏,获通作证,渐至涅槃。云何为十?所谓白骨想、青瘀想、[月*逄]胀想、食不消想、血想、啖想、有常无常想、贪食想、死想、一切世间不可乐想。是谓,比丘!修此十想者,得尽有漏,得至涅槃界。又是,比丘!十想之中,一切世间不可乐想最为第一。所以然者,其有修行不可乐想,持信奉法,此二人必越次取证。是故,比丘!若在树下静处露坐,当思惟此十想。是故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一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言:“如来今日与诸比丘说:‘十想之法,其能修者,断诸有漏,成无漏行。’如我,世尊!不堪任行此想。所以然者,欲心多故,身意炽盛,不得宁息。” 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汝今当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;舍有常想,思惟无常想;舍有我想,思惟无我想;舍可乐想,思惟不可乐想。所以然者,若比丘思惟净想,欲心便炽盛;若思惟不净想,便无欲心。比丘当知,欲为不净,如彼屎聚;欲如鸜鹆,饶诸音响;欲无返复,如彼毒蛇;欲如幻化,如日消雪;当念舍欲,如弃塳间。欲还自害,如蛇怀毒;欲无厌患,如饮碱水;欲难可满,如海吞流;欲多可畏,如罗刹村;欲犹怨家,恒当远离。欲犹少味,如蜜涂刀;欲不可爱,如路白骨;欲现外形,如厕生华;欲为不真,如彼画瓶,内盛丑物,外见殊特;欲无牢固,亦如聚沫。是故,比丘!当念远离贪欲之想,思惟不净之想。汝今,比丘!当忆昔迦叶佛所奉行十想,今当重思惟十想,有漏心便解脱。” 尔时,彼比丘悲泣堕泪不能自止,即时头面礼佛,白世尊言:“唯,世尊!愚惑积久,如来躬自说十想,方欲远离。今自忏悔,后更不犯!唯愿如来受其重过,原恕不及。” 佛告比丘:“听汝改过,勿复更犯,又如来与汝说十想而不肯奉持。” 是时,彼比丘闻世尊教诫已,在闲静之处,克己思惟,所以族姓子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修无上梵行者,欲升其所愿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尔时,彼比丘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结禁.圣贤居 二力及十念 亲国.无挂碍 十论.想.观想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二 (五) 闻如是: 一时。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。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十念广分别修行,尽断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、憍慢、无明。云何为十?所谓念佛、念法、念比丘僧、念戒、念施、念天、念止观、念安般、念身、念死。是谓,比丘!有众生修行此十念者,尽断欲爱,色爱,无色爱,一切无明、憍慢、皆悉除尽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三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善恶品第四十七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奉行十法,便生天上;又行十法,便生恶趣;又行十法,入涅槃界。 “云何修行十法,生恶趣中?于是,有人杀生、盗劫、淫泆、妄言、绮语、恶口、两舌斗乱彼此、嫉妒、瞋恚、兴起邪见,是谓十法。其有众生,行此十法,入恶趣中。 “云何修行十法,得生天上?于是,有人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言、绮语、恶口,不两舌斗乱彼此,嫉妒、恚害、兴起邪见。若有人行此十法者,便生天上。 “云何修行十法,得至涅槃?所谓十念:念佛、念法、念比丘僧、念天、念戒、念施、念休息、念安般、念身、念死。是谓修行十法,得至涅槃。比丘当知,其生天及恶趣者,当念舍离;其十法得至涅槃者,善修奉行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由十恶之本,外物衰耗,何况内法!云何为十?所谓杀、盗、淫、妄言、绮语、恶口、两舌斗乱彼此、嫉妒、恚害、心怀邪见。由杀生报故,众生寿命极短;由不与取故,众生生便贫贱;由淫泆报故,众生门不贞良;由妄语故,众生口气丑弊,致不鲜洁:由绮语故,致土地不平整;由两舌报故,土地生荆棘;由恶口报故,语有若干种;由嫉妒故,以致谷不丰熟;由恚害报故,多诸秽恶之物;由邪见报故,自然生八大地狱。因此十恶报故,使诸外物衰秏,何况内物。是谓,比丘!当念舍离十恶之法,修行十善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波斯匿王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波斯匿王往白世尊言:“如来审有是语:‘施我获福多,余者获福少;施我弟子,勿施余人。’设有人作是语者,岂非毁如来法乎?” 佛告王曰:“我无此语:‘独应施我,勿施余人。’大王!当知,我恒有此语:‘若比丘钵中遗余掷着水中,软虫食之犹得其福,何况施人而不获福乎?’但,大王!我有是语:‘施持戒人,其福益多,胜于犯戒之人。’” 尔时,波斯匿王前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施持戒人,其福倍多于犯戒之人者上。” 王复白佛言:“尼揵子来语我言:‘沙门瞿昙知于幻术,能回转世人。’世尊!此语为审乎?为非耶?” 佛告王曰:“如是,大王!如向来言:‘我有幻法,能回转世人。’” 王白佛言:“何者名为回转幻法?” 佛告王曰:“其杀生者其罪难量,其不杀者受福无量;其不与取者获罪无量,其不盗者获福无量;夫淫泆者受罪无量,其不淫者受福无量;其邪见者受罪无量,其正见者获福无量。我所解幻法者,正谓此耳。” 是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若当世间人民、魔、若魔天、有形之类,深解此幻术者则获大幸。自今已后,不复听外道异学入我国界,听四部之众恒在我宫,常当供养,随其所须。” 佛告大王:“勿作是语。所以然者,施畜生之类,犹获其福;及施犯戒之人,亦获其福;施持戒之人,福亦难量;施外仙道之人,获一亿之福;施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、辟支佛及佛,其福不可量。是故,大王!当兴发意,供给当来过去诸佛、声闻弟子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食后皆集普会讲堂,咸共论说此义,所谓论者,衣裳、服饰、饮食之论,邻国、贼寇、战斗之论,饮酒、淫泆、五乐之论,歌舞、戏笑、妓乐之论。如此非要,不可称计。 尔时,世尊以天耳听闻诸比丘各作是论,即往至普会讲堂所,问诸比丘:“汝等集此欲何所论说?” 是时,诸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等集此共论此不要事。” 是时,佛告诸比丘曰:“止!止!比丘!勿作此论。所以然者,此论非义,亦无善法之趣,不由此论得修梵行,不得灭尽涅槃之处,不得沙门平等之道。此皆俗论,非正趣之论。汝等已离俗修道,不应思惟败行之论。汝等设欲论者,当论十事功德之论。云何为十?若精勤比丘,少欲、知足、有勇猛心、多闻能与人说法、无畏无恐、戒律具足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汝等设欲论者,当论此十事。所以然者,润及一切,多所饶益,得修梵行,得至灭尽无为之处,涅槃之要也。汝今族姓子已出家学道,应当思惟此十事。此论者,正法之论,去离恶趣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皆集普会讲堂,各生此论:“今舍卫城谷米勇贵,乞求难果。世尊又说:‘依于饮食,人身得存,四大依倚心所念法,法依善趣之本。’我等今日便当差次立人乞求。使乞求之人得见好妙色,得极妙更乐,得衣裳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不亦善耶?” 尔时,世尊清净无瑕秽以天耳遥闻诸比丘各生此论。尔时,世尊即往至普会讲堂所,在众中坐,告诸比丘:“汝等集此为何论义?” 比丘对曰:“我等所论:‘今舍卫城乞求难得,欲共差次一人次第乞食,随时得见好色妙服,及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’我等所论正论此耳。” 佛告比丘:“若乞求比丘四事供养: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复用见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法乎?我恒教敕,乞食求有二事:可亲、不可亲。设得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增益恶法,无有善法,此不可亲。若得乞求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增益善法,不增恶法,此便可亲。汝等比丘,于此法中,欲作何等之论?汝等所论者,非正法论,当舍此法,更莫思惟,不由此得至休息灭尽涅槃之处。 “设欲论者,当论此十法。云何为十?若精勤比丘,少欲、知足、有勇猛心、多闻能与人说法、无畏无恐、戒律具足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汝等设欲论者,当论此十事。所以然者,润及一切,多所饶益,得修梵行,得至灭尽之处、无为涅槃界。此论者沙门之义,当念思惟,勿去离心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各集普会讲堂,作是异论:“今舍卫城乞食难得,非比丘所安之处,我等可立一人次第乞食。此乞比丘,能办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无所乏短。” 尔时,众中有一比丘,白诸人曰:“我等不堪任在此乞求,各共诣摩竭国于彼乞求,又且谷米丰贱,饮食极饶。” 更复有比丘说曰:“我等不宜在彼国乞食。所以然者,阿阇世王在彼治化,主行非法,又杀父王,与提婆达兜为友。以此因缘故,不宜在彼乞求。” 复有比丘说曰:“今此拘留沙国土,人民炽盛,饶财多宝,宜在彼土乞求。” 复有比丘作是说:“我等不宜在彼土乞食。所以然者,恶生王于彼土治化,极为凶弊,无有慈仁,人民粗暴,好喜斗讼。以此因缘,故不应在彼乞食。” 复有比丘说曰:“我等宜在拘深婆罗㮈城,优填王所治之处,笃信佛法,意不移动,我等宜在彼土乞食,所愿无违。” 尔时,世尊以天耳闻诸比丘各生此论,即严整衣服,至诸比丘所,在中央坐,问诸比丘曰:“汝等集此欲何等论,为说何事?” 是时,比丘白佛言:“我等集此各兴此论:‘今舍卫城谷米勇贵,乞求叵得,各当共诣摩竭国界,于彼乞求,又彼国土饶财多宝,所索易得。’其中或有比丘说曰:‘我等不宜彼国乞食。所以然者,阿阇世王在彼治化,主行非法,又杀父王,与提婆达兜为友。以此因缘,故不宜在彼乞求。’其中复有比丘说曰:‘今拘留沙国,人民炽盛,饶财多宝,宜在彼国乞食。’复有比丘作是说:‘我等不宜在彼乞食。所以然者,恶生王于彼治化,为人凶恶,无有慈仁,好喜斗讼。以此因缘,故不宜在彼乞食。’复有比丘说曰:‘我等宜在拘深婆罗㮈城,优填王所治之处,笃信佛法,意不移动,宜在彼乞食,所愿无违。’在此所论,正谓此耳。” 尔时,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莫称讥王治国家界,亦莫论王有胜劣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夫人作善恶, 行本有所因, 彼彼获其报, 终不有毁败。 夫人作善恶, 行本有所因, 为善受善报, 恶受恶果报。 “是故,比丘!勿兴斯意论国事缘,不由此论得至灭尽涅槃之处,亦不得沙门正行之法。设欲作是论,非是正业。汝等应当学十事论。云何为十?若精勤比丘,少欲、知足、有勇猛心、多闻能与人说法、无畏无恐、戒律具足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,汝设欲论者,当论此十事。所以然者,普润一切,得修梵行,得至灭尽涅槃之处。汝等已出家学道,离于世俗,当勤思惟,勿去离心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集普会讲堂各兴此论:“今波斯匿王主行非法,犯圣律教,谶比丘尼得阿罗汉道,十二年中闭在宫内,与共交通。又不事佛、法、比丘僧,无笃信之心向阿罗汉,则无信心于佛、法、圣众,我等宜应远离,勿止此土。所以然者,王行非法时,王大臣亦行非法,大臣以行非法,左右吏佐亦行非法;吏佐已行非法,诸庶人类亦行非法。我今宜在远国乞求,不止此邦。又可观彼风俗之化,已见风俗之化,则见殊异之处。” 尔时,世尊以天耳听闻诸比丘各兴此论,即往至诸比丘所,在中央坐。尔时,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集此为何论说?” 众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我等在此论波斯匿王,主行非法,犯圣律教,十二年中闭谶比丘尼,在深宫内,接待以色。又得道之人行过三界,然王亦不事佛、法及众僧,无笃信之心向阿罗汉;已无此心,则无此心于三尊。我等宜远游,不须住此。所以然者,王行非法时,臣佐、人民亦复行恶,又观世间风化之法。” 尔时,世尊告曰:“汝等勿论国界之事,当自克己,思惟内省,挍计分别。言此论者不合至理,亦复不令人得修梵行,灭尽无为涅槃之处,当自修己,炽然法行,自归最尊。若比丘能自修己,兴隆法乐者,此人之类便为我躬自所生。云何,比丘!能自炽然,兴隆法乐,无有虚妄,自归最尊?于是,比丘!内自观身,身意止,自摄其心,除去乱想,无有忧愁;外自观身,身意止,自摄其心,除去乱想,无有愁忧;有复内外观身,身意止;内观痛,外观痛,内外观痛;内观心,外观心,内外观心;内观法,外观法,内外观法,法意止,自摄其心,除去乱想,无有愁忧。如是,比丘!能自炽然其行,兴隆法乐,自归最尊。诸有将来、现在比丘,能自炽然不失行本,便为我之所生。 “是故,比丘!若欲有所论,当论于十事。云何为十?所谓精勤比丘,少欲、知足、有勇猛心、多闻能与人说法、无畏无恐、戒律具足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汝等设欲论者,当论此十事。所以然者,润及一切,多所饶益,得修梵行,至灭尽之处、无为涅槃界。此论者沙门之义,当念思惟,勿去离心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舍卫国城中有一长者,与罗云作坐禅屋。尔时,罗云随其日数,止彼屋中,后便人间游化。时,彼长者窃生此心:“我当往觐尊者罗云。”尔时,长者见罗云房中,寂寞不见人住,见已,语诸比丘曰:“尊者罗云今为所在?” 比丘报曰:“罗云在人间游化。” 长者报曰:“唯愿诸贤差次人在吾房中住。世尊亦说:‘造立园果,及作桥舡,近道作圊厕,持用惠施,长夜获其福,戒法成就,死必生天上。’以是之故,我与罗云作屋耳。今罗云不乐我房,唯愿诸贤差次人住我房中。” 诸比丘对曰:“如长者教。”尔时,诸比丘即差次一比丘住房中。 是时,尊者罗云便作是念:“我离世尊积久,今可往问讯。”是时,尊者罗云即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须臾之间,即从座起,还诣房中,见有异比丘在屋中住。见已,语彼比丘曰:“谁持我房与卿使住?” 比丘报曰:“众僧差次令我住此房中。” 是时,罗云还至世尊所,因此缘本,具白世尊:“不审如来,众僧差次我房,使道人在此止住耶?” 佛告罗云:“汝往至长者家,语长者曰:‘我所行法无有身、口、意行有过乎?又非身三、口四、意三过乎?长者先持房施我,后复持与圣众。’” 是时,罗云受佛教已,即往长者家,语长者曰:“我非有身三、口四、意三过乎?” 长者报曰:“我亦不见罗云身、口、意过也。” 罗云语长者曰:“何故夺我房舍持与圣众?” 长者报曰:“我见房空,是故持施圣众。时我复作是念:‘尊者罗云必不乐我房中。’故持惠施耳。” 是时,罗云闻长者语已,即还至世尊所,以此因缘,具白如来。是时,世尊即告阿难:“速打揵椎,诸有比丘在祇洹精舍者,尽集普会讲堂。”时,阿难即受佛教,召诸比丘在普会讲堂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惠施清净,汝等善思念之。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惠施清净?于是,比丘!若有人以物惠施,后复还夺更与余人,此名为施不均整,非平等施。若复有人夺彼人物,持施圣众;若复有人还夺圣众,持用与人,此非为平等之施,亦非清净之施。转轮圣王自于境界犹得自在,比丘于己衣钵亦得自在。若复彼人口不见许,而取他人物与人者,此非平等之施。我今告诸比丘,施主见与,受主不见与者,此非平等之施。若复彼比丘会遇命终,当持此一房在众中结羯磨,传告唱令:‘某甲比丘命终,今持此房在众分处,欲安处何人?随圣众教。诸贤!任使某甲比丘住者,各共忍之。’若不听者,今便说再三,亦当作是说之。若众僧一人不听而与者,则非平等之施,则为杂浊之物。今还与罗云房,清净受之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时,尊者大均头在静寂之处,兴此念想:“诸前后中央之见,云何得知?”尔时,大均头到时,着衣持钵,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均头白世尊言:“今此诸见,前后相应。云何得灭此见,又使余者不生?” 世尊告曰:“于是,均头!此见所出与所灭之处,皆是无常、苦、空。均头知之,当建此意。夫见之法六十二种,要当住十善之地,除去此见。云何为十?于是,均头!他好杀生,我等应当不杀;他好盗,我不盗;他犯梵行,我行梵行;他妄语,我不行妄语;他行两舌斗乱彼此、绮语、恶口、嫉妒、恚、邪见,我行正见。 “均头当知,如从恶道得值正道,如从邪见得至正见,回邪就正,犹如有人自己没溺,复欲渡人者,终无此理。己未灭度,欲使他人灭度者,此事不然。如有人自不没溺,便能渡人,可有此理。今亦如是,自般涅槃,复使他人取灭度者,可有此理。是故,均头当念,离杀,不杀灭度;离盗,不盗灭度;离淫,不淫灭度;离妄语,不妄语灭度;离绮语,不绮语灭度;离粗言,不粗言灭度;离斗乱彼此,不斗乱彼此灭度;离嫉妒,不嫉妒灭度;离恚,不恚灭度;离邪见,得正见灭度。 “均头当知,若凡夫之人便生此念:‘为有我耶?为无我耶?有我无我耶?世有常耶?世无常耶?世有边耶?世无边耶?命是身耶?为命异身异耶?如来死耶?如来不死耶?为有死耶?为无死耶?为谁造此世?’生诸邪见:‘为是梵天造此世?为是地主施设此世?又梵天此众生,地主造此世间;众生本无今有,已有便灭。’凡夫之人无闻、无见,便生此念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自然有梵天, 此是梵志语, 此见不真正, 如彼之所见。 我主生莲华, 梵天于中出, 地主生梵天, 自生不相应。 地主刹利种, 梵志之父母, 云何刹利子, 梵志还相生? 寻其所生处, 诸天之所说, 此是叹誉言, 还自着羁难。 梵天生人民, 地主造世间, 或言余者造, 此语谁者审? 恚欲之所惑, 三事共合集, 心不得自在, 自称我世胜。 天神造世间, 亦非梵天生, 设复梵天造, 此非虚妄耶? 寻迹遂复多, 审谛方言虚, 其行各各异, 此行不审实。 “均头当知,众生之类所见不同,其念各异。此诸见者皆是无常,其有怀抱此见,则是无常变易之法。若他人杀生,我等当离杀生;设他盗者,当远离之,不习其行,专其心意,不使错乱,思惟挍计,邪见所兴,乃至十恶之法皆当去离,不习其行。若他瞋恚,我等学于忍辱,他人怀嫉妒,我当舍离;他兴憍慢,我念舍离;若他自称、毁余人,我等不自称、不毁他人;他不少欲,我等当学少欲;他人犯戒,我修其戒;他人有懈怠,我当精进;他人不行三昧,我行三昧。当作是学。他人愚惑,我行智慧。其能观察分别其法者,邪见消灭,余者不生。” 是时,均头受如来教已,在闲静之处,思惟挍计,所以族姓子,出家学道,着三法衣,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造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时,均头便成阿罗汉。 尔时,均头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地狱众生受其罪报,极至一劫,或有其中间夭者;受畜生罪报,极至一劫,其间有中夭者;受饿鬼报,极至一劫,其间有中夭者。比丘当知,郁单曰人寿千岁,无有中夭者。所以然者,彼土人民无所系属,设于彼命终,生善处天上,无有堕落者。弗于逮人民寿五百岁,亦有中夭者;瞿耶尼人民寿二百五十岁,亦有中夭者;阎浮提人民极寿百岁,亦有中夭者多。 “正使人寿命极至十十,人民之兆以寿十十,其行不同,性分各异。初十幼小,无所识知;第二十少多有知,犹不贯了;第三十欲意炽盛,贪著于色;第四十多诸伎术,所行无端;第五十解义明了,所习不忘;第六十悭着财物,意不决了;第七十懈怠喜眠,体性迟缓;第八十无有少壮之心,亦无荣饰;第九十多诸病痛,皮缓面皱;第十十诸根衰秏,骨节相连,多忘意错。比丘知之,设人寿百岁,当经历尔许之难。设人寿百岁,当经三百冬、夏春、秋,计其寿命,盖不足言。若人寿百岁,当食三万六千食,其间或有不食时:瞋不食,不与不食,病不食。计彼食与不食,及饮母乳,取要言之,三万六千食。比丘!若人寿百岁其限岁数,饮食之法其状如是。 “比丘当知,阎浮地人民,或寿极长与无量寿等。过去久远不可计世,有王名疗众病,寿命极长,颜色端正,受乐无量。尔时,无疾病、老、死之患。时,有夫妇二人生一子,子便命终。是时,父母抱举令坐,又持食与,然彼子不饮、不食,亦不起坐。何以故尔?以命终故。是时,彼父母便生此念:‘我子今日何为瞋恚,不肯食饮,亦不言语?’所以然者,由彼人民不闻死亡音响之所致也。 “尔时,彼父母便复念曰:‘我子今已经七日不饮、不食,亦复不知何由默然?我今可以此因缘,往白疗病大王使知。’是时,父母往至王所,以此因缘,具白大王。是时,大王便作是念:‘今日已闻死亡音响。’王告之曰:‘汝等可持此小儿到吾所。’尔时,父母即抱小儿至国王所。王见已,告父母曰:‘此儿已命终。’时,父母白王言:‘云何名为命终?’王告曰:‘此儿更不行起、言对、谈说、饮食、戏乐,身体正直,无所复为,故名为命终。’是时,夫妇复白王言:‘如此之变,当经几时?’王告之曰:‘此儿不久身体烂坏,膀胀臭处,无所复任。’尔时,父母不信王语,复抱死儿,还至家中,未经几时,身体尽坏,极为臭秽。是时,父母方信王语云:‘此儿不久身体膀胀,尽当坏败。’ “是时,夫妇复抱此膀胀小儿至国王所,而白王言:‘唯然,大王!今持此儿奉贡大王。’时,父母亦不啼哭。所以然者,由不闻死亡之音故。是时,大王剥取其皮,而作大鼓,复敕作七重楼阁,持此鼓安处其上,即敕一人:‘汝当知之,令守护此鼓,百岁一击,无令失时。’受王教诫,百岁一击。时,诸人民闻此鼓音,怪未曾有,语诸人曰:‘何者音响,为是谁声,乃彻于斯?’王告之曰:‘此是死人皮之响。’众生闻已,各兴念曰:‘奇哉!乃闻此声。’ “汝等比丘,尔时王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王者,即我身是也。以此知之,昔日阎浮地寿命极长,如今阎浮地人民极为短命,灭者难限。所以然者,由杀害多故,致命极短,华色失乎!由此因缘,故致变怪。 “比丘当知,阎浮地五十岁,四天王中一日一夜。计彼日夜之数,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岁,四天王寿命五百岁,或复有中夭者。计人中之寿十八亿岁,还活地狱一日一夜。计彼一日一夜之数,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岁,还活地狱极寿千岁,复有中夭者。计人中之寿三十六亿岁,计人中百岁,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计彼日月年岁之数,三十三天寿千岁,其间或有中夭者。计人中之寿三十六亿岁,阿鼻地狱中一日一夜,复计彼日月之数,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岁,计彼日夜之数寿二万岁,计人中之寿,寿一拘利。如是,比丘!计此之寿转转增倍,除无想天。无想天寿八万四千劫,除净居天不来此世。是故,比丘!勿怀放逸,于现身上得尽有漏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三 经言“百岁当经三百冬夏秋”,谓冬夏秋各一百,故言三百;而不言春者,此顺西域三时也。言三时者,寒热雨三也。言冬即彼寒时,夏即彼热时,秋即彼雨时。然彼三时各四月,计一年有十二月。今以冬夏秋拟彼三时,而月数少,盖译者不善方言也。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四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十不善品第四十八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其有众生,修行杀生,广布杀生,种地狱罪,饿鬼、畜生行;若生人中,寿命极短。所以然者,由害他命。 “若有众生盗他物者,种三恶道之罪;若生人中,恒遭贫匮,食不充口,衣不盖形。皆由盗故,劫夺物者,即断他命根。 “若有众生,好喜贪泆,种三恶道;若生人中,门不贞良,窃盗淫泆。 “若有众生妄语者,种地狱罪;若生人中,为人所轻,言不信受,为人所贱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世妄语所致。 “若有众生两舌者,种三恶道之罪;设生人中,心恒不定,常怀愁忧。所以然者,由彼人两头传虚言故。 “若有众生粗言者,种三恶道之罪;若生人中,为人丑弊,常喜骂呼。所以然者,由彼人言不专正之所致也。 “若有众生斗乱彼此,种三恶道之罪;设生人中,多诸怨憎,亲亲离散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世斗乱之所致也。 “若有众生嫉妒者,种三恶道;若生人中,乏诸衣裳。所以然者,由彼人起贪嫉故。 “若有众生起害意,种三恶道;设生人中,恒多虚妄,不解至理,心乱不定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世恚怒所致也,无有慈仁。 “若有众生,行邪见者,种三恶道;若生人中,乃在边地,不生中国,不睹三尊道法之义,或复聋盲喑哑,身形不正,不解善法、恶法之趣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世无信根故,亦不信沙门、婆罗门、父母、兄弟。 “比丘知之,由此十恶之报,致此殃衅。是故,比丘!当离十恶,修行正见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十五日说戒时,将诸比丘,前后围绕,往诣普会讲堂。尔时,世尊默然观察,诸圣众寂寞不语。是时,阿难白佛言:“今日圣众尽集讲堂,唯然,世尊!当与诸比丘说禁戒。”尔时,世尊亦复默然不语。 是时,阿难须臾复白佛言:“今正是时,宜说禁戒,初夜欲尽。”尔时,世尊复默不语。 尔时,阿难须臾复白佛言:“中夜欲竟,众僧劳顿,唯愿世尊以时说戒。”尔时,世尊复默然不语。 是时,阿难须臾复白佛言:“后夜欲尽,唯愿世尊以时说戒。” 佛告阿难:“众中不净者,故不说戒。今听上座,使说禁戒。若僧上座不堪任说戒者,听持律说禁戒。若无持律者,其能诵戒通利者,当唱之使说戒。自今已后,如来更不说戒。众中不净,如来于中说戒,彼人头破为七分,如彼酬罗果无异。” 是时,阿难悲泣交集,并作是说:“圣众今日便为孤穷。如来正法去何速疾?不净之人出何速疾?” 是时,大目乾连便作是念:“此众中何等毁法之人,在此众中,乃令如来不说禁戒?”是时,大目乾连入三昧定,遍观圣众心中瑕秽。尔时,目连见马师、满宿二比丘在众会中,是时目连即从座起,至彼比丘所,而告之曰:“汝等速起,离此座中。如来见讥,由卿等故,如来不说禁戒。” 尔时,二比丘默然不语。是时,目连复再三告曰:“汝等速起,不须住此。”是时,彼比丘默然不对。是时,目连即前捉手将至门外,还取门闭,前白佛言:“不净比丘已将在外,唯然世尊时说禁戒。” 佛告目连:“止!止!目连!如来更不与比丘说戒。如来所说言不有二,还诣座所。” 是时,目连复白佛言:“今此众中已生瑕秽,我不堪任行维那法,唯愿世尊更差余人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可之。是时,目连头面礼世尊足,还就本座。 是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毗婆尸如来出现世时,圣众多少?为经几时,乃生瑕秽?乃至迦叶弟子多少?云何说戒?” 佛告阿难:“九十一劫有佛出世,名毗婆尸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世间。尔时,三会圣众,初一会时比丘有百千六万八千圣众;第二会时十六万圣众;第三会时十万圣众,皆是阿罗汉。彼佛寿八万四千岁,百岁之中圣众清净,彼佛恒以一偈为禁戒: “‘忍辱为第一, 佛说无为最, 不以剃须发, 害他为沙门。’ “是时,彼佛以此一偈,百岁之中而为禁戒,已生瑕秽,便立禁戒。 “复于三十一劫中,有佛名试诘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尔时,亦复三会圣众,初一会时有十六万圣众;第二会时十四万圣众;第三会时十万圣众。彼佛尔时,八十年中清净无瑕秽,亦说一偈: “‘若眼见非邪, 慧者护不着, 弃捐于众恶, 在世为黠慧。’ “尔时,彼佛八十年中说此一偈,后有瑕秽,更立禁戒。尔时,试诘佛寿七万岁。 “于彼劫中,复有佛出现世间,名曰毗舍罗婆,亦三会圣众,初会之时十万圣众,尽是罗汉;第二会时八万罗汉;第三会时七万罗汉,诸漏已尽。毗舍罗婆如来七十年中无瑕秽。尔时,复以一偈半为禁戒: “‘不害亦不非, 奉行于大戒, 于食知止足, 床座亦复然, 执志为专一, 是则诸佛教。’ “七十年中以此一偈为禁戒,后有瑕秽,更立禁戒。毗舍罗婆如来寿七万岁。 “于此贤劫中,有佛出世,名曰拘楼孙如来,出现世间。尔时,二会圣众,初会之时七万圣众,皆是阿罗汉;第二会时六万阿罗汉。彼佛尔时,六十年中无有瑕秽。彼佛尔时,以二偈以为禁戒。 “‘譬如蜂采华, 其色甚香洁, 以味惠施他, 道士游聚落。 不诽谤于人, 亦不观是非, 但自观身行, 谛观正不正。’ “六十年中说此二偈,以为禁戒,自此已来,以有瑕秽,便立禁戒。彼佛寿六万岁。 “于此贤劫中有佛出世,名曰拘那含牟尼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尔时,二会圣众,初会之时六十万圣众,皆是阿罗汉;第二会时四十万圣众,皆是阿罗汉。尔时,彼佛四十年中无有瑕秽,以一偈为禁戒: “‘执志莫轻戏, 当学尊寂道, 贤者无愁忧, 常灭志所念。’ “四十年中说此一偈,以为禁戒,自此已来,便有瑕秽,更立禁戒。彼佛寿四万岁。 “于此贤劫有佛,名为迦叶,出现世间。尔时,彼佛亦二会圣众,初会之时四十万众;第二会时三十万众,皆是阿罗汉。二十年中无有瑕秽,恒以一偈,以为禁戒: “‘一切恶莫作, 当奉行其善, 自净其志意, 是则诸佛教。’ “二十年中说此一偈,以为禁戒,犯禁之后,更立制限。尔时,迦叶佛寿二万岁。 “我今如来出现于世,一会圣众千二百五十人,十二年中无有瑕秽,亦以一偈为禁戒: “‘护口意清净, 身行亦清净, 净此三行迹, 修行仙人道。’ “十二年中说此一偈,以为禁戒,以生犯律之人,转有二百五十戒,自今已后众僧集会,启白如律:‘诸贤!咸听!今十五日说戒,今僧忍者,众僧和合。’说禁戒以启此已。设有比丘有所说者,不应说戒,各共默然。若无语者,应为说戒。乃至说戒序后,复当问:‘诸贤,谁不清净?’如是再三,‘谁不清净?’清净者,默然持之。然今人寿命极短,尽寿不过百年。是故,阿难!善受持之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过去久远诸佛世尊,寿命极长,犯律者少,无有瑕秽,然今人民寿命为短少,不过十十,过去诸佛灭度之后,有遗法住世,为经几时?” 佛告阿难:“过去诸佛灭度之后,法不久存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设如来灭度之后,正法存世当经几时?” 佛告阿难曰:“我灭度之后,法当久存。迦叶佛灭度后,遗法住七日中。汝今,阿难!如来弟子为少。莫作是观。东方弟子无数亿千,南方弟子无数亿千。是故,阿难!当建此意,我释迦文佛寿命极长。所以然者,肉身虽取灭度,法身存在,此是其义。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阿难偏露右肩,右膝着地,白世尊言:“如来玄鉴,无事不察,当来、过去、现在三世皆悉明了,诸过去诸佛姓字、名号,弟子菩萨翼从多少,皆悉知之,一劫、百劫、若无数劫,悉观察知。亦复知国王、大臣、人民姓字,斯能分别,如今现在国界若干,亦复明了。将来久远,弥勒出现,至真.等正觉,欲闻其变;弟子翼从、佛境丰乐,为经几时?” 佛告阿难:“汝还就座,听我所说,弥勒出现,国土丰乐,弟子多少,善思念之,执在心怀。”是时,阿难从佛受教,即还就座。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将来久远于此国界,当有城郭名曰鸡头,东西十二由旬,南北七由旬,土地丰熟,人民炽盛,街巷成行。尔时,城中有龙王名曰水光,夜雨泽香,昼则清和。是时,鸡头城中有罗刹鬼名曰叶华,所行顺法,不违正教,伺人民寝寐之后,除去秽恶诸不净者,又以香汁而洒其地,极为香净。 “阿难当知,尔时,阎浮地东、西、南、北十万由旬,诸山河石壁皆自消灭,四大海水各据一方。时,阎浮地极为平整,如镜清明,举阎浮地内,谷食丰贱,人民炽盛,多诸珍宝,诸村落相近,鸡鸣相接。是时,弊花果树枯竭,秽恶亦自消灭,其余甘美果树,香气殊好者,皆生乎地。尔时。时气和适,四时顺节,人身之中无有百八之患。贪欲、瞋恚、愚痴不大殷勤,人心平均皆同一意,相见欢悦,善言相向,言辞一类,无有差别,如彼郁单曰人,而无有异。是时,阎浮地内人民大小皆同一向,无若干之差别也。彼时男女之类意欲大小便,地自然开,事讫之后,地复还合。尔时,阎浮地内自然生粳米,亦无皮裹,极为香美,食无患苦。所谓金银、珍宝、车𤦲、玛瑙、真珠、虎珀,各散在地,无人省录。是时,人民手执此宝,自相谓言:‘昔者之人由此宝故,各相伤害,系闭牢狱,更无数苦恼,如今此宝与瓦石同流,无人守护。’ “尔时,法王出现,名曰蠰佉,正法治化,七宝成就。所谓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典兵宝、守藏之宝,是谓七宝,领此阎浮地内,不以刀杖,自然靡伏。如今,阿难!四珍之藏,乾陀越国伊罗钵宝藏,多诸珍琦异物,不可称计;第二弥梯罗国般绸大藏,亦多珍宝;第三须赖吒大国有宝藏,亦多珍宝;第四婆罗㮈蠰佉有大藏,多诸珍宝,不可称计,此四大藏自然应现,诸守藏人各来白王:‘唯愿大王以此宝藏之物,惠施贫穷!’尔时,蠰佉大王得此宝已,亦复不省录之,意无财物之想。时,阎浮地内自然树上生衣,极细柔软,人取着之,如今郁单曰人自然树上生衣,而无有异。 “尔时,彼王有大臣,名曰修梵摩,是王少小同好,王甚爱敬,又且颜貌端正,不长、不短,不肥、不瘦,不白、不黑,不老、不少。是时,修梵摩有妻,名曰梵摩越,玉女中最极为殊妙,如天帝妃,口作优钵莲花香,身作栴檀香,诸妇人八十四态,永无复有,亦无疾病乱想之念。尔时,弥勒菩萨于兜率天,观察父母不老、不少,便降神下应,从右胁生,如我今日右胁生无异,弥勒菩萨亦复如是。兜率诸天各各唱令:‘弥勒菩萨已降神下。’是时,修梵摩即与子立字,名曰弥勒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庄严其身,身黄金色。尔时,人寿极长,无有诸患,皆寿八万四千岁,女人年五百岁然后出适。尔时,弥勒在家未经几时,便当出家学道。 “尔时,去鸡头城不远,有道树名曰龙华,高一由旬,广五百步。时,弥勒菩萨坐彼树下,成无上道果;当其夜半,弥勒出家,即其夜成无上道。时,三千大千刹土,六变震动,地神各各相告曰:‘今弥勒已成佛!’转至闻四天王宫,‘弥勒已成佛道!’转转闻彻三十三天、焰天、兜率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,声展转乃至梵天:‘弥勒已成佛道!’尔时,魔名大将以法治化,闻如来名教音响之声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七日七夜不眠不寐。是时,魔王将欲界无数天人,至弥勒佛所,恭敬礼拜。 “弥勒圣尊与诸天渐渐说法微妙之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出要为妙。尔时,弥勒见诸人民已发心欢喜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悉与诸天人广分别其义。尔时,座上八万四千天子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尔时,大将魔王告彼界人民之类曰:‘汝等速出家。所以然者,弥勒今日已度彼岸,亦当度汝等使至彼岸。’ “尔时,鸡头城中长者,名曰善财,闻魔王教令,又闻佛音响,将八万四千众,至弥勒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弥勒渐与说法微妙之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出要为妙。尔时,弥勒见诸人民心开意解,如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与诸人民广分别义。尔时,座上八万四千人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是时,善财与八万四千人等,即前白佛:‘求索出家,善修梵行,尽成阿罗汉道。’尔时,弥勒初会八万四千阿罗汉。 “是时,蠰佉王闻弥勒已成佛道,便往至佛所,欲得闻法。时,弥勒与说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义理深邃。尔时,大王复于异时立太子,赐剃头师珍宝,复以杂宝与诸梵志,将八万四千众生,往至佛所,求作沙门;尽成道果,得阿罗汉。 “是时,修梵摩大长者闻弥勒已成佛道,将八万四千梵志之众,往至佛所,求作沙门;得阿罗汉。唯修梵摩一人,断三结使,必尽苦际。 “是时,佛母梵摩越复将八万四千婇女之众,往至佛所,求作沙门。是时,诸女人尽得罗汉;唯有梵摩越一人,断三结使,成须陀洹。 “尔时,诸刹利妇闻弥勒如来出现世间,成等正觉,数千万众往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各各生心,求作沙门,出家学道;或有越次取证,或有不取证者。尔时,阿难!其不越次取证者,尽是奉法之人,患厌一切世间不可乐想。尔时,弥勒当说三乘之教,如我今日弟子之中,大迦叶者行十二头陀,过去诸佛所善修梵行,此人常佐弥勒,劝化人民。” 尔时,迦叶去如来不远,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尔时,世尊告迦叶曰:“吾今年已衰耗,年向八十余。然今如来有四大声闻,堪任游化,智慧无尽,众德具足。云何为四?所谓大迦叶比丘、君屠钵汉比丘、宾头卢比丘、罗云比丘。汝等四大声闻要不般涅槃,须吾法没尽,然后乃当般涅槃。大迦叶亦不应般涅槃,要须弥勒出现世间。所以然者,弥勒所化弟子,尽是释迦文佛弟子,由我遗化得尽有漏。摩竭国界毗提村中,大迦叶于彼山中住。又弥勒如来将无数千人众,前后围绕,往至此山中,遂蒙佛恩,诸鬼神当与开门,使得见迦叶禅窟。 “是时,弥勒伸右手指示迦叶,告诸人民:‘过去久远释迦文佛弟子,名曰迦叶!今日现在,头陀苦行最为第一。’是时,诸人民见已,叹未曾有,无数百千众生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或复有众生,见迦叶身已,此名为最初之会,九十六亿人,皆得阿罗汉。斯等之人皆是我弟子。所以然者,悉由受我教训之所致也。亦由四事因缘:惠施、仁爱、利人、等利。尔时,阿难!弥勒如来当取迦叶僧伽梨着之。是时,迦叶身体奄然星散。是时,弥勒复取种种香华,供养迦叶。所以然者,诸佛世尊有恭敬心于正法故。弥勒亦由我所受正法化,得成无上正真之道。 “阿难当知,弥勒佛第二会时,有九十四亿人,皆是阿罗汉,亦复是我遗教弟子,行四事供养之所致也。又弥勒第三之会九十二亿人,皆是阿罗汉,亦复是我遗教弟子。 “尔时,比丘姓号,皆名慈氏弟子,如我今日诸声闻皆称释迦弟子。尔时,弥勒与诸弟子说法:‘汝等比丘,当思惟无常之想、乐有苦想、计我无我想、实有空想、色变之想、青瘀之想、腹胀之想、食不消想、血想、一切世间不可乐想。所以然者,比丘当知,此十想者,皆是过去释迦文佛与汝等说,令得尽有漏,心得解脱。 “‘若复此众中释迦文佛弟子,过去时修于梵行,来至我所;或于释迦文佛所,奉持其法,来至我所;或复于释迦文佛所,供养三宝,来至我所;或于释迦文佛所,弹指之顷,修于善本,来至此间;或于释迦文佛所,行四等心,来至此者;或于释迦文佛所,受持五戒、三自归,来至我所;或于释迦文佛所,起神寺庙,来至我所;或于释迦文佛所,补治故寺,来至我所;或于释迦文佛所,受八关斋法,来至我所;或于释迦文佛所,香花供养,来至此者;或复于彼闻佛法,悲泣堕泪,来至我所;或复于释迦文佛,专意听法,来至我所;复尽形寿善修梵行,来至我所;或复书读讽诵,来至我所者;承事供养,来至我所者。’ “是时,弥勒便说此偈: “‘增益戒闻德, 禅及思惟业, 善修于梵行, 而来至我所。 劝施发欢心, 修行心原本, 意无若干想, 皆来至我所。 或发平等心, 承事于诸佛, 饭食于圣众, 皆来至我所。 或诵戒契经, 善习与人说, 炽然于法本, 今来至我所。 释种善能化, 供养诸舍利, 承事法供养, 今来至我所。 若有书写经, 颁宣于素上, 其有供养经, 皆来至我所。 缯彩及众物, 供养于神寺, 自称南无佛, 皆来至我所。 供养于现在, 诸佛过去者, 禅定正平等, 亦无有增减。 是故于佛法, 承事于圣众, 专心事三宝, 必至无为处。’ “阿难当知,弥勒如来在彼众中当说此偈。尔时,众中诸天、人民思惟此十想,十一垓人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“弥勒如来千岁之中,众僧无有瑕秽,尔时恒以一偈,以为禁戒: “‘口意不行恶, 身亦无所犯, 当除此三行, 速脱生死渊。’ “过千岁之后,当有犯戒之人,遂复立戒。 “弥勒如来当寿八万四千岁,般涅槃后,遗法当存八万四千岁。所以然者,尔时众生皆是利根。其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得见弥勒佛,及三会声闻众,及鸡头城,及见蠰佉王,并四大藏珍宝者,欲食自然粳米,并着自然衣裳,身坏命终生天上者,彼善男子、善女人,当勤加精进,无生懈怠,亦当供养诸法师承事,名华、㨶香种种供养无令有失。如是,阿难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及诸大会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五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不善品第四十八入前品中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众多比丘集普会讲堂,各生此念:“今如来甚奇!甚特!过去取般涅槃者,亦复知彼姓名、种族、持戒、翼从,皆悉分明,三昧,智慧、解脱、解脱见慧,身寿有长短,皆悉知之。云何,诸贤!为是如来分别法处,极为清净,知彼诸佛姓字所出之处乎?为是诸天来至佛所而告此耶?” 尔时,世尊以天耳彻闻众多比丘各兴此论,便往至诸比丘所,在中央坐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集此为何等论?欲说何法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我等集此,论正法之要。诸人各兴此论议:‘如来甚奇!甚特!乃能知过去诸佛世尊名字姓号,智慧多少,靡不贯博,甚可奇雅。云何,诸贤!为是如来分别法界,极为清净,知彼诸佛姓字所出之处乎?为是诸天来至佛所而告此耶?’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欲得闻过去诸佛神智之力乎?姓字名号、寿命长短耶?” 诸比丘对曰:“今正是时,唯愿世尊敷演其义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善思念之,吾当与汝广演其义。”尔时,众多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比丘当知,过去九十一劫有佛出世,号毗婆尸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复次,三十一劫有佛出世,名式诘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复于彼三十一劫内有佛,名毗舍罗婆如来出世。于此贤劫中有佛出世,名拘屡孙如来。复于贤劫中有佛出世,名拘那含牟尼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复于贤劫中有佛出世,名曰迦叶。复于贤劫中,我出现世,释迦文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九十一劫中, 有佛毗婆尸, 三十一劫中, 式诘如来出。 复于彼劫中, 毗舍如来现, 今日贤劫中, 四佛复出世。 拘孙那迦叶, 如日照世间, 欲知名字者, 其号悉如是。 “毗婆尸如来者出刹利种,式诘如来亦出刹利种,毗舍罗婆如来亦出刹利种,拘屡孙如来出婆罗门种,拘那含牟尼如来出婆罗门种,迦叶如来出婆罗门种,如我今出刹利种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前佛有现者, 皆出刹利种, 拘孙至迦叶, 出于婆罗门。 最尊无能及, 我今天人师, 诸根而淡泊, 出于刹利姓。 “毗婆尸如来姓瞿昙,式诘如来亦出瞿昙,比舍罗婆亦出瞿昙,迦叶如来出迦叶姓,拘楼孙、拘那含牟尼亦出迦叶姓,同上而无异,我今如来姓瞿昙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如初诸三佛, 出于瞿昙种, 后三至迦叶, 出于迦叶姓。 如我今现在, 天人所奉敬, 诸根而淡泊, 出于瞿昙姓。 “比丘当知,毗婆尸如来姓拘邻若,式诘如来亦出拘邻若,毗舍罗婆如来亦出拘邻若,拘屡孙如来出婆罗堕,拘那含牟尼如来亦出婆罗堕,迦叶如来亦出婆罗堕,如我今如来.至真.等正觉出于拘邻若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如初诸三佛, 出于拘邻若, 后三至迦叶, 出于婆罗堕。 如我今现在, 天人所奉敬, 诸根而淡泊, 出于拘邻若。 “毗婆尸如来坐波罗利华树下而成佛道,式诘如来坐分陀利树下而成佛道,毗舍罗婆如来坐波罗树下而成佛道,拘屡孙如来坐尸利沙树下而成佛道,拘那含牟尼如来坐优头跋罗树下而成佛道,迦叶如来坐尼拘留树下而成道果,如我今日如来坐吉祥树下而成佛道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初一成佛道, 波罗利树下, 式坐分陀利, 毗舍坐波罗。 拘孙坐尸利, 拘那跋罗下, 迦叶拘留树, 吉祥我成道。 七佛天中天, 照明于世间, 因缘坐诸树, 各成其道果。 “毗婆尸如来弟子有十六万八千之众,式诘如来弟子之众有十六万,毗舍罗婆如来弟子之众十万,拘屡孙如来弟子之众有八万人,拘那含牟尼如来弟子之众有七万人,迦叶如来弟子之众有六万众,如我今日弟子之众有千二百五十人,皆是阿罗汉,诸漏永尽,无复诸缚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百千六万八, 毗婆尸弟子, 百千及六万, 式诘弟子众。 百千比丘众, 毗舍婆弟子, 拘孙八万众, 拘那含七万。 迦叶六万众, 皆是阿罗汉, 我今释迦文, 千二百五十。 皆是真人行, 布现于法教, 遗法余弟子, 其数不可计。 “毗婆尸如来侍者,名曰大导师;式诘如来侍者,名曰善觉;毗舍罗婆如来侍者,名曰胜众;拘屡孙如来侍者,名曰吉祥;拘那含牟尼如来侍者,名曰毗罗先;迦叶如来侍者,名曰导师;我今侍者,名曰阿难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大道及善觉, 胜众与吉祥, 毗罗先导师, 阿难第七侍。 此人供养圣, 无有不得时, 讽诵又受持, 不失其义理。 “毗婆尸如来寿八万四千岁,式诘如来寿七万岁,毗舍罗婆如来寿六万岁,拘屡孙如来寿五万岁,拘那含如来寿四万岁,迦叶如来寿二万岁,如我今日寿极减少,极寿不过百岁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初佛八万四, 次佛七万岁, 毗舍婆六万, 拘留寿五万. 一万二万年, 是拘那含寿, 迦叶寿二万, 唯我寿百年。 “如是,诸比丘!如来观知诸佛姓名号字,皆悉分明,种类出处靡不贯练,持戒、智慧、禅定、解脱皆悉了知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如来亦说,过去恒沙诸佛取灭度者,如来亦知;当来恒沙诸佛方当来者,如来亦知。如来何故不记尔许佛所造?今但说七佛本末。” 佛告阿难:“皆有因缘本末故,如来说七佛之本末;过去恒沙诸佛,亦说七佛本末;将来弥勒出现世时,亦当记七佛之本末;若师子应如来出时,亦当记七佛之本末;若承柔顺佛出世时,亦当记七佛之本末;若光焰佛出现世时,亦当记七佛之名号;若无垢佛出现世时,亦当记迦叶之本末;若宝光佛出现世时,亦当记释迦文之本末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师子柔顺光, 无垢及宝光, 弥勒之次第, 皆当成佛道。 弥勒记式佛, 师子记毗舍, 柔顺记拘孙, 光焰记牟尼, 无垢记迦叶, 皆说曩所缘, 宝光成三佛, 亦当记我号。 过去诸三佛, 及以将来者, 皆当记七佛, 曩所之本末。 “由此因缘故,如来记七佛名号耳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此经名何等?当云何奉行?” 佛告阿难:“此经名曰记佛名号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。 是时,师子长者往至舍利弗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师子长者白舍利弗言:“唯愿尊者当受我请?” 是时,舍利弗默然受请。是时,长者见尊者默然受请,便从坐起,礼足而退,复至大目乾连、离越、大迦叶、阿那律、迦旃延、满愿子、优婆离、须菩提、罗云、均头沙弥,如此上首者请五百人。是时,师子长者即还,办具种种极妙饮食,敷好座具,又白:“时到,诸真人罗汉靡所不监,今食具已办,唯愿屈顾,临覆下舍。” 尔时,诸大声闻各着三衣,持钵入城至长者家。时,长者见诸最尊坐已定,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。见诸圣众食已讫,行清净水。人施一白㲲,前受咒愿。 是时,尊者舍利弗与长者说极妙之法,便从坐起而去。还诣静室。 尔时,罗云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曰:“汝今为从何来?” 罗云报云:“师子长者今日来见请。” 佛告之曰:“云何,罗云!饮食为妙?为不妙?为细耶?为粗耶?” 罗云报曰:“饮食极妙,又且丰多。今此白㲲,从彼得之。” 佛告罗云:“众僧斯有几人?上坐是谁?” 罗云白佛言:“和上舍利弗最为上首,及诸神德弟子有五百人。” 佛告罗云。“云何,罗云!彼长者获福为多乎?” 罗云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彼长者得福之报不可称计。施一罗汉其福难限,何况大神妙天人所敬奉?今五百人均是真人,其福有何可量?” 佛告罗云,“今施五百罗汉之功德,若从众中僧次,请一沙门,请已,供养;计此众中差人之福,及与五百罗汉之福,百倍、千倍、巨亿万倍、不可以譬喻为比。所以然者,众中所差,其福难限,获甘露灭尽之处。罗云当知,犹如有人自誓说曰:‘吾要当饮此江河诸水。’彼人为堪任不乎?” 罗云白佛言:“不也。世尊!所以然者,此阎浮地极为广大。此阎浮地有四大河:一者恒伽,二者新头,三者私陀,四者博叉。一一河者,从有五百。然此人终不能饮水使尽,但劳其功,事终不成也。” “彼人复作是说:‘我自有方便因缘,可得饮诸水使尽。’云何有因缘得饮诸水?尔时,彼人便作是念:‘我当饮海水。所以然者,一切诸流,皆归投乎海。’云何,罗云!彼人能得饮诸水乎?” 罗云白佛言:“如此方便,可得饮水使尽。所以然者,一切诸流皆归乎海,由此因缘故,彼人得饮水尽。” 佛告之曰:“如是。罗云!一切私施犹如彼流,或获福,或不获福,众僧者如彼大海。所以然者,流河决水以入于海,便灭本名,但有大海之名耳。罗云!此亦如是,今此十人皆从众中出,非众不成。云何为十?所谓向须陀洹、得须陀洹、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、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、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、辟支佛、佛,是谓十人皆由众中,非独自立。罗云!当以此方便,知其众中差者,其福不可限量。是故,罗云!善男子、善女人欲求其福不可称计,当供养圣众。罗云当知,犹如有人以酥投水,凝,不得广普,若以油投水,则遍满其上。是故,罗云,当念供养圣众比丘僧。如是,罗云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师子长者闻如来叹说施众之福,不叹说余福。尔时,长者以余时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师子长者白世尊言:“适闻如来而叹说施众之福,不叹别请人之福,自今已后常当供养圣众。” 佛告之曰:“我不作尔说:‘当供养圣众,不供养余人。’今施畜生犹获其福,何况余人?但我所说者福有多少。所以然者,如来圣众可敬、可贵,是世间无上福田。今此众中有四向、四得及声闻乘、辟支佛乘、佛乘。其有善男子、善女人欲得三乘之道者,当从众中求之。所以然者,三乘之道皆出乎众。长者!我观此因缘义,故而说此语耳。亦不教人应施圣众,不应施余人。” 尔时,长者白世尊言:“如是,如尊教敕,自今已后。若作福业,尽当供养圣众,不选择人施。” 尔时,世尊与彼长者说微妙之法,令发欢悦之心。长者闻法已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师子长者意欲施立福业。 尔时,诸天来告之曰:“此是向须陀洹之人,此是得须陀洹,施此得福多,施此得福少。” 尔时,天人即叹颂曰: “如来叹择施, 与此诸德士, 施此获福多, 如良田生苗。” 尔时,师子长者默然不对。尔时,天人复语长者:“此是持戒人,此是犯戒人;此向须陀洹人,此是得须陀洹人;此向斯陀含人,此是得斯陀含人;此向阿那含,此得阿那含;此向阿罗汉,此得阿罗汉;此是声闻乘,此是辟支佛乘,此是佛乘;施此得福少,施此得福多。” 尔时,师子长者默然不对。何以故尔?但忆如来教诫,不选择而施。 尔时,师子长者复以余时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:“我自忆念请圣众饭之,有天来告我言:‘此是持戒,此是犯戒;此人向须陀洹,此人得须陀洹,乃至三乘皆悉分别。’又说此偈: “‘如来叹择施, 与此诸德士, 施此获福多, 如良田生苗。’ “时我复作是念:‘如来教诫不可违戾,岂当生心选择施乎?终无是非之心、高下之意也。’时我复作是念:‘我当尽施一切众生之类,汝自持戒受福无穷,若使犯戒自受其殃。但愍众生,非食不济命。’” 佛告长者:“善哉!善哉!长者!行过弘誓,菩萨所施心恒平等。长者当知,若菩萨惠施之日,诸天来告之:‘族姓子当知,此是持戒人,此是犯戒人,施此得福多,施此得福少。’尔时,菩萨终无此心:‘此应施,此不应施。’然菩萨执意而无是非,亦不言此持戒,亦不言此犯戒。是故,长者!当念平等惠施,长夜之中获福无量。” 是时,师子长者忆如来教诫,熟视世尊,意不移动,即于座上,得法眼净。是时,师子长者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 尔时,长者去未久,佛告诸比丘曰:“此师子长者忆平等施故,又视如来从头至足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。”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优婆塞中第一弟子平等施者,所谓师子长者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尊者舍利弗在耆阇崛山中屏猥之处,补纳故衣。尔时,有十千梵迦夷天从梵天没,来至舍利弗所,头面礼足,各围绕侍焉,又以此偈而叹颂曰: “归命人中上, 归命人中尊, 我等今不得, 为依何等禅?” 是时,十千梵迦夷天说此语已,舍利弗默然可之。尔时,诸天以见舍利弗默然可已,即礼足退去。诸天去未远,舍利弗即入金刚三昧。 是时有二鬼,一名伽罗,二名优婆伽罗。毗沙门天王使遣至毗留勒天王所,欲论人、天之事。是时,二鬼从彼虚空而过,遥见舍利弗结加趺坐,系念在前,意寂然定,伽罗鬼谓彼鬼言:“我今堪任以拳打此沙门头。” 优波伽罗鬼语第二鬼曰:“汝勿兴此意打沙门头。所以然者,此沙门极有神德,有大威力,此尊名舍利弗,世尊弟子中聪明高才无复过是,智慧弟子中最为第一。备于长夜,受苦无量。” 是时,彼鬼再三曰:“我能堪任打此沙门头。” 优波伽罗鬼报曰:“汝今不随我语者,汝便住此,吾欲舍汝去此。” 恶鬼曰:“汝畏此沙门乎?” 优波伽罗鬼曰:“我实畏之,设汝以手打此沙门者,此地当分为二分,正尔,当暴风疾雨,地亦振动,诸天惊动,地已振动,四天王亦当惊怖,四天王已知于我等,不安其所。” 是时恶鬼曰:“我今堪任辱此沙门。”善鬼闻已,便舍而去。 时,彼恶鬼即以手打舍利弗头。是时,天地大动,四面有暴风疾雨,寻时来至,地即分为二分,此恶鬼即以全身堕地狱中。尔时,尊者舍利弗即从三昧起,整衣服,下耆阇崛山,往诣竹园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 尔时,佛告舍利弗曰:“汝今身体无有疾病乎?” 舍利弗言:“体素无患,唯苦头痛。” 世尊告曰:“伽罗鬼以手打汝头。若当彼鬼以手打须弥山者,即时须弥山便为二分。所以然者,彼鬼有大力故。今此鬼受其罪报故,全身入阿鼻地狱中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甚奇!甚特!金刚三昧力乃至于斯。由此三昧力故无所伤害,正使须弥山打其头者,终不能动其毫毛。所以然者,比丘听之。于此贤劫中有佛,名拘屡孙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彼佛有二大声闻,一名等寿,二名大智。比丘等寿,神足第一;比丘大智,智慧第一,如我今日舍利弗智慧第一,目乾连神足第一。尔时,等寿、大智二比丘,俱得金刚三昧。当于一时,等寿比丘在闲静之处,入金刚三昧。时,诸牧牛人、牧羊人、取薪草人,见此比丘坐禅,各各自相谓言:‘此沙门今日以取无常。’是时,牧牛人及取薪人集诸草木,𧂐比丘身上,以火烧已,而舍之去。 “是时,等寿比丘即从三昧起,正衣服,便退而去。是时,比丘即以其日,着衣持钵,入村乞食。时,诸取薪草人见此比丘村中乞食,各各自相谓言:‘此比丘昨日以取命终,我等以火焚烧,今日复还活,今当立字,字曰还活。’若有比丘得金刚三昧者,火所不烧,刀斫不入,水所不漂,不为他所中伤。如是,比丘!金刚三昧威德如是。今舍利弗得此三昧,舍利弗比丘多游二处:空三昧、金刚三昧。是故,诸比丘!当求方便,行金刚三昧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教汝,如舍利弗比丘,比丘智慧、大智、分别广智、无边智、捷疾之智、普游智、利智、甚深智、断智,少欲知足、闲静勇猛、念不分散、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、解脱见慧成就、柔和无争、去恶辩了、忍诸言语、叹说离恶、常念去离、愍念生萠、然炽正法、与人说法无有厌足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十千诸天人, 尽是梵迦夷, 自归舍利弗, 于灵鹫山顶: ‘归命人中上, 归命人中尊, 我今不能知, 为依何等禅?’ 如是弟子花, 庄严佛道树, 如天昼度园, 快乐无有比。” “弟子华者,即是舍利弗比丘是。所以然者,此人则能庄严佛树。道树者,即如来是也;如来能覆盖一切众生。是故,比丘!当念勤加勇猛精进,如舍利弗比丘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五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六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放牛品第四十九第四分别诵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放牛儿成就十一法,牛群终不长益,亦复不能将护其牛。云何为十一?于是,放牛人亦不别其色,不解其相,应摩刷而不摩刷,不覆护疮痍,不随时放烟,不知良田茂草处,不知安隐之处,亦复不知渡牛处所,不知时宜,若𤛗牛时不留遗余尽取𤛗之,是时诸大牛可任用者不随时将护。是谓,比丘!若牧牛人成就此十一法,终不能长养其牛,将护其身。 “今此众中比丘亦复如是,终不能有所长益。云何为十一?于是,比丘不别其色,不晓其相,应摩刷而不摩刷,不覆护疮痍,不随时放烟,不知良田茂草处,不知渡处,亦复不知安隐之处,不知时宜,食不知留遗余,诸长老比丘亦不敬待。 “云何比丘不知色?于是,比丘有四大及四大所造色,皆悉不知。如是比丘不别其色。 “云何比丘不别其相?于是,比丘不知行愚,亦不知行智,如实而不知。如是比丘不别其相。 “云何比丘应摩刷而不摩刷?于是,比丘若眼见色便起色想,有诸乱念,又且不守护眼根,以不善摄念,造众殃衅,不守护眼根;如是,比丘若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知细滑,意知法,起诸乱想,亦不守护意根,不改其行。如是比丘应摩刷而不摩刷。 “云何比丘不覆护疮?于是,比丘起欲想而不舍离,亦不除去其念;若起瞋想、杀害想,起诸恶不善想,终不舍之。如是比丘不覆护疮。 “云何比丘不随时起烟?于是,比丘所讽诵法,不随时向人说。如是比丘不随时放烟。 “云何比丘不知良田茂草?于是,比丘不知四意止,如实而不知。如是比丘不知良田茂草处。 “云何比丘不知渡处?于是,比丘不别贤圣八品道,如是比丘不知渡处。 “云何比丘不知所爱?于是,比丘于十二部,契经、祇夜、授决、偈、因缘、本末、方等、譬喻、生经、说、广普、未曾有法。如是比丘不知所爱。 “云何比丘不知时宜?于是,比丘便往轻贱家、博戏家。如是比丘不知时宜。 “云何比丘不留遗余?于是,比丘有信梵志、优婆塞往而请之,然诸比丘贪着饮食不知止足。如是比丘不留遗余。 “云何比丘不敬长老诸高德比丘?于是,比丘不起恭敬之心向诸有德人,如是比丘多有所犯。是谓比丘不敬长老。若有比丘成就十一法,终不能于此法中多所饶益。 “若复牧牛人成就十一法者,能拥护其牛,终不失时,有所饶益。云何为十一?于是,牧牛人知其色,别其相,应摩刷而摩刷,覆护疮痍,随时而起烟,知良田茂草处,知渡要处,爱其牛,分别时宜,亦知性行,若𤛗牛时知留遗余,亦复知随时将护可任用者。如是牧牛人将护牛。如是,比丘!若牧牛人成就此十一法,不失时节者,终不可沮坏。 “如是,比丘若成就十一法者,于此现法中多所饶益。云何十一法?于是,比丘知色,知相,知摩刷,知覆护疮,知起烟,知良田茂草处,知所爱,知择道行,知渡处,知食止足,知敬奉长老比丘,随时礼拜。 “云何比丘而知色?于是,比丘知四大色,亦知四大所造色。是谓比丘知色。 “云何比丘知相?于是,比丘知愚相,知智相,如实而知之。如是比丘知相。 “云何比丘知摩刷?于是,比丘若欲想起,念知舍离,亦不殷勤,永无欲想;若恚想、害想,及诸恶不善想起,念知舍离,亦不殷勤,永无恚想。如是比丘为知摩刷。 “云何比丘知覆护疮?于是,比丘若眼见色不起色想,亦不染着而净眼根,除去愁忧恶不善法,心不贪乐,于中而护眼根;如是,比丘若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知细滑,意知法,不起识想,亦不染着而净意根。如是比丘知覆护疮。 “云何比丘知起烟?于是,比丘所从闻法广与人说。如是比丘为知起烟。 “云何比丘知良田茂草处?于是,比丘贤圣八品道如实知之。是谓比丘知良田茂草处。 “云何比丘知所爱?于是,比丘若闻如来所说法宝,心便爱乐。如是比丘为知所爱。 “云何比丘择道行?于是,比丘于十二部经择而行之,所谓契经、祇夜、授决、偈、因缘、本末、方等、譬喻、生经、说、广普、未曾有法。如是比丘知择道行。 “云何比丘知渡处?于是,比丘知四意止。是谓比丘知渡处。 “云何比丘知食止足?于是,比丘有信梵志、优婆塞来请者,不贪饮食,能自止足。如是比丘为知止足。 “云何比丘随时恭奉长老比丘?于是,比丘恒以身、口、意善行,向诸长老比丘。如是比丘随时恭奉长老比丘。如是。若成就十一法者,于现法中多所饶益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牧牛不放逸, 其主获其福, 六牛六年中, 展转六十牛。 比丘戒成就, 于禅得自在, 六根而寂然, 六年成六通。 “如是。比丘!若有人能离此恶法,成后十一法者,于现法中多所饶益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成就十一法者,必能有所成长。云何为十一?于是,比丘!戒成就,三昧成就,智慧成就,解脱成就,解脱见慧成就,诸根寂静,饮食知止足,恒修行共法,亦知其方便,分别其义,不着利养。如是,比丘!若成就此十一法者,堪任长养。所以然者,一切诸行正有十一法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何以故,正有十一法无有出者。云何为十一?” “所谓阿练若:乞食,一处坐,一时食,正中食,不择家食,守三衣,坐树下,露坐闲静之处,着补纳衣,若在冢间。是谓,比丘!有人成就此十一法,便能有所至。我今复重告汝,若有人十一年中学此法,即于现身成阿那含,转身便成阿罗汉。诸比丘!且舍十一年,若九、八、七、六、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年学此法者,便成二果:若阿那含、若阿罗汉。且舍十二月,若能一月之中修行其法,彼比丘必成二果:若阿那含、若阿罗汉。所以然者,十二因缘皆出十一法中。所谓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。 “我今教诸比丘,当如迦叶比丘之比,设有人行谦苦之法,此行难及。所以然者,迦叶比丘成就此十一法。当知过去多萨阿竭成等正觉,亦成就此十一苦法。今迦叶比丘,皆愍念一切众生,若供养过去诸声闻,后身方当乃得受报,设供养迦叶者,现身便受其报;设我不成无上等正觉,后当由迦叶成等正觉。由此因缘故,迦叶比丘胜过去诸声闻,其能如迦叶比丘者,此则上行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佛与无数众生,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尔时,舍利弗将众多比丘而经行。大目乾连及大迦叶、阿那律、离越、迦旃延、满愿子,优波离、须菩提、罗云、阿难比丘,各各将众多比丘自相娱乐。提婆达兜亦复将众多比丘而自经行。 尔时,世尊见诸神足弟子,各将其众而自经行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人根情性各各相似,善者与善共并,恶者与恶共并,犹如乳与乳相应,酥与酥相应,粪除屎溺各自相应。此亦如是,众生根源所行法则各自相应,善者与善相应,恶者与恶相应。汝等颇见舍利弗比丘将诸比丘经行乎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比丘:“如此诸人皆智慧之士。” 又告比丘:“汝等颇见目连比丘将诸比丘经行乎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比丘皆是神足之士。” 又问:“汝等见迦叶将诸比丘而经行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上士皆是十一头陀行法之人也。” 又问:“汝等见阿那律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贤士皆天眼第一。” 又问:“颇见离越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比丘:“此诸人皆是入定之士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迦旃延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上士皆是分别义理之人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满愿子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比丘:“此诸贤士皆是说法之人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优波离将诸比丘而经行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人皆是持禁律之人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须菩提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上人皆是解空第一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罗云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贤士皆是戒具足士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阿难比丘不乎?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比丘:“此诸贤士皆是多闻第一,所受不忘。” 又问:“汝等颇见提婆达兜比丘将诸人而经行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 佛告之曰:“此诸人为恶之首,无有善本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颂: “莫与恶知识, 与愚共从事, 当与善知识, 智者而交通。 若人本无恶, 亲近于恶人, 后必成恶因, 恶名遍天下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弟子三十余人,闻世尊说此偈已,便舍提婆达兜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求改重罪,又白世尊:“我等愚惑不识真伪,舍善知识,近恶知识,唯愿世尊当见原恕,后更不犯。” 佛告比丘:“听汝悔过,改往修来,勿复更犯。”尔时,提婆达兜弟子承世尊教诫,在闲静之处,思惟妙义,克己行法,所以族姓子,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者,欲修无上梵行。尔时,诸比丘皆得阿罗汉。 “比丘当知,众生根源皆自相类,恶者与恶相从,善者与善相从,过去将来众生根源,亦复如是,以类相从,犹如以净与净相应,不净者与不净相应。是故,比丘!当学与净相应;净,去离不净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拘留沙法行城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象舍利弗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。尔时,阿难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,渐渐至象舍利弗家。尔时,象舍利弗𠗦两女人肩上,阿难遥见已,便怀愁忧不欢之想。象舍利弗见阿难已,极怀惭愧,独处而坐。 尔时,阿难乞食周讫,还出城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阿难白佛言:“向入城乞食,渐渐至象舍利弗家,见扶两妇人肩上,当见之时,甚怀愁忧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见已,为生何意?” 阿难白佛言:“我念象舍利弗精进多闻,性行柔和,长与诸梵行之人说法无厌足。云何如今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?时我见已,甚怀愁忧,然此象舍利弗有大神力,威德无量。自念我昔曾见与释提桓因共论。云何今日习欲为恶?” 世尊告曰:“如是。阿难!如汝所言,但非阿罗汉。夫阿罗汉者,终不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。但今,阿难!勿怀愁悒,象舍利弗却后七日,当来至此间,尽有漏成无漏行。然此象舍利弗,宿行所牵,故致此耳。今行具满,当尽有漏。” 尔时,象舍利弗却后七日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须臾,退坐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听在末行,修沙门行。”尔时,象舍利弗比丘即得作沙门,寻于坐上得阿罗汉。 尔时,象舍利弗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时,有梵志便生斯念:“此诸释种子,无处不有,无处不遍,又遏绝我等所行咒术。吾今当向城中人民说此沙门瑕𠎝。”尔时,此梵志语城中人民曰:“汝等诸人颇见象舍利弗乎?昔日自称言是阿罗汉,中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,与五欲相娱乐;今复更作沙门,家家乞食,佯现贞廉,观诸妇人,兴欲情想,还至园中,思惟女色不去心首,亦如乏驴,不任负驮,寂然卧住。此释种子亦复如是,佯现乞食,观诸女色,思惟挍计。” 尔时,象舍利弗闻此梵志有恶声响,便生此念:“此人极为愚痴,兴嫉妒心;见他得利养,起悭嫉心;若己得利养,便怀欢喜,至白衣家主行诽谤。吾今当制令不为恶,无令此人受罪无量。” 尔时,象舍利弗飞在空中,告梵志曰: “无眼无巧便, 兴意谤梵行, 自造无益事, 久受地狱苦。” 尔时,象舍利弗说此偈已,便自退还,还归所在。 是时,城中人民闻梵志诽谤,又闻象舍利弗说偈,各生斯念:“若当如梵志语者,然后现神足难及;又我等见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。”是时,众多人民各各相将至象舍利弗所,头礼足下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人民问象舍利弗曰:“颇有阿罗汉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?” 象舍利弗报曰:“无有阿罗汉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。” 是时,诸人民白象舍利弗言:“阿罗汉颇由本缘而犯戒乎?” 象舍利弗报言:“以得阿罗汉,终不犯戒。” 诸人民复白言:“在学地之人,由本缘故而犯戒乎?” 象舍利弗报言:“有。若住学地之人,由本缘故而犯禁戒。” 时,诸人民复言:“尊者先以是阿罗汉,复舍法服,习白衣行,于五欲自相娱乐;今复出家学道,本先有神足,今何故乃尔?” 尔时,象舍利弗便说此偈: “游于世俗禅, 至竟不解脱, 不得灭尽迹, 复习于五欲。 无薪火不燃, 无根枝不生, 石女无有胎, 罗汉不受漏。” 尔时,诸人民复问象舍利弗曰:“尊先非罗汉乎?” 象舍利弗报曰:“我先非罗汉也。诸居士当知,五通与六通,各各差别,今当说十一通。夫五通仙人欲爱已尽,若生上界,复来堕欲界。六通阿罗汉如来弟子者,得漏尽通,即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” 时,诸人民复白言:“我等观察舍利弗所说,世间无有阿罗汉舍法服,习白衣行。” 时,象舍利弗报曰:“如是。如汝所言,无有阿罗汉还舍法服,习白衣行者。有十一法,阿罗汉所不习者。云何为十一?漏尽阿罗汉终不舍法服,习白衣行;漏尽阿罗汉终不习不净行;漏尽阿罗汉终不杀生:漏尽阿罗汉终不盗;漏尽阿罗汉食终不留遗余;漏尽阿罗汉终不妄语;漏尽阿罗汉终不群类相佐;漏尽阿罗汉终不吐恶言;漏尽阿罗汉终不有狐疑;漏尽阿罗汉终不恐惧;漏尽阿罗汉终不受余师,又不更受胞胎。是谓,诸贤士!漏尽阿罗汉终不处十一之地。” 尔时,诸人民白象舍利弗言:“我等闻尊者所说,观外道异学,如观空瓶而无所有,今察内法如似蜜瓶,靡不甘美,今如来正法亦复如是。今彼梵志受罪无量。” 尔时,象舍利弗飞在虚空,结加趺坐,便说此偈: “不解彼此要, 习于外道术, 彼此而斗乱, 智者所不行。” 尔时,拘留沙人民白象舍利弗言:“所说过多,实为难及,犹盲者得眼,耳聋者得听。今尊者所说亦复如是,无数方便而说法教。我等今日自归如来、法及比丘僧,唯愿尊者听为优婆塞,尽形寿不复杀生。” 尔时,象舍利弗与诸人民说微妙之法,令发欢喜之心,各从坐起,礼足而去。 尔时,尊者阿难闻梵志谤象舍利弗,然无所至,尚不能熟视象舍利弗,况与共论!即往世尊所,以此因缘,具白如来。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夫论平等阿罗汉,当说象舍利弗是也。所以然者,今象舍利弗已成阿罗汉,昔所传罗汉名者今日已获,世俗五通非真实行,后必还失;六通者是真实行。所以然者,此象舍利弗先有五通,今获六通。汝亦当学及象舍利弗。此是其义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当说因缘之法,善思念之,修习其行。” 诸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因缘之法?所谓无明缘行,行缘识,识缘名色,名色缘六入,六入缘更乐,更乐缘痛,痛缘爱,爱缘受,受缘有,有缘生,生缘死,死缘忧、悲、苦、恼、不可称计。如是成此五阴之身。 “彼云何名为无明?所谓不知苦,不知习,不知尽,不知道,此名为无明。 “彼云何名为行?所谓行者有三种。云何为三?所谓身行、口行、意行,是谓为行。 “彼云何名为识?所谓六识身是也。云何为六?所谓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识,是谓为识。 “云何名为名?所谓名者,痛、想、念、更乐、思惟,是为名。彼云何为色?所谓四大身及四大身所造色,是谓名为色。色异、名异、故曰名色。 “彼云何六入?内六入。云何为六?所谓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入,是谓六入。 “彼云何名为更乐?所谓六更乐身。云何为六?所谓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更乐,是谓名为更乐。 “彼云何为痛?所谓三痛。云何为三?所谓乐痛、苦痛、不苦不乐痛,是谓名为痛。 “彼云何名为爱?所谓三爱身是也。欲爱、有爱、无有爱。云何为受?所谓四受是。云何为四?所谓欲受、见受、戒受、我受,是谓四受。 “彼云何为有?所谓三有。云何为三?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,是名为有。 “彼云何为生?所谓生者,等具出家,受诸有,得五阴,受诸入,是谓为生。 “彼云何为老?所谓彼彼众生,于此身分,齿落发白,气力劣竭,诸根纯熟,寿命日衰,无复本识,是谓为老。 “云何为死?所谓彼彼众生,展转受形,身体无熅,无常变易,五亲分张,舍五阴身,命根断坏,是谓为死。比丘当知,故名为老、病、死。此名为因缘之法,广分别其义。诸佛如来所应施行起大慈哀,吾今已办。当念在树下露坐,若在冢间,当念坐禅,勿怀恐难。今不精勤,后悔无益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如来与诸比丘说甚深缘本,然我观察无甚深之义。” 世尊告曰:“止!止!阿难!勿兴此意。所以然者,十二因缘者极为甚深,非是常人所能明晓。我昔未觉此因缘法时,流浪生死,无有出期。又复,阿难!不但今日汝言因缘不甚深,昔日已来言不甚深也。所以然者,乃昔过去世时,有须焰阿须伦王窃生此念,欲捉日月,出大海水,化身极大,海水齐腰。 “尔时,彼阿须伦王有儿名拘那罗,自白其父:‘我今欲于海水沐浴。’须焰阿须伦报曰:‘莫乐海水中浴。所以然者,海水极深且广,终不堪任海水中浴。’时,拘那罗白言:‘我今观水齐大王腰,何以故复言甚深?’是时,阿须伦王即取儿着大海水中。尔时,阿须伦儿足不至水底,极怀恐怖。尔时,须焰告其子曰:‘我先敕汝,海水甚深,汝言无苦。唯我能在大海水洗浴,非汝所能欲洗。’ “尔时须焰阿须伦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须焰者即我身是也。尔时阿须伦儿,即汝身是也。尔时海水甚深,汝言无苦;今复言十二因缘甚深之法,汝复言无是甚深。其有众生不解十二缘法,流转生死,无有出期,皆悉迷惑,不识行本,于今世至后世,从后世至今世,永在五恼之中,求出甚难。我初成佛道,思惟十二因缘,降伏魔官属,以除无明而得慧明,诸闇永除,无尘垢,又我,阿难!三转十二说此缘本时,即成觉道。以此方便,知十二缘法极为甚深,非常人所能宣畅。如是,阿难!当念甚深,奉持此十二因缘之法,当念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罗阅城中有梵志,名曰施罗,备知诸术,外道异学经籍所记,天文、地理靡不贯练,又复教授五百梵志童子。又彼城中有异学之士,名曰翅宁,多有所知,为频毗娑罗王所见爱敬,随时供养给与梵志所须之施。 尔时,如来名称远布,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度人无量,出现世间。是时,翅宁梵志兴此念:“如来名号甚为难闻,今我欲往问讯,亲近礼敬。”是时,翅宁梵志便往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梵志白世尊言:“沙门瞿昙!为姓何等?” 佛告梵志:“吾姓刹利。” 梵志问曰:“诸婆罗门各有此论:‘吾姓最豪,无有出者。’或言:‘姓白。’或言:‘姓黑。’婆罗门自称言:‘梵天所生。’今,沙门瞿昙!欲何等论说?” 佛告之曰:“梵志当知,其有婚姻嫁娶,便当求豪贵之姓。然我正法之中,无有高下、是非之名姓也。” 梵志复白言:“云何,瞿昙!生处清净,然后法得清净?” 佛告梵志:“汝用法清净,生处清净为乎?” 梵志又曰:“诸婆罗门各兴此论:‘吾姓最豪,无有出者。’或言:‘姓白。’或言:‘姓黑。’婆罗门自称言:‘梵天所生。’” 佛告梵志:“若当刹利女适婆罗门家,设生男儿者,当从何姓?” 梵志报曰:“彼当言婆罗门种。所以然者,由父形故,得有此儿。” 佛告梵志:“若复婆罗门女出适刹利家,生男儿者,彼当从何姓?” 梵志报曰:“彼人当是刹利种。所以然者,由父遗形故,得有此儿。” 佛告梵志:“熟自思惟,然后报吾。汝今所说前与后皆不相应。云何,梵志!设驴从马后生驹者,当言是马?为是驴也?” 梵志报曰:“如此之类当言驴马。所以然者,由驴遗形故,得此驹也。” 佛告梵志:“汝熟思惟,然后报吾。汝今所说前后不相应。汝前所说刹利女出适婆罗门家,若生儿者,便言婆罗门种;今驴逐马生驹者,便言驴马。将不违前语乎?设复,梵志!若马逐驴生驹者,名之云何?” 梵志报曰:“当名为马驴。” 佛告之曰:“云何,梵志!马驴、驴马岂复有异乎?若复有人言宝一斛,复有人言一斛宝,此二义岂有异乎?” 梵志报曰:“此是一义。所以然者,宝一、一宝此义不异也。” 佛告梵志:“云何马驴、驴马此非一义乎?” 梵志报言:“今,沙门瞿昙!虽有斯言,然婆罗门自称言:‘吾姓最豪,无有出者。’” 佛告梵志:“汝先称誉其母,后复叹说其父。若复父亦是婆罗门种,母亦是婆罗门种,后生二儿,彼时其中一儿,多诸技术,无事不览,第二子者了无所知。是时,父母为敬待何者?为当敬待有智者?为当敬待无所知者?” 梵志报曰:“其父母应当敬待高德聪明者,不应敬待无有智者。所以然者,今此一子无事不了,无事不闲,正应敬待此子,不应敬待无智之子。” 佛告梵志:“若彼二子,一聪明者,便复兴意作杀、盗、淫泆十恶之法;彼一子不聪明者,守护身、口、意行,十善之法一无所犯。彼父母应当敬待何者?” 梵志报曰:“彼父母应当敬待行十善之子,彼行不善之人复敬待为?” 佛告梵志:“汝先叹其多闻,后叹其戒。云何,梵志!若复有二子,一子父专正,母不专正;一子父不专正,母专正。彼子若母正、父不正者,无事不闲,博知经术。第二子父正、母不正者,既不博学,但持十善。然其父母应敬待何者?为当敬待母净父不净者?为当敬待父净母不净者?” 梵志报曰:“应当敬待母净之子。所以然者,由知经书,博诸伎术故。所谓第二子父净母不净,虽复持戒而无智慧,竟何所至?有闻则有戒。” 佛告梵志:“汝前叹说父净,不叹说母净;今复叹说母净,不叹说父净。先叹闻德,后叹禁戒;复叹说戒,后方说闻。云何,梵志!若彼二梵志子,其中一子多闻博学,兼持十善;其第二子既有智慧,兼行十恶。彼父母应当敬待何者?” 梵志报曰:“应当敬父净、母不净之子。所以然者,由其博览诸经,晓诸技术,由父净生得此子,兼行十善,无所触犯,一切具足诸德本故。” 佛告之曰:“汝本说其姓,后说其闻,不说其姓;后复说戒,不说闻,后复说其闻,不说其戒。汝今叹说父母闻、戒,岂不违前言乎?” 梵志白佛言:“沙门瞿昙!虽有斯言,然婆罗门自称言:‘我姓最豪贵,无有出者。’” 世尊告曰:“诸有嫁娶之处则论姓,然我法中无有此义。汝颇闻边国远邦及余边地人乎?” 梵志报曰:“唯然,闻之,有此诸人。” 世尊告曰:“彼土人民有二种之姓。云何为二?一者人,二者奴,此二姓亦复不定。” 又问:“云何不定?” 世尊告曰:“或作人,后作奴;或作奴,后作人。然众生之类,尽同一类而无若干。若复,梵志!天地败毁,世间皆空。是时,山河石壁草木之徒,皆悉烧尽,人亦命终。若天地还欲成时,未有日月年岁之限。尔时,光音天来至此间。是时,光音天福德稍尽,无复精光,展转相视,兴起欲想。欲意偏多者便成女人,欲意少者成男子。展转交接,便成胞胎。由此因缘,故最初有人,转生四姓,流布天下。当以此方便知,人民尽出于刹利种。” 尔时,梵志白世尊言:“止,瞿昙!如偻者得申,盲者得眼目,冥者得见明。沙门瞿昙亦复如是,无数方便与我说法。我今自归沙门瞿昙,唯愿与我说法,听为优婆塞。” 尔时,梵志复白世尊:“唯愿如来当受我请,将诸比丘众当至我家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是时,梵志见佛默然受请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还至家中,办具饮食,敷诸坐具,香汁洒地,普自吐言:“如来当于此坐。” 尔时,施罗梵志将五百弟子,至翅宁梵志家,遥见彼家敷好坐具,见已,问翅宁梵志:“汝今欲与男女嫁娶?为欲请摩竭国频毗娑罗王乎?” 翅宁梵志报曰:“我亦不请频毗娑罗王,亦无嫁娶之事。我今欲施设大福业。” 施罗梵志问曰:“愿闻其意,欲施何福业?” 尔时,梵志偏露右肩,长跪叉手,白世尊自陈姓名。“施罗当知,有释种子出家学道,成无上至真.等正觉。我今请佛及比丘僧,是故办具种种坐具耳。” 是时,施罗梵志语翅宁梵志:“汝今言佛乎?” 报曰:“吾今言佛。” 又问:“甚奇!甚特!今乃闻佛音响,如来竟为所在?吾欲见之。” 翅宁报曰:“今在罗阅城外竹园中住,将五百弟子自相娱乐,欲往见者,宜知是时。” 此梵志即将五百弟子,往至佛所。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施罗梵志便生此念:“沙门瞿昙为端正,身作黄金色。我等经籍亦有斯言:‘如来出世之时,实不可遇,犹如优昙钵花时时乃现。若成就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当趣二处:若在家者当作转轮圣王,七宝具足;若出家学道者,必成无上道,为三界世祐。’我今欲观佛三十二相。”尔时,梵志唯见三十相,而不睹二相,起狐疑犹豫,不见广长舌、阴马藏。 尔时,施罗梵志即以偈问曰: “吾闻三十二, 大人之相好, 今不见二相, 竟为在何所? 贞洁阴马藏, 其相甚难喻, 颇有广长舌, 舐耳覆面不? 愿出广长舌, 使我无狐疑, 又使我见之, 永无疑结网。”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六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七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放牛品第四十九今分品 尔时,世尊即吐舌,左右舐耳,还复缩之。尔时,世尊即入三昧,使彼梵志见阴马藏。 时,梵志见佛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尔时,施罗梵志白佛言:“我今婆罗门,沙门刹利种;然沙门、婆罗门皆同一道,求一解脱。唯沙门听,我等有得同一道乎?” 佛告梵志:“汝有此见。” 梵志报曰:“我有斯见。” 佛告梵志:“汝当兴意向一解脱,所谓正见是也。” 梵志白佛言:“正见即是一解脱,复更有解脱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梵志!更有解脱得涅槃界,其事有八,所谓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。是谓,梵志!八种之道,得至涅槃。” 尔时,梵志白佛言:“颇有此众生知此八种道乎?” 世尊告曰:“非一百千。梵志当知,无数百千众生知此八种之道。” 梵志白佛言:“颇复有此众生不解此八种之道乎?” 世尊告曰:“有此众生其不解者,非一人也。” 梵志白佛言:“颇复有众生不得此法乎?” 佛告之曰:“有此众生不得道,如此之人十一种。云何为十一?所谓奸伪、恶语、难谏、无反复、好憎性、害父母、杀阿罗汉、断善根善事、反为恶、计有我、起恶念向如来,是谓,梵志!十一之人不能得此八种之道。” 当说此八种道时,时彼梵志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施罗梵志告五百弟子曰:“汝等各所好者,各自诵习,吾欲于如来所,善修梵行。” 诸弟子白曰:“我等亦复欲出家学道。” 尔时,梵志及五百弟子各各长跪,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听出家学道。” 佛告诸梵志:“善来,比丘!于如来所善修梵行,渐尽苦原。” 如来说此语时,五百梵志即成沙门。尔时,世尊渐与五百说微妙之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出要为乐,如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尔时,世尊广与诸人说之。时五百人诸漏永尽,得上人法。 尔时,翅宁梵志又白:“时到,唯愿屈神。” 尔时,世尊告施罗等五百比丘:“汝等各着衣持钵。” 千比丘围绕,至城中梵志所,就座而坐。尔时,翅宁梵志见五百婆罗门皆作沙门,即语之曰:“善哉!诸人,趣道之要,莫复是过。” 尔时,施罗比丘为翅宁说此偈曰: “此外更无法, 能胜此要者, 如此之比像, 善者无过是。” 尔时,翅宁梵志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小留神待时!正尔,更办饮食。” 世尊告曰:“所办饮食,但时贡之,勿惧不足。” 是时,翅宁梵志欢喜无量,躬自行食,供养佛及比丘僧。尔时,世尊饭食已讫,除去食器,以若干种华,散佛、比丘僧上,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,男女大小尽求作优婆塞。” 尔时,梵志妇怀妊,妇人白佛言:“我有娠,亦不知是男,是女耶?亦复自归如来,听为优婆夷。” 尔时,如来与诸大众说微妙之法,即于座上而说此偈: “快哉斯福报, 所愿必得果, 渐至安隐处, 永无忧厄患。 死得生天上, 设使诸魔天, 亦复不能使, 为福者堕罪。 彼亦求方便, 贤圣之智慧, 当尽于苦本, 长离去八难。” 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从坐起而去。 尔时,翅宁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!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恒一坐而食,身体轻便,气力强盛;汝等比丘,亦当一食,身体轻便,气力强盛,得修梵行。” 尔时,跋提婆罗白世尊言:“我不堪任而一食。所以然者,气力弱劣。” 佛告之曰:“若汝至檀越家,一分食之,一分持还家。” 跋提婆罗白佛言:“我亦不堪行此法。” 世尊告曰:“听汝坏斋,通日而食。” 跋提婆罗白佛言:“我亦不堪任施行此法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不报。 尔时,迦留陀夷向暮日入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尔时极为闇冥。时优陀夷渐渐至长者家,又彼长者妇怀妊,闻沙门在外乞食,即自持饭出惠施之。然优陀夷颜色极黑,又彼时天欲降雨,处处抴电。尔时,长者妇出门见沙门颜色极黑,即时惊怖乃呼:“是鬼。”自便称唤:“咄哉!见鬼。”即时伤胎,儿寻命终。是时,迦留陀夷寻还精舍,愁忧不欢,坐自思惟,悔无所及。 尔时,舍卫城中有如此之恶声:“沙门释种子咒堕他子。”其中男女各相谓言:“今诸沙门!行无节度,食不知时,如在家白衣,有何等异?” 尔时,众多比丘闻诸人民各论此理:“沙门释种子不知节度,行来无忌。”其中,持戒比丘戒完具者,亦自怨责:“实非我等之宜,食无禁限,行无时节,实是我等之非也。”各共相将至佛所,头面礼足,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 尔时,佛告一比丘:“汝往唤迦留陀夷使来。” 是时,彼比丘受佛教已,即往唤优陀夷。时优陀夷闻佛见呼,即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优陀夷曰:“汝审昨日暮入城乞食,至长者家,使长者妇胎堕乎?” 优陀夷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” 佛告优陀夷:“汝何故不别时节,又复欲雨而入城乞食;此非汝宜,然是族姓子出家学道而贪著于食。” 尔时,优陀夷即从坐起,白世尊言:“自今之后,不敢复犯,唯愿世尊听受忏悔。” 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速打揵稚,集诸比丘在普会讲堂。” 阿难受佛教已。即集诸比丘集在讲堂,前白佛言:“诸比丘已集,世尊!宜知是时。” 尔时,世尊即往讲堂,在中央坐,告诸比丘:“过去久远诸佛世尊皆一坐而食,诸声闻等亦一坐而食,正使将来诸佛及弟子众,亦当一坐而食。所以然者,此是行道之要法,应当一坐而食。若能一坐而食,身体轻便,心得开解;心已得解,得诸善根;已得善根,便得三昧;已得三昧,如实而知之。云何如实而知之?所谓苦谛如实而知之;苦习谛如实而知之;苦尽谛如实而知之;苦出要谛如实而知之。汝等族姓子已出家学道,舍世八业,而不知时节,如彼贪欲之人有何差别?梵志别有梵志之法,外道别有外道之法。” 是时,优波离白世尊言:“过去如来、将来诸佛,皆一坐而食,唯愿世尊当与诸比丘限时而食。” 世尊告曰:“如来亦有此智,但未犯者,要眼前有罪,乃当制限耳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专一坐而食,汝等亦当一坐而食。今汝日中而食,不得过时。汝等亦当学乞食之法。云何比丘学乞食之法?于是,比丘!趣以支命,得亦不喜,不得亦不忧;设得食时,思惟而食,无有贪着之心,但欲使此身趣得存形,除去旧痛,更不造新,使气力充足。如是,比丘!名为乞食。汝等比丘,应当一坐而食。 “云何比丘一坐而食?起则犯食,更不应食。如是,比丘!名为一坐而食。汝等比丘亦当应得食而食之。云何比丘得而食之?于是,比丘!以得食已,更复有为齐此于?以食更得者不应复食。如是,比丘!得食而食之。汝等比丘,亦当应着三衣,应坐树下,坐闲静处,应露坐苦行,应着补纳衣,应在冢间,应着弊恶之衣。所以然者,叹说少欲之人。我今教汝等,当如迦叶比丘。所以然者,迦叶比丘自行头陀十一法,亦复教人行此要法。我今教诫汝等,当如面王比丘。所以然者,面王比丘着弊坏之衣,不着校饰。是谓,比丘!我之教诫,当念修习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跋提波罗及经三月不至世尊所。尔时,阿难临三月初,至跋提婆罗比丘所,而告之曰:“今诸众僧皆补纳衣裳。如是如来当人间游行,今不往者,后悔无益。” 是时,阿难将跋提婆罗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并复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听我忏悔,自今已后,更不犯之。如来制禁戒,然我不受之,唯愿垂恕。”如是再三。 是时,佛告曰:“听汝悔过,后莫复犯。所以然者,我自念生死无数,或作驴、骡、骆驼、象、马、猪、羊,以草养此四大形;或在地狱中,以热铁丸啖之;或作饿鬼,恒食脓血;或作人形,食此五谷;或作天形,食自然甘露。无数劫中,形命共竞,初无厌足。优波离当知,如火获薪,初无厌足,如大海水,吞流无足。今凡夫之人亦复如是,贪食无厌足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生死不断绝, 皆由贪欲故, 怨憎长其恶, 愚者之所习。 “是故,跋提婆罗,当念少欲知足,无起贪想,兴诸乱念。如是,优波离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跋提婆罗闻如来教诫已,在闲静之处,而自克责,所以族姓子,出家学道者,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而知。尔时,跋提婆罗即成阿罗汉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弟子中第一声闻多饮食者,所谓吉护比丘是也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鸯艺村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人民皆称汝等为沙门。设复问:‘汝等是沙门乎?’汝等亦言:‘是沙门。’吾今告汝,沙门之行、婆罗门之行,汝等当念修习,后必成果,如实不异。所以然者,有二种沙门:有习行沙门,有誓愿沙门。 “彼云何名为习行沙门?于是,比丘行来、进止、视瞻、容貌、着衣、持钵,皆悉如法,不着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但持戒精进,不犯非法,等学诸戒,是谓名为习行沙门。 “彼云何名誓愿沙门?于是,或有比丘威仪、戒律、出入、进止、行步、容貌、视瞻、举动,皆悉如法,尽有漏成无漏,于现法中身得证而自游化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谓名誓愿沙门。是谓,比丘!二种沙门。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彼云何名为沙门法行,婆罗门法行?” 佛告阿难:“于是,比丘饮食知足,昼夜经行,不失时节,行诸道品。 “云何比丘诸根寂静?于是,比丘若眼见色,不起想着,兴诸乱念,于中眼根而得清净,除诸恶念,不念不善之法。若耳闻声、鼻臭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细滑、意知法,不起想着,兴诸乱念,于意根而得清净。如是,比丘根得清净。 “云何比丘饮食知足?于是,比丘量腹而食,不求肥白,但欲使此身趣存而已,除去故痛,新者不生,得修梵行。犹如男女身生疮痍,随时以膏涂疮,常欲使疮愈故。今此比丘亦复如是,量腹而食,所以以膏膏车者,欲致远故,比丘量腹而食者,欲趣存命故也。如是,比丘饮食知足。 “云何比丘恒知景寤?于是,比丘初夜、后夜恒知景寤,思惟三十七道之法。若昼日经行,除去恶念诸结之想,复于初夜、后夜经行,除去恶结不善之想,复于中夜右胁着地,以脚相累,唯向明之想,复于后夜,出入经行,除去不善之念。如是,比丘知时景寤。如是,阿难!此是沙门要行。 “彼云何名婆罗门要行?于是,比丘苦谛如实知之,苦习、苦尽、苦出要如实而知之,后以解此欲漏心、有漏心、无明漏心而得解脱,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此名为婆罗门要行之法。阿难当知,此名为要行之义也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 “沙门名息心, 诸恶永已尽, 梵志名清净, 除去诸乱想。 “是故,阿难!沙门法行、婆罗门法行,当念修行。其有众生行此诸法,然后乃称为沙门。复以何故名为沙门?诸结永息故名为沙门。复以何故名为婆罗门?尽除愚惑之法故名为梵志;亦名为刹利。复以何故名刹利?以其断淫、怒、痴故名为刹利;亦名为沐浴。以何故名为沐浴?以其洗二十一结故名为沐浴。亦名为觉。以何故名为觉?以其觉了愚法、慧法故名为觉。亦名为彼岸。以何等故名为彼岸?以其从此岸至彼岸故名为彼岸。阿难!能行此法者,然后乃名为沙门、婆罗门。此是其义,当念奉行。” 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释翅迦毗罗越尼拘留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提婆达兜王子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提婆达兜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听我道次得作沙门。” 佛告提婆达兜:“汝宜在家分檀惠施。夫为沙门,实为不易。” 是时,提婆达兜复再三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听在末行。” 佛复告曰:“汝宜在家,不宜出家修沙门行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便生此念:“此沙门怀嫉妒心,我今宜自剃头,善修梵行。何用是沙门为?”是时,提婆达兜即自退归,自剃须发,着袈裟,自称言:“我是释种子。” 尔时,有一比丘名修罗陀,头陀行乞食,着补纳衣,五通清彻。是时,提婆达兜往至彼比丘所,头面礼足,前言:“唯愿尊者当与我说教,使长夜而获安隐。” 是时,修罗陀比丘即与说威仪礼节,思惟此法,舍此就彼。是时,提婆达兜如彼比丘教而不漏失。 是时,提婆达兜比丘言:“唯愿尊者当与我说神足道,我能堪任修行此道。” 尔时,比丘复与说神足之道:“汝今当学心意轻重;已知心意轻重,复当分别四大:地、水、火、风之轻重;已得知四大轻重,便当修行自在三昧;已行自在三昧,复当修勇猛三昧;已行勇猛三昧,复当修行心意三昧;已行心意三昧,复当行自戒三昧;已修行自戒三昧,如是不久便当成神足道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受师教已。自知心意轻重,复知四大轻重,尽修诸三昧,无所漏失,尔时不久便成神足之道。如是无数方便作变无量。尔时,提婆达兜名声流布四远。 是时,提婆达兜以神足力,乃至三十三天,采取种种优钵莲花、拘牟头华,奉上阿阇世太子,又告之曰:“此花是三十三天所出,释提桓因遣来奉上太子。” 尔时,王太子见提婆达兜神足如是,便随时供养,给其所须。太子复作是念:“提婆达兜神足极为难及。”时,提婆达兜复自隐形,作小儿身,在王太子膝上。时,诸婇女各作斯念:“此是何人,为是鬼耶?为是天耶?”语言未竟,便复化身,还复如故。是时,王太子及诸宫人皆称言:“此是提婆达兜。”即给与所须,又传此言:“提婆达兜名德不可具记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闻已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佛言:“提婆达兜者极大神足,能得衣裳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” 佛告比丘:“汝等勿兴此意,着提婆达兜利养,又莫钦羡彼神足之力,彼人即当以此神足,堕坠三恶道,提婆达兜所获利养,及其神足当复秏尽。所以然者,提婆达兜自当造身、口、意行。” 尔时,复兴此念:“沙门瞿昙有神足,我亦有神足;沙门瞿昙有所知,我亦有所知,沙门瞿昙姓贵,我亦姓贵;若沙门瞿昙现一神足,我当现二;沙门现二,我当现四;彼八我十六;彼十六我三十二;随其沙门所现变化,我当转倍。”尔时,众多比丘闻提婆达兜有此语,五百余比丘至提婆达兜所,及五百比丘受太子供养。 时,舍利弗、目乾连自相谓言:“我等共到提婆达兜所,听彼说法为何论说?”即共相将至提婆达兜所。 尔时,提婆达兜遥见舍利弗、目乾连来,即告诸比丘:“此二人是悉达弟子。”甚怀欢悦。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 尔时,诸比丘各兴此念:“释迦文佛弟子,今尽来向提婆达兜。”尔时,提婆达兜语舍利弗言:“汝今堪任与诸比丘说法乎?吾欲小息,又患脊痛。” 是时,提婆达兜以脚相累右胁卧,以其欢喜心故便睡眠。尔时,舍利弗、目乾连见提婆达兜眠,即以神足接诸比丘,飞在空中而去。 是时,提婆达兜觉寤,不见诸比丘,极怀瞋恚,并吐斯言:“吾若不报怨者,终不名为提婆达兜也。”此是提婆达兜最初犯五逆恶。提婆达兜适生此念,即时失神足。 尔时,众多比丘白世尊言:“提婆达兜比丘极有神足,乃能坏圣众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提婆达兜不但今坏圣众,乃过去世时恒坏圣众。所以然者,乃往过去时亦坏圣众,复兴恶念:‘我要取沙门瞿昙杀之,于三界作佛,独尊无侣。’” 是时,提婆达兜语阿阇世王:“古昔诸人寿命极长,如今遂短,备王太子一旦命终者,则唐生于世间。何不取父王害之,绍圣王位?我当取如来害之,当得作佛。新王、新佛,不亦快哉。” 尔时,阿阇世王即便差守门人,取父王闭在牢狱,自立为王,治化人民。时,诸群庶各相谓言:“此子未生则是怨家之子,因以为名阿阇世王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见阿阇世王捡父王已,复兴此念:“吾要当取沙门瞿昙害之。”尔时,世尊在耆阇崛山一小山侧。尔时,提婆达兜到耆阇崛山,手擎大石长三十肘,广十五肘而掷世尊。是时,山神金毗罗鬼恒住彼山,见提婆达兜抱石打佛,即时申手接着余处。 尔时,石碎一小片石,着如来足,即时出血。尔时,世尊见已,语提婆达兜曰:“汝今复兴意欲害如来,此是第二五逆之罪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复自思惟:“我今竟不得害此沙门瞿昙,当更求方便。”舍而去,至阿阇世所,启白王曰:“可饮黑象使醉,使害沙门。所以然者,此象凶暴必能害此沙门瞿昙。若当沙门有一切智者,明日必不来入城乞食;若无一切智者,明日入城乞食,必当为此恶象所害也。” 尔时,阿阇世王即以醇酒饮象使醉,告令国中人民曰:“其欲自安惜己命者,明日勿复城中行来。” 尔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。国中男女大小四部之众,闻阿阇世王以酒饮象,欲害如来,皆共相将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莫入罗阅城乞食!何以故?王阿阇世饮象使醉,欲害如来。” 佛告诸优婆塞:“夫等正觉终不为他人所害也。” 尔时,世尊虽闻斯言,犹故入城。尔时,恶象遥见世尊来,瞋恚炽盛,奔趣如来,欲得害之。然佛见象来,即说斯偈: “象莫害于龙, 龙象出现难, 不以害龙故, 得生于善处。” 尔时,彼象闻如来说此偈已,即前长跪舐如来足。尔时,彼象即以悔过,心不自宁,即便命终,生三十三天。 尔时,王阿阇世及提婆达兜见象已死,惨然不悦。提婆达兜语王曰:“沙门瞿昙已取象杀。” 王报之曰:“此沙门瞿昙有大神力,多诸伎术,乃能咒此龙象杀之。” 时,王阿阇世复作是说:“此沙门必威德具足,竟不为恶象所害。” 提婆达兜报言:“沙门瞿昙有幻惑之咒,能使外道异学皆悉靡伏,何况畜生之类。” 是时,提婆达兜复作是念:“我今观察阿阇世王意欲变悔。”尔时,提婆达兜愁忧不乐,出罗阅城。 尔时,法施比丘尼遥见提婆达兜来,语提婆达兜曰:“汝今所造极为过差,今悔犹易,恐后将难。” 时,提婆达兜闻此语已倍复瞋恚,寻报之曰:“秃婢,有何过差,今易后难耶?” 法施比丘尼报曰:“汝今与恶共,并造众不善之本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炽火洞然,即以手打比丘尼杀。 尔时,提婆达兜以害真人,往至己房,告诸弟子:“汝等当知,我今以兴意向沙门瞿昙。然其义理,不应以罗汉复兴恶意还向罗汉,吾今宜可向彼忏悔。” 是时,提婆达兜以此愁忧不乐,寻得重病。提婆达兜告诸弟子:“我无此力,得往见沙门瞿昙!汝等当扶我至沙门所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以毒涂十指爪甲,语诸弟子:“汝等舆我到彼沙门所。”尔时,诸弟子即舆将至世尊所。 尔时,阿难遥见提婆达兜远来,即白世尊言:“提婆达兜今来必有悔心,欲向如来求改悔过。” 佛告阿难:“提婆达兜终不得至世尊所。” 尔时,阿难再三复白佛言:“今此提婆达兜已欲来至求其悔过。” 佛告阿难:“此恶人终不得至如来所,此人今日命根已熟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来至世尊所,语诸弟子:“我今不宜卧见如来,宜当下床乃见耳。”提婆达兜适下足在地,尔时地中有大火风起生,绕提婆达兜身。尔时,提婆达兜为火所烧,便发悔心于如来所,正欲称南无佛,然不究竟,这得称南无,便入地狱。 尔时,阿难以见提婆达兜入地狱中,白世尊言:“提婆达兜今日以取命终,入地狱中耶?” 佛告之曰:“提婆达兜不为灭尽至究竟处。今此提婆达兜兴起恶心向如来身,身坏命终,入阿鼻地狱中。” 尔时,阿难悲泣涕泪,不能自胜。佛告阿难:“汝何为悲泣乃尔?” 阿难白佛言:“我今欲爱心未尽,未能断欲,故悲泣耳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如人自造行, 还自观察本, 善者受善报, 恶者受其殃。 世人为恶行, 死受地狱苦, 设复为善行, 转身受天禄。 彼自招恶行, 自致入地狱, 此非佛怨苦, 汝今何为悲?” 尔时,阿难白世尊言:“提婆达兜身坏命终,为生何处?” 佛告阿难:“今此提婆达兜身坏命终,入阿鼻地狱中。所以然者,由其造五逆恶,故致斯报。” 尔时,阿难复重白佛:“如是,世尊!如圣尊教也。己身为恶,现身入地狱,所以我今悲泣涕泪者,由其提婆达兜不惜名号、姓族故,亦复不为父母、尊长,辱诸释种,毁我等门户。然提婆达兜现身入地狱,诚非其宜。所以然者,我等门族出转轮圣王位,然提婆达兜身出于王种,不应现身入地狱中。提婆达兜应当现身尽有漏,成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此现身得受证果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;习真人迹,得阿罗汉,于无余涅槃果而般涅槃。何图持此现身入地狱中?提婆达兜在时有大威神,极有神德,乃能往至三十三天,变化自由,岂得斯人复入地狱乎?不审,世尊,提婆达兜在地狱中,为经历几许年岁?” 佛告阿难:“此人在地狱中经历一劫。” 是时,阿难复重白佛言:“然劫有两种,有大劫、小劫,此人为应何劫?” 佛告阿难:“斯人当经历大劫。所谓大劫者,即贤劫,是尽劫数,行尽命终,还复人身。” 阿难白佛:“提婆达兜尽丧人根,遂复成就。所以然者,劫数长远,夫大劫者不过贤劫。” 尔时,阿难倍复悲泣哽噎不乐,复重白佛:“提婆达兜从阿鼻地狱出,当生何处?” 佛告阿难:“提婆达兜于彼命终,当生四天王上。” 阿难复问:“于彼命终当生何处?” 佛告阿难:“于彼命终展转当生三十三天、焰天、兜率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。” 阿难复问:“于彼命终当生何处?” 佛告阿难:“于是,提婆达兜从地狱终,生善处天上,经历六十劫中不堕三恶趣,往来天、人,最后受身,当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成辟支佛,名曰南无。” 尔时,阿难前白佛言:“如是,世尊!提婆达兜由其恶报,致地狱罪。为造何德,六十劫经历生死,不受苦恼,后复成辟支佛,号名曰南无?” 佛告阿难:“弹指之顷善意,其福难喻,何况提婆达兜博古明今,多所诵习,总持诸法,所闻不忘。计彼提婆达兜昔所怨仇,起杀害心向于如来;复由曩昔缘报故,有喜悦心向于如来,由此因缘报故,六十劫中不坠堕三恶趣。复由提婆达兜最后命终之时,起和悦心,称南无故,后作辟支佛,号名曰南无。” 尔时,阿难即前礼佛,重自陈说:“唯然,世尊!如神所教。” 是时,大目乾连前白佛言:“我今欲至阿鼻地狱中,与提婆达兜说要行,慰劳庆贺。” 佛告目连:“汝宜知之,勿复卒暴,专心正意,无兴乱想。所以然者,极恶行众生难雕、难成,然后乃堕阿鼻地狱中。又彼罪人不解人间音响,言语往来。” 尔时,目连复白佛言:“我今所解六十四音,言语开通,我当以此音响,往语彼人。” 佛告目连:“汝宜知是时。”是时,阿难闻斯语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 时,大目连前礼佛足,绕佛三匝,即于佛前,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即往至阿鼻地狱所。尔时,大目连当在阿鼻地狱上虚空中,弹指觉曰:“提婆达兜!” 尔时,提婆达兜默然不应。时,诸狱卒语目连曰:“汝今为唤何者提婆达兜?” 狱卒复白:“此间亦有拘楼孙佛时提婆达兜,拘那含牟尼佛时提婆达兜,迦叶佛时提婆达兜,亦有在家提婆达兜,出家提婆达兜。汝今,比丘!正命何者提婆达兜?” 目连报曰:“吾今所命,释迦文佛叔父儿提婆达兜,故欲相见。” 是时,狱卒手执铁叉,或执火焰,烧炙彼身,使令觉寤。尔时,提婆达兜身体火焰炽然,高三十肘,诸狱卒告曰:“汝今愚人何为眠寐?” 尔时,提婆达兜众苦所逼,而报之曰:“汝等今日何所教敕?” 狱卒复语:“汝今仰观空中。” 寻随彼语,仰观虚空,见大目连结加趺坐,坐宝莲华,如日披云。提婆达兜见已,便说斯偈: “是谁现天光, 如日披云出, 犹如金山聚, 永无尘秽污?” 尔时,目连复以偈报: “我是释师子, 瞿昙之族末, 是彼次声闻, 名曰大目连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语目连曰:“尊者目连,何由故屈此间?此间众生造恶无量,难可开化。不作善根,命终之后来生此间。” 目连报曰:“我是佛使故来适此,欲相愍念?拔苦无本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闻佛音响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并吐此言:“唯愿尊者以时敷演,如来世尊有何言教?更不记说恶趣之无乎?” 目连报曰:“提婆达兜!勿怀恐怖,地狱极苦无过斯处。彼释迦文佛如来.至真.等正觉,愍念一切蜎飞蠢动,如母爱子,心无差别。以时演义,终不失叙,亦不违类所演过量。今神口所记,汝本兴起恶念欲害世尊,复教将余人,使趣无由;由此缘报,入阿鼻地狱中,当经历一劫,终无出期。尽其劫数,行尽命终,当生四天王上,展转当生三十三天、焰天、兜率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,六十劫中不趣恶道,周流人、天之间,最后受身,还复人形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当成辟支佛,号名曰南无。所以然者,由汝初死临断命时,称南无,故致斯号。今彼如来观此善言南无,故说名号,六十劫中作辟支佛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闻斯语已,欢喜踊跃,善心生焉,复白目连:“如来所说言教,必然不疑,愍念群生,所济无量,大慈、大悲,兼化愚惑。设我今日以右胁卧阿鼻地狱中,经历一劫,心意专正,终无劳倦。” 尔时,目连复告提婆达兜曰:“汝今云何,苦痛叵有增损乎?” 提婆达兜报曰:“我身苦痛遂增无损,今闻如来见授名号,痛犹小损,盖不足言。” 目连问曰:“汝今所患苦痛之原,为像何类?” 提婆达兜报曰:“以热铁轮轹我身坏,复以铁杵㕮咀我形,有黑暴象蹋蹈我身,复有火山来镇我面,昔日袈裟化为铜鍱,极为炽然来着我体,苦痛之原,其状如斯。” 目连报曰:“汝颇自知罪过元本,受斯苦恼不乎?吾今一一分别,卿欲闻耶?” 提婆达兜白言:“唯然。时说。” 尔时,目连便说此偈: “汝本最胜所, 坏乱比丘僧, 今以热铁杵, 㕮捣汝形体。 然彼之大众, 第一声闻者, 斗乱比丘僧, 今以热轮轹。 汝本教王放, 醇酒饮黑象, 今以群黑象, 蹋蹈汝形体。 汝本以大石, 遥掷如来足, 今以火山报, 烧汝无遗余。 汝本以手拳, 杀彼比丘尼, 今被热铜叶, 卷燋不得申。 行报终不败, 亦复不住空, 是故当劝勉, 离此诸恶元。 “汝本提婆达兜所造元本,正谓斯耳。当自专意向佛如来,长夜之中获福无量。” 尔时,提婆达兜复白目连:“今寄目连,头面礼世尊足:‘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’亦复礼拜尊者阿难。” 尔时,尊者大目乾连放大神足,使阿鼻地狱苦痛休息。尔时,复说斯偈: “皆称南无佛, 释师最胜者, 彼能施安隐, 除去诸苦恼。” 尔时,地狱众生闻目连说此偈已,六万余人行尽罪毕,即彼命终生四天王上。 尔时,目连即摄神足还至所在,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目连白世尊曰:“提婆达兜问讯敬奉无量:‘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’亦复问讯阿难!并作是说:‘如来见记六十劫中成辟支佛,号名曰南无。设我以右胁卧阿鼻地狱中,终不辞劳。’” 尔时,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目连,多所饶益,多所润及,愍念群盲,天、人得安,使诸如来、声闻渐至灭尽涅槃之处。是故,目连!常当勤加成就三法。所以然者,若当提婆达兜修行善法,身三、口四、意三者,彼人终身不贪利养,亦复不造五逆罪,入阿鼻地狱中。所以然者,夫人贪利养者,亦有恭敬之心向于三宝,亦复不奉持禁戒,不具足身、口、意行,当贪专意身、口、意行。如是,目连,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目连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修行慈心解脱,广布其义,与人演说,当获此十一果报。云何为十一?卧安,觉安,不见恶梦,天护,人爱,不毒,不兵,水、火、盗贼终不侵抂。若身坏命终,生梵天上。是谓,比丘!能行慈心,获此十一之福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若有行慈心, 亦无放逸行, 诸结渐渐薄, 转见于道迹。 以能行此慈, 当生梵天上, 速疾得灭度, 永至无为处。 不杀无害心, 亦无胜负意, 行慈普一切, 终无怨恨心。 “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行于慈心,广布其义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七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八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礼三宝品第五十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礼拜如来神寺者,当行十一法礼如来寺。云何为十一?兴勇猛意,有所堪故;意不错乱,恒一心故,当念专意,诸止观故;诸念永息,入三昧故;意及无量,由智慧故;意难观察,由其形故;意淡然静,由威仪故;意无流驰,以名称故;意无想像,由其色故;梵音难及,由柔软响故。诸比丘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拜如来寺,当具此十一法礼如来神寺,长夜之中获德无量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行礼法,当念十一事,然后礼法。云何名为十一?有慢当除慢,夫正法者,于欲而除渴爱想;夫正法者,于欲而除欲;夫正法能断生死渊流;夫行正法获平等法;然此正法断诸恶趣;寻此正法得至善处;夫正法者,能断爱网;行正法者,从有至无;行正法者,明靡不照;夫正法者,至涅槃界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行礼法,当思惟此十一法,然后便获福无量,长夜之中受福无限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善男子、善女人修礼僧者,当专十一法,然后乃当礼僧。云何为十一?如来众者,正法成就,如来圣众上下和合,如来僧者,法法成就;如来圣众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,如来圣众能掌护三宝;如来圣众能降伏外道异学;如来圣众是一切众生良友福田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礼僧者,当思惟此十一法,长夜之中获福无量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、天、龙、鬼神、干沓和、阿须伦、迦留罗、甄陀罗、摩休勒天及人民,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婆伽婆在摩竭国蜜𠽮(土利反)罗城东大天园中止,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。 尔时,世尊食后起,与阿难共于树园中经行。佛便笑,阿难心念:“如来.无所著.等正觉不妄笑,今何以笑?必当有意,我当问之。”阿难整衣服,右膝着地,叉手问佛:“如来.无所著.等正觉不妄笑,今何以笑?必当有意,愿闻笑意。” 佛语阿难:“我当为汝说。过去贤劫初,于此中间有转轮圣王主四天下,名曰大天,长寿无病,端正勇猛,治以正法,不枉人民,有自然七宝。何等为七?一者轮宝,二者象宝,三者马宝,四者珠宝,五者女宝,六者主藏宝,七者典兵宝。” 佛语阿难:“此大天王为童子时八万四千岁,作太子时八万四千岁,登圣王位八万四千岁。” 阿难问佛:“云何为轮宝?” 佛语阿难:“月十五日,月盛满时,王沐浴清净,与婇女上东楼上,东向视,有千辐金轮。轮高七仞为一多罗;多罗者,独挺树,以树为限,高七多罗,纯以紫磨金为轮。王见轮已,心念:‘此轮好轮,愿得提之耶?’念已,轮即就王左手,便举移右手中。王语此轮曰:‘诸不伏者,为我伏之;非我地者,为我取之;如法,非不如法。’语竟,轮还住空,辋东向,毂北向。王敕左右具四种兵;具兵已,即将兵众,逐轮立空,随轮东引,巡行尽东界;暮则王与兵众,宿于轮下。 “东界诸小王皆来朝觐,所贡皆以金钵盛银粟,银钵盛金粟:‘善来!大王!此东界土地、珍宝、人民尽是王有,愿当停驾住此,我等当禀承天教!’大天王答诸小王曰:‘汝等欲承我教者,各还本国以十善教民,勿行枉横。’诫敕已讫,轮即于海上,回转乘云而行。海中自然开道,广一由延,王与四种兵随轮如前巡行南界。南界诸小王亦来朝觐,皆以金钵盛银粟,银钵盛金粟,贡上曰:‘善来!天王,此南界土地、珍宝、人民尽是王有,愿停驾住此,我等当禀承天命!’大天答诸王曰:‘汝等欲承我命者,各还本土,以十善教民,勿行枉横。’诫敕已讫,轮则西回按行西界。西界诸王贡献劝请,如南方比讫,轮复北回巡行北界。北界诸王亦皆朝觐,贡献劝请,尽如前法。周游四日,遍阎浮提四海,还本蜜𠽮罗城,于宫门前虚空中住,高七多罗,辋东向,王便入宫。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得轮宝如此。” 阿难复问佛:“大天得象宝复云何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以后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从诸婇女上东楼上,东向观见空中,有白象王名满呼,乘虚而来,七肢平跱,口有六牙,头上金冠,金为璎珞,以真珠交络其体,左右佩金铃。象有神力,变形自在。大天见之,心自念曰:‘我得此象可耶?当使有所为。’念讫,象便立空中于王前,王即教以五事。王复念曰:‘当试此象为能以不?’至明日日出,王乘此象,须臾之间,周遍四海,还到本处,于宫门东,东向立。阿难!大天所得象宝如此。” 阿难复问佛:“大天所得马宝复云何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到后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从诸婇女上西楼上,西向视,见有绀马王,名婆罗含(秦言发乌朱发尾),乘空而来,行不动身,头上金冠,宝为璎珞,披珠交络,左右垂铃。马有神力,变形自在。大天见之,自念言:‘得此乘之可也。’念讫,至王前,王便乘欲试之,至明日日出,王乘东行,须臾之顷,周遍四海,还至本国,住宫门西,西向而立。阿难!大天所获马宝如此。” 阿难问佛:“大天所得珠宝复云何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至后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将诸婇女上东楼上,东向视,见有神珠,珠长一尺六寸,有八楞,作绀琉璃色,乘空而来,高七多罗。大天见之,心念曰:‘得此珠观之可也?’如念获之。王欲试之,至夜半,合四种兵,以珠悬于幢头,出城而游,珠照辟方十二由延,兵众相见,如昼无异,珠光所及,人民惊起,皆言:‘天明。’王即还宫,以幢竖之宫内,内外常明与昼不异。阿难!大天所获珠宝如此。” 阿难问佛:“大天所得玉女宝复云何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至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从诸婇女上东楼上,东向视,见有刹帝利女宝,名曼那呵利(秦言夺情),端正无比,姝妙严净,不长、不短、不粗、不细、不白、不黑,冬则温暖,夏则清凉,身毛孔中出栴檀香,口出忧钵莲花香,亦无女人众恶姿态,情性调和,先意承旨,乘虚而来,迳至王所。阿难!大天所获玉女宝如是。” 阿难问佛:“大天所得主藏宝者复云何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至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将诸婇女上北楼上,北向观,见主藏臣,名阿罗咃吱(秦言财幢),端正姝妙,不长、不短,不肥、不瘦,身黄金色,发绀青色,眼白黑分明,又能视见地伏藏七宝,有主者为护之,无主者取共王用,聪明智慧,善有方谋,乘虚而来,迳诣王前,而谓王曰:‘自今已往,王快可自乐,勿复忧愁,我当给王宝,不令有乏。’王便试藏臣,与之乘船独共入海。王谓藏臣者言:‘吾欲得金银财宝。’藏臣者白王:‘还至岸边,当给财宝。’王曰:‘吾欲得水中宝,不用岸上者。’主藏臣者便从坐起,整衣服,跪右膝,叉手礼水,水中即自然出金顶,大如车毂,须臾满船。王曰:‘可止!勿复上金,船将欲没。’阿难!大天所获典宝臣如此。” 阿难复问佛:“大天所得典兵将军者复云何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至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将诸婇女上南楼上,南向视,见南方有大将军比毗那(秦言无畏),端正姝好,发如真珠色,身犹绿色,不长、不短,不肥、不瘦,眼能彻视,知他人心念,军策变谋,进退知时,乘虚而来,迳诣王所,谓王曰:‘愿王自恣快乐,莫忧天下,征伐四方,臣自办之!’王欲试之,半夜思惟:‘欲合四种兵。’念讫,四兵尽集。王复念:‘欲使东引。’军即东引,王在中央,将军在前,四兵围绕。王念欲往即往,王念欲还即还。阿难!大天所获典兵将军宝如此。”佛语阿难:“大天所获七宝如此。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王治天下遂久,便语梳头侍者,名劫北:‘若有白发者,便拔示我。’劫北视发遂久,见有一白发,便白王曰:‘前所敕者,今已白见。’王曰:‘拔来示我。’劫北即以金镊拔取白发,置王手中。王捉白发,便说斯偈: “‘我身首上, 生此毁庄, 身使来召, 入道时到。’ “王心念曰:‘我已极人五欲,今当出家,下须发,被法服。’召太子长生告曰:‘童子!吾头已有白发出,世间五欲吾已厌之,今欲求天所欲,我今欲剃须发,着法服,出家为道。汝当领国政,立长为太子;好养劫北,使伺白发;白发出者,以国付太子,如我出家,下须发,被法服。’王告太子:‘我今以此圣位,殷勤累汝,当使圣位世世相绍,莫使种断;种断者,便为边地人也。若断善行者,便生无法处。’大天王诫敕已,便以国付太子长生,给劫北田业。”佛语阿难:“大天王于此城,于此园,于此地,下须发,着法服入道,于此处八万四千岁,行四梵行:慈、悲、喜、护,于是寿终得生梵天。大天出家七日后,女宝命终。 “长生登位已,至十五日,月盛满时,将诸婇女上东楼上,东向视,见有玉女端正如前,乘虚而来。长生还服七宝。王长生已领国政,统四天下。长生复语劫北:‘从今而去,为我梳头时,见白发,辄来白我。’登圣王位,遂经八万四千岁,白发复生,劫北白王:‘素发已生。’王曰:‘拔来着吾掌中。’劫北即以金镊拔置王手中。王执白发,即说偈曰: “‘我身首上, 生此毁庄, 身使来召, 入道时到。’ “王心念曰:‘我已极人五欲,今当出家,下须发,被法服。’即召太子冠髻告曰:‘童子!吾已头白,世间五欲吾已厌之,当求天欲,我今欲出家为道,剃除须发,被着法服。汝当领国政,立长为太子;好养劫北,使伺白发;白发出者,以国付太子,如我出家,下须发,被法服。’王告太子:‘我今以此圣王位,殷勤累汝,当使圣王位,世世相绍,莫使种断;种断者,便为边地人也。若断善行者,便生无法处。’长生王诫敕已,即以国付太子冠髻,给劫北田业。” 佛语阿难:“长生王亦于此城、此园、此地,下须发,着法服入道,于此处八万四千岁,行四梵行:慈、悲、喜、护也,于是寿终得生梵天。” 佛语阿难:“王长生出家之后七日之中,七宝自然化去。冠髻王忧愁不乐。诸臣见王不悦,便问王曰:‘天王何以不悦?’王答诸臣曰:‘以七宝化去故也!’诸臣白王:‘王勿以为忧。’王曰:‘何得不忧也?’臣等启曰:‘父王梵行,近在园中,可往咨承,必当诲王致宝之法。’王即敕:‘严驾!’诸臣便严驾讫,便白王。王与群臣乘七宝车,以五物为帜:宝冠、羽盖、剑、扇、宝屐。左右臣从,进诣园所。到则下车,废却五物,步入园门,前至父王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叉手白言:‘王所有七宝,今皆化去。’父先定坐,闻所启白,仰头答曰:‘童子,夫圣王法,不恃父之所有也。汝自行法承之。’ “王复问曰:‘转轮圣王以何法化?’父便答曰:‘敬法、重法、念法、养法、长法、炽法、大法,行此七法者,便应圣王治也,可以致宝也。’王复问曰:‘云何敬法,乃至大法也?’父答曰:‘当学给赐贫穷,教民孝养二亲,四时八节以时祭祠,诲以忍辱,除淫、嫉、痴行,此七法者,乃应圣王法也。’王即受教,辞退却礼,绕七匝已,便引还归。于是,王辄承父命,奉行七法,宣令远近,祇崇王教,王便开藏,给赐贫穷,侍养孤老,四方之民,莫不奉承。于是,王以十五日,月盛满时,沐浴清净,将诸婇女上东楼上,东向视,见有千辐紫磨金轮,轮高七多罗,去地亦七多罗,乘虚而来,住于空中。 “王心念曰:‘愿得此轮可乎?’轮即下至王左手,复移之于右手。王语此轮,‘诸不伏者,为我伏之;非我地者,为我取之;如法,非不如法。’王便以手投轮还之虚空,于宫门东,辋东向,毂比向而住空中。轮后次有白象,次有绀马,次有神珠,次有玉女,次有主藏,次有将军,此七宝出,如大天王,比试亦如是。迳八万四千岁竟,王赐劫北,并敕太子及付国事,出家入道,皆如前王法。” 佛语阿难:“此冠髻王于此城园地,下须发,被法服,八万四千岁,修四梵行:慈、悲、喜、护,于是寿尽亦生梵天。” 佛告阿难:“大王子孙相绍,乃至八万四千岁转轮圣王位善种不断。最后圣王名荏(晋言不眗,音如锦反),治以正法,为人聪明,审谛不忘,相有三十二,色犹红莲花,好喜布施,供养沙门、婆罗门,侍养孤老,赈给贫穷。于四城门及城中央,置设库藏,金银、杂宝、象、马、车乘、衣服、床褥、病瘦医药、香华、饮食,诸孤独者皆给妻妇,种种惠施随人所欲。王于六斋之日,具敕内外皆持八关;于斯之日,首陀会天当悉来下,受其八戒;帝释、三十三天皆叹其国人民:‘快哉,善利!乃值斯法王耶!种种惠施,恣民所欲,又能清洁斋戒无阙。’天帝释告诸天子:‘欲得见荏王不?’咸言:‘欲见,可使来至此。’释提桓因即敕穷鼻尼(穷鼻尼者晋言极端正也)天女:‘汝诣蜜𠽮罗城,告荏王曰:“卿!大得善利也,此间诸天皆叹卿功德巍巍,为吾致问殷勤。此诸天子甚思相见,暂可屈意来至于此?”’ “穷鼻尼受教便下,如人屈伸臂顷,忽然在王殿前,虚空中立。王侍一婇女,于殿上坐,思念世间,欲使一切皆得安隐,无众苦患。穷鼻尼于空中,弹指觉之,王举头见殿上光明,闻其声曰:‘我是释提桓因侍者,故遣我诣王’王答曰:‘不审天帝何所约敕?’天女答曰:‘天帝致意殷勤,此诸天子赞卿功德,预思相见,可暂屈意?’王默然许之。天女便还白天帝曰:‘已达宣命,许当驰诣。’天帝即敕侍御严驾七宝飞行马车,下到蜜𠽮罗城,迎于荏王。侍御受教,即驾马车,忽然便下。 “王与群臣会于都坐,车当王前,于空中止。御者告曰:‘天帝今遣车相迎,诸天子俨然相待,便可上车,勿复顾恋。’诸臣大小,闻王当去,佥然不悦,皆起而立,叉手白言:‘王去之后,臣等何所承命?’王答曰:‘卿等勿忧,吾去之后,施惠、斋戒、养民、治国,如吾在时,我比还不久。’王诫敕讫,车即下地,王便上车。侍御问王:‘当从何道?’王曰:‘此言何谓?’侍御答曰:‘夫行有两道,一者恶道,二者善道。行恶者,从恶道到苦处;修善者,游善道至乐处。’王曰:‘今日行道,善恶皆欲从之。’御者闻之,久乃寤曰:‘甚善,大王!’御者便引在两道之中,善恶悉睹,迳诣三十三天。天帝及诸天子遥见王来,释提桓因曰:‘善来,大王!’命令共坐。” 佛语阿难:“王便就天帝坐,王与帝释貌相、被服、音声一揆。诸天子心中念言:‘何者帝释?何者为王?’又复念曰:‘人法当眴,而俱不眴?’各怀愕然,无以别之。天帝见诸天有疑心,复念言:‘我当留王使住,然后乃寤耳。’帝释谓诸天子:‘卿等欲使我留王住此不?’诸天子曰:‘实欲使住。’天帝谓荏:‘大王!可住此不,我当供给五欲。’因是诸天乃识。 “人王白天帝曰:‘正尔,便为给赐已,愿诸天子寿命无极。’宾主请让。如是至三,帝释谓王:‘何以不住?’王答曰:‘我当出家修道,今在天上无缘学道。’天帝曰:‘胡为作道?’王曰:‘被父王遗令,若白发生,法当出家。’释闻遗令入道,默然不对。王于天上,须臾之间,五欲自恣,方之世间已十二年。王将欲别,与诸天子说审谛法。释敕侍御:‘汝送荏王还于本国。’侍御受教,即严驾,驾讫,白王曰:‘王可上车。’于是,王便与帝释及诸天子诰别,即上车,循本道而归,到蜜𠽮罗宫,侍御即还天上。王下数日,复敕劫北:‘若见白发,便白我。’数日之中,头上白发,劫比以金镊拔白发,置王手中。王见已,便说偈曰: “‘我身头上, 生此毁庄, 身使来召, 入道时到。’ “王心念:‘我已极人五欲,今当出家,剃须发,被法服。’王即召太子善尽告曰:‘吾白发已出,世间五欲吾已厌之,当求天欲,当下须发,被法服,出家入道。童子!今以国事付汝,好养劫北。若白发出者,以国付太子,出家入道,童子!今以此圣王位累汝,莫使种断,种断者,便为边地人也。’” 佛语阿难:“荏王即付太子国政,给劫北田业已,于此城园地,下须发,被法服,出家修道。修道之后于七日中,轮、珠化去,象、马、玉女、长者、将军,皆悉无常。王于园中八万四千岁,行四梵行:慈、悲、喜、护,命终生梵天。其后善尽王不承父业,正法替废,由是七宝不复来应,善行不继,五减遂至,人民短命、薄色、少力、多病、无智,五减以至,转复贫困,困穷窃盗相纠,诣王启曰:‘此人不与取。’王即敕外行刑国人。闻不与取,王辄杀之,皆咸其恶,各兴利刀;刀自此始造,由是杀生从此起,便有两恶出。次复淫犯他妻;夫主共诤,自言我不,便成四恶;两舌遘斗,是为五恶;斗则相骂,是为六恶;言不至诚,是为七恶;嫉他和合,是为八恶;含忿色变,是为九恶;心怀疑乱,是为十恶。十恶已具,五减转增。” 佛语阿难:“欲知尔时大天王在贤劫初兴者不?则我是也。阿难!欲知尔时八万四千年王名荏,治政无枉者,则汝是也。欲知尔时最后名善尽王,暴逆不道,断圣王种者,调达是也。阿难!汝于往时,承继大天转轮圣王之善嗣,使其绍立不绝者,汝之功也。如法,非不如法。阿难!我今是无上法王,今我遗无上善法,殷勤嘱累汝。汝是释种子,莫作边地人,莫为断种行。” 阿难问佛:“何以故当作断种行?” 佛语阿难:“大天王虽行善法,未得漏尽出世间,未得度,未得断欲,未得破二十亿结,六十二见未除,三垢未净,未得神通,未得解脱真道,不得涅槃,大天所行善法,不过生梵天。 “阿难!我明法究竟无为,我法得到真际,天、人之上,我法无漏、无欲、减没度、通解脱、真沙门、至涅槃。阿难!我今以是无上道法,殷勤嘱累汝,莫增灭我法,莫作边地人也!若有现行声闻,阿难!设有断此法者,便为边地人也。若能兴此法者,便为佛长子,即为眷属成就。阿难!汝当成就眷属,莫作灭族行。阿难!我前后所说法,尽嘱累汝。汝当学是。” 佛说是已,阿难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大泥黎之人。云何为四?所谓末佉梨罪人,帝舍比丘是大罪人,提婆达兜是大罪人,瞿波离比丘是大罪人。末佉梨罪人者,身出火光,长六十肘。帝舍罪人者,身出火光,长四十肘。提婆达兜罪人者,身出火光,长三十肘。瞿波离罪人者,身出火光,长二十肘。 “比丘当知,末佉梨教无数众生使行邪见颠倒之想,计有无之想。帝舍愚人者,断诸圣众应器遗余。提婆达兜愚人者,斗乱众僧,杀阿罗汉比丘尼,起害意向于如来。瞿波离罪人者,诽谤舍利弗、目乾连。 “又复,比丘!末佉梨罪人教无数众生,使行邪见,身坏命终,堕焰光泥黎中。帝舍罪人,断圣众应器遗余,身坏命终,堕等害地狱中。提婆达兜罪人者,起谋害心向于如来,身坏命终,堕阿鼻地狱中。瞿波离罪人者,由其诽谤舍利弗、目乾连,身坏命终,堕钵投摩地狱中。 “末佉离罪人者,是时狱卒生拔其舌背着脊上。所以然者,由其曩昔教无数众生使行邪见。帝舍大罪人者,是时狱卒生擗其身,镕铜灌坏其心,又以热铁丸,使令吞之。所以然者,由其断应器遗余故。提婆达兜罪人者,以热铁轮,轹坏其身,又以铁杵㕮咀其体,群暴恶象踏蹈其身,又复大热铁山镇押面上,举身为热铜叶所裹。所以然者,由其曩昔斗乱圣众,坏和合僧故,致铁轮轹断其头。又此提婆达兜愚人,教彼太子使害父王,由是果报故,使铁杵破坏其身。又彼提婆达兜愚痴之人,饮象使醉往害如来,由是果报,群象踏蹈其体。又彼提婆达兜恶人,上耆阇崛山颠,执石掷佛,由斯果报故,使热铁山镇押其面。然彼提婆达兜愚人,杀阿罗汉比丘尼,由斯果报故,使热铜铁叶缠裹其身。比丘当知,瞿波离罪人者,在彼莲华地狱中,千具犁牛以犁其舌。所以然者,由其诽谤舍利弗、目连故,由此因缘果报,使千具犁牛而坏其舌。 “又复,比丘!末佉离罪人者,身出火光,长六十肘。若有众生兴起此念:‘当拔济饶益此人。’取四大海水,高四十肘,浇灌其身,然彼海水寻时消尽,焰不增减。由是热铁叶火烧四日,有人来以四渧水浇,然水寻时消尽。此亦如是。若有人来以四大海水浇彼人身,欲令无为,终不可果。所以然者,由彼罪过极深重故。 “然彼帝舍罪人,身出火光,长四十肘,设有众生愍念此人,以三大海水浇灌其身,然彼海水寻时消尽,火焰不减。其犹有人以三渧水着热𨫼上,水寻消灭,不得久停。此亦如是,若以三大海水浇帝舍身上,水寻时灭,火终不增减。 “提婆达兜罪人,身出火光,长三十肘。若有众生,兴起爱念之心,欲使提婆达兜身永处无为,以二大海水浇灌其身,水寻时尽,火终不灭。犹如以二渧水着热𨫼上,终无增减。提婆达兜愚人亦如是,以二大海水浇灌其身,水寻时尽,火终不灭,提婆达兜身体苦痛如斯。 “瞿波离罪人,身出火光,长二十肘。设有众生愍念斯人,取一大海水浇灌其身,然彼海水寻时消尽,火终不灭。犹如一渧水着热𨫼上,寻时消尽,不得久停。瞿波离比丘亦复如是。罪报所牵,故受斯罪。是谓,比丘!此四种人受罪极重,当自尽意远离斯患,承诸贤圣等修梵行者。如是,仁者,当作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明晓地狱,亦知趣地狱之径,亦复知彼地狱众生之本。设复众生造诸恶不善之行,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,我亦知之。又复,比丘!我亦知明晓畜生,亦知趣畜生之道,亦复知畜生之本,作诸恶元生彼者亦悉晓了。我今亦知饿鬼之道,其有作恶根元者,生饿鬼中,我亦知之。我今亦知人道向人之趣,其有众生得人身者,我亦知之。我亦知趣天之道,其有众生作诸德本,生彼天上,我亦知之。我亦知涅槃之趣,其有众生有漏尽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而取证果,我亦知之。 “比丘当知,我知地狱之趣,以何因缘而说斯言乎?” 佛告诸比丘:“我今观察众生心意,所谓此人身坏命终,应入地狱中,然后时观此人以入地狱中,受苦酸酷考掠无数,愁忧苦恼不可称记。犹如一大火坑无有尘烟,设有人来迳趣斯处,又且有目之士观此人所趣,必当坠火终不虚也。然复后时观此人以堕火坑,吾所谓人者以堕火坑。今观察众生心意所念,必入地狱不疑,如我后时观察此人,以定入地狱,受苦酸酷不可称记。云何斯人以入地狱?是谓我观趣地狱众生作诸恶行不善之业,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,我悉知之。吾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我知畜生之道,亦知趣畜生者,以何缘本而说此乎?于是,比丘!我观察众生心中所念,此人身坏命终,生畜生中。有我后时观察此人,以生畜生中,愁忧苦恼不可称计。云何斯人以堕畜生中乎?犹如村落有大圊厕,屎满其中。设有斯人径趣斯处,有目之士,见斯人来径趣斯处,此人不久径堕于厕。然后时观此人已堕于厕,受厄穷困不可称记。云何斯人已堕于厕?我今观众生类亦复如是,斯人命终应生畜生中。又复时观已生畜生中,受苦无量。我今观畜生众生皆悉明了。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我亦知饿鬼众生,饿鬼之道,其身坏命终,生饿鬼者,我亦知之。其有众生身坏命终,趣饿鬼之道,我悉知之。我复于后时观见此众生,以入饿鬼受苦痛、乐痛。云何斯人以入饿鬼中乎?犹如大村落侧有一大树,生危险之处,枝叶凋落。设有人来,往趣斯处,有目之士遥观此人,必趣树不疑。复后时观此人,或坐、或卧,受其苦乐之报。云何斯人以至树下坐卧乎?今我观众生之类亦复如是,身坏命终,必趣饿鬼不疑,受其苦乐之报不可称记。我知饿鬼趣,饿鬼之道,皆悉分明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我知人道,亦知趣人道,其有造行,身坏命终,生人中者,我亦知之。于是,比丘!我观众生类心中所念,此人必当身坏命终,应生人中。我复于后时观此人已生人中。云何斯人已生人中?犹如村落侧有一大树,在平正处,多诸阴凉。若有人直从一道来,有目之士见已便知之,斯人所趣向,定至此树不疑。我复于后时观此人,已至此树,受乐无量。云何斯人得至斯处?此亦如是,我观众生心意所念亦如是,身坏命终,必生人中不疑。我复于后时,观此人已生人中受乐无量。我知人趣,亦知趣人之道,今生人中者,我亦知之,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我亦知天,亦知趣天之道,其有众生作诸功业生天者,我亦知之。以何因缘而说此乎?我今观众生之类心中所念,此人必当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然后时观此人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于彼受自然之福,快乐无比。是谓斯人已生天上,于彼受自然之福,快乐无比。犹如村落侧有好高广讲堂,雕文刻镂,悬缯幡盖,香汁洒地,敷好坐具,氍毹𣰅㲪,文绣綩綖。若有人直从一道来,有目之士直从一道来,此人所趣向,定至高广讲堂必不疑,复于后时观见此人,已到讲堂上,或坐、或卧,于中受福快乐无比。此亦如是,吾今观众生类身坏命终,应生善处天上,于彼受乐快不可计。云何斯人以生善处天上乎?我知天道,趣天之路乎?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我今知涅槃,亦知涅槃之道,亦知众生应般涅槃者。或有众生尽有漏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现身取证而自游化,我悉知之。由何因缘而说此乎?于是,比丘!我观众生类心中所念,此人尽有漏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是谓斯人以尽有漏成无漏。犹如去村落不远有大池,水极清彻。若有人直从一道来,有目之士遥见斯人来,知此人必至池水不疑,又后时观此人已至池水,沐浴澡洗,除诸秽污,去诸垢坋,在侧而坐,亦不与人共相诤竞。我今观众生类亦复如是,尽有漏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名色知如真。是谓斯人已至此处,我知涅槃之道,亦知众生般涅槃者,皆悉知之。如来.至真.等正觉有此之智、无畏、力具,皆悉成就。如来智无有量,如来能观过去无限无量不可计事,皆悉知之。将来现在无限无量皆悉分别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具足十力、无畏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依雪山上有大高广之树,五事长大。云何为五?根不移动,皮极厚大,枝节远荫,靡所不覆,叶极茂盛。是谓,比丘!依雪山上有此大树极为俊好。今善男子、善女人亦复如是,依豪族之处,五事长益。云何为五?所谓信长益、戒长益、闻长益、施长益、慧长益。是谓,比丘!信善男子、善女人依豪族家,成就此五事。是故,比丘!当求方便,成就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犹如雪山树, 五事功德成, 根皮枝节广, 阴叶极茂盛。 有信善男子, 五事功德成, 信戒闻惠施, 智慧遂增益。 “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茂罗破群比丘与诸比丘尼共相游处,然诸比丘尼亦复好乐共相游处。其有人民称讥茂罗破群比丘者,是时诸比丘尼极怀瞋恚,愁忧不悦。若复有人毁呰诸比丘尼者,是时破群比丘亦复愁忧不悦。是时,多众比丘告破群比丘曰:“汝今云何亲近诸比丘尼?诸比丘尼亦复与汝交接?” 破群报曰:“我今解如来所说教诫,其有犯淫者,罪不足言。” 众多比丘复告曰:“止!止!比丘!勿作斯言。莫诽谤如来言教,其诽谤如来言教者,罪咎不少。又复世尊无数方便说淫之秽,其有习淫,使无罪者,终无此理。汝今可舍此恶见,备于长夜受苦无量。”然此破群比丘故与交通,而不改其行。 尔时,众多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而白世尊言:“舍卫城中有一比丘,名曰破群,与诸比丘尼共相交接,然诸比丘尼亦与破群比丘交接往来。我等往彼劝喻使改其行,然彼二人遂更增益,不舍此颠倒之见,亦不顺正法之业。” 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至彼破群比丘所,云:‘如来唤。’” 尔时,比丘受如来教,即往到破群比丘所:“汝当知之,如来唤卿。” 破群比丘闻彼比丘语,即往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彼比丘曰:“汝审亲近诸比丘尼耶?” 彼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世尊!” 佛告比丘:“汝为比丘,云何与比丘尼共相交接?汝今是族姓子,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?” 破群比丘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我是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。” 佛告比丘:“非汝之法。云何与比丘尼共相交接?” 破群比丘白佛言:“我闻如来所说,其习淫者,其罪盖不足言。” 佛告比丘:“汝愚人!云何说如来习淫无罪?我无数方便说淫之秽污,汝今云何作是语:‘如来说淫无罪’?汝好守护口过,无令长夜恒受其罪。” 佛告之曰:“汝今且止!须吾更问诸比丘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曰:“汝等颇闻吾与诸比丘说淫无罪乎?” 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世尊!不闻如来说淫无罪。所以然者,如来无数方便说淫之秽污。设言无罪,此义不然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善哉!善哉!诸比丘!如汝所言,我无数方便说淫之秽污。” 尔时,世尊重告诸比丘曰:“汝等当知,若有愚人习于法行,所谓契经、祇夜、偈、授决、因缘、本末、譬喻、生、方等、未曾有、说、广普;虽诵斯法,不解其义;以不观察其义,亦不顺从其法,所应顺法终不从其行。所以诵斯法者,从欲与人共竞诤,意计胜负,亦不自为己有所济及,彼诵法已,则犯制限。犹如有人出彼村落欲求恶蛇,彼若见极大之蛇,到已,以左手摩抆其尾,然彼蛇回头螫蜇其手,由此缘报,便致命终,此亦如是,若有愚人玩习其法,十二部经靡不斟酌,亦不观察其义。所以然者,由不究竟正法义故。 “于是,若有善男子将护玩习其法,契经、祇夜、偈、授决、因缘、本末、譬喻、生、方等、未曾有、说、广普;彼人诵此法已,深解其义;以解彼深义之法,顺从其教,无所违失,所以诵法者,不以胜负之心,与彼竞诤;所以诵习法者,欲自纂修有察及;所以诵法者,果有所愿,由此因缘,渐至涅槃。犹如有人出彼村落,求觅恶蛇。彼见蛇已,手执铁钳,先镊其头,后便捉项,不令动摇;设彼恶蛇回尾欲害彼人,终无所至。所以然者,比丘!由其捉项故!此善男子亦复如是,诵习、诵读,靡不周遍,观察其义,顺从其法,终无违失,渐渐由此因缘,得至涅槃。所以然者,由其执正法故。是故,诸比丘!其有解吾义者,当念奉行;其不解者,重来问我。如来方今现在,后悔无益。” 尔时,佛告诸比丘:“设有比丘在大众中而作是说:‘如来所说禁戒,我悉解了,其习淫者,罪盖不足言。’彼比丘当语斯比丘:‘止!止!莫作斯言!莫诽谤如来言说斯语,如来终不说此言。’若此比丘改其所犯者善;若不改其行者,复当再三谏之。设当改者善,设不改者堕。若复比丘隐匿其事,不使露现者,诸人皆堕。是谓,比丘!我之禁戒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曰:“为有几劫过去?” 佛告梵志:“过去诸劫不可称计。” 梵志白佛:“为可计数不乎?沙门瞿昙恒说三世。云何为三?所谓过去、将来、现在。沙门瞿昙亦知过去、当来、现在之世,唯愿沙门演说劫数之义。” 佛告梵志:“若当我说因此劫,复次此劫,我既灭度,汝取命终,不知劫数之义。所以然者,如今人寿短促,极寿不过百年。计百年中数劫者,我取灭度,汝既命终,终不知劫数之义。梵志当知,如来亦有此知,具足分别劫数,众生寿命长短,受其苦乐,皆悉分明。今当与汝引譬,智者以譬喻得解。犹如恒沙之数,亦无有限,无有量,不可计算,过去劫者其数如是。不可称计,不可筹量。” 梵志白佛:“当来劫颇有几数?” 佛告梵志:“亦恒沙之数,无有齐畔,不可称计,非算所及。” 梵志复问佛:“颇有现在劫、成败劫乎?” 佛告梵志:“有此成劫、败劫,非一劫、百劫,犹如器皿在危地,终不安住;设当住者要当颠倒,诸世界方域亦复如是。或有劫成,或有劫败,此数亦复叵计为几劫成,为几劫败。所以然者,生死长远无有边际。众生以无明结覆盖,漂浪流滞,从今世至后世,从后世至今世,长夜受苦恼,当可厌患去离此恼。是故,梵志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生漏梵志白世尊言:“沙门瞿昙!甚奇!甚特!知过去当来劫数之义,我今重复自归沙门瞿昙!唯愿沙门瞿昙听为优婆塞,尽其形寿不敢复杀,乃至饮酒。” 尔时,生漏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有一异比丘白世尊言:“劫颇有边际乎?” 佛告比丘:“方便引譬,然劫数无穷尽,过去久远,于此贤劫中,有佛出,号曰俱楼孙至真.等正觉。尔时,此耆阇崛山更有姓号。尔时,罗阅城人民之类,上此耆阇崛山中,四日四夜,行乃彻顶。又复,比丘!拘那含牟尼佛时,此耆阇崛山更有姓号。尔时,罗阅城人民之类,三日三夜,行乃至此山顶。迦叶如来出现于世,此耆阇崛山更有姓号。时,罗阅城人民之类,二日二夜,行乃至此山顶。如我今日释迦文佛出现于世,此山名耆阇崛山,须臾之顷乃到此山顶。若弥勒如来出现于世,此山亦名耆阇崛山。所以然者,诸佛神力咸使出此山在。 “比丘!当以方便,知劫有衰尽,不可称计。然劫有二种:大劫、小劫。若于劫中无佛出世,尔时复有辟支佛出世,此名为小劫。若如来于劫中出世,尔时彼劫中无有辟支佛出现于世,此名为大劫。比丘!当以此方便,知劫数长远,不可称计。是故,比丘!当忆此劫数之义。” 尔时,异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八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九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非常品第五十一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,比丘!汝等流转生死,经历苦恼,于中悲号涕泣,泪出为多耶?为恒水多乎?” 尔时,比丘前白佛言:“我等观察如来所说义,经历生死,涕泣之泪,多于恒水。” 佛告比丘:“善哉!善哉!诸比丘!如汝所说无有异,汝等在生死,泪多于恒水。所以然者,于生死中亦更父母终亡,于中堕泪不可称计。长夜之中父兄、姊妹、妻子五亲,及诸恩爱,追慕悲泣不可称计。是故,比丘!当厌患生死,去离此法。如是,比丘!当作此学。”当说此法时,六十余比丘漏尽意解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,比丘!汝等在生死中,身体毁坏,流血多耶?为恒水多乎?” 尔时,诸比丘白佛言:“如我等观察如来所说者,流血多于恒水。” 佛告诸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比丘!如汝所言,流血多于恒水。所以然者,在生死中,或作牛、羊、猪、犬、鹿、马、鸟兽,及余无数所经历苦恼,实可厌患,当念舍离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尔时,世尊说是法时,六十余比丘漏尽意解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以思惟、广布无常想,尽断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无明、憍慢皆悉除尽。犹如以火焚烧草木,永尽无余。比丘当知,若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,尽断三界爱着。 “昔有国王名曰清净音响,统领阎浮地,有八万四千城郭,有八万四千大臣,有八万四千宫人婇女,一一婇女各有四侍人。尔时,音响圣王无有子息。时,彼大王便作是念:‘吾今领此国界,以法治化,无有枉理,然我今日亦无继嗣,设我终后,门族断灭。’时,彼国王以息因缘故,自归诸天、龙、神、日、月、星辰,自归释、梵、四天王、山神、树神,下及药草果神,愿求福,使我生息。 “尔时,三十三天有一天子,名曰须菩提,命将欲终,有五应瑞自然逼己。云何为五?又此诸天华终不萎,此天子华冠自萎;是时,诸天衣无垢坋,尔时此天子衣生垢坋;且三十三天身体香洁,光明彻照,尔时彼天子身体臭处,不可亲近;又且三十三天恒有玉女,前后围绕作倡伎乐,五欲自恣,尔时彼天子命将欲终,玉女离散;又且三十三天有自然之座,四尺入地,设天子起座,离地四尺,然此天子命将欲终,不乐本座。是谓五瑞应自然逼己。 “时,须菩提天子以有此瑞应,尔时释提桓因告一天子曰:‘汝今往至阎浮地,语音响王曰:“释提桓因致敬无量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阎浮地无有德之人与王作息,但今三十三天有天子,名曰须菩提,今有五瑞应自然逼己,必当降神与王作息。虽尔,年壮盛时必当出家学道,修无上梵行。”’诸天对曰:‘如是,天王,受天王教。’犹如力士屈申臂顷,从三十三天没,来至阎浮地。 “尔时,音响大王在高楼上,及持盖一人。是时,彼天在楼上虚空中,告王曰:‘释提桓因致敬无量,游步康强,兴居轻利。阎浮地无有德之人与王作息,今三十三天有天子名须菩提,今有五瑞应以逼于己,当降神下应与王作息。但年壮盛时必当出家学道,修无上梵行。’时,音响王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报天曰:‘今来所告,甚过大幸,但降神与我作息,欲求出家,终不违逆。’是时,彼天还至释提桓因所,即白天王:‘音响王者甚爱所白,音响王言:“但使降神,欲出家者终不违逆。”’ “时,释提桓因便往至须菩提天子所,语须菩提天子言:‘汝今发誓愿生音响人王宫中。所以然者,音响人王无有子息,恒以正法治化,汝昔有福,造众功德,今应降神生彼宫中。’须菩提天子曰:‘止!止!天王!我不乐愿生人王宫中,意欲出家学道,在王宫者学道甚难。’释提桓因告曰:‘汝但发愿生彼王宫中。我当将护,令汝出家学道。’比丘当知,尔时,须菩提天子即发誓愿生王宫中。 “是时,音响人王与第一夫人,共相交接,觉身怀妊。是时,夫人白音响王曰:‘大王当知,我今觉身怀妊。’时王闻已,踊跃欢喜,不能自胜,更以殊特布好坐具,食以甘美如王无异。是时,夫人经八、九月生一男儿,极为端正,颜貌奇特,世之希有。时,音响王召诸外道梵志群臣使令占相,以此因缘本末,具向诸相师说。诸婆罗门报曰:‘唯愿大王当察此理!今生太子世之殊特,昔为天子名须菩提,今寻前号名须菩提。’时诸相师立姓号已,各从座起而去。 “时,王子须菩提为王所敬重,未曾离目前。是时,音响王便作是念:‘我昔日已来无有子息,缘子息故,祷谢诸天,使有一子,经历尔许时,今方生子;然天帝所记,当出家学道。我今要设巧便,使不出家学道。’是时,音响王为太子故,设三时宫殿;寒时设温殿,热时设凉殿,不寒不热时设适时宫殿。与设四种宫女居处,第一宫有六万婇女,第二有六万婇女,第三有六万婇女,第四有六万婇女,各有侍从四人,作转关坐具,令彼太子于上而卧。若须菩提王子意欲在前游戏,是时诸婇女辄在前立,是时彼座具随身回转,前有六万婇女及侍者有四;若彼意欲在后游戏,是时座床辄随身回转;若复欲与诸婇女共相娱乐,是时座具随身回转,使王子须菩提意在五欲,不乐出家。 “是时,释提桓因夜半非人之时,便往至王子须菩提所,在虚空中告须菩提王子曰:‘王子!昔日岂不作是念乎:“若我在家年壮盛时,当出家学道。”今日何故在五欲中而自娱乐?意不复愿出家学道乎?然我亦有斯言:“劝乐王子使出家学道。”今正是时,设不出家学道者,后悔无益!’释提桓因说斯语已,便退而去。 “时,王子须菩提在宫人中便生此念:‘音响王者,已与我作爱欲罗网,因缘此爱欲罗网故,不得出家学道。我今可断此罗网,不与秽浊所拘牵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在空静之处,勤学经业,使令日新。’ “是时,王子须菩提重作是念:‘音响父王有此六万婇女前后围绕,我今当观察颇有斯理在世永存乎?’尔时,王子须菩提遍观宫里,无有女人久存世者。 “时须菩提复作是念:‘我今何故观于外物?当观身内因缘所起。今此身中颇有发、毛、爪、齿、骨、髓之属,久存于世乎?’从头至足观三十六物污露不净。然自观察无一可贪,亦无真实,幻伪非真,皆归于空,不久存于世。 “是时,王子须菩提复作是念:‘我今当断此罗网,出家学道。’是时,须菩提观此五受阴身,所谓此色苦,此色习,此色灭,此色出要;痛、想、行、识苦,识习,识灭,识出要。尔时,观此五阴身已,所谓习法皆是尽法,即于座上得辟支佛。 “时,须菩提辟支佛以觉成佛,便说斯偈: “‘欲我知汝本, 意以思想生, 我不思想汝, 则汝而不有。’ “是时,辟支佛说此偈已,飞在虚空而去。在一山中,独在树下,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 “尔时,音响王告傍臣曰:‘汝往观须菩提宫内,王子为寤寐安隐乎?’尔时,大臣受王教令,即往至王子宫内,然所寝内室门户牢固。时彼大臣还至王所,前白王言:‘王子寤寐安隐,门户牢固。’时王再三问:‘汝往看王子为善眠乎?’尔时,彼臣复至宫门,然门户牢固。复往白王:‘王子在宫眠寐不觉,门户牢固,至今不开。’时音响王复作是念:‘我息王子少时犹不眠寐,何况今日年壮盛时有眠寐乎?宜自往看知子吉凶,我子将不得疾病也?’ “是时,音响王即往至须菩提宫内,至门外立告一人曰:‘汝今施梯逾墙入内与吾开门。’彼人受王教敕,即施梯逾墙入内与王开门。时王入内观内宫中,所卧床空,不见王子;不见已,告婇女曰:‘王子须菩提今为所在?’诸婇女曰:‘我等亦不知王子所在。’时音响王闻斯语已,自投乎地,良久乃稣。是时,音响王告群臣曰:‘我息小时犹生斯念:“设我长大,当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。”然今王子必当舍我出家学道,汝等各各四面求索王子竟为所在?’即时,群臣乘驾流驰,处处求索。 “尔时,有臣迳往至彼山中,中道复作是念:‘若王子须菩提出家学道者,必当在此学道。’尔时,大臣遥见王子须菩提在一树下,结加趺坐。时臣便生斯念:‘此是王子须菩提。’熟视察之,还诣王所,前白王言:‘王子须菩提近在山中树下,结加趺坐。’时音响王闻斯语已,即往至彼山中,遥见须菩提在山树下,结加趺坐,复自投于地:‘我息昔日自誓愿曰:“设我向二十,当出家学道。”今将不误。又且天告我言:“汝子必当学道。”’时音响王直前语须菩提曰:‘汝今何故舍我出家学道。’时辟支佛默然不对。王复告曰:‘汝母极怀愁忧,须见汝乃食。时起诣宫。’时辟支佛不言不语默然而住。 “时音响王即前捉手,亦不动摇。王复告群臣曰:‘王子今日已取命终,释提桓因先来告我:“汝应得息,但当出家学道。”然今王子已出家学道,今舆此舍利,诣王国界,当蛇旬之时。’ “彼山中诸神祇,现半身白王曰:‘此是辟支佛,非是王子;蛇旬舍利法,不如王子法。所以然者,我是过去诸佛弟子,诸佛亦有此教。世有四人应与起偷婆。云何为四?如来.至真.等正觉应起偷婆;辟支佛应起偷婆;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应起偷婆,当蛇旬转轮圣王身时,蛇旬如来、辟支佛身,亦复如是。’ “尔时,音响王复语天曰:‘当云何供养蛇旬转轮王身?’树神报曰:‘转轮圣王与作铁椁,盛满香油,沐浴转轮圣王身,以白净劫波育衣,缠裹其身,复以彩画之衣而覆其上,而着椁中,复以铁盖而盖其上,处处施钉,复以百张白叠而裹其椁,以种种杂香积在乎地,以铁椁安着其中,七日七夜之中,华香供养,悬缯、幡盖,作倡伎乐。过七日后,复取王身而蛇旬之,以取舍利,蛇旬复经七日七夜不绝,于四徼道中而起偷婆,复以香华、幡盖种种供养。大王当知,供养转轮圣王舍利,其事如是;诸佛如来、辟支佛、阿罗汉亦复如是。’ “时音响王语彼天曰:‘以何因缘供养转轮圣王身?以何因缘供养佛、辟支佛、阿罗汉身?’天报王曰:‘转轮圣王以法王治,自不杀生,复教他人使不行杀;自不与不取,复教他人使不窃盗;己不淫妷,复教他人不犯他妻;己不妄言、绮语、恶口、两舌斗乱彼此、嫉妒、恚、痴,己意专正,恒行正见,亦使他人习其正见。是谓,大王!由此因缘,转轮圣王应起偷婆。’ “王问天曰:‘复以何因缘漏尽阿罗汉应起偷婆?’天报王曰:‘漏尽阿罗汉比丘欲爱已尽,瞋恚、愚痴已除,已度有至无为,是世间良祐福田,由此因缘,漏尽阿罗汉应起偷婆。’ “王复问曰:‘以何因缘辟支佛应起偷婆?’天报王曰:‘辟支佛者无师自觉,出世甚难,得现法报,脱于恶趣,令人生天上,由此因缘,辟支佛应起偷婆。’ “王复问曰:‘以何因缘如来应起偷婆?’天报王曰:‘如来十力具足,此十力者非声闻、辟支佛所能及逮,转轮圣王所不能及,世间群萌所不能及也。如来四无所畏在大众中,能师子吼转于梵轮。如来不度者度,不脱者脱,不般涅槃者令般涅槃,无救护者与作覆荫,盲者作眼目,与诸疾病作大医王,天及世人、魔、若魔天,靡不宗奉,可敬可贵,回于恶趣令至善处。是谓,大王!由此因缘,如来应起偷婆。是谓,大王!由此因缘本末,四种之人应起偷婆。’尔时,音响王语彼天曰:‘善哉!善哉!神天!我今受汝教,令供养此舍利,当如供养辟支佛。’ “尔时,音响王告诸人曰:‘汝等各舆须菩提辟支佛舍利往王国界。’群臣闻王教已,卧着金床,舆诣国界。是时,音响王即敕使作铁椁,盛满香油,沐浴辟支佛身,以劫波育衣缠裹其身,复以杂彩好衣,而覆其上,安处铁椁中,复以铁盖而盖其上,处处安钉,极令牢固,以百张白叠而覆其上,取种种好香以辟支佛身而着其中,七日七夜香华供养;过七日后,蛇旬辟支佛舍利,复供养七日作倡伎乐,于四衢道头起一偷婆,后以香华、缯彩、幡盖,作倡伎乐而供养之。 “比丘当知,其有众生恭敬供养辟支佛舍利者,命终之后即生三十三天上,其有众生思惟无常之想,回三恶趣,生天人中。诸比丘!汝等莫作斯观。尔时音响王者,岂异人乎?则我身是。其思惟无常想者,多所饶益。我今观此义已,告诸比丘,当思惟无常想,广布无常想。以思惟无常之想,便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尽断,无明、憍慢永无遗余,犹如以火焚烧草木、高好讲堂窗牖门间。比丘!思惟无常想亦复如是,尽断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永无遗余。是故,比丘!当尽心意,无令违失。”当说斯法时,于彼座上六十余比丘漏尽意解。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、比丘尼心五弊而不断,不除心五结,彼比丘、比丘尼日夜于善法减而无增益。云何心五弊而不断?于是,比丘!有狐疑心于如来所,亦不解脱,亦不入其正法,彼人心不在讽诵,是谓斯比丘心弊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有疑心于正法,亦不解脱,亦不入其正法,彼人亦不讽诵,是谓斯人心弊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有疑心于圣众,亦不解脱,亦不施意向和合众,亦复不在道品法中,是谓斯比丘心弊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犯于禁戒,不自悔过,彼比丘已犯禁戒,不自改悔,亦不施心在道品之中,是谓斯比丘心弊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心意不定而修梵行:‘我以此梵行之德,生于天上,若诸神祇。’然彼比丘以此心行修于梵行,心不专在道品之中;心已不在道品之中,是谓心弊不断。如是比丘心五弊不断。 “云何比丘五结不断?于是,比丘!懈怠不求方便,彼比丘已有懈怠,不求方便,是谓斯比丘心结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恒喜多妄,贪在眠寐;彼比丘以喜多妄,贪在眠寐,是谓斯比丘第二心结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意不定,恒喜多乱;彼比丘心已乱不定,是谓比丘第三心结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根门不定;彼比丘已根门不定,是谓比丘第四心结不断。 “复次,比丘!恒喜在市,不在静处,是谓比丘第五心结不断。 “若比丘、比丘尼,有此五心弊、五心结不断,彼比丘、比丘尼昼夜之中善法断绝,无有增益。犹如鸡子若八、若十二,不随时覆荫,不随𣭀,不随时将护,彼鸡虽生此念:‘使我鸡子得全无他。’然此鸡子终不安隐。所以然者,皆由不随时将护之所致,后复断坏不成其子。此亦如是,若比丘、比丘尼、五心结不断、五心弊不除,昼夜之中于善法减,无有增益。 “若复比丘、比丘尼,五心结断、五心弊除,昼夜之中善法增益,无有损减。犹如鸡子若八、若十二,随时将护,随时育养,随时荫覆,彼鸡虽生斯念:‘使我鸡子全不成就。’然彼鸡子自然成就,安隐无为。所以然者,随时长养,令得无为,时诸鸡子寻得出外。此亦如是,若比丘、比丘尼,五心弊断、五心结除,彼比丘、比丘尼于长夜之中善法增益,无有损减。 “是故,比丘、若比丘尼、当施设心无有犹豫狐疑于佛、犹豫狐疑于众。具足于戒律,心意专正,无有错乱,亦不兴意希望余法,亦不侥幸修梵行:‘我当以此行法作天、人身,神妙尊豪。’ “若复有比丘、比丘尼无有狐疑犹豫于佛、法、圣众,亦无犯戒,无所漏失。我今告汝,重嘱累汝,彼比丘当趣二处:若生天上、若在人中。犹如人处极热之中,兼复饥渴,遇得阴凉之处,得冷泉水饮。彼人虽生斯念:‘我虽遇阴凉冷水饮之,犹不断饥渴。’但彼人暑热已尽,饥渴已除。此亦如是,若比丘、比丘尼无狐疑犹豫于如来所者,彼比丘便趣二处:若生天上、若处人中。若比丘、比丘尼,当求方便,断心五弊,除心五结。如是,诸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或有是时,王威不普,盗贼竞兴;贼已竞兴,村家、城廓、人民之类皆悉败亡,或遭遇饥馑,取命终者;设彼众生于饥馑取命终者,皆堕三恶趣。今此精进比丘亦复如是,若持戒减少,尔时恶比丘兢起;恶比丘已竞起恶,正法渐衰,增益非法;非法已增益,其中众生皆堕三恶趣。 “若复是时,王威远接,贼便隐藏;王已远接,城廓、村落、人民炽盛。今此精进比丘亦复如是,若持戒完具,尔时犯戒比丘渐衰耗,正法兴隆,非法衰耗,其中众生命终之后皆生天上、人中。是故,比丘!当念具足戒律,威仪礼节,无令缺减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宁常眠寐,不于觉寤之中思惟乱想,身坏命终,生于恶趣。宁以火烧铁锥而烙于眼,不以视色兴起乱想。兴想比丘为识所败;比丘已为识所败,必当趣三恶道:地狱、畜生、饿鬼。 “今我所以说者何?彼人宁当睡眠,不于觉寤之中思惟乱想;宁以利锥刺坏其耳;不以听声兴起乱想。兴想比丘为识所败,宁恒睡眠,不于觉寤起于乱想。 “宁热钳坏其鼻根,不以闻香兴起乱想。兴想比丘为识所败;已为识所败,便堕三恶趣:地狱、畜生、饿鬼。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宁以利剑截断其舌,不以恶言、粗语堕三恶趣:地狱、畜生、饿鬼。宁常睡眠,不于觉寤兴起乱想。 “宁以热铜叶缠裹其身,不共长者、居士、婆罗门女共相交接;设与交接言语往返者,必堕三恶趣:地狱、畜生、饿鬼。我所说者,正谓此耳。 “宁恒睡眠,不以觉寤意有所念,欲坏圣众;已坏圣众,堕五逆罪,亿千诸佛终不疗救。夫斗乱众者,必当堕不救之罪。是故,我今说宁常睡眠,不于觉寤意有所念,欲坏圣众,受无救之罪。是故,比丘!当将护六情,无令漏失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那邠祁长者有四儿,不事佛、法、圣众,亦复不自归命佛、法、圣众。是时,阿那邠祁长者告四儿曰:“汝等各各自归佛、法、圣众,长夜之中获福无量。” 诸儿白父:“我等诸子不堪自归佛、法、圣众。” 阿那邠祁长者告曰:“我今各赐卿等纯金千两,随我教敕,自归命佛、法、圣众。” 诸子白言:“我不堪任自归佛、法、圣众。” 父复告曰:“加赐汝二千、三千、四千、五千两纯金,宜当自归佛、法、圣众,长夜之中获福无量。” 尔时,诸子闻斯语已,默然受之。是时,诸子白阿那邠祁长者曰:“我等当云何自归佛、法、圣众?” 阿那邠祁长者报曰:“汝等尽来,随吾至世尊所。若世尊有所说者,汝等当念奉行。” 诸子白父:“如来今为所在?去此远近?” 其父报曰:“今如来.至真.等正觉近在舍卫国,止吾园中。” 时阿那邠祁将四儿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长者白世尊言:“我今四子不自归佛、法、圣众,近昨各赐五千两金,劝令事佛、法、圣众,唯愿世尊各与说法,使长夜之中受福无量。” 尔时,世尊与长者四子渐渐说法,劝令欢喜。长者诸子闻说法,踊跃欢喜,不能自胜,前自长跪,白世尊言:“我等各各自归世尊、正法、圣众,自今已后,不复杀生,乃至不饮酒。”如是再三。 时阿那邠祁长者白世尊言:“若使有人出物雇人使事佛者,其福云何?” 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长者!乃致斯问,天、人得安,乃能问如来斯义,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说。”时长者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有四大藏。云何为四?有伊罗钵龙在乾陀卫,此名一藏,无数珍宝积满其宫。复有斑稠大藏在蜜缔罗国,珍宝积聚不可称计。复有宾伽罗大藏在须赖吒国,珍宝积聚不可称计。复有蠰佉大藏在婆罗㮈国,珍宝积聚不可称计。设阎浮地男女大小,各各探抱四年四月四日取伊罗钵藏者,终不减少;斑稠藏,四年四月四日各来取者,不知减少;宾伽罗藏,四年四月四日各各取者,不知减少;蠰佉大藏在婆罗㮈国,四年四月四日取者,不知减少。是谓,长者!四大宝藏。若阎浮地男女大小,各各探抱经四年四月四日不知减少。 “将来之世有佛名弥勒,出现于世。尔时,国界名鸡头,王所治处,东西十二由延,南北七由延,人民炽盛,谷米丰登。鸡头王治处,绕城七匝有池水,各纵广一由延,金沙在下;优钵莲华、拘勿头花、分陀利华各生其中,外像金色、银色、水精色、琉璃色,设银水凝冻化成为银,若金水冻化成为金,若琉璃水冻化为琉璃,若水精冻化为水精。 “长者当知,尔时,有四大城门,银池水中金作门阈,金池水中银作门阈,琉璃池中水精作门阈,水精池中琉璃作门阈。 “长者当知,尔时,鸡头城中周匝悬铃。是时,铃声闻皆出五乐之音。尔时,城中恒有七种之声。云何为七?贝声、鼓声、琴声、小鼓声、员鼓声、鞞鼓声,歌舞声为七。尔时,鸡头城中生自然粳米,皆长三寸,极为香美,出众味上,寻取寻生,皆不见所取之处。尔时,有王名蠰佉,以法化,七宝具足。 “长者当知,尔时,典藏人名为善宝,高德智慧天眼第一,皆能知宝藏处所。有主之藏自然拥护,无主之藏便奉上王。尔时,伊罗钵龙王、般稠龙王、宾伽罗龙王、蠰佉龙王,是时四龙王主典宝藏,皆往至善宝典藏所,而语之曰:‘欲所须者,我等相给。’时四龙王:‘唯愿奉上四藏之宝,以自营己。’时,善宝典主即取四藏之宝,奉上蠰佉王金宝羽车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伊罗在乾陀, 蜜絺在般稠, 宾伽须赖国, 蠰佉婆罗国。 此是四宝藏, 种种藏充满, 尔时常出现, 功德之所至。 奉上彼圣王, 金银宝羽车, 诸神皆拥护, 长者受其福。 “尔时,有佛出世名为弥勒,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教化人民。长者当知,尔时,善宝典藏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藏主者,今长者是也。 “时,蠰佉王以金车广作福德,将八万四千大臣,前后围绕,往至弥勒所,出家学道。尔时,典藏亦复广作福德,亦当出家学道,尽于苦际,皆由长者将道四子,使自归于佛、法、比丘僧。缘是功德,不堕三恶趣,复缘此德得四大藏,亦缘此报与蠰佉作典藏主,即于彼世尽于苦际。所以然者,归佛、法、僧,其德不可量。其有自归佛、法、众者,其福如是。是故,长者!当慈愍有形之类,求其方便,向佛、法、众。如是,长者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阿那邠祁长者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即从坐起,绕佛三匝,作礼而去,及其四子亦复如是。 尔时,阿那邠祁长者及四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那邠祁长者身抱重患。时,舍利弗以天眼观清净无瑕秽,见阿那邠祁长者身抱重患,寻告阿难曰:“汝来共至阿那邠祁长者所问讯。” 时,阿难报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 尔时,阿难到时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以次渐渐至阿那邠祁长者家,即便就座。时舍利弗即于座上,语阿那邠祁长者曰:“汝今所疾有增有损乎?觉知苦痛渐渐除,不至增剧耶?” 长者报曰:“我今所患极为少赖,觉增不觉减。” 舍利弗报曰:“如今,长者当忆佛,是谓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;亦当追忆念法,如来法者,极为甚深,可尊可贵,无与等者,贤圣之所修行;亦当念僧,如来众者,上下和顺无有诤讼,法法成就。圣众者,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见慧成就。所谓僧者,四双八辈,此名如来圣众,可尊可贵,是世间无上福田。长者!若修行念佛、念法、念比丘僧者,其德不可称计,获甘露、灭尽之处。 “若善男子、善女人念三尊已:佛、法、圣众,堕三恶趣者,终无此事!若彼善男子、善女人修念三尊,必至善处天上、人中。然后,长者!不起于色,亦不依色而起于识;不起于声,不依声而起于识;不起香,不依香而起于识;不起于味,不依味而起于识;不起细滑,不依细滑而起于识;不起意,不依意而起于识;不起今世、后世,不依今世、后世而起于识;不起于爱,莫依爱而起于识。所以然者,缘爱有受,缘受有有,缘有有生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不可称计。是谓有此五苦盛阴,无有我、人、寿、命、士夫、萠兆、有形之类。若眼起时,亦不知来处;若眼灭时则灭,亦不知去处。无有而眼生,已有而眼灭,皆由合会诸法因缘。所谓因缘法者,缘是有是,无是则无。所谓无明缘行,行缘识,识缘名色,名色缘六入,六入缘更乐,更乐缘痛,痛缘爱,爱缘受,受缘有,有缘生,生缘死,死缘愁、忧、苦、恼、不可称计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,亦复如是,无有而生,已有而灭,亦复不知来处,亦不知去处,皆由合会诸法因缘。是谓,长者!名为空行第一之法。” 是时,阿那邠祁长者悲泣涕零不能自止。 时,舍利弗语阿那邠祁曰:“以何因缘悲感乃尔乎?” 长者报曰:“我不悲感。所以然者,我昔日来数承事佛,亦复尊敬诸长老比丘,亦不闻如斯尊重之法,如舍利弗之所演说。” 是时,阿难语阿那邠祁曰:“长者当知,世间有二种之人,如来之所说。云何为二?一者知乐,二者知苦。彼习乐之人,所谓尊者耶输提族姓子是。彼习苦之人,婆伽梨比丘是。又复,长者!耶输提比丘解空第一;信解脱者,婆伽梨比丘。又复,长者!知苦之人、知乐之人,二人心俱解脱,二俱如来弟子无与等者,由其不没不生,二人勤受佛教,亦无懈废,但心有增减故。人有知者,有不知者,如长者之所说:‘我昔已来承事诸佛,恭敬长老比丘,初不闻如斯尊重之法,如舍利弗之所说。’耶输提比丘视于地,而心得解脱;婆伽梨比丘观视于刀,即时心得解脱。是故,长者!当作如婆伽梨比丘之比。” 是时,舍利弗广与说法,劝令欢喜,使发无上之心,即从坐起而去。 舍利弗、阿难去未久,须臾之顷阿那邠祁长者命终,便生三十三天。尔时,阿那邠祁天子有五事功德,胜彼诸天。云何为五?所谓天寿、天色、天乐、天威神、天光明。尔时,阿那邠祁天子便作是念:“我今获此天身,皆由如来之恩。今我不宜于五欲自娱乐,先应至世尊所,拜跪问讯。” 时,阿那邠祁天子将诸天人,前后围绕,持诸天花散如来身上。时如来在舍卫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在虚空中,叉手向世尊,便说斯偈: “此是祇洹界, 仙人众娱戏, 法王所治处, 当发欢悦心。” 尔时,阿那邠祁天子说斯偈已,如来默然可之。时,彼天子即生此念:“如来已然可我。”即舍神足,在一面立。 时,阿那邠祁天子白世尊言:“我是须达,又名阿那邠祁,人所明了,亦是如来弟子受圣尊教。今取命终,生三十三天。” 世尊告曰:“汝由何恩今获此天身?” 天子白佛:“蒙世尊之力,得受天身。”时,阿那邠祁天子复以天华散如来身上,亦散阿难及舍利弗身上,遍绕祇洹七匝还没不现。 是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昨夜有天子来至我所,便说斯偈: “‘此是祇洹界, 仙人众娱戏, 法王所治处, 当发欢悦心。’ “是时,彼天子绕祇洹七匝便退而去。汝今阿难!汝颇识彼天子乎?” 阿难白佛言:“必当是阿那邠祁长者也。” 佛告阿难:“如汝所言。善哉!乃能以未知智而识彼天子。所以然者,彼是阿那邠祁天子。” 阿难白佛言:“阿那邠祁!今生天上为名何等?” 世尊告曰:“即名阿那邠祁。所以然者,彼天即生之日,诸天各各有此言:‘此天子在人中时,是如来弟子,恒等心普施一切,周穷济乏,作此功德已,此是三十三天,今故续名阿那邠祁。’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大功德智慧成就,阿难比丘今在学地,智慧无与等者。所以然者,阿罗汉所应知者,阿难便知之。过去诸佛世尊所应学者,阿难皆明了知。过去时亦有斯人,闻便了知,如我今日阿难比丘瞻望方知之:‘如来须是;如来不须是。’过去诸佛弟子入三昧方知未然之事,如我今日阿难比丘睹便晓了。”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博有所知,有勇猛精进,念不错乱,多闻第一,堪任执事,所谓阿难比丘是。” 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阿那邠祁长者有儿妇名曰善生,颜貌端正,面如桃华色,王波斯匿大臣之女,凭其姓望,恃其豪族,亦不恭敬姑嫜及其夫婿,亦不事佛、法及比丘僧,亦不敬奉三尊。 是时,阿那邠祁长者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长者白世尊言:“近与儿取妇,是波斯匿王第一大臣之女,自恃其姓望,不承事三尊、长老尊卑,唯愿世尊当与说法,使发欢喜,心开意解。” 尔时,如来默然许可长者所说。 时,长者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当受我请及比丘僧。” 尔时,长者以见如来默然受请,即从座起,礼佛三匝而去。还至家中,办具种种饮食,敷好坐具,寻白:“时至,唯愿世尊当受我请,饮食已具。” 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众,前后围绕,至长者家,就座而坐。尔时,长者更取小座,在如来前坐。 尔时,世尊告善生女人曰:“长者女当知,夫为妇人有四事。云何为四?有妇如似母,有妇似亲,有妇似贼,有妇似婢。汝今当知,妇似母者,随时瞻视夫主,不令有乏,承事供养。尔时,诸天便复将护,若人、非人不得其便,死便生天。是谓,长者!此名妇人似母者也。 “彼云何有妇似亲亲?于是,长者妇见夫已,无有增减之心,同其苦乐,是谓其人似亲亲者也。 “彼云何名为妇如似贼?于是,女人若见夫已,便怀瞋恚,憎疾夫主,亦不承事恭敬礼拜,见辄欲害,心在他所。夫不亲妇,妇不亲夫,不为人所爱敬,诸天不拥护,恶鬼侵害,身坏命终,入地狱中,是谓斯人如似贼也。 “彼云何名妇人如似婢也?于是,贤良之妇见夫主随时瞻视,忍其言语,终不还报;忍其寒苦,恒有慈心,于三尊所,亦生斯念:‘此存我在,此衰我耗。’以此之事,诸天拥护,若人、非人皆悉爱念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是谓,长者女!有此四妇,汝今为在何条?” 时,彼女人闻世尊说此语已,前礼佛足,白世尊言:“唯愿世尊,我今改往修来,更不敢为,自今已后,常行礼法,如似婢也。” 是时,善生女人还至夫所,头面礼足:“唯愿瞻视,当如婢也。” 是时,善生女人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渐与说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不净想,淫为大秽。是时,世尊已知女人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:苦、习、尽、道,尔时世尊尽与女人说之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犹如新衣易染为色。此亦如是,分别诸法,善解深妙之义,自归三尊,而受五戒。 尔时,善生女人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一○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尊者舍利弗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须臾退坐白世尊言:“尊恒称誉豪尊高位,不说卑贱,然我,世尊!不叹豪尊,不说卑贱。处中而说,使得出家学道。” 佛告舍利弗:“汝等自称言:‘不叹豪尊,不说卑贱,处中而说,得出家学道。’然我今日亦不说上、中、下及受生分。所以然者,夫生甚苦,不足愿乐,如彼粪除,少尚极臭,何况积多!今受生分亦复如是,一生、二生犹尚苦难,何况流转终始而可甘处?由有有生,由生有老,由老有病,有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何可贪乐,便成五盛阴身。吾今观此义已,而作是说:‘一生、二生犹尚苦难,何况流转终始而可甘处?’ “若当舍利弗意欲生者,便当发愿生豪贵家,不生卑贱。所以然者,舍利弗!众生长夜为心所缚,不为豪族所缚。然我,舍利弗!处豪贵家,是刹利种,出转轮圣王。设我不出家学道者,应为转轮圣王,今舍转轮圣王位,出家学道,成无上道。夫生卑贱家者,不得出家学道,反堕恶趣。是故,舍利弗!当求方便,降伏于心。如是,舍利弗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舍利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九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五十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大爱道般涅槃品第五十二 (一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普会讲堂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大爱道游于毗舍离城高台寺中,与大比丘尼众五百人俱,皆是罗汉,诸漏已尽。尔时,大爱道闻诸比丘说:“如来不久当取灭度,不过三月,当在拘夷那竭娑罗双树间。”尔时,大爱道便作是念:“我不堪任见如来取灭度,亦复不堪任见阿难取灭度,我今宜可先取灭度。” 尔时,大爱道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大爱道前白佛言:“我闻世尊不久当取灭度,却后不过三月,在拘夷那竭娑罗双树间;我今不堪见世尊及阿难取灭度也,唯愿世尊听我先取灭度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可之。 尔时,大爱道重白佛言:“自今已后,唯愿世尊与诸比丘尼说戒。” 佛告之曰:“我今听比丘尼,还与比丘尼说禁戒,如我本所施行禁戒,无令差错。” 尔时,大爱道前礼佛足,在佛前立。尔时,大爱道复白佛言:“我今更不见如来颜色,亦不见将来诸佛,不受胞胎,永处无为,今日违离圣颜,永更不睹。” 时大爱道绕佛七匝,亦复绕阿难七匝,尽绕诸比丘众,却退而去。还诸比丘尼众中,告诸比丘尼曰:“我今欲入无为涅槃界。所以然者,如来不久当取灭度,汝等各宜随所行。” 尔时,差摩比丘尼、优钵色比丘尼、基利施比丘尼、舍仇梨比丘尼、奢摩比丘尼、钵陀阑柘比丘尼、婆罗柘罗比丘尼、迦旃延比丘尼、阇耶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,往至世尊所,在一面立。尔时,五百比丘尼,差摩比丘尼最为上首,而白佛言:“我等诸人闻如来不久当取灭度,我等不忍见世尊及阿难先取灭度。唯愿世尊听我等先取灭度,我等今取涅槃,正是其宜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可之。时差摩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见世尊默然可之,前礼佛足,绕三匝便退而去。还诣本房。 时,大爱道闭讲堂门,击干椎,于露地敷坐具,腾在虚空,于虚空中坐卧经行,或出火焰,身下出烟,身上出火;身下出水,身上出烟;举身放焰,举身放烟;左胁出水,右胁出火;右胁出水,左胁出烟;前出火,后出水;前出水,后出火;举身出火,举身出水。 尔时,大爱道作若干变化,还在本座,结加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而入初禅;从初禅起而入二禅;从第二禅起而入第三禅;从三禅起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入空处;从空处起入识处;从识处起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处起入想知灭;从想知灭起还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起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还入识处;从识处起还入空处;从空处起还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还入三禅;从三禅起入二禅中;从二禅起还入初禅;从初禅起入二禅;从二禅起还入三禅;从三禅起还入四禅;已入四禅便取灭度。 尔时,天地大动,东踊西没,西踊东没,四边都踊中央没,又四面凉风起,诸天在空作倡伎乐,欲界诸天涕零悲泣,犹如春月天降甘雨,神妙之天杂碎优钵华香,又杂碎栴檀而散其上。 尔时,差摩比丘尼、优钵色比丘尼、基梨施瞿昙弥比丘尼、舍瞿离比丘尼、奢摩比丘尼、波陀兰遮罗比丘尼、迦旃延比丘尼、阇耶比丘尼,如此上首五百比丘尼等,各各于露地敷坐,飞在虚空,于虚空之中坐卧经行,作十八变,乃至入想知灭,各取灭度。 尔时,毗舍离城内有大将名曰耶输提,将五百童子集普会讲堂有所讲说。时,耶输提及五百童子遥见五百比丘尼作十八变,见已,欢喜踊跃无量,各共叉手而向彼所。尔时,世尊而告阿难曰:“汝往至耶输提大将所,而告之曰:‘速办五百床具,五百坐具,五百瓶酥,五百瓶油,五百舆花,五百裹香,五百车薪。’” 尔时,阿难前白佛言:“不审世尊欲何施为?” 佛告之曰:“大爱道已取灭度,及五百比丘尼泥洹,我等欲供养舍利。” 尔时,阿难悲泣交集,不能自胜:“大爱道取灭度何其速哉。” 尔时,阿难以手挥泪,便往至耶输提大将所。 尔时,耶输提遥见阿难来,皆起前迎,并作是说:“善来,阿难!欲何告敕,又行非常。” 尔时,阿难报曰:“我是佛使,欲有所告敕。” 时,大将咸共问曰:“欲何所告敕?” 阿难报曰:“世尊告大将曰:‘当办五百床,五百坐具,五百瓶酥,五百瓶油,五百舆花,五百裹香,五百车薪,大爱道及五百比丘尼皆取灭度,我等往供养舍利。’” 尔时,大将悲泣交集,而作是说:“大爱道取灭度何其速哉!及五百比丘尼取灭度甚为速哉!谁当教授我等,教化分檀布施?” 尔时,耶输提大将即办五百床,五百坐具,五百瓶油、酥、薪,及诸耶维之具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耶输提大将白世尊言:“如来所约敕供养之具,今日已办。” 佛告曰:“汝今各取大爱道身及五百比丘尼身,出毗舍离到旷野之处,吾欲于彼供养舍利。” 耶输提大将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” 是时,长者即往至大爱道等所,告一人曰:“汝今施梯,登墙入内,徐开门,无令有声。” 是时,彼人如彼教敕,即入开门,复敕五百人各举舍利著于床上。尔时,有二沙弥尼在,一名难陀,二名优般难陀。是时,二沙弥尼语大将曰:“止!止!大将!勿触扰诸师。” 耶输提大将报曰:“汝师不为睡眠,皆取灭度。” 尔时,二沙弥闻诸师皆取灭度,心怀恐怖,即自思惟,观有习之法皆是尽法,即于坐处得三明六通。尔时,二沙弥尼即飞在虚空中,先至旷野之中作十八变,坐卧经行,身出水火,变化无量,即于无余涅槃界而取般涅槃。 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僧,前后围绕,往至大爱道比丘尼寺中。尔时,世尊告阿难、难陀、罗云:“汝等举大爱道身,我当躬自供养。” 是时,释提桓因知世尊心中所念,即从三十三天上,譬如力士屈伸臂顷来至毗舍离,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其中漏尽比丘皆见释提桓因及三十三天,其不漏尽有欲比丘,及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未漏尽者,亦不见释提桓因及三十三天。 尔时,梵天王遥知如来心中所念,将诸梵天从梵天上没,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毗沙门天王知世尊心中所念,将阅叉、鬼神,到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提地赖吒天王将诸干沓和,从东方来至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毗娄勒叉天王将诸无数拘槃荼,从南方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毗娄波叉天王将诸龙神来至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及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诸天,各各知如来心中所念,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 尔时,释提桓因、毗沙门天王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勿自劳神,我等自当供养舍利。” 佛告诸天:“止!止!天王!如来自当知时。此是如来所应修行,非是天、龙、鬼神所及也。所以然者,父母生子多有所益,长养恩重,乳哺怀抱,要当报恩,不得不报恩。然诸天当知,过去诸佛世尊所生母先取灭度,然后诸佛世尊皆自供养蛇旬舍利。正使将来诸佛世尊所生之母先取灭度,然后诸佛皆自供养。以此方便,知如来应自供养,非天、龙、鬼神所及也。” 尔时,毗沙门天王告五百鬼曰:“汝等往至栴檀林中,取香薪来,当供养蛇旬。”时,五百鬼闻天王语已,即往至栴檀林中,取栴檀薪来至旷野之间。 是时,世尊躬自举床一脚,难陀举一脚,罗云举一脚,阿难举一脚,飞在虚空,往至彼冢间;其中四部之众,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举五百比丘尼舍利至于冢间。尔时,世尊告耶输提大将曰:“汝今更办二床,二坐具,二车薪、香花供养二沙弥尼身。” 耶输提大将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”寻时,即办供养之具。 尔时,世尊以栴檀木各传与诸天。是时,世尊复告大将曰:“汝今各取五百舍利,各分别而供养之,二沙弥亦复使然。” 时,大将受佛教已,各各分别而取供养,即取蛇旬。尔时,世尊复以栴檀木着大爱道身上。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一切行无常, 生者必有尽, 不生则不死, 此灭为最乐。” 尔时,诸天、人民皆悉云集在于冢间;天、人大众十亿垓那术。时大将火灭已,复取舍利而起偷婆。 佛告大将曰:“汝今取五百比丘尼舍利与起偷婆,长夜之中受福无量!所以然者,世间有四人起于偷婆。云何为四?若有人与如来.至真.等正觉起于偷婆,转轮圣王,与声闻、辟支佛起偷婆者,受福无量。”尔时,世尊与诸天、人民说微妙之法,劝令欢喜。尔时,天与人有一亿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 尔时,诸天、人民、干沓和、阿须轮、四部之众,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二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舍卫城内有比丘尼名曰婆陀,将五百比丘尼于彼游化。时,婆陀比丘尼在闲静之处,而自思惟,结加趺坐,系念在前,自忆无数宿命之事,复自笑。有比丘尼遥见婆陀比丘尼笑,见已,便往至比丘尼所:“今婆陀比丘尼独在树下而笑,将有何缘?” 时,五百比丘尼即相将至婆陀比丘尼所,头面礼足。尔时,五百比丘尼白婆陀曰:“有何因缘独坐树下而笑耶?” 尔时,婆陀比丘尼告五百比丘尼曰:“我向者在此树下,自忆无数宿命之事,复见昔日所经历身,死此生彼,皆悉观见。” 时,五百比丘尼复白言:“唯愿当说曩昔之缘。” 时,婆陀比丘尼告五百比丘尼曰:“过去久远九十一劫有佛出世,名曰毗婆尸如来.至真.等正觉.明行成为.善逝.世间解.无上士.道法御.天人师,号佛.众祐,出现于世。尔时,世界名槃头摩,人民炽盛不可称计。尔时,如来游彼国界,将十六万八千比丘众,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时佛名号流布四远:‘毗婆尸佛者众相具足,是一切人良祐福田。’ “尔时,彼国界中有童子名曰梵天,颜貌端正,世之希有。时,彼童子手执宝盖而行诸街巷中。时有居士妇亦复端正,亦从此道行,众人皆共观看。时童子便作是念:‘我今亦复端正,手执宝盖,众人皆不观视我身,此诸人民皆共观此女人。我今要当作方便,使人观视我。’时彼童子即出彼城,往至毗婆尸佛所,手执宝华,供养七日七夜,亦作誓愿:‘设当毗婆尸佛有此神足,有此神力,是世间、天上福田,持此功德,使我将来之世作女人身,人民见之莫不喜踊。’ “尔时,彼童子七日七夜供养彼佛已,随命长短,后便生三十三天,于彼作女人身,极为端正,玉女中第一,以五事功德胜彼天女。云何为五?所谓天寿、天色、天乐、天威福、天自在。时三十三天见已,各自说曰:‘此天女者,极为殊妙,无与等者。’其中或有天子作是说:‘此天女我应得以为天后。’各相竞争。时大天王说曰:‘汝等勿共斗讼,其中能说极妙法者,便以此天女与之作妇。’ “尔时,有一天子便说斯偈: “‘若起若复坐, 寤寐无有欢, 设我眠睡时, 然后乃无欲。’ “尔时,复有天子而说斯偈: “‘汝今故为乐, 于眠无念想, 我今兴欲念, 如似打战鼓。’ “尔时,复有天子而说斯偈: “‘设复打战鼓, 犹有休息时, 我欲驰速疾, 如水流不停。’ “尔时,复有天子而说斯偈: “‘如水漂大木, 犹有休息时, 我恒思想欲, 如杀象不眴。’ “尔时,诸天中最尊天子与诸天人而说斯偈: “‘汝等犹闲暇, 各能说斯偈, 我今不自知, 为存为亡乎?’ “尔时,诸天人白彼天子曰:‘善哉!天子!所说偈者极为清妙。今日此天女奉贡天王。’尔时,天女即入天王宫。汝等诸天勿有犹豫。所以然者,尔时童子供养佛上宝盖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尔时童子身者,即我身是也。 “过去三十一劫有式诘如来,出现于世,游化于野马世界,与大比丘众十六万人俱。尔时,彼天女后便命终而生人中,受女人身,极为端正,世之希有。时式诘如来到时,着衣持钵,入野马城乞食。时彼天女人复为长者妇,以好饮食,奉上式诘如来,普作誓愿:‘持此功德之业,所生之处莫堕三恶趣,颜貌端正,与人殊异。’ “尔时,彼女人后便命终生三十三天,于彼复作女人身,极为端正,有五事功德胜彼诸天。尔时天女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。所以然者,彼女人者,则我身是。 “即于彼劫毗舍罗婆如来出现于世,尔时天女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来生人中,受女人身,颜貌端正,世之希有。复与长者居士作妇。尔时,长者妇复以妙衣好服奉上如来,发此誓愿:‘使我将来之世得作女身。’时彼妇女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,颜貌端正,胜彼天女。尔时彼女人者,岂异人乎?莫作斯观。所以然者,尔时女人者,则我身是。 “时彼女人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,来生人中,在波罗㮈大城,与月光长者作妇婢,颜貌粗丑,人所恶见。自毗舍罗婆去世,更无佛。尔时,各佛游化。时月光长者妇告其婢曰:‘汝在外游行,求觅沙门!颜貌端正,入吾意者,将来在家,吾欲供养。’尔时,彼婢即出家中,在外求觅沙门!遇见各佛城内游乞,然颜貌粗恶,姿色丑弊。时彼婢使语各佛曰:‘大家欲见,愿屈至家。’即入白主:‘沙门已至,可往相见。’ “时长者妇见沙门已,心不欢乐,即语其婢:‘此还发遣,吾不布施。所以然者,由其颜貌粗弊故。’尔时,其婢语夫人曰:‘设夫人不惠施沙门者,我今日所应食分,尽用惠施。’时彼夫人即出食分,细麨一升。时彼婢便授与沙门,各佛受此食已,飞在虚空作十八变。时长者婢复作誓愿:‘持此功德,所生之处莫堕三恶趣,使我将来之世,得作女人,极为端正。’ “时彼各佛手擎钵饭,绕城三匝,月光长者将五百商人集普会讲堂。时彼城中男女大小,见各佛擎钵饭,飞在虚空,见已,相谓言:‘斯是何人功德乃尔乎?遇此各佛饭食惠施?’ “时长者婢语夫人曰:‘出观向沙门神德,飞在虚空作十八变,神德无量。’时长者妇告其婢曰:‘今所惠施沙门之食,设获福者,尽持与我,我当与汝二日食直。’其婢报曰:‘不堪任以福相与。’夫人告曰:‘与汝四日食直,乃至十日食直。’其婢报曰:‘我不堪任以福相与。’夫人告曰:‘我今与汝百枚金钱。’其婢报曰:‘我不须。’夫人复告:‘与汝二百,乃至千枚金钱。’其婢报曰:‘我亦不须。’夫人告曰:‘我免汝身,使不作婢。’婢报曰:‘我亦不须求为良人。’夫人复告:‘汝作夫人,我为婢使。’其婢报曰:‘我亦不须求为夫人。’夫人告曰:‘我今当取汝挝打,毁兀耳鼻,截汝手足,当断汝头。’其婢报曰:‘如斯之痛,尽堪任受,终不以福而相惠施;身属大家,心善各异。’尔时,长者妇即挝其婢。 “时五百商人各作斯论:‘此神人者今来乞食,必当是我家施与。’时月光长者发遣诸人,还来入家,见夫人取婢鞭打,即问之曰:‘以何因缘而鞭此婢。’时婢便以斯因缘具白。时月光长者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摄夫人以为婢使,使其婢代夫人处。 “尔时,波罗捺城有王治化,名梵摩达。时彼大王闻月光长者饭辟支佛,甚怀喜悦,乃遇真人,随时惠施。梵摩达王即遣人召月光长者,而告之曰:‘汝实饭神仙真人乎?’长者白王:‘实遇真人,以食惠施。’时梵摩达王寻时赏赐,更增职位。时长者婢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,颜貌殊妙,世之希有,五事功德胜彼诸天。诸妹莫作是观,尔时长者婢,即我身是也。 “于此贤劫中有佛出世,名拘楼孙如来。时彼天女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生于人中。尔时,耶若达梵志作女。时此女人复饭如来,发誓愿,求作女人身。后命终生三十三天,颜貌端正,胜诸天女。复从彼命终,生于人中。 “尔时,拘那含牟尼佛出现于世。时彼天女为长者女,复以金华供养拘那含牟尼佛:‘持此功德,所生之处,莫堕三恶趣,使我后身得作女人身。’时此女人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,于彼端正,出众天女上,有五事功德而不可及。尔时长者女供养拘那含牟尼佛,岂异人乎?莫作斯观,尔时长者女人,则我身是。 “时彼天女随寿长短,来生人中,复与长者作妇,颜貌殊特,世间希有。 “尔时,迦叶如来出现于世。时长者妇七日七夜,供养迦叶佛,发誓愿言:‘使我将来世得作女人身。’时长者妇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,有五事功德胜彼天女。尔时长者妇供养迦叶佛者,岂异人乎?莫作斯观,尔时长者妇,则我身是。 “于此贤劫释迦文出现于世,时彼天女命终之后生罗阅城中,与劫毗罗婆罗门作女,颜貌端正,出诸女人表。劫毗婆罗门女正以紫磨金像,至彼女人所,黮如似墨,意不贪五欲。诸妹莫作斯观,此女人身岂异人乎?尔时婆罗门女者,则我身是也。诸妹当知,缘昔日功报,与比钵罗摩纳作妇,所谓摩诃迦叶是。尊大迦叶先自出家,后日我方出家,自忆昔日所经历女人之身,是以今故自笑耳。我以无智自蔽,供养六如来,求作女人身,以此因缘,故笑昔日所经历。” 尔时,众多比丘闻婆陀比丘尼自忆宿命无数世时事,即往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以此因缘,具白如来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声闻之中比丘尼,自忆无数世事如斯人乎?” 比丘白佛:“不见。世尊!” 佛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弟子自忆宿命无数世事,劫毗罗比丘尼是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三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一比丘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须臾退坐,前白佛言:“劫为长短、为有限乎?” 佛告比丘:“劫极长远,我今与汝引譬,专意听之,吾今当说。”尔时,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比丘当知,犹如铁城纵广一由旬,芥子满其中,无空缺处,设有人来百岁取一芥子,其铁城芥子犹有减尽,然后乃至为一劫,不可称计。所以然者,生死长远无有边际,众生恩爱缚着,流转生死,死此生彼,无有穷已,我于其中厌患生死。如是,比丘!当求巧便,免此爱着之想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五十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2 册 No. 0125 增壹阿含经 增壹阿含经卷第五十一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大爱道般涅槃分品第五十二 (四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有一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,劫为长远。” 佛告比丘:“劫极远,不可以算筹量。我今当与汝引譬喻,善思念之,吾今当为汝说。”尔时,彼比丘从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“犹如大石山纵广一由旬,高一由旬,设有人来手执天衣,百岁一拂,石犹磨灭,劫数难限。所以然者,劫数长远,无有边际。如此非一劫、百劫。所以然者,生死长远,不可限量,无有边际。众生之类,无明所弊,流浪生死,无有出期,死此生彼,无有穷已,我于其中厌患生死。如是,比丘!当求巧便,免此爱着之想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五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随时闻法有五功德,恒不失时。云何为五?未曾闻法便闻之,已闻便持,除去狐疑,亦无邪见,解甚深之法,是谓,比丘!随时闻法有此五功德。是故,比丘!当念常听甚深之法,此是我之教诫。如是,比丘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六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毗舍离摩诃婆那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 尔时,师子大将便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如来告大将曰:“施主檀越有五功德。云何为五? “于是,施主名闻远布,某甲村中有此好施之人,周穷济乏,无有爱惜,是谓,师子大将,第一功德施主所致。 “复次,师子大将,施主檀越若至刹利众、婆罗门众、沙门众中,皆无所畏,亦无疑难,是谓,师子!第二功德。 “复次,施主檀越多为人所爱念,普来宗仰,如子爱母,其心不相离,施主亦复如是,多为人所爱。 “复次,师子!施主檀越布施之时,发欢喜心,以有欢喜即有悦豫,意性坚固,是时便自觉有乐有苦,亦变悔,如实而自知。云何自知,知有苦谛、苦习、苦尽、出要谛,如实知之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施为众福具, 而逮第一义, 其能忆施者, 便发欢喜心。 “复次,师子长者!施主檀越布施之时,身坏命终,生三十三天,又有五事胜彼诸天。云何为五?一者颜貌豪贵,威神光明;二者所欲自在,无事不果;三者若檀越施主生人中者,值富贵家;四者饶财多宝;五者言从语用。是谓,师子!檀越有此五功德引入善道。” 尔时,师子大将闻佛所说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前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及比丘僧当受我请。” 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时,师子大将以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坐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,还至家中,办具种种饮食,敷好坐具,即白:“时至,今正是时,唯愿大圣垂愍临顾。” 尔时,世尊到时,着衣持钵,将诸比丘众,前后围绕,至大将家,各次第坐。尔时,师子将军见佛及比丘僧已次第坐,手自斟酌行种种饮食。尔时,大将行食之时,诸天在虚空中而告之曰:“此是阿罗汉,斯人向阿罗汉,施此得福多,施此得福少,此是阿那含,此人向阿那含,此人是斯陀含,斯人向斯陀含道,此人是须陀洹,斯人向须陀洹道,是人七生往返,此人一生,是持信,此人奉法,此是利根,此是钝根,此人下卑,此人精进持戒,此人犯戒,施此人得福多,施此人得福少。” 尔时,师子大将闻诸天语已,亦不经怀,见如来食已讫,除去钵器,更取小座,如来前坐。尔时,师子大将白世尊言:“我向者有诸天来至我所,而告之曰:‘从罗汉,至犯戒。’皆具白如来。虽闻斯言,亦不经怀,亦不生此念:‘我当舍此施彼,舍彼施此。’然我复生斯念:‘应施一切众生,有形之类,由食而存,无食则丧,我躬自从如来闻说斯偈,恒在心怀而不忘失。云何名为偈: “‘“施当普平等, 终不有所逆, 必当遇圣贤, 缘斯而得度。” “‘是谓,世尊!斯偈所说。’我躬从如来闻之,恒念奉行。” 佛告大将:“善哉!斯名菩萨之心,平等惠施。若菩萨布施之时,亦不生此念:‘我当与此,置此。’恒有平等而惠施,亦复有此念:‘一切众生有食则存,无食则亡。’菩萨行施之时,亦复思惟此业。”便说斯偈: “夫人修其行, 行恶及其善, 彼彼自受报, 行终不衰耗。 如人寻其行, 即受其果报, 为善获其善, 作恶受恶报。 为恶及其善, 随人之所习, 如似种五谷, 各获其果实。 “师子大将!当以此方便,知善恶各有其行。所以然者,从初发意至于成道,心无增减,不选择人,亦不观其地。是故,师子!若欲惠施之时,恒念平等,勿兴是非之心。如是,师子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世尊复说嚫曰: “施欢人所爱, 众人所称叹, 所至无疑难, 亦无嫉妒心。 是故智者施, 除去诸恶想, 长夜至善处, 诸天所嘉叹。” 尔时,世尊说斯语已,便从坐起而去。 尔时,师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七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波斯匿王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夫施之家当施何处?” 世尊告王:“随心所欢,便于彼施。” 王复白佛:“为施何处,得大功德?” 佛告王曰:“汝所问当施何处,今复问获福功德。” 王白佛言:“我今问如来为施何处,获其功德?” 佛告王曰:“吾今还问,王随所乐,还报吾。云何?大王!若有刹利子来,婆罗门子来,然愚惑无所知,心意错乱,恒不一定,来至王所,而问王言:‘我等当恭奉圣王,随时所须。’云何?大王!须此人在左右乎?” 王白佛言:“不须也。世尊!所以然者,由彼人无有黠慧,心识不定,不堪候外敌之所致也。” 佛告王曰:“云何?大王!若刹利、婆罗门种多诸方便,无有恐难,亦不畏惧,能除外敌,来至王所,而白王言:‘我等随时瞻奉圣王,唯愿恩垂当见纳受。’云何?大王!当受斯人不。” 王白佛言:“唯然,世尊!我等当纳受斯人,所以然者,由彼人堪任候外敌,无有畏难,亦不恐惧。” 佛告王曰:“今比丘亦复如是,诸根完具,舍五成六,护一降四,施此之人,获福最多。” 王白佛言:“云何比丘舍五成六,护一降四?” 佛告王曰:“于是,比丘舍贪欲盖、瞋恚盖、睡眠、调、疑,如是,比丘!名为舍五。云何比丘成就六?王当知之,若比丘见色已,不起色想,缘此护眼根,除去恶不善念而护眼根,若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不起意识而护意根,如是,比丘成就六。云何比丘而护一,于是,比丘系念在前,如是,比丘而护一。云何比丘而降四?于是,比丘降身魔、欲魔、死魔、天魔,皆悉降伏,如是,比丘降伏于四。如是,大王!舍五就六,护一降四,施如此之人,获福难量。大王!邪见与边见相应,如斯之人施盖无益。” 时,王白佛言:“如是,世尊!施斯之人其福难量,若比丘成就一法,福尚难量,何况余者。云何为一法?所谓身念是也。所以然者,尼乾子恒计身行、意行,不计口行。” 佛告王曰:“尼乾子者愚惑,意常错乱,心识不定,是彼师法故,致斯言耳。彼受身行之报,盖不足言,意行无形而不可见。” 王白佛言:“此三行中何者最重?身行耶?口行耶?意行?” 佛告王曰:“此三行中意行最重,口行、身行盖不足言。” 王白佛言:“复何因缘故,说念意最为第一?” 佛告王曰:“夫人所行,先意念,然后口发,口已发,便身行杀、盗、淫,舌根不定,亦无端绪,正使彼人命终,身根、舌根在。大王!彼人何以故身、口不有所设耶?” 王白佛言:“彼人以无意根故,致斯变耳。” 佛告王曰:“当以此方便,知意根最为重,余二者轻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心为法本, 心尊心使, 心之念恶, 即行即施, 于彼受苦, 轮轹于辙。 心为法本, 心尊心使, 中心念善, 即行即为, 受其善报, 如影随形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如是,如来!为恶之人,身行恶,随行堕恶趣。” 佛告王言:“汝为观何等义,而来问我为施何人,获福益多?” 王白佛言:“我昔至尼乾子所,问尼揵子曰:‘当于何处惠施?’尼乾子闻我所问已,更论余事,亦不见报。时尼乾子语我言:‘沙门瞿昙作是说,施我得福多,余者无福,当施我弟子,不应施余人,其有人民施我弟子者,其福不可量也。’” 佛告王曰:“尔时,为云何报之?” 王白佛言:“时我便作是念:‘或有斯理,惠施如来,其福难量。’今故问佛:‘为与何处,其福难量?’然今世尊不自称誉,亦不毁人。” 佛告王曰:“我口不作是说,施我得福多,余者不得福。但我今日所说,钵中遗余,持与人者,其福难量,以清净之心,着净水中,普生斯念,斯中有形之类,蒙祐无量,何况人形。但,大王!我今所说施持戒人,其福难量,与犯戒人者,盖不足言。 “大王当知,如田家子善治其地,除去秽恶,以好谷子着良田中,于中获子无有限量;亦如彼田家子不修治地,亦不除去秽恶而下谷子,所收盖不足言。今比丘亦复如是,若比丘舍五就六,护一降四,如斯之人,其施惠者,其福无量;与邪见之人,盖不足言。犹如,大王!刹利种、婆罗门种,意无疑难,能降外敌,当观亦如罗汉之人,彼婆罗门种意不专定者,观当如邪见之人。” 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施持戒之人,其福难量。自今已后,其有来求索者,终不违逆。若复四部之众,有所求索者,亦不逆之。随时给与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,亦复施与诸梵行者。” 佛告之曰:“勿作是说。所以然者,施畜生之类,其福难量,况复人身乎。但我今日所说者,施持戒人难计,非犯戒人。” 波斯匿王白佛言:“我今重复自归,然世尊殷勤,乃至于斯外道异学传诽世尊,又且世尊恒叹誉彼人,外道异学贪着利养,又复如来不贪利养。国事多猥,欲还所止。” 佛告王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八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波斯匿王杀庶母百子,即怀变悔:“我造恶源,极为甚多,复用此为?由王位故,杀此百人,谁能堪任除我愁忧?”波斯匿王复作是念:“唯有世尊能去我忧耳。”时复作斯念:“我今不宜怀此愁忧,默然至世尊所,当驾王威至世尊所。”时波斯匿王告群臣曰:“汝等催驾宝羽之车,如前王法,欲出舍卫城,亲近如来。” 群臣闻王教已,即时严驾羽宝之车,即来白王言:“严驾已讫,王知是时。” 时,波斯匿王即乘羽宝车,椎钟鸣鼓,悬缯幡盖,人从皆着铠器,诸臣围绕出舍卫城,往至祇洹,步入祇洹精舍,如前王法,除五威仪,盖、天冠、拂、剑、履屣,尽舍之。至世尊所,头面布地,复以手摩如来足,普自陈启:“我今悔过,改往修来,愚惑不别真伪,杀庶母百子,王威力故。今来自悔,唯愿纳受。” 佛告王曰:“善哉,大王!还就本位,今当说法。” 波斯匿王即从坐起,礼世尊足,还诣本位。 佛告王曰:“命极危脆,极寿不过百年,所出无几。人寿百年,计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计彼日夜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岁,彼三十三天正寿千岁,计人中寿寿十万岁,复计还活地狱中一日一夜。复计彼日夜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岁,还活地狱中五千岁,或寿半劫,或寿一劫,随人所作行,或有中夭者,计人中之寿百亿之岁。智者恒念普修此行,复用此恶为?乐少苦多,其殃难计。是故,大王!莫由己身、父母、妻子、国土、人民,施行罪业,亦莫为王身故而作罪本。犹如石蜜为初甜后苦,此亦如是。于短寿之中何为作恶?大王当知,有四大畏恒逼人身,终不可制约,亦复不可咒术、战斗、药草所能抑折,生、老、病、死,亦如四大山从四方来,各各相就,摧坏树木,皆悉磨灭,此四事者亦复如是。大王当知,若生来时,使父母怀忧、愁、苦、恼,不可称计,若老来至无复少壮,坏败形貌,支节渐缓,若病来至丁壮之年,无复气力,转转命促,若死来至断于命根,恩爱别离,五阴各散。是谓,大王!有此四大,皆不得自在。 “若复有人亲近杀生,受诸恶原,若生人中,寿命极短。若人习盗,后生贫困,衣不盖形,食不充口。所以然者,皆由取他财物故,故致斯变,若生人中受苦无量。若人淫他,后生人中,妻不贞良。 “若人妄语,后生人中,言不信用,为人轻慢,皆由前世诈称虚伪故。若人恶言,受地狱罪,若生人中,颜色丑陋,皆由前世恶言,故致斯报。若人䛴语,受地狱罪,若生人中,家中不和,恒被斗乱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身所造之报。若人两舌,斗乱彼此,受地狱罪,若生人中,家不和,恒有诤讼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世斗乱彼此之所致也。 “若人喜憎嫉他,受地狱罪,若生人中,为人所憎,皆由前世行本之所致也。若人兴谋害之心,受地狱罪,若生人中,意不专定。所以然者,皆由前世兴斯心故。若复有人习于邪见,受地狱罪,若生人中,聋盲喑哑,人所恶见。所由尔者,皆因前世行本所致也。 “是谓,大王!由此十恶之报,致斯殃衅,受无量苦,况复外者乎。是故,大王!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,以理治民,亦莫非理。大王!诸以正法治民者,命终之后皆生天上,正使大王,命终之后,人民追忆,终不忘失,名称远布。 “大王当知,诸以非法治化人民,死后皆生地狱中,是时,狱卒以五缚系之,其中受苦不可称量,或鞭,或缚,或捶,或解诸支节,或取火炙,或以镕铜灌其身,或剥其皮,或以草着腹,或拔其舌,或刺其体,或锯解其身,或铁臼中捣,或轮坏其形,使走刀山剑树,不令停息,抱热铜柱,或挑其眼,或坏耳根,截手足、耳鼻,已截复生,复举身形着大镬中,复以铁叉扰动其身,不令息住,复从镬中出,生拔脊筋,持用治车,复使入热炙地狱中,复入热屎地狱中,复入刺地狱中,复入灰地狱中,复入刀树地狱中,复令仰卧以热铁丸使食之,肠胃五藏皆悉烂尽,从下而过,复以镕铜而灌其口,从下而过,于中受苦恼;要当罪毕,然后乃出。如是,大王!众生入地狱,其事如是,皆由前世治法不整之所致也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百年习放逸, 后故入地狱, 斯竟何足贪, 受罪难称计。 “大王!以法治,自济其身,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亲族将护国事。是故,大王!常当以法治化,勿以非法。人命极短,在世须臾间耳,生死长远,多诸畏难,若死来至,于中呼哭,骨节离解,身体烦疼。尔时,无有救者。非有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仆从、国土、人民所能救也。有此之难,谁堪代者?唯有布施、持戒,语常和悦,不伤人意,作众功德,行诸善本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智者当惠施, 诸佛所嘉叹, 是故清净心, 勿有懈慢意。 为死之所逼, 受大极苦恼, 至彼恶趣中, 无有休息时。 若复欲来时, 极受于苦恼, 诸根自然坏, 由恶无休息。 若医师来时, 合集诸药草, 不遍其身体, 由恶无休息。 若复亲族来, 问其财货本, 耳亦不闻声, 由恶无休息。 若复移在地, 病人卧其上, 形如枯树根, 由恶无休息。 若复已命终, 身命识已离, 形如墙壁土, 由恶无休息。 若复彼死尸, 亲族举塳间, 彼无可持者, 唯福可怙耳。 “是故,大王!当求方便,施行福业,今不为者,后悔无益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如来由福力, 降伏魔官属, 今已还佛力, 是故福力尊。 “是故,大王!当念作福,为恶寻当悔,更莫复犯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虽为极恶原, 悔过渐复薄, 是时于世间, 根本皆消灭。 “是故,大王!莫由己身,修行其恶,莫为父母、妻子、沙门、婆罗门,施行于恶,习其恶行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世尊便说斯偈: “非父母兄弟, 亦非诸亲族, 能免此恶者, 皆舍归于死。 “是故,大王!自今已后,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如是,大王!当作是学。”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(九) 闻如是: 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 尔时,国王波斯匿夜梦见十事,王即觉悟,大用愁怖,惧畏亡国及身、妻、子。明日即召公卿、大臣、明智道士、婆罗门能解梦相者,悉来集会,王即为说夜梦十事,谁能解者。 婆罗门言:“我能解之,恐王闻之,即当不乐。” 王言:“便说之。” 婆罗门言:“当亡国王及王太子、王妻。” 王言:“云何,诸人!宁可禳厌不耶?” 婆罗门言:“斯事可禳厌之,当杀太子及王所重大夫人、边傍侍者、仆从、奴婢,并所贵大臣,以用祠天王;所有卧具、珍琦宝物,皆当火烧,以祠于天。如是,王身及国可尽无他。” 王闻婆罗门言,大用愁忧不乐,却入斋室,思念此事。王有夫人名曰摩利,就到王所,问王:“意故何以愁忧不乐,妾身将有过于王耶?” 王言:“卿无过于我,但莫问是事,卿傥闻之,令汝愁怖?” 夫人答王:“不敢愁怖。” 王言:“不须问也,闻者愁怖。” 夫人言:“我是王身之半,有急缓当杀妾一人,王安隐不以为怖,愿王说之。” 王即为夫人说:“昨夜梦见十事,一者见三釜罗,两边釜满,中釜空,两边釜沸气相交往,不入中央空釜中;二者梦见马口亦食、尻亦食;三者梦见大树生华;四者梦见小树生果;五者梦见一人索绳,然后有羊,羊主食绳;六者梦见狐坐金床上,食以金器;七者梦见大牛还从犊子嗽乳;八者梦见黑牛群,从四面吼鸣来,相趣欲斗,当合未合,不知牛处;九者梦见大陂池水,中央浊,四边清;十者梦见大溪水波流正赤。梦见已,即寤,大用惶怖,恐亡国及身、妻、子、人民。今召公卿、大臣、道人、婆罗门能解梦者,时有一婆罗门言:‘当杀王太子、所重夫人、大臣、奴婢,以祠于天。’以故致愁耳。” 夫人报言:“大王!莫愁梦。如人行买金,又以火烧,兼石上磨,好恶自现。今佛近在祇洹精舍,可往问佛,佛解说者可随佛说。云何信此狂痴婆罗门语,以自愁苦,乃至于斯。” 王方喜寤,即召左右傍臣,速严驾车骑,王乘高盖之车,乘骑侍从数千万人,出舍卫城到祇洹精舍,下步到佛所,头面礼足,长跪叉手,前白佛言:“昨夜梦见十事,愿佛哀我,事事解说。” 佛告王曰:“善哉,大王!王所梦者,乃为将来后世现瑞应耳。后世人民不畏禁法,普当淫泆,贪有妻息,放情淫嫟,无有厌足,妒忌愚痴,不知惭,不知愧,贞洁见弃,佞谄乱国。王梦见三釜罗,两边釜满,中央釜空,两边釜沸气相交往,不入中央空釜中者,后世人民皆当不给足养亲贫穷,同生不亲近,反亲他人,富贵相从,共相馈遗。王梦见一事,正为此耳。 “王梦见马口亦食,尻亦食,后世人民、大臣、百官、长吏、公卿,廪食于官,复食于民,赋敛不息,下吏作奸,民不得宁,不安旧土。王梦见二事,正为此耳。 “王梦见大树生华,后世人民多逢驱役,心焦意恼,常有愁怖,年满三十,头发皓白。王梦见三事正为此耳。 “王梦见小树生果,后世女人年未满十五,便行求嫁,抱儿来归,不知惭愧。王梦见四事,正为是耳。 “王梦见一人索绳后有羊,羊主食绳,末后世人夫婿行贾,或入军征,游洋街里,朋党交戏,不肖之妻在家与男子私通栖宿,食饮夫财,快情恣欲,无有愧陋,夫亦知之,效人佯愚。王梦见五事,正为是耳。 “王梦见狐上金床,食用金器,后世人贱者当贵,在金床上,坐食饮重味,贵族大姓当给走使,良人作奴婢,奴婢为良人。王梦见六事,正谓此耳。 “王梦见大牛还从犊子下嗽乳,后世人母,当为女作媒,将他男子与房室,母住守门,从得财物,持用自给活,父亦同情,佯聋不知。王梦见七事,正谓是耳。 “王梦见黑牛从四面群来,相趣鸣吼欲斗,当合未合,不知牛处,后世人国王、大臣、长吏、人民,皆当不畏大禁,贪淫嗜欲,畜财贮产,妻子大小皆不廉洁,淫妷饕餮,无有厌极,嫉妒、愚痴,不知惭愧,忠孝不行,佞谄破国,不畏上下,雨不时节,气不和适,风尘暴起,飞沙折木,蝗虫啖稼,使兹不熟,帝王人民施行如此,故天使然。又现四边起云,帝王人民皆喜,各言:‘云以四合,今必当雨。’须臾之间云各自散,故现此怪,欲使万民改行,守善持戒,畏惧天地,不入恶道,贞廉自守,一妻一妇,慈心不怒。王梦见八事,正谓此耳。 “王梦见大陂水,中央浊、四边清,后世人在阎浮地内,臣当不忠,子当不孝,不敬长老,不信佛道,不敬明经道士,臣贪官赐,子贪父财,无有反复,不顾义理;边国当忠孝,尊敬长老,信乐佛道,给施明经道士,念报反复。王梦见九事,正谓此耳。 “王梦见大溪水流波正赤,后世人诸帝王、国王,当不厌其国,兴师共斗,当作车兵、马兵,当相攻伐,还相杀害,流血正赤。王梦见十事,正谓是耳。尽皆为后世人之事耳,后世人若能心存佛道,奉事明经道人者,死皆生天上,若作愚行,更共相残者,死入三恶道,不可复陈。” 王即长跪,叉手受佛教,心中欢喜,得定慧,无复恐怖,王便稽首作礼,头面着佛足。还宫,重赐夫人,拜为正后,多给财宝,资令施人,国遂丰乐;皆夺诸公卿、大臣、婆罗门俸禄,悉逐出国,不复信用。一切人民皆发无上正真之道,王及夫人礼佛而去。 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 增壹阿含经卷第五十一
追风者
2022年3月3日 23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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